第三章:秋夜四次襲擊 3 似乎舉止有些異常。──自那男的走進會場後,正實即寸步不離地注視他,一定是持有正式的招待券進入會 場參觀,因此不能貿然把他抓來詰問一番,但他的確是位惹人注目的男子。 年紀約莫四十五歲左右,肌肉勻稱的身材雖然一副西裝領帶的盛裝打扮,但總給人有種邋遢的印象。一頭睡 亂的頭髮,臉上憔悴的神色,可說看起來像是一位流浪漢。胸前佩著緞帶領夾,照理說應該是傳播界的人士,但 是身上既沒有照相機,也沒有作筆記。而且來到鑽石展示會場,正眼也不瞧一下那些鑽石,只是一直以狐疑的眼 神環顧會場四周。 會場已經出現盛況,人潮擁擠,放眼望去盡是財界上的名人,演藝人員。預展招待的貴賓就已有這種情形出 現了,明天以後招待一般民眾參觀那情形又會如何呢……。正實非常頭痛。僅憑自己和幾位警衛的力量,是絕對 無法注意到所有客人的舉動。 正確的說,鑽石密不通風地放在防彈玻璃盒裡,理當安全萬無一失才對,但正實有預感今天會發生甚麼事。 本來預感這玩意,事實上便是先入為主的觀念,有時當那種觀念興起時,人們便稱之為預感。正實之所以對那名 男子深感興趣,也全是那預感作祟之故。打從一大清早,順從預感檢查了兩位報社記者、市議員一名,更將電台 的一位女播報員帶到某他房間做身體檢查,由於眾人紛紛發牢騷訴苦,就連一頭鑽入工作的正實,也略感吃不 消。 「要是再來一次那可就認輸了……」 喃喃自語撫摸臉頰的傷痕,這是剛才接受「徹底」身體檢查的女人,為了一雪心中忿恨,用銳利五爪抓破正 實臉頰所留下的疤痕。 一位年輕警衛看見正實就疾步走了過來。 「津州交通部長現在蒞臨會場。」 「噢。好,去召集所有休息的警衛來。採訪新聞的記者也可能尾隨其後進來。」 「知道了。」 警衛離去後,正實用目光搜尋剛才那名男子。儘管會場是多麼的混亂,也比不上交通顛峰的新宿車站。每個 人的蹤影還是可以瞧見的,但那名男子卻不見其行蹤。剛才交談時離開會場的嗎?──正實長吁了一口氣。只要 心裡的擔憂能減少一些便覺得十分慶幸了。 會場的入口處引起了一場騷動。 「究竟出了甚麼事……」 待在會場最裡面的正實,想越過人頭瞧瞧外面的情形,踮著腳一看,入口處的攝影師、報社記者已蜂擁進入 展示會場。 「喂!」正實叫嚷著跑到入口處。 「在入口處接受檢查!身體檢查後才可以進來!」 正實的吼呼,那群大眾傳播界人士似乎充耳不聞。就連胸前沒有佩帶緞帶的記者們也毫不靦腆的堂堂進入會 場。 「請到外面!出去!」 正實對附近的警衛叫嚷道。但是僅憑二、三個人的力量似乎一籌莫展無可奈何。大眾傳播人員在入口附近亂 擠成一團,鎂光燈閃閃亮起。 「畜生!你們怎麼搞的!」 正實氣急敗壞地吼叫著,在入口服務台負責檢查的警衛走了過來。 「喂!怎麼回事!不是沒接受身體檢查的不能進入會場嗎?」正實厲聲啐道,警衛攤了攤手說: 「你抱怨也無濟於事。人潮一下子湧進來。我們警衛人手不足,而且那些人也不肯歇下腳靜聽我們勸導。」 一副投降的神色。 「究竟發生甚麼事了?一位部長竟然這麼轟動?」 「嗯,津州部長,邀請週刊上桃色新聞不斷的女演員牧野由美一同前來會場。因而才引起這麼大的騷 動……」 「那有這種事!公開的陪同情人前來?」 「那女人是私下邀請來的。」 「照你這麼說……」 正實勃然大怒,氣的不是部長陪同情人前來會場這類風化問題,而是新聞人員不接受身體檢查而進入會場。 凡是因不遂自己願望而大發雷霆的人,多數是略有幼兒行為傾向的。可以斷言正實就是這樣的人。 「喂!」 正實突然想起一事,「那位叫甚麼的女演員可有招待券嗎?」 「牧野由美嗎?沒有。」 「那麼不能讓她進來!」 警衛一臉狐疑的表情。 「你可當真?」 「照規定行事!」 「但是──招待券上寫著夫人陪同出席。」 「那位由美可是部長夫人嗎?」 「真沒想到!不對唷。」 「那麼不行!」 「不過──對方是部長大人。」 「不管是部長還是乞丐,有招待券者可以進入,沒有招待券的一概不准進來!」 「那種事……我實在做不到。」 怒目瞪著那個沒出息的警衛? 「好!讓我來!」 正實單槍匹馬,突破採訪新聞的人牆擠到櫃台。正巧大腹便便的男子手挽著比自己高出十幾公分的女子,迎 面走向前來。津川部長的臉正實早已知曉。腫大的蒜頭鼻子,瞇成細線的雙眼,經常吹著口哨般的櫻桃小嘴。由 於生來一臉漫畫相,反而令時事漫畫家無從下筆描繪,因此,他和女性的緋聞不斷,在報導他的版面下方常以他 那副擺臭架子的臉點綴一下。但是,正實一點也不認為他身材短小。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由於小腹突出,讓 人覺得最好能一跤絆倒他。正實不屑的撇撇嘴,這是他最憎惡的一類型的男人。 在他身旁依偎得有如一隻兔子的正是牧野由美。正實也總覺得似曾見過。大膽袒露胸脯的一套衣服,裙子下 襬是膝上二十公分,仔細睜眼細瞧的話,白皙的大腿映入眼簾。 「讓我看一下妳的招待券!」正實為了引起津川的注意大聲叫嚷著。 「嗯?甚麼事?」 一副驕傲自大的語調,津川面向正實。 「讓我看你的招待券!」正實再口述一遍。尾隨津川的祕書倉皇失措。 「你!這位是──」 出口啐道時,津川用手示意噤口: 「算了吧!規定就是規定!」 搜索口袋,掏出招待券說道,「這樣可以了吧?」 正實確認招待券上的姓名,和服務台的簽名簿核對之後。 「好的,請進入。」 頷首示意。津川悠然自得的打算和牧野由美一起步入會場。新聞採訪人員的照相機擺好姿勢,鎂光燈閃礫不 已。正實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位呢?」 開口問道。回過頭來的津川和牧野由美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的神色。 「那一位,有招待券嗎?」 「你指我!」牧野由美錯愕的表情回問他。 「是的。」 「她是我的同伴!」 津川怒氣沖天地回答。 「沒有招待券不能進入會場!」 新聞採訪人員一時鴉雀無聲。這是因為他們都當場楞住了。正實繼續說道: 「一般民眾的參觀是明天起。請妳明天再來。」 「喂!你究竟在胡說些甚麼!」祕書插口啐道,「這位是津川部長呢!」 「部長可以進去。但是那女的沒有招待券。」 「可是──」 「這是規定!讀你們各位遵守規定。」 牧野由美不悅的鼓起腮幫子。 「喂,你打算怎麼辦?」 催促著津川。 「喂!小子!」 津川擺起臭架子,「這女的跟我一起前來的,照理說可視作我的同伴!」 「同伴只限夫人!」 瞬間,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新聞採訪人員眼眸愉快地轉了轉。這傢伙真是了不起!攝影記者調好鏡頭,鎂光燈裝置好的照相機靜待事情 的發生。 「──你是──甚麼東西!」津川氣急敗壞的,兩頰躁熱的啐道。 「我是這會場的警衛負責人。」 「真亂來!對我──竟敢用那種口吻,你還想在這行混下去嗎!」 隨著對方情緒激昂,正實心裡也湧起一股無以名狀的喜悅。現在正實正像面對墨西哥軍隊一步也不能撤退的 戴維.卡羅蓋特的心境。 「我只是告訴你規定。」 「你究竟做何打算!我要革除你的職位!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隨你便。無論如何我絕不讓眼前這位女的進入會場。」正實自始至終不改臉色的說道。 「我,真的發火了!我回家!」 牧野由美轉過身來向前走去。津州連忙開口。 「喂,由美!由美!」 欲挽住由美。──正當這時,正實發現注視自己的新聞傳播人群,方才那位行動詭異的男子正夾雜其中。男 的目光尾隨著正欲離去的牧野由美。 究竟有何企圖呢?正當正實皺起眉頭時,那男的衝出人群向前奔跑。手上刀光閃閃,男的甩開津川,向牧野 由美襲擊。正實飛奔過去,那男的已差不多要追上牧野由美。大概那名男子反射神經不夠敏捷,男的絆了一跤摔 倒。在地毯的盡頭,碰到稍微隆起的磁磚而跌倒,正實也正好趕過去。 接著局面一片混亂。警衛三三兩兩地跑向前去,牧野由美發出尖叫聲,大家爭先恐後圍住那名男子,新聞傳 播人員鎂光燈閃礫不止。──對方立刻認輸投降。正實扣住那男的手腕,他便立刻鬆手棄刀,絲毫沒有抗拒,只 哭泣求饒。 「──喂,把這男的帶走!」 正實站起身來,將男的交給身旁的警衛處理。牧野由美看了那名男子一眼,兩眼一降楞住了: 「啊,竟然是你!」 ──「牧野由美、遭人襲擊」「警衛刑警、瞬間擺平」「襲擊牧野由美竟是夫婿」「緊急的節目!橘鑽石展 覽會場的現場轉播!」 正實的姓名和臉孔在電視上亮相將近三小時,牧野由美親吻著「救命恩人」臉頰。津川也早已忘卻咆嘯要革 除正實的職務一事,眼睛迸出笑意親切地握著正實的手臂,一起在電視機前亮相。只有一個人怏怏不樂,那個人 便是正實。對新聞傳播人員的問話只簡單回答一句。 「我要回去會場守衛……」 說罷便立刻趕回會場。 「……只是簡單一句,『我有公事在身』,早川正實刑警離去。真是了不起!男人氣魄,洋溢著冷酷無情的 魅力!」 午間新聞的女播報員說罷這段話便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一定沒錯。島野是在這裡被人殺害的。美香坐在小屋裡的沙發上。油漆的稀釋劑味道已淡薄,已不太引人注 意了。若有人窺視這小屋房裡,一定會以為是學生放假,開始粉刷油漆整飾屋裡,但如此費事的話……。牆壁上 殘留油漆的痕跡也清除乾淨,浴缸排水溝裡積留的綿絮也處理完畢,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休息。 就連精力充沛的美香也感到精疲力竭。這是許多事情同時發生所造成的。島野到此地找自己,恐怕是偶然, 他並不知道美香的真正身分。該不會是抱著大亨飯店便能找到美香的想法而來此地。照理說這間小屋島野應該不 知道。但是他被人殺害,而且是在這裡。──為甚麼呢?是被誰殺害的?島野是一位容易相處的男人,美香本人 雖沒有對他懷有愛意,但身為一名女學生的石田裕子對他卻持有好感。僅此關係島野遭人殺害還是夠令人驚駭 的。 報上刊載,他的屍體是在巡邏車內被發現的。是誰在這小屋裡殺了島野而特地將屍體放進警車內?這真是令 人費疑索思。 「圭介哥……」 真想不到!──雖試著推翻這臆測,但疑惑深植心田。橘的司機昨晚好像告訴過圭介這小屋的地址,而且島 野昨晚在這裡被人殺害。圭介為何要易容住進大亨飯店呢──盡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遇見圭介要不要詢問他實情?但是這麼一問,美香便非得說明自己來此地的理由了,若是圭介不知道美香偽 裝身分來騙人,坦白道出實情反而惹來一身麻煩。 「該如何是好呢?……」 美香所煩惱的還不只這件事。來此地的真正目的──總歸一句話,巧妙地欺騙橘源一郎而將鑽石據為己有, 但這計畫如今困擾著美香。 電話鈴聲響了,美香嚇得差點跳起來。 「不行……。鎮定些!」 自己喃喃自語。精神已稍微鎮定,才慢慢的拿起聽筒。 「喂!」 「妳在家啊。妳一直不接電話我以為妳出去了。」 是角田的聲音,美香在這裡照理說只有角田一人知道,雖然知道打電話的一定是角田,但美香突然猶豫接聽 電話,現在不想開口說話,只想掛斷電話……。 「──喂喂。喂,美香,妳怎麼了?」 「沒甚麼,你怎麼回事?」 「我並沒怎樣。」角田語氣稍帶不快,「昨晚妳到那裡去了?」 「咦?昨晚?」 「半夜裡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 「有點事,出去了。」 「妳說出去……一整晚?」 「這是計畫的一部分。」 「這麼說──」 「我在橘源一郎的房間裡。」 「巧妙地接近他了?好,真不賴!」角田語調有些酸澀,「──不過,喂,真沒想到妳和橘共宿一晚,那可 就太過分了!」 「放心啦,只是聊天聊得太晚。」 「那就好……。噢對了,那位島野記者已被人殺了,妳知道嗎?」 「是的,我剛才才知道。」 「情形如何?」 「我全然不知道這事,和我毫無關係,你不用擔心。」 「哦,我曉得了,真沒想到妳幹了這事!」 「不要胡說八道!」美香不禁脫口啐道。 「──哎,怎麼了?妳好像有點不一樣。」 美香閉起眼睛吁了一口氣。 「抱歉,我有點疲倦。」 「沒事吧?看來我得出門替妳特別服務一番。」 「我沒事,我一個人就可以。」 「我相信妳。──那麼,加油吧!」 「謝了。」 緩緩的擱下聽筒,美香折回沙發。──和橘源一郎睡覺,為何不坦白道出實情?的確,正如角田所言這已超 過計畫的範圍,該讓橘焦躁猴急,那麼美香便可以隨意索取她想要的東西,和他睡覺,雖然說不定有必要,但那 應該是東西到手後之事。 美香極自然的委身給橘,這事和她的計畫毫無關係,她是心甘情願委身的。 橘不是美香想像中的好色暴發戶的老人,而是一位非常孤寂,歷盡人生滄桑的男子,美香深深為橘所吸引, 即使想否定也沒用的。事實上,昨晚委身給橘,自己絲毫不反悔。應該說肉體上橘是一位老人,並不是角田那般 精力旺盛享受床第之人,但美香非常滿足。說不定可以說,自己能讓橘滿足而欣喜雀躍。 自己不假思索便相信橘臥室盡是美女聚集的謠言,真是太愚蠢了。橘有如抱著貴重物品般地緊緊擁抱著美 香。──因此,美香便深深為橘所著迷。 儘管如此,還有一事心裡不安──橘曾言「反正我活不久了」,這究竟意味著甚麼?美香心裡滿懷著許多不 安。 「今晚,再一次……」 美香喃喃自語,非得證實橘那句話是何意思不可。 大門的門鈴驟然響起,美香緊張得不知所措,究竟是誰登門拜訪呢? 「──哎呀!」美香打開房門驚訝叫道,噤口不語且臉上呆然面無表情,她經常都有那種習慣。 「今天早上打擾妳了。」濱本組長嘴角泛出笑意打招呼。 「是警察。」 「沒錯,打擾妳一下可以嗎?」 「──請便。」 當然,濱本不請登門拜訪,美香也早已料想到,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來這裡。但是,臉上絲毫沒有不安的神 色,一而佯作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一面勸對方喝杯咖啡。濱木沒有拒絕地欣喜啜飲咖啡,大大稱讚美味可口, 不消片刻便喝光了。 「有何貴事嗎?」 「喚,抱歉,忘了說重要的事。──事實上,有關早上所說那位報社記者的事,妳不是認識他嗎?」 「不,為何你會那麼問……?」 「我說出記者姓名時,我親眼看見妳好像吃了一驚。」 臉上不斷洋溢著笑容,但銀邊眼鏡裡的眼睛卻絲毫沒有笑意。直直地注視著美香臉上的表情。 「你搞錯了,任誰聽到殺人事件也都會驚訝的。」 「原來如此。」濱本沒有追根究底而改變話題,「我可以問妳一些問題嗎?」 「問我問題?」 「不,並沒有特別用意,只是慎重行事。」 美香眼睛迸出了笑意說:「刑警說慎重起見,不就表示懷疑我了?要不要上電視亮相?」 「我並不會像電視中的刑警那樣魯莽行事。」 「──我的名字是早川美香,職業是室內設計師。」 向這種身分的對方偽報身分,反而對自己不利,美香也坦白說出住址,濱木記下後便開口問道:「妳來這裡 有何貴事?」 「並沒甚麼,只是調劑身心的旅行。」 「妳以前就認識橘先生嗎?」 「不,我昨天才認識他。」 「喔。」美香瞧見濱本頷首示意,「我並不是他特別的情人。」 「我只是──」 「不過,你一定那麼想吧?我是高級妓女。」 濱本不作回答。 「昨晚我的確住在那個人的房間,但那只是順其自然所發生的事,我沒有向那個人索取住何東西,我說的是 實話!」 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語調高昂,美香錯愕不知所措,究竟是怎麼搞的?──一定要沉住氣、鎮定點! 「──我告辭了。」濱木冷不防地站起身來。 「真是好房子,我若是有空也想一個人住在這種房子裡。」 濱本站起來走出房間,美香也尾隨其後走出,在大門口濱本偏過頭來,從口袋築掏出一張相片,拿給美香過 目。 「抱歉,妳見過這名男子嗎?」 手拿著照片仔細端詳。──未曾見過的一名普通中年男子。 「不知道。這人是誰?」 「沒事,妳不知道的話沒關係。」濱本將照片放進口袋裡,猶豫半晌後開口勸慰道:「事實上,我認為妳是 那種女人,但是知道妳不是那種人之後,我也為妳欣喜一番。」 他的一番措辭溫暖了美香的心房。 「謝謝。」 「那麼,告辭了。」 濱本坐進等候在一旁的巡邏車裡,美香目送警車緩緩駛離。──真是一名奇特的刑事組長。正因為他待人和 藹可親,更讓人覺得他深不可測。 稍微休息一下,折回房間裡,躺在小床上,濱本的登門造訪對美香反而是利多於弊,他是一位值得警戒的對 象,美香神經又開始緊繃起來。他拿了一張無任何關係的照片來採取指紋,真是一種高明的手段。由於美香並無 任何前科,所以無需為此事抱憂。 身體已略感疲憊,得休息一下來恢復體力……。閉起眼睛,不久便酣然入睡。 櫃台沒有半個人影。福地拿起聽筒,撥了一下電話號碼。 「──喂喂,是我。──準備如何?──噢,──那麼今晚。──我曉得了。」 福地悄悄的放下聽筒。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SSX 掃描, SSX 校正 * * http://www.sky-era.com/silencer/index-big5.html * ************************************************************ 轉載時請保留以上信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