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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湖畔靜靜地已逐漸暗淡下來了。 湖畔的飯店、小屋燈火,映在湖面成為點點的搖曳燈火。 警方面對新聞播報人群,只得宣佈鑽石竊盜案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進一步搜查的線索。 有關兩樁殺人命案,也僅陳述正在製作嫌犯男子的剪輯。記者個一面嘟囔這根根本不是一件新聞記事,一面 揚長離去。 「你覺得如何?」 香代子窺視正實臉部的反應。 「已經沒事了,沒甚麼好擔心的。」正實頷首示意。 「那真是太好了。這一小時的沉睡對我來說覺得有如一年那麼的漫長。大概是你平日睡醒後會哭鬧一頓。」 「媽媽,沒那回事。」正實笑著辯解道。 「唔,你的精神恢復過來了。」 「我……已經不行丁。有失警察的面子。」 「你胡說些甚麼,你不久就可以回到工作崗位。」 「我說不定會被革職。」 「沒那回事。不論是誰,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不可以因為自己不是一位英雄而抱持悲觀的想法。」 正實低頭默默不語。香代子站起身來說:「那麼,我明天再來看你,好好睡個覺。」 「我曉得。」 「晚安。」 等香代子走出病房後,正實凝視著天花板。除了頭還有點昏沉沉外,其他一切正常。 「我真是一個沒用的人……」 低啞的咳嗽聲。──意識甦醒過來時的驚悸已不復存在,但身為一名警衛的負責人,那種愧疚不已的心情依 然不變。好不容易自己初次擔任重職,竟然搞成這樣的局面,未免……。 究竟自己有何面目重返警界工作呢?吸進瓦斯昏迷不省人事這真是的!──自己只能認為已無臉在警界工作 了。這對正實而言,一切部已結束了。 「──我真該死!」正實低聲地咒罵自己。 「呃!」 岐子開口問正欲打開公寓房門鑰匙的小姐。 「咦?」 「妳是菅沼康子小姐嗎?」 「沒錯……」 二十歲左右,體型魁梧的一名女子。雖說體型豐滿但不是都市少女不健康的虛胖體型,而是在農村長大骨架 龐大雄武的女郎。兩頰紅通通的一片。 「真是太好了,我從中午一直找妳。妳認識我嗎?我是飯店的淺里岐子。」 「唔,我曾經見過妳……」 「我有件事想請教妳。──只要一會兒時間,妳有空嗎?」 管沼康子怯生生的注視著岐子,打開屋子大門。 「請進。」 話甫畢便走進房裡。──六個榻榻米大單身住的一棟公寓。室內只有簡單的幾樣傢具,看起來非常樸素。 「妳,是負責收集各房間換洗衣物的服務生吧?」 「是的。」 「我有件事想請教妳……昨天,妳收集的袋子,有沒有不是換洗衣物的麻袋?」 女郎忙不迭的把眼光自岐子臉上移開。 「沒有。」應聲道。一副不習慣說謊的神情。 「呃,那個麻袋和換洗衣物袋子一模一樣,乍見之下不容易分辨。而且,由於那個麻袋擱在平常換洗衣物的 位置,看錯也是難免的。──唔,拜託,請告訴我實話。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菅沼康子低頭不語良久,猶豫了半天,最後才偷偷以上眼皮瞥岐子。 「呃……經理那裡……妳能替我保密嗎?」 「唔,當然會!我向妳保證。我絕對不會責怪妳的過錯。這件事全然與我無關,我只是想知道實情。」 「那麼……呃……昨天,我將收集來的換洗衣物袋子拿到地下室的洗衣間。在那時我才發現拿錯了袋子。由 於袋子很相似,所以把它拿出來……」 「然後怎麼樣了呢?」 「我本來打算歸還原主,但我全然不知是那間房客的袋子,想歸還也還不了。不過,這件事若是讓上司知道 的話一定會大發雷霆數落我一頓的……我左右為難。」 「因而,妳怎麼處理?」 「我拿了那個袋子在走廊上逡巡。那時,看見福地先生在走廊。」 「福地先生?」 「是的。經常待人非常和藹可親,所以我決定將實情告訴他。之後,福地先生說他替我保管那袋子……」 「妳交給了福地先生?」 「是的。──他說,失落袋子的房客一定會到櫃台詢問,如此一來,便可以向他致歉將袋子交還房客。」 「福地先生拿走了袋子嗎?」 「嗯,沒錯。」 福地拿走了那麻袋,那袋子又為甚麼會出現在早川香代子的房裡呢?真沒想到,那位福地……。 角田被人殺害。──在島野死後。為甚麼呢?究竟這是甚麼緣故呢? 美香將報紙覆蓋在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逃亡可疑的嫌疑犯,某模樣不是和圭介哥哥一模一樣嗎? 「難道,哥哥他……」 但是,島野被人殺害時,圭介似乎在那棟小屋裡。──這麼說來圭介已知道了美香隱藏生活的一面。不過儘 管如此,美香絲毫不認為圭介有殺害那二人的動機。 「怎麼了?」橘來到美香身旁抱著美香的肩膀。 「沒有。沒別的事……」 橘恣意瀏覽一下報紙。 「妳認識這名男子嗎?」 「不,我從未見過。」 橘凝視著美香表情僵硬不自然的臉。 「哦。──那麼忘了那則新聞吧!待在這裡,靜待犯人被警方逮捕吧!」 「好的。不過,不會打擾你嗎?」 「沒那回事。我希望妳能一直留在我房間。」 真的永遠想留在這裡,美香心裡也這麼想。不過,一想到橘過去似乎有黑暗的一面,這令美香心神不寧。 美香佇立在窗邊。 「已經,天黑了啊……」 那時,電話鈴聲作響,橘迅速拿起聽筒。是一通等待已久的電話。 「我是橘。──喔,我知道你來了。──我曉得了,我馬上過去。」 「──你要去那裡?」 「沒去那裡呀!我在這飯店裡。有一位熟人來到這飯店,我會見他一面。」 「小心點!」 橘走到走廊,攜帶一名保鑣一同搭乘電梯。等電梯停在十樓,走在走廊上找房間,立刻曉得是那個房間了。 只見一位看門的彪漢,有如石像般地佇立在大門前面。 「我是橘。」 男的頷首示意,敲房間大門一長二短聲。房門打開一細縫,瞟見探視的單眼裝置,直叮著橘的面孔,房門打 開來了。待橘走進房間,背向門口凝視窗外的一名男子轉過身來。 「究竟有甚麼事?」 橘開口問道,話甫畢便坐在沙發上。 「不是有甚麼事!究竟你在玩甚麼把戲?」國宮焦躁的叫嚷道。 「你生氣甚麼?」橘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凡事不是全照你的計劃進行嗎?」 「我聽到你說按照計劃,我會呆然吃一驚!」 「鑽石,你不是到手了嗎?」 「那傢伙呀,出了問題。」 「出了甚麼問題?你得那些鑽石,我領取保險金。這不是當初講好的條件嗎?」 「唔,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並沒有拿到那批鑽石!」 橘兩眼張得大大的。 「你說甚麼?」 「千方百計將那位記者的招待券弄到手,趁警方帶走那名女明星的丈夫時,佈置好偷竊的工具,等我僱用的 部下潛進會場時,鑽石早已空空如也!」 「真教人不敢相信!」 「那才是我要說的話!」 「你對我怒吼也沒用。我並不知道計劃的詳細內容。」 「喔,我曉得了。不過,有人比我們早下手了!」 「因此你就親自出遠門。──不過我也有件事想請教你。」 「甚麼事?」 「昨晚,有位殺手來到我房裡。」 國宮臉部表情有點扭曲。 「嗯,有錢人真是累人。」 「不是你派遣的嗎?」 「為甚麼是我──」 「那就好。不過即使我弄錯,也請你認為你也弄錯這事。」 國宮苦澀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 「不談那事,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馬上就解決這屍體。」 保鑣揶揄笑道。美香強作一個曖昧笑臉頷首示意。他搬運屍體,有如搬家工人搬運貨物那般輕鬆自如,似乎 是一位舉止滑稽的男子,緩和了美香緊張的情緒。 浴室有時傳來碰碰聲響,保鑣一面扶住下面裝有輪子的大型皮箱,一面出來。 「只有一個傢伙嗎?」 「──重吧?」 若不說些甚麼應酬話就有欠禮貌似的,美香開口問道。 「不,沒有附帶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是有點重。以前經常搬運腳上沾上水泥的屍體。那種屍體才真重呢。」美香應道。 「你說得……不錯。」話甫畢不禁吞嚥口水。 「那麼,我和夥伴二人搬到樓下。走廊沒有人看守,沒關係嗎?」 「我不會走出房門的。」 「請妳務必待在房裡,我們馬上回來。」 保鑣一面低聲吹著口哨,一面一隻手壓住箱子走出房門。那個口哨聲,是個耳熟能詳的旋律。美香極力回想 曲調名──噢對了。 那是叫「天國與地獄」的曲子。 橘究竟怎麼了──他這一生非得被那些煩人傢伙叨擾才得以生存下來嗎?有錢人都是過那樣的生活嗎? 橘過去一定也有複雜黑暗的一面,儘管如此,還是想委託終身給他,美香心裡這麼想。 有人搞房門。──是他,美香忙不迭的跑到門前,驀地駐足不前。若是橘的話,照理說不會敲門。只要逕自 不出便沒事。 「美香!給我開門!妳在裡面吧,美香!」門外的圭介不禁脫口叫道。 「圭介哥哥!」 美香小心翼翼地走近房門。不久房門再度敲響。 「快開門唷!若是被人瞧見那就糟了。美香!」 沉默許久,美香打開房門。圭介忙不迭走進屋裡,關起房門。 「美香……」 「圭介哥哥……」 兩人對著面,默不出聲良久。 「方才我瞧見這裡情形。橘離開房間。看見他離開,幸運的是,方才二名保鑣也搬運箱子離去……」 「嗯……」 「甚麼事,那個箱子?比一般箱子型體大呀!」 圭介一面環視皇家套房的四周,一面開口問道。 「裡面裝有屍體吧?」 「是的,你說得沒錯。」 「果然不出我所料……」 輕輕喃喃自語,話說到一半中斷不言,圭介臉上開始呈現出神采奕奕的神情。 「圭介哥哥……」 「喂,美香。──真的是屍體嗎?」 「是的。」 「真的?是活著的屍體嗎?──不,我說『活著的屍體』這話問得奇怪。總之,呃──生的屍體?」 又不是生魚片。 「是的,不過──」 「喂,美香!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圭介緊抓住妹妹的肩膀,「竊盜、殺人、屍體……。為甚麼妳會牽扯那種事呢?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那是殺手。女的殺手,她來取他的性命。結果反而死在他的手下。」 「誰殺了她?」 「那是……」 「是橘那傢伙嗎?還是外面的保鑣?難道──是妳嗎?」 「不是我哦!」 「那麼,是橘?我說的沒錯吧?」 圭介不知不覺語調高昂起來。 「不過──那是不得已的。是正當的防衛唷!」 「既然那樣為甚麼不報警呢?讓那種傢伙用箱子丟棄屍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美香也情緒激昂。 「這是有內情的!橘他個人有很深的隱情!圭介哥哥你甚麼都不知道!」 「混蛋!」 圭介忙不迭的摑妺妹一耳光。美香默不吭聲地以手撫摸臉頰。美香兩眼暴漲怒視哥哥,不久淚眼婆娑了。 美香緊靠在圭介的胸前。「我、害怕……。真的好害怕……。我自己也不曉得下一步該怎麼做!」 「美香!妳不可以待在這裡。妳一旦踏進用金錢交換性命的世界,妳不但無法脫身,搞不好會像剛才那具屍 體被塞在箱裡投擲到湖底。──噯,美香,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妳使用各種不同名字操縱男人。」 「圭介哥……」 「但是我任憑妳去。因為妳知道人類最重要的東西是甚麼。可是,妳若待在這裡,便會對屍體、殺人等麻木 而毫無知覺。不知不覺中,妳就會變成跟守在門口那些傢伙一樣毫無人性。」 美香掙脫圭介的手臂,踉踉蹌蹌地跌坐在沙發椅上。「美香,在妳租借的小屋裡,島野記者和角田已被人殺 害。妳可知道?」 「知道──」 「是我發現屍體的。島野的屍體我雖有時間處理,但角田的屍體卻無暇處理。」 「我……以為是圭介哥殺了他們兩人。」 「喂!」 「我只是稍微有那種想法。那種事,你是辦不到的。」 「我也沒那種膽量。」 「我並沒有那種意思──」 「算了。我的確是個懦夫。」 「圭介哥哥……」美香情不自禁竊笑。 「──哎,走吧!」 「去那裡?」 「妳馬上回到東京。然後隨便到那裡去旅行,其他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不行,我辦不到!」 「為甚麼?」 「我……想留在這裡。」美香低頭不語。 「美香!」 「我、愛上那個人。」 「那個人?」 「就是橘先生。──我真的愛上他,我不能離開他的身邊。」 圭介直視著妹妹。──她是認真的,她意志堅定且是出自真心的。 「混蛋!」 圭介嘟囔啐道,跌坐在沙發上。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SSX 掃描, SSX 校正 * * http://www.sky-era.com/silencer/index-big5.html * ************************************************************ 轉載時請保留以上信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