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地下室


      
      『不錯。』增劉光子點點頭。『我是三宅光三郎的女兒。』
      『太意外了。』水口警員說。
      『家兄真的會來這裹嗎?』光子問。
      『不曉得。』國友搖搖頭。『可是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找到他。他捉了夕里子的姐
    姐做人質。為了本身安全,所以會來這裹。』
      『難以置信。』光子嘆息。『哥哥竟然做那種事……當然,我知道他並無正業,
    但他不是那種會傷害人或殺人的人。』
      『我也希望他不是。』夕里子說。
    『人是會變的。』幹夫說。
    『幹夫,你不要出聲。』光子說。
    三宅老先生應該住在這裹的。』國友打量一下毫無情趣可言的房間說。
    『可是……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房裹有張睡床,卻是空的。此外只有一張木椅,一張木桌。
    『他應該有錢的……怎會過這種生活啊?』光子震惊地說。
    夕里子留意到,當光子提到『錢』時,幹夫惊地抬一抬臉。
    『看來有必要更仔細地搜尋這幢建築物的每一個角落了。』水口說。
    『我們來做。是不是?媽。』幹夫馬上接腔。
    『可是,家父究竟怎麼了?我想找找看有些什麼線索。』
    『光子女土。』國友說。『這次你們怎會到這裹來呢?』
    『我接到一封信。說家父快死了,請來一趟。』
    『寄信的是誰?』
    『沒有寄信人的名字。我猜多半是照顧家父起居的人吧,所以也不怎麼在意。』
      『那封信……』
      『我扔掉啦,我認為沒必要收藏。』
      夕里子走近窗邊。
      釘上木板的窗。現在拆掉好幾塊板,所以室內很亮。三宅光三郎躲在這種地
    方,連陽光也避開,究竟為什麼?
      當然,世上怪人多的是。也許三宅光三郎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夕里子望望桌面。
      桌面蒙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塵埃。
      當中有個痕跡留下---一個直徑二十公分左右的圓形痕跡。那是什麼?
      『夕里子。』國友說。『我們分頭去找找著。三宅克已不一定沒有藏在這裹。』
      『好。』
      『可是……』幹夫一臉困惑。『媽,可以嗎?讓別人隨便在家裹到處窺望。』
      『現在不是說那種話的時候。』光子說。『外子---跑到哪兒去了?』
      在門口倏地出現的就是增瀏。
      『老公。你去了哪兒?警察先生---』光子說到一半。『怎麼啦?臉青青的。』
      『噢……地下室……』
      增瀏靠在門邊喘一口氣。
      『地下室?從樓梯下面下去的地方?』
      『嗯。那裹有一道門,我過去窺望……然後走進去。』增瀏閉開眼。『你還是別
    看的好。』
      光子用力捉住手袋。
      『我爸爸---』
      『噢……大概是他吧。』增瀏搖搖頭。『好像……死了很久啦。』
      光子露出堅定的表情,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更是非看不可,他是我父親
    啊。』
      『一起去吧。』不知何故,幹夫突然顧念親情起來,捉住母親的手。
      『沒事的。你留在這兒---刑嘗先生.』
      『地下室嗎?可以請你帶路麼?』國友說。光子點點點頭,走出房間。
    
    夕里子也想跟著去,國方阻止她。
    『我先去看看。』
    她只好等著。
    夕里子看看正在不耐煩地踐來踐去的幹夫,以及不太舒服似地坐在椅子上的增
    瀏。
    『看什麼?』幹夫察覺夕里子的視線說。
    『沒有哇。我在想,你竟也有流露感情的時候。』
    夕里子走到走廊。
    『什麼意思?』幹夫也跟出來。
    『你不是很煩躁嗎?我以為你任何時候都冷冷淡淡。』
    『多管閒事。』幹夫盤起胳膊。
    世上就有這等人。一副自鳴清高不理別人的神態,實際上給周圍的人添麻煩.
    『抱歉。』意料不到地,幹夫垂下眼皮說。『的確,我有點煩躁。理由不能告訴
    你。』
      『我又沒問你。』
      夕里子反脣相譏。幹夫有點茂訝地回望她,然後笑了。
      『你很有趣。』
      『沒趣得很。我在擔心姐姐的安全。』
      夕里子靠在牆壁上。
      『今早我亂講話,對不起,我不是取笑你。』
      『那種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夕里子說。『話說在前頭,我有正式的戀人
    啦。』
      『是嗎?』幹夫意外地注視夕里子。
      『不信?』
      『也不是……世上也有如此好事之徒哪。』
      夕里子光火了---但卻笑起來。幹夫終於看起來像『那個年紀的人』了。
      『有沒有想過?』夕里子望一望殘舊的天花板和有裂縫的牆壁。『在這種地方,
    即使有佣人又怎樣?沒有親人在身邊,就這樣住了幾十年,不知什麼感覺?』
      『想象不到。沒有電視,我就活不下去了。』
      『關於你外祖父的事,你母親有提過嗎?』
      『沒有。我只知道有個外祖父。不過,老媽子什麼也不告訴我。』
      『幹嘛你母親要來這裹?』
      『父母都是嚕嚇的。』幹夫聳聳肩。『我呀,一旦有錢就搬出去住。』
      『傻瓜。』夕里子也聳聳肩。『你準備用錢買自由?』
      『好自大的口氣。』
      『我喜歡。』
      『我可以使你住口哦。』幹夫湊近夕里子的臉。
      『怎樣做?』
      『這樣。』
     冷不妨,幹夫把夕里子推到牆壁上索吻。事出突然,夕里子來不及閃避。
     『不要!』
    夕里子反抗,兩人相互糾纏推擠。
    ---突然,背部壓著的牆壁咄地像門一樣打開。
    『嘩』一聲.夕里子和幹夫一同跌倒。
    好戲還在後頭。那裹有一道下去的樓梯,兩人來不及喊出聲就從樓梯滾下去。
    咚地屁股著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當然痛得很厲害,但是好像沒有嚴重受傷或折斷骨頭。
    『啊,好痛……你沒事吧?』夕里子站起來,跟著納悶。
    一瞬間眼睛看不見東西,不由慄然一驚,按著知道四周一片漆黑。
    『還活著。』傳來幹夫的聲音,以及身體孺動的動靜。『痛死了!』
    『怎麼啦?』
    『好像……折到腿了。』他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
    『嘎?大概扭傷了吧。折斷的話,可沒那麼輕鬆。』
    『你不懂得體貼人呀!』他在埋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曉得?是你不好。靠在那個地方。』
      『你胡說什麼嘛?是因你強吻人家的關係呀!』
      『你若乖乖讓我吻就好了嘛。』
      『那要看對象是誰。』夕里子不甘示弱。『總之,吵架待會兒才吵。這裹有個暗
    鬥。』
    
      可是,現在那裹是關閉著的,因此漆黑一片。
      『你留在此,樓梯在這邊,我上去試試看這門能不能打開。』
      『萬一打不開呢?』幹夫說,好像臉都白了。『怎辦?永遠被關在這裹---』
      『你一個人哭好了,那道門並不太厚,只要大聲喊就有人察覺的。』
      夕里子摸索著找到牆壁,站起來,頭並沒有碰到天花板。
      可是,幹嘛要做這種事呢?
      總之,夕里子開始上樓梯。
      『咦?』
      『怎麼啦?』
      『怎麼立刻就是牆壁……這是鐵板哪?』
      滾跌下來的時間縱使感覺上比實際時間長,卻不可能相差這麼遠。因她只不過
    上了三級樓梯就碰到牆壁了。
      『有人掉下來時,這裹會有另一道門關下來。』夕里子說。『好嚇人的機關。幹
    嘛製作這種東西呢?』
      『誰曉得。總之設法求救吧!』幹夫說。
      『好會吵。自己做點什麼如何?』
      『我受傷了。』幹夫生氣地說。『痛得很厲害!』
      『唷,怪可憐的,幹夫小弟弟!』夕里子刺他一下。『總之嘛---這道門不動
    啊。』
      拉也不是推也不是,由於沒有把手之類的東西,無從著手。
      『糟糕……我們多半是從二樓一直跌到一樓地面吧。』
      『我以為是從大廈的頂樓掉下的。』
      『如果連頸骨也折斷就好了。』
      『別胡扯了,想想辦法呀。這裹好冷啊。我呀,一冷就會感冒,一感冒就喉腫
    發燒了。』
      夕里子很想把這個沒出息的男人踢開十里外。
      『慢著……有風!』
      『你也『傷風]了?有沒有流鼻水?』
      『不是傷風的風。我說有風吹進來,是從下面吹上來的。』
      『所以我說冷呀。』
      『笨瓜。有風吹進來,表示那個地方有縫隙啊。』
      『什麼笨瓜!你才是---』
      『怎麼?』夕里子有一瞬呆住了。『看!這前面是一倏通道!』
      也許眼睛適應了黑暗的關係,可以看見輕微的光照進來。以為掉下的地方是盡
    頭,然而現在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面是一倏狹窄的通道,一直延伸過去。
      『我們大概掉到地下了。』夕里子說。『這條路通到哪兒去?』
      『怎樣都不重要。我又痛又冷……』
    『假如這機關是三字光三郎製的話,一定有他的理由。臂如用來藏起什麼東
    西.]
    聽到這句話時,幹夫的態度驟然改變。
    [一定是了!好,過去看看!』
    夕里子大吃一驚。
    『你不是折斷了腿嗎?』
    『不,這點小意思。我現在甚至可以跳繩!』他站起來,又喊『好痛……]
    怪人---夕里子決定不把他放在心上。
    『感冒方面不要緊了嗎?少爺。』
    『你瞧不起男人嗎?感冒又不是病!』
    夕里子聳聳肩。
    『那就小心了,很暗哦。作好心理準備,還不曉得前面有什麼。』她說。
    『那還用說。我最喜歡冒險了,比三頓飯加甜品更喜歡!』
    真是人怪人一個!夕里子檸檸頭,摸索著通道牆壁向前邁進。
    又會挨國友罵了,她邊走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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