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奇怪的產業間諜 沮喪、不幸、懊惱、倒楣。 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愛莉嘉還是覺得不夠。 不知是誰建議,已經是大學生了,就應該接受一些新鮮事物,於是,具有好奇心 正好有空閒的愛莉嘉便參加了好運約會。那是一種事先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到 約會當天才相互認識的約會。結果,愛莉嘉運氣不佳,對方是位讓人一見到就想趕快 用窗上懸掛的百葉窗遮住,不忍目睹的男士。 和愛莉嘉一起參加的有好友大月千代子和橋口綠。看著她們挽著英俊男士的手, 走出去的背影,愛莉嘉感到格外的失落。 順便介紹一下,神代愛莉嘉、大月千代子和橋口綠這三位好朋友,於這個春天, 一起從M女子高中畢業,升入了N女子。 可能有些讀者會覺得奇怪,那麼愛管閒事,一有時間就去吃甜品的三個人,怎麼 升入大學呢?關於這個問題,還要請讀者自己琢磨才行。為何三人升入的是N大學, 原因簡單明瞭,因為M後是N。 再以後的順序便是,畢了業就成為OL(office lady),結了婚財 政出現赤字,警笛劈劈響(P),最後,就剩下死亡(Q)。 玩笑就開到這裡,因父親是吸血鬼,便有些與眾不同的愛莉嘉,雖不會像真正的 吸血鬼只選美男子那樣,但多少也是注重外表的。所以,那天晚上的男士,首先外表 就慘不忍睹,其次,身上廉價的香水味撲鼻,最不可救藥的是自我感覺良好。 「愛莉嘉小寫。」 因為說話咬舌,把「姐」說成「寫」。 「幹甚麼?」 原本就已經非常掃興的愛莉嘉像是生氣地問了一聲,對方反而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的性格酷得可愛,愛莉嘉小寫。」 說完,又嘿嘿地笑了。 愛莉嘉已經絕望。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園附近,愛莉嘉環顧四周,忽然意識 到這裡是戀人的世界,到處都正在展開著愛情戲,就更加覺得氣悶。 再這樣下去,愛莉嘉就要成為松之廊下拔劍的忠臣藏(注釋一),所以決心逃 走。 「嗨,等等。」 愛莉嘉說。把對方的名字忘得一乾二淨。 「甚,甚麼?」 「我要吻你。」 「好的!」 對方立刻眼睛放光。 「等──等一等。閉上眼睛,數到三。聽見了?」 「好的,好的。」 對方閉上了眼睛。 「開始數吧。」 「一──」 數完一的時候,愛莉嘉的身影已從公園消失。 數到三時,愛莉嘉已回到了公寓,坐在沙發裡喝著茶──這是玩笑,可是人的體 力與吸血鬼的相差懸殊。待那人數完三睜開眼,四處尋找,想追上愛莉嘉已是不可能 了。 ──三十分鐘後,這次是真的,愛莉嘉回到了公寓,坐在沙發裡喝著茶。 「真是倒楣。」 「到了時候就會遇到你的白馬王子呢。」 母親涼子一邊準備著晚飯,一邊笑著說。 「淨說風涼話!」 愛莉嘉瞪了涼子一眼。──說是母親,其實是比愛莉嘉還小一歲的後母。 「不是說閒話的時候。」 披著黑色斗篷的真正吸血鬼,馮.克羅洛克用莊重的語氣說道。 「老爸怎麼了?出了甚麼事嗎?」 愛莉嘉問。 「身為社長,有數不清的煩惱。」 「又在擺架子。──嗨,小老虎,快去咬爸爸!」 小虎可不是真正的老虎。是克羅洛克與涼子的孩子,也就是愛莉嘉的弟弟。現 在,已經一歲。到底有著吸血鬼的血統,一不順心,便會用嘴去咬。 「喂!放開,別咬了!」 終年被害的克羅洛克跳到了沙發上。只聽呲啦一聲,「啊,我的斗篷被咬爛 了!」 克羅洛克無可奈何。 由於在上次的事件中,克羅洛克幫助了叫西野薰的少女,所以,受她的委託,現 任「克羅洛克商會」的社長。 當然,公司的名字是社長就任時改換的。 「是不是做了甚麼壞事了?」 愛莉嘉別有用意地笑著說: 「一定是和美人秘書有了甚麼事。」 「不許胡說!我對涼子以外的女人連正眼都不看。」 克羅洛克拍著胸說。 「不過,是偶爾。」 他補充說。 「不要說閒話了,出了甚麼事?」 「嗯。──公司裡出現了撈金魚(注釋二)的事。」 愛莉嘉和涼子面面相覷。 「公司裡……金魚?宴會上隨著民謠跳舞的事,倒是聽說過……」 「你們女人,是理解不了公司這種地方的。」 「又在說大話,上班第一天,就把客戶誤當做推銷商品的人趕走了,不是嗎?」 「那是過去的事。──總之,有人把公司的秘密盜走,然後再賣給其他的公 司。」 克羅洛克揮著拳頭說: 「我絕不會饒恕──」 「等等,等一等。老爸,你說的應該是『產業間諜』,而不是甚麼『撈金 魚』」。 愛莉嘉說。 「是嗎?──可是,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嘛。」 克羅洛克辯解著。裝糊塗的本事倒是愈來愈像社長了。 「甚麼被盜了?」 愛莉嘉問。 「重要文件。非常重要的。」 「哦。不知道誰是竊賊嗎?」 「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親手抓住他來個碎屍萬段。」 「好可怕。──好吧,我明天正好有空。就幫你去調查一下。」 「你?可是,你是個女孩子──」 「別擺架子了,還不是被僱用的社長。就這樣,明天一起去調查。」 「好吧。明天中午我們去打牙祭。老是吃簥麥麵,身體都要撐不住了。」 沒出息的吸血鬼。 「──實在很為難。」 社長秘書,有阪尚子說。 與愛莉嘉想像中的「美人秘書」相差甚遠。眼前的秘書是位年過四十的中年女 性。給人的印象精明能幹,但也絕不像是機器人那樣的冷酷。從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 戒指看,回到家裡一定是位賢妻良母。 「請問──」 愛嘉誠惶誠恐地問。 「父親他一定添了不少麻煩吧。」 「甚麼?──啊,不是,這怎麼敢當。」 有阪尚子笑著說: 「社長很出色的。年輕的女孩都說社長具有成熟的魅力,很有人緣的。」 怪不得,每天如此高興地上班!愛莉嘉暗想,下次一定放大一張老爸身背虎之介 的照片,貼在公司的牆壁上。 「可是,剛才說的為難──」 「是產業間諜的事。」 有阪尚子一邊給愛莉嘉介紹著公司,一邊說。 「站在這裡說話不方便。樓下有間咖啡室,我們到那裡去。」 說著,有阪尚子領著愛莉嘉向電梯走去。 愛莉嘉原本以為能讓父親當社長而不倒閉的公司,不過是個破舊的房間裡只有五 、六名職員的小公司而已。可是,面前的公司卻有著現代化的寫字樓,看到職員們整 齊地排坐在那裡,繁忙工作的景象,愛莉嘉不禁心生佩服。 老爸還真行啊! 咖啡室位於地下,很寬敞、雅緻,像個沙龍。 「不要客氣,請隨便。」 到底是社長的千金! 有三色雪糕嗎? 愛莉嘉想問,卻又不能問。 「紅茶就可以了。」 愛莉嘉不在意說,心想,絕不能帶綠到這裡來。 「聽說,重要的文件被盜了?」 愛莉嘉問。 「是──是被盜了。」 「甚麼文件……」 「知道的有三次。都是在每周的星期五。第一次是職員的月票發票,第二次是雜 品、消耗品的使用情況,第三次是電話費收據……」 愛莉嘉臉上現出詫異的表情。 「──可能我是個外行,這三次被盜的文件不能算是重要文件吧。」 「是的。除了月票費用外,每種單據都只是公司的雜費,都是每月就處理掉的。 搞不懂為何要偷盜這樣的東西,而且,雖然是對公司無損的單據,就是搞不懂是怎麼 偷的呢?──」 「也許,過不了不久,真正的重要文件就會被盜了呢。」 「是啊。真讓人擔心,不是嗎?」 確實如有阪尚子所說。 「偷盜事件發生在星期五,是怎麼回事呢?」 「星期五晚上──自從你父親成為社長以後,公司就改為周六、日兩天休息。」 說是為了職員,其實也為自己。因為吸血鬼白天比較虛弱,公司又不可能迎合社 長改為夜晚上班。 出於無奈,克羅洛克便過著早上班,晚下班的生活。這樣必然會引起睡眠不足, 如果不休息兩天,身體是受不住的。 「那麼,準確的說,偷盜事件發生在休息日。」 「是的。星期一上班時,打開文件櫃,裡面就會有一種文件不翼而飛。」 「文件櫃的鑰匙呢?」 「是啊……」 有阪尚子有些困惑。 「文件櫃不像保險櫃那樣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大多數的職員都知道放鑰匙的 地方……」 「那麼,鑰匙這個線索,是不能有進展的了。」 「可是,這次換了新鑰匙。新的鑰匙,只有我和社長才有。」 難道是老爸?──要是這樣可太有意思了,愛莉嘉不禁在心中笑了起來。 「知道了。──有阪小姐,這座樓裡,是有警備員的吧?」 「那當然。」 「那麼,竊賊是熟知這裡情況的人。──這個星期的周末是否能平安渡過,不是 很關鍵嗎?」 「是啊。我正想建議社長僱用保鑣來放哨──」 「還是不要僱用保鑣的好。」 愛莉嘉趕快搖頭阻止。 「門口如果站著威武的保鑣,竊賊是不會出手的。竊賊不出手,我們也就沒有辦 法抓到他,所以,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 「道理是這樣,可是……」 「交給我好了。」 愛莉嘉的話讓有阪尚子睜大了眼睛。 「小姐你?」 「不要再叫『小姐』了。就叫我愛莉嘉好了。──我最喜歡偵破案件的。」 「可是,有可能會很危險。」 「沒關係。我還有兩名助手──」 助手指的是綠和千代子。把她們說成助手,讓她們知道,也許會生氣。 「而且,我是有超能力的人。」 愛莉嘉說著,把手罩在水杯上。頓時,杯子粉碎,水流了出來,有阪尚子看得目 瞪口呆,無言以對……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2 深夜裡的埋伏 「──已經快十一點了。」 大月千代子說著,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聽愛莉嘉說是去野營,歡天喜地地來了,誰知……」 「就是野營嘛。」 「在這裡?」 也難怪千代子不服地說,因為加上綠在內的三個人,現在正坐在克羅洛克商會的 儲藏室裡。 「把竊賊抓到了,我老爸一定會獎勵我的,你們就算是協助我嘛。」 愛莉嘉邊喝著紙杯的咖啡,邊說。 「我對這裡很滿意呦。」 綠的情緒好得很。 「又安靜,又不用擔心被蟲咬,很不錯的。」 「綠只要能吃就行,場所是不介意的。」 千代子譏笑著說。原以為綠已經是大學生了,多少會因為在乎體形而減肥──可 是綠卻不管這一套。 「即使瘦了一點點也當不了模特兒。還不是一樣。人生,吃可是最重要的!難道 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嗎?」 所以,綠還是照吃不誤。 現在,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從外面買來的便當。在吃便當之前,已經把肉包子、 漢堡包和飯團消滅掉了。 三人為了追蹤竊賊,身穿牛仔褲和夾克衫的輕便服裝,可是,最重要的竊賊人物 ──卻不露面。 已經過了七點,加班的職員回家之後,事務所就空了下來。是有阪尚子把三人引 進事務所的。放有失竊文件櫃的資料室,就在三人藏身的儲藏室對面。 發現文件丟失,是在星期一職員上班的時候。所以,事件是在星期五,最後的職 員離開公司鎖上門之後,到星期一的早上,職員上班之前發生的。 「不見得那個竊賊今夜一定出現吧?」 千代子問。 「那當然。也許是星期一的早晨。」 「那我們就一直這樣盯著?」 「吃的東西怎麼辦?」 綠擔心地插進來問道。 「輪流來好了。白天應該不成問題。只有夜晚,輪流由一個人來值班,另兩個人 睡覺。」 「星期天,本來要去聽音樂會的……」 千代子板著臉說。 「是啊,還有星期天的蛋糕最便宜……」 「我們不是朋友嗎?這點忙還不幫!」 愛莉嘉瞪著兩個人說。 「今夜把竊賊抓到就沒事了。」 千代子又在打呵欠。 「我先睡了。累死了。」 「我也是。肚子一吃飽,睏意就來了……」 綠說完,也在自己帶來的毯子上睡了下來,轉眼間,就呼呼地打起了鼾聲。 這樣吵的鼾聲,竊賊怎麼會來?愛莉嘉無可奈何地歎著氣。簡直白有這兩個朋 友。 竊賊就是開著卡車來,大聲喊著把文件櫃搬走,這兩人也不會醒的。 「沒辦法,只好我一人加油了。」 愛莉嘉不是不睏,可到底是有著吸血鬼的血統,夜晚的精神特佳。 現在加點勁,白天睡好了,愛莉嘉想。──乾脆去洗洗臉清醒一下。 從儲藏室出來,打開對面資料室的門,裡面雖然昏暗,可是愛莉嘉的眼睛卻能看 得很清楚,那個文件櫃的門確實是鎖著的。 來到電梯隔壁的洗手間,用冷水洗了臉,睏意沒有了。 「真後悔沒帶本漫畫書來。」 愛莉嘉自言自語地說著,正要往回走,突然停下了腳步。 樓梯那邊,有聲音。像是很輕的腳步聲…… 愛莉嘉來到樓梯處,側耳傾聽。──吸血鬼的耳朵比平常人要敏銳一倍。 「也許是過份敏感……」 樓梯從上到下,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愛莉嘉聳了聳肩,回到了儲藏室。剛要開門,忽然想起,又去把資料室的門打開 看了一遍。 「──被盜了!」 愛莉嘉不禁脫口而出。 只見那個文件櫃的門是開著的。慌忙把燈打開──櫃子裡有幾種文件亂糟糟的, 愛莉嘉也不知道丟了甚麼。 「但是……甚麼時候?」 剛才,以為聽錯的腳步聲是誰的?可是,如果是那個腳步聲,怎麼沒有走完樓 梯,在途中就消失了呢?而且,要是櫃子是被撬開的話,愛莉嘉不會聽不到那聲音 的。 愛莉嘉把臉湊近文件櫃的鑰匙孔,仔細看看。──沒有任何損壞,或是被撬的痕 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由於電梯的電源已經關掉,所以,愛莉嘉從樓梯下到一樓。 「啊,辛苦了。」 警備員笑著說。年齡在三十五、六歲,身強力壯的樣子。因為事先聽了有阪尚子 的交代,所以看見愛莉嘉並不覺得奇怪。──據有阪尚子所言,這名警備員來歷可 靠,是可以信任的。而且,愛莉嘉通過談話,也發現他是位正直、可靠的人。 「請問──剛才,有沒有誰經過這裡?」 「沒有。甚麼事?」 愛莉嘉聳聳肩,說: 「文件被盜了。」 「不可能。」 警備員笑著說。 「真的。」 「這怎麼可能。」 警備員認真起來。 「在哪裡?」 「不,你留在這裡。如果竊賊想逃走,一定會通過這裡,也許藏了起來。我們會 從上到下地搜尋,請不要離開這裡。」 「好的。就是一隻跳蚤,也逃不過去的。」 當然,就算是真有跳蚤,過去了也是不知道的。 愛莉嘉返回儲藏室,推醒了還在高聲打著鼾的綠和千代子。 「啊……我,愛你。」 千代子還在做著美夢。綠在說: 「這個豆包,餡太少了……」 「醒一醒了!被賊偷走了!」 愛莉嘉叫著。 「──啊,嚇了我一跳。這樣叫,怎麼能睡。」 「不這樣叫,你們還在睡呢。你們兩人跟我來!把這座樓,從上到下,徹底地搜 遍。」 愛莉嘉押著呵欠連連的兩個人說。 「在開始如此辛苦的工作之前,應該先填飽肚子──」 對於綠的抗議,愛莉嘉不予理睬。 就是再小的寫字樓,想要進行全部搜查,即使有三個人,搜到底下一層也已是三 個小時之後。除愛莉嘉外,那兩個人已是疲憊不堪。可是,卻不見「產業間諜」的半 點蹤影。 「你也沒發現線索嗎?」 克羅洛克站在敞著門的文件櫃前,邊用手摸著下巴邊說。 已近黎明時分。 「知道是甚麼被盜了嗎?」 愛莉嘉問。 「社長不會在意如此細小的事。」 克羅洛克擺著架子說。 「不叫有阪來是不知道的。」 「那麼,天亮後就把她叫來好了。」 「夜晚必須睡覺的作息方式,太不方便。」 「又在說閒話。──不覺得奇怪嗎?鎖沒有被撬開或是用鐵絲打開的痕跡。」 「可是,這把鎖是新換的。」 「我知道。除了老爸和有阪小姐拿著鑰匙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應該沒有。」 「可是怎麼可能……有阪小姐真的可以信任嗎?」 「那當然!」 克羅洛克用力地點頭說。 「可惜她是個人類的女性。不然,我真想讓她加入吸血鬼族。」 「不要操多餘的心了。」 「再說,是她告訴你只有我們兩個有鑰匙的,她不可能立刻作案吧。」 克羅洛克說得實在正確。 「真是個謎呀……」 愛莉嘉陷入沉思。 「那兩個人去哪裡了?」 「因為叫嚷著睏,我讓她們回去了。老爸,一定要請客,請她們吃最喜歡的東 西。綠聽我這樣說後,還說不回家呢。」 「可以,我是社長。就算作接待費好了。」 「這是假公濟私嘛!到時候,不會把虎之介的奶粉費也算是接待費吧?」 「不,是醫療費。」 「醫療費?」 「沒有奶粉,虎之介會哭,我會因此睡眠不足。這樣就會影響工作。所以,奶粉 楚預防藥,奶粉費就成了醫療費,這不會有錯。」 對於克羅洛克的這種強詞奪理,愛莉嘉不予理睬。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 考慮。 到了早上,愛莉嘉往有阪尚子的家裡打電話,說明原委。有阪尚子二十分鐘後, 就趕到了公司。 「──丟失的是上個月的庫存一覽。」 有阪尚子查看文件櫃後說。 「重要嗎?」 「是啊。──確實很重要,但還不值得賣給其他公司。」 「說不定,可以換來一碗拉麵。」 克羅洛克說著小氣的話。 「誰是公司的競爭對手?」 「是啊……」 有阪尚子說出兩、三家公司的名字。 「可是,只有K公司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我去抗議!」 克羅洛克揮著拳頭。 「老爸,沒有證據怎麼抗議。」 「K公司裡叫須田的專務,名聲很不好,是幹這種事的老手。」 「須田,知道了……」 愛莉嘉把這個名字記在腦子裡。 「可是,既然是偷盜,為何不偷更有價值的呢?」 有阪尚子歪著頭說。 「就是嘛,我也搞不懂。」 愛莉嘉點頭說。 「啊,明白了。那個警備員,叫甚麼名字?」 「石倉。」 「真的可靠嗎?」 平時很少感情用事的有阪尚子,忽然紅著臉,大聲說: 「我可以保證!絕對可靠!」 說完,自己也意識到有點失儀,便馬上低下了頭。 「──我們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克羅洛克說。 「不然,先回家吧。」 對於有阪尚子在強調石倉警備員的清白時的語氣和表情,愛莉嘉暗想,這其中一 定有事。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3 姐與弟 星期天,有阪尚子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對不起,請讓一下──」 一邊說著一邊往前擠。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她想快一些,奈何在擁擠的人群中根本無法加快腳步。 終於來到約定的咖啡店,已是遲到了二十分鐘。 店中客滿沒有空席。──在哪裡? 尋找了一會,終於找到了坐在最裡面桌子旁的背影,有阪尚子露出安心的笑容。 「──對不起,我來晚了。」 「街上的人太多了。」 「沒關係。」 微笑著說話的是寫字樓的警備員石倉。 「反正也沒事做。」 「你也應該多出來散散心。」 要過紅茶後,有阪尚子說。 「可是一個人……」 「沒有朋友嗎?譬如女朋友──」 「姐。」 石倉打斷了有阪的話。 「不要擔心我的事。我喜歡一個人呆著。」 「我知道……可是,總是一個人也不好的。」 「我知道姐姐想說甚麼。」 石倉用毫無表情的聲音說。 「是怕我的病復發。不是嗎?」 「不是──」 「不,我知道。那個失竊事件。──是在我上班時發生的,擔心因為我的病復 發,處於昏睡狀態而讓竊賊逃走了,還是乾脆懷疑我就是竊賊。」 「不許胡說!」 有阪尚子嚴厲地阻止道。 「放心。我的病已痊癒了。我擔心的是,也許你會這樣誤解我。」 石倉歎了口氣說。 「我是不能不這樣想。發生了那樣的事件,而且,竊賊又像煙似的消失得無影無 蹤。」 「一定會抓到的。」 「你是說我被抓到?」 「又在胡說。」 「對不起。」 石倉垂下眼睛。 「可是,我還是感到不安。你是知道的,發生了那樣的事,如果我的病歷被公司 知道了──」 「現在的社長是個好人。雖然有點與眾不同,可的確是個好人。」 要是克羅洛克聽到這番話,一定會高興得哭起來──但也不一定。 「絕不會把你辭掉的。」 「誰能保證。上邊的經營者,還不是一個樣。」 弟弟這樣灰心喪氣,有阪尚子完全理解。 因為,在以前的公司,石倉雖然有醫生開的病癒證明,可公司知道後,還是把他 辭退了。 本來,有阪尚子是反對姐弟同在一間公司就職的。可是,現在除此以外沒有別的 辦法。 隱瞞了姐弟的關係,才讓石倉當上了寫字樓的警備員。平安無事地渡過了一年, 石倉也完全恢復了以往那開朗的性格。 就在這時,那個事件發生了。 這樣下去,有阪尚子擔心弟弟的病會真的再發作。 又叮囑了一番,才和弟弟分了手的有阪尚子,並沒有立刻離開咖啡店。 她又坐了一會,像是下定決心的樣子,然後才走了出去。 「照你的說法,是懷疑我偷走了克羅洛克商會的企業秘密嘍。」 叫須田的男人,身穿寬大舒適的和服,給人的印象如同電影裡的黑社會老闆,一 臉的壞相,性格隨之也暴露無遺。 「不記得了嗎?」 有阪尚子生澀地問。 「當然。你難道有甚麼證據不成。」 「證據──」 有阪被問住了,須田冷笑著。 「你還是用醬湯去洗洗臉吧。聽好了,這次,我不會做甚麼,如果你還不甘心的 話,我就會控告你!」 ──從豪宅般的須田家出來,有阪尚子歎了口氣。 「做出這樣的蠢事……我這是怎麼了。」 像須田這樣的男人,是根本不會講道理的。──有阪雖然知道,可還是來了。 須田家的外牆,有阪尚子沮喪地走著。她看到迎面走過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女 人,身上的大衣和手裡拿的皮包都相當名貴。 突然,有阪尚子覺得那個女人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女人也發現了有阪尚子。她一瞬間怔住了,低下頭慌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有阪尚子回過頭,目送那個女人的背影。 ──是誰? 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沒有辦法,剛要離開,有人叫道: 「有阪小姐。」 是個似曾聽過的聲音。 「誰?」 正在東張西望時。 「我在這裡。」 聲音來自頭上。 「啊!」 有阪尚子抬起頭,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見愛莉嘉坐在牆上。 「小姐,你怎麼坐在這裡──」 「叫我愛莉嘉好了。──我一直在跟蹤你。」 愛莉嘉從牆上跳了下來, 「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全部……」 「還有和你弟弟的。」 有阪尚子臉色發青。 「小──愛莉嘉,請你在社長面前──」 「有阪小姐,你太小看我爸爸了。他不是這種人。雖然有些與眾不同,確實是個 好人。」 有阪尚子的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你為甚麼回頭看剛才那個女人?」 「嗯,是……在哪裡見過她。我能肯定。而且,對方也認出我。因為她愣了一 下。──可是,就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太有意思了。」 愛莉嘉模仿著名偵探的樣子,摸著下巴說。 「社長和愛莉嘉真是不可思議。不會是忍者(注釋三)的子孫吧?」 「啊?──啊,是啊!」 愛莉嘉擠了一下眼睛,說: 「差不多。」 「不要客氣,多吃點。」 克羅洛克說。 「老爸,可不能算作公司的必要經費呦。」 愛莉嘉補了一句。 「我知道。要是涼子多給我一些零用錢,我也不會這樣──」 克羅洛克趕緊裝做咳嗽。 「啊,不要客氣,多吃點了。」 這是一家一流的燒烤店,被請的是綠和千代子,還有有阪尚子和石倉。 「社長……」 有阪尚子懷有歉意地說: 「隱瞞弟弟的事情──」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馮.克羅洛克有著名門的血統。不是因為這點小事就說 三道四的小氣男人。石倉,快點吃,不然就被這幾個女孩吃光了。」 姐弟兩人心中充滿了感激,根本吃不下去。 那三個女孩,倚仗著年輕──完全沒有說話的工夫,只顧著吃。特別是,綠已經 要了第三盤肉了。 「喂,千代子!這盤肉是我的!」 綠眼睛都變紅了! 「綠也是大學生了,不應該考慮一下嗎?」 千代子拿綠沒有辦法。 「你是說,成了大學生,肉就變得不好吃了嗎?大學生就可以多吃肉?大學生就 ──」 「好了,知道了。」 千代子已束手無策。 「──還是有件事不放心。」 愛莉嘉說。 「那盤肉是愛莉嘉的。」 「我不是在說肉的事!──為何竊賊選在星期五偷盜文件呢?」 「當然是到星期一為止,都不會有人發現了。」 千代子說。 「對。可是為甚麼就偷一張?」 「哦。」 克羅洛克點著頭。 「我倒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啊,也許因為不知道哪一些有價值而隨便拿的。」 「老爸也這樣認為?可是竊賊每次都是一張張的偷。」 「這是為甚麼呢?」 有阪尚子說。 「搞不明白呀。」 石倉也歪著頭說。 「竊賊手裡沒有鑰匙,卻能打開文件櫃。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竊賊一 次只偷一張文件……」 「簡直是個謎。」 「啊,吃完了!」 綠把空盤子堆起來,歎著氣說。 「你吃得很多嘛。」 「是啊……對於人家請客的好意,哪有不吃之理。」 「滿嘴的道理。」 愛莉嘉笑著說。 「再吃一盤就不吃了。」 大家都被綠的話弄得啞口無言。 吃完後,大家來到外面,夜色已很深沉。 「好。明天還要加油幹呀。」 克羅洛克拍著石倉的肩說。 「非常感謝。」 有阪尚子和石倉兩人向克羅洛克頻頻致謝後便離開了。 「我們也回去吧。」 克羅洛克打著呵欠說。 「老爸愈來愈像社長了。」 「又在取笑老爸。」 克羅洛克笑著說,忽然低下聲音說: 「嗨,借給我一點零用錢,如何?」 「既然請客吃飯,就不要說沒錢。」 「可是,實際錢包裡已──」 「好,回家後,我會幫你向母親說的。」 「拜託!我們坐計程車回去!」 克羅洛克突然大方了起來。 「好的。順便載上綠和千代子。車子怎麼還不來──」 正在說著── 「啊!」 一聲慘叫傳了過來。 「──是有阪小姐!」 「快!」 克羅洛克和愛莉嘉像風一般地跑了過去。──剩下綠和千代子,呆愣了片刻,才 跑了過去。 倒在地上的是石倉。有阪尚子蹲在旁邊,急得快要哭了,叫著: 「醒一醒!」 「喂,發生了甚麼事?」 克羅洛克問。 「啊──社長。我們要過馬路,突然有車急駛過來……」 「是車撞的?」 「車對準的是我。弟弟他──把我推開,救了我……」 「振作起來!他沒事吧?」 愛莉嘉看著父親問。 「嗯。還有氣。喂,立刻打一一七。」 「那是報時的。──千代子!打給一一九!十萬火急!」 趕過來的千代子匆忙跑向附近的紅色電話。 「如果撞到的是我就好了。」 有阪尚子哭著說。很明顯,是有人瞄準了有阪尚子。──為甚麼? 愛莉嘉模糊地感覺到,已經抓到了事件的脈絡……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4 小盜賊 「喂,這台打字機是不是壞了?」 克羅洛克向秘書發著牢騷。 「有甚麼不對嗎?」 由於有阪尚子在看護住院的弟弟,所以,臨時請了名秘書。這位秘書很年輕,戴 著眼鏡,看上去有些驕傲。 「不對的地方是,『%※@+=』是甚麼意思?哎呀!你打的全部都是記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嘻嘻嘻。」 「有阪尚子不趕快回來,簡直沒法工作。」 克羅洛克歎了口氣。 「忍一忍吧。」 秘書忽然變了語氣。 原來這位奇怪的秘書是愛莉嘉。 「今天是星期五。要見分曉了。」 「是真的嗎?」 「今天不行還有下週。」 「沒等到抓住竊賊,公司要先倒閉了。」 克羅洛克說。 「喂,我不在,真的沒事嗎?」 「老爸還是回家給虎之介換尿片吧。這裡交給我好了。」 「又小看老爸!」 克羅洛克賭氣地說。 「馬上快到四點五十分了。──啊,工作一天覺得時間好長呀。」 「所以要尊重勞動者。」 克羅洛克有時是很喜歡教訓人的。 「好了,我要加班了。」 愛莉嘉回到座位,面向打字機坐好,便開始飛快地打著鍵盤。 「沒有補貼的。」 克羅洛克說。 終於到了五點,愛莉嘉看了看只剩下寥寥幾人的事務所。 轉向資料室,門還開著。為了便於工作,直到五點,資料室的門和裡面文件櫃的 門是不鎖的。 五點半左右,愛莉嘉拿著鑰匙,走向資料室。 「──啊,打擾了。」 低頭打招呼的是打掃衛生的婦人,平時,總是在五點半,由這一層開始打掃。 「辛苦了。」 愛莉嘉說著,關上文件櫃的門,上了鎖。 「怎麼不見以前的秘書?」 打掃衛生的婦人問。 「在看護受傷住院的弟弟。」 「啊,可憐啊。」 打掃衛生的婦人,搖著頭走出了資料室。 愛莉嘉關上燈,來到走廊,把資料室的門鎖好。 七點鐘,事務所已空無一人,只剩下愛莉嘉。 「好,今天絕不會再讓他逃掉。」 愛莉嘉自言自語地說。 「──喂,愛莉嘉。」 轉過頭,愛莉嘉大吃一驚。 「老爸!你沒走?」 「我是社長。所以留了下來。」 「很好。可是,管理職位是沒有加班費的。」 「下次我要讓他們加上。」 因為是社長,在這種事上還是可以做主的。 「好狡猾!」 愛莉嘉笑著說。 「在哪裡等待竊賊出場?」 「你說竊賊,已經出場了。」 「甚麼?那還不趕快抓住──」 「等一等!不要打草驚蛇。等對方出手後,再──」 「好。」 克羅洛克挽起袖子。 「等他出來了,非擰斷他的脖子不可!」 像是對付蟑螂似的。 「我想不到深夜,大概不會出來。」 「早知道應該把便當帶來。」 「怎麼那麼像綠說的話。」 愛莉嘉說。 快到十二點時,愛莉嘉催促著克羅洛克,兩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向資料室,然後打 開門進去。 裡面非常昏暗,可是兩個人都能看得見。 「那邊的角落……就這樣一直盯著,明白了?」 「知道了。」 兩個人潛伏在黑暗中,看著鎖著門的文件櫃。 「──從哪裡來?」 克羅洛克輕聲問。 「噓!從裡面。」 「從哪裡面?」 「過一會就知道了。」 ──但是,過了十五分鐘,甚麼也沒發生。 咯嗒,咯嗒…… 「那是甚麼聲音?」 「是開鎖的聲音。」 「沒有人啊。」 「在文件櫃有。」 愛莉嘉說。 的確,從文件櫃裡傳出咯嗒、咯嗒的聲音。然後,隨著咯嗒一聲像是甚麼掉下來 似的聲音,門打開了。 「那是──」 「噓!還不能動手!」 愛莉嘉阻止道。 出來的是隻老鼠。──試驗用的小白鼠。嘴裡叼著一張文件,一滑就滑下了地 板。 「──一開始就在裡面嗎?」 克羅洛克吃驚地說。 「怪不得怎麼鎖門也會被打開了。」 「因為小,所以一次只能偷一張。而且,不能判斷哪一種文件重要。」 「老鼠當然不能了。牠要去哪?」 「我去跟蹤。應該是返回到飼養牠的主人那裡。」 「對啊。──喂,老鼠老弟往哪邊去了?」 「一定通過換氣孔。人是進不去的。竊賊是等在外面。我們走。」 愛莉嘉先站起來,走向樓梯下樓去。 「我們從二樓的後門下去。從正門出去的話,會被竊賊發現。」 「好的。」 克羅洛克打開附近的一扇窗子,往下面看。 「下面有人。」 他低聲說。 愛莉嘉也向下看去,說: 「那個女人就是竊賊。」 「誰?」 「打掃衛生的婦人。」 「打掃衛生的?」 「對。來公司打掃衛生時,文件櫃的門還沒有鎖。一邊掃除,一邊把事先放在圍 裙裡的老鼠放進文件櫃。老鼠會隱藏在某個角落裡。毫不知情的有阪小姐到時來關 門,上鎖。──等到周圍安靜後,受過訓練的老鼠就會叼著一張文件,從裡面打開鎖 出來。」 「還真了不起呢!」 「──你看,老鼠出來了。」 那個女人拿起老鼠嘴上叼著的文件看了看,然後把老鼠放進一個小籠子,匆忙走 了。 「喂,我們怎麼辦?」 「別著急。我們要在她賣給須田的時候出現。」 「那麼,我們去哪兒?」 「就先去須田那裡好了。」 「原來如此!好辦法。」 愛莉嘉和克羅洛克急忙從公司出來,乘上計程車。 「──終於拿來了有價值的文件。」 須田從女人手裡拿過文件看過後,點頭說。 「這我就放心了。」 女人拍了拍裝老鼠的籠子。 「訓練牠實在是不容易呀。」 這裡是須田家的客廳。已是深夜,只有須田和女人兩個人。 穿著和服的須田,從袖筒裡拿出個信封,遞給女人,說: 「這是錢。」 「謝謝了。」 女人檢查過信封的錢,收進皮包。 「那個秘書,留著是個禍根。──她可是認出我了。」 「知道了。這次錯把她弟弟撞傷了,下次絕不會放過她。」 「看來,這個辦法還可以接著用下去。」 「你再去訓練二、三隻老鼠。我想用在其他的公司。」 「可以。可是調教費很貴呦。」 「你很會精打細算嘛。──不過,這樣的費用是不成問題的。放心好了。只要抓 到大秘密,除了賣,還會有人上門來買呢。」 「哦,怪不得,還有這樣的辦法。」 「要選擇最能賺錢的方法。」 須田不懷好意地笑著,這時── 「非常遺憾,你們的美夢到此為止了。」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是誰?」 須田站起來。 突然,客廳變得一片漆黑。然後,黑暗中亮起了兩隻像是燃燒著的紅色的眼睛。 「偷盜競爭對手的秘密,又要置人於死地,絕不能饒恕!」 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須田的身體被拋向空中。 女人爬在地板上想逃走,可是不知被誰騎在背上,趴在地上動不了。 「救命!饒了我吧!」 女人慘叫著。 「就這樣爬著去警察局!」 然後有人用力地抓住女人的領子,把女人的身體提了起來,扔向玄關。 「──太好了,有阪。」 克羅洛克說。 「你弟弟的傷勢不那麼嚴重。」 「多虧了社長的幫助。」 有阪尚子感激地道謝。 「公司需要他早日回來當警備呀。」 「是的。他本人恨不得立刻就上班呢,可難為了醫生。」 社長室的門被打了開來,愛莉嘉走了進來。 「哎呀,小姐──不,愛莉嘉。聽說須田被抓住了。」 「是啊。撞傷了你弟弟,還想對你下毒手。他已經完了。」 「他所在的公司呢?」 「被逮捕的同時,就被開除了。──說是須田自己一人的所為,和公司沒有任何 關係。」 「多麼冷酷。可是,這不能算完結。」 「當然。首先是媒體,其次這是克羅洛克商會採取攻勢的大好機會。」 「不行,這可不行。」 克羅洛克搖著頭說。 「為甚麼?」 「我不會乘虛而入的。」 「可是,這是做生意呀。」 「我不會做給克羅洛克家臉上抹灰的事,要堂堂正正地決勝負!」 克羅洛克高聲宣佈道。 「社長的話是正確的。」 有阪尚子微笑著說。 「好了。──啊,麻煩你,把這封信謄寫一遍。」 「是。」 有阪尚子出去了。 「喂,愛莉嘉。」 克羅洛克放低聲音說。 「甚麼事?」 「借給我中午的飯錢。錢包忘記帶了。」 愛莉嘉邊歎氣,邊從皮包中取出錢包。 「一定要還喲。」 「那當然。」 克羅洛克點頭答應著,問道: 「票據可以嗎?」 注釋: 一、松之廊下拔劍的忠臣藏:日本古代有名的歷史故事。 二、撈金魚:日本的夏天節日裡,用紙篦子撈小金魚的遊戲。 三、忍者:日本戰國時代掌握隱身術的間諜。 (全文完)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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