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妹之臥底老師
10、千鈞一髮

    「啊,我幾時……」夕裡子迷迷糊糊地叫起來。
    我家幾時開始養狗來著?
    鼻頭被什麼滑溜溜地舔著,夕裡子嚷,「不要嘛,癢死了……」然後睜開眼睛。
    眼前有張男人的臉——離她只有五公分左右。
    夕裡子瞠目結舌,叫出聲來。「嘩!你是誰?」
    「哦哦,別叫得太大聲。」男人嘻皮笑臉地說。很年輕,大約二十七、八,有點油
頭粉臉的男人。
    「你干什麼?!」
    夕裡子想坐起來—奇怪,手腳不聽使喚。
    「還要十分鐘,藥力才會消失。」
    「藥?」
    夕裡子想起來了。在酒店的酒吧裡頭暈,被人帶到什麼地方……
    這裡是——酒店客房。
    「藥在那杯橙汁中?」
    「對了。」男人點點頭。「哎,反正你有這個意思對不?即使對手不同,有錢就行
了,不是嗎?」
    「什麼這個那個意思……你說什麼呀?」
    「你想說話?你的舌頭還轉不過來,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男人說。
    「你敢——我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如此。一旦激動地大聲說話時,舌頭就會打結。
    「現在的情況,不太好玩。」男人打量夕裡子。「待你稍微恢復知覺再玩好了。有
感覺又動不了,那才好玩。」
    我又不是冷凍食品,需要解凍——這王八!
    夕裡子想盡法子活動手腳,然而一動也動不得。
    「我去淋個花灑。」男人脫去外套,解開領帶。「回來時,恰好是吃的時候啦。」
    「你——到底是誰!」夕裡子想喊,然而僅止於蚊子叫似地呻吟。
    「待會才自我介紹。」男人打了個有點恐怖的眼色。「你不可能是第一次吧?別那
麼生氣。身體麻木時,做愛也頂美妙的哦。」
    男人吹著口哨走進浴室去了。
    夕裡子拚命設法移動身體,可是藥力未散。
    怎麼辦?
    浴室傳來混著男人哼歌聲的花灑聲。
    難道那個吉村校長的電話是假的?現在這個男人的聲音跟那個電話好像不太一樣。
    那個酒吧的王八侍者!我不會放過他的!
    生氣也沒用。總之,這樣下去的話,就要讓那個男人為所欲為了!
    開玩笑!連我所愛的國友也只能讓他吻一吻而已。可是——怎樣?
    「喂,你乖不乖?」
    男人從浴室探臉出來,赤裸著,只在腰際圍著浴巾。
    「我這就去,歡喜等候吧!」
    誰會歡喜來著?這禽獸!
    夕裡子甚至興起科幻小說的想法,是否能以心靈感應跟國友聯絡上!可是,不管美
女〔自詡〕多聰明都好,並沒有具備這種超能力。
    那種男人,去你的!
    夕裡子咬牙切齒,企圖活動重如鉛的手。動了一下,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
去求救……
    浴室傳來那個娘娘腔男人哼著歌兒的聲音一—砰!
    咦?什麼聲音?
    聽起來像是碰到什麼的聲音。男人的歌聲聽不見了。怎麼回事?
    夕裡子側耳傾聽片刻,什麼聲響也沒有。
    「喂!」夕裡子怒吼。「你在干什麼?」
    當然不希望他探臉出來,再也不想見到那張臉……
    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聲音從浴室傳出來。
    夕裡子手腳的麻痺感逐漸消失—行啦!藥力消失了!
    感覺逐漸回來,癢癢的感覺還在,夕裡子總算可以從床上坐起來了。
    「神助我也!平日多做善事,善有善報!」她一個喜不自禁。
    站在地上也沒事了。來吧,好傢伙!
    沒有挽起袖子,夕裡子從衣櫃拿出衣架,颯颯聲揮動著走近浴室,準備用這東西揍
他一頓。
    悄悄窺望一下一男人身上只圍著浴巾,躺在瓷磚地上。
    「哈哈,原來如此。」夕裡子頭點點。
    男人大概腳下一滑,頭碰到浴缸,然後暈倒在地。
    「天罰他也!」夕裡子愉快地俯視他。「好了,怎麼做呢?」
    當然,就這樣押送他去警局也可以,但這樣一點也不好玩。
    「對了!」
    夕裡子回到房間,探索男人脫下的外套口袋,找到一個裝月票之類的夾子,見到他
的身分證時,夕裡子大吃一驚。
    「怎會這樣!」

    「哎喲……」男人呻吟著。
    終於清醒過來的男人,彷彿想不起怎麼回事的樣子直眨巴眼,然後發現自己坐在一
個奇怪的地方。
    「怎麼回事?」
    那裡是浴室——不,浴室不奇怪,而是自己怎麼會以拘束的姿勢躺在浴缸中。
    「這是什麼呀?咦?」
    正要坐起來時,男人突然覺得呼吸困難。他的脖子上捆著繩子,繩子緊緊綁在浴缸
的水龍頭上。
    「誰幹的——」
    他想伸手去解開繩子時,這才發現雙手不能動。他的手也被繩子綁在馬桶的水管上。
即使身體能坐起來,脖子又被勒住,怎麼也動彈不得。
    「咦,你醒啦?老師!」
    笑瞇瞇地俯視他的,當然是夕裡子。
    「你——」男人臉都青了。
    「很遺憾,你暈了好久,我這邊的藥力已完全消失啦。」
    「喂喂,那是游戲而已。你——」
    「我只是奉K女校的吉村校長之命而來的哦,宮永老師。」
    「你知道我——」
    「外套口袋的身分證告訴我的。」夕裡子狠狠瞪著他。
    「用迷藥弄暈女孩當玩具來玩,那是教師所為嗎?」
    「不——是我不好,我道歉。拜託,替我解開繩子。我的腦袋碰到的地方很痛——」
    「你是石頭,不要緊。只是起了一個小瘤而已。」夕裡子說。「待會我叫警察來,
你和那個酒吧侍者就會被控以強暴婦女未遂罪名啦。」
    「喂!」宮永睜大眼。「不會的!不要!那樣子……學校會開除我!」
    「這種教師留在女校,太危險啦。當然要開除掉!」
    「你誤會了!我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
    「不,這個……」宮永立即停口,吞吞吐吐地。「那你真的只是在等校長而已嗎?」
    「當然啦!」
    宮永歎氣。「畜牲!怎那麼心急!」
    「你罵的是那個侍者吧?換句話說,過去凡是來到那間酒吧的女孩,都是以這種方
式來娛樂人的羅?」
    「不……那是……」
    「能不能說清楚些?」
    夕裡子伸手扭動花灑的開關掣,花灑的水傾注在浴缸中只圍浴巾的宮永身上。
    「嘩!冷死了!」宮永喊。夕裡子關起水龍頭,停了花灑。
    「水溫調節降到最低的度數了,出來的是冷水。」
    「別玩我了!快點替我解開這繩索!」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嗎?」
    宮永很憤怒,疾言厲色地說。「你不乖乖聽話的話,當心我料理你!」
    「你說什麼?」
    「你說不說?還是要我報瞥?」
    「不說。想想以後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哼。」夕裡子點點頭。「相當頑固呀。」
    她伸手過去,將水溫調節的掣扭到相反的方向。
    「干什麼?」宮永不安地說。
    「過一會兒,最熱的水就出來了,七,八十度左右吧!到時浴巾下的『敏感部位』
將充分得到熱水傾注。」
    夕裡子用力去扭動花灑的水龍頭。
    熱水颯地猛速噴出。
    「住手!喂,住手——啊!燙死了!」宮永怪叫。夕裡子迅速停止花灑。
    「還未到最高的溫度,怎樣?想不想參加『忍忍忍比賽』?」
    「好吧,我說。快住手!」
    宮永冒一身冷汗。
    「好。」夕裡子盤起雙臂。「先從這一件事說起。干嘛你把我當作游戲對像?」
    「不……我和那個侍者老早相識。我是聽他說的,校長經常在那個酒吧跟年輕女孩
碰頭,然後過夜……」
    「K女校的校長?」夕裡子瞪大眼。「真的嗎?假如你胡說八道的話——」
    「真的!我發誓!」宮永慌忙說。「我家離這間酒吧很近。於是說好,下次有那種
女子來時,務必通知我。」
    「變態教師,」夕裡子憤慨不已。「不過,校長會覺得奇怪吧?」
    「反正那些都是拿零用錢的女孩,對方是誰並不介意。校長以為女孩走了,也沒資
格埋怨什麼……我沒想到你真的有事要見校長呀。」
    「真不巧。」夕裡子調侃地說。「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還有嗎?」宮永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
    「K女校最近不是有事發生了麼?那是什麼?」
    「干嘛問那個?」宮永啞然。
    「問的是我哦。」夕裡子露出兇惡的表情。「抑或你想作花灑浴?」
    「知道啦。不要!」
    夕裡子的手離開花灑的開關掣。
    「那就說吧!」
    「我不曉得是不是你所說的『那一單』。」
    「總之說說看好了。」
    宮永有點遲疑。「這是理事會的叮囑,絕對不能洩露出去。萬一知道是我說的,准
遭革職。」
    「以這副打扮押送警局的話,也會革職的。」夕裡子反駁。
    「有過一次派對的事。」宮永說。
    「派對?」
    「對。我校高中部為慈善而策劃的派對,收集會費,收益捐給孤兒的慈善派對,學
生們主動策劃的。在我校乃創舉。」
    「那次事件出了問題?」
    「不,派對本身很成功。校長很高興。」
    「那麼……」
    「出席派對的男校團體中,其中一個跟我們的學生談戀愛。事後爆光了,引起騷
動。」
    「對方是不良少年?」
    「不是。只是——不是有錢子弟。」
    「這樣成了問題?」
    「我校吸引學生的幌子是培養好新娘。家長們也相信,只要讓女兒上敝校就沒錯。」
    「談戀愛有什麼錯?」夕裡子氣得撅嘴。「算了。後來怎樣?」
    「為了不讓他們兩個見面,校方好像很頭痛。譬如派人監視那男孩的上下學,徹底
調查他的身分之類,總之干方百計隔離他們。」
    「做得很過分哪。」
    「然而——那男生最近被殺了。當然,我想是跟敝校無關,但是萬一敝校的名字出
現在傳媒時,對私立學校而言,卻是致命傷。現在理事會還緊張兮兮的。」
    「被殺的是——小西榮一,對不?」
    「的確是那個名子吧!我並非直接知道詳情。」
    「真的?」
    「真的呀。」宮永露出可憐的表情。「饒了我吧!」
    夕裡子想了一下。「好吧,這次放過你。如果再做這種事的話,到時我不會聽任何
藉口啦。」
    當然需要證實吉村校長在酒吧跟女孩相約,然後過夜的事情的真偽。夕裡子想,縱
使再向宮永逼供,恐怕問不出什麼大不了的內情了。
    「那麼,替我解開繩子吧!」
    「且慢。」夕裡子走去房間,泡著宮永脫下的所有的衣物來。「我很親切吧!替你
拿衣服來啦。」
    然後把他的衣服擺在盥洗台的水龍頭下面,扭動開關擎,水猛速注下,衣服立刻濕
透了。
    「喂……」
    「這樣子,在衣服弄乾以前,你出不去啦。反正租用一晚,慢慢來吧。」夕裡子解
開宮永手腕的繩子,「祝你好運,老師!」
    夕裡子吹著口哨,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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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子的偵探小屋出品  Y﹒Y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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