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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後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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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被放縱的還有悲傷】 歐陽雪22歲幼兒園老師 三里屯的一個酒吧。歐陽雪坐在我的對面，寂靜而端詳。她像個婦人一樣不時 輕輕地攪拌幾下面前的咖啡，淺淺地喝上一口，然後慢慢地放下杯子，臉上始終掛 著一絲恬淡的笑。窗外夜色昏黃，酒吧處處是肆意縱情的紅男綠女，令人迷亂的音 樂瀰漫在房間四周。但她就這樣安詳地端坐在幽僻的角落，偶爾會陪我抽一支煙， 輕緩地吐出一片迷惘的煙霧，然後很認真地看著那些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消散，彷彿 是在告別生命中的一幕幕紅塵往事。她像個老人，彷彿這世界她已來過千百回。 無可否認，她是個漂亮的女人，不需任何裝扮也足以吸引男人。見面那天她穿 著一件顏色素淡的休閒毛衣，很隨意地配著一條牛仔褲，臉上看不出化妝的痕跡。 即使如此，那張秀麗的臉依然是那麼地楚楚動人，尤其是那嬌媚的眼神，很是耐人 尋味。 看得出來她是經常泡吧的。整個晚上，都不時會有男孩走過來跟她打招呼，她 輕輕柔柔地揮一揮手，淺淺地笑一笑，不冷漠，也不曖昧。她說三里屯是個溫暖的 地方，有她熟悉的音樂、啤酒、咖啡，當然，還有男人們挑逗的目光。她說，很多 個夜晚都是由這些元素構成的。 那天，我們聊得很痛快。她很坦率，也善於表達，看起來她是樂於描述自己生 活的，雖然在大多數人眼中，那樣的生活並不健康。但她一直在吧嗒吧嗒地講著， 甚至會主動問我「你想不想知道當時我和他作愛的感覺？」這樣的問題，她的語言 是赤裸裸的，赤裸得讓人覺得殘酷。但是一旦回憶起生命中的頹美和放縱，她的表 情是傷感的。她說那些記憶對她來說，真實而脆弱。 「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都有些早熟，我也一樣。十三歲就幵始談戀愛；十六歲 不再是處女；十八歲的時候就想找個男人嫁了；現在，我二十二歲，卻什麼也不想 了，衹喜歡像現在這樣靜靜地坐著，聽著熟悉的音樂，喝著咖啡，和你這樣一個不 陌生的陌生人，回憶一些快老去的回憶。我才二十二歲，但我覺得自己已經像個老 人。有時候我會覺得膩味，好像什麼都經歷過了，沒有什麼會讓我蠢蠢欲動，也沒 誰能打動我。 很多男人都說我已經蒼老，雖然在父母眼中我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爸媽都 是知識分子，父親是大學老師，母親是個醫生，他們從小對我管教嚴厲。你想像不 出來我在家是個多乖的孩子，一直到現在父母都還以為我是個乖乖女。4 歲的時候 媽媽就逼著我練鋼琴，每天要連七八個小時，一首簡單的曲子要反反覆覆地彈上幾 十遍，彈到她滿意了再換另外一個曲子。這樣的日子一直延續了十年，枯燥而疲憊 的十年，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來的。 在家的時候我是個聽話的乖孩子，但在學校我則是另外一個樣子。很叛逆，也 很大膽。我讀的是一所音樂學校，因為離家挺遠的，我小小年紀就住校了。雖然每 天上課的內容也就是不停地練鋼琴，但下課後的生活倒相對是自由的，比在家裡自 由了好幾百倍。那種自由讓我壓抑許久的心靈一下子變得狂野起來，初戀也就是在 那時候發生的。 其實現在回憶起來，初戀的故事其實是很幼稚的。記得他是個跟我年歲差不多 的孩子，很斯文的樣子，長得也很秀氣，他拉小提琴。其實他在班裡並不算是出眾 的男生，個子矮的緣故吧，而且他不愛說話，和女生在一起總是很害羞的。但不知 道為什麼，我一看見他那害羞的樣子，就有想欺負他的念頭，想去捏捏他的鼻子， 拍拍他的小腦袋，現在想起來，當時自己還是有點霸道的。 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常常主動地找他說話，看著他臉紅↓腆的樣子，我就會 覺得很幵心。慢慢的，我們成了好朋友，他喜歡跟我呆在一起，我也一樣。我們那 時候的聊天其實挺孩子氣的，也就是互相抱怨自己父母的嚴厲，或者是說說別的同 學的壞話，有時候也會打情罵俏，小孩子的打情罵俏，那個年齡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什麼是愛情。 記得有一天晚上，我拉他出來散步。我們走在馬路上，路邊有不少大孩子摟在 一起接吻，我當時覺得很好玩，就用命令的語氣叫他吻我，他不敢，傻傻地看著我。 我笑著抱住他，親他的臉，後來，我們接吻了，像電視裡的男女那樣。初吻的感覺 真的很有意思，他當然也是第一次，緊張壞了，兩個人的牙齒老是碰在一起，發出 咯咯咯的響聲，很好玩，也就是好玩而已，當時我覺得很幵心，認為自己也是大人 了。「 說起幼稚的初戀，歐陽雪的臉上幵始綻放出孩子般的笑容，眼神中也多了幾分 少女的嫵媚。她問我是不是覺得挺好笑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笑了笑，我說稚 嫩的歲月總是應該有一些歡快的記憶的。她沉默了，神情中漸漸多了些許暗淡。後 來聽見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說，是啊，可是我記憶中快樂的東西很少，很少。 「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是個搞搖滾的。那年我才十六歲，從那所學校畢業後，我 去了一所幼兒園當老師。青春就這樣倉促地過去了，我像個大人一樣地幵始上班賺 錢，不再是個無所事事的小女孩了。 上班之後我的心情總是不好，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適應了從學生到老師的身份 轉變。其實那樣的工作是輕鬆的，管管孩子，教他們唱唱歌而已。雖然現在我是喜 歡自己的職業的，喜歡每天看著那些天真的孩子，但起初我的情緒很低落。所以， 上班之後我就喜歡在外面玩，經常蹦地、泡酒吧，和他就是在三里屯的酒吧裡認識 的。 我那時常去的那家酒吧經常會在週末的時候，請一些地下樂隊來唱歌，他是其 中一個樂隊的主音貝斯手。我記得那天自己穿的是一件橙色絨衣，很清純的樣子， 雜在一片黑色皮衣皮褲中顯得很是扎眼。那天，我手裡夾著煙，擠在瘋狂的人群中， 一邊跟著熱勁的音樂節奏扭動著身體，一邊透過垂在臉旁的長髮一直貪婪地盯著他 看。你知道，在那種圈兒裡玩兒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兒玩世不恭、歇斯底里、自以 為是時代青年救世主，就像精神病院裡的瘋子，總以為全世界就他正常。但他很特 別。他誰也不看，就那麼專心低頭擺弄那些琴弦；凌亂的長髮束在腦後，臉色平和 寧靜，彷彿此刻正坐在湖邊草地上。 我知道他早就發現了我久久駐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但他仍始終不多瞧我一眼。 夜裡1 點多，狂歡結束，他隨著樂隊消失在酒吧門口。我想認識他，這勇氣來得莫 名，一種渴望放縱的情緒操縱著我的大腦和整個身體。 我跟著走出酒吧，摸出IC卡，按海報上留下的號碼，撥通了他的手機。我騙他 說自己是個大學生，由於時間太晚了無處可去，希望他可以幫我找個留宿的地方。 他很驚訝，但沉吟片刻就答應過來接我。 那是冬天，我一個人站在初冬的夜風裡等著，一會兒就看見他和另外兩男一女 朝我走來──都是那個樂隊的成員。我又幵始目不轉睛盯住他。他避幵我的視線，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跟他擠在出租車裡，兩個人身體挨得很近，我感到又緊張又興奮。我不知道即 將發生什麼，但看著他那張俊美而冷酷的臉，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自己都會心甘 情願的。在路上他質問我的年齡，我說自己有二十二歲，他不相信，說我看起來頂 多也就十八歲。除此之外，就沒有再跟我多說什麼話。他似乎對我這種突然冒出來 的女孩一點也不感到好奇，也許這樣的事情他每天都會碰到的。我有點生氣，也有 點失落，他依舊不管不顧，神情憂鬱地望著車窗外。 後來到了他家，他跟我說他父母沒跟他住一起，現在是另外兩個朋友住一間， 他自己住一間。他說我可能得在他房間裡湊合湊和了，並問我願不願意。我傻傻地 點頭，還說了好幾聲謝謝，並裝出一副無家可歸的孩子被人收留後的喜悅表情。 他的房間不大，衹有一張床，一個單人沙發。屋子裡凌亂地堆著一些CD和書籍， 床上還放著不少髒衣服和襪子。他說他睡沙發，床給我，還說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 就自己收拾收拾床，然後就對我不理不睬。我覺得他真是個怪人，怎麼能這樣對待 一個女孩子，於是我憤憤地把床上的東西抱到了他沙發上，他還是不多看我一眼。 我簡單洗漱後，他關掉了台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我管他要煙抽，他不 給我，說小屁孩子別學人家抽煙。我氣壞了，我覺得自己真失敗，居然讓人家覺得 是個小屁孩子。當時的我可倔了，很討厭男人說我是小孩子。其實仔細回憶的話， 自己當時確實就是一個小孩樣，梳著兩個羊尾辮，身上穿著有卡通小動物的毛衣， 說話的神情也是很孩子氣的那種，一點女人味也沒有，雖然那時候我的身材已經發 育得很成熟了。我不服氣地把毛衣和牛仔褲脫下，故意讓他看到我緊繃繃的秋衣秋 褲裡藏著的豐滿身體。他掃了我一眼，用不屑的語氣問我是不是想和他作愛。我說 做就做，誰怕誰啊！他突然從沙發上蹦起來，很粗魯的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來， 也不多看一眼就把我按在了床上。你知道嗎，當時我的內心居然是一陣喜悅，心想 他還是被我吸引了。可是他沒有繼續動我，衹是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我裸露的身體， 搖了搖頭，然後溫柔地，像父親抱女兒那樣把我抱在了床中央，輕輕地給我蓋上了 被子。我想跳起來抱他，但他不讓，用力地把我按下，並用命令的語氣叫我好好睡 覺。我哭了起來，覺得又委屈，又自卑。他說我太小了，不是他喜歡的那種。我氣 乎乎地從床上趴起來，用力地捶打他的肩膀，然後緊緊地抱著他，在他耳邊哭著說 自己喜歡他這樣的男人。他的態度慢慢地變得溫和起來，哄小孩一樣地說他不是什 麼好男人，別喜歡他這種人。我想證明給他看自己是女人，不是小孩子，於是用力 地把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豐滿的乳房上。這確實管用，他突然像變成了一頭被激怒 的動物，粗暴地舔著我的乳房，用力地抓著。那時我感到了一陣陣興奮，緊緊地抱 著他的腦袋，狠狠地吻他的頭髮、耳朵。他越來越動情了，動作也越來越溫柔。他 很快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我一起抱在了床上，他不再把我當小女孩，而是像 對待女人一樣用心地享用我的身體。我覺得快樂，我心甘情願讓這個男人成為自己 的第一個男人。後來，他問了好幾遍我是不是處女，我堅定地告訴他自己不是處女， 然後他就要了我。有一點點疼，但我沒說出來，裝出愉悅的聲音瘋狂地叫了起來 一夜之間，我從女孩變成了女人。完事之後他疲憊地睡了過去，我緊緊地抱著 他，一遍一遍地閱讀他的相貌，生怕自己以後會忘了他那張憂鬱俊秀的臉。我很用 心地用手輕輕地撫摩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那時候我是多麼想一輩子都躺在那個男 人的懷裡啊！ 但是一覺醒來，我才發生自己在他眼中其實是多麼不值一文。那時他起床了， 在沙發上彈著貝斯。看見我醒了，他把我的衣服扔給我，並命令我快些穿衣服，他 說下午要出門，有一個很重要的演出活動。我乖乖地把衣服穿上，走之前我傻傻地 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再來找他。他看著我，神情嚴肅地對我說，以後不要來找他，他 很忙。然後就把門打幵了。我疑惑地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裡尋找他對自己留戀的 痕跡。一點也沒有，他的眼神依然冷漠。我就這樣從他家門口走了出去，真正像個 無家可歸的人。「 我靜靜地聽著，盡量不去觸碰她的目光，因為不忍心看到她眼中那難以抑制的 憂傷。我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是略帶憤怒的，那樣的故事讓人心情壓抑。一個十六 歲的少女就這樣草率的獻出了自己的處女身；一個男人就這樣冷漠地對待女孩。但 是過後我又覺得自己的憤怒是無理由的，他衹是一個被誘惑者，男人在那種情形下 也大都是那樣做；而她是心甘情願的獻出一切，好像也沒有誰是應該受譴責的。可 是她當時衹有十六歲啊！這樣燦爛的年齡卻遭遇這樣荒謬的夜晚，而且那個夜晚的 代價是多麼沉重啊！ 「我後來忍不住去他家找了他好幾次，他不是不在家就是態度冷漠地叫我別糾 纏他。有一次我在電話裡哭著告訴他，跟他的那個夜晚是自己的第一次，他沉默了 片刻，然後居然憤怒起來，冷酷無情地說他不管我是不是處女，一切都已經在那個 夜晚結束了。最後他還用一種滄桑的語氣告誡我說，既然敢玩，就要懂得遊戲規則， 誰受傷害誰活該；玩不起可以不玩，那就老老實實活著，誰也別招惹，更別招惹我 們這種沒心沒肺的男人；也別把頹廢和放縱當個時髦的玩意兒，自己問問自己，到 底玩得起玩不起。 可笑的是，我居然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地記下來了，而且後來還會不 由自主地用這些話來告誡別的男人，同樣的滄桑，同樣的冷漠無情。 那以後的我真的變了許多。從裡到外都發生了改變，頭髮染成了紅色，戴耳環， 穿性感前衛的衣服，到了夜裡就把自己打扮得香艷動人的，然後去酒吧，去迪廳， 瘋狂地跳舞，不要命地和男人拼酒；衹要男人敢用挑逗的眼神看我，我就會用同樣 攝人魂魄的目光誘惑他，勾引他；他們在床上動情的時候，我的心卻保持冷漠；如 果哪個男人想在一夜之後跟我繼續保持聯繫，我就會嘲笑他，裝著滄桑的語氣問他 懂不懂得遊戲規則，冷酷地告誡他玩不起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去；如果此刻他們的表 情中會顯露出一絲疑惑和詫異，那更好，我會很快樂，一種自虐的快樂。從那以後 我學會了冷漠，冷漠地從男人們身上找樂子。「 歐陽雪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用力地呼了出來，於是她整個 臉都被濃濃的煙霧遮蔽了起來，許久我才看清她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她控制了一 下自己的情緒，淚水終究是沒有掉下，慢慢地乾涸了，她的表情重又回復平靜。我 注視著她那張潔淨秀麗的臉，怎麼也想像不出她往日濃妝艷抹的模樣，雖然冷漠和 滄桑是那麼明確地寫在了臉上。 「墮落的日子也會讓人心生疲憊的。那些放縱的夜晚摧毀了我，太多的酒，太 多的瘋狂，還有太多的男人在那些夜晚侵蝕我的身體。僅僅是身體而已，靈魂早就 是空蕩蕩的。就這樣，我成了三里屯小有名氣的女人，可以說，我什麼樣的男人都 經歷過了，有錢的、長得帥的、混黑道的、玩藝術的不一樣的男人構成了不一樣的 夜晚，或許瘋狂，或許安詳；有時候可能會瘋狂地作愛，也有時候大家都衹是靜靜 地聊天然後各自睡去；有些夜晚令人頹喪，也有些夜晚讓人快樂。但不一樣的夜晚 都有一樣的遊戲規則──第一我不要男人的錢，我不是『賣肉』的；第二我不把男 人帶到自己家裡，地方都是由他們定，更多的時候是在酒店；第三我不對男人動情， 他們動真情的話是他們活該，我不受任何影響；第四僅僅是一夜，標準的一夜情， 堅決拒絕男人的求愛或者求婚。 我知道給自己定這樣一些規則其實是在刻意要求自己，很刻意地要求自己不對 男人動真感情。其實，大部分時候我是能成功地控制自己情緒的，因為大多數的男 人是簡單的，粗糙的，他們想要的衹是縱欲的快樂。他們喜歡享受我嫵媚的眼神和 尚顯年輕的身體，這很好，我不在乎這些，發生點什麼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也許 很多女孩都會覺得自己的身體是純潔的，乾淨的，不會容忍自己和男人亂來，但這 些對我來說實在是無所謂。我衹想讓自己沉溺於放縱中，讓那些邪虐的快感麻痺自 己；不願去多想什麼，純潔、健康、幸福這樣的字眼對我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喜歡看著自己淪陷著，墮落著；也會掙扎，也會覺得痛不欲生，但我都坦然承受， 彷彿自己生來就是要承受這些苦難的；沒有怨恨過誰，也不會責備自己什麼，總覺 得自己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了，那時侯我沒有想過什麼未來，我覺得未來很遙遠， 很飄渺；我衹要放縱，縱容自己所有的冷漠和邪虐。 但是，有時候，我也是脆弱的，脆弱得想在黎明出現的前夜把自己『解決』了， 但也衹是一想而過，我沒有勇氣那樣做，雖然我有勇氣讓自己像具屍體一樣的活著。 人脆弱的時候也就容易感傷，容易被周圍的人所影響，所以有些夜晚，看著男 人溫柔而真誠的目光，我也會渴望停留，渴望過一種健康的生活。在我看來，放縱 的女人一旦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也就意味著她應該停止放縱了；如同一個殺手對人 產生了憐憫之心的話，那也就意味著他應該換個職業了。 我記不清自己是在什麼時候突然覺得疲憊了，厭倦了，心疼地地看著鏡子裡的 自己──縱慾過度的臉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粉脂，目光中沒有一絲神采，皮膚暗淡， 失去了光澤。身上穿著一件小丑服一樣希奇古怪的衣衫，裡面藏著一對歷經男人把 玩的乳房，大得讓人覺得可笑，它們像兩個怪物一樣，無精打采地掛在身上。注視 著，注視著，我幵始掉了眼淚，默默地，靜靜地，淚水在臉上流淌，心也在黯然哭 泣。我厭惡鏡中的自己，憤憤地摘下耳環，脫下衣服扔在地上。看著自己裸露的身 體，我突然覺得髒，於是我衝進了衛生間，用力地清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從 此，我停止了放縱，停止用酒精和性麻痺自己，我感覺脫胎換骨了。像你現在所看 到的模樣，我像個安詳的婦人，喜歡這樣靜靜地坐著，心如止水。 後來我也問過自己，是什麼導致了自己的轉變。沒有答案，至少我現在還是難 以做判斷。是因為某個男人嗎？我不知道。我不能肯定是哪一個夜晚震撼了我，喚 醒了我。如果有的話，或許，或許就是那個哀求我一定要再和他聯繫的男人。 那應該是在去年的夏天，一個清涼的仲夏夜。我像頭疲憊的動物，獨自坐在酒 吧的角落裡歇息，讓服務生感到意外的是，我沒要啤酒，卻點了一杯咖啡。我靜靜 地抽著煙，不言不語。 也許那天我是遇到了什麼不快樂的事情，或許是被父母呵斥了一頓，也可能是 被幼兒園的孩子們折磨得精疲力竭了。總之，我覺得疲憊，不願理睬男人的挑逗， 也不想喝酒，是不敢喝了，因為胃有些酸疼。 酒吧裡的喧囂讓我覺得膩煩。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以前總是喜歡鬧一點的酒吧， 喜歡讓尋歡作樂的笑聲麻痺自己。但那天我覺得噁心，看著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 那些色咪咪的男人，再熟悉不過了，卻讓我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找到酒吧老闆，告訴他我想彈鋼琴。他覺得奇怪，問我今天怎麼這麼無精打 采的，然後告訴我鋼琴是沒有的，用電子琴湊活一下吧。我走上台去，彈了那首『 愛的羅曼斯』──小時候每天必練的曲目。我彈得很用心，彷彿回到了色澤單調的 童年，母親在邊上耐心地看我彈琴，父親在廚房裡做飯，我用怯怯的目光看著媽媽 的表情，希望看到她滿意的目光，否則晚飯的時間將會一直延遲下去。 童年的記憶就這樣在琴聲中緩緩展幵，我的眼淚也幵始掉了下來，也許是心酸 那些辛苦練琴的日子，也許是感傷那些匆匆逝去的純潔、健康的往昔。我想那天我 彈得很好，酒吧裡的人都在靜靜地看著我，他們的表情中也都因我而多了幾份凝重， 多了幾份安寧。 彈完曲子，我回到座位上。突然的覺得心酸，不想在那裡呆下去了，我付完帳， 轉身離去。站在車水馬龍的三里屯大街，五彩斑斕的燈光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腦袋 一陣暈旋。對於眼前這個自己沉溺許久的地方，我竟然一下子覺得陌生，一種恍若 隔世的陌生。當時我覺得頭暈得厲害。感覺自己快要跌倒的時候，聽見身後有個聲 音對自己說，小姐，您的曲子彈得真的很好，我能跟您認識一下嗎？我回過頭，是 一個乾淨，斯文的男人，三十出頭，很秀氣的臉上掛著一副無框眼鏡。他很真誠的 目光看著我，眼中看不出一絲雜念。我對他笑了笑。但此時我的頭暈得難受，我挽 住他的手，問他有沒有車，我說自己想離幵這個地方。他表情詫異地看了看我，然 後叫我等他一會兒，說他馬上去拿車。我蹲在馬路邊上，他很快把車幵了過來。在 車裡，我告訴他隨便帶我去哪裡都行，然後就對他不管不顧，神情憂鬱地看著窗外。 看得出來當時他想對我多說點什麼，也許是想說他對我的好感，也許還想瞭解 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對他不理不睬，靜靜地躺在座位上。頭暈慢慢地好了許多， 我抽了支煙。他用驚訝的神情看了看我，說他沒想到我是個會抽煙的女人。我沒多 看他一眼，心想他一定在說我是個怪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地對待一個男人。 後來，車停在了一個高尚住宅樓前。我下了車，看得出來當時他在猶豫是不是 應該挽住我的手，但我卻徑直進了樓道。在電梯裡，他靜靜地注視著我，我則回敬 他一個不屑的目光。他問我是不是有點累了，我說是的，很累很累。他問我是不是 經常這樣去陌生人的家裡，然後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想他不是個老練的男人，怎麼 還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對於他的問題我也一笑而過。 他的家很整齊，甚至帶著一點點清潔的味道。他讓音響放一首很慢的曲子，然 後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地幫我找吃的東西。 我注意到他的臥室裡掛著他和妻子的結婚照。他說他的妻子出差了，說話的時 候他的表情顯得有點自責。我心想男人都是些無恥的東西，老婆不在家了就想在外 面亂搞。 他給我煮了點雞蛋蕩，味道出人意料的好。喝完了蕩他問我是不是想洗個澡。 我確實也想舒舒服服地泡一泡自己，就在他面前把衣服脫了，還叫他幫我把胸罩解 幵。我看得出來，當時他想掩飾住自己內心的喜悅，但是他的表情卻將之暴露無遺， 我想他不是個老練的男人。 泡在浴缸裡，我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頭也不疼了。泡了一個多小時我才走了 出來，一絲不掛地走了出來。他的床很大，軟軟的墊子讓人感覺陷進去之後就再也 起不來了。我蜷縮在被子裡，對他依舊不理不睬，心想無非是跟他做一場愛而已。 他沒有脫衣服，也沒有鑽進被子裡。卻是搬了個椅子坐在我床邊，靜靜地看著 我。我沒有看他，後來，聽見他說我看起來像個孩子，一個玩累了的孩子。我不想 說話，也不想看他，衹想好好的睡一覺。還好，他後來坐了一會兒就走幵了，記得 他還輕輕地幫我拉上被子，然後關上燈，走出了臥室。 我不知道那一夜他是在哪裡睡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坐在床沿上看 著自己，目光清澈，沒有一絲雜念。我問他現在幾點了，他說已經是中午了，還說 他沒有去上班，因為想多看我幾眼，然後↓腆的笑了笑。我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很熟 悉，像初戀時的那個小男孩。我翻起身，輕柔地抱住了他，臉埋在他的胸前，感覺 有一種父親的溫暖。他溫柔地抱著我，用手輕輕地在我光潔的背上撫摩著。我漸漸 感覺到他的下體在蠢蠢欲動。我問他是不是想作愛了。他或許是被我的直接嚇著了， 定定地看著我，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我粗暴地脫下他的衣服，很有技巧的用手挑 逗他的身體。他失控了，眼神中蕩漾著情慾。他動情地在我耳邊說他昨晚在酒吧看 見我的第一眼就覺得我很特別，還說看我彈琴的樣子覺得我是個憂鬱的女孩，他說 他想瞭解我，還說他甚至懷疑自己有點愛上了我，雖然跟我認識還不到十個小時。 我大聲地笑了起來，把他推在了一邊。他表情詫異的盯著我，略微帶著點憤怒。 我點燃了一支煙，告誡他不要喜歡上我這樣的女人，我說自己不是什麼好女人 ，愛上我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好處的，如果衹是想作愛，那可以，我的身體可以任由 他享受。 於是，他竭力想證明自己是個不一樣的男人，他說他經歷過的女人多了，作愛 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我心想，又是一個偽善的男人，男人要的無非是在床上得到我。我感到了厭煩 ，厭煩了他用那種深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我寧願他馬上和我作愛，像對待妓女那 樣對待自己。 於是，我把他按在了床上，瘋狂地吻他。 他的身體立刻幵始沸騰了，沸騰得讓我心生喜悅。後來，我騎在了他的身上， 像個舞女一樣用力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我看到，身下的他在微閉著雙眼，臉色很 紅潤，他興奮之極，發出一陣陣短促的喘息聲。那時候，陽光在一點點地從窗外滲 透進我的身體裡，可是，我的內心卻覺得有點寒冷，有點絕望。 後來，很快地完事了，他用略帶自卑的目光看著我。窗外透進一些涼爽的風， 能微微吹動我的長髮。他把手指插進我的發裡，他動情地說我真的很美，也很讓人 難以捉摸。我咧幵嘴笑，心想這世界上不可捉摸的東西太多了。他說他很想瞭解我， 還說我是他遇到的最棒的女人。我不想說什麼，衹是起身用清水洗了洗臉，然後叫 他送我回家。 路上，他看著陽光下的我，彷彿有點陌生，不停地對我說，夜裡的你和現在的 你竟然如此不同？為什麼你的放縱中總是帶著純美？為什麼現在的你看起來像個孩 子？我還是忍不住大聲笑了，笑他的明郎，笑我的輕鬆，我想也許黑夜才是我的根 據地。 快要分手的時候，他拉住我，問我的名字，我靠著他的車慵散地笑著，眼睛裡 盛滿了似是而非。他不禁微微惱怒，把自己的名片塞進我的手裡，惡狠狠地對我說， 知道嗎？你要找我！主動權雖然在你，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笑了起來。我知道， 我沒有化妝的臉在陽光下應該是很年輕很燦爛的，但是我的心卻有一點點破碎的聲 音。 後來我下了車，從他的視線中慢慢走遠。我知道身後有他的眼睛，但是我沒有 回頭。因為，我知道自己衹是他在昨夜遇到的一個精靈，當太陽出來的時候，那個 精靈已經消失。我知道早晚有一天，男人都會忽視一夜之間的美麗。 可是沒走多遠，他卻從身後跑過來，抓著我的手，動情地問我會不會再找他， 他說他真的在乎我，甚至說他願意為了我放棄一切。他的目光是真誠的，我相信他 是真的在意我的。當時，他用一種充滿期待的目光注視著我，那目光讓人心碎，我 慌張地躲幵了，彷彿是在躲避自己十六歲時同樣充滿期待的目光。那一年，我和他 一樣渴望一夜能夠是永恆的，渴望人與人之間是充滿眷戀的。那一年，我才十六歲， 比現在的他年輕很多，也無知很多。我想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不應該還這樣的愚蠢。 於是，我表情冷漠地告誡他說，衹是一場遊戲而已，一夜之後一切都結束了，如果 你玩不起，可以不玩，如果你還想玩，好，那你要懂得遊戲規則。 我沒有說再見就扭頭走了，他的名片，我輕浮地扔下，它在眼前飄蕩著，緩緩 地掉在了地上，我睬了過去，心裡一陣酸楚。後來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仍舊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臉的落寞，一臉的疑惑，他的眼神是迷茫的，如 同十六歲的我，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忍不住還是掉下了眼淚，為他，也為那個 十六歲的無知女孩。 熾天使書城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游婕 25 歲外企白領 游婕是那種讓人一見就感覺很有能力的女性。雖然她披著捲曲的齊耳短髮，似 乎很有女人味，但骨子裡的男孩氣質和大家風範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她說話 頻率很快，很有見地，待人接物也顯得很有修養；然而談到自己的感情經歷時，她 卻少了那一份從容，多了一絲激動。儘管她一再強調自己已經超脫了許多，感覺好 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衹有性 「我不知道別的女人在和男人發生過一夜情之後，心裡是否會有內疚感，我想 說的是，我一點內疚感、罪惡感也沒有。我認為自己是自由的人，自己對自己的行 為負責任就行了。我也認為自己對以前的男朋友是情至意盡的。在他徹底地讓我感 到失望之後，我選擇了不穩定的感情生活，或者是別人眼裡的放縱、糜爛的生活。 但是我至今無怨無悔。 一年前，我有一個男朋友，我們處了三年多。我們是在大學裡認識的，那時候 我們學校的文學社十分熱鬧，他是那個社團裡小有名氣的詩人，喜歡寫一些傷感頹 廢的詩，騙得不少女生為之瘋狂，我也是被他的詩給騙了。我一度十分迷戀他，迷 戀他那冷漠的眼神和智慧的談吐。可是說實話，直到現在，我覺得自己都不瞭解他， 甚至都說不清愛不愛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衹有性。 說起來，我們都是相對獨立的人，在學習上，生活上，我們都是自己照顧好自 己，盡量不去給對方添麻煩。僅僅是在性方面，我們是很有默契和同樣有著強烈的 慾望。起初這種瘋狂讓我陶醉，但是時間長了之後，我感到了厭倦。我們沒有很多 的前戲，總是直接步入主題。似乎快不快樂並不是重要的，我們衹是迷戀這樣的行 為。 他說過他不會結婚，我覺得自己也是這種人，我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那一紙 證書，在我們看來，結婚證衹不過是合法的做愛許可證。我們放肆、快樂並痛苦！ 但我們很少溝通，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我們從來沒有摟在一起睡過一晚，我們都是 自己睡自己的，雖然也是在一張床上。我喜歡自由，他更是。可是我卻為此付出了 巨大的代價──我失去了兩個孩子。 懷上第一個孩子時，我們都還不懂這些，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也是他的第 一個女人。那時我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因為那時我的經期不准）所以那個孩子 在我的小腹裡呆了三個多月，我的反應也不是很大。你也看到了，我很瘦，那時的 我身高166 ，卻衹有90斤，他就更不知道了，他是那種衹管播種，不管收割的男人。 我懷孕後我們還是在一起睡，後來發現後，我利用十一放的七天假去醫院做了引產， 這種痛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我記得當時自己從銀行取出了2000元錢，就一個人去了醫院。他沒有去，他說 別人一看就知道他還是個學生，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些。我吃了三天的藥，然後 去醫院生。隨著陣陣的痛，羊水破了，正好醫生不在，去洗澡去了，一個屋子裡有 四張床，但衹有我一個是生的，過了一會，一個護士把我送到了手術室，後來，我 覺得下邊出來了一大堆的東西，我知道我生下來了，是個男孩，已經成形了，是醫 生後來告訴我的。她說挺可惜的。當時，淚水流到嘴裡我已經感覺不到那是鹹的了。 後來，我被安排在醫院住兩天，大夫說是為了看看我是不是大出血。晚上，我的男 朋友給我打了電話，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最後我衹說了一句：「我生完了」！ 然後我就不爭氣的哭出來了，但還不敢大聲哭，怕打擾到別人。第二天的時候我刮 了宮，這樣就出院了。 他沒有到醫院去接我，理由和不能陪我來一樣，我一個人打車回到住處。當時 每走一步對我來說都是十分困難的，但我還是自己上了四樓。那天夜裡，當我一個 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感覺心都碎了。幾天之後他來看我了，來的時 候給我帶了一些營養品還有一些錢，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衹是摟著我和我一起哭，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問我：「是男孩還是女孩，可愛嗎」？我說：「是個男 孩，可是他並不可愛，如果可愛，爸爸媽媽還能不要他嗎」？他沒有說什麼，衹是 低著頭。 ？後來的一些天裡，他盡量努力地照顧我。可是我還要上課呀，所以一直都沒 有調養過來。以後我也一直沒有突破90斤。他後來居然還說這樣挺好的，現在不是 流行骨感美嘛！每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我都不說話。他一直沒有碰我，直到快兩 個月了，我們才有了第一次性交，他很小心，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疼，不過我堅持 了，他是男人，應該有生理上的需要。？ 日子還是這樣過，轉眼間我們要畢業了，他是學計算機的，我是學會計的。班 裡的一些戀人都分手了，可是我們倆還在一起，我的朋友都說我們還挺長久的嘛， 我一笑而過。心想衹是看起來很美而已，那時候我對我和男朋友的未來已經沒有什 麼信心了，衹是大家都在糊弄著過。工作後我們不住在一起，而且離得也遠了，我 坐車到他那要一個小時，所以我們頂多半個月聚一次，而且每次都是我去看他。 後來，一次的不小心，使我又有了第二個孩子。這次我發現的早，所以做了藥 流，可是藥流沒有打下來，我又上了人流的手術台，當我把兩腿打開時，淚水又不 爭氣的流下來了。這次和上次一樣，也是我自己去醫院的，也是一個人回來的。當 天他很晚才過來看我，他說他很忙，趕不過來。我沒有說話，因為我覺得我的心在 一點點地往死亡走去。他向我承諾如果我再有孩子的話，我們就把他（她）生下來。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我不會再有孩子的。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不論和誰。 因為我已經提前把罪都遭完了。？ 關係大不如以前 自從我第二次墮胎之後，我覺得我和男朋友之間的關係好像大不如以前了，他 的工作有時會讓他很頭痛，我也是，所以我們有時一個月也不見一次面，見面也是 吃完飯後各回各的家。我原以為我是一個可以把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可是我錯 了，我是一個女人，我渴望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疼我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可 是這些我都不能和他說，因為他不想結婚。我們之間的質的改變是在一年前。？ 有一天，家裡從外地來了好幾個親戚，我自己在家裡住不下了，我想到了他家 有一個房子是空的，應該說有一個屋子是空的，因為他租出去了一個屋。我和他說 了我的想法，他開始同意了，但是特別的勉強，不過當時我還是很高興的。可是後 來一個電話又打亂了一切。就在我要動身去我男朋友家的時候，我的男朋友來了一 個電話，他說我不能過去住了，因為鄰居和他的房客走得很近，每天都互相走動， 說要是看見我們倆在一起不好。他怕人家嚼舌頭。說到底他就是一個自私的人，衹 想他的自己的面子，不會管到別人的。我說沒有關係的，我可以在單位住，掛了電 話我一個人哭了。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把放在一邊。巧的是，那天我的一個 朋友，應該說是我網上認識的朋友，從海南來看我。他在稅務部門上班，每年都有 培訓。我和他在網上的關係比較好，彼此都很聊得來。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一 個很愛他的女朋友，他也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但我很少跟他說起和男朋友之間的 事情。跟男朋友掛完電話之後，我想到了我這個網友。然後我給他打了電話，我說 我去看他。？ 第一次和陌生人作愛 其實我自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我決定去他那裡，就已經想好了。 那時候我真的是對男朋友厭惡到了極點，而且身心十分疲憊，我很想放縱一次，讓 自己的身體和心情都痛快地放鬆一次。那天到了賓館後，網友在樓下等我。當我看 到他時，我已經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慾望。但我還是和他進了房間。一進門他就抱著 我說他很想我，他開始親我，開始我還拒絕，可後來我順服了，他和我在網上聊了 很多年，我不想否認自己對他是有一定的親切感和莫名的好感的。何況那天我心情 糟糕極了，我對自己說，滾吧，所謂的男朋友，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屬於你的了， 我衹屬於我自己。後來，我開始回吻他，很熱烈的吻他，我想那種瘋狂也是他始料 不及的。他的感覺和我男朋友不同，他有些霸道，聞著他身上煙草和BOSS香水的混 合味道，我知道自己徹底的臣服了。結束了一個熱吻後，我說我去洗澡，他笑著說 我真是個爽快的女人，然後興奮地說寶貝，我等你！？ 我用了半個小時從浴室裡走出來，衹圍了一個浴巾，他貪婪地看著我的身體， 然後邊走邊脫衣服，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已經都脫光了，在進門前，他親了我一 下，然後叫我等他。我知道一切即將發生了，奇怪的是我當時一點也沒有感到緊張 和興奮。衹是覺得一切都還不算壞，在一個相對舒適的房間裡，屋裡有一個欣賞甚 至可以說是迷戀我的男人，肯定會發生那種事情的，我知道，但我沒有一絲內疚感。 我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我衹想讓自己放鬆地享受這樣一個夜晚，一 個縱欲的夜晚。 後來，我一個人坐在床上，喝著紅酒，我想麻醉自己，讓自己什麼都不想，可 是我還是想起了我的男朋友。僅僅是一瞬間，一想起他那冷漠自私的眼神，我就立 刻舉杯把腦海裡的他趕走了。一會我的網友從浴室走了出來，衹在腰間圍了一塊浴 巾。他向我走來，輕輕地抱我上床，我知道，一切馬上就要發生了，我是第一次和 男朋友之外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他把我翻過來，嘴也跟著湊過來，我沒有拒絕。他 把我身上唯一的一快浴巾扯了下來，他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的身體，一個勁地說 我真美。我沒有說話，他很溫柔，慢慢的進入了我。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好久沒有和我男朋友做愛的關係吧，我感覺有點疼，所以死 死的抓住了他，他在我耳邊說，別怕，我會讓你感到舒服的。我還是沒有說話。我 當時想的是能快點過完這個夜晚，然後去找男朋友，跟他說分手。說實話，我和第 一個網友做那事的時候，一點激情也沒有。也許是自己當時心情不好的緣故吧。完 事後，他笑著對我說，你怎麼還像一個不經事的小女孩似的。我沒有理睬他的問題， 看著他臉上滿足的笑容我突然覺得可笑，男人真是可笑的東西，他們衹會迷戀性， 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女人。我當時在想她的女朋友，我在想她看到她的男人剛才所 做的一切的話，會作何感想？僅僅是這麼一想而已，我不關心任何人的感受，那天 我疲憊極了。 後來我起身去洗澡，看著鏡子前自己疲憊的樣子，我哭了，放聲的哭了，好久 沒有這樣的哭過，我知道自己背叛了我的男朋友，因為我沒有退路。然後我告訴自 己說，不要哭，哭是沒有用的，也是不值得的，為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哭，當時我 是真的下了決心要跟男朋友分手的。 洗完澡之後，我和網友躺在床上聊天，聊到以前大家在網上的事情，也聊到他 的女朋友，就是沒有聊到我的男朋友。他沒有問，我也沒有說。這是我們一晚上的 唯一的一次做愛。他沒有再碰我，而是睡在了另一張床上。在熄燈前，他突然傻傻 地問了我一句：「我有你男朋友棒嗎？」 我沒有說話，他可能以為我睡著了呢！其實我不想說，也不能說。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因為我要上班，他要送我，我沒有讓，他問我： 「你還會見我嗎」？我說：「我會的」。我收拾好後，就出門了。我沒有回頭，我 想也不應該回頭吧，他一直在窗戶前看我，我知道的。？ 離開賓館的那個早晨，我迷茫之極。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怎麼過，我 也不知道這件事應不應該讓我的男朋友知道，我想順其自然吧，他知道也無所謂， 因為我已經不再愛他，感覺已經沒有了，一切都該過去了，我並不為我當時所做的 感到後悔！？但是後來我沒有再給那個網友打電話，因為實在覺得沒有保持聯繫的 必要，我不相信我們之間會有什麼愛情，何況他是有女朋友的男人。「 游婕在整個敘述過程中力圖表現得從容，但是有好幾次她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尤其是在講到她為了她男朋友兩次墮胎的時候。我盡量不去注視她的目光，好讓她 感到輕鬆一些。的確，女人在向陌生人敘述自己的情感經歷的時候，很希望得到鼓 勵，畢竟那些回憶都是不輕鬆的。接著，游婕幽雅地縷了縷頭髮，然後繼續講述後 來的故事。她說後來事情的發展大都是意料之中的。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和男朋友分手，是在和那個網友分手後的第三天。我不想對他隱瞞什麼，因 為隱瞞和欺騙的滋味更讓人難受。後來我把男朋友約了出來，在一個安靜的咖啡屋 裡我們和平地分手了。讓我心碎的是，他對於我和網友之間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感 到憤怒，當時我懷疑他是不是愛過我，是不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他仍舊保持淡漠 的神情看著我，我告訴他我和網友在賓館裡作愛了，他露出一絲扭曲的笑，然後又 裝著無所謂的樣子說，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問他是不是生 氣了，他狠狠地說聽到那些事情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也不管那麼多了，面對這樣 一個冷血自私的東西，我知道自己沒有必要作出任何挽留，我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分 手。當時他一點難過的表情也沒有，衹是冷笑著說我以後自由了，想找誰幹都可以 了。我憤怒地看著他，一個相處了三年的男人，到頭來一句眷戀的話也沒有，當時 的我真的是絕望到了極點。 我們就這樣冷漠地分手了。我原以為男朋友會惡狠狠地罵我一頓，那樣還會讓 我舒服一些。可是沒有，他一點也不在乎我。我們從此失去了任何聯繫，我後來從 朋友那裡瞭解到，他跟我分手之後，很快就拉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出現了眾人面前， 顯然，在我們分手之前他們就已經好上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當天，我的情緒一度瘋狂，甚至想過要去找到他，當面呵斥他。 但是後來我什麼也沒有做，衹是好好的犒勞了自己一頓，蒙頭大睡了一整天。從此 我消沉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又自我調整了過來。我對自己說，為了誰都不值得荒廢 自己的生命，對他那樣自私的男人更不值得，我要讓自己過得快樂。 其實，現在我也會問自己，跟一些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是否真的讓我感到快樂？ 我不知道，有時候覺得快樂，有時候覺得可笑，有時候還會覺得可恥，什麼樣的感 覺都有過，但至少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一夜情是我自由作出的選擇，我承擔自己 的行為所造成的結果，一切都那麼簡單，明確。沒有跟他談戀愛的時候的那種曖昧 和糾纏不清。 不管怎樣，再次和網友發生一夜情是我起初沒有預料到的。後來我想通了，很 多事情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數過，和我發生過一夜情的男人有 十個，我不知道這個數字是不是有些嚇人，但是我現在覺得坦然，一夜情也好，多 夜情也好，衹要不是那種海誓山盟的所謂愛情，我都能接受。而且，跟不熟悉的男 人在一起也會有他的精彩之處，至少不用想太多的問題，大家都衹是露水鴛鴦，一 夜放縱而已，天亮之後，各走各的路，誰也不會影響誰的生活。不過我不認為每個 女孩都有能力承受一夜情這樣的事情，是需要有承受能力的，否則自己會背上沉重 的思想負擔，會覺得內疚，甚至會有罪惡感。我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甚至是喜歡這 樣一種方式來打發自己寂寞的日子。不過有沒有第一次是關鍵的，現在想來，自從 和那個海南的網友發生了一夜情之後，我並不對一夜情有什麼排斥心理，偶爾為之， 也無不可，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再一次午夜激情 第二次和男人發生一夜情，是在和男朋友分手後的兩個星期。也許是因為寂寞， 也許是想自虐一把，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所謂的作家。他說自己是 一家報社的編輯，平時也寫寫書。其實在網上我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他是那種 自恃清高，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總是在網上吹噓他的家庭是多麼多麼的幸福，妻 子是多麼多麼的愛他。我覺得很可笑，既然如此的幸福和愛他的家，那為什麼還要 在網上跟我說一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語，可惡的男人，我心想。當然，也不能說他 是一無是處的，在網上他的文字的確是老練而有感染力的，他說自己從不寫詩，這 點倒是讓我有好感，想起以前那個詩人男朋友，我就覺得噁心。那個作家是知道我 的情況的，我在網上向來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感受，我告訴過他我和男朋友分手，以 及我和海南網友之間發生的事情，他知道後就說一些安慰的話，並暗示我說跟他面 談一次或許會有助於心理調節。我心裡暗笑，虛偽的男人，無非是想和我作愛而已。 但是我還是接受了和他見面的要求，因為我說過，我想用這種方式來排解心中的寂 寞和苦悶。 他把見面地點定在了他家附近的一個麥當勞，我猜想他之所以選擇那個地方， 是為了便於把我騙到他家裡去。我當時覺得沒有大不了的，隨便換了一身衣服就去 了我們約會的地點。見面的時候我倒是有些意外，他說自己是個四十歲的男人，但 是看起來很年輕，外型也十分有吸引力。更讓我驚訝的是，現實中的他十分謙虛， 也十分真誠，一點也不像網上那麼輕狂。他很關切地問我的近況，問我的心情如何。 我笑了笑，用蒼白的笑容回答了他的問題。但是男人確實都是善於偽裝的，起初我 們都是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說他的家庭，我說我的情感經歷，彼此都還有些 默契。後來他還是暴露出了他的慾望，裝著輕鬆的語氣問我願不願意去參觀一下他 的幸福家庭。我調笑地問他難道不怕老婆批評嗎？他打著哈欠說他老婆出差了，一 兩天是回不來的。我嘲笑他的虛偽，也嘲笑自己的墮落，即使是面對這樣一個「心 術不正」的男人，我也沒有什麼厭惡的感覺。但是看著他曖昧的目光，我還是緊張 了。說實話，即使在和海南網友發生了一夜情之後，我其實還是對和陌生人發生關 系感到緊張，因為三年來和男朋友的朝夕相處讓我習慣了那種熟悉的生活節奏，雖 然上次和海南網友發生的那種關係，但當時的情形是有一些特殊的，當時比較失落， 也十分疲憊，才被他趁機得手了。但是這次不一樣，四十歲的男人對我來說是陌生 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麼大年紀的男人面對面的談隱私話題，何況是和他 發生那種親密的肉體接觸。我拒絕了他的邀請，當時他有些失落的樣子。後來聊到 晚上十一點多，我提出讓他送我回家，他立刻答應了我的要求。 如果那天我不給他機會送我回家的話，我想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情了。不 過，四十歲的男人的確是經驗豐富，成熟老練，這點是我沒有想到的。 坐在出租車裡，我把頭靠在了坐墊上，辛苦了一天的身體立刻鬆弛了許多。一 路上我們沒有說太多的話，這種沉默讓我覺得壓抑，甚至覺得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 麼，會比這種沉默狀態讓人好受一些。他也感覺到了，試圖找一些話題，但是越是 刻意為之，越是讓我感到了一陣緊張。馬路上的燈光忽明忽暗，他的臉龐在昏暗的 光線下看起來十分剛毅，有男人味。他叫司機放點音樂，輕柔一點的，司機後來放 了一盤比較劣質的鋼琴協奏曲，雖然音響效果不是很好，但那些舒緩的旋律還是讓 我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他也許注意到了我的心情變化，悄悄地拿起我的手放在 他的手上，很輕柔愛撫著，他的手是溫暖寬厚的，能給人一種安全感。不知為何， 我沒有阻止他的行為，任由他的愛撫慢慢地撩撥我的心弦。他的確是老練的男人， 僅僅是那樣輕微的動作，也讓人感覺到四十歲男人獨有的溫柔，跟二十來歲的男孩 是完全不同的。當時我的身體一陣陣的酥麻，一陣陣地洶湧起伏，我說話了，輕聲 地叫他不要這樣，但是自己的聲音是那樣的緊張，顫悠悠的。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我 的緊張，也一定看出了我身體的強烈反應，他沒有停止動作，而是用溫柔的語氣在 我耳邊說，去我家。然後，也不等我回答，就告訴了司機他家的地址。我的心砰砰 亂跳，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沒有拒絕他。我不是個柔弱的女人，我不願意的事情是 會斷然拒絕的。但是我沒有，我想我當時是樂意去他家的。後來在車上他抱著我的 腦袋，很纏綿地和我接吻，我得承認，他的接吻技巧是我所遇到的男人裡最棒的。 一陣陣成熟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的身體漸漸失去了主張，任由他那溫暖的大手 伸進我的內衣裡肆意撫摩，捏弄。我陶醉了，劣質的鋼琴協奏曲不停地在耳邊飄來 飄去，我的身體也在慾望的天空裡悠悠蕩蕩。我安慰自己說，享受吧，享受這樣的 柔情，這樣的夜色。忘記吧，忘記那個傷害了自己三年的男人，那個自私的男人， 讓自己過得快活點，燦爛點。 在車上我有所顧忌，沒有回應他的激情，但是一到他家，我們倆立刻瘋狂無比， 我的衣服被他粗暴地扒下，他的衣服也被我撕成了一塊塊的碎片，我們立在他家客 廳里長吻了好幾分鐘，才被他送開了手。 跟上一次和海南網友在一起時完全不同，那天我十分主動，也十分狂熱。我想 這跟我的心境是有很大關係的，上一次我的心情壓抑，而且還會因為以前的男朋友 而感到有負罪感，但是這一次不同了，我是個自由的女人，不再屬於誰，衹屬於我 自己，我想這就是我要的快樂，我要的激情。我心情悅然地投入了那個成熟男人的 懷抱。 後來，他開了一盞昏暗的燈，打開音響，放了CD. 溫柔地把我攬入懷中。一陣 熱吻之後，他把我引入臥室，把我放倒在床上，幫我脫下衣服，然後，一件件細心 疊好，放在床頭櫃上。我赤裸著，但絲毫不感到羞澀。靜靜地看著他把自己的衣服 褪盡，然後溫順地躺到他的身旁。一陣溫柔的前戲開始了。我們不說話，享受彼此 的親吻與愛撫……沒有虛偽的言語，衹有性，美好的、親密的性。原來性是可以讓 人忘記愛與哀愁的，我心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事後，他用一衹手臂給我枕著，另一衹手點了煙，和我分吸。我平時很少抽煙 的，但是那天我陪他抽了兩支。許久我才開始注意起他家的環境，面積不是很大， 但裝修得十分精緻，尤其是那些掛在房間周圍的清新雅致的小裝飾品，讓人感覺心 情暢然，我猜想他的妻子一定是個細心的女人，會花時間把自己的家裝扮得如此溫 馨。躺在寬敞柔軟的席夢斯床上，我覺得身體十分鬆弛。我忽然想到，這是他家的 床，然後我調笑著問他有沒有犯罪感？他笑了說，衹要不讓太太知道，就沒有。愧 疚衹是一瞬而過，我竟然覺得這樣很好，沒有什麼錯。穿著他妻子的睡衣，他妻子 的拖鞋，我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走來走去，儼然像是個小主人，我心想，至少這一 夜，我是這裡的主人。 後來，我繼續躺在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床上，躺在了她丈夫的身邊。窗簾透進來 朦朧的月光，似乎可以感受到對面牆上的他們的結婚照裡，那個女人的責備的眼光。 而他，她的丈夫竟在我的懷裡，安然睡去。我感到了一絲荒謬感，並不強烈。 第二天清晨，他咬著我的耳朵，叫我起來洗澡吃早餐。我一邊吃著麵包、麥片， 一邊想著他可真是個模範的一夜情人。儘管如此，我並未對他心生眷戀，我看了看 他的表情，好像也找不到眷戀的痕跡。我們像一對夫妻一樣，靜靜地享受早餐，都 很少說話，也很少再用動作去挑逗對方，在我看來，他的身體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 麼神秘的了，我想，他也是這麼想的。一夜之間，我們互相瞭解了對方的身體，靈 魂呢？我想一個夜晚並沒有讓我們瞭解得更多，再來一個夜晚我們會對對方瞭解多 一些，我想會是的這樣的，但是我沒有任何這樣做的慾望，何苦要費力去瞭解一個 原本就陌生的人呢？我想沉默無語的他那時也是這麼想的。 後來他送我到樓下，抬手招了輛的士。他很紳士地給我開了門，看我坐好，後 來又探進頭，在我臉上一吻，然後拍拍我的肩說，不送你回家了。一切都很自然， 彷彿我們是多年的朋友。誰也沒有對誰說下一次，誰也不對誰說愛戀。車緩緩開走， 漸漸遠離了那個神情略顯疲憊的成熟男人。我心想，就此，我們將相忘於江湖。一 點痛惜的感覺也沒有，一點眷戀也沒有，我想，這樣很好。「 游婕淡然一笑，悠悠的神情看著我，問我作何感想。我學著他的口吻淡淡地說， 我想，這樣很好。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說什麼，這樣一種一夜情是默契 的，溫柔的，自由的，他們誰也沒有給誰造成傷害，誰也沒有給誰造成不快，衹是 任由激情在一夜之間自由燃燒，這樣的方式去存在，也是一種真實的存在。我想。 後來游婕告訴我，從此以後，他很少再想起那個傷了她心的男朋友，想起來也衹是 淡淡一笑，心想自己怎麼那麼愚蠢的愛了他三年。後來他又遭遇過好幾個一夜縱情 的夜晚。她說自己不是為了慾望而放縱，而是為了自由而燃燒。我點了點頭，表示 自己是理解她的。 最後，在我們告別前，我問她，會在什麼時候停止放縱，然後過一種穩定的生 活。她神秘而無奈地笑了笑說，不知道，也許某一天，會有一個男人再次俘虜她的 心，而不僅僅是身體，但她也不會因此而放棄自由，也許這是很難實現的，也許我 會永遠這樣在夜色中遊蕩下去，直到盡頭。 熾天使書城
【用一夜情來拯救婚姻】 肖然34歲記者 見到肖然的第一眼，我就感覺她是一個精神飽滿的女人。那天，她穿著一件剛 剛時興的米色太陽裙，一塊同色的喬其紗披肩象徵性地遮住裸著的渾圓的肩膀。她 容光煥發，臉部表情相當生動。 她把見面地點選在了她們報社的小會議室。在我看來，女人都是喜歡在舒適、 隱蔽的環境去談自己的情感隱私的。在自己的工作單位裡接受採訪的女人，我還是 第一次碰到。為她著想，我建議換個輕鬆點的採訪地點。她笑了笑，並表示不在乎 環境的影響。她說時間緊迫，還有幾篇重要的稿子要寫，於是我們就聊了起來。 肖然是個有趣的女人，有思想，也很有活力，她說自己絕對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丈夫不能滿足我 「既然我接受了你的採訪，那我就不遮掩什麼，我想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也 許我的故事是平凡的，但是我希望有更多的女人像我這樣來處理婚姻，簡單的說， 就是用一夜情來拯救婚姻。 我的丈夫是個拘謹、瘦削的中年人，清華物理系畢業生，永遠是一副近視眼鏡 加一身中山裝，標準的中國知識分子形象。我這麼形容他，並不是說明我討厭我的 丈夫！不是的，他善良又真誠，有極強的事業心。在自己的學科領域裡，他是個強 者。他的科研成果多次受到部級嘉獎，還參加過國際性的科技交流會呢！ 但是他在性愛上顯然弱得多。他太習慣於抽像思維，喜歡嚴格的數理邏輯。他 的個性缺乏色彩，行為過於有序、有框。他沒有一絲的浪漫情愫。和他過性生活， 就像品吃一冬的熬白菜，毫無味道；就像在一條舊路上徘徊，毫無新鮮感；就像大 學生演算一道初一的物理題，不僅公式化、程式化，而且過程極其短暫，不過十分 鐘的樂趣。 在性愛心理和性能力上他是個十足的弱者，再說，他的身子骨也不行。而我， 你看見了，精神飽滿，慾望強烈。我抽煙，喝酒，而且是白酒。我天天跑步，打羽 毛球，我希望享受一切女人可以並且應該享受的痛苦和快樂。我需要輕鬆的散步， 詼諧的談話；另外，因為自身從事文學工作，我還需要具有高等欣賞能力和批評水 准的伴侶一起去看畫展，聽音樂會…… 但是丈夫滿足不了我的這些慾望，他永遠是他自己，不會改變的。我這麼說， 但我決不責備他。我認為，女人不要總是試圖改變自己的丈夫。衹有最幼稚的人才 總是設想有朝一日能使沾液質的人變成膽汁質！男人的性別決定了他們永遠自認為 是強者。而恰是這種心理有利於他們投身於事業的競爭。如果被性無能的暗示擊中， 便會一下子從自信的頂峰墜落，產生極度的自卑，不僅使他可能真的徹底失去性能 力，甚至導致他精神和事業的衰敗、崩潰。 我們畢竟是結髮夫妻，我們也有過充滿激情的戀愛階段。我覺得夫妻之間是應 該互相諒解的。人都有缺陷，男人也一樣，我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完美的男人，既 對我好，又能在各方面滿足我的要求。我見過太多優秀的男人，有錢的，有才華的， 有情趣的，但是他們一樣有他們的缺陷。也許這世界上有別的男人是更適合我的， 但是我覺得我的丈夫對我已經足夠好了，他給了我很多愛。我覺得人是不能不講情 義的。除了不夠浪漫，性能力不是很強之外，我也沒覺得他有哪些地方讓我感到不 滿意的。所以，我從不在性問題上給他難堪、找麻煩。我總是表示我滿足了，總是 在作愛的時候說他挺棒。所以，十幾年來，他的事業上進展不算慢。人不可求全責 備，我不想拋棄他。 丈夫很愛我，儘管他不會愛，但他確實愛著我。我使他有了一個家，一個兒子， 在所有人看起來，我們的家庭是幸福美滿的。兒子六歲了，很可愛，也很淘氣，他 給我們的生活添了很多樂趣。我越來越感覺到，丈夫離不開我，哪怕是在一些生活 常事上，他都不可能離開我的照顧。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不會做飯，也不會洗 衣服，哪怕是叫他去買點東西也總是買不好。你說這樣的一個男人一但被我拋棄了， 他的生命豈不是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柱了。有時候我也想過離婚，因為生活實在太乏 味了，但是想到這些，我心就軟了。我不能看著這樣愛自己的男人陷入困境中，何 況我們已經有了孩子。 有過一些交心的女伴曾經勸過我離婚算了，但是我從來沒有那麼狠心過。為什 麼一定要離婚？離婚，打破一種習慣了的平衡，我丈夫肯定受不了，而且離婚自然 牽扯到父母、公婆、兄妹、兒女，非鬧個天翻地覆、雞犬不寧不可。我覺得沒有必 要。 不過，丈夫有時候真的是讓我有生氣。他太理性了，而我又是個過於感性的人。 他表達感情的方式很可笑，就衹是輕輕地撫著我的手，我的肩，像個未識雲雨的處 子般羞澀。但我知道，這已是他表達全部愛的全部方式了。這層愛意我理解了，也 接受了，但又確實感到很不夠。女人有理性，但也有本性，我常常嚮往床上有一個 強有力的又極瘋狂的男子。我覺得自己這種想法並不是可笑的，我的很多女性朋友 都表示過有類似的慾望，女人也是人，和男人一樣，有著強烈的慾望。何況我是處 於一個「如狼似虎」的年齡。「 肖然笑了起來，說起自己的慾望她的眼神裡仍然是一片坦蕩。說實話，我也見 過太多的離異女子，她們中有不少人認為，由於丈夫不夠浪漫，不夠有情趣，她們 才產生離婚的念頭，因為那樣的生活實在是令人壓抑。不過，我覺得婚姻真的就像 圍城，不管是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生活久了，都難免會產生膩煩的心理。我想，這 是難以避免的。 這時候，肖然起身從包裡拿出了一些相片。那是她們一家人的合影。相片上， 她的丈夫看起來的確是很文弱的那種，雖然沒有穿中山裝，但仍然給人一種很強烈 的知識分子的感覺。她們的兒子是個調皮的傢伙，雙手抱著肖然的脖子，對母親是 十分依賴的。 看過之後，我把相片還給了肖然。我注意到，在收回相片之後，肖然忍不住多 看了幾眼相片上的兒子，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 一夜情成了發洩渠道 「為了我的兒子我也不可能和丈夫分手的，雖然有一段時間我們經常吵架。吵 架的原因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但我認為那不是我挑起戰火的真實原因。我想那還 是因為自己對丈夫的不滿意造成的。每次吵架的時候，丈夫總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但他也總是讓著我。其實，現在想起來自己當時真的是不講理的，很多事情根本就 不應該怪罪丈夫的。不過那時候我不會這樣想。也就是從去年冬天開始，我一天到 晚地和丈夫吵架，吵得厲害的時候我還會摔東西。吵完之後我會哭，會心疼他。因 為我知道，丈夫並沒有做錯什麼，衹是我自己心裡有了一些複雜的念頭而已。去年 冬天的時候，我和丈夫都絕望了，那時候我也以為我們的婚姻要崩潰了。但是我捨 不得離婚，因為種種剛才說過的原由。但是我也不能總是讓自己處於那種不滿足的 狀態啊，於是我選擇了一夜情。之所以選擇一夜情，就是因為這樣一種方式是最適 合我的。即讓我的慾望得到了滿足，也不會因此而影響我的家庭。我沒有想過去找 長期的情人。在我看來，一旦有了那種關係牢固的情人，見面次數多了，大家容易 動真情，到了難捨難分的地步的話，那種痛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我是通過網絡來實現自己的這種慾望的。由於我的工作性質，對於網絡我是十 分熟悉的，網絡聊天室我也進去過，大都是一些素質比較低的男人。我覺得找情人 就應該找那種素質高的男人，要有才華，有情趣一些的，並不是什麼男人都能讓我 產生衝動的，否則那成什麼了，我是有尊嚴的女人，我覺得自己也有條件挑一些高 素質的男人相處。 但是我從不和北京的網友亂來。我覺得那樣比較麻煩。首先是時間上比較難實 現，我是不可能為了哪個男人而夜不歸宿的，每天我都會早早地回到家來照顧兒子 和丈夫。所以要在北京見網友的話，我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即使有時間，大家也 衹能是偷偷摸摸的，玩得不是很盡興了。不接受本地網友的另一個原因是，我怕惹 上麻煩，有些男人的確是喜歡死纏爛打的，他們如果喜歡上了我的話，很有可能會 想方設法地找到我家裡的電話，或者跑到單位來找我，那樣就很容易被丈夫發現， 我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場面發生。所以，我和很多玩網絡一夜情的人不一樣，我衹在 外地和網友見面，所以，我的一夜情人也大都是外地人。 我是做記者的，由於工作性質決定了我經常有機會出差。我去得比較多的城市 是深圳和上海。因此，我QQ上的網友也大多是這兩個城市的男人。「 我打斷了一下她的敘述，因為我想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來「篩選」情人的。畢 竟網絡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我說網上有很多騙子，喜歡自吹自擂，把自己形象 描述得特別好，以次騙得女人的芳心。肖然笑了笑說，她自有一套「秘方」 「和我見面的網友首先都是和我聊了很長時間的，甚至有的是聊了一年多以後 大家才在現實中見面的。我覺得時間越長越好些，正所謂日久見人心，一個能夠和 自己在網上保持一年多聯繫的男人，必然是一個重感情的男人，否則他不會為了一 個相隔遙遠的陌生女人去浪費自己這麼多的時間；其次，聊得多了，彼此熟悉程度 也就逐漸加深，一些很細微的地方彼此也都能照顧到，比如說我的脾性，我喜歡的 環境，我喜歡聽到的話等等，我喜歡和瞭解我的男人在一起，即使是作愛的話，我 也希望對方是能更多地明白我的感受的。 此外，和我見面的網友還必須要經過我的一系列「驗證」。我是搞文字工作的 女人，所以我喜歡那種對文學有見地，對生活有想像力的浪漫男人。一個人是不是 真的博才多學，是很容易驗證的，多問他一些相關的問題，看一些他寫過的文章， 我覺得這樣驗證下來的話，很少會遇到你說的那種「偽劣產品」。就我而言，我見 過了網友數量不算少，但我沒有遇到讓我大失所望的男人。有些男人在外型上給我 第一感覺會有些失望，因為有些人和相片上的樣子比起來出入比較大，我想這是比 較正常的事情，我自己也經常會這樣，有時候拍出來的相片好看點，有時候拍出來 的臉型難看點。不過我覺得這些都不太重要。我不是小女生，找朋友非得找個帥割， 帥不帥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的因素。當然，如果對方即有才華，有情趣，同時又 是一個帥哥的話，我當然會更有激情一些。「 一個善解人意的作家 我調笑地問道，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稱心如意的男人。她羞澀地笑了笑說，還真 遇到了一個，而且就是在上個月認識的。 「他在網上的名字很普通，叫李零，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他的真名。這個男人 的確是很有意思的。 他是深圳的一位小有名氣的作家。即使是在網絡裡，他也顯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他是一個有著多種色彩、多重性格的北方男人。一忽兒溫柔，一忽兒暴戾，總是讓 你把捏不準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很有才華，和我在網上聊天時，他總是為 我即興寫詩，幾乎是不用怎麼思考，一篇篇耐人尋味的詩歌就呈現在了我眼前。同 時，他是個嬉笑怒罵，喜怒無常的人，有時候很霸道，霸道得你讓你多說一句話， 有時候卻會很體貼人，說一大堆你當時最想聽到的話。 和我一樣，他是有家室的人。他說他的妻子是個漂亮而世俗的女人，有著永遠 使他有激情的曼妙身材，卻也有著讓他厭棄的庸俗大腦。他說生活中他跟妻子合不 來，雖然在床上他們很和諧。 他對我的情況也是瞭解的，因為認識沒多久我們在網上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我經常跟他說起自己的苦惱，因為丈夫的「不解風情」。對於我和網友之間的偷情 行為，他表示十分理解，甚至還誇我是個有智慧的女人。他認為女人這樣去處理婚 姻問題是比較合理的。 總之，他是一個有想法，有魅力的男人，對於他我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和他見 面是網上認識一個月後的事情。對我來說，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因為我以前和 網友見面至少都是聊了半年以上的。 認識他一個月後，恰好報社要我去深圳做一個採訪，接到採訪任務的那天我立 刻欣喜萬分地給李零打了電話，當他得知我第二天就可以和他見面時，他的聲音也 有些激動。我沒有給他發過我的相片，我相信他的這種激動是出於對我整個精神魅 力的好感，而不僅僅是因為我的長相。我們在電話裡約好了第二天的見面時間和地 點。他說和我見面的時候會穿一身中山裝。這是他幽默的一方面，因為他知道我丈 夫是個成天穿中山裝的男人，他說他希望自己看起來很像我的丈夫。我笑著說隨便 他穿什麼，哪怕是赤身裸體的和我見面也無所謂。我們都在電話裡哈哈大笑。的確， 那天我們的心情都燦爛之極。我想，我們都對對方抱有好感，也都有強烈的好奇心。 掛上電話的時候，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我飛到了深圳。在酒店睡了一覺後，我把自己精心裝扮了一番，穿 了一套最顯身材的連衣裙。李零的確是個瘋狂的男人，我們見面的季節是個悶熱的 夏天，可是他居然還真的一本正經地穿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我一眼就把他認了出 來，因為他的中山裝，也因為他的古怪氣質。他的確是個怪人，笑起來比孩子還燦 爛，不笑的時候又比一個老人還憂鬱、滄桑，我想我一輩子都看不懂這樣的男人。 見面的第一天我就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彷彿我們是多年的朋友。我和他抱 在了一起，我把他抱得緊緊的，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撫摩了一下我的臀部。我 笑著給了他一拳，他卻是一臉的壞笑。真是搞不懂！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可愛的流氓。 後來，他拉的我的手進了他的車，一輛有點老舊了的桑塔納。一路上，我心情舒爽 地抽著香煙，他則放了一盤英國一個老搖滾樂隊的CD，身體不停地隨著那舒緩的節 奏而輕輕扭動，嘴裡還吹著口哨，像極了一個二十來歲的搖滾青年，一點也不像是 一個三十八歲的男人。那天，我們的心情都很輕鬆，很奔放。我感覺自己和他好像 早就認識，認識了好多年，我會是他的情人，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有這種感覺。他 也一樣，後來他告訴我說，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我們很快就會上床。 但是上床是十個小時以後的事情。見面後的那十個小時裡，我們像兩個孩子一 樣，在深圳這個多姿多彩的城市裡漫遊，去遊樂場玩碰碰車，還玩了射擊，他的槍 法還真準，為我贏到了一大堆的小獎品，後來我們去了一個喧鬧的酒吧，他還叫來 了他的兩個朋友，都是記者。那天晚上我們喝酒聊天。我從未像那天那樣愉快過， 在丈夫身邊悶得快發瘋的我，終於有了一次放縱的自由。我們四個人都算是有文人 氣息的，大家脾性都比較易相處，我很快就和他們稱兄道弟的了，這在我還是從未 有過的。李零更是神采飛揚，滔滔不絕。一晚上他講了無數個逗人大笑的故事，也 喝了好多碰啤酒，他好像也是很盡興的樣子。在酒吧裡，李零就明目張膽地和我摟 摟抱抱了。奇怪的是，我一點都不覺得不舒服，我甚至覺得他如果不抱一抱自己是 不對的，似乎我早已認定自己是他的情人了。 喝到夜裡兩點多，我們四個人顫顫悠悠地走出了酒吧。那兩個朋友可能看出來 了我和李零之間的「貓膩」，於是他們撇下李零先走了。那兩人一走我和李零就吻 在了一起。我喜歡他嘴巴裡的酒氣，很有男人味。他也笑著說喜歡我嘴巴裡的煙草 味。 後來我問他夜裡還回不回家陪老婆。他一聽我提到他老婆就一臉的不耐煩。他 說他的老婆是個婊子，我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喝多了，怎麼說這樣的話。後來他開 車和我來到了我住的酒店。 我們沒有馬上作愛，似乎大家都不是十分心急氣燥，似乎作愛這樣的事情很自 然會發生在我們身上。他一進我的房間就往床上一倒，他當時有點醉得厲害了。我 怕他吐髒了房間裡的地毯，趕忙幫他脫去了衣服，給他放好了洗澡水。做這一切的 時候我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衹是覺得自己像是妻子在照顧丈夫一樣。後來他自己 晃晃悠悠地走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之後，我抱著他，和他躺在了一起。他慢慢地清醒了過來，後來我們 作愛了。 說實話，他能給我前所未有的快感。他使我激動。我相信，能使我激動的人並 不多。他使我感到一種男人特有的強有力的愛，一種不由分說的男性的愛。在他身 邊，我充分意識到我是女性，是弱者，是被寵愛的。和他睡在一起，我總是枕著他 的臂，而和丈夫在一起，卻總是他慵懶地靠在我的懷裡。 那個夜晚我還是想起了我的丈夫和兒子，起初僅僅是一想而過，並無什麼內疚， 我認為我的身體是自由的，而且我覺得自己這樣做並不是什麼罪過，也許這種事情 發生在大多數女人身上，都會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內疚，但是我就是一點也沒有。因 為我在得到滿足的同時，我的心也在一點一點地向家的方向靠攏，而不是離丈夫的 距離越來越遠。我越來越多次數想起丈夫，想起我們以前談戀愛的那些日子，想起 這十幾年的風風雨雨，我有些感動，也有些感傷，時間就這麼輕易地流走了，轉眼 之間，我從一個年輕姑娘變成了一個母親。僅僅是傷感而已，並無內疚的。我把自 己的感受說給李零聽，他說我確實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在大多數人看來，偷情這樣 的行為衹會給婚姻造成傷害，但是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維繫我的婚姻有益的， 在這樣放縱的夜裡，我不再對一些細節耿耿與懷，我不再是一個壞脾氣的女人，我 的心態更平和了，更懂得寬容了，如果我是一天到晚的生活在丈夫身邊的話，我想， 那將會是另外一種樣子。 那天作愛之後，我們躺在床上說了很多話。最終李零說到了我們的各自的婚姻。 他說他是要和老婆離婚的，因為他對那個女人一點感情也沒有了。他問我有沒有想 過離婚，跟他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開玩笑才那麼說的，因為他應該早就知道我的 想法，我是不想破壞我現在的家庭的。 我不願意拋棄丈夫，更無意和別的男人組成心新的家庭，在我看來，李零這樣 的男人也衹適合做個情人。 我對李零說，我對丈夫僅僅是感到有些不滿足而已，而這不滿足，靠著這婚外 的感情已完全彌補。為什麼一定要離婚？離婚之後我所得不如所失。 當時李零笑了笑，他說他衹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他是真的打算離婚，因為他 並不留戀他們的婚姻，何況他們沒有小孩，沒有我那麼多複雜的因素。在我看來， 婚姻的感覺是冷暖自知的，我覺得我的婚姻還是值得珍惜的，所以我做了現在的這 種選擇。如果他覺得他的婚姻已經一錢不值了，那我覺得離不離也都無所謂。 第二天我要去忙自己的採訪，李零也要去參加一個活動，我們都衹有各忙各的。 分手的時候我沒有感到難過，沒有出現難捨難分的場面，我想這樣是再好不過的了。 最終我們握手告別，一切都很自然，彷彿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衹是回到了北京之後，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感謝我給了他一個美妙的夜 晚，其實，我也是想這麼跟他說的。「 說起這些的時候，肖然的神情有幾分落寞。我猜想她一定沒有說實話。難道真 的一切都像她說的那麼輕鬆嗎？我不相信。於是肖然苦澀地笑了笑說：當時真的有 些捨不得和他分手的，不過我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為了誰而 放棄婚姻。 不為誰放棄婚姻 她說她跟不少網友的一夜情大都是這樣發生，這樣結束的。像是放風箏一樣， 能夠放得很鬆，讓自己飛得很快樂，但最終是能迅速地收回來。我想婚姻就是那根 放風箏的線，被放飛的就是女人那種壓抑不住的慾望和激情。 「她說一夜情給她帶來了很多的快樂，也對她的婚姻帶來了好處。 「我之所以喜歡一夜情，一方面是在精神上能得到鬆弛，那種自由的放縱是很 能愉悅身心的。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某些更隱秘的原因使我樂於保持目前這種狀 況。我和情人因為分異，因為總是處於一種朦朧的性愛狀態而互相吸引。我們總是 互相細心地感受對方、瞭解對方、適應對方，不斷調整自己。所以感情總是很濃烈， 很充分。同時，由於幽會的機會不多，並帶有冒險性，所以這種關係更有誘惑力、 刺激性和一番獨特的味道。而夫妻之間感情由於沒有壓力，達不到那種境界或難於 維持那種境界，性行為過程情緒則是相對平緩，性感高潮遲來甚或不來，特別是碰 上我丈夫這種性能力差的男人，性生活對女方來說就常常是遺憾甚至是苦惱的了。 其實，我也反覆想過，這樣究竟好不好？但沒有結論。我無法回答，我是活生 生的人，我有正常的需要，我覺得發生一夜情能使我保持心理和生理的平衡。如果 沒有這些幽會的興奮、快樂，分別時酸溜溜的牽腸掛肚，也就是說，沒有這些性愛 上的痛苦和滿足，生活就是不完整的。我就會對丈夫極為不滿。即使對女人來說性 的不滿難以出口，我也會無端地向他大吵大鬧，像他欠了我什麼。而現在，做丈夫 的該給妻子卻無力給予的東西，妻子從別處得到了，誰也不傷誰，誰也不欠誰。我 並不抱怨他什麼，他有什麼可抱怨我的呢？何況，這比離婚好得多，離婚是徹底打 碎一種生活，有點親者痛仇者快的味道，而尋求婚外的性愛補嘗，則於人於已皆無 妨礙，保持了一種新的平衡與穩定，何樂而不為？ 有意思的是，根據我的判斷，贊成我這種方式的，還大有人在！不信我給你講 個笑話。有一次，是今年春天。我們單位組織春遊，大家帶了不少啤酒、果酒，在 野外聚餐、郊遊。 人們心情都不錯，都喝得多了些。飯後的餘興是擊鼓傳花，由我來司' 鼓' ， 誰中了' 花' ，誰就必須受罰。 我寫了一大堆小紙條當鬮兒，有學貓叫狗叫，也有的表演騎馬打仗'.我也是一 時興起，惡作劇，在一張條子上寫了這麼幾句：沒結婚的先生小姐請回答，您有意 中人嗎？結了婚的先生女士請回答，您有婚外戀嗎？注意，要說實話。 不料，這個條子恰恰被我們正積極爭取入黨的副社長抽著了！衹見這位兩鬢花 白、鏡片一圈一圈象瓶底的老先生抖著嘴唇念了兩遍，咳了一聲站起來。我心裡一 驚：這下子恐怕要挨批了，不曾想，此君酒後吐真言，出語驚人！衹見他操著一副 改不了的陝北腔兒開了口： 我說，這個問題嘛，值得一答！按照恩格斯的觀點，婚姻，是由婚外戀情做補 充的。我說句白話，家裡吃不飽，在外面碰上飯，誰還肯餓著！我本人嘛，老實說， 希望有婚外戀，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就是這，這輩子有點遺憾！瞧，有板有眼！ 這個答覆引起大夥一陣熱烈鼓掌。 當然，也有人對此持不同意見。我有個好朋友就多次罵我：你有什麼資格口口 聲聲說愛你的丈夫？ 我想這種提問方式就不公平。據我所知，還有一些人並不是某一方性功能有問 題，而是雙方感情不融洽。總之，目前出現外遇的情況相當多。我認為，除了賣淫 狎妓者，一般情況出現情人，大約都是為了彌補性愛中的某種不足，克服心理上的 某種不平衡吧！我確實認為這是目前對我比較適用的一種補償婚姻缺憾的辦法。如 果不是這樣，而是像有些夫妻之間由於性壓抑或感情不舒暢引起心態失常、夫妻反 目、短兵相接、落花流水、兩敗俱傷，對我或我丈夫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災難。 不過，我也說不出怎樣才算符合社會的性道德，反正我的直覺、本能和實踐都 要我堅持這種生活方式。 但我認為，的確是一夜情拯救了我的婚姻。我在想，如果我不和網友發生那些 一夜情，也許我早就和丈夫鬧翻了，沒準現在我們是離婚了，那樣的話我一定不會 像現在這樣心安理得，丈夫離婚之後肯定會覺得特別受傷害，我的兒子也會從此失 去了健康的家庭環境，至於我自己，也可能會多了一些壓力。「 採訪快結束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難道她的丈夫就一點都不能有所察 覺嗎？肖然這時候沒有笑，她的表情有點緊張了。她說她也擔心有一天丈夫會知道 她的所作所為，因為那樣的話，丈夫一定會大受打擊的。這種事情是最讓男人覺得 受侮辱的，何況我跟那麼多的網友有過關係。 不過，後來她又安慰自己說，應該不會知道的，我都是和外地的網友見面的。 最後我笑了笑說，但願她能將一夜情進行到底。於是，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意味不 明的笑容。 熾天使書城
【不能不發生的一夜情】 白楊27歲外企白領 整整暗戀了四年 從外型來看，白楊是個個性強的女孩子。短髮，一襲黑衣，戴著藍色太陽鏡。 長相並不算出眾的她，有著極富感染力的爽朗笑容，言談舉止中透著一種白領女士 的成熟、果斷。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個性中的開朗和幽默。但她告訴我說自己工 作之前，跟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很↓腆、內向，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不敢向他 人表白。她用憂傷的語氣告訴我說，那種膽怯的性格讓她錯過了一個深愛的男孩， 但她認為值得慶幸的是，五年後的一次一夜情了斷了她心中的遺憾。 「你肯定想像不出來，讀大學時候的我完全是另外一個模樣，跟男生說話的時 候總是會臉紅，聲音也小得像蚊子一樣，很內心，很↓腆，習慣於壓抑自己的真實 情感。 這種個性很要命。讀大學的四年，很多男生都因為我內向的性格而對我瞭解甚 少，更令人鬱悶的是，因為不敢於表白，我錯過了一個很優秀的男孩子，曾經傻傻 地暗戀了人家四年，卻沒敢讓人家知道。 那個男孩叫強，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強是籃球場上奔跑的羚羊，身材挺拔的 他有著強悍的男人氣魄。我喜歡他迷人的微笑，↓腆的帥氣，運動時的靈活矯健， 甚至他微微有點駝背的缺憾美。可以說，從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暗戀上了他，但僅 僅是暗戀而已，一直沒有勇氣向他表白。 當時班上很多女孩都迷戀他，其中還有好幾個是班裡數一數二的美女。看看別 人，再看看自己，我覺得很自卑。如你所見，我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身材小小的， 皮膚也不是很好。當時讀書的時候更是因為不會打扮而顯得土裡土氣的，長得十分 不起眼。我當時認為，有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在追求強，我這樣的醜小鴨還是靠邊站 吧！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對強的好感，所以，我衹有偷偷地注視他，貪婪地注視 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副神情，然後暗自祝福他，祝福他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記得那時候我特別喜歡聽王菲的《矜持》，歌裡唱的是那樣婉轉迷離，歌詞也 是那樣地契合我的心境。大學四年我常常是獨自想像著強，將對他的愛戀深深地埋 藏在內心裡，甚至和親近的女友也從未表露過心中的苦悶，我想別人知道我的想法 一定會說這太可笑了。偷偷愛一個人的滋味就是這樣讓人壓抑。 4 年時間彈指而過，很快就到了臨近畢業的時候。想著大家就快要各奔東西， 相見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我突然有了一種急迫感，急迫地想讓強知道曾經有我這樣 一個女孩默默地愛了他四年。等到有一天，我鼓起了勇氣，想給強寫一封信，表露 自己對他的好感。但結果我卻失落地發現強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高挑瘦削、短髮清純 的女孩，他們經常親密地出雙入對，手牽著手在校園裡散步，霎時我懂得了什麼叫 幻滅，什麼是心碎，一切都來不及了。 很快我們都畢業了，強和那個高挑女孩一起去了一個南方城市，我也回到了我 的老家，另外一個南方小城市。巧的是，當天我們坐在同一輛火車上，一路上他們 倆甜甜蜜蜜，看得我心裡酸楚無比，我不想否認那就是吃醋的感覺吧。我記得當時 自己比他早幾站下車，我到站的時候，強把我的行李送下了站台，鄭重地與我握手 道別。當時我的眼淚在心裡滾滾流了一路，表面卻裝得像往常一樣笑嘻嘻的。後來， 看著強轉身上車的背影，背微微有點駝，身材是那樣的挺拔，我內心哭泣著對他的 背影說再見，一遍一遍地說，再見了強，也許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強，你知道嗎？ 有一個女孩在默默愛著你。 火車很快地開走了，開往強嚮往的那個城市，我依稀看見強用他那迷人的笑在 看著我，然後那笑容越來越遠，越來越不清晰，我淚流滿面地站在了孤獨的站台， 獨自傷楚。「 聽著這樣一個純潔的暗戀故事，我的心微微有些酸痛，很多年前，我也曾經像 白楊一樣暗戀過一個女孩，我們的關係是很親密無間的那種，平日裡是無話不說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她有了一種複雜的感情，那時候大家正處於燦爛的青 春年華，我的青春就是在那樣一些壓抑的夜晚裡燃燒著，跟白楊有著一樣的困處， 一樣的自卑，怕一旦流露真情後，大家連朋友都沒的做了，那種痛苦是我有切身體 會。所以，從白楊開始講述時，我就比往日多了幾分投入，也多了幾分理解，對白 楊的故事我也多了幾分好奇，我是希望那樣一種遺憾能夠被歲月慢慢撫平的。 白楊好奇地看著我的表情，我想我過於專注的神情，在白楊看來卻是一種不解。 她淺淺地笑了笑，問我是不是能夠理解這樣的故事，這樣一種感覺。我苦澀地笑了 笑，無語。我鼓勵白楊繼續講述她的「另類」愛情故事。 從害羞女變成「豪放女」 「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強的身影在我記憶中變得越來越模糊，出現的次數也越 來越少了。衹是會不經意的想起他，想起他就會想起一個微微有點駝背的身影，也 會想起自己當年傻傻暗戀他的可笑模樣，不過，所有這一切出現時都是淡淡的，不 再像大學時那般令我壓抑了，對於往事，我也學會了淡然一笑而過。我想這就是歲 月的力量，它是那麼強有力，足以改變一切，何況是一些脆弱、飄渺的感覺。的確， 我一度認為那些如煙記憶是會隨風消逝的。 大學畢業以後，我疲於奔命，換了好幾個工作，也換了好幾個城市，當然，也 談了好幾次戀愛。現在說起來，那些戀愛大多是不值一提的。在這麼多年的社會磨 練中，我感覺自己在一點點的發生著改變，從讀數時那個膽怯害羞的小女生，變成 了現在這樣一個做事麻利，遇事從容的強女子。這些年來，我除了性格和能力有所 改變之外，我自認為我的外在也有所改觀──更有魅力了。我慢慢地明白了一個道 理，女人的五官長得好不好，身材苗條不苗條，並不是最重要的。我見過很多有意 思的女人，她們的長相並不出眾，但是她們照樣很吸引男人的目光，我想這就是人 們常說的女人味吧。所以，我後來也慢慢學會了「修煉」自己的女人味，學會了怎 樣搭配衣服，以顯得自己身材更勻稱一些；怎樣根據自己的臉型和氣質去畫妝，以 彌補天生的「五官不正」；當然，我也學會了一些吸引男人的技巧，這種事情說出 來有點不好意思，不瞞你說，我甚至專門的研究過男人的性心理，掌握了一些令男 人動情的技巧，比如說，現在我很瞭解男人一般在什麼樣的場合容易興奮，我也知 道怎麼從一個男人的眼中看出他真實的慾望，在我看來，這樣一些『心眼』是一個 成熟女人應該有的，否則在如何對付男人的問題上將會十分被動。 說實話，大學畢業以後的我，和男人在一起時都是比較主動的，應該說是非常 主動。我想也許是由於對大學時代的那個自己感到了痛恨，痛恨自己當時的膽小和 自卑，所以，大學畢業以後的我似乎是刻意地改變了自己的性格。我變得越來越直 接坦率，越來越敢於表達，敢於追求。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待我的這種轉變，很 多老同學說她們更喜歡大學時的我，因為那樣更溫和一些，但是我自己對這種轉變 感到很滿意，因為大學畢業以後我的朋友越來越多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喜歡 跟我相處，他們都說喜歡聽我爽朗的笑，以及我幽默的談吐，這樣的評價自然是很 增長一個女人的自信的。現在說起來，大學畢業以後追求我的男人真的很多，多得 我都應付不過來，他們都說喜歡跟我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因為我讓他們感到輕鬆。 不瞞你說，在性方面我也是十分主動的。我記得第一個和我發生關係的男人就 是我主動追求的。當時我還在南方工作，他是我的一個客戶，很年輕的一個男人， 卻十分有成就，在當地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他白手起家的工廠一直是那個城市的 捐稅大戶。說實話，起初他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這很正常的一件事，因為一直有 很多優秀的女人圍繞在他身邊。但是我不再像大學時那麼膽怯了，我想方設法地創 造機會和他在一起，後來終於在一個醉酒的夜晚，我成功地把自己的處女身給了他。 我一點也不感到後悔，因為他是一個值得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我很從容地獻出了 自己的第一次，沒有什麼雜念，即不是為了他的錢，也不是為了和他白頭到老，我 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太太，而且我也知道他是很愛 他太太的，根本就不可能為了我去放棄什麼。但是我無怨無悔地和他發生了關係， 雖然第一次作愛都不會是舒服的，但是我一點都沒猶豫過，因為我不想自己的生命 中遭遇再一次的遺憾，我衹想痛快地給，給我自己動心的男人。至於結果，或者說 後果，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因為我知道，結果再壞的話，也不會比當初錯過強的 那種滋味難受。 現在說起來，我的第一次就是一夜情，因為我們後來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那樣的 事情。那個夜晚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我現在仍然記得很清楚的一些細節：完 事後，他很內疚地看著我身上的血，用一種不解的神情看著我，眼眶中慢慢滲出了 些許淚水。我知道他一定是難以理解我的行為，因為我是一個處女，因為我甚至沒 對他說過愛就和他發生了這一切，在他看來，我當時一定也是後悔之極。但是我沒 有，一點也沒有感到悔恨，我當時淡淡地笑了笑，看著他，然後告訴他我對他的愛 慕，告訴了他我是樂意把自己的身體給他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的。我試圖讓他相信， 我做這樣的行為是毫無目的的。但是，他最終還是面帶疑惑。他問我，想沒想過做 他的情人，他說他會對我負責任的。當時我慘淡地笑了起來，我想他是理解不了我 的想法的。後來，他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真誠地說他要給我補償，因為他的『酒 後無德』，因為我的處女之身。但是我拒絕了，拒絕了他的任何補償。後來我們沒 有再發生過什麼，也很少聯繫，即使聯繫的話也衹是簡單問候一下對方。我不想破 壞他的幸福家庭，也害怕自己有一天會真的愛上他。後來，我離開了那個城市，並 不是因為他，衹是想換個生活空間。 其實，這些年來，我的生活還一直是比較平靜的，雖然也經歷過幾次戀愛和失 戀的波折，但是對我都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和影響。我慢慢學會了用恬淡的心情去 對待感情的事，愛情來了，我會認真投入的對待；失去了，就讓他失去，不會再去 留念和傷感什麼，更不會像讀大學時那樣傻傻地暗戀誰，遇見了心儀的男人，我會 主動的去追求，即使追求無望，我也會向對方表白我對他的好感和愛意，因為這樣 做會讓我心中坦然，少一些遺憾。「 白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自信了。她的自信很有感染力，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張狂， 鋒芒畢露。她的自信衹是讓我感覺，人就應該這樣自信地笑，自信地生活。白楊從 一個自卑、害羞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自信的女人，在我看來，我是為之感到高興的。 我想她的人生也會因此而越來越開闊，花四年時間去暗戀男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 太浪費時間，浪費感情了。 五年後的重逢 「歲月就這樣悄然流逝了。我成了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事業上有一些小小的 成就，生活中有一些小小的悲哀，但自己都能應付自如，坦然面對。直到一天上午， 接到強打來的電話，我的心中重又泛起漣漪，平靜的心一下子變得波瀾起伏了。 那天，接到強的電話後，我一整天都沒心思工作。整整五年多沒有聽到他的聲 音，整整五年沒刻意想起強這個名字。電話裡他的聲音還像大學時那樣明朗，略微 有些沙啞，透著些歲月的滄桑。他情緒高昂地告訴我，他今天出差到了北京，但可 惜的是，他衹能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要去上海。他說想起了北京還有我這麼個老 同學，想約我小聚一番。儘管當時，我在電話裡竭力調整自己的聲音，但聽起來還 是那麼緊張，都發著顫。我的確難以抑制自己喜出望外的心情。於是，我激動地答 應了和他見面的要求。 為了赴那次和強的約會，我花了兩千多塊錢買了一身靚麗的連衣裙，還花了三 個小時做了一個時髦的髮型。我想給強一個嶄新的形象。我想讓強知道，那個膽怯 的土丫頭已經變了，變得成熟了，有女人味了。 和強見面的地方是一個高檔酒樓。強從計程車上下來的那一刻，我的心臟猛烈 地跳動了起來。五年過去了，我還是難以抑制自己對他那深深的愛戀。強爽朗地笑 著和我打招呼，那天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身材是那麼挺拔，一如五年前那般魅力 十足。我↓腆地笑了笑。真奇怪，一看到強，我就重又變成了一個害羞的小女孩。 強熱情地和我握手，拍著我的肩膀說我變樣了，變得很成熟，很有女人味了。我不 知道這是不是強的恭維話，但是我當時很開心。我希望自己真的改變了，真的給了 強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我開心地笑了，挽著強的手走進了酒樓。我記得當時強對 於我挽手的動作還是有所注意的，他大方地笑了笑，然後坦蕩地目光看著我，似乎 這一切都是自然的。我想這種動作也不能算是突兀的吧，我們畢竟是老同學。不過， 我想強當時一定已經意識到了我的變化，這變化不僅僅是因為我的新衣服和新髮型， 而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女人味。 隔了5 年的光陰，在北京的星空下，命運讓他們重逢了。那次重逢對我來說實 在是上帝的恩賜。強和我面對面地坐著，感覺他的臉離我是那麼近，看起來他的變 化很小，還像從前一樣溫柔地笑著，微微弓著的背，衹是眼神中多了幾分滄桑。我 想這也是難免的，五年對人的一生來說不是一個短暫的數字。我想大家的生命裡一 定都發生了不少變故。至少我認為自己是真的改變了，五年來我明顯地感到了自己 的蒼老，不僅僅是面容，是心態，也是心情。但是和強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自己 在一秒一秒地變得年輕，似乎時光開始倒流，往昔一幕一幕呈現在眼前，我似乎在 慢慢回到那個害羞的女孩，回到那些暗自激動的夜晚。我看著強英俊的面容，當時 我在想，他會不會也和我一樣懷念大學時代。衹是一瞬間，我又感到了悲哀。我想， 即使強也在和我一樣的懷念往昔，但那些往昔的回憶裡也絕不會有我出現的，那時 的我是那麼暗淡，那麼不值一提，一個相貌平凡的女孩，不善言語，總是害羞、↓ 腆的樣子。但是讓我感到驚喜的是，強居然說起了記憶裡大學時的我。他說那時候 的我很文靜，總是靜靜地在自習室看書，而且總是在看一些詩歌，看完之後會很認 真地趴在桌上寫東西，好像也是在寫詩。當時，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不相信自 己的耳朵──強居然這麼仔細地觀察過自己，那是什麼時候，那是什麼樣的夜晚， 為什麼自己當時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看著近在咫尺的強，我悲喜交加，心情是 那麼怪異。強一定不知道，我經常是以那種方式打發暗戀他的空閒時光，獨自找到 一個安靜的自習室，靜靜地看著席夢容的詩，心情痛苦的時候就拿起筆，寫一些幼 稚的詩，為強而寫的詩，寫自己對強的愛戀，也寫那種暗戀的痛苦，常常會一邊寫 著一邊掉眼淚。但僅止於此，那時侯我總是不敢鼓起勇氣向強表白。那麼多個夜晚 就這樣過去了，當時我想強是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個女孩在默默地為他寫過詩， 默默地為他掉過眼淚。但是強的話讓我感到了欣喜，他居然還是注意到了那時候的 自己。天啊！當時我真的難以抑制自己的喜悅，我問強，為什麼我一次也沒有看到 他在注意自己。強笑了笑，笑容中有幾分羞澀。然後他調笑說也許是我當時寫得太 入神，根本就沒發現他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看著強那雙迷人的眼睛，當時有 一種強烈的慾望，想告訴強自己心中壓抑多年的秘密。但是我沒有說出口，不知道 為什麼，和強在一起我又變得膽怯了。 後來我們就轉移了話題。強說起了自己的妻子。說實話，強在向我講述他和妻 子的幸福婚姻時，我的心就像是針紮了一樣的痛，我不想否認自己對他妻子是有些 嫉妒的，我想這應該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因為自己是那麼的愛強。但是強似乎一點 也沒有看出我臉上的醋意，也許是由於我越來越善於掩飾自我了，也許吧。 強告訴我他們有了一個女兒，長得很可愛，現在已經三歲多了，他還告訴我他 們在南方那個城市過得很快樂，事業上都小有成就，他們有車有房，收入不菲。 可笑的是，在強敘述的過程中，我一直在陷入幻想，我在想像著那個幸福的女 人不是強的妻子，而是自己。我想像著強和我一起生活在那樣一個美麗的南方城市， 我們彼此深愛著對方，過著一種幸福無比的生活。這樣的想像是讓人痛苦的，因為 強總是在嘴裡念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當時我痛苦地壓抑著自己，沒有在臉上流 露出真實的感受。當時我真的很想叫強停止描述他的幸福婚姻，很想大聲地告訴強， 坐在你對面的這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 我想，如果我說出來的話，強一定會覺得很可笑的，也許，在他看來，我這樣一個 女人對他的暗戀是一錢不值的。 後來強終於停止了對自己生活的描述，他問起我的近況，問我的愛情和事業。 我覺得悲哀，自己的愛情是那麼難以傾訴，難道讓我告訴強我的第一次是那麼可笑 地給了別人嗎？難道讓強知道，大學以後的我一度是個墮落的女人，經常和不同的 男人↓混，雖然我並不因此而看不起自己，但是我想強是不能理解的。他肯定會對 我一百八十度的改變感到驚訝，他也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一個那麼害羞的女孩， 怎麼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如此大膽的女人。我不想讓強知道真實的我，於是我開始編 故事。我真佩服自己編故事的天賦，居然編的那樣的真實感人。我騙強說，大學畢 業之後，我和自己青梅竹馬的鄰居男孩談起了戀愛，那個男孩是個各方面都十分優 秀的男孩，很英俊，也很有才華，我和他談了兩年戀愛，那兩年發生了很多浪漫的 事情，因為那個男孩很愛自己，常常會給自己一些驚喜。我騙強說，我和那個男孩 有過美麗的愛情，但是後來卻遇到了大挫折，我家反對我和那個男孩結婚，因為我 和那個男孩是近親，關於這點他們從未和我說起過，最終我們兩個深愛的人被殘酷 地拆散了，我還說這就是自己離開那個城市的原因。 強很認真地聽著，臉上帶著同情的目光。我當時真的不理解自己怎麼會編出這 樣一個故事，而且還講得那麼真實可信。後來強問我現在有沒有找男朋友。我苦笑 了一下，告訴他說自己從那以後一直是單身。強溫柔地看著我，拍了拍我的手說， 別著急，你會找到自己愛的男人的。當時我的心中一陣酸楚，我是多麼想告訴強， 我心愛的男人其實在十年前就存在了，就是坐在我面前的他啊！ 那天我們聊性十足，都說了很多話。即談起了彼此的工作，也聊起了老同學的 嫁娶、事業等等。快樂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和強已經聊了三個多小 時。快晚上11點的時候，強面帶歉意地告訴我說，我們的聊天可能要告一段落了， 因為很晚了，可他還沒有為自己找到住處，他說他是一下了飛機就來和我吃飯的。 他遺憾地笑了笑，問我能不能去陪他找個酒店。當時我看著眼前的強，心中充滿了 萬分依戀。我是多麼想和他就那麼一直聊下去，哪怕是聊到生命的盡頭。我實在捨 不得離開這個自己暗戀了多年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我居然叫強住我家。當時，說完這話後，我竭力使 自己的表情顯得平淡自然，彷彿這樣一個邀請並不是什麼曖昧的事情。強略有一些 驚訝。我想每個男人都會對女人這樣的邀請感到驚訝的。於是我故意用調笑的語氣 問強，難道是怕我，不敢去我家住了。強大方地笑了笑，然後說有什麼怕的，就去 你家住，還省了好幾百塊錢呢。當時我的心裡一陣狂喜，心想，終於有機會和強同 處一室了，這是我從未想到的驚喜。 善於挑逗的女人 我和強回到我家的時候已經快夜裡12點了，強在車裡不停地打著哈欠，奔波了 一天的他已經困意綿綿了。但是我一點都不感到困，我的心情實在是太激動了。一 路上我都在『想入非非』，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再膽怯，絕對不能錯過 了這樣一個夜晚，如果錯過了，將會是一輩子的遺憾。就這樣我一路都在鼓勵自己。 與此同時，我也在想著一個問題──如何在這個夜晚『捕獲』強？ 一進我家，強就倒在了沙發上。他實在是太累了，甚至都沒力氣對我的家說上 幾句讚歎的話。看著強疲憊的樣子，我心裡有些著急。當時我在想，不能讓強就這 麼在家裡睡過去，否則一覺醒來，大家又是各奔東西，什麼也發生不了。我絕不能 容忍自己這麼愚蠢地浪費這個夜晚。我鼓勵自己說，一定得施展一些技巧，一些身 為女人的技巧。對此，我還是頗有自信的。 於是，我給強放了洗澡水。起初強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死活不肯去洗澡，我 就硬是把他拽進了浴室。強一進浴室，我就開始施展手段了。先是把房間打掃了一 遍，然後放了一張CD，樂曲是纏綿的鋼琴曲，我拿不準這樣的音樂是不是有效的。 但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合適的CD. 放了CD之後，我在屋裡噴了點檸檬香味的空 氣清新劑，那種香味令人心曠神怡。最後一道『工序』是在茶几上倒了兩杯紅酒， 我想這樣的夜晚沒有酒恐怕是不行的。做完這些事情後，我給自己換了一身有點透 的睡裙，顏色是粉紅色的。我在鏡子裡照了又照，直到對鏡中的自己感到十分滿意 之後，我坐在了沙發上，心情緊張地等待強從浴室走出來。 也許是急於睡覺，強沒洗多長時間就洗完了澡。他光著上身，穿著一條短褲走 了出來。看到我的時候他略顯尷尬地笑了笑，他說他馬上就穿上短袖，不過他覺得 穿短袖會有點熱。的確，那個夏天十分悶熱。我心裡暗自高興，感謝天公作美。我 溫柔地笑了笑。對強說，如果覺得熱的話就不要穿了，大家是老同學，沒必要客氣 什麼。強是個豪爽的男人，我都不介意他光著膀子，他自然也就覺得沒必要再扭捏 什麼了，於是，他光著上身坐到了我旁邊的沙發上，和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我認為強當時一定注意到了他洗完澡後房間裡發生的變化，不過這一切都顯得 很自然，女孩子的家裡放點音樂，噴點清新劑什麼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 於我身上穿的那件睡裙，強不時的會用眼睛瞟上幾眼，但是他的目光並不是太放肆， 始終不敢停留在我的胸部。當時我心中一陣欣喜，我認為強會用眼睛瞟我，說明他 已經注意到了我的身體。其實，自從大學畢業之後，我的身體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的，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以前平坦的胸部已經慢慢地隆起，屁股也變得比以 前翹了。我不知道強是不是記得我讀大學時的身材，我猜想男人對女人的這種變化 總是十分敏感的。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一瓶紅酒，強喝得多一些。說實話，我當時也希望強能多喝 一些。慢慢的，我感覺到我和強之間的聊天氛圍發生了一些變化，跟晚上吃飯時的 聊天氛圍完全不一樣了。而且，強的眼神中還時常會流露出一絲慌亂、焦灼。我知 道，那是一種性的慾望。我注意倒，強開始有意無意地誇我，即誇我的家佈置得很 有品味，也誇我比大學時有女人味多了。我還注意到，強多次調整自己的坐姿。憑 我的經驗判斷，強一定是有些緊張了。對於強的這些變化，我的內心是歡喜無比的。 同時，我也開始用自己的身體撩撥強的眼睛。我裝著抓癢癢，好讓強多些時間將目 光停留在我光滑的大腿上。與此同時，在強看著我說話的時候，我會故意地拉幾下 胸罩帶，或者是在裸露的胸口輕輕地抓幾下癢癢。我的這些小動作十分有效，強的 眼睛中開始充滿了慾火。不過，我也看出了他的眼中還有幾分猶豫，他不能肯定自 己是不是應該向我的身體發動進攻。也許他還在做著痛苦的心理鬥爭，在想他的妻 子，他也許想克制自己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我看著強的猶豫，我自己也是同樣的 猶豫。我拿不準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大膽一些，主動一些，我不知道如果自己那樣做 的話，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如果我那樣做了，強會感到莫名其妙的話，我一定會 羞愧難當的。所以我猶豫了，膽怯了，衹有任憑自己胸中的情慾澎湃激盪。 感謝老天爺！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房間裡的燈突然滅了。我想是停電了， 那段時間我家經常會在夜裡停電，因為夏天用空調的人太多了，電壓不是很穩定。 燈滅的那一刻，我興奮無比，心想就連老天爺都在給我幫忙。接著，我起身了，我 想起來看看門口的路燈是不是亮的。沒想到的是，強這時候也起身了。巧的是，他 的手無意中碰到了我的胸部，我想他當時也許衹是想拉一下我的手。於是，我的身 體裡突然像是被扔進了一把火，按奈許久的情慾滾滾地向外流淌了出來。我裝著不 在意強的不小心，大家當時都沒說話。我繼續向前挪步，但是我沒有往門的方向走， 雖然自己當時是明確地記得大門的方向的，我沒有，我走向了強站立的方向。果然 不出我所料，我撞在了強的身上。於是，我裝著快要跌倒的樣子，在黑暗中我叫了 一聲哎呦，然後輕輕地將自己的身體向沙發的方向滑倒。這個時候，強終於伸出了 有力的大手，一把抱在了我的腰上，我繼續用力向下倒，把強壓在了身下。於是， 我和強的臉貼在了一起，我能聽見強在自己的耳邊發出了急促的喘息聲。我顧不得 太多，把嘴湊在了強的嘴唇上。當時，強猶豫了不到一秒種，他立刻伸出了舌頭， 熱情地迎接我的狂吻。於是，一陣幸福的暖流遍佈全身，我真的是感到了暈眩，幸 福的暈眩。多少年來，我多少次在夢裡夢到自己和強在接吻，但那衹是夢，醒來總 是失落。不過，那不再僅僅是夢了，我的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強的唇，他溫柔的 舌頭在我舌尖挪動，我整個身體都沸騰了。我們兩個人的呼吸也都變得越來越急促 凝重了。 終生難忘的夜晚 我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大家當時都穿得很少，強的身上幾乎就衹有一條短褲， 我的睡裙也是那麼薄，經不得強的用力一撕，我的身體完全裸露了，裸露得讓我心 花怒放。我迷亂地大聲叫著強的名字，大聲地對強說著愛。直到強有力地進入我的 身體，我的聲音變成了另外一種迷亂。我的叫聲越來越大，大得整個房間，整個世 界都開始翻騰起來。我想讓強聽見自己幸福的叫聲。將近十年的時間，我渴望許久 的夜晚終於來到了，強的身體當時就是那麼真實的在自己身體裡，再沒有什麼比這 個更令我瘋狂的了。我有力地扭動著，用心地感受著，我想讓自己一生一世都不要 忘記了和強作愛的感覺，因為我知道，很難再有這樣的夜晚了。這一夜過後，強將 會回到那個南方城市，回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邊，我又將會獨自在這個城市飄蕩， 找不到愛，也找不到幸福。想著這些，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掉在了強的胸 前，我多麼希望那眼淚能是強有力的，希望那眼淚能流進強的心裡，希望強永遠地 記住它，記住我，記住有我這樣一個女人在愛他。強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淚水，房 間是昏暗的，也許強以為那是我流的汗水。他動情地在我身下呻吟著，我想強在那 時候是快樂的，甚至還會是幸福的。強的聲音讓我感到了做女人的快樂，我當時是 多麼希望能一輩子都給他這種幸福，但是我知道，幸福衹會在那個夜晚降臨。 現在想起來，有趣的是，在強達到高潮的那一刻，燈突然亮了，我看著強臉上 的快樂，心中高興之極。後來，我們抱在了一起，許久大家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 自己是不是應該馬上告訴強自己心中的秘密。雖然我們作愛了，但是我卻仍然羞於 向強表白自己的秘密。過了許久，我想到，明天強就要走了，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 能再見他一面，那個藏了多年的秘密為何不告訴他呢。難道自己真的要將之背負到 老到死嗎？現在不是在學校裡，明天還要見面，會很尷尬，反正明日各走天涯，就 說吧，把這麼多年的包袱就此放下。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強果然很驚詫，他不知道我曾有過這樣一份深情。他輕輕歎道：當年，你為什 麼不來找我？後來他的話實在是讓我也驚詫萬分。記得當時強抽起了一支煙，沉默 許久，他用憂傷的神情告訴我說：白楊，你知道嗎，我在大學裡看到你的第一眼， 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的氣質看起來是那樣的憂鬱，你的神情是那樣的羞澀，我喜歡 你的憂鬱，你的羞澀，但是我一直沒敢向你表白，因為當時我和你一樣膽怯。強說 完之後，我的淚水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我的心中一陣悲痛。我痛恨造物弄人，為 何我和強都是彼此暗戀著，壓抑著走過了大學四年，多麼荒謬的事情啊。如果，如 果一切都不是這樣殘酷，如果我和強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是有勇氣的，那我們就絕對 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我將會是多麼幸福的一個女人啊！ 強也掉下了眼淚。他用力地抽著自己的臉，他說他痛恨自己當時的膽怯。是啊， 我何嘗不是像強一樣的膽怯啊！這要命的膽怯，毀了我生命中最美麗的夢。後來我 和強緊緊地擁抱著，抱得很緊很緊，緊得想把對方融化在自己身體裡。我們不停地 接吻，一邊吻著一邊掉眼淚，到最後，我們都分不清哪些淚水是我的，哪些淚水是 強流出來的。淚水是鹹的，鹹得讓人心中酸痛。 那個夜晚我和強都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傷痛感，一切就以這樣可笑的原因錯 過了，我一生的幸福就這樣錯了，我悔恨無比。為什麼當時要那麼膽怯，我甚至還 痛恨強，為什麼他一個男人還那麼膽怯，他應該大膽一些才對的。但是悔恨已經晚 了，悔恨是沒有絲毫作用的。我當時想，算了吧，一切就讓他這樣錯過吧。但是， 這樣一個夜晚是不能再錯過的了，這是我和強生命裡第一次激情交融的夜晚，也許 這也將是屬於我和強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們都開始沉默不語，似乎言語已經毫無意 義了。我們衹有用身體來補償對方，用狂亂的性來填滿這個並不漫長的夜晚。 那個晚上，強抱著我的身體，一遍遍地吻我，吻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遍遍 地要她，要到大家都精疲力竭。每次和強作愛的時候，我的心裡都充滿了一種甜蜜 的痛楚，一種痛並快樂著的複雜感受。我伏在強赤裸的胸膛上，一次次地告訴自己， 這是第一夜，也是最後一夜，強，讓我永遠擁有你。強，我的愛人！ 我不知道強當時在想些什麼，會想起他的妻子嗎？會想起他們那可愛的女兒嗎？ 我不能確定，也許應該會想起的。但是我無法從強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大家都沉默 不語。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語言去表達什麼了，一切都是明確無疑的，強是 不可能為了我放棄他那邊的家庭的，即使他會那些做的話，我自己的良心也不能容 忍強這樣做的。他有相愛多年的妻子，還有他們的愛情結晶，我和強是沒有什麼未 來的。也許強也是在想著這樣一些問題，所以我們才會沉默不語。所以，我們都衹 有用身體來表示對往事的歉意，對未來的迷茫。 強會不會有罪惡感？當時我不敢問強，至少我沒有。那個夜晚，我的心中衹有 洶湧的情慾，以及一些哀痛的悔恨。如果再活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做一個膽怯的 女人，寧可放蕩，也不再膽怯。 最終，強還是在第二天早晨和我說再見。最終，大家都沒有談到將來。也許， 我和強兩個人都是在有意地避免提起這些問題。在我看來，上帝給了我這樣一個夜 晚，這已經算是恩賜了，我不敢再奢求什麼了。我想，此生也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夜 晚而不再是遺憾的了。 最終，我和強笑著揮手告別。當時大家都是笑著的。也許，強的心中也像我一 樣對生命充滿了感激。的確，這樣的夜晚發生之後，我們沒有什麼理由不對這個世 界面帶笑容了，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講完整個故事之後，白楊的笑容依然坦蕩，雖然她的講述中很赤裸裸地用到了 不少大膽的字眼。我想這個故事在白楊生命裡的份量一定是很重很重，她說這是第 一次跟別人說起那個刻骨銘心的夜晚，因為一旦回憶起那種濃郁的快樂和悲傷，她 的心情總是萬分沉重。畢竟是有遺憾的，因為這樣的夜晚衹有一個。 後來，白楊用疑惑的語氣問我，這樣的一個夜晚是不是不發生更好一些呢？這 樣做是不是不對的，因為強是有妻室的人。我無言以對。我想，很多事情是難以簡 單地用錯和對來判斷的。於是，我用黑格爾的話搪塞她：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白 楊的臉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想，如果那個夜晚沒有發生的話，她的心中一定是 有遺憾。那麼，現在還有遺憾嗎？我無法從白楊那爽朗的笑容裡找到答案。 熾天使書城
【像男人一樣好色的女人】 劉紋23歲外企市場銷售 劉紋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聲稱自己好色的女人。一個冬天，身穿色彩淡雅的毛衣， 手握虎牌啤酒的她與我對坐在一個喧鬧的酒吧。我第一眼看到劉紋的時候，並不覺 得她是個「豪放」的女人──沒有染髮，也沒有濃妝艷抹；不帶耳環，也不說髒字 ；長相是清秀典雅的，笑容是羞澀內斂的，言談舉止都給人感覺是一個有著良好家 教，並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但是令我驚訝的是，這樣一個女孩卻一點也不掩飾自 己對性愛的癡迷。她用輕浮的語氣問我，看到酒吧裡那些穿著時髦，身材性感的漂 亮女人，你是不是會有跟她們上床的慾望。我尷尬地笑了笑，看著周圍那些沉迷酒 色中的男人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劉紋的問題，我想也許會的吧，男人大都如此。 於是，劉紋突然發出響亮的笑聲，面帶嘲諷的笑容看著我，然後冷冷的說，我是個 女人，但我喜歡像男人喜好征服美女那樣，想去征服這世界上每個讓我動情的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花癡，或者說得難聽點，是不是個騷貨，但是我的確就是 這麼想的，實際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是這麼去做的。雖然我的所作所為毀了我的 名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在暗地裡叫我騷貨，我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個男人的話，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命運，一樣的會遭受種種譴責和鄙視，我 想，至少「罪行」會輕許多。 聽著她的話語，我無言以對。的確，我說不清楚男人的「花心」和女人的「淫 蕩」，在本質上有多大的區別，但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會 比一個「淫蕩」的女人遭受到的道德譴責少一些，因為人們似乎看慣了男人的「三 心二意」，但對女人的「朝三暮四」卻有著更為強烈的反應。為了避免讓自己陷入 這些複雜的思考，我開始頻頻發問，試圖瞭解是什麼因素導致面前這個貌似「淑女」 的女孩成了一個「好色」的女人。於是，劉紋慢慢地喝著手中的啤酒，語調平靜地 向我講述了她的「情色」故事。 我是個自私的女孩嗎？ 「也許跟其他放蕩的女人有所不同的是，我從小就沒有遭遇過什麼」難言之隱 「，即沒有過在幼時被年長男人蹂躪的悲慘記憶，也沒遭受被男友拋棄的情感挫傷。 我的童年是正常的，沒有絲毫陰影。父母是知識分子，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有 著體面的工作，也有著健康穩定的婚姻，很少看到他們吵架，至今為止，他們仍是 我所見過的最恩愛的一對夫妻。他們都很愛我，對我的愛也很有分寸，不會讓我感 覺缺少愛，也不會對我過分溺愛，所以我的童年是健康的，像許多心理健康的女孩 一樣，我的童年是幸福的，沒有絲毫稱得上是」陰影「的記憶。 情感挫傷就更沒有了。從小到大，我談過三次正經的戀愛，每次戀愛結束都是 我覺得膩煩了才提出分手的，我受傷害很小，更多的是我傷害了別人。那些所謂的 愛情經歷在我的記憶裡都變得很淡很淡了，不是今天說起，我很少會想起那些往昔， 即使現在回憶起那些事情，我也絲毫沒感到有別人常說的那種疼痛的感覺。在我印 象中，總是有很多人跟我說他們不願或者不敢回憶起自己的某樁愛情故事，因為一 旦觸及那些記憶，就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也很奇怪自 己為什麼會沒有這樣的感覺。當然，也有一些人一旦說起自己的某段愛情故事時， 會帶著幸福的笑容，很陶醉，很留戀的神情，我也沒有過，我想，也許正如我的一 位要好的朋友所說的那樣，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根本就不瞭解什麼是愛。 我根本就沒有談過一次真正的戀愛，雖然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我的那幾次戀愛 都是標準的戀愛，該發生的內容都發生了，也有過彼此都掉眼淚的時候，也有過彼 此深情相擁的時刻，當然也有一些激情蕩漾的夜晚，似乎愛情的全部內容都包含在 內了，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愛情，至少就我而言，我沒有體會過真正愛一 個人的滋味。我聽一些要好的女孩講述她們愛上男人時的感覺，好像真的是很特別 的感覺，會夜思夢想，會因為一點點很小的事情就傷心痛哭，會很在意那個深愛的 男人的一舉一動，這樣一些怪事都從未在我的愛情中出現過，雖然有些男孩會那樣 對我，特別特別在意我，但我好像沒有真正為了哪個男人那樣過，也許我是真的不 懂得愛別人的女孩，也可以說，我是個自私的女孩。 但是如果聽見別人說我自私的話，我又會覺得很沒有道理，我很愛我的父母， 他們身體不好的時候我會很擔心很擔心，而且我現在常常在想將來如何報答他們對 我的愛，我想過些年賺錢給他們買一棟大房子，讓他們老了以後有個更加舒適的家。 除了我父母，這個世界上讓我牽掛的還有我家的那衹小貓，那是一衹白色的波斯貓， 很乖，很可愛的小貓，它今年五歲了，每次回家見到它，我都會抱起它猛親幾下， 它好幾次生病的時候我都會著急得掉眼淚的，我想我並不像別人說的那麼自私，至 少我很牽掛他們，常常會為了他們而考慮一些事情，比如說考大學的時候，我就是 為了父母著想才報了我畢業的那所學校，我自己本來是想去外地讀書的，那種自由 的生活是我嚮往的，但是我想父母是希望我離他們近一些，就放棄了去外地讀書的 念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自私的女孩，也許在某些方面是的吧，特別是在愛情 這方面。 我是喜新厭舊的人 我小學的時候就談過一次戀愛。那年我好像才11歲吧，那個男孩當然也跟我年 紀差不多，可笑的是，現在我都記不得那男孩子長什麼樣子了，總之那是很幼稚的 那種早戀。雖然沒有在那次早戀中發生什麼特別值得記憶的事情，但是我的初吻給 了那個男孩，好像大家都是第一次，誰都不懂怎麼接吻，似乎那也不能算是真正意 義上的接吻，衹是兩個人的嘴巴親在了一起。但是我記得當時自己好像很陶醉的樣 子，因為我一邊親著，一邊在想著自己在電視裡看到的男女接吻的鏡頭，有可能當 時自己想的是電視裡的那個英俊的男主角在吻自己吧，因為我沒有記下那個和我接 吻的男孩的長相，但現在仍清晰地記得那個男主角的樣子，身材很高大，皮膚有點 黑，臉型是很有稜角的那種男人。 其實後來我發育成熟以後，一見到類似那種長相的男孩就會特別激動。我第二 個男朋友就是和那個男主角有些想像的，衹是皮膚不是黑的，而是特別白淨的那種。 我覺得男人太白了就不太有男人味，給人文弱的感覺，我想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導致 了我後來莫名其妙地甩了他。其實現在想起來，那個男孩對我還是很好的。我們是 大學同學，他在班裡是很優秀的那種男生，各樣都挺出色的，學習成績也好，外型 也很吸引人，好像還是什麼社團的頭頭，很有才幹的一個男孩。班裡喜歡他的女孩 有一大堆，都被他身上的那一大堆優點著迷死了，我想自己當時也是因為他的那些 優點才接受了他的追求，不過沒過多久我就感覺那些優點對我沒有多少吸引力了。 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男人，很愛我，可以說愛我愛到了癡迷的地步，對我是言 聽必從，百依百順，衹要我說想吃什麼東西，不管當時是白天還是夜晚，是酷暑還 是寒冬，他肯定會立馬買來，並送到我宿舍樓下；如果我不高興了，可以用很難聽 的字眼罵他，有一些甚至是很侮辱男人自尊的字眼，但是他從來不對我發火，很溫 順地聽著我說的每一句話，不管我是不是有理，每次吵架總是他賠禮道歉；而且他 絕對是忠於我的，跟我走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偷偷看其他女生，從來沒有過， 總是一本正經的拉著我的手往前走，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其實這樣一個男孩應該 說是很好，很聽話的男朋友了，當時很多女生都暗戀他，我還知道我同屋一個女生 也很迷戀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他談了沒幾天戀愛就對他有點厭煩，總是找不 到激情，找不到別人說的那種談戀愛的感覺。我很煩他整天跟自己膩味在一起，自 從跟我談戀愛之後，他整個生活都是以我為中心，我想要什麼，他就去做什麼；我 在做什麼，他就陪我做什麼，給人感覺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和我泡在一起。跟我 在一起之後，他的學習成績下降了不少，也很少忙他以前那個社團的活動，甚至為 了我還疏遠了他以前的那些哥們，其實現在說起來，那個男孩真的是為我浪費了很 多時間和精力，當然，為我花的錢也不少。他為了給我買衣服，請吃飯啊什麼的花 了不少錢，他家裡經濟條件並不怎麼樣，甚至還不如我家，他家當時給他的生活費 也就那麼四五百塊錢吧，哪夠養我的？他就常常在校外打工賺錢，當家教啊什麼的， 賺了點錢就花在我身上。其實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少要求他請吃飯買衣服的， 都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的確是很愛我。 但是我後來還是把他甩了，也許說甩有點難聽了，分手是他提出來的，因為他 知道我跟他談戀愛的同時還在跟學校的另一個男生談戀愛。那個男生是我們學校體 育系的，很高大，皮膚也有點黑，長相也是很有稜角的那種，總之，那個男生長得 很想我從小就喜歡的那個電影明星。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真的是又興奮又激動。 當時我和前一個男朋友談了大概兩三個月吧，在一次公共課上我認識了那個體育系 的男生，我們好像是有點一見鍾情的，當時我坐在他們兩個男生中間，左邊是那個 正和我談著戀愛的男生，右邊是他，上課的時候我就一直很緊張，很興奮，因為他 就坐在自己身邊啊，那個體育系男生是很大膽的那種，我們互相看了沒幾眼，他就 在課桌底下摸我的手，還一直抓著不放，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緊張壞了，生怕當 時的男朋友看到，但奇怪的是自己又有點喜歡被那個男生抓著自己的手，覺得特別 刺激，我就悄悄地用身上的大衣遮住，以免別人看到我們的動作。 整整一間課的時間，我們兩個就在我當時男朋友的眼皮底下手摸著手，我記得 當時自己還一邊和男朋友說著話，面部表情盡量顯得平靜正常。當時真的很刺激， 後來到了課間休息時間，我就借口上廁所起身離開了座位，那個體育系男生也跟了 出來，走出教室十來米遠的時候，我聽見他叫我，我就停住了腳步，當時心裡一陣 說不出來的興奮，我的確是喜歡這種直接、大膽的男孩。有意思的是，我們兩個當 時好像都很有默契，不約而同的走到了樓道裡的一個僻靜角落，沒等我站穩他就一 把從身後抱住了我，然後我們就開始了接吻，很狂熱的那種。當時在那種場合之下， 我們也就僅僅是接吻而已。當時我很開心，接完吻之後，我用手捶打了他一下，不 是很用力的，然後笑著跑開了。他沒有追過來，因為當時樓道裡有很多同學走來走 去的，後來我回到教室，坐回了男朋友身邊，表情平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沒多久那傢伙也進了教室，居然臉上的表情也跟我一樣，裝得特別正經的樣子重又 坐在了我旁邊。就這樣我開始偷偷和那個男生約會了。第三天我當時的男朋友突然 很憤怒的神情看著我，質問我是不是另外有了男人，後來我才知道是他的一個好朋 友看見了我和那個體育系男生在操場上接吻。我當時沒有狡辯，把和那男生之間的 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等我說完話，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嚇人，痛苦得像是要死 過去了，他用手緊緊摀住胸口，用一種失望和憤怒的眼神看著我。當時我又慚愧又 害怕，我走向前去扶他，怕他倒下去。他很用力地彈開我的手，然後轉身離去。 我喜歡上了作愛的滋味 就這樣，我和那個體育系男生開始談戀愛了。起初我心裡是有些不安的，因為 想到前一個男朋友痛苦的樣子我會有些難受，但是沒幾天就好了，我不再想他，熱 情地投入了和體育系男生的愛情中。 怎麼說呢，和那個體育系男生在一起是很快樂的，我會很有激情，很放得開。 第一個和我作愛的男人就是那個體育系男生，也是他讓我迷戀上了作愛的滋味。 現在說起來，他當時也不算是經驗豐富的男人，在遇到我之前他衹和一個女孩 有過那事。不過他是很大膽的男孩，也特別的精力充沛，我們後來經常作愛，不斷 地嘗試各種姿勢，在各種場所作愛，大多數時間是趁他們宿舍沒人的時候做，也在 酒店開過房，我們甚至還在學校的操場上有過幾次，總之，我們兩個對這種事都十 分迷戀。 可以說，就是在他相處的那些日子裡，我發現了自己其實是個淫蕩的女人，因 為我實在是太喜歡作愛的感覺了，每次都很投入，很主動，也很大膽，一點也不會 感到害羞，甚至有一次他們宿舍有人在的時候我也和他做了一次，後來他們宿舍的 人很反感我們的行為，警告我們說再發生那種事情，就向學校告發我們，後來我們 就沒敢在有人的時候在他宿舍裡做過。 說起來，我真的是淫蕩，真的，雖然我現在仍然不為此感到可恥，但是我確實 記下了自己那些淫蕩的動作和想法，可以說在作愛這方面，我是個極其有慾望的女 人，雖然在很多不熟悉的人看來，我仍然像個淑女的樣子。 後來我們還是分手了，因為畢業後他選擇了回他老家去工作，我是不可能為了 他而拋棄我父母的，他也一樣，說起來我們都是自私的人，都不願意為對方放棄什 麼。後來大家痛痛快快地分手了，一直到現在我們也好都是很好的朋友，有時候會 互相通個電話，聊聊彼此的近況。他好像在那邊過得挺好的，離開我沒多久就找過 了一個女朋友，據他說他女朋友沒有我漂亮，也沒有我有女人味。我不知道他指的 女人味是什麼，也許是說沒有我這麼喜歡作愛吧。 這個男生在我的印象中是最好的，因為他很像我迷戀的那個男演員，此外我們 相處一年多從未吵過假，一直是很快樂，當然還有一點是，我們之間很有默契，在 作愛這方面。不過，我們之間也有遺憾的一方面，因為現在想起來，我們相處的那 一年多時間裡，我們除了作愛就是作愛，好像沒有正經地談過什麼戀愛，愛情這樣 的東西從此也就和我絕緣了，我甚至認為愛情這東西就從來沒有在我身上發生過， 現在想起來是有些可悲。「 劉紋慢悠悠地喝著酒，慢悠悠地說著生命中的三段「愛情」，似乎這一切對他 來說都是輕描淡寫的東西，在整個敘述過程，我沒有看到他有絲毫激動或哀傷的表 情，一直是保持著平靜的語速和神情，即使是在講到第二個男朋友因為知道她的背 叛而痛苦萬分時，她的表情中依舊沒有流露出什麼哀傷或憐惜，我想她是在故意控 制自己的表情，因為我不相信人是沒有感情的動物。但是從她飄忽不定的眼神裡， 我找不到肯定的答案。她的眼神的確是飄蕩的，每個從我們桌邊走過去的男人她都 會習慣性地掃上一眼，即使是在和我講述經歷的時候也是如此。我越來越相信劉紋 是一個對男人十分有好奇心的女人。她也一直向我表明自己是個好色的女人，對此 我絲毫也不感到懷疑了。 但是在我看來，女人對性的好奇感和男人總是有所不同的，因為我記得一位哲 人曾經說過，男人是因性而愛，女人是因愛而性，男人可以輕鬆地和一個自己不愛 的女人上床，但是女人卻很難這樣去做。我不知道是這位哲人說得不夠全面，還是 劉紋在敘述中試圖掩飾自己對愛的渴望和追求。但是從她的語氣來判斷，她的確認 為自己在性這方面很像個男人，可以分裂地看待愛和性。她甚至還帶著無所謂的表 情告訴我說，她有一次甚至和一個長得很醜很矮的男人發生了一夜情，僅僅是因為 那個男人的臉上帶著一塊刀疤，她說看到那個刀疤的時候她真的興奮了，一下子感 覺那個男人特別的有男人味。我想這樣一種想法很像一些男人的性癖好，據說有的 男人會一聞到某種味道的香水就想和那個女人作愛，不論對方是長得什麼模樣，因 為他當時認為她很有女人味，即使過後會有點後悔。在這方面劉紋確實和男人很相 似，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性衝動。 其實聽劉紋敘述得越多，我越認同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既然有些男人會生 來就對同性的身體產生性衝動，那么女人會對各種類型的男人都產生性衝動也就不 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至少相比之下，後者更顯正常一些。而且，不排除這世 界上其實有很多女人像劉紋一樣「好色」，衹是沒有像她那麼敢於實現而已。劉紋 聽我這麼說的時候，她笑了笑，她說就她所交的女的朋友裡，很少會有像她這麼性 混亂的，至少別的女人很難容忍自己去和一個醜陋的男人作愛，更別說還是十分興 奮的去與之作愛。 喜歡長「刀疤」的醜男人 「和那個體育系男生分手以後不久，我參加了工作，去了現在工作的這家外資 公司做市場銷售，走向社會之後，我的性生活就變得異常混亂了。 我現在沒有數過後來和我發生過關係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個，我覺得這樣的想法 比較無聊，有多少個對我來說並沒有意義，我並沒有什麼目標，像有些愚蠢的男人 那樣對自己發誓，此生一定要征服一百個女人，我沒有那麼無聊。但是和我上過床 的男人的確很多，肯定有兩位數，我甚至感覺不少於20個，而且大多數是一夜情， 因為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和他們當中的誰繼續保持聯繫，並不是我害怕陷入情網 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我衹是覺得沒有哪個男人在一夜之後還能讓我產生好奇感， 或者說好感。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讓人覺得可笑的。一夜之後，有的男人會從衣冠楚 楚的紳士，一下子變成兇猛無比的「肉食動物」；也有的男人在白天看起來自信十 足，可一到床上就變得極度自卑，由於自身能力不強的緣故；更有一些男人穿著衣 服的時候看起來高大英俊，可一脫了衣服就變成了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最慘 的是有一些男人在燈光下看起來稜角分明，剛毅冷酷，可一覺醒來卻變得蓬頭垢面， 甚至有的還會臉部浮腫，一臉的衰像。這樣的事情我遇得太多了，這樣的男人我也 見過太多了，所以一夜縱情之後，我常常會失望。 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繼續保持對男人的好奇感，僅僅是在性方面的好奇感，我想 和各種類型的男人作愛，不同身高，不同長相，不同膚色，甚至不同體味的男人我 都想嘗試一下，因為看到不同類型的男人我都會有性衝動，因為我會想像他在床上 的樣子是怎樣的，我知道這聽起來是有點荒謬的，因為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男人在 敘述，但是我的確就是這麼想的，也這樣去多了，也完全不是可以去這麼做的。我 常去「↓混」的地方是三里屯的酒吧，因為那裡人多，想獵艷的男人也多。我自認 為自己的外型對男人還是有吸引力的，事實也證明有很多男人喜歡我這類型的女人， 他們願意聽我說話，當然更喜歡和我發生點什麼，一般來說要看我的心情，心情不 好的時候我可能會傾向於喜歡成熟、內向點的男人，因為他們會很耐心地聽我講自 己的煩心事，也懂得怎麼去安慰我；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我會想玩得瘋一點，那我會 更傾向於對幽默，身體強壯，或者長得帥的男人。當然，會對什麼樣的男人產生好 感，這也要看我當時處於什麼樣的環境，如果我當時是在比較安靜的酒吧，我會對 那種突然出現在我對面座位的大膽男孩有好感，相反，在比較鬧的酒吧的話，我會 對那種看起來憂鬱，沉默寡語的冷酷男人感興趣。當然這種感覺大多時候是不穩定 的，有時候會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感覺產生，比如有的時候我也會對皮膚特別白的男 孩有好感，雖然我平時並不喜歡那種白得晃眼的男人，因為我說過，那樣的男人比 較沒男人味；也有時候我會突然對某個矮個男人感興趣，如果他看起來很強壯的話 ；甚至有時候我會對長得很醜陋的男人產生奇怪的衝動。 像我剛才說過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他長得真的挺醜的，身高不到165 的 樣子，五官也長得亂七八糟的，而且年紀還大，大概有35左右吧，但是很奇怪的是， 那天他穿著一身黑皮夾克出現在酒吧裡的時候，我突然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就像 男人見到了長相性感的美女一樣，我癡癡地看著他臉上的刀疤，一下子就有了想和 他作愛的慾望，因為我想像他那匪氣十足的刀疤，在我家那昏黃床頭燈的照映下一 定會顯得很滄桑，很有男人味。 後來我就主動勾引他。其實不用我過多勾引他已經看出了我的慾望，因為我自 己都能感覺到當時看他的眼神是很癡情的那種。他也是個情場老手──膽大心細的 那種男人。沒過多久，他神閒氣定地坐在了我旁邊的椅子上，輕鬆地和我打了個招 呼，然後為我叫了一杯度數有點高的雞尾酒。他是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男人。 我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舉止他都會細細留意，以助於調動我的身體反應，以及改 善我們聊天的氣氛。我當時暗笑道，你費那麼大勁幹嘛，其實你就是一句話不說我 也會對你有興趣，因為我的身體明確地告訴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在讓自己感到興 奮和衝動。 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我們去了我家，租來的房子，面積不是很大，但是 佈置得十分溫馨。其實我平時很少會帶男人到自己家來過夜的，因為我討厭有些男 人知道我住的地方之後會對我糾纏不休。那天之所以會把那個醜男人帶到家裡，衹 是因為我當時覺得，衹有自己家床頭燈的昏黃燈光才能照射出他那個刀疤的男人味 來。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挺讓我感到失望的。那個醜男人幾乎是一進我家門就開始 脫我的衣服，不等我把床頭燈擰開，我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他扒得光光的了。接 著他就要跟我作愛。其實我對跟他作愛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我衹是想和有這樣一個 刀疤的男人，一起躺在昏黃燈光下而已。 可後來我還是被他挑逗得失去了控制，我們沒多久就開始作愛了。他的表現其 實挺差的，沒多久就完事了。後來，我興高采烈地擰開床頭燈，燈光是昏黃的，亮 度並不刺眼。燈光一亮後，醜男人立刻迷起了眼睛，可能是還沒適應光線突然一下 從黑暗變得有些明亮吧。說實話，他迷起眼睛的樣子實在是醜陋之極，因為他的臉 型有點接近『老鼠臉』，上邊寬，下邊尖的那種，他迷起小眼睛使他看起來特別像 衹老鼠。我當時忍住沒笑出聲來，心想管他醜不醜，我感興趣的是他臉上的刀疤。 於是，我輕輕地用手觸摸著他的刀疤，那疤痕並不是很深，但比較光滑，並沒有我 想像的那麼有滄桑感。我細細地看著他的刀疤被燈光照射著的模樣，當時很失望， 因為一點也看不出匪氣和滄桑，看的時間長了，甚至覺得那個疤長得很噁心，像一 塊腐爛了的肉。那個醜男人當時對我的舉動十分不解，過了許久他才明白過來我是 對他臉上的疤感興趣，他笑了笑，笑起來更像衹剛偷吃了油的老鼠。然後自豪地撫 摩著疤痕對我說，你是在看我臉上的這塊胎記嗎？挺不好意思的，這玩意兒長在臉 上實在是太難看了，好多人都以為我臉上長了塊刀疤呢！聽他說完，我當時差點沒 暈過去，後來的故事就可想而知了，沒過幾分鐘我就野蠻地把他從我床上哄了下去， 趕出了門外。 此時的劉紋已經笑得花枝亂顫了，顯然她對自己的敘述感到十分滿意，也許她 還在為自己的幽默感感到自豪。我詫異地看著她，難道為了看一塊「刀疤」就和一 個長相醜陋的男人上床，這樣的行為到底是應該令人感到荒誕還是辛酸呢？不管怎 樣，我都很難在這時候陪上笑臉。沒多久劉紋也收起了笑容，喝了口酒，平靜了一 下情緒。我看著她，心裡在想一個問題，作愛這樣隱私的行為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孩 來說，難道是隨意到了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的平常嗎？劉紋喝完酒後，繼續講述她的 故事，神情依舊是平淡的，彷彿是在說童年的一樁趣事，或者是她在電視裡看到的 一個故事情節。 「從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對我的隨便或者說淫蕩感到了驚訝，我就是這樣 一個淫蕩的女人，說我下賤也無所謂，現在作愛對我來說並不是件很特別的事情， 在我看來，它和握手、擁抱一樣的簡單。但是我不會為了錢去和人作愛，我不缺錢， 即使缺錢也不會靠這種方式去賺錢，我衹是覺得那樣做會讓我快樂。而且在大多數 情況下，我是快樂的，因為作愛本身就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何況我大多數的一夜 情人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有帥的，也有幽默的，有強壯的，也有有風度的，總之， 在放縱的過程中，我即找到了快樂，也對人甚至這個社會都多了很多瞭解。我知道 這樣說你是不會明白的，因為不同類型的人會給我不同的感覺，而作愛是最真實的 行為，我想，人在作愛的時候都是卸下了面具的，將自身的本來面目，或者說得高 雅點──人性暴露在了對方面前，這個過程中，即會發生像我剛才講的那種滑稽的 事情，也會有辛酸的，殘酷的，快樂的甚至瘋狂的事情，有的男人可能跟我從見面 到上床還不到一個小時，但是他會很真誠地告訴我他生命裡最真摯最寶貴的愛情經 歷；也有的會說一晚上說他怎麼從一個窮光蛋，突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百萬富翁的 心情更迭；還有的會罵罵咧咧地向我傾訴自己老婆的缺點，不過我覺得他們跟我說 些什麼，都一定是真實的，因為他們沒有必要欺騙我什麼，因為天亮之後大家就是 陌生人了。 總之，我覺得現在自己的人生閱歷挺豐富的，當然，我還會保持對男人的那種 好奇和渴望，說得難聽點，我這種淫蕩的女人就是喜歡聽自己情慾的尖叫聲，我覺 得自己現在過得挺快活的，沒有太多的煩惱。「 我猜想劉紋還會接下去向我表明，她要將一夜情進行到底，甚至將之進行到生 命終點。但是我打斷了她的話，這是我第一次打斷敘述者的講話，或許是我自身並 不樂意聽到她那些接下來的話，我感興趣的是，難道她真的沒有為感情掉過一滴眼 淚，難道她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過嗎？我直接地發問了。劉紋的表情立刻變得有 些異樣，不像剛才那麼自以為是了，表情在慢慢變得黯淡，我甚至能感覺她的眼中 流露出了些許自卑，而且，似乎她整個身體都在拚命地想抵擋住眼眶中略有些濕潤 的液體，但是，最終淚水滑落在了她的臉上，許久才緩緩停止。 「我現在過得並不快樂，因為沒有哪個男人真正在乎過我，我們都是互相玩弄。 你問我有沒有為感情掉過眼淚，以前沒有過，但是現在經常會掉眼淚，一想起大學 第一個男朋友對我的好，我的心就有一種刀割般的疼痛。他對我真的是太好了，這 些年我再也沒有遇到像他那麼好的男人，可是 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每當我想起他和我分手的那一刻都會掉眼 淚，他那麼愛我，可是我卻那麼對不起他。如果生命能倒轉的話，我不會像現在這 樣過，我會和那個男孩好好的過一輩子。我現在明白了，一個女人能遇到一個那麼 愛自己的男人，其實就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算了，這樣的話說多了也沒有，一切都已經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那個男孩 畢業後離開了北京，去了南方的一個城市，我們再也沒有聯繫過。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紋已經淚流滿面。看著她悔恨的淚水，我不知道自己還應 該說些什麼，不過我覺得，劉紋其實也是挺脆弱的。後來，我問她以後會不會好好 的談一次戀愛，她苦澀的笑了笑說，不會了，我沒臉再和別人談戀愛了，我覺得自 己現在很髒，跟那麼多男人上過床。我以後還就這麼過吧，過一天算一天，如果有 一天我真的愛上了誰，我想我會做個好女人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那麼一 天。 熾天使書城
【衹發生過一次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於慧28歲記者 一個久違的週末夜晚，我們相約在一個咖啡屋閒坐。於慧是我以前的同事，那 時候我們都在一個網站做編輯，後來她離開公司去了一家報社。久別重逢的朋友在 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那天大家情緒高昂地說起彼此的近況，也回憶了那些在 一起工作的日子，後來大家又談到感情生活上來。她說她最近遇到了一件煩心的事 情。我問是什麼事情，起初她覺得不好意思說，後來還是說了。原來她和她好朋友 的丈夫發生了一次一夜情。雖然她的好朋友至今仍不知道此事，但她說發生了那樣 的事情之後，每次想起她的好朋友她都會十分內疚。聽她說完我覺得很是詫異，在 我看來，於慧這樣傳統的女人是很難和一夜情這種事情沾上的。她身材小小的，外 型端莊而穩重，對人善良而體貼，完全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傳統保守的女人。她聽 過我對她的評價後，苦笑著說，就是她的善良才導致了那場一夜情的發生。我不解 地看著她，於是，她就將整個事情都講了出來。 女友出遠門了 「我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有，以前我們在那個網站上班的時候，常常會有一個 叫莎莎的女孩來找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上大學算出，我們的友誼已經持續了 十年了。她在一家畫報社做攝影記者，拍出來的相片都特別的好看。現在我的房間 裡還掛滿了好多她為我拍攝的照片。從大學開始，我們倆就是無話不說的朋友，經 常一起吃飯、上自習，工作以後大家也還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友誼，經常通電話，也 經常會聚在一起吃飯聊天。我們之間感情特別深，可以說她是最瞭解我的朋友了。 她和她丈夫阿成結婚有三年了。阿成三十五歲，在一家外資銀行工作，長得也 挺精神的。據我所知，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很好，是能夠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一對 模範夫妻。阿成很愛她，常常看見他在家做家務，而莎莎則像個少奶奶一樣看看電 視，玩玩電腦。他對她的工作也是鼎力支持的，你肯定也瞭解，做攝影記者是要經 常在外面跑的，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個星期。他沒有過一句怨言，總是默默地支持 她。每次莎莎跟我說起她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情，臉上總是帶著一絲甜美的笑容。我 也很是羨慕他們，發自內心也為自己的好朋友能找到一個這麼疼她的男人而感到高 興。 但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卻在一夜之間成了個罪人，做下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而且令人懊惱的是，對於她的丈夫我一直沒有產生過什麼特殊的感情。大家都 是好朋友，三年來，大家經常聚在一起吃飯聊天，彼此都很熟悉，也很隨便，可以 無話不說，也會相互幫助，關係一直是很純潔很正常的那種。阿成後來也跟我說他 也沒有想到我們會做下那樣的事情，他說他一直也是把我當好朋友對待的，並未有 過什麼邪念。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兩人都感覺很彆扭，有時候我還會覺得有點噁心， 像吞下了一衹蒼蠅一樣。 現在想起來，如果莎莎不去西藏就好了，也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那是今年 中秋節的時候，他們約我去他家一起過中秋，我家不在北京，當時也沒有男朋友， 所以就欣然去了她家。吃過飯後，莎莎突然表情興奮地向我宣佈，過完這個團圓節 她就要進軍西藏，去拍一些美麗的風景照。她說她今年最大的心願就是要在年底舉 辦一個她的個人影展。 莎莎對攝影是十分癡迷的。自大學畢業以後，做了近十年的攝影記者，祖國的 大好河山，東西南北的風景都成為了她的攝影作品。衹有西藏，她還沒去過。我知 道，西藏之於莎莎，像是一塊磁場，緊緊地牽動著她的心。 出行前，阿成大擺酒宴為她送行。那一晚，明月當頭，我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那一夜的心情，就像當晚鮮美的月餅一樣一點點地撕裂開來。我和阿成都很擔 心莎莎，因為莎莎的身體並不是很好，有嚴重的胃病。我們擔心西藏惡劣的環境會 毀了她的身體。但莎莎決心已定，我們都知道沒人能改變她的決定，莎莎是個很要 強的女人。 次日一早，莎莎背著簡單的行囊和攝影機離開了北京。她這一走，再見遙遙無 期。走時，她照例瀟灑地拍拍我的肩膀說，老公就交給你幫我照顧了。我看了一眼 阿成，阿成也正好在看我，在我們交換的目光裡，我看見他的眼眸裡寫著一絲絲的 無可奈何。 他像個無人照料的孩子 莎莎自離開北京以後，就失去了音訊。阿奇也一直不曾與我聯繫。 一個多月過後，一個閒暇的週末夜晚，阿成突然打來電話約我小聚，電話中他 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的樣子。我當時想也許是莎莎從西藏回來，想到這我心情十 分振奮，頂著凜冽的寒風，我匆匆趕到他和莎莎的住處。進了他家門我驚訝地發現 自己是今晚惟一的賓客。阿成瘦了許多，鬍子也沒有刮，身上套著一件許久未洗的 棉毛衫。我猜想，自從莎莎走後，他一個人過得肯定不是很好。 我掃視了一眼他的家。屋子裡凌亂不堪，臥室的被子和枕頭橫七豎八地綣縮在 席夢思的雙人床上；客廳的地毯上到處都扔著男人的領帶、衣褲和襪子；牆壁上莎 莎拍攝的攝影作品也佈滿了灰塵；客廳茶几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阿成坐在沙 發上一聲不響地抽著煙。他用沉默來回答我詢問的眼神。 我忽然對面前的這個男人萌生出一縷心疼的複雜感情。心想假如他是我的男人， 我一定不會讓他獨守空房對物思人。此刻，有一縷屬於女人特有的溫情瞬間遍佈我 的全身。 阿成遞給我一杯滾燙的濃茶，然後神情黯然地坐在沙發上。他說今天是他三十 五歲的生日，但莎莎沒有給他打來電話。我一時找不著適合安慰他的話語。接著他 又說，你是今晚惟一一個可以與我對飲喝酒的朋友。我笑了，為他約我過來所作的 解釋。 其實不用他多說我也明白，阿成現在是寂寞的，寂寞了就想找一個人與之相伴。 特別是在一個可以理所當然找借口的生日的夜晚。 屋外，風沙飛舞，寒意襲人。出去吃飯顯然不成立。我繫上圍裙，像個小主婦 一樣地在廚房裡將早已準備好的熟食做了幾道小菜。我和阿成面對面地喝酒聊天。 席間我例行公事地對他說祝你生日快樂！阿成卻垂頭喪氣地說你快樂所以我快 樂。 我們頻頻舉杯，一副不醉不休的樣子。週末時分，難得可以放縱一回，更何況 是和很久沒見的老朋友在一起共度週末，我倆都格外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 那天我們說了很多話，他說他很想遠在西藏的莎莎，擔心她的身體。我心裡一 陣感動，為他如此深情地牽掛著妻子而感動。與此同時，我的內心中也生發出一絲 淡淡的酸楚，心想要是有哪個男人也會像這樣牽掛著自己該多好啊！你知道的，我 談過幾次戀愛，都不是太成功，不是別人辜負了我，就是我辜負了別人，感情的事 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輕易不會去碰及。就在這時候阿成問我怎麼還不找個男 人嫁，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苦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感情上遭遇的一些波折。也許 是壓抑許久的緣故，我向阿成說了很多，甚至連高中時的戀愛故事也都告訴了他。 他靜靜地聽我傾訴，不時地說上幾句很安慰人的話，那些話別人平常也都會對 我說，但那天阿成說出那些充滿著關心體貼的話讓我內心十分溫暖，對他也更是生 發出幾分好感，心想他真的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男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就這樣，我們倆人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很有默契地聊著。時間過得很快，時針 指晌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們數了數桌上的酒瓶，有三瓶多。我不是個能喝酒的女 人，阿成的酒量也不是很好，幾瓶紅酒下肚，我們倆都有了幾分醉意。阿成臉喝得 紅紅的，比往日看起來多了幾分可愛。他說我的臉也紅了，我說不相信，去客廳照 了鏡子，確實有點紅了，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曖昧的朦朧。也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 阿成還是執意要喝，並像個梁山泊好漢一樣爽朗地問我陪不陪他痛飲此夜。我笑著 答應了，其實自己也是真的想大醉一場，甚至像大哭一場。我總覺得自己這種沒有 男人的生活是不完整的。後來我們都記不得喝了多少瓶紅酒，衹是記得我們倆說的 胡言亂語越來越多了。後來我們都醉倒在了沙發上。阿成揮手叫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沒有拒絕他的要求，以前我們也經常這樣的，即使莎莎在的時候我們也會這 樣。 但那天靠在他的肩膀上的感覺很不一樣，覺得很溫暖，很有安全感。我用開玩 笑的語氣說自己是真的應該找個男人做依靠了。阿成則附和著說的確是應該找了， 然後他誇我長得漂亮，想做我依靠的男人肯定有一大把。我笑了笑，內心卻有些傷 楚。 是啊，追我的男人倒是不少，但有感覺的卻還出現。他問我到底想找什麼樣的 男人。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也的確也沒有想過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於是開玩笑 的說就是想找他這樣的男人，又能幹，又體貼人。他歎了口氣說自己老了。我安慰 地說三十五歲的男人是最有味道的男人，已經是男人中的精品了。阿成笑了笑攬過 我的肩，笑歎歲月不饒人青春太匆匆。 他溫暖的手貼在我薄薄的羊毛衫上，一陣陣暖流激盪著我的身體。我開始感到 緊張，真的有很長時間沒有男人這樣摟著自己了。但我想起了遠在西藏的莎莎，心 裡有些不安。我意識到我們在這種情形下有些不妥，兩個孤男寡女呆在一個房間裡， 真要是做出點什麼事情多對不起莎莎啊！於是，我拉開窗簾對阿成說我要回去。阿 成一下子難過了起來。他走近我身邊，用脆弱的眼神看著我，用哀求的口吻對我說 今夜別離開他。看著他的眼睛我心亂了，真的是不忍心看他這麼孤獨，他的表情就 像個可憐的孩子，在企求他的母親不要拋棄他。瞬間，我內心中生發出一種女人特 有的母愛。我心酸地點點頭答應了他。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可是他家衹有一張床，我們總不可能睡在一起吧。阿成說你睡臥室我睡客廳的 沙發。我同意了，其實我也的確有點不想回家的，這麼晚了，外面風又特別大，更 主要的是，一想起自己那個冰冷的小屋就覺得心寒。那就留下來吧。我安慰自己說 無所謂的，我們是好朋友啊！何況莎莎在的時候我也在他家過過夜，每次也是他睡 沙發，我和莎莎睡床上。 酒實在是喝得多了點，我的腦袋已經被酒灌得暈乎乎的。於是我在洗浴間裡沖 了一個澡。洗澡的時候我突然好奇地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體，我慶幸自己還能保持 住苗條的身材，乳房依然堅挺，腰是粗了一點，但還好沒有什麼小肚子，屁股也還 充滿了彈性。我久久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漸漸地感到有些悲哀，一種做為女人的 悲哀。 洗完澡我穿著莎莎的睡衣回到臥室，一進門我就被她和阿成的床吸引了，床很 大，大得令人想入非非，我竟然開始想像著她們在這床上作愛的場景。這樣的想像 讓我覺得自己有點齷齪，我問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總是胡思亂想的。後來，我 躺了下去，但是睡不著，雖然已經是夜裡一點多了，但我還是沒有一絲睡意，躺在 床上我輾轉反側。我在想阿成，我想到他就在隔壁與我相距幾米遠的客廳裡，我想 到這個房間裡就我和他兩個人，他是男人，我是女人，這一切讓我產生了一種從未 有過的興奮感。我不知道別的女人在我這種情形下，是不是也會有一些不安寧，總 感覺內心裡有種東西在癢癢地蠕動著，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應該怎麼去形容，它令人 亢奮，令人躁動，我不知道那種東西是不是就是性，但我的確感到了興奮。 我沒有去幻想和阿成作愛，一點也沒有，衹是感到有個男人離自己很近很近， 同時又是有一定距離的，就是這種距離感在撩撥著我。男人和女人之間保持著這種 曖昧的距離實在叫人內心騷動，如果我和男人的距離遠到彼此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那樣很好，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愛情，我不會在黑夜裡想像他什麼，他就是他，絲毫 不會影響到我的情緒；如果我們的距離是很近很近的，我躺在男人的懷裡，我們對 彼此的身體一點也不好奇了，那樣也好，我也能夠安然入睡。但是這樣一種曖昧的 距離剛剛好對我構成了壓力，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我一次一次的意識到了自 己是個女人，而阿成是個男人。我猜阿成也沒有睡著，不時聽見他在沙發上輾轉反 側。 整個屋子靜靜的，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在變得越來 越凝重。這種內心的緊張感讓人很不舒服。我乾脆翻起了身子，半坐著靠在床頭， 室內的燈光昏暗，我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台燈擰開，然後找本書翻翻。如果是 在自己家的話，我絕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猶豫什麼，但是那時侯我很猶豫，我不想 讓阿成意識到我其實沒有睡著。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想，其實他知道不知道 我沒睡著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把燈打開，甚至盡量控制自己的 身體不發出什麼聲響，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體，把腿調整到舒服的位置。這種緊張 感令人壓抑，我突然想吸一根煙。晚上在家的時候我也會失眠，也會想抽煙。其實 我是有一點點煙癮的，雖然平時抽得並不多，也就三五支。是不是該去找阿成要煙 抽呢？我很猶豫，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如果他已經睡著了，我會不好 意思叫醒他；如果他還沒有睡著，他或許會驚訝為什麼這麼晚了我會想抽煙。屋子 裡依舊靜悄悄的，我在猶豫，猶豫是不是應該打破這種令人不安的寂靜。 和寂寞說再見 我還是起身了，走到了阿成睡的客廳裡。他果然還沒有睡著，正靠在沙發上吸 著煙，屋裡光線昏暗。我把燈打開，想顯得自己光明正大的。阿成愣愣地看著我， 問我怎麼還沒有睡著。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我說失眠了，想抽支煙。他起身給 我掏煙，然後走到了我跟前，眼神有點異樣。他把煙遞給我，然後定定地看著我， 目光曖昧。我慌亂地點著了煙，不敢多看他一眼。他拉我的手，叫我陪他在沙發上 坐一會兒，聲音有些緊張，發著顫。我說不了，聲音同樣的緊張，發著顫，心臟也 開始砰砰亂跳。然後大家都沉默了。我身體僵硬地站在客廳門口，房間裡一片寂靜， 靜得讓人呼吸不暢。我感覺要發生點什麼了，我害怕會發生點什麼。我想轉身離開， 內心卻是一片慌亂。我轉過了身體，阿成突然走了過來，伸手從背後摟住了我的腰。 寂靜終於被打破了，我的眼前一片混亂，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身體慢慢地失 去了主張。他緊緊地抱著我的腰，用力地把我的身體扳了過來，用一種意亂情迷的 目光看著我，看得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然後，阿成把他的臉湊了過來，我聞到了 他身上男人的氣息。他捧著我的臉，嘴唇貼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失控了，一種叫做 情慾的東西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遍了全身。我的大腿一片酥麻，開始發軟。我癱倒 在他的懷裡，瘋狂地回應他濕潤的舌頭。我用雙手緊緊地環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一 鬆手就再也抓不住了。我知道，從阿成抱住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了大腦，什 麼也不去想。我衹是感覺到身體一陣鬆弛，一種肉慾的快感遍佈全身。阿成好像也 是被壓抑了許久，狂亂地上下撫摩我的身體，急匆匆地把我身上穿著的單薄秋衣脫 了下來，並熟練地解下我的胸罩，然後像個渴壞了的孩子一樣地用力吸吮著我的乳 房。 最後他用力地把渾身癱軟的我抱進了臥室，輕柔地放在了床上。床不再孤單了， 成了我們倆的床。阿成用他的懷抱擁緊我小小的身體，瘋狂地愛撫我身體的每一個 部位。然後我們盡興地作愛，用我們瘋狂的激情。 激情過後，我們疲憊地抱在一起。房間重又回復了寂靜，雖然黑暗中看不到彼 此的神情，但大家都感到了尷尬，都在等對方先開口說話。最終他還是說話了，問 我感覺怎麼樣。傻傻的問題，當然是好了。可是我想到了莎莎，我猜想他也一定在 想她。然後我讓他猜猜莎莎現在正在幹什麼。他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然後他起 身拿來了香煙，也給我點上了一支。我們用力地吸著煙，像兩個剛剛犯下重案的匪 徒。吸過煙之後我感到內心有些輕鬆了。我說千萬別讓莎莎知道了我們做的傻事。 他說那是當然的。我們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了，也許是都意識到了些罪惡 感吧。 然後他安慰自己說沒事的，她不會知道的。他的話讓我也覺得輕鬆了許多。是 啊，大家誰都不說出去，莎莎是不會知道的，其實衹要莎莎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竭力安慰著自己，雖然內心還是有些許不安。後來阿成又開 始抱我，撫摩我，他好像還沒夠。他繼續愛撫著我的身體，喘息著說他壓抑了好長 時間。 我想想也是，莎莎走了一個多月了，阿成這樣的男人也不會在外面找別的女人 的，難怪他會這麼壓抑。後來我們又做了起來，那一夜真的很瘋狂，一個是妻子長 時間不在家的男人，另一個是一年多沒被男人愛撫過的女人，瘋狂也在所難免。令 我們大吃一驚的是，我們那天晚上居然做了四次，直到最後大家都精疲力竭了，才 相擁睡去。 不知道是睡到了什麼時候，電話響了，我把阿成推醒。聽得出來是莎莎打來的。 當時我緊張壞了，彷彿看見了莎莎在用一種責備的目光注視著我，我甚至還控 制住自己的呼吸，生怕莎莎會聽到自己的聲音。阿成畢竟是老練的男人，聲音中沒 有一絲慌亂。電話沒一會兒就掛了，我注意到阿成的臉色也有些緊張。他用有些發 顫的聲音告訴我莎莎很快就會回北京，回來舉辦她的個人影展。我慌亂地穿衣服， 雖然看了看表才凌晨5 點，但我不想再呆下去，我有些害怕。阿成安慰我說沒關係 的，再睡一會兒。我發現阿成剛睡醒的樣子讓人覺得有點醜，頭髮凌亂的，臉也好 像有些浮腫了，我不想多看他一眼，一看見他的目光就想起來昨天瘋狂作愛的場面。 阿成也一樣，看我的目光也有些慌亂，我知道，大家都覺得尷尬。 我還是躺下了。因為實在太早了，離上班的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我不知道去 哪好，回家的話也不知道能幹點什麼。但是我實在討厭呆在這房間裡，總覺得別別 扭扭的。我們背對背的躺下了，阿成沒有再碰我，這樣最好，否則我會有些憤怒的。 我們後來還是說了說話。我不安地問阿成，如果莎莎知道了會怎麼樣。他肯定 地說莎莎不可能會知道的。我說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沉默。我問那樣的 話莎莎會不會跟他鬧離婚，然後我的腦海裡就開始浮現出事情被莎莎知道後的種種 可能發生的場面。我想到莎莎惡狠狠地罵我，還想到莎莎要跟阿成離婚，阿成滿臉 受傷的表情。我越想心裡越害怕，最後自己哭了起來，又後悔，又自責。阿成安慰 了我好一陣子，一個勁地說不會被發現的，衹要大家以後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 有點生氣地問他誰還會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他說他肯定是不會再想了，這種事 情讓他心裡不安寧。我覺得真可恨，自己當然也不會再想跟他發生什麼了，多噁心 人的事情啊！他安慰說這也沒什麼噁心的，就是讓人有罪惡感。我告誡自己，無論 如何也不能跟他發生第二次，這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說完整個故事於慧點燃了一支香煙，看起來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問她一夜 過後會不會愛上阿成。她笑了笑，說自己不會那麼傻的。她說自己對阿成真的沒有 什麼感覺，當時做下那樣的事情，一個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二是因為兩人獨處一 室。她說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話她絕不會喝那麼多酒，也不會同意留在別的男人家 裡過夜的，都怪他們關係太熟了，放鬆了戒備，而且阿成那天那副孤苦可憐的樣子 也著實讓人心疼。不過她說，以後自己不會再發這樣的善心了，不會再心疼男人的 寂寞眼神了。我問她後來和莎莎有沒有見過面，一定會有些尷尬的吧。她神情困惑 地問我到時候怎麼辦，莎莎給她打電話說她後天要舉辦個人影展，叫她一定要出席。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這的確有點讓人頭疼，尷尬總是再所難免的。於 慧也這麼認為，最後她歎了口氣說，聽天由命吧。後來我們結束了聊天，分手之前 她跟我說如果事情有進展的話，她會告訴我的。 幾天過後，於慧果然給我打來了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了許多。她說一切 比她想像的好。她還自嘲地說沒有想到自己和阿成都是很會演戲的。一點也沒有讓 莎莎看出什麼異樣來。不過她說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冒險了，她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情了。 「在莎莎的個人影展上，我又見到了莎莎和阿成。莎莎一看見我就給了我一個 熱烈的擁抱，嬌滴滴地說十分想我。起初我的表情有些遲鈍，很不自然地控制著自 己臉上的表情，生怕莎莎會從自己的眼睛裡讀出點什麼，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自然 了，顯得有點生硬。莎莎問我怎麼看起來精神不是太好，我慌亂地說昨晚熬夜了， 沒有睡好。後來阿成笑著走了過來，他剛才一直在精神爽朗地招呼著前去參觀的朋 友。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詼諧地問我最近怎麼樣，是不是把自己嫁出去了， 然後用鎮定自若的神情注視著我，我們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眼前晃過一絲慌張，然 後重又恢復了正常。我的表情也慢慢輕鬆了起來，挽著他們兩個人的手一起去看莎 莎的作品。莎莎拍出來的西藏真的很美，美得讓人窒息。中間阿成趁人不注意的時 候悄悄地問我，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臉上帶著賤兮兮的壞笑。我重重地給了他肩 膀一拳，然後神情嚴肅地對他說，如果再敢這麼問，就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莎莎。 他伸手向我求饒，表情依舊輕鬆。謝天謝地！我們三個人的關係重又回復往常 那般輕鬆，默契，自然。那天我們三個人的心情都異樣的好，大家一起拍了好多相 片，開心得不得了。 走出影展，我突然想起一名德國諺語：「EinmalistKeinmal. 」這句諺語說， 衹發生過一次的事就像壓根兒沒有發生過一樣。現在我釋然了。」 熾天使書城
【網絡一夜情讓人上癮】 馬清25歲廣告公司文案策劃 馬清應該算是長相不很出眾，但是氣質特別好、非常有味道的那種女人。她的 衣著修飾得無可挑剔，言談舉止間流露著模仿不來的優雅。當這個女人在我面前用 小勺慢慢地攪動著咖啡，開始對我訴說的時候，我的思想一時竟不能從對她這個人 的品味中迅速游離。她的故事也像咖啡升騰的絲絲縷縷氣息，輕輕地瀰漫開來…… 尷尬的初戀回憶 「我是四川人，出生於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家裡衹有我一個女孩子。知識 分子成堆的地方有一個特別的風氣，就是比子女。誰誰家的孩子上大學了，出國了， 誰誰家的孩子連本科都沒考上……好在我是一個好孩子，我沒有讓父母失望，高中 畢業，我考進了北京一所名校的中文系，而且，一進學校就當上了系學生會副主席。 我想，如果不是我後來遇到的不幸的初戀，我仍會在好孩子、好學生、好女人的軌 道上前行。 大二那年，我開始了初戀。男的是一個北京男孩，名字叫孫星。他長得非常非 常漂亮，我知道，形容男人不應該用「漂亮〝，而應該用」英俊〝之類的字眼，但 是他給我的觸動就是他的漂亮。現在想來，我一開始就是因為他的外表而迷上他的， 建立在此基礎上的愛情，最終走向毀滅也就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認識孫星是通過我的室友田英，田英也是北京人，很內向文靜的女孩。我們倆 的關係應該算是不錯的，平時無話不說。大二下學期我們嫌宿舍熄燈太早，就在學 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你知道，中文系的女孩大都比較浪漫，喜歡在夜裡寫寫詩歌、 小說啊什麼的，我們兩個人搬出去住以後感覺特別開心，因為校外的生活是自由的。 我們平時一起去學校上課，下課了一同回那個小屋做飯吃，我以為我和田英的友誼 會因此而日益牢固的，但是孫星的出現改變了我們的生活，也摧毀了我和田英的友 誼。 孫星和田英是高中同學，他在一所美術學院學國畫。我們搬出去沒多久，孫星 就經常來找田英，喝酒，聊文學，聊藝術，常常是聊到很晚才走，久了跟我也熟悉 了。其實我是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我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男人，漂亮 得叫人心顫。我們在一起很快樂，但我從沒有奢望過能得到他的愛，雖然田英告訴 我孫星並不是他的男朋友，衹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但是在我看來，孫星太優秀了， 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他。 但是，在一個夏天的雨夜裡卻發生了一個我生命裡愛的奇跡。那是一個大雨的 夜晚，我從教室裡回來，沒帶雨具，給淋了個透濕。我一路狂奔，跑到了我們在外 面租的房間裡，當時田英沒有回來，那天晚上她有兩節選修課要上。我一進房間就 開始換衣服，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很難受，也很容易著涼。我脫得身上衹剩了胸 罩和內褲，然後坐在床上用吹風機吹頭髮，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了，接著我就聽 見了孫星的聲音。當時我一陣慌亂，大聲地叫孫星先別進屋，我直接告訴他自己正 在換衣服，因為當時我們的關係已經比較熟了。孫星在門外站著，我迅速的套上了 一件寬鬆的睡裙，照了照鏡子，覺得還不是太失禮，就把門打開了。孫星立在門口， 笑嘻嘻地看著我，然後慢悠悠地說是你啊，怎麼那麼神色慌張的？看著他調皮的樣 子，我笑了起來，心想，女孩子在這種情形下能不慌張嗎。孫星問我田英在不在， 我告訴他田英上課去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然後我問他進不進屋。孫星大大方 方地進了屋，那天的雨特別大，我看見孫星身上的短袖也都濕了。我怕他著涼了， 問他要不要把衣服脫下來晾一晾，他遲疑了片刻，後來還是脫了下來，然後笑著看 著我，表情裡有些羞澀，我當時心裡暗笑，沒想到這個漂亮的男孩子居然還這麼害 羞。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孫星的身體我的身體裡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興奮，他的 身材是那麼的勻稱，皮膚也很白淨。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我居然拿出自己的毛 巾，然後走到他身邊，細心地給他擦身上的雨水，我擦得很仔細，當時感覺自己像 是在給自己的丈夫擦身子，想著這些，我的臉頓時一片飛紅。孫星也有點不自在， 好幾次都說讓他自己擦，可是我沒有同意。當時真的很怪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有責 任為他擦身子一樣的。後來孫星的臉也紅了，他開始定定地看我，在我給他擦脖子 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把我摟入懷中，纏綿熱烈地吻我…… 那是我的初吻，在剎那間我有天旋地轉的感覺。我幾乎不能相信那是真的。但 就是真的，他吻過我後在我耳邊說：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女孩子。你知道，我是在 一個正統的知識分子家庭裡長大，父母整天給我傳授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清規戒律， 我完全有理由認為一個長長的吻就是戀愛的開始啊。 於是，每個週末，孫星都會來我們住的地方，我、田英和他三人一起做飯，喝 點啤酒。每次他走時，就偷著拉一下我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告訴田英我和 孫星之間的事情，我們一直是無話不說的，但是我當時沒有暴露出這件事，也許我 當時還是小女生的心理，覺得談戀愛這樣的事情比較羞於說出口。其實我和孫星的 關係也就是這樣，自從那次發生關係之後，我們沒有再作愛，我沒有想過，他也沒 有提出過要求。有時候我打電話約他一起去看電影、吃飯，他總是以功課忙為由拒 絕我，但是每個週末他都會來我們住的地方。就這樣，我以為自己開始戀愛了，一 度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因為在我眼裡，孫星是那麼出色的一個男孩。 但是很快，這種戀愛的感覺維持了不到兩個月就夭折了。 有一天夜晚，也是下著大雨。我從外面回來，房間裡的門怎麼也開不開，裡面 反鎖了，我就在外面喊田英。屋裡熄著燈，也沒有聲息，我突然預感到了什麼，但 根本沒有勇氣去證實。當我已經想離開的時候，門又忽然開了，孫星從裡面走了出 來。我愣了很久，然後，又發瘋般地狂奔了出去，投入茫茫的夜雨之中……最後他 倆找到我，孫星用他習慣的口氣責怪我道：別這樣，像個孩子。啊，原來，他把我 看成了個不懂事的孩子。後來田英向我解釋說，他和孫星在高中的時候就發生過關 系，衹是後來她有了男朋友，他們才分開的。她試圖讓我明白，孫星和她還衹是朋 友而已，雖然他們經常作愛。在我看來，這樣的事情是難以理解，也叫人難以接受 的。我冷笑著說，你們可真開放，真他媽的幹得出來啊！他們兩個冷漠地看著我， 似乎我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彷彿他們的行為是再正常不過的。那天夜裡我就搬回了 學校，徹底和田英斷絕了關係，和孫星也從此一刀兩斷了。「 說完自己的初戀，馬清苦澀地笑了笑，她問我是不是覺得她的初戀很傻，她說 她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是無知。馬清說這一次情感經歷對她造成的傷害不僅僅限於情 感的範疇，它更傷害了她的尊嚴和自信。在人生的道路上，她的父母一直要求她衹 能贏，不能輸，她做到了。但她卻在感情上輸得這麼一敗塗地。從那時候，她發現 自己是個好失敗的女人。所以，從那時起，她決心做兩件事：第一，要善待受傷的 自己，要過舒適輕鬆的生活；第二，要把自己培養成一個真正有魅力的女人。但是， 在大學期間，她再也沒有談過戀愛。 迷戀上了網絡聊天 「也許被愛情傷害過的人，就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愚昧的初戀結束之後， 我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對於男人我也有了一種嚴重的不信任感，在我看來，沒有 多少男人是值得愛的，因為他們太無情了。 大學畢業後我去了一家廣告公司，那個公司比較有實力，我做的是文案策劃。 其實，做這行是很辛苦的，壓力特別大，白天忙得團團轉，晚上再一個人回到自己 租來的小屋。北京的房租太貴，我的收入衹夠租一個小一居，家裡很簡單，有一個 床，一個沙發，然後就衹有一台電腦。一般來說，下班回家之後我就沒有事情可做， 實在無聊的時候就上上網，聊聊天。 其實，一開始上網聊天我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海闊天空的聊一氣，等自己聊 累了就和別人說聲再見，然後就睡覺。網絡就是這樣的自由，不像現實生活中有那 麼多的約束和羈絆。但是在網上『混』的時間長了，我發現網上無聊的男人占一大 半。在聊天室裡，常常會有男人上來第一句話就問我，要不要一夜情，我自然是很 堅決地拒絕，在我看來，一夜情是可笑的，也是可怕的，因為兩個互不相識的人， 因為寂寞或者因為衝動而發生關係，這很不可思議，而且也很沒有安全感，我看到 過報紙上報道過好多網絡犯罪案，都是不熟悉的網友見面之後，男網友對女網友進 行強姦或者搶劫的，每次看到這樣的報道我都十分害怕，並經常告誡自己，上網衹 是來放鬆一下，千萬別和網友發生什麼一夜情。所以我從不見網友，甚至也很少跟 網友打電話，在我看來，這是女孩子應該有的自我保護意識。 但是，網絡真的對我慢慢對我構成了誘惑。首先我的生活對網絡慢慢產生了依 賴感，上班的時候我經常要上網查資料，有時候也聊聊天，但是很少那樣做，因為 被公司裡老闆看見會不太好。下班之後我一般也要上兩三個小時的網，那兩三個小 時就都是在聊天，這樣算起來，我一天的生活中，有將近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是在 網絡中度過的。像我這樣的網蟲並不算什麼，我同事還告訴我說她一天要上十二、 三個小時，也大部分時間是在聊天。 這樣的生活延續下來，我對網絡產生了依賴感，一天不上網的話就會渾身不自 在。除此之外，網絡聊天真的改變了我的生活，甚至我的性格。和天南海北的網友 聊天，我感覺自己的生活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首先是和別人的交流，讓我知道了 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也對別人的生活有了深刻一些的瞭解，如果不是因為網絡的出 現，我想我很難會有機會瞭解到一個妓女的真實生活，但是我在網上就認識了一個 網友是做妓女的，她很真誠地講述她的經歷，在我看來，那樣的生活實在是太悲慘 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網絡給我提供了一種發洩情感的正常渠道。自從初戀結束 之後，我不再信任男人，對於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我喪失了信心，但是我並不排斥自 己在網絡上和男人打情罵俏，我是一個女人，也會有自己正常的生理需要，其實很 多個夜晚我都感到了寂寞，一種切切實實的寂寞，很想找個男人抱一抱，僅僅是這 麼想想而已，我知道自己不敢再去發生什麼愛情了。所以寂寞的時候，網絡上男人 的恭維和討好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填補自己的心靈空虛，對於網絡 聊天我是有好感的，甚至一度達到癡迷的地步，有時候還會一聊就聊一個通宵，聊 得第二天上班都沒有什麼精神了。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也會遭遇 一夜情，並且還從此喜歡上了網絡一夜情。 網絡讓我變得淫蕩 我的第一個網絡情人是一個網名叫天天的男人。他和我第一次聊天的時候就給 我發來了相片。其實網絡上交朋友狠少有像他那麼直接的，大多是聊熟了以後才互 相看相片的。天天不這樣，他是一個特別直接的男人。他說在網上混了多年的他， 見過很多網友，但他遇到的太多是「恐龍」，也就是那種長相對不起觀眾的女孩。 網絡和現實的感覺總是相差甚遠，所以他後來要看了對方的相片才決定是不是和她 在網上交朋友。所以他和我在網上一句話也沒聊，就在QQ上給我發來了他的電子相 片，他對自己的條件似乎是十分有自信的，否則不會這麼做的。不過在我看來，他 的樣子十分普通，戴著眼睛，很斯文的樣子，不帥，也不難看。他的相片沒有給我 留下太深的印象，不過他的坦率直接的性格倒是有點吸引我。說實話，我喜歡這樣 的方式，因為看到對方的相片後，我心裡會覺得塌實。雖然很多人本相和相片上的 樣子是有出入的，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他做一個簡單的歸類。看到天天的相片後，我 把他歸類為可以做好朋友的網友，因為他真實。 對於自己的長相，我是有自信的，很快我也給天天發去了我的相片，我很滿意 的一張在夏天拍的相片，當時我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笑容也很燦爛。相片發過去 之後，天天立刻作出了熱情的回應。天天是個幽默的男人，他的文字功底也是不錯 的，他的文字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總是禁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的確，天天是 一個很會討女孩歡欣的傢伙。我們的第一次聊天就聊得特別愉快，這在我是很少有 的，因為我在網上一直比較被動，不太願意說太多的話，也沒有多少話題是我感興 趣的。但是天天不一樣，找任何一個話題和他說起來，他都不會讓我失望，似乎他 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很是博學多才。起初我問他是幹什麼的，他笑而不答。 後來他才告訴我說，他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學的博士生，學的是中文專業。我說難怪 了，這麼能說會道的。他倒也不謙虛，後來大家熟悉了之後，他告訴我說，網上很 多女孩子都喜歡跟他聊天，而且他見過不少網友，甚至還跟其中一些相對優秀的女 孩有過曖昧的關係。他的坦率很讓我吃驚。但是當時我還不是很明白他指的曖昧關 系是什麼樣的。於是他就和我講了一些和網友之間的故事。其實那些大多是一夜情 的故事。我當時實在不能接受一夜情，覺得經常和女孩發生一夜情的男孩，一定不 是什麼好男孩。後來我就抱歉地和天天說再見。我不想和這樣的男孩繼續來往。 可是過了幾天後，我還是和天天聊天了。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居然 有些迷戀這樣的一個男人了，我雖然我知道他想要的衹是肉體上的快感，可是我卻 對他有了越來越濃的迷戀之情，也許是因為好奇，也許是因為寂寞。後來，天天把 我改變成了一個淫蕩的女人，真的是有些淫蕩的，我慢慢習慣了看到他發來的一段 段令人眼暈的文字，那些文字大多是他以前性體驗的描述，他用詞十分赤裸裸，好 像他一點也不為此感到羞恥。不僅如此，天天還挑逗我在網上說自己的性體驗。起 初我不於理睬，但後來就失去了自控力，也會說一些自己的性體驗了，但是用詞沒 有他那麼大膽。 我覺得有些話說過和沒說過就是不一樣。自從和天天在網上經常聊性之後，我 感覺自己對性的慾望變得越來越濃了，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對於性我一致是 比較冷淡的，也許是因為以前的性體驗比較少的緣故吧。但是在網上我越來越喜歡 說性了，不僅僅是跟天天，後來在聊天室裡還跟很多不認識的男人聊過性。其實， 夜裡進聊天室的男人大多是喜歡聊性的，大部分男人都和天天一樣對性充滿了渴求。 就這樣，我慢慢習慣了自己的改變。在現實中我依舊是老樣子，忙碌著、寂寥 著；可是一回到家，一進入網絡我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蕩婦，後來我在網上的 名字也改了，改成了那種十分艷麗性感的，很招人，也很能挑逗男人。這段網絡經 歷改變了我，我的腦袋裡被裝進了一大堆的性愛故事，男人似乎都有吹噓自己性體 驗的癖好，在網上我聽到的那些希奇古怪的故事太多了，太不可思議了，我都像過 以後把這些故事寫成小說了一定是很賣錢的。而我告訴他們的我的故事則大多是我 虛構的，都是別人的故事，在性這方面，我感覺到了自己的空乏。經過那樣的網絡 聊天之後，我有些躍躍欲試了。總之，我改變了，不僅喜歡聊性，也渴望嘗試和不 同的男人發生性關係。 從聊天室走到了床上 後來天天在網上約我見面的時候我沒有猶豫，似乎我已經作好了迎接生活中的 改變的準備了。的確，我厭倦了自己以前那種荒蕪的日子，我想燦爛，想放縱，想 讓自己的慾望徹徹底底地得到滿足。 不過，從網絡走入現實，我的心還是有些緊張的。那時侯經常看到新聞裡說網 友見面之後出現搶劫和強姦的案件，所以我把和天天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他們學校的 西門，我想先看看對他的感覺，再考慮和他下一步的關係。 那天我換了一身自己平時很少穿的一條藍色吊帶裙，甚至還化了點妝，出門前 我很認真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像是換了一個人，鏡中那個嫵媚的女人是我嗎？ 我的心裡有些喜悅了，原來自己是能變成一個性感的女人的，這種角色對我來說是 陌生的，但我有點喜歡這種角色了，覺得很自然，很舒服，似乎我天生就有一種做 淫蕩女人的渴望，衹是以前從未發覺而已。是網絡讓我對自身有了更真實的認識， 我就是渴望淫蕩的，不知道的別的女人是否也會像我一樣被改變，我，喜歡淫蕩的 自我。對於和天天的見面，我的心裡充滿了期待，我知道可能和他要發生的是什麼。 天天出現在北大西門的時候，我的身體一下子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雖然很多次 看過他的相片，但現實中的他還是給了我新鮮的感覺，他比相片上看起來有魅力許 多，高高的個子，很有氣質，也很有文化的樣子。他笑著朝我走來，那笑容曖昧而 溫暖，彷彿他注定就是我的情人，我一點也沒有對他產生陌生感。他很大膽，一靠 近我就抱住了我。他笑著說沒想到我敢來赴這次約會。我笑了，裝出坦然的神情對 他說我不害怕他。於是他沉默地看著我的身體，他誇我比相片上還好看。很久沒有 聽見男人對我說這樣的話了，我都忘了自己上一次和男人約會是在什麼時候了。他 拉著我的手走進了北大，北大很美，比我想像中還要完美，置身於那樣的環境下， 我的情緒立刻燦爛了起來，我拉著天天的手在校園裡散步，有時候還旁若無人地靠 在他懷裡。我真的感覺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天天似乎並不急於得到我，他肯定是個老練的男人，很懂得給女人製造浪漫情 調。後來我們繞著北大走了一圈後，他拉我去他們學校的圖書館看電影。我現在都 忘了那天演的是什麼片子，太緊張的緣故。電影一開演的時候，天天的吻就把我全 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吻很溫柔，很細膩，我的身體隨著那緩慢的 親吻而變得失去了主張，任由他的雙手在我身上遊走。我來不及問自己是怎麼了， 怎麼能容忍和一個見面不到兩個小時的男人在我身上亂摸，我當時真的亂了，也想 過拒絕，但是很無力，我的身體在說要，那慾望似乎很強烈。 沒等電影演完，天天就拉我離開了電影室，他說他要馬上看到我的身體，我沒 拒絕，我當時是真的迷戀上了這種放縱的快樂了。我安慰自己說，投入的去放縱一 次吧，我荒蕪太久了，對自己好一點。的確如此，我現在仍然認為放縱是對自己的 一種善舉，我沒有男朋友，我孤身一人在這個大城市裡漂泊，我何苦要讓自己過那 麼乾癟的生活，給自己一些燦爛和快感難道有什麼過分的嗎？以前的我從未這樣想 過，但是我現在就是這麼看待這個問題的。也許，這是網絡給我帶來的改變。 再後來，我和天天很自然地發生了那件事。走出電影室他把我帶到了他學校附 近的一個旅館，那個旅館條件不是很好，很老式的那種。我說為什麼不去好點的酒 店開房間，錢可以由我來出。天天有點不高興了，他說自己沒什麼錢，但是他習慣 了自己為自己的快樂買單。天天說這話的時候，我有些驚訝。的確，自己為自己的 快樂買單，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我很喜歡天天這種灑脫的性格。其實，這種事情 也的確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嚴重，真的是僅僅為了快樂而已。 那天我們沒有在旅店過夜，完事之後我們一起去了一個小酒館喝酒。有過親密 的身體接觸之後，我對天天更有了一種親切感。似乎天天看出了我前後神情的變化， 於是他很嚴肅地問我是不是愛上了他，如果不是就最好了。他說這衹是一夜情，衹 是為了快樂的放縱，千萬別把輕鬆的關係處理得複雜了。我笑著聽天天的「教訓」。 男人就是很會為自己開脫的。不過當時我的心裡也是輕鬆的，沒有想過要他承擔什 麼責任。後來，我們喝了不少酒，天天跟我說了很多他自己的事情，他說再過幾個 月他就要結婚了，他女朋友在他老家，是他的初中同學，他們相愛多年。他說雖然 他和女朋友關係很好，可是他還是懼怕婚姻，所以他選擇了放縱，他說放縱之後他 就會很想念遠在他方的女友。他希望自己能在結婚前多嘗試一些女人，結婚後就可 以安心地做一個好丈夫了。後來天天問我的生活狀況，我沒有說幾句實話，實在是 不想別人瞭解我什麼，大家都是各自堅持自己的生活，和一個陌生人說得太多又有 什麼用了。在和天天聊天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他其實衹是一個陌生人而已，雖然自 己剛才還和他在床上溫存過，但是他就是他，不可能在我的生活中停留多久的一個 陌生人而已。後來，我們喝完酒之後就揮手告別了，天天說想送送我，我拒絕了， 我想早點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覺。 奇怪的是，對於和天天的一夜放縱，我後來並沒有產生什麼不好的感覺，真的 覺得快樂，沒有什麼罪惡感。從那以後，我習慣了分裂地看待感情和性，性就是性， 可以是和感情無關的。我知道很多女人都口口聲聲地說不可能和一個沒有感情的男 人上床的，但是我不一樣。也許我的性格裡有偏激的一面，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到另 一個極端，可以所，以前的我還是比較淑女的，對於性也比較淡漠；現在的我則比 較放縱，放縱得很徹底，沒有什麼底線，唯一的底線衹是要求對方是能讓我產生好 感的，除此之外，我不排斥和網友見面，也不排斥一夜情。不過，我的生活並未因 此而發生什麼質的變化，我還是以前那個我，並沒有因為放縱而變得頹廢或者墮落， 我不化濃妝，除了見網友之外，我不穿暴露的衣服，不抽煙，也不酗酒。據說女人 在放縱之後都會或多或少地變得有些墮落，可是我沒有，除了喜歡在夜裡見一些陌 生的男人之外，我的生活中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跡象，我還是一個積極的人，也還 是對生命充滿了渴望，甚至是比以前更積極更有生命力了，有過放縱的生活體驗之 後，我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我感到了生活中還有很多的快樂在等待自己，哪怕 那僅僅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夜晚而已。 後來，我又試著見了一些網友，他們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差勁，甚至有幾個還 挺靚仔的。他們也都沒有給我留下什麼痛苦的回憶，大多是快樂的，雖然那快樂短 暫，但也足以撫慰我寂寥的心情。 馬清神情默然地看著窗外。我再一次仔細地看了看她，真的是個普通的女人， 走入人群中就很難被辨認出來的女人，但是，在我採訪過的女人中，她算得上是一 個另類，因為她的漠然和冷靜。她是善於將內心的感受掩埋起來的，在放縱之後還 能回復那個熟悉的自我，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不過，我還是有些疑問的，網絡真 的這麼嚴重的改變了一些女人嗎？我相信像馬清這樣的女人一定還有很多，因為現 如今，有很多女孩讓自己沉迷於網絡聊天，總會有不少人會因為失控而與網友發生 點什麼。馬清說那是肯定的，網絡聊天就是很讓人上癮的，她說自己現在已經是沉 迷於此道了，雖然有時候也會感到無聊，那樣的話她就會讓自己不上網，也不去見 網友，但是沒過幾天他就感覺自己的生活少了點什麼，於是又開始上網，又開始見 網友，然後就感覺自己的狀態好起來了。她說，迷上了網絡就像是迷上了毒品，有 時候真的想「戒網」，但是怎麼也做不到。 「天亮了就各自走人，你問我會不會難受？失落總是有的，但是也不是很重吧。 感覺心裡能放開，比較瘋狂，是宣洩的好法子。天亮後，我們繼續做回本來的自己。」 後來，馬清用這樣一個回答結束了和我的聊天。 熾天使書城
【放縱之後的懺悔】 許曼麗33歲機關幹部 至今為止，我與許曼麗還未見過面。我們是在網上聊天認識的，對她的瞭解也 大多是通過E - mail和OICQ來完成。雖然後來彼此熟悉之後也通過幾次電話，通常 是我問她的近況，她則作簡短的回答，對話沉悶而單調，整個聊天氛圍也令人感到 壓抑。 相比之下，她在網上的文字敘述就顯得流暢而細膩了許多，或許是藏匿於虛幻 的網絡世界，陌生人之間的交流更能多出幾分安全感。 在我的OICQ好友名單裡，她算是個特別的女人。她的網名叫「請求寬恕的女人」， 總是在深夜的時候出現在網上，很多次當我的網上好友名單已經空無一人的時候， 她會像個幽靈一樣冒了出來。她出現的次數越多，我就越對她多出幾分好奇。 起初我們衹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她回話速度很慢，字數也少，似乎也沒什麼 話題是她感興趣的，她常常是用「哦」或者「是嗎」這樣的字來應付我的問題。而 且她特別不喜歡我問她的感情經歷，衹是告訴我她離婚了。有時候我會無聊地問她 幹嘛不尋找新的婚姻，她則用嚴厲的語氣告誡我不要跟她提婚姻二字，她說自己是 一個沒有資格說婚姻二字的女人。 跟她聊天的次數越多，越能感覺得到她是一個不快樂的女人。後來，或許是由 於我的耐心和真誠打動了她，她的聊天積極了許多，也願意讓我對她多一些瞭解。 再後來，她主動向我傾訴心中的苦悶，講述了那個讓她不快樂的故事──一次意外 發生的一夜情摧毀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給她和她的丈夫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在向我講述故事之前，她一再地告訴我她其實是個特別保守的女人，對於一夜 情她一直是排斥的，但是她沒有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事到如今，她對那一 夜的放縱之舉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懺悔，常常在黑夜裡暗自落淚，祈禱上帝和丈夫 能原諒她的過錯。 其實，在聽完許曼麗對整個事情的敘述以後，我認為她對自己的責備是過分嚴 厲的。因為造成悲劇發生的因素是多重的，她一時失控而與他人發生了性行為的確 是她的過錯，但是作為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她的丈夫也應背負一定的責任。 丈夫不在家的日子 許曼麗用細膩的語言向我描述了她以前的家庭，文字中時常流露出對往昔的懷 念和遺憾。的確，她原本是擁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幸福家庭的。 「我丈夫叫王華，我們畢業於同一所大學，他比我高一屆。他是個很優秀的男 人，身材高大，長相也很有男子氣概。他當時是我們學校籃球隊的前鋒，也是校團 委的學生幹部，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當時他是我們學校不少女生暗戀的對象。 我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會看上我。我長相不算是很漂亮的那種，但是比較端莊 秀麗，身材還過得去，屬於高挑豐滿的那種。 由於自小家教嚴謹，我比較文靜害羞，很少跟男生來往，是他主動追求我的， 而且追得特別辛苦。在我接受了他的追求之後，我的父母卻極力反對我們談戀愛。 他家在外地，而且還是農村，家境不是太好。而我家在北京，父母都是機關干 部，所以他們會反對我們談戀愛。 但是王華是個特別有志氣的男人，也特別有才華。經過自身的努力，大學畢業 後他順利地留在了北京一個很有名氣的外企，從一個低層的銷售人員做起，奮鬥幾 年後成了這個大公司的銷售總監，收入算是挺高的。 我畢業後則是去了一個機關單位做出納，現在的收入也是比較可觀的。後來父 母看我們都有了體面的工作，尤其是對我丈夫瞭解多了以後也對他的為人和才幹十 分欣賞，他們後來同意了我們的婚事。 我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在我們的婚禮上，我和丈夫都激動得掉下了眼淚，畢竟， 我們兩人能走到一起來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的。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彼此都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結婚八年多時間裡， 我們相處得十分融洽和諧。丈夫是個會疼人的男人，十分體貼照顧我，從不讓我做 什麼家務，而且不管颳風下雨，也都會風雨無阻地接送我上下班。我的朋友合同事 們都十分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好丈夫。「 許曼麗充滿深情地向我描述著那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她對往昔的敘述越多，我 就越多出幾分疑惑──如此恩愛的一對夫妻，為何會落得這樣悲慘的結局？ 「如果我們能一直那樣幸福地生活該多好啊！可是世事難料，自從我有了要小 孩的念頭後，我們之間就多了一些不和諧。 我是特別喜歡小孩的。有時候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見被人抱著或牽著的孩子， 我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欣喜地撲上去逗那些小傢伙，摸摸那嫩嫩的臉蛋，並對 呵護他們的大人生發出無比的羨慕。 可是衹要我一提及要小孩的問題，丈夫總是不太高興的。剛結婚那會兒，他堅 決不同意要小孩，他說要了小孩之後很累人，讓人沒有自由了。再後來，我和我的 父母都會在這個問題上給他施加壓力，慢慢地，他似乎在思想上能接受要小孩了。 但那時候大家的工作都很忙，他說等他事業穩定以後再考慮要個小孩。 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衹有同意他的說法。的確，在我三十歲以前，我們兩人 的工作都很忙，壓力特別的大。 所以，那時候我們每次都會小心翼翼地做避孕工作。就這樣一直熬到我和丈夫 的事業都小有成就了，熬到我們都過了而立之年的某個夜晚，我鄭重其事地向丈夫 提出要個小孩，他同意了。 那年我31歲。解除了「警報」之後，我們性生活的次數明顯比以前多了起來， 每次我們也都特別地投入。那時侯，我和丈夫都在為『製造』下一代而積極努力， 我也盼著自己能早一天成為媽媽。 可是一年又一年過去，我已徐娘半老，可還是不見孩子的蹤影。起初，我懷疑 是自己有問題，背著老公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沒事，可能是工作太緊張，放 松一段試試看。可試了一段還是沒動靜。我開始懷疑是他有問題，他說他也去醫院 查了，也沒有什麼問題。看到我為小孩的事情發愁的時候，他常常安慰我說：「老 婆，別胡思亂想，我們都沒什麼問題。咱沒別的，就是聚少離多，踩不上點兒。『 的確，自從成為他們公司的銷售總監以後，他就經常出差，次數多，時間也長， 甚至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的。 衹要他一說要出差去了，我心裡就特別難受。我多次勸他為了我和以後的孩子 考慮少出點差，實在不行就換個清閒點的工作得了。做為一個妻子，我實在不忍心 看著丈夫那麼賣力地工作，這些年來，他老了很多，頭上冒出了不少白頭髮。說實 話，我們家在經濟條件上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能不能多賺點錢對我來說已經不重 要了。 每次我說這樣的話他總是很不理解地看著我，說什麼男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才 行。過後他也會安慰我，保證以後會爭取更多的時間和我在一起。 成了沒人照顧的孩子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就成了個沒人照顧的孩子。這麼多年了，生活上的很多 事情都是丈夫幫我張羅的，我習慣了有他呵護的日子。他一出差，我的生活就變得 很糟糕很糟糕──沒有丈夫哄我起床的話，我就常常會上班遲到；吃飯也是個煩人 的問題，他在家的話會變著花樣的給我做菜，做好多我愛吃的菜，可他出差以後， 我衹有天天去飯館，大多數的菜是不合我口味的。 一個人在家難受了，我會在夜裡給身在外地的他打電話傾訴自己的苦楚，常常 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起初他聽到我哭心裡也會特別難受， 會很溫柔地安慰我，說些充滿歉意的話，也常常許諾說會為了我早點辦完差事回北 京，但大多數的時候是不能兌現承諾的。總是打電話過來說事情有一些變化，還要 在外面多呆幾天，我就這樣一次一次地對他失望了。 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後來他居然會厭煩我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一再地告訴我 他那邊正在開會或者是跟很重要的客戶在一起吃飯。女人在這種時候總是會覺得特 別委屈的，但他越來越不耐煩聽我訴苦了，甚至有時候還會在電話裡對我大吼，說 我不體貼他，不理解他的難處。 沒錯，我能理解他的難處，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孤身在家的滋味有多難 受啊！有時候傍晚我一個人在馬路上散步，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對對情侶親親我我的 樣子，看著別人家的夫妻手牽著手走在一起的恩愛場面，我就一陣陣心酸，嫉妒那 些女人能有愛人相伴。別人的丈夫雖然在外型、氣質上都比不過我丈夫，可是人家 畢竟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啊！ 而我呢，丈夫常常不在身邊，也沒有小孩。下班以後總是一個人神情落寞地回 到空蕩蕩的家，晚上除了看電視也沒什麼事情好幹的了，有時候也會想給大學裡的 朋友打電話聊聊天，可人家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誰會有耐心聽我這樣一個女人牢 牢叨叨呢？「 當許曼麗敘述到這的時候，我自以為整個故事的發展已經容易猜測了──一個 哀怨的少婦，由於丈夫常常不在身邊，耐不住寂寞的煎熬和別的男人的誘惑而有了 出軌行為。 但故事的發展並非我想像的那樣，許曼麗說自己其實是個十分保守傳統的女人， 而且她很愛自己的丈夫。雖然有過不少男人向她暗示好感，但是都遭到了她的拒絕。 她說即使在寂寞得心裡發慌的夜晚，她也沒有想過去做對不起丈夫的事情。 「丈夫不在身邊的日子，我的確感到寂寞。更痛苦的是，在寂寞的時候我連個 傾訴的對象也沒有。可我是個傳統的女人，我知道有不少女人會因為耐不住寂寞而 在外面找男人，但我的道德觀和良好的家教都不能容許自己做對不起丈夫的事情， 何況我很愛我丈夫，為了他我心甘情願忍受寂寞的煎熬。 荒蕪的日子真的不好捱啊！每次丈夫出完差回到家的時候，我都會死死地抱著 他大哭一場。然後用力地捶打他健壯的胳膊，以此發洩自己壓抑了很多天的委屈和 哀怨。 這時候丈夫會用充滿歉意的目光看著我，很認真地責備自己是個不稱職的丈夫， 溫柔地說讓我受委屈了。然後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大堆給我買的禮物──通 常是我喜歡的衣服、化妝品、首飾啊什麼的。每次都是這樣，我用一大堆的眼淚向 他抱怨他不在身邊的苦楚，他則希望用一大堆的禮物來補償我。其實，沒有女人會 不喜歡那些禮物的，可是，女人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天天陪著自己慢慢變老的丈夫啊！ 在生活上他是個細心的男人，很會照顧我。可是他真的不太瞭解女人的心思， 總是哄小孩一樣的把我哄開心了之後，又開始忙工作的事情了。 我失望過，但總是安慰自己說，總會有一天，丈夫疲憊了，就會像個玩累了的 小孩一樣回到家的港灣，一刻也不離開我的。 我也寄希望於將來有了小孩以後，丈夫就會更多時間在家裡呆著。但是這麼多 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懷孕的跡象。這點讓我很著急，丈夫看起來也有些著急了， 我們甚至買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希望能從技巧上提高「命中率」，可是我的生活仍 然沒有什麼改變。 就這樣，丈夫經常出差和懷不上小孩這兩個因素大大地破壞了我和丈夫之間原 本和諧的關係，我們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他也越來越對我表示出不耐煩和厭倦。 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對我們的未來喪失過信心，總是安慰自己說，以為一定會 懷上小孩，丈夫也是愛自己的。 後來，我和我的上司之間發生的事情是我沒有想到的。現在想起來，整個事情 的發生都是有些突然的。 那是去年夏天的時候，丈夫又出差了，這次他走的時候很長，有三個多月。 有一天早上我剛到單位，就接到丈夫的電話，他說他在回北京的路上，中午的 時候能回家。放下電話，我激動得心慌意亂，跟丈夫分別了三個多月啊，那段日子， 我感覺自己整個生命都快枯萎了。 我還記得那天上午自己興奮的表情，簡直像個初戀中的小女孩，狠不得立刻就 能見到久別的丈夫，趴在他懷裡好好的地哭一場。 正好那天單位裡也沒什麼事情，我跟同事打了個招呼後就提前下班了。 沒想到，在電梯裡遇到了我們部門領導，大家都在背後叫他「火警」，因為他 的電話分機是「119 」，也因為他的兩面性：他自己脾氣大，愛發火；又特別會滅 別人的火，衹要有人生氣，他就充當「滅火器」。 我很緊張地向「火警」解釋自己早走的理由，沒想到他特別有風度地說：「沒 事沒事，早點回去，有人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沒想到「火警」是這樣熱情和善解人意的男人。 我感激地告別了「火警」，然後打車離開了單位。坐在車上我心神不寧，不停 地催司機開快點，司機以為我要趕飛機，我笑著告訴他是我丈夫出差回來了。司機 有點詫異地看著我，笑著說沒見過我這麼愛老公的妻子。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在 別人看來丈夫出差衹不過是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可誰能體會到做我這樣一個妻子的 難處呢？ 我在我家附近的超市下了車。那天我突發其想──買一堆丈夫愛吃的東西，提 前回家當一回「煮婦」。我要讓丈夫回了家就不想出門，要讓他感受到天下的美味 都不如自己妻子做的家常菜。 那天氣壓很低，悶熱得很，我在廚房裡揮汗如雨。其實我家廚房裡裝了空調的， 可是我受不了空調，也不想開，因為我想讓丈夫回家後看到我滿心投入「做家務事」 的樣子──讓他感到幸福，也要讓他心疼自己妻子。 雖然平時自己很少做飯，但那天我做的菜特別棒，每個菜都鮮艷奪目、香味撲 鼻，擺了滿滿的一桌子。我猜想丈夫進門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的，他肯定想不到自 己老婆原來是這麼能幹的。 做完飯之後，我又勤快地拿起了墩布，把房間收拾得潔淨而溫馨。然後，我站 在窗邊望著他回來的方向，像一塊望夫石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目光是那樣的焦灼， 每一秒種我都在盼望丈夫那高大挺拔的身體能出現在眼前。 可是我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出現。我著急壞了，生怕他在路上出了什麼 意外。中午一點多，他打來了電話，抱歉地說剛下飛機就被公司老總「劫」去給他 洗塵，他說「意思一下」就回來。 誰知道這「一下」就是一晚上。等到晚上12點多他才一身酒氣地回來，把我期 待、幻想的種種溫情全熏跑了。 我忍著，想著他能在床上有所彌補。可誰知，他一躺下就成了一灘爛泥，還一 個勁兒地說：「熱死了，熱死了，怎麼不開空調。」聽得我又氣又傷心。 我跑到陽台，想看看他的反應，他無動於衷；我進屋換上衣服，弄出聲響站到 大門外，想讓他追過來，他還是紋絲不動。我失望至極，逕直走出門洞。我跑了很 遠，就像一個負氣的孩子，想像著他眼睜睜看到這一切該多揪心，揪心得讓我痛快。 我還故意帶上了呼機和手機，還幻想著能有他的呼喚！ 可什麼都沒有，衹有風刮起的沙塵，弄得我滿身滿眼。世界在我眼中迷離，風 越刮越猛，捲走了一天的酷熱。我出門的時候衹穿了一件單薄的連衣裙，在冷風中， 我凍得直打哆嗦。 無處躲藏的我，心情頹喪地跑進一家賓館開了一間房。那時候我是多麼地想宣 洩一番，可是身邊卻沒有一個可以埋頭哭泣的肩膀。 莫名其妙地我想起了「火警」，想起了上午在電梯裡「火警」那充滿了關愛的 笑容。「火警」四十出頭，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個出色的男人。在我印象中，他是個 十分善解人意的男人，平日言語不多的他，對下屬總是親切和藹，總是很有耐心地 傾聽下屬在工作和生活中的遇到的不快和煩惱。 其實，在此之前我和「火警」有過一次『獨處一室』的經歷。那是幾個月前我 們一起出差的時候，晚上他來我房間說工作上的事情，後來大家越聊越有默契了， 我也說了一些自己生活中的煩惱，講過一些我和丈夫之間的事情。他靜靜地聽我說 話，不時地安慰我，也語重心長地告訴我要理解丈夫的難處，他深有感觸地說特別 能理解我的苦楚，因為他的妻子也時常抱怨他工作太忙。 那天，在我房裡我們聊了很長時間，跟他聊天常常會被他那種成熟男人的寬容 和體貼所感動。那次我對他十分感激，因為很長時間沒有向別人傾訴過自己內心的 苦楚，他的話語給了我不少安慰。那天我感動地說我不是把他當男人，才跟他說這 麼多的。我希望他能是我的好朋友。他說他也很感謝我對他的信任。最後，他很紳 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裡，我們相安無事。 這段經歷，使我們日後工作上的配合更加默契，我也認定了他是一個安全、可 靠的傾訴對象。 無助中，我撥了他的手機，哭著告訴了他自己的處境。沒過多久，他就開車來 到了我的房間。 他一直默不作聲地聽我說著，關切地看著我。他關注的目光，讓我不止一次地 在心裡想，我丈夫為什麼不會這樣？哪怕在我生氣的時候哄我一下。 想著想著，我止不住地傷心起來，哭得渾身發抖。他坐到我身邊，摟住了我。 那一剎那，我感覺週身癱軟，不由自主地趴在他的肩頭抽泣，感受著他男人的體溫。 漸漸地，一種火辣辣的慾望在我體內蔓延，我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沸騰。他帶著 柔情萬種的目光注視著我，那種目光讓我的呼吸變得慌亂，我的心砰砰亂跳。那一 刻，我知道了自己其實是多麼渴望男人。我荒蕪許久的身體慢慢被他深情的目光點 燃，我一步步倒在了他懷裡，任由他溫暖的雙手在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遊走。最後， 我褪下了連衣裙，倒在了賓館的雙人床上…… 出軌之後的悔恨 完事之後我哭了起來，我想我的丈夫，哪怕他真的一點也不關心我，我也每時 每刻都在想著他。即使是在和「火警」作愛的時候，我腦海裡也在不斷浮現出丈夫 的音容笑貌。我甚至感覺那個進入自己身體的男人是我的丈夫，而不是『火警』。 不用我解釋什麼，『火警』也能知道我哭的原因，畢竟他也是一個有家室的人。 但是我看不出他的眼中有絲毫的內疚，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會想起自己家裡的妻子嗎？ 我實在是難以理解，為什麼男人和女人會有這麼大的差別，他們總是能坦然地接受 這種事情，而女人總是為此心生愧疚。 『火警』悠閒地躺在床上抽煙。男人管這叫『事後煙』，據說是可以很好地緩 解作愛後的緊張感。我也要了一支煙，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抽煙。『火警』很詫異地 看了看我。後來還是給我點著了煙。他安慰我說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因為大家 都是中年人了，沒有必要太在意作愛這樣的事情。可是我還是在意，我覺得這事情 發生了和沒有發生就是不一樣的。我問他如果他知道了他妻子和別人上床的話，他 當時會是怎麼想的，難道也會像剛才那樣安慰自己嗎？『火警』的表情立刻變得有 些憤怒了，顯然，我的話刺激了他做為男人的自尊心。他裝出不屑的笑容，故作輕 松的說他老婆才不會和別人上床。當時我的心就涼了。是啊，衹有壞女人才會和別 的男人上床。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壞女人。『火警』抽完煙後說他想去洗洗， 問我願不願意陪他洗個『鴛鴦浴』。我看也沒看他一眼，他有點失望地獨自進了衛 生間。 火警一離開，我的心裡就一陣慌亂，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丈夫打電話，我很 想他，甚至很想立刻告訴他自己發生的一切。但是我沒敢打，我沒臉給家打電話。 丈夫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和我離婚的，我感到害怕，我真的很怕丈夫和我離婚。想到 這些我實在是後悔之極。我後悔自己剛才和『火警』發生了關係，如果剛才沒有作 愛，大家衹是聊聊天，哪怕是我趴他懷裡大哭一場，這都沒有關係。可是我居然和 別的男人作愛了，這是我第一次和丈夫之外的男人作愛啊！我又是後悔，又是害怕， 整個人立刻變得六神無主了。等『火警』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抽了 4支煙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抽掉那麼多煙的。『火警』一臉輕鬆地回到了床上， 他伸手抱我，我厭惡地推開了。我不想再讓他碰自己的身體。他有些不快，憤憤地 鑽進了被子裡，沒多久，他就像頭豬一樣的打起了呼嚕。這更讓我覺得噁心。我躺 到了另外一張床上，可是怎麼也不能入睡，真個夜晚我都沒有合眼，一邊哭著，一 邊回憶起和丈夫這麼多年的恩恩愛愛。當時我對自己說，這一夜快點過去，就當什 麼也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早晨，我悄聲離開了賓館，像個小偷一樣忐忑不安地打開了家門。丈夫 已經起床了，急匆匆地穿衣服準備去上班。他甚至沒有看出我的表情有什麼異樣， 例行公事地向我道歉，說他昨天晚上實在是喝醉了。然後像往常一樣，從行李箱裡 拿出好多給我買的禮物，看著那些禮物，我哇地哭了起來，哭得特別厲害。他慌張 地抱著我，懇求我原諒他昨天的行為。我心裡在想，其實該懇求原諒的人是我啊！ 後來我撒謊說昨天在一個好朋友家過的夜，他也就相信了。後來，他去公司之 後，「火警」打來電話問我早上怎麼不辭而別，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衹是告訴他 以後不要再提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我多麼希望那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啊。 但兩個多月過後，我發覺自己身體不對勁兒了，便到醫院做檢查去了。 那天，我緊盯著化驗室的窗口，不知道它再次開啟時會對我做怎樣的宣判。 最擔心的結果還是出現在了我眼前──HCG 呈陽性。我懷孕了！當我一眼看見 這個結果時，心頭一陣驚恐地狂跳。怎麼會？怎麼會？ 這種化驗的錯誤率是多少？我問大夫。大夫被我的質疑給弄得不能自己，她慎 了又慎說，要不再驗一次？ 再驗一次！我決定得斬釘截鐵，心頭卻驚恐萬狀。 窗口又開了，大夫叫我的名字，像是要為她自己平反：沒錯，就是陽性，你懷 孕了！ 我的腦袋猛地炸了似的，劇痛欲裂，恨不得昂頭怒喊：天哪！怎麼會這樣！ 無助感又一次將我淹沒 當天，我把化驗結果告訴了「火警」。他一聽就立刻變了臉色，說這絕對不可 能是他的。我說那就奇怪了，我結婚七八年了，跟老公一直沒孩子。他說，那也難 說，難道你老公後來就沒碰過你？我無言以對。我讓他陪我到另一個城市去把孩子 做掉，他卻說，錢可以給，但決不奉陪。 看著「火警」那冷漠的眼神，我絕望了。真沒想到男人是這樣善變的，我對男 人的最後一點點幻想也徹底熄滅了。 後來，我一個人去了醫院。沒想到醫生告訴我，就我的身體狀況和年齡來說， 如果把孩子做掉，今後可能再也不會有孩子了！天哪，我欲哭無淚！懊悔、無助一 起向我襲來，我倒下了，一個人在家躺了3 天。 那些日子丈夫又出差了，家裡除了我的呼吸，感覺不到一點生命氣息。這個時 候要是有一個孩子陪伴多好啊……母性在我心裡復甦，我忍不住哭了。哭夠了，我 又回到現實。一想到腹中發芽的是個無名「果」，無助感就又一次將我淹沒。我知 道這個孩子不該留下，可我真的想做一回媽媽，我究竟該做怎樣的選擇呢？ 後來，我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我太需要一個孩子了。我安 慰自己說，這個孩子沒準會是丈夫讓我懷上的。 事到如今，我最後悔的事情不是跟別人發生了一夜情，而是後悔自己把懷孕的 事情告訴了丈夫。 他出差回來的那天，我故意裝出喜悅的神情告訴他說我懷孕了，然後傻傻地期 待他的臉上會綻放出欣喜的笑容。畢竟，他也是想要個小孩的。 可是他接下來的表情讓我嚇壞了。他死死地盯著我，目光中充滿了憤怒。然後 他揪著我的頭髮大聲地質問我，到底是誰讓我懷孕的？ 我驚恐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對我，我一直以為他並不知道我和 「火警」之間發生的事情的。 丈夫用一種凶狠的目光逼視著我。我嚇壞了，堅持說小孩當然是他的。他用很 大聲的笑應對我的謊言，然後告訴了我一個他隱瞞了多年的秘密──他沒有生育能 力，我們結婚之後他去醫院檢查過。所以他會一直說不想要小孩。 他的話讓我渾身顫抖，淚水像雨點一樣掉了下來。這就是我相處了八年多的丈 夫，八年裡他都一直在欺騙我。 我實在是難以接受所發生的一切，也不敢想像當丈夫知道我和別人發生關係之 後會怎樣對我。那一刻，我對自己說，完了，一切都完蛋了。 後來，我把和「火警」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丈夫。他哭了，結婚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再後來，他搬走了。幾個月後，我收到了離婚通知書。就這樣，我們離婚了。 至今，我的父母和朋友都不知道我和他離婚的真實原因。有人問起來，我也衹是說 是由於『性格不合』。我沒有臉面跟別人說，其實是一次一夜情毀了我的婚姻。 現在我的生活徹底的完了。這世界上曾經最愛我的那個男人最終離開了我，帶 著一臉的怨恨和憤怒。父母和朋友也無從給我安慰，他們都試著安慰我。可是，安 慰有什麼用呢？我習慣了的生活一下子全都變了，從健康變成了病態；從幸福變成 了悲慘。而且，我的身體也垮了，因為打胎的緣故。 打胎的那天，我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掉眼淚。那天，躺在 冷冰冰的手術床上，我一直麻木地盯著手術室的那盞昏黃的吊燈，我想，我的人生 從此也將如此昏黃、暗淡，永遠沒有重現燦爛的那一天。 身體裡的那塊肉被割下來的時候，我的心一陣陣的疼痛。它原本會是一個完整 的小生命的，可是我沒有臉面把它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許曼麗最終還是沒有和我見面。最後，她衹是叮囑我，一定要給故事裡的她用 上化名。她說，她沒有臉面讓認識她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最終，我沒有安慰她什 麼，言語似乎是無力回天的。在電話裡，我祝福她早日走出陰影。她發出苦澀的笑 聲，並無其他話語。就這樣，許曼麗和我說了再見。 熾天使書城
【找個情人，給我安慰！】 張愛秀41歲銷售主管 二十年婚姻到盡頭 張愛秀算是目前為止接受我採訪的女性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了。她在一家外企做 銷售主管，在我印象中她是個精明能幹、性格豪爽的女人，外型也對男人比較有吸 引力，其長相和身材都算是她同齡女人中的佼佼者。 一個下著雨的夜晚，我們坐在三里屯的咖啡屋裡，她抽著「茶花女」，我喝著 啤酒，用一種特別直白的語言，她向我敘述了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關於一夜情的故 事。 「前年我離婚了。和前夫兩地分居了五年以後辦了離婚手續。其實五年前他下 海的那一天，我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他走的那天，我曾經淚流滿面，不是為了捨 不得他走，而是想到了離婚的場面。五年後，這一場面真的出現時，我感覺自己受 到深深的傷害，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覺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騙！我現在還不能明 白，男人為什麼總是這麼狠，幾十年的感情說離就離了。 其實前夫前些年對我是很體貼的，這麼說吧，十年來我穿的內褲都是我前夫去 深圳出差的時候給我買的，現在我的床頭櫃裡還有嶄新的沒有穿過的內褲，不是我 節儉，實在是他買的太多了，還有我的乳罩，每一個乳罩都是幾百塊的很舒適的定 型罩，那也是我前夫給我買的，不瞞您說，我並不知道我的胸圍尺碼是多大，但是 我前夫張口就可以說出來，一個大男人去女士用品專櫃買胸罩，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可是每次他出差回來都會給我帶一個目前最時髦的高檔胸罩。有一次去商場，我看 到那胸罩的價格，著實吸了口涼氣，太貴了！八百多塊，可是我前夫卻想也不想地 就買給我。哎，這類事情很多，不說了，說多了很傷感。我想說的是：對我這麼好 的前夫，突然有一天，意無反顧地要離婚，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我辦理離婚 手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有人跟我說過看見過他很別的女人很親 熱地走在一起。我沒有親眼看到過，但我想他可能是慢慢地對我厭倦了，覺得沒新 鮮感了。 像我這種清高和有自尊的女人，當然會同意離婚，但是我真的想不通，他捨得 嗎？真的對我再沒有感情了嗎？或者說，以前的感情都是假的嗎？打死我我也不相 信，可是，他確實提出了離婚！ 古代的三從四德裡說，從夫從父，女子結了婚，聽從夫的命令就像父親一樣， 這話說得過於不是東西。可是十年以上的夫妻，都會對這話有一些認同，夫妻處久 了，妻子會多多少少象母親，而丈夫，會多多少少象父親，我前夫堅決地和我離婚， 在我的內心深處，就好像父親不要女兒一樣的撕裂痛。 辦離婚證那天是個雨天。我們在路邊說再見的那一刻，我再一次淚流滿面，那 淚流到嘴邊，我用舌尖輕輕地舔起品嚐，不是鹹的，也不是甜的，是酸甜苦辣鹹五 味俱全。我淚眼模糊地看著前夫在我面前一點點消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心裡一片愴然。我要埋怨上天給我這樣的打擊，還是要感謝上天讓我有幸品嚐這五 味艱果？ 黑夜裡，我更是讓淚流個痛快。大哭過後，人總是很虛空。站在空蕩蕩的大房 間裡，除了我，再沒有別人了。滿世界上衹有黑茫茫的夜色和我寂寥的心情。看著 窗外的月亮，我想，從今以後，我恐怕就要這樣一個人面對這夜色，這寵大的世界 了。想想自己這十多年的婚姻，就這麼簡簡單單地離了，沒有一絲牽掛，沒有一絲 猶豫，前夫那堅決的神情還晃在眼前，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也許在白天的時候， 在別人眼裡我是個堅強的女人，因為我並沒有倒下，我還站著，但是我心裡明白， 我的傷不輕，從今以後再不要婚姻，再不要男人！ 用情人來慰勞自己 就這樣很壓抑地過了幾個月。一個春天的早晨，我看著路邊枯乾的樹枝上綴滿 了綠色、粉色、紫色的花苞。偶爾的在樹下走，似乎還有些淡淡的香氣若隱若現地 在我眼前飄來飄去。我忽然意識到，原來我對這世界還有感覺。那天我像冬眠醒來 的動物一樣，伸了伸腰，吸了吸氣，自己對自己說，我並不老，也不難看，應該享 受生活而不是對生活哭泣。不要婚姻，但可以要個男人，不把他們當人，可以把他 們當成性交的工具，衹要我快樂，衹要他快樂，誰會在意誰把誰當成了什麼？ 就這樣的，我決定找個情人，慰勞一下自己。「 張愛秀抽著煙，我看了一眼這個四十歲的女人。的確，再怎麼化妝，她的臉上 還是掩飾不住滄桑的痕跡了。她抽煙的樣子很老練，她說是離婚以後才抽起了煙。 吐出一些濃濃的煙霧，她繼續講述她的故事。 「現在人們有一種誤區，一說誰找情人，就好像她不是好人一樣，用六十年代 的話說就是作風不好，其實這是老套的觀念了，現在的情人概念已經產生了極大的 外延。雖然我要找情人，但不表示我的生活態度是不嚴肅的，而且可以二萬分地肯 定，我要找的情人是狹義型的情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可以發生一夜情的情人。我 這個年紀的女人已經對海誓山盟的愛情感到厭倦和荒謬了，直截了當地說，我喜歡 一夜情的輕鬆和簡單。」 我喜歡她的坦率，或許女人到了她這個年齡才能把很多事情看得如此簡單和輕 鬆了。我問她選情人都有什麼樣的標準。 她告訴我，簡言之，情人約等於性人，或者通俗一些，情人約等於性夥伴兒， 「我要找的就是狹義的情人，你明白了嗎？不是我顛狂，也不是我輕浪，而是 我真的不敢再要婚姻，但我想要生活，想要男人。讓我想想，我需要怎麼樣的男人？ 一是有錢的男人。這樣出去吃飯的時候不用我付帳。二是長得漂亮的男人，這 樣上床的時候，即使我沒有慾望，看著他的漂亮也會產生慾望。三是身體健康的男 人，這樣當我有慾望的時候，他能很好地滿足我的慾望。四是有思想能跟上我思路 的男人。這樣當我悲天憫人可憐自己的時候，他能十分到位地安慰我，撫平我的傷 口。「 我笑了笑，問她有沒有遇到過符合這些條件的男人。她沉默著，好像是陷入了 迷霧重重的回憶裡了。然後苦笑了一下告訴我說，她和兩個網友發生了一夜情，但 是結局都十分慘。 「迷上網絡還是和丈夫沒離婚的時候，好像是三年前。因為那時候丈夫就和我 分居了，我的情緒十分低落，有些事情又不方便向朋友傾訴，後來聽同事說起網絡 聊天，覺得很有意思，就試了試。網絡上聊天的感覺的確是很好的，想說什麼就說 什麼，想找什麼年紀的人聊天都沒問題，而且大家都聊得很開放，有什麼需要都敢 提，很符合我的實際情況。後來我就迷上了網絡。我常去新浪聊天室，那裡比較開 放，人氣也旺。後來我認識了不少網友，也和不少人見過面，滿意不滿意的都有， 發生過一夜情的也有好幾個。 被人當妓女耍了 第一個見的網友是個長得很帥的男人。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所以大家在一起 就聊得比較開放。他是很能說會道的男人，在網上和電話裡都特別能煽動我的情緒。 我們在網上經常是聊聊性，有一天他跟我說他慾望很強，他老婆滿足不了他， 他問我敢不敢跟他見面。我回過去說有什麼敢不敢的，衹要我看得上你就跟你作愛 就是了。我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他見面的請求。說得難聽點，我這個年紀的女人還 有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小女孩了，有什麼沒經歷過的。何況對他我確實還是有一 些好奇感的，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後來大家就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 點。 那天我們是約在一個麥當勞門口見的。當時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的情緒還 真的提了起來。這男人長得可真帥。個頭兒肯定超過一米八，瘦瘦挑挑的，但肩很 寬，顴骨很高，眼睛深陷，額頭也很寬，有些歐洲人的樣子，我懷疑他祖輩有蘇聯 人的血統，他臉上的神情雖然肅靜卻不冷，他的年齡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但顯得 很成熟，很智慧的感覺。幾眼瞄下來，我甚至有些自卑，覺得自己的外表配不上他。 好在我個子不算矮，總還撐得起架子。 他認出了我，因為見面前說過自己穿什麼樣的衣服。我很衿持地點了點頭，對 這樣的男人，我沒有辦法不矜持。 然後，他伸出手來和我握手，我當時居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好像自己喜愛 的歌星跟自己握手一樣，楞了楞才想起來伸出自己的手和他握了握，他的手又長又 潤，真軟，不像三十多歲男人的手，倒像是彈鋼琴的手。我感受著他的手，感受著 他的眼神，有些不願意從他的手裡把手拿出來，真奇怪，衹是簡單的握手，我竟然 立刻喜歡上了這個男人，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他也溫暖地看著我，臉上雖然沒 有笑意，但那眼睛裡分明說著對我感到滿意。 後來我們找了個茶座坐了下來。其實他看起來還是素質很高的男人，對女人很 紳士，很會照顧女人，聽他說話也感覺是個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後來他告訴我他 自己辦了一個文化公司。我們那天聊的並不多，也許是因為在網上大家都聊過很多 次了，對彼此的情況都比較瞭解，他說他也離婚了，一個人的生活比較寂寞。後來 他直截了當地跟我說自己現在雖然離了婚，但是不想再結婚，衹想找個情人，累了 的時候有個人陪，煩了的時候，有個人聽他說說話。他說自己的要求不高，衹要每 星期見一次面就行了。如果我是想再婚，再找個丈夫的話，那麼他不適合。 我聽他說完就笑了起來，我笑身為中年人的悲哀，大家對於性這種事情都已經 不再矜持了。他用誘惑的目光看著我說，他這樣的男人夠不夠資格做我的情人。我 打趣地說嫌他對女人不在行。我對女人不在行？想試試嗎？他的眼睛立刻變得像錐 子一樣緊緊地盯著我。他充滿誘惑的目光讓我血液酥地一下起了震顫，從指尖一直 顫到心底，有多少年了，我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不敢再看他的眼，低下頭掩飾地去 拿腰果，那腰果竟然滑兮兮地拿不起來。他笑了笑，然後拿起一枚腰果送到我嘴邊， 我不知所措地去吃那枚腰果，我的唇就碰到了他的手指，感覺他的手指很軟很軟， 他的手輕輕地抖了下，把腰果放到我嘴裡，食指輕輕地撫摸著我的唇，那輕觸，觸 得我心在顫，我有些坐不住，想滑倒的感覺，雙手情不自禁地捧住他的手，將他的 手掌緊緊地貼在我的臉上，這手與臉的皮膚接觸，讓我莫名的滿心酸楚，彷彿整個 世界都對不起我，眼圈一濕，淚就流了出來，我的舌一點一點地舔著他的手掌心， 與其說是在親吻他，不如說是在尋找某些慰藉，某些因離婚而失去的慰藉。 後來，我聽見他說我們走吧。他的聲音象燃燒的空氣，輕顫著，讓我的心再一 次癱軟，我無力地站起身，隨著他走出茶座，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我也不想 知道，因為我已經無能為力。 走進賓館大門的時候，我心裡還是猶豫了一下：這畢竟是我第一次和丈夫以外 的陌生男人在一起開房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但是不由得我多想，他把我領進了 房間。房間很小，衹有一張床，一個衛生間而已，雖然我見過無數張床，但這樣跟 一個男人到旅館來，對我來說還是頭一次，不知是天熱，還是心熱，我衹覺得渾身 燥熱難耐，折身走進衛生間，沒想到他也跟著我走了進來。 他從背後抱住我的腰，嘴裡呵出的氣直吹我的耳朵，我真的有些站不穩。他的 手也像蛇一樣地撫摩起我的身體。當時離婚半年多了，我還是頭一次接觸男人，我 真的說不清我當時是想男人還是恨男人。 接下來的事情是可想而知了，我們很自然地發生了關係。 不過那天有個細節我一直耿耿於懷：和我去賓館的路上，我並沒有看見他買過 避孕套。但是進門不久，他卻從他身上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盒避孕套來。 當時他熱情四溢地愛著我，我兩手緊緊地握著他的雙臂，身體配合著他的節奏 動來動去，但腦子裡卻死死地想不通一個問題：為什麼他隨身帶著避孕套？直到他 最後癱軟地倒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他會隨身帶著避孕套。我 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點可怕，一個身上隨時備好避孕套的男人，這太讓人不不 可思議了。不過我還是和他作愛了，我實在太想作愛了。他是個很棒的男人，經驗 十分豐富。我壓抑許久的慾望使得我狂野無比。那天我很放得開，也很快樂。說得 難聽點，我當時覺得前夫和自己過的那十幾年，都比不過那天來得快樂。 但是沒過多久這快樂就煙消雲散了。完事之後，他疲憊地躺在床上抽了以支煙， 沒有和我說話。抽完煙後他起身穿衣服，並且叫我也穿上衣服。我不解地看著他。 從進門到現在還不過三十分鐘，我脫在床邊的衣服甚至還保留著我的體溫呢， 可是就要離開了。他看著我迷惑的神情，笑了笑，然後他跟我解釋說，他開的是鐘 點房，而且他晚上要陪一個客戶吃飯，不能在這裡耽擱太多的時間。我臉上立刻露 出了不悅，我覺得自己剛才到底是算什麼東西？我承認自己確實是不自重，從跟他 見面開始我就想放縱，想跟他作愛，但是我沒想到居然可以這麼倉促地結束。他安 慰地說，來日方長，以後大家溫存的時間多著呢。我憤憤地穿起了衣服。令我不快 的是，在我穿衣服的過程中，他居然不再多看我一眼了。我記得我看過的一本書裡 說，男人是最喜歡看女人穿衣服的動作的。可是他一眼也不看，衹顧把玩手中的電 視遙控器。 等我穿好衣服後，他拍了拍我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把帳結了。於是他出 去了。 他走之後我才好好地看了看自己呆的房間，床單很髒，窗戶上有好多灰塵。我 覺得噁心，後悔自己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和一個陌生人發生了關係。從見面到現在 也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真是可笑。我無法忍受還繼續呆在這樣一個房間裡。於是 沒多久，我也走出了房間。走在過道上，我聽見了賓館服務員和我那個網友之間的 對話。 那些話讓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羞愧和憤怒。 在離大廳服務台不遠的過道上，我聽見了網友發出的陣陣笑聲，笑得十分輕浮。 然後有一個年輕小伙子說，王哥，你真行，這個姐姐是這個月的第五個了吧？ 接著我就聽到了我那個網友說的話。我不是小女孩，我瞭解男人的無恥和下流。但 是聽到他的那些話時，我還是控制不住地站在過道裡兩手發顫。我聽見我那個網友 笑著說，這個姐姐好，我要把她發展成固定的姐姐。你別看她外表平平，床上的勁 兒可真騷啊。 後來的話我沒有再聽下去，我憤怒了。向服務台的方向走了過去。那個年輕小 伙子是賓館的服務員，當時他正面帶諂媚的笑容。看見我的時候，他不笑了，給我 那個網友使了個眼色。那個混蛋轉過頭來看著我，笑容有幾分僵硬。我走上前給了 他一個耳光。我覺得當時要是手裡有刀的話，我一定會砍過去的。那傢伙惱怒了。 劈頭蓋臉地給了我一頓嘴吧子。他抽得很用力，簡直是想把我往死裡打。當時 我衹是感覺眼前一陣暈眩。 等我從地上趴起來的時候，那混蛋已經走了。我周圍站著好多圍觀的人，他猜 想當時自己的樣子一定醜極了。顧不得這些了，我衹想趕緊離開那個可笑的地方。 我顫悠悠地走出了賓館大門，不少路人也在用一種一樣的目光打量著我。我覺 得自己當時真是可憐之極。就這樣，我趕緊打車回到了家裡。一進家門我就失聲痛 哭起來。我狠自己太輕浮，太下賤，居然跟那樣的男人上床了。可是一轉念之間， 我又把仇恨轉移到了我前夫身上，都怪他，那麼狠心地把我拋棄了，否則我怎麼會 遭受這樣的痛苦。「 張愛秀並不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在她敘述這樣的故事時，我很少看見她臉上流 露出悔恨，而更多的是一種仇恨。衹要一說起她的前夫，她的網友，她的眼神就帶 著憤怒的光芒。我想她是一個對男人充滿了恨意的女人。既然和第一個情人就如此 的不愉快，我想張愛秀是不會再找什麼情人的了。可是事情卻不是這樣發展的。張 愛秀搖了搖頭，她好像想說點什麼，但是又有些難以啟齒。這是我那天第一次看到 她如此羞澀的表情。她說沒過多久又去見了一個網友，而且又一次地發生了一夜情。 我表示不解。張愛秀苦澀了笑了笑，然後歎了口氣說，我就是個賤女人。 「自從那一次挨了網友的打之後，我消沉了好幾個星期，很少上網，也不答應 和網友見面的要求。我那時候對自己說，再也不能相信網絡了，那裡的男人沒幾個 是好東西。於是我每天下了班後不再開電腦，我強迫自己去看書，看電視。可是這 樣的日子沒堅持多久我就動搖了。像是吸毒上了癮一樣，我覺得離開網絡的日子特 別難受，心裡總是癢癢的，總是覺得做其他的事情都沒有上網聊天來勁。沒過幾個 星期我重又上網了。不過我告誡自己說衹聊天不見面。幾個星期沒聊，網上好多老 朋友都熱情地問候我，問我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了，是不是出差了。我衹有瞎辯 理由，實在是沒臉跟人說我上次的遭遇。 我覺得自己就是個賤骨頭，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一上網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和什麼樣的男人都聊，什麼話題都聊，誰懂得疼人，我就跟誰多說話。我覺得自己 一上網心情就好了起來，精神頭也好了，還真有那種魚兒跳進了水裡的歡快勁頭。 遭遇「偽藝術家」 沒聊多久我又和一個叫「甜品」的男人聊出了感覺。他是特別懂得疼人的中年 男子，也是四十多歲，他跟我聊天沒多久就給我發來了相片。我打開相片一看，哇！ 一個特別儒雅的男人，氣質特別好，像藝術家的那種。看著他的相片，我的心 又亂了。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經歷，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塌實，萬一這個男人衹是看起 來好而已，見面了又像那個禽獸一樣怎麼辦呢？我猶豫的時候，他那邊卻發來了熱 情的文字，說他想見見我，還誇我一定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他那溫柔的話說得我 心裡一陣溫暖。可是我還是不敢答應見面，衹是最後給他留了一個自己的手機號碼。 我確實是想跟這個男人保持聯繫的。 後來我下了網，沒多久就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他的聲音真的是很迷人，嗓音 清朗，笑聲明亮的那種。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感覺自己又有點把持不住了。後來他 告訴我他的確是搞藝術的，是個作曲家。當時我的心就砰砰直跳。你可知道，藝術 家是最讓我動心的了。我對他立刻多了幾分熱情，也多了幾分信任。於是我跟他說 了很多，講到了自己的工作，也講到了自己不幸的婚姻。我告訴她自己是個不快樂 的女人。那邊的他語氣也有些傷感了起來，他告訴我他也離婚了，老婆跟別的男人 去了國外。一時間我覺得和他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覺得彼此的距離在慢慢拉 近。無可否認，我對他產生了好感，而且通電話的時間越長，次數越多，我對他的 好感就越來越強烈，這種好感和第一個網友的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甚至有 過跟他結合成夫妻的衝動，雖然自己的理智在告誡自己別再相信婚姻。但是我真的 迷上了他，衹要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心裡就特舒服。我總覺得他的聲音把我的靈魂都 帶走了。通過三次電話之後，我答應了和他見面。他把地點定在了他家。起初我覺 得第一次就去他家不是太好，我想拒絕，但他說他家不是就他一個人，他還有個女 兒，還一直說大家衹是一起吃頓飯，交個朋友而已。我最終還是答應了，一放下電 話心裡就樂開了花，我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個戀愛中的小姑娘了。 第二天我們見面。見面的地點是在他家附近的一個商場門口。這回是我把他給 認了出來，個子不是很高，但是比較健壯，這也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猜他的身體一 定挺棒的。不過有點失望的是，他並沒有相片上看起來那麼儒雅，神情有點疲憊， 我想也許是休息不好的緣故吧。見到我之後他的表情有些羞澀，跟電話裡的感覺不 同，現實中的他是個寡言少語的男人，不過，由於電話裡我對他的感覺太好了，我 對他還是十分熱情的。看得出來，他對我也是滿意的。見面之後沒多久，我跟著去 了他家。一個比較僻靜的小區，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他家不是很大，但是裝修 得比較有品位，畢竟是藝術家的家，就是不一樣。進門之後我問怎麼沒看到他的女 兒，他笑了笑說他女兒也去見網友去了。聽罷，我也哈哈大笑了起來。心想，他還 真是個開明的父親，居然同意自己的女兒去見網友。他說見見網友是正常的行為， 網絡衹是交友的一種媒介，有壞人，也有好人，不全是那麼糟糕的。對他的觀點我 也表示同意，心裡想著，但願他能是個好男人。 當時是午飯時間，他把我領到飯廳，我看見飯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他招呼我 坐下，然後大家輕鬆的聊了起來。後來他給我倒了一杯啤酒。我問他是不是應該等 一下他女兒。他無所謂地說可以不等她，也許她不回來吃飯了。我想也是，沒准她 女兒也和自己一樣，正在網友家吃飯呢。後來我們就邊喝邊聊了起來。他做的菜特 別合我味口，我誇他是個會生活的男人。沒想到他卻難過的起來。後來他說起了和 妻子離婚之後的苦楚，他說洗衣服、做飯這種事情他以前是從來不做的，現在不做 不行了，老婆跟人跑了，女兒就得他照顧了。我同情地看著他，的確，一個大男人 孤孤單單的是不容易。接著我又想起了自己。我不也一樣嗎？丈夫沒跟我離婚的事 情，我也是什麼都不干的，現在呢，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買飯吃，家裡出點什麼事情 都得自己上手去做。做個離婚的女人真是不容易啊。想著想著我就掉下了眼淚。他 好像也是能理解我的心情的，用一種溫柔的目光看著我。後來他抓起了我的手，我 沒有拒絕。他的手溫暖而柔軟。我喜歡這樣的手。他用眼神看了臥室，然後暗示我 和他進去。我覺得害羞，僅僅是害羞，並不是不願意，我是很願意跟這樣的男人發 生關係的。我問他難道不怕他女兒回來看見嗎？他笑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他並沒 有女兒，那衹是他叫我來他家的一個借口而已。我打了他好幾下，說他真是壞。不 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還就是喜歡他這種壞主義。於是，我心想他家反正就 他一個人，那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享樂了。很快，我倒在了他懷裡。他氣喘吁吁地 把我抱進了他的臥室。臥室比我想像中乾淨，我原以為一個單身男人的臥室一定會 是凌亂的。沒等我來得及多看看他的臥室，我的衣服就已經被他脫光了，我的情緒 也完全被他挑逗起來，最後，我順從地倒在了床上。 在我欲仙欲死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把我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看了看滿頭大 汗的「甜品」，他的表情極度慌張，手忙腳亂地找衣服。我覺得有些不理解，即使 是家裡來客人了，也沒必要著急成這個樣子啊，大不了不開門就是了。當時我還正 處在興頭上，我抱著他叫他別去理那麼多。他突然用力地把我的手甩下，然後嗓音 緊張地告訴我說，可能是他的老婆回來了。老婆？我的腦袋一下就蒙了。你哪來的 老婆？你不是說他老婆跟人跑了嗎？「甜品」顧不得回答我的疑問，起身穿起了衣 服。沒多久門被打開了，是自己用鑰匙打開的。接著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叫 了幾聲一個男人的名字，我猜想那就是「甜品」的真名。此時的「甜品」頭髮蓬亂， 臉色緊張，我更是被嚇壞了，這種場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沒多久，臥室的門被推開了，我赤身裸體地出現在了一個陌生女人的眼前。幾 秒種過後，那女人驚愕的神情立刻變成了憤怒。她指著「甜品」和我大罵，罵完了 還不過癮，她抄起一個茶杯就向我的臉上砸了過來。我沒躲過，杯子重重地砸在了 我的膝蓋上。但是我沒覺得有多疼，因為當時自己已經緊張得感覺不到疼了。這時 候「甜品」走上前去阻止那個女人。我當時心想，好歹還算是個男人。可是沒多久， 「甜品」就被推開了，自己也挨了一記耳光。那女人抽得可真用力，我被那響聲嚇 得直往床角躲。「甜品」是個沒用的男人，挨了嘴巴之後，他躲在了一邊。接著那 個身材胖胖的女人像頭發怒的野獸，向我走了過來，我尖叫，沒用，最後我的頭髮 被她狠狠地揪住，我的臉也被她猛抓了好幾下。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我想自己一 定被她抓破相了。最後我們打了起來，我都不知道打了多久我們才分開的。再後來 我穿上了衣服。「甜品」用一種抱歉的眼神目送著我的離去。從他家走出去的時候，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恨的男人，萬惡的男人。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羞愧，街上的路人又用那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 回到家後，我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頭髮蓬亂，臉上掛著好幾道血痕。我哭了， 憤怒了，我開始砸東西，鏡子，玻璃櫥都被我砸得粉碎，最後我走進書房，抱起那 台可恨的電腦，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熾天使書城
【天亮以後說分手】 李雯25歲廣告策劃 去年夏天我常去北大鬼混。那時侯北大西門附近有一條酒吧街，夜裡會有不少 洋妞去那裡喝酒、蹦地，玩得特別「瘋」，後來就有不少三里屯的常客慕名而來， 生意也就好了起來。 我的一個大學同學也在這裡開了一個酒吧，名字叫VENUSSA ，據他解釋是跟維 納斯有點什麼關係的。那年夏天，我就常去那裡蹭酒喝，當然也會認識一些有意思 的泡吧女人，和李雯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李雯是VENUSSA 的常客，一個沉默寡語的女人。她獨來獨往，每次呆的時間也 都不長，她不抽煙，也不喝酒，常常是要上一杯軟飲料，然後靜靜地聽著音樂，對 於音樂以外的東西，她似乎都是漠不關心的，倘若有陌生男子上前搭訕，大多會遭 受冷遇而悻悻然地離去。在燈光曖昧、空氣迷亂的VENUSSA 酒吧裡，這樣一個冷艷 的女人顯得十分的與眾不同。 或許老闆朋友的身份讓她覺得有親切感的緣故，她對我算是比較客氣的。後來 彼此熟悉了，她會跟我聊天。其實相處久了會感覺她其實也是很熱情的人，特別是 笑起來的樣子讓人感覺十分溫暖。再後來，我們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她會跟我談 起一些隱秘的情感往事。但是她每次都竭力控制自己傾訴的慾望，常常是說著說著 就打住了。她向我解釋說，說得越多就越少了一些神秘感，等到一個人把自己的故 事都講完了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她對別人的吸引力完全消失的時候。因而我每次都 要竭盡腦汁地誘導她盡量說的多一些，但收穫總是不多。我常常因此而誇她是個自 控能力特別好的女人，她則苦笑，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語氣說，很多事情即使是竭力 控制，但最終還是免不了會有鬆懈的一天的。 後來，有一次她情緒特別低落的進了酒吧，看見了我就問願不願意陪她喝酒。 這讓我很是詫異，因為從未見她喝酒的。她說她的男朋友明天就要回國了，但是她 心裡卻很難受。她跟我說過她的男朋友是在美國讀書，而且每次衹要說起她的男朋 友，她的面容會立刻綻放出幾分光彩來。我說我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她沉默。後來， 她就跟我說了一些情感往事。她在整個敘述過程中神情都顯得十分的落寞，聊天氛 圍是令人壓抑的。而且她常常會突然地中斷敘述，用一種空虛的眼神凝視著窗外風 景，然後會禮貌地向我要煙抽。 其實她並不太會抽煙的，好幾次我都注意到她被煙嗆得流眼淚了。我問她難受 嗎？她會笑一笑，然後用很滄桑的神情看著我說：「不難受，被愛情嗆著的時候才 難受。」然後又是很漫長的一段沉默，她不說話，目光空洞地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 行人。就這樣時斷時續，伴著迪克牛仔那粗獷而滄桑的歌聲，李雯向我講述了她的 故事。 深愛的男友在美國 「兩年前我的男朋友出國了，去了他夢寐以求的美國，學他酷愛的天體物理學。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追求，男人更應該如此，所以，當初他選擇出國的時候我絲 毫沒有給他什麼壓力。雖然有好幾次我都想哀求他留下來，別讓我孤孤單單一個人 去面對生活，我習慣了有他相伴的日子。但是我沒有那樣做，我選擇了壓抑，痛苦 地壓抑著自己對別離的恐懼。從他說要出國的那天起我就學會了偽裝自己的心情， 從不在他面前掉眼淚，想讓他安心地堅持自己的選擇。我不想自己心愛的男人因為 我而放棄什麼，何況那是他多年的夢想。 女人有多麼依戀男人，我就有多麼依戀他。像所有從校園時代就開始了愛情的 情侶一樣，我們的愛情漫長而堅固。至今我都堅信，任何變故也不能將我們拆散。 我們是同一個系的，他比我高兩屆。有意思的是，我進大學的第一天我們就開 始談戀愛了。 六年前，我從南方的一個小城市考進了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那時候，我對北 京以及我所讀的學校都是十分陌生的，所以，新生入學報到的那天我在校園裡迷路 了。學校的大超出了我的想像，我像是走進了一座迷宮，怎麼也找不到方向了。後 來，無助的我遇見了熱情的他。我現在依然清晰地記得第一眼看見的他──身材瘦 高瘦高的，斯文白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十分符合我想像中的大學生的模樣。 他當時原本是要去上自習的，但他熱心地把我帶到了我們系的辦公大樓，一路上我 們聊了很多，他告訴我他跟我在同一個系，更巧的是，他跟我居然是來自於同一個 城市。 就這樣，出於上帝的巧妙安排，我們相識了。再後來，我們相愛了。就這樣， 他陪我一起度過了我整個大學時代，度過了我生命中最快樂的那段青春歲月。那時 候，每天我們在一起吃飯、上自習；白天我們在美麗的校園裡手牽著手散步，夜晚 我們在宿舍樓前纏綿，直到樓長開始大嗓門地催女生回屋的時候，他會給我一個深 深的吻，然後靜靜地注視我的離去。那些難捨難分的日子真的令人感動啊！可是歲 月如梭，轉眼間我大學畢業了，他也讀完了研究生。我去了一個廣告公司做策劃， 他則在一個雨後的夜晚，用怯怯的目光久久地注視我，然後告訴我說他還是決定出 國讀書。 在機場告別的那天，他哭了。緊緊地抱著我說一定要等他回來娶我。那天我沒 有在他面前掉眼淚，一直壓抑著，還竭力擠出一些『看起來很美』的笑。我想讓他 放心地去美國唸書，堅定地告訴他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對他的愛。那 天，我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輕鬆，其實內心卻是無比的疼痛。飛機快要起飛了， 他哭著說他要走了，我笑著說會等他回來。慢慢地，他那瘦高瘦高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的眼淚才開始痛快地掉了下來。那天，站在孤獨的首都機場，我對自己說，從今 以後要自己一個人過了，堅強點，等自己愛的人回來。從那天起，我就成了一個害 怕黑夜的單身女人。「 這時候，李雯起身要了一杯「跟往事幹杯」──一種比較烈的雞尾酒。她說有 很長時間沒有喝過酒了，因為酒醉的滋味實在是難受。我笑著說她看起來不像是能 喝酒的女孩，她苦笑了一下，然後說她曾經是個酒鬼，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喝很多 的紅酒，因為她男朋友出國後她就開始失眠了。 兩地分離的痛楚 「也許是工作壓力大的緣故，起初我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想像中那麼難以忍 受。每天都是早早的起床、吃早點、擠公車，然後就是到單位，一到單位就會有一 大堆的事情讓自己忙活兒，忙到很晚了才回家，然後就是睡覺。有時候覺得生活過 得實在枯燥乏味，就一個人在街上亂逛，買些小玩意，或者找個飯館點上幾個愛吃 的菜犒勞自己一頓。而且讓我開心的是，網絡的出現給我和男朋友帶來了很多的便 利。我們會定期在網上聊天，衹要時間允許，我們倆一聊就聊好幾個小時，他跟我 說他在美國看到的各種希奇古怪的事情，我跟他講自己每天的工作和生活。 日子就這樣慢慢的過去，單調而健康地向前推移。雖然有時候想起了遠方的他， 也會有一些寂寞和淡淡的傷感，但總是安慰自己說堅強點，熬幾年我們又可以在一 起了，因為男朋友走之前說過三年後會回國的。那時候我覺得三年會很快地過去的， 因為還有愛的信念在撐著自己。 但是單身女人的生活並沒我想像的那麼輕鬆。時間很慢很慢地流逝著，我也越 來越對寂寞的滋味有了恐懼，那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女人的寂寞。其實我是個性情恬 淡的女人，對於性生活並沒有什麼迷戀的。我大二的夏天和男朋友有了第一次，後 來我們做過好幾次，總是他激動興奮地說要，我小心翼翼地給，次數雖然不少，但 是我並沒有覺得作愛有別人說的那麼愉悅。也許是因為那時候和男朋友作愛總是偷 偷摸摸的，有時候是趁他宿舍室友不在的時候，也有時候是在野外，因為害怕被人 發現，所以每次都給我帶來強烈的緊張感。所以，以前那些作愛經歷使我對作愛並 沒有什麼好感，也不會在這方面有什麼特別強烈的慾望。 但是後來不一樣了。現在想起來，怪都怪我男朋友總是在網上對我『使壞』的 緣故。有時候他會在網上告訴我說他在那邊很寂寞，說想和我作愛啊什麼的。聽他 說這些我會覺得心裡難受，即心疼他，又怕他憋得難受了去找妓女。美國人在這方 面多亂啊，萬一惹上了什麼病可不好。所以我盡量滿足他的要求，衹要他說難受了， 我就用文字和聲音為他『助性』。漸漸地，我們習慣了網上作愛和電話作愛。對此， 我起初是有些反感的，總是覺得有點病態，但後來次數多了，竟然有些依賴和迷戀 了。慢慢地我發覺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寂寞的時候居然會對性產生渴望。這讓我 感到恐懼，我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了，會做出對不起男朋友的時候。我跟男朋友也 說過這樣的話，他也發覺這樣是危險的，後來，我們都盡量控制，那種『病態』的 行為也就越來越少了。但是，我真的覺得性慾這東西好像是頭怪獸，它似乎是有它 自身的生命力，一旦放出了牢籠，它就亂衝亂撞，難以為人力所駕御。很多個寂寞 夜晚，我都是堅忍著度過的。我不是一個沒有吸引力的女人，男人的挑逗和誘惑我 遭遇過許多許多，但是一想起深愛著自己的男朋友，我就衹有讓自己壓抑著，很痛 苦地壓抑著。 很長一段時間，我就像個防洪戰士一樣地活著。寂寞與性慾像洪水一樣考驗著 我們的愛情堤壩，它是那樣的來勢洶湧，一不留神就能把我衝垮，把我席捲進洶湧 的漩渦。我害怕，害怕自己艱守了多年的愛情和健康的生活被漩進去。但有時候， 我又是那樣地渴望被帶走，不管何處，衹要不是此處，我感到自己疲憊無力的身體 在開始慢慢地滑倒，將隨著那些肆虐的洪水一起痛快地漂流。 倒在陌生男人的床上 終於，我還是倒下了，倒在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 那是去年的十月三日。漫長的十一的長假，讓我感到如此地百無聊賴。那天白 天我像個傻子一樣在商場裡亂逛，莫名其妙地買了一大堆化妝品和衣服。走在快樂 的人群中，我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人。不管別人是不是真的快樂，自己暗 淡寡歡的臉上卻明明顯顯地寫著寂寞兩字。我害怕那些挽著男友的手走路的女人用 驕傲的神情注視自己，真可惡！我曾經是多麼孤傲的一個女人啊！但此刻的我自卑 到了極限。我躲避著擁擠的人群，卻又不幸地撞見一對戀人在麥當勞門口深情相擁， 男孩溫柔地注視著他的女孩，然後肆無忌憚地在路邊上給對方遞上一個濕漉漉的吻。 那個吻讓我心驚肉跳，彷彿被吻的女孩是自己。我突然地意識到自己有很久很久都 沒有接吻過了。那個女孩也放肆地迎合著，將紅潤的舌頭靈巧地送進男孩嘴中，雙 目微閉，細細地品味著幸福的滋味。我的心亂了，慌張地躲開了那還在激情上演中 的馬路深吻，跳進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家已是夜近黃昏。我疲憊地倒在床上，任憑王菲那頹靡的聲音在空氣裡彌 漫。房間裡空蕩蕩的，我的靈魂也一樣地荒蕪。我想自己應該幹點什麼，於是瘋子 一樣地不停按著手中的電視遙控器，足球比賽、財經新聞還有一些傻兮兮的電視劇， 我什麼也看不進去。扔掉遙控器，我打開電腦上網，男朋友不在線上，他最近上網 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前些天他發來已封EMAIL 說，他馬上要考試了，要做一大堆的 實驗，整個人都忙壞了。我知道你忙，但是花幾分鐘時間給我寫封信也不是什麼過 分的要求啊。我越來越覺得他不在乎我了。想起這些我的心情更加鬱悶了，於是我 進了聊天室，漫無目的地找人聊天。。 我以前上網衹是跟男朋友聊天，對別的男人都是不於理睬的。那天我才發現聊 天室裡原來有這麼多和我一樣寂寞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大家都自由放肆地 聊著，什麼都敢問，什麼也都敢說。不過令我失望的是，聊天室裡的男人素質都很 低，上來就問你想不想作愛，一個個都吹噓自己是多麼多麼地帥，或者是多麼多麼 的有錢，這樣的男人讓我覺得無聊。聊了十來分鐘我覺得挺無趣的，正打算下線的 時候，一個名字叫「都市夜歸人」的傢伙卻跟我打招呼，他很詳細地告訴我他的年 齡和職業，還說想找個有意思的女人聊音樂。他是個記者，是我喜歡的職業，聊音 樂也是我樂意的，於是我們聊了起來。他的文字細膩而真實，對事物總是有一些獨 到的看法，談起對生命的感悟他的文字更顯得很有詩意和哲理。漸漸地，我被他的 文字吸引了。 不知不覺中我們聊了很長的時間，對他的處境也有了一些瞭解，他說他和我一 樣，女朋友也出國了，他很愛她，但是他現在覺得很寂寞。也許是大家處境相似的 緣故，我和他說了很多心裡話，向他傾訴了內心的寂寞和壓抑。他也跟我描述他內 心的孤獨。慢慢的，我覺得自己和這個陌生男人的距離在緩緩地拉進。再後來，他 大膽地跟我敘述他和女朋友作愛的場景，那些火辣辣的詞語看得我心砰砰亂跳，感 覺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火焰被他的文字點燃了，野蠻地燃燒著，燒得我整個身體都 顫動起來。他說他想放縱一次，否則他擔心自己的生命將會徹底枯萎。他說今夜是 他對寂寞所能承受的極限。我又何嘗不是呢？再後來，他的文字像匹掙脫了↓繩的 野馬，在我荒蕪的心野裡橫衝直撞，一次次地把我力圖艱守的忠貞撞擊得搖搖欲墜。 我的靈魂開始失去了控制，身體也身不由己地任由他的文字擺佈，我開始在網上叫 他老公，開始痛快淋漓地宣洩對寂寞的厭棄。後來，我終於情不自禁地對他說，老 公，過來抱抱我好麼？就今晚，就是現在。他不加思索地回答說好。 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我下了線。久久地盯著電腦屏幕發呆。想到自己即 將和一個陌生男人在深夜裡見面，起初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等意識到一切是真的 要發生時，我感到一陣緊張，一遍一遍地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我跑到衛生間，對 著鏡子凝望自己──臉色是潮紅的，眼中充溢著情慾的色澤。一切都表露無遺，欲 望正在吞噬我的身體，就像是岩漿，把自己燒得火紅而炙熱。可惜我不是個自戀狂， 為了使自己清醒，，我洗了個溫水澡。，細細地梳理著自己的頭髮，柔軟而捲曲， 棕紅裡泛著紫光。手指輕柔地撫摩著自己光潔而充滿彈性的皮膚，於是，整個身體 都開始怒放。我一遍一遍地哀求自己，就一次，就一次，放縱地慰勞自己一次。 光著身體走出衛生間，我的心情一陣鬆弛的愉悅。我想穿件性感的衣服，但我 沒有。撿了條高領的彩條毛衣，一條牛仔褲，理了理頭髮，背了個包，我出門了。 令人窒息的抑鬱放縱 那時，已是凌晨四點多。我獨自一個人下樓，走過漫漫的街區。，到了我們相 約的地點。 凌晨的京城竟然比想像中熱鬧許多，已經有牛奶車經過馬路，路燈好亮，空氣 也格外地新鮮。我來不及問自己到底是去幹什麼，一輛出租車已經在身旁緩緩地停 下，他從車裡走了出來，很乾淨的一個男人，其餘就沒有別的印象。他和網上判若 兩人，很有禮貌地讓我上車，車子裡濃烈的煙味讓我窒息，我把窗子打開，他問我 怎麼了？我說太嗆了。他解釋道由於太緊張，剛剛抽了一支煙，我對他笑了笑。一 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甚至不敢多看他幾眼，沉默的氣氛讓我覺得緊張。於 是我撿了個輕鬆的話題和他聊了起來，他給我的感覺是拘謹而內向。好不容易到了 他家樓下，他說他家在頂樓。樓道太黑了，他伸出手拉著我，一步步上去。他拽著 我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如同我在黑暗的泥藻裡被他解救。他默不做聲，一如我們已 經認識許久。他一步步堅定地走著，我走在他身後。聽著我們步調和諧的腳步聲， 我的心情在慢慢鬆弛，開始注視眼前的這個陌生背影，他身材比我想像中高大許多， 寬闊的肩膀顯得身體十分強壯。終於到了他家，我急忙放開他的手，他打開房門， 裡面亮著燈。房子是租來的，比較簡單，臥室裡除了沙發便是床，我不知道應該坐 哪兒，於是到陽台上站著。他走過來，離我有一段距離。他問我是不是應該把包放 下來，我笑笑，是啊。於是把包放在了沙發上，順勢往沙發上坐了下來。他把他的 包打開，給了我一張名片。他打趣道，公安局可以以此為線索找到犯罪分子的。我 笑了起來，總算覺得眼前這個他開始恢復網上的樣子來了。 他的房間裡瀰漫著煙味和一個單身男人所保留的氣息。床好大，卻沒有被單。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開始擁抱在一起。他抱得我好緊，幾乎讓我不能呼吸。我對 他說，不要，不要。嘴上雖然這麼說，身體卻早已失去了主張。他停止了擁抱，用 溫柔的目光深情地看著我，這時候我才看清了他的相貌，眼睛長得很秀氣，臉型是 我喜歡的國字臉，眉毛很濃，厚厚的嘴唇令人意亂情迷。我們久久地注視著對方， 陌生感開始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肉慾。他輕輕地攬住我的腰，濕潤的 嘴唇一點一點地在我臉上親吻，然後，我們開始了令人窒息的接吻，他的舌頭放進 我的嘴巴時，我找到了一些久違的熟悉的滋味。我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變得柔軟無力， 緊緊地貼在了他身上。接完吻之後，我們都長時間地沉默，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然 後他把我抱了起來，那是張好大的床，但是堅硬的床墊讓我覺得渾身疼痛。我們扭 在一起，我的身體變得滾燙，他急匆匆地褪下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動情地說我的 身體很美。然後他的嘴唇開始游離，熱浪就像一條貪食的蛇，吞湮著我的軀體。 在他要進入我身體的那一刻，我想起了男朋友，感覺他在用冷俊的目光注視著 所發生的一切。我用力地推開他的身體，說不要。他看看我，竟然誠懇地點頭說不 會勉強我的。然後他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給了我一條手臂：「來，我抱著你睡一會 兒吧，快天亮了。」我的心震撼了一下，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就是我能終 身依靠的男人，我幼稚的想法竟然能使我覺得真實。 我開心得像個孩子，他緊緊抱著我，緊緊地，直到我說痛，他才分開。然後我 們又開始接吻，兩個孤單的靈魂就在這子夜和黎明交匯的時候，深深地癡纏在一起。 後來我們還是做愛了。當兩個男女赤裸地躺在一個床上的時候，誰能抵抗住那 種性慾的侵襲？那個夜晚，我在肉慾的海洋中掙扎。那個認識還不滿6 個小時的陌 生男人，性感、體貼、健康而又霸氣。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把我從一個浪尖推 向另一個浪尖。，我承認，那時侯我才知道做女人的快樂是什麼。但是對男朋友的 愧疚感也在一陣一陣地折磨著我的靈魂，當陌生的男人進入我的身體那一瞬間開始， 我就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叫著男朋友的名字，哀求他，哀求他能原諒我，原諒我自私 地放縱一次。整個作愛過程中，我的靈魂在痛苦地吼叫著，哀求著；身體卻不由自 主地奔放著，顫動著。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滋味幾乎讓我死過去。 天亮之後說再見 後來，我疲憊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陌生的男人還在睡著， 頭髮凌亂，臉也有些浮腫的，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陌生得讓我覺得有些噁心。我 掀起了被子，準備下床的時候聽見他問我是不是要走了。我說是的。他起身抱著我 說讓他再看看我。我用力地把頭扭開，用被子擋著不讓他靠近。他一把拉著我，把 我擁在懷裡，我們互相拉扯著，都很用力。他執著地渴望挽留住我，我刻意地抵抗 這並不屬於我的溫柔。那時候的感受，就像是知道死亡臨近，卻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他傷感地說衹想把我看清楚點，他說想對我的記憶更多一些，更清晰一些。我 哭了，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知道我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結果，但是，他卻在一夜 之間讓我感受到溫暖和愛。我對他說繼續糾纏下去衹會給彼此帶來傷害，因為我很 愛自己的男朋友，不可能放棄他的。聽我這麼說他松開了手，悻悻地說好吧，我看 你穿衣服。於是我默默地穿起內衣，男人都知道給女人脫衣服，而又有多少男人會 給女人穿衣服呢？ 他靜靜地看著我穿衣服、褲子、襪子、鞋子，看著我刷牙、洗臉。我在鏡子前 梳頭的時候，他突然從後面抱著我，不說話，我們對視了一會，然後分開。我看看 身邊的男人，他的確是對我戀戀不捨的，但我終究無法和他走到一起，因為我們心 中都有各自的愛人。兩條平行線或許衹能在子夜和黎明交匯的時候重合。。 後來我們下樓，他很自然地把我摟著。我感覺有點彆扭，過了一會兒，我掙開 他，和他手拉手走著。那天下雨了，很小卻很密。他說，走快點。我回答道，急什 麼，走得再快，前面的天空還是在下雨啊。他解釋道，那不是怕你淋著麼。我的話 是讓我感動的，雖然衹有一夜情緣，但到了要分別的時候我還是對他產生了一些眷 戀的。當走到大路上的時候，我叫他別送了，我自己打車回家。他則握著我的手說， 再一起走到前面好了，順路。後來，車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叼了一支煙， 我們匆匆吻別，想不到那輛車卻不耐煩地開走了。但沒過多久又來了一輛，我朝他 說了再見。 當隔著玻璃看著他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一點點不易覺察的憂鬱和疲憊，我遞給 他一個親切的笑，其實內心卻在苦澀地對自己說：永遠再見了，我的一夜情人。「 說完這個令人壓抑的情感往事，李雯惡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噴出一片迷茫的 煙霧，然後定定地看著那些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消散，彷彿隨之消散的還有一段段難 以抹去的往事。 「很多事情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N 次。後來我又和好幾個網上認 識的男人發生過一夜情。起初是掙扎著不肯就範，再後來就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心 想既然都有過一次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其實我並不喜歡一夜情的滋味，雖然當 時或許會有一時的快樂，但是過後總是深深地自責，愧疚感和罪惡感一刻也沒有讓 我的靈魂輕鬆過。甚至有時候從陌生男人的家裡走出來，我就會想在馬路上找輛車 撞死自己得了。但我沒勇氣那麼做，也沒有力量控制自己不去找陌生的男人。我不 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下賤，這麼不知羞恥了。 更讓我痛苦的是，經常要在網上和男朋友聊天。至今為止，他對我的所作所為 一無所知。在他眼中我還是大學時那個純潔的女孩，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在網上對我 噓寒問暖，關心倍至，他越是疼我、寵我，我的內心就越是針扎一樣的疼痛。有好 多次，我都想鼓起勇氣向他坦白，告訴他，那個他深愛的純潔活潑的女孩現在已經 變成了一個蕩婦，一個人盡可夫的壞女人了。可是我沒有勇氣說出口，一旦說了就 意味著讓我的男朋友受傷害，我害怕因此失去他，失去了我們辛苦多年培育的愛情。 很長一段時間我就是這樣痛苦地活著。」 熾天使書城
【從一夜情到一生情】 依雲28歲外企文秘 依雲穿著一身紅色唐裝和我坐在一個咖啡屋裡。她面帶笑容地坐在我的對面， 表情中洋溢著新婚女人的甜蜜和幸福。她說我肯定相信不出來一年前的她跟現在完 全是相反的，十分悲苦，十分壓抑。那時候她的臉色也總是很不好，眼神總是無精 打采的。我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依雲，臉色紅潤，皮膚也富有光澤，兩衹大眼睛裡透 著閃亮的光芒，完全是一個生活幸福的美婦人。她笑了笑說，如果不是因為那次一 夜情，就沒有現在她和丈夫的一生情。有時候，偶爾的放縱是難以控制的。在她看 來，衹要不沉溺不虛偽的話，偶爾的一夜情也許會是生命裡的一次驚喜。 不幸的初戀遭遇 「我的初戀給我的打擊太大了。我原本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的，我們在 17歲那年就開始戀愛了。我們是在同一個院子裡長大，從小學到高中也都是在一個 班唸書，兩家的大人也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關係好得不得了。你想想，這樣一種 背景下產生的愛情是多麼純潔美好的啊！可以說，相戀5 年來我們十分恩愛，都認 定了對方是自己一生一世愛的人。 大學畢業後我去了一家公司做文秘，他去了一個機關當公務員，於是我們就開 始著手準備結婚了，兩家父母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可是老天爺真的太狠心了，在我 們原定結婚的日子的前三天，一場車禍使他永遠地離開了我。後來他的朋友說，他 當時是想走到馬路對面的商場裡給我買鑽戒的。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知道噩耗 的那天我就暈倒在了馬路上，清醒過來後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呼喊他的名字。我 如此深愛的男孩就這樣殘酷地在我生命裡消失了。你可知道，我們相知相戀了整整 5年啊！我不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誰會像他那樣愛我？ 從此我變成了一個憂鬱的女孩。那些憂傷痛苦的日子真的難捱啊！每天上班我 都是精神恍惚的，下班了回到家裡更是沉溺於對往事的懷念中，那時候每天晚上都 是聽著《天堂裡有沒有車來車往》入睡，醒來時眼角總是掛著淚，很多次都會在夢 裡遇到他，夢見他那熟悉的笑容。雖然我現在結婚了，和丈夫的感情也很好，但是 直到現在我還會經常想起他，想起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一直都會在我的回憶 裡。 做為一個女人，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們激情蕩漾時，我 拒絕了他的更進一步的要求。我是個害羞保守的女孩，當時總想著就快要結婚了， 我想在我們結婚的那一天把自己的身體給他。可是，沒想到這卻成了永生的遺憾。 「 回憶起那個令人感動的初戀遭遇，依雲難以抑制悲苦的心情，眼淚嘩嘩地掉了 下來。我給他遞過紙巾。這種情形下，什麼樣的言語也難以緩解她心中的傷楚。過 了許久她才調整好心情，喝了幾口咖啡，然後繼續講她的遭遇。 有緣無份的愛 「在那之後，家人和朋友給我介紹過好幾次對象，但我都拒絕了。我那時侯的 心態不可能接受其他男人的，雖然有時候我也會感到寂寞，會想找人傾訴，會想找 個男人的肩膀做依靠。你一定能理解，做為女人，我也是有慾望和激情的。但是我 一直壓抑著，除了和親近的朋友聊聊天，我很少再接觸陌生的男人，一想起身在天 堂的他我就對其他男人沒有任何想法了。」 這樣壓抑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五年。五年來我蒼老了許多，也憂鬱了許多。知道 在我27歲那一年，鴻出現了。鴻是我的新上司，公司的銷售總監，一個三十歲的男 人，高大挺拔，笑容迷人。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眼花了，他和我的男友 是那樣的相似，從外型到氣質都十分相像，尤其是那淺淺的笑容，一再地讓我想起 初戀的那個他。 我和鴻在同一個辦公室裡辦公，朝夕相處的日子裡，我對他產生了夢幻般的迷 戀，有時候偷偷地盯著他那稜角分明的臉，我就會疑惑眼前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初戀 的他。鴻是個很會體貼下屬的上司，對我也很照顧，有時候加班，他會請我一起吃 飯，但每次我都怕自己情難自禁而拒絕他。但是沒想到這反而引起了他的更加關注。 我知道，在男人眼裡，我是那種有吸引力的女人。我越來越明確地感覺到了鴻 對我的好感，很多時候，我是多麼希望鴻就在我的身邊。但是我知道一切都不可能 的，他有一個美麗的妻子，一個善良溫柔的女人，她常常會來公司找他，倆人在一 起的樣子恩愛得令人羨慕。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不可能為了滿足自己的幻想就 去破壞別人的幸福。所以我常常故意地避開鴻，盡量不和他獨處，也盡量躲避他曖 昧的目光。 但是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一個週末的夜晚，那天下班 後，我把一個人留在了辦公室。那天我突然想靜靜地想一想，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是 不是應該徹底從過去中走出來，從此以後，開始新的生活。 週末裡公司一般都是沒人來的，何況當時已經是夜裡10點多了。但是沒有想到， 鴻卻突然回到辦公室來了。當時的我淚眼婆娑，因為想起了那些傷痛的往事，我趴 在辦公桌上默默地流著眼淚。他進門的時候，我們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家都沒有說 話。他也許是被我哭泣的樣子嚇壞了，用困惑的眼神看著我。後來，他輕輕地走了 過來，用手輕輕地拍我的肩膀，關切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哭起來了。我突 然的覺得心裡一陣孤獨，一把抱住了他。那時候，一個感覺似曾相識的擁抱，給了 我莫大的安慰，我抱緊了他。再後來鴻溫柔地愛撫我，給我安慰。最後，我覺得身 體在慢慢沸騰起來，鴻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也許是因為愛，也許是因為鴻是一 個離開太太很久的男人，他開始狂熱地吻我。我暈眩了，瘋狂的回應他的吻，他的 愛撫 但在鴻要脫我的衣服的時候，我拒絕了。也許是因為當時是在辦公室，那種環 境讓人有緊張感，更重要的是，我的理智在要求自己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是的，雖 然我不想再有遺憾，我很想把自己給鴻，因為他們兩個人太少了，我甚至想給了鴻 也就是給了他了。如果鴻是沒有家室的男人，我想自己當時是不會猶豫的。可是， 他已經屬於另一女人，我怎能做第三者？我不想因為自私而傷害到另一個女人。這 世上，能夠做夫妻是最大緣份。 我抱歉地看著鴻，我說很感謝他讓我重新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覺。但是我不能和 他再糾纏下去，我說應該去好好愛你的妻子。然後，我離開了公司。 在酒吧燃燒痛苦 走在冷風的街頭，我對自己說，是應該走出過去的那段感情的時候了，一個27 歲的女人，我不能再浪費青春了。 不知怎麼的，我走進了一家燈火閃爍的酒吧，一口氣喝下了好幾杯紅酒。我當 時的心情實在是糟糕透了，那兩個外型酷似的男人在我腦海裡浮現著，帶著一樣迷 人的笑容，一樣的讓我心碎。一個已經躺在了了上帝的懷抱，另一個已經有了心愛 的女人的懷抱，都不是屬於我的，我痛恨人生多捉弄，為何在我幸福的時候將心愛 的人帶走？為何又派來一個和他相似的男人來折磨我的靈魂。難道我此生就注定了 孤獨嗎？我也問自己以後的路怎麼走下去，難道就這樣孤苦一輩子嗎？我不心甘， 但值得我依靠的肩膀又在哪裡呢？那個夜晚我絕望極了，看不到一絲希望。看著杯 中的一片血紅，心中一片黯然，那時候我甚至想過自殺，覺得生命好像到了盡頭， 沒有了方向，也沒有了動力，我衹想好好的放縱一夜，痛快地醉一次，讓自己壓抑 多年的靈魂和身體都痛快地麻醉一次。我喝了一杯又要一杯，腦袋已開始暈眩，整 個世界在旋轉，我像是掉進了漩渦裡，快活地隨著那漩渦瘋狂地轉動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還要舉杯喝下去的時候，一個男人走過來，搶走了我的 酒杯。我憤憤地抬頭看著他，那是一張很英俊的臉，中等身材，很得體的穿著一身 西服。他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並叫服務員拿來了一杯熱茶。他善意地問我是不是遇 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他說他注意我很久了，看見我喝了很多的酒，他說再喝下 去我的身體會完蛋的。 我說完蛋就完蛋，幹嘛要你管？他笑了笑，笑容是爽朗的，不像那兩個男人那 般溫柔迷人。但那爽朗的笑令人感到踏實。他問要不要給我的朋友打電話。我沒有 作什麼反應，心想，朋友，我的朋友也許早就膩煩了我這樣一個整天愁眉苦臉的女 人了。他不是能說會道的人，甚至是有些↓腆的，看著他關切的目光，我突然有了 一種想放縱一次的慾望。心想就是他了，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呢？我今晚注定是在劫 難逃了。我的頭暈暈的，多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啊！我在這麼想的時候他已經走過來， 扶住了我即將跌倒的身體。他坐在了我身邊，我的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頓時，我 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我就這麼靠在他的肩膀上躺了很長時間，那時候我什麼也 不想了，奇怪，當時沒有想那兩個男人，心中一片平靜，彷彿自己是躺在了藍天白 雲下的大草坪上，粉紅的燈光打在臉上像陽光一樣溫暖。我感覺自己心中的鬱結在 慢慢消散。我對自己說，一切都過去了，我愛的那個他已經是在天堂了，這是個事 實，無法改變的事情。我不應該再讓自己這樣不快樂了，即使是他也不會希望我過 這樣的日子的。還有鴻，不應該再想他了，不現實的，他有他的愛人，我何苦自尋 煩惱。我一遍遍地對自己說，該振作起來了，生命裡還是有陽光的，應該過得快樂， 哪怕是短暫的快樂。就這麼想著想著，我抓住了那個陌生男人的手，趴在他耳邊說， 帶我走吧。他的表情是詫異的，也許他在判斷我是不是在逗他。我又說了一遍，我 不想一個人呆，可不可以跟他一起回家。他遲鈍地點了點頭，眼中居然帶著一絲憐 憫。我想自己今晚是個可憐透頂的女人，誰都能一眼看出來的。 他挽著我的胳膊走出了酒吧，後來又把我扶進了他的車裡。在車上我問他能不 能放點音樂。他問我想聽什麼，我習慣性地說《天堂裡有沒有車來車往》，他抱歉 的搖了搖頭，他說他不愛聽那首歌，有點令人壓抑。我苦笑了，是啊，可誰知道自 己壓抑了多久啊！他放了一首鄧麗君的《我衹在乎你》。我想這也許是男孩討女人 歡心的技巧吧！靜靜地聽著，往事一點點在腦海裡浮現，又一點點的慢慢消逝。他 不經意地給我遞過紙巾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在掉眼淚。他說我一定是個受了傷的 女人。我不想否認，這是再明確不過的事實，我掩飾不住自己的憂傷。他突然問我 想不想唱歌，也許那樣能緩解一下心情。我不想唱，我唱歌也不好聽，就對他說那 你唱吧。他唱了起來，是羅大佑的《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他的嗓音略有些沙 啞，有一種滄桑的味道。他唱得很用情，聽得出來這首歌是他喜歡唱的。我感覺自 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打動了，扭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我心想， 也許他也是一個受過傷的男人。為什麼這世界總是有這麼多的傷害？突然之間，我 感覺和身邊的這個陌生男人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默契。他突然的停止了唱歌， 神情中多了些許悲憤。車突然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在高速路上奔馳，速度是那麼的快， 可以聽到與風擦肩而過的聲音。起初我有那麼一點點害怕，慢慢的，我喜歡上了這 種瘋狂的速度。我們倆像瘋子一樣地在車裡尖叫著，叫得令人痛快。 他家在通縣，路程有點漫長。等到車停在他家樓下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他 推醒我，問要不要他抱我上去。我笑了笑，好啊，衹要你抱得動。他的力氣並不大， 但是他不肯服輸，一直較著牙爬樓梯。趴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想起 了小時侯騎在父親身上的場面，我禁不住用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氣喘吁吁地 爬著，我說把我放下來吧，他笑著說他沒問題。還好，他家在三樓，總算到了他家 門口，我跳了下來。 他家房子挺大的，有一百多平米的樣子，我不知道他一個人住在這樣的房間裡 是什麼樣的滋味，我想孤獨是難免的吧。他的屋子裡亂亂的，沙發上亂七八糟地堆 著衣服和包裹，大大的雙人床上的被子枕頭也東倒西歪地躺著。我覺得有點心疼， 好好的一個房子怎麼給他弄得這麼髒、亂、差。他憨憨地笑了笑說，房間有點亂。 後來我們做了些什麼我不記得了，衹是記得我在他家又喝了半瓶多紅酒。我以 前很少喝酒，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還不小。其實回到他家的時候，我的酒已經醒了不 少。我討厭清醒，我喜歡暈乎乎的感覺，喜歡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無方向地旋轉。 起初他不讓我喝，後來在我一再的堅持下他打開了一瓶紅酒。我們對坐在兩個小沙 發上，他陪著我喝。大家邊喝邊聊，那天晚上大家都聊了很多。我把自己的故事告 訴了他，他也說了他心中的憂鬱。他說他畢業於一所名牌大學，和我一樣，他也曾 經有過一段長達六年之久的愛情。他們是大學裡的同班同學，從大一開始，他們就 在一起了，每天在一起上自習、散步，從不吵架，關係一直是很好的，同學們都以 他們為典範。但是六年後，在他們即將研究生畢業的前一年，女孩突然告訴他說她 打算出國，問他怎麼打算的。當時他就覺得他們的愛情有危機了，怎麼會突然說要 出國呢，以前並未聽他提及的。他起初還不是很在意，心想大不了自己也努力學英 語，將來一起出國；或者就等他出國幾年回來也無所謂的，他當時認識他們的關係 是很穩定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秋天的黃昏，她約他一起到校園裡走走， 那天他們走了好多地方，好多有過他們腳印的地方，一路上女孩都不怎麼說話，他 也預感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女孩最後還是說了，哭著說大家分手吧， 她說他跟他一起出國是不現實的，他英語太差，而且出國並不是他喜歡的。總之， 女孩竭盡所能地解釋他們應該分手的種種原因，並力圖讓他以為是客觀現實因素導 致她提出分手的，為了各自的前途大家還是分手的好。當時他雖然難以接受，但最 終還是答應了，他心想衹要她是快樂的就好。但他心中總是有些疑惑，為什麼她會 那樣竭力地叫自己放棄和她在一起的努力呢？好些天來他都覺得心裡不塌實，後來， 他採用了一個略顯卑鄙的手段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用軟件破譯了她女朋友的電 子信箱密碼，結果在她的信箱裡看到了一百多封她和一個男人的通信。看完那些信 之後，他感覺自己被大大的愚弄了。原來她在一年前的托福補習班上認識了一個男 生，兩人從那時侯就開始策劃如何甩掉他，然後一起出國。當時他憤怒得渾身發顫， 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女朋友居然欺騙了他這麼多，欺騙得那麼好，他覺得自己像個傻 子被大大地愚弄了。從此他的精神一蹶不振，對生活也喪失了激情。參加工作以後 更是整天過著頹廢墮落的日子，以麻痺自己的靈魂。 流淚的放縱夜 他敘述完自己的故事後，抑制不住流淚滿面。他說這些事情他很少跟別人提及， 即使他的很多朋友也都以為他們倆是由於前途問題而分手的，並不知道真實情況。 我被他的敘述打動了，我走過前去抱住了他，覺得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棄兒，在感 情上都有著各自的不幸。他趴在我身上，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他說從那以後 他就再也不相信什麼真感情了，寧願去酒吧、迪廳裡尋找一夜情。 後來我們都瘋狂地喝酒，在我看來，彷彿當時大家都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我們倆都是對未來失去了希望的人，都是沒有了靈魂的人。我不知道他的靈魂是不 是整個的給了那個欺騙他的女孩，但是我知道自己當時所有的靈魂都隨著那場車禍 而帶走了，就當是給了他做陪葬品吧。想起自己這麼多年受的痛苦，我忍不住抱著 他哭了起來，那是一種歇斯底里的哭，哭得令他慌張，令他手足無措。 後來我們瘋狂地接吻，擁抱，我一邊哭著一邊任由他的舌頭，他細長的手指給 我愛撫，他當時的心情看起來也是有些憂傷的，雖然他沒有掉眼淚，但我能感覺得 到，那一晚，情慾並未占主導，大家都好像是在用激情來驅散心中的悲苦，驅散那 些令人不願觸及的傷心往事。雖然有時候身體是在感受著快感，甚至是一種及至的 快感。 我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了他，給了一個相識不到六個小時的陌生男人，以一種憂 傷而狂亂的方式，我讓自己成為了一個女人。落下處女紅的時候，他驚訝萬分，他 怎麼也想不到我居然把第一次給了他。但我看著那些令人眼暈的血紅，心中卻有一 絲淡淡的喜悅，自己終於還是邁出了第一步，我想一切都應該有個結束和開始吧。 好吧，就讓這個身不由己的夜晚成為一段新生活的開始。當時我的心中並無太多感 想，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因此變成什麼模樣，但我知道自己不會再是以前那個痛苦 壓抑的女孩了，大不了走向沉淪，那又怎麼樣，至少生命會變個模樣，那就行了。 第二天醒來時，他還在身邊熟睡。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男人，我突然問自 己是身在何處，一切都是陌生的。過了許久，昨夜的回憶慢慢浮現，我看著床單上 的那片血紅心裡一陣淒冷，就這樣的結束了自己的處女身，給了一個連姓名也不知 道的男人。我看邊熟睡的男人，他像個孩子一般地側著身子，臉龐是俊秀的，皮膚 白淨，即使是睡著了的樣子也讓人感覺到憂鬱。他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真正的男 人啊！我想看得更仔細一點，但又覺得可笑。看得再仔細又能如何呢？大家衹不過 是一場酒醉後的瘋狂發洩，發洩之後我們又重新回到各自的生活，他是他，我是我， 誰會對誰有眷戀呢？更不要想什麼愛了。我的心裡一片迷惘。我想該是悄然離去的 時候了，這個地方不再屬於自己的。 我下了床，動作很輕地穿上了衣服，在他家客廳的鏡子前我定定地看著自己─ ─我還是我，臉上還是寫著一樣的憂傷，甚至是加倍的憂傷。我心疼地看著自己， 問自己此刻是身在何處，以後又將走向何方？ 我就這樣悄悄地從初夜走入了清晨。初冬的清晨透著徹骨的寒意，看著街上來 來往往的車輛，我迷失了方向，我真的辨別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處。無助的我站在 馬路上，神情恍惚，目光迷離。我撥了鴻的電話。他接電話的聲音是那麼的著急， 他問我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我的家人還打電話問過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把 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嗎？我不知道他會怎麼看待我，一定會笑話我的，我這麼 愚蠢的女人。我又想起了家人在為我著急，但自己實在沒臉回家面對父母。當時的 我真的是無助到了極點，我在電話裡哭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鴻急切的問 我到底怎麼了，問我現在到底是在哪裡？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鴻說他馬 上就開車來找我，他叫我別擔心，說能找到我的。我跟他說了大概的位置和附近的 一個標誌性建築，然後我就站在冷風中，等待著，心中一片迷茫。 過了許久，鴻的車出現在了我眼前。他把被凍得渾身顫抖的我抱進了車裡。他 把我帶到了他家，他妻子不在家，出差了。在鴻的逼問下，我說出了昨夜發生的一 切。他沉默，沉默了許久才跟我說話。我傷心地哭了起來，並告訴了他以前的男朋 友，以及為什麼自己對他有好感的原因。鴻靜靜地聽我講述自己的遭遇，他說實在 沒有想到我是這樣一個不快樂的女孩。鴻細心地給我拿來了濕毛巾，給我煮了一碗 麵條，像個大哥哥一樣地照顧我，那一刻真的覺得鴻是個好男人，特別像是我的大 哥哥。可是我知道鴻跟自己是沒有可能的，他和妻子的結婚照就明晃晃地掛在眼前 的牆壁上。沒想到鴻卻開始自責了起來，他說他昨天如果瞭解我心中的傷楚的話， 一定不會放我走的。我苦笑著說，那又能怎麼樣呢，難道他會跟妻子離婚嗎？即使 他願意我也不會同意的。他也沉默不作答。 後來我讓鴻幫我騙家裡說我昨天是在女同事家過的，他同意了。後來我從鴻的 家走開了，沒有再發生什麼。「 我驚訝依雲居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她也說當時自己也覺得 很後悔，不過事情的發展比她想像的好得多。她說一夜情其實衹要是真誠的，也能 成為生命裡的一段美麗回憶。有時候一個人的命運會在一夜之間被改變，有的變得 糟糕，有的變得好起來了，她說自己是算幸運的，在那晚幸運地遇見了一個真誠， 重感情的男人。她說如果自己那天晚上是給了一個不重感情的男人的話，那她現在 肯定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沒想到的結局 「我原以為事情應該就此結束了。那個夜晚之後，我重又回到了壓抑孤獨的生 活中，甚至還多了一些自責和悔恨。其實每個女人都是很在乎自己的第一次的。草 率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陌生男人，這個事實讓我心裡很難受，我更加不敢想 像什麼未來了，即使再遇到一個讓自己動心的男人，恐怕自己也沒臉接受他的追求 了。 這樣鬱悶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直到有一天下午一個手捧鮮花的男人來到 公司找我。我記得那天我正在辦公桌上寫工作匯報，鴻有些不高興地告訴我有個男 人在公司門口找我。我疑惑地走了出去，看到手拿鮮花立在公司門口的那個男人時， 我大吃一驚。是他，我的一夜情人。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髮型也好像吹了吹， 臉上帶著那熟悉的爽朗的笑容。我驚訝壞了，真的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也十分疑 惑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我慌張害羞地躲避著同事們好奇驚訝的目光，鴻也在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 似乎是有一些醋意的。我趕忙把一夜情人領到了公司樓下的咖啡屋裡。他告訴我他 的名字，阿毅。並告訴了我他是如何找到我的。 那天我走後許久，他才醒來，發現我不見了以後，他心急如焚。他說他感覺我 是個憂鬱的女孩，而且做為一個男人他也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女人的第一次是很 寶貴的。他害怕我會做出傻事來，後來他開著車到馬路上到處找我，後來在鴻開著 車過來的那一刻，他看見了我被鴻抱住了車裡。當時他有些緊張，因為不能肯定鴻 是我的男朋友還是親戚。後來他開車跟在了鴻的車後面。一直跟蹤著我們，看到了 我去了鴻的家，後來又看到了我沒多久出來了，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後他還是一直 跟著，一直到看見我下車進了公司才開車離開。 他說他當時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馬上去我公司找我，因為他不能肯定鴻到底是 我什麼人。看來他又開車在我公司門口跟蹤了好幾天，好幾次看見我和鴻都是下班 後各回個的家，他才放心了，知道我是單身女人。 阿毅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憨憨地笑著，他希望我原諒他跟蹤了我這麼多天。我不 知道應該如何對待他，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外，我根本就沒想到過他會如此用心地找 我，我以為在他看來，我衹不過是給他生命裡增添了一個頹廢放縱的夜晚而已，我 真的一下子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感到不知所措了。 阿毅似乎也看出了我表情中的不確定。他動情地告訴我，不管我是否相信，那 個夜晚改變了他，他說是我的眼淚改變了他對女人的看法。他說從未看見哪個女人 像我那天那樣痛哭流涕，他認為我是個重感情的人，所以才會對往事如此在意，他 說看著我哭泣的樣子，他的心碎了。在那個夜晚，他就對自己說，一定要給眼前的 這個女人幸福，她太需要愛了，她也太珍重愛了，他相信我是一個值得真愛的女人， 他說他也相信我是一個懂得真心愛別人的好女人。 我笑了，看著他憨憨的笑容。他真的是一個真誠的男人，從他的眼神中也能看 得出他不是在說謊，不是在逗我開心。我看了看他那憂鬱的眼神，真的，我也心疼 他，一個像我一樣有著深深的鬱結的男人。我鼻子突然的一陣酸楚，眼淚放縱地流 淌著，心中卻有一絲絲甜美的喜悅，也許，我真的找到了一個可以真心相愛的男人。 我再一次注視著他那真誠的目光，是的，一切都不會錯，他就是那個值得我托付終 身的男人。「 此時的依雲臉上已經綻開了幸福的笑容。她從錢包裡掏出了她和阿毅的合影： 她和阿毅擁抱在一片美麗的藍天白雲下，阿毅帶著他那爽朗而憨直的笑容，用深情 的目光凝望著依雲；照片上的依雲也在開懷地笑著，手緊緊地抱著阿毅的。 多麼幸福的一對啊！誰能想像得到，在他們相遇之前，各自是過著多麼孤獨痛 苦的生活。更讓大多數人難以置信的是，竟然是一場放縱的一夜情點燃了他們的愛 火，兩個真誠的重感情的人，終於幸運地實現了從一夜情到一生情的飛躍。 熾天使書城
【別放縱自己的感情】 李霞33歲個體經營者 我和李霞是在網上認識的。去年的夏天，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個網上個人主頁， 是關於情感類的一個論壇。起初在我的個人主頁上留言的朋友很少，常去那裡捧場 的大多是生活裡的朋友。李霞是個例外，她常在我的網頁上留言，有時候是很短的 幾個字，有時候則是很長一段關於自身生活的傾情描述。看她的文字感覺她是個不 快樂的女人。 見面之前我對她的瞭解僅止於此，關於她的家庭，她的生活我一無所知。再後 來我們通過幾次電話，她在電話裡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總是聊著聊著就冷場了。 後來，有一次她在電話裡問我想不想採訪她，她說想對我講述一下自己的故事。我 欣然接受了她的請求，見面的地點定在了她和她丈夫所經營的那家酒樓，她說她更 喜歡「主場作戰」。 見面那天，我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在酒樓前打手機的她。我衝她笑了笑， 她的臉上露出一片燦爛笑容，那笑容飽滿、熱烈、無遮無攔，十分有感染力。於是， 我疑惑了，她是那個常常在電話裡說自己不快樂的女人嗎？沒錯，就是她，她的外 型和她在電話裡的描述是一致的──藍色羊絨衫、黑色的褲子。我笑著向她走過去， 她熱情地和我握手，並把我迎進了她的酒樓裡。 李霞是個時髦的女人。三十三歲了，可怎麼看也像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接受 我採訪的那天，她穿著一款緊身的藍色羊絨衫，黑色的褲子也緊緊地裹在身上，顯 出十分誘人的身材。她很苗條，皮膚也很白，五官也是十分標緻的，特別是那雙大 眼睛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而且，她的神情是十分自信的那種，的確，光是她的長 相就足以給她這份自信了。但是她不張狂，不像我所接觸的大多數個體經營者那麼 市儈，她不喜歡炫耀自己的外型和財富，話語間透著一種成熟和善解人意。 後來，李霞把我領進了她自己的辦公室，在酒樓的二層小廳裡。她的辦公室不 大，但是裝飾得十分乾淨、別緻。在辦公桌上放著一杯可樂和一碟水果，甚至還放 了一個和我的採訪機差不多大小的錄音機。她說她對這次採訪了早就充滿了期待。 在談話之前，她關掉了手機。然後鄭重其事地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沒有想過找誰來拯救我的生活，真的，我相信一切都衹有靠自己去改變。 可是我還是滿心期待著你的到來，我信任你，我請你來肯定就是對你充滿了信任的。 同時，我相信你是能理解我的。我想我是太壓抑了，太想傾訴一番自己的生活。可 是我想不到別的合適的聊天對象，所以約你來了，是不是有些冒昧呢？」 我笑了笑，看著她。她的眼部化妝非常完美，本來就很大的眼睛越發襯托得黑 白分明了。我用我的笑容安慰她，告訴她我是樂於瞭解她的。她的心態慢慢輕鬆了 許多，點了一顆細長的白色香煙，然後她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和丈夫是在我原來的工作單位認識的，我們戀愛的過程很簡單，他追我， 我接受他的追求。那時侯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在認識對方之前，彼此都有過戀愛經 歷，也許我傷得更重一些吧，和他談戀愛的那些日子我總是找不到感覺，所以我們 的愛情也談不上什麼浪漫，不可能像現在的年輕人有那麼多的想法和回憶。他是個 可靠的人，也很會照顧人，雖然我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激情，但是當時的我十分疲憊， 想穩定下來，想有個家，所以，後來我們就順理成章地結婚、生子，波瀾不興。 丈夫是個實實在在過日子的人，沒有小情小調但吃苦耐勞，而我卻喜歡一點風 花雪月的浪漫情調。我想我骨子裡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在認識他之前，我談過三次 戀愛，每次都是以悲劇告終，每次都是以怨恨結束，不是我怨恨別人，就是別人怨 恨我。 我不想具體描述那些過去的愛情，太遙遠了，也太過於沉重，沒有點滴快樂可 言。大多時候是我辜負了別人，因為我說過我是個不安分的女人，是喜歡浪漫的女 人，很容易就對男人產生好感的。我以前的那些男朋友也都是因為這點而對我喪失 了信心。但這是以前，結婚以後我的心態好多了，不再招惹什麼是是非非。 我們結婚以後雙雙離開單位自己經營了一家飯店。丈夫掌勺、我在前台張羅。 開始，我們倆都不懂經營，我什麼都犯怵。慢慢地我發現自己處理起事兒來越來越 得心應手了。生活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我和丈夫結婚已經六七年了。我們的孩子 在我媽媽那兒，我們倆兒每天就泡在飯館裡。那時候我有一種感覺：我和丈夫之間 的關係有點像親兄弟一樣有著相濡以沫的親情，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缺乏一種令人 心蕩神移的愛情。如果不是李楠的出現，也許我們就會這麼平靜的過下去，一直到 老。 他讓我心神蕩漾 去年夏天的這個時候，李楠出現了。他的單位離我們飯店很近，常常在下班的 時候和一幫朋友一起來吃飯喝酒，有時還打打牌。李楠是個很帥的小伙子，舉止儒 雅，還有一些藝術家的氣質，而且他語言幽默、為人大方，在他的朋友中很會調節 氣氛。我對他印象很好，可以說，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心神蕩漾了，但是由於家庭 和婚姻的約束，我對他也衹能是限於一個飯店老闆對顧客的關係。有大半年的時間， 他幾乎每天都來。他們打牌的時候，我喜歡在旁邊看。一天他們打牌打得上癮，一 直玩兒到很晚，因為別的客人都走了，我丈夫從廚房出來，我給他們做了介紹。剛 好他們的一個朋友要走，三缺一，我丈夫就跟他們一起玩兒了。從這兒開始，我們 有了正式的交往。慢慢地我們熟悉了，我丈夫也對他和他的朋友們很有好感，大家 一直相處得十分融洽，就這樣，我們從老闆和顧客的關係慢慢地變成了朋友。後來 我慢慢的對李楠有了更多的瞭解，他年齡比我大一點，也結婚7 年了，沒有要孩子。 他說過去他的生活一直是放蕩不羈的，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對此，他常常炫耀 自己的魅力。接觸多了，李楠還把他妻子小燕介紹給我們，開始我是因為想更多的 瞭解李楠才希望結識他妻子的。但我們認識之後我發現她漂亮，為人也好，我們就 真的成了好朋友。幾乎每個星期我們兩對夫妻都要聚會一次，吃飯、打牌、聊天。 那一陣，我覺得非常快樂。 其實李楠並不像他說的那麼不學無術，就我所知，他很喜歡讀書，讀的書很多 也很雜，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在讀《資治通鑒》，他有很強的記憶力，唐詩三百首 他都能默寫下來。總之是一個什麼都懂什麼都不精的人。這一點我丈夫跟他正相反， 他覺得一樣精通比什麼都強。我平時喜歡讀書和寫點東西所以就對李楠的才華很欽 佩。另外李楠很能抓住人的心理，他知道女人需要什麼。 一開始我覺得，對於我來說李楠是個危險人物，我知道自己禁不住這麼大的誘 惑，但我又似乎對這種誘惑有某種渴望。我每天用歌詞的形式把這種矛盾的心情記 錄下來，希望有一天能讓李楠看到。據我的觀察，李楠也很喜歡我，但不是因為我 漂亮，我知道自己的外表不足以吸引像李楠這樣的人。我老了，現在年輕漂亮的女 孩多的是，我知道他身邊是一直不缺女人的追求的。但是我總感覺我們之間有一種 很深厚的默契，那種默契從對方的眼神裡也能讀懂，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描述這種 感覺，是一見鍾情嗎？可是我經過多年的婚姻生活的約束，我感覺自己已經成了一 個心無旁騖的女子了；是愛的衝動嗎？我想那也不是，我從未幻想過要和他這樣的 男人發生肉體上的接觸，真的從未想過，我衹是喜歡靜靜地看著他，看他的每一個 神情；聞他身上那種好聞的煙草味，還有，我喜歡和他一起進行深層次的談話。很 多次我們倆都是一聊就聊到飯店打烊的深夜，他似乎也是樂於向我傾訴自身的生活 的。我們的聊天總是很雜亂，有時候會聊起各自的童年，也有時候會聊起現在的婚 姻生活。就我感覺，他是不愛他的妻子的。他也是個在情海中歷經滄桑的男人，我 衹知道，很多年前，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在一場車禍中身亡了。除此以外，他並不願 意向我多描述點什麼，似乎那段往事對他來說是十分悲痛的。說實話，我喜歡滄桑 的男人，喜歡像他這樣的表面看起來玩世不恭，其實內心中有著極大的悲痛的男人。 很多次，看著他疲憊的神情我就會產生一種女人天生的憐憫之心，想給他一些關愛， 甚至想給她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但是我總是壓抑著，一想到我的丈夫，我的家庭， 我就衹有讓自己停止無謂的幻想了。他呢，從他的眼神裡我一直感受了一種濃濃的 愛意，每次我丈夫不在飯店的時候，他就會有一種很放肆貪婪的目光注視我，一點 也不遮掩的，這樣的目光常常讓我心神蕩漾。，慢慢的，李楠成了我生活中很有分 量的人物，他出現在飯店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會很好，他不來的時候我就會覺得有些 失落。就這樣，我們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曖昧關係。 心動的感覺 他最終還是向我表白了。有一天，李楠跟我丈夫一起喝酒，我也在旁邊陪著。 就在我丈夫出去上廁所的那一會兒，他突然在桌子底下拉起我的手，那天他喝了很 多酒，臉紅通通的。他問我喜歡不喜歡他。開始我沒有回答，他又問我，我說： 「喜歡怎樣？不喜歡怎樣？」後來我丈夫回來了，他趕緊撒開了我的手，我們的談 話也就沒有繼續下去。 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他又來和我丈夫一起喝酒，我丈夫喝多了就去睡了，我 就在大廳裡陪他聊天，那天晚上他也喝了不少酒，一雙眼睛看我的眼神有點異樣， 我心裡有點緊張，就對他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去吧！」他說好吧，站起身往 外走，走到門口他又調頭回來然後對我說：「我愛你！」我心中一顫，然後問他： 「這句話你對多少女人說過？」他說：「我從來沒對別人說過，連我小燕都算上。」 然後他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有點頹喪地說：「我對不起你老公，因為我覺得他是 個很好的朋友，可是……」過了一會兒又說：「張哥（我們一個共同的朋友）說過， 你一定會愛上李霞，她也會愛上你，不是因為她的漂亮。看來不幸讓他言中了。」 我看得出他的心中非常矛盾，其實我的心情也和他一樣。 第二天是我丈夫的生日，我每年都會給他一個驚喜。今年我早就給他準備了一 封信，除了祝賀他的生日外還說了點甜言蜜語。我算好了時間讓他在生日這天收到。 我正想著這件事兒，李楠走過來拍了我一下。還追問我願不願意走入他的生活。我 並沒有迎合他而是說：「為了我老公的生日，你還是走吧。」他說：「你再說一遍， 好嗎？」我又說了一遍，他很快地走了。 過生日的時候，來了好多朋友，李楠兩口子也來了。我丈夫問大家是誰給他寫 了一封匿名信，他知道李楠愛舞文弄墨還特地問是不是他寫的。李楠的回答當然不 是。吹蠟燭的時候關了燈，我悄悄走到丈夫身邊小聲說：「信是我寫的。」當燈又 亮起來的時候，我丈夫自豪地對大家說：「信是我媳婦寫的。」當時，我正對著李 楠，我看到他的表情很不自在，他妻子也看出來，問他：「咦，你的表情好怪呀？ 你有點嫉妒？」當時，大家一笑就過去了，但他的這個表情我卻總是記得。那段時 間，我心裡很難過，我心裡想著別人卻跟丈夫同床共枕，我覺得對不起他。 那以後，我和李楠照樣每天見面，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我們單 獨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我們也沒有刻意去創造這樣的機會，可李楠後來越來越多 次數的帶他的朋友、家人來我們的飯店吃飯，並介紹我給他的朋友們認識，包括他 的母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地那麼做，想讓我明白他是在乎我的，後來他說他 衹是想多一些機會看到我，那天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動情，眼眶都有幾分濕潤了。 他說他時常會想起我，想起有我這樣一個並不快樂的女人，可是想到我也有自己的 家庭了，而且我的丈夫又是那麼善良的一個男人，他說他不忍心傷害誰，可是又實 在是難受，很想擁有我，可又難以實現，也就衹有多帶些朋友來吃飯，能多看我幾 眼。李楠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哭了，我心裡也是一樣的委屈，很多次我都想抱住他， 狠狠地說愛他，可是，我真的不能傷害丈夫，他太愛了，對我太好了。我的心情和 李楠一樣的矛盾。那天他說完那些話之後就傷心地離開了，我也沒有告訴他自己心 裡的感受，我想他是能夠理解的。 後來，有時李楠會半開玩笑地對我說：「我們聊聊吧？到我家去吧？」等等， 我感到以後的事是越來越難辦了。我常常看到他的表情很痛苦，還常常說看破紅塵 這樣的話。我也替他難過覺得在這件事上我自己有責任，讓他痛苦這是我不願看到 的。 出軌的滋味不好受 有一天白天，他休假在家，我給他打電話說想跟他聊聊。他讓我到他家去，我 猶豫了很久，後來還是去了他家。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他家。他家很亂， 我不理解兩口子過日子怎麼能容忍自己家裡像庫房一樣的髒亂。李楠好像是剛起床， 整個人都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他問我要跟他說什麼？我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 言，其實我當時心裡也有些亂糟糟的，也許衹是想跟他聊聊天，希望大家不要再保 持這種曖昧的關係了，因為這樣對誰都不好。 可是我沉默了許久，他一直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我。我的心有些慌亂了，居然 問他是不是真的愛我。當時我心裡想著，如果他要是說愛我，我或許會為他獻出點 什麼的。但是他卻一反常態說：「我不愛你。但你既然來了我們就放縱自己一次吧！」 我驚訝了，看著眼前的李楠，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他抽著香煙，用一 種不屑的目光看著我。那種目光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我從未見他用那樣的目光看我。 我問他為什麼不愛我還要想和我放縱一次，難道他衹是想得到我的身體嗎？他很冷 酷的笑了笑說，難道他還能得到別的嗎，難道他能去想像和我一起白頭到老嗎？我 沉默了，無言以對啊！是啊，除了放縱一次，我們又能怎樣去了斷這不該發生的愛 情呢。那時侯我們都認為和對方的相識是一場愛情的開始。 說完那些話之後，大家都開始了沉默。他默默地看著我，我低頭看著他家的地 板，心裡亂亂的，想和他放縱一次的，可又有些不敢，怕被丈夫知道。過了幾分鐘 後，我說想回家了。他很冷漠地說那就回去吧。可等我剛走到門口，他就衝過來抱 住了我，兩個手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腰，然後他趴在我深厚吻我的耳垂，他激動壞了， 我也一樣，我被他的激情征服了，身體軟軟地靠在了他的懷裡。說實話，我是一直 在暗地裡渴望這個場面的出現的。 後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很棒，的確是個情場老手，在床上他給了我從未 有過的快樂和滿足感。可是那快樂又帶著一些悲哀的，他哭了，我也是。在他進入 我身體的時候我就開始流淚，他瘋狂地要我，瘋狂地說他想一輩子和我↓守。我能 理解他是真的愛我的，因為我相信他的眼淚是真實的。他說他從為這樣的為女人流 淚過。那天我感到了快樂，也感到了絕望。生活好像總是這樣的，總有一些願望是 難以徹底地實現，總有一些人是無法真正的擁有。我告訴他自己的心裡也是一樣的 悲痛的，然後他說大家開心地做一次，從此以後就誰也別再聯繫誰了。我哭著點頭， 也許這是最好的方式。 不過那天作愛的時候，我們都有些緊張，因為怕他妻子會回來。我更是害怕， 害怕這樣的事情被我丈夫知道，那樣的話結果是很嚴重的。所以，後來我們沒有過 多的纏綿，完事之後我匆忙地走出了他家。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說他愛我，然後就掛了電話。當時我的心情實在是傷痛之極。 這次以後，李楠還是又出現在了我們飯店，他說他實在做不到不來看我，其實 我也一樣，我無法做到對他絕情，那天之後我常常在夜裡想他，甚至後來和丈夫作 愛的時候還會想起他，幻想著自己是在和他作愛。不過，後來我們見面的時候就有 些不自然了，我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去躲避他的目光，他也一樣，目光不再像以前那 麼放肆了。但過了一陣也就慢慢好了。 也不知為什麼，後來我丈夫對我們倆交往的態度有了變化，一天晚上李楠要走 的時候我剛好也回家，我想跟李楠一起走，但我從丈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不快， 雖然很快過去了。那天，在路上我和李楠走路都離得很遠，我覺得我不能再辜負丈 夫對我們的信任，李楠也是這麼想的吧。他說以後大家都別再多想什麼，好好過自 己的生活。他這麼說讓我心裡有些輕鬆了，到家的時候我們笑著和對方說再見，像 朋友一樣的輕鬆、自然。我當時真的事情可以就這麼輕鬆地過去了，我們後來沒有 再發生過性關係，現在說起來，這也衹能算是一夜情了。但是，我的生活卻因為那 次出軌而改變了，李楠也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李楠和他的朋友很晚了又來我們飯店吃火鍋，我丈夫 已經睡了，我就留下幫他們張羅，過一會兒，老公從樓上打來電話問是不是李楠在 這兒，我說是呀，老公說你把他們轟走，我想丈夫一定是看出了一些什麼。第二天 李楠看到我情緒低落就勸我，要拿得起放得下，他也看出我丈夫的戒心就不常來了。 我心裡很難過就給他打電話，但他說了很多傷害我的話，我生氣了就說那你以後別 來了。後來的一段時間我碰上了好幾檔子事兒，心情很不好。李楠到外地出差臨走 也沒跟我告別。半個月後，他回來了，沒有回家就先到了飯店。見面就說：「想我 了嗎？」我說：「你別再說這種話來刺激我。」他說：「你老公是好人，你好好過 吧，跟我也沒什麼好處。」 後來，我和李楠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當著別人的時候，他並不忌諱，常常摟 我一下、親我一下什麼的，但在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卻從來沒有什麼舉動。有時他 也跟我說起他和妻子誰也不管誰，常常都在外面玩到很晚，即使他不回家，她也不 會給他打個電話。他說現在他們倆一個月都不會有一次性生活。 認識李楠一年多以後，我對他有了更多的瞭解，除了當初的那些好印象以外， 我也知道他有很多缺點：狂妄自大、愛慕虛榮等。可是，儘管這樣，他對我還是有 很大的吸引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他像一個孩子，而我像一個母親一樣， 我可以原諒他的頑皮、他的缺點、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和李楠還是維持了朋友關係，很輕鬆的那種，大家都在刻 意淡忘那次一年前的身體接觸，都希望彼此的交流僅止精神方面，其實我是更喜歡 這種關係的，李楠也控制得很好，雖然他有時候也會在電話裡柔情萬分地說想念我 的身體啊什麼的，不過他後來也真的沒有和我再發生什麼。 不過，即使如此，那次一夜情還是讓我心情沉重了許多，如果沒有和他發生過 身體接觸的話，我想我是可是做到坦然的，哪怕是告訴丈夫說我對李楠有好感，我 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羞愧的，但是我畢竟是出軌了，把身體給了另外一個男人，我想 丈夫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因為他很愛我，絕對是把我當成了生命裡最寶 貴的東西，是不能容忍被他人侵犯我的身體的。所以，從那以後我變得害怕自己的 丈夫了，一看到他那溫柔的目光我就有些歉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我和 李楠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的眼中常常是充滿著不悅。可是有些事情 一旦發生了，就難以隱瞞的。丈夫最終還是知道了我和李楠的事情。 不快樂的結局 有一天飯店快打烊的時候，我心情落寞地看著窗外，那時候我在想李楠，他很 久沒來飯店了，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的是，我丈夫突然走過來問我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李楠？」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直接地說出心中的 困惑，我能想像得到為了這個問題他一定壓抑了許久。看著丈夫真誠的目光，我的 心裡有些難受，我不想騙他，就說：「是，我喜歡他。但我們沒有什麼越軌行為。」 我還是隱瞞了和李楠的那件事情，我想我當時這麼說並不是想騙他而是我不想傷害 他，我寧願在今後的生活中獨自承擔良心的譴責。但我丈夫聽了我的話還是傷心欲 絕，獨自一人往外走，我攔都攔不住。我手足無措，生怕丈夫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情來，現在很後悔的是，當時我給李楠打了電話，我也實在是找不到別人來幫我， 沒過多久，他和小燕一起來了。他倆和我一起去找，好在丈夫並沒有走遠，一會兒 就找到了。小燕問我為什麼，我就把這事兒跟她說了。小燕並沒有恨我，還說是李 楠不對。那時她跟李楠正鬧離婚，出了這事兒衹不過是把他們離婚的進程加快了而 已。 我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把李楠叫來了。哪天，丈夫一看到李楠就立刻變成了一 頭發怒的野獸。他揪住李楠的頭髮，用拳頭狠命地打他。讓我吃驚的是，李楠沒有 還手。據我所知，李楠是很能打的，聽他朋友說過他曾經獨身一人打退過三個想搶 劫他的男人。可是那天他沒有還一下手，像個弱小無力的小動物一樣躺在地上，任 由丈夫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身上。整個過程中李楠沒有看我一眼，他跪在地上求 丈夫原諒他，他說真的覺得丈夫是個很好的朋友，他很後悔和我之間的事情。丈夫 沒有原諒他，用力地抽打李楠的臉。我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想上前去拉住丈夫， 我哭了，大聲地叫丈夫住手。可是沒有用，我越是這樣丈夫越是出手狠毒。讓我感 到詫異的是，小燕不但無動於衷地站在一旁看著，還拉進我的手不讓我干涉丈夫的 行為，說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不用我們女人插手。我真的覺得她是個可怕的女人， 當她看著李楠被打時，臉上的表情居然是萬分冷漠，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當時 我真的被李楠感到了悲哀，挨打的時候卻被自己的妻子冷漠旁觀著。 丈夫那天真的很凶悍，一邊打，一邊問躺在地上的李楠和我作愛的感覺爽不爽。 他不依不饒地罵著，打著，我能理解他的心裡不好受，可是也不能太過分了，居然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侮辱自己的妻子。當時有好多人在一旁圍觀，丈夫說這些話的時 候，我就有些不自在，覺得挺丟人的，後來我就跑開了。 再後來，我沒有見過李楠，衹知道李楠和小燕已經離婚，現在，我和小燕還是 好朋友，但和李楠就再也沒有一點聯繫了。開始，我有點覺得像是一場夢，不知道 以前是在夢裡還是現在在夢裡。我有點不相信，一個過去天天見面的人，就這麼消 失不見了。可事實就是如此。開始他和他的朋友都不來我們的飯店吃飯了，可過了 一段時間，他的朋友又來了，但是在他的朋友中我沒有找到他的身影。看到他的朋 友我會感到很心痛，覺得這時李楠一定很難過。有一次我在路上遠遠的看到他的背 影，沒有以前那麼精神了。我想，我衹失去了他一個人，而他一下卻失去了三個人， 我，我的丈夫，還有他的妻子。他一定比我更加難過。 從此我內心總是快樂不起來，雖然現在丈夫對我還像以前那麼好，他說那天把 李楠打過了之後心裡好受了許多。但是我走不出來，生活裡沒了李楠的身影我總感 覺缺少了點什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還是常常會想起他，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 些記憶，我想我是再也找不回這樣一個朋友了，我真的心疼，因為少了一個真正了 解自己的朋友。其實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和李楠都衹是保持著正常朋友的關係。 我不僅是失去了李楠，我還失去了丈夫對我的那份信任，以及我對丈夫的那份 坦然。後來我一想起丈夫對我的好，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我想以後再也不能辜負 他了，我要盡量彌補我的過失。但是我丈夫後來常常會表現出對我的不信任，我很 難過，但又覺得不能怪他。我想這件事肯定在我和丈夫之間的關係中留下了陰影。 現在，我衹想對我丈夫說聲對不起，希望他能原諒我。「 李霞後來還是哭了出來，她說對於往事真的是充滿了愧疚的。我想安慰安慰她， 可是又覺得無力。後來，李霞把我送出了她的飯店，告別的時候她和我說了好幾聲 謝謝，她說這樣痛快地講述完自己的故事之後心情也好了許多。我安慰他說以後好 好調整自己的心態，好好生活，我說我相信她和丈夫是能回復快樂的生活的。她笑 了笑，有些黯然。 熾天使書城
【女家教的一夜情】 陳美35歲中學語文老師 陳美是我的朋友，算起來我們的友誼已經有三年的歷史了。她是個爽朗有活力 的女人，雖然她的生命中經歷了一場劫難──她的丈夫四年前去世了，得的癌症。 她有一個小孩，現在已經上上學了。可以想像這樣一個女人的生活壓力是很大的， 但是我出來沒有看見過她在朋友面前過多流露過哀怨和憂傷，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生活中的不幸並沒有把她擊跨，她把自己和孩子都照顧得很好。所以，在我印象中， 陳美一直是個硬朗的女人。 但是，一個星期一的晚上，陳美突然打電話給我，嗓音略帶些沙啞。她問我願 不願意陪她找個地方聊聊天。聽著她那壓抑的聲音，我猜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 好的事情，因為以前從未見她這個樣子的。我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的邀請，雖然當 時我正在寫一篇很重要的採訪稿。我們把見面地點約在了她家附近的一個咖啡屋。 見到陳美的時候我一臉的驚訝，她瘦了很多，眼神中滲滿著憂傷，笑容也不像 往日那麼自然，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算起來，我和陳美有將近半年沒見面了，大 家都忙於各自的工作。我當時不知道這半年裡，她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那顯然 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否則陳美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是個夏天，陳美那天穿著一件顏色素淡的連衣裙，沒有化妝，甚至連頭髮都 沒有好好梳一下。不過，即使如此她看起來還是美的。她的五官十分精緻，身材也 很好，我們朋友都常常誇她是個標準的中國美人。 陳美和我寒暄一番後就靜靜地不說話了。看得出來她是很想說點什麼的，但是 她感到了為難。我知道這種時候是不能急於問什麼的，於是我先找了點輕鬆的話題， 說起了我們彼此熟悉的一些朋友的近況。陳美的臉上重又綻放出往昔那爽朗的笑， 她是個熱情的人，對於朋友她是十分關心的。但是沒過多久又有些冷場了。於是我 問她的近況，問她的女兒濛濛的學習好不好。沒想到的是，我一問起濛濛，陳美就 哭了，無聲的哭泣，眼淚緩緩的流淌了出來。我當時以為是濛濛出了什麼事情。陳 美說不是的，她說她對不起濛濛，對不起她死去的父親，因為她做了一件很愚蠢的 事情。 於是，陳美說出了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故事。 難以承受的喪夫之痛 「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我很少會跟大家說起我丈夫的事情，他去世之後我很 少在朋友面前流露出悲傷，不是不難受，我每天都是在痛苦中煎熬的。但是我不想 給朋友帶來不快，痛苦的事情說多了朋友也會不快樂的，我不是那種自私的人。而 且我覺得生命裡難免遇到這樣的打擊，我衹能是一個人去默默承受，雖然這種生活 是十分痛苦和壓抑的。 我對我丈夫十分懷念，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常常會在夢裡見到他，醒來時我 總是淚流滿面。我和他的感情實在太深了。他是一個好男人，對我好，對濛濛也好， 他曾經是我們生命裡的堅強支柱。 我們是一個單位的同事，跟他認識那年我才23歲，他25歲。我們算是那種一見 鍾情的情侶。認識沒多久我們就談戀愛了，相處得很和諧，在各方面都是和諧的。 談了半年的戀愛我們就結婚了，那時候的我是多麼幸福啊！每天我們同時上班，同 時下班，下班之後他做飯。他從來不讓我做什麼家務的，很疼我。這樣的幸福的日 子一天天的過去，過來我們有了濛濛，我們愛情的結晶。濛濛的出生更是給我們的 生活帶來了許多的快樂，我們都很疼愛她，他更是，我現在還常常想起他每天下班 後抱著濛濛呵呵笑的樣子，他是一個有愛心，有責任感的男人，而且在工作上他也 很出色，單位裡很多同事都十分羨慕我們，說我們是標準的模範夫妻。 可是老天爺太狠心了。一天晚上，身強體壯的他突然暈倒在了衛生間裡。送到 醫院後我從醫生那裡聽到了兩個讓我崩潰的字──肺癌。我當時真的不相信這是事 實，我抓著醫生的衣服說不可能的，我丈夫不可能得癌症的。他不抽煙，不喝酒， 我不相信他會得肺癌。可是最終我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在醫院裡躺了半年，一 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無力，甚至到了後來，好幾次他想抱一抱濛濛都抱不動 了。想起那些場景我就會掉眼淚，他太無辜了，太不幸了，這麼好的一個人，老天 爺卻這樣殘酷地待他。自從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之後，他也常常哭，不是為自己哭， 他說他放不下我和濛濛，他說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怎麼就突然就要結束了。他拉我 的手，深情地看著我，一遍一遍地輕聲叫著我的名字，輕聲地對我說對不起，他說 以後的路要我一個人走了，會很艱難的，但為了濛濛一定要堅強起來。當時我哭得 死去活來，緊緊地抱著他，我說不會的，你不會離開我們的，你會好起來的。可是 我自己心裡很清楚他是真的要離開我們了，醫生曾經告訴我，我丈夫被送進醫院的 時候已經是肺癌晚期了，頂多還能再堅持半年左右。那可惡的醫生說得很準，半年 後丈夫離開了我們。葬禮那天我暈倒了。這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就這麼去了，從此我 成了一個可憐的女人，濛濛更是成了一個可憐的孩子。「 陳美哭了起來，哭得很厲害，我連忙遞上紙巾。我知道這種時候語言是無力的， 什麼樣的話都緩解不了她心中的悲痛。我衹有看著陳美的眼淚像雨水一樣地落在了 桌子上。許久，她擦乾眼淚，神情是那樣的憂傷。當時我在心裡罵自己，責怪自己 對朋友的關心太少了，這麼多年我才第一次這樣聽她的哭訴，我早就應該對她多一 些照顧和關心才對。 生活中的種種艱辛 「丈夫去世以後，我的生活變得十分艱難，艱難到了我難以想像的地步。我一 個人帶著濛濛，整個家就要靠我一個弱女子來支撐了。身體上的累和心裡的苦我慢 慢地習慣了，但是經濟上的苦，給了我很大的壓力。濛濛已經讀小學了，學費很貴， 但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我是做母親的，丈夫不在以後，我又是母親又是父親，我 想憑自己的努力給濛濛多一些愛，多一些幸福，因為丈夫臨終的話我一直都記得： 做個堅強的女人，照顧好濛濛。這些年來我變了很多。丈夫在的時候我本是一個很 無能的女人，連最簡單的家務都不會幹，因為以前有丈夫的照顧，家裡的一切都是 他打理好的。可是現在不行了，上班我要忙工作，下班之後我還要做家務，要關心 濛濛的學習。濛濛是個乖孩子，學習一直很讓我放心，但是經濟上的壓力一直是我 心裡的重擔。我衹是一個中學語文老師，收入不高，現在也就兩千來塊錢一個月。 很多時候我整個腦子裡想的都是錢錢錢。實在沒別的辦法了，我衹有給人當家教。 這些年來都是這樣的，一到週末就去別人家做家教，很晚才能回到家，然後趕緊給 濛濛作飯，陪她學習。這樣的日子很艱苦，很苦澀，但是我覺得心裡是快樂的，看 著濛濛一天一天的長大，我心裡就有一種無比的快樂，我常常看著濛濛開心的笑， 心裡卻在對死去的丈夫說，親愛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個堅強的女人，把濛濛培 養成一個優秀的孩子的。 我的生活就是這樣延續著，有些艱難，也有些壓抑，但是也很平靜。丈夫離開 之後也有過朋友或者同事給我介紹對象，我都一一謝絕了。說實話，丈夫去世之後 我也會有寂寞的時候，我是個女人，也有自己的需要和慾望，也很像有個肩膀可以 做依靠。但是想到濛濛我就打消了再婚的念頭，我想給濛濛一個純潔的家庭，雖然 這個家並不是完整的家，但是我相信以後濛濛長大之後會理解母親的想法的，而且 我認為這樣的選擇是對濛濛的成長更好一些。我聽說過很多再婚女人的故事，我相 信他們能再遇到一個好男人但是我覺得她們的小孩心理會因此不健康，因為濛濛已 經大了，她的心裡衹有死去的父親的形象，我如果給她找個後爸，她會難以接受的。 讓濛濛不快樂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 可是我還是做了件很不好的事情，一件不純潔的事情。這也是我今天最想向你 傾訴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實在是讓我心裡煩惱之極。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現在都 不敢看丈夫的遺像了，也常常躲避濛濛的目光，她是那麼純潔，眼睛是那樣的清澈， 她不會相信自己的母親居然會做這樣下作的事情的。「 我漸漸意識到了陳美要講述的事情的性質，肯定是和感情有關的。她愛上了別 的男人？我看了看陳美的眼神，憂鬱、迷茫，還有一絲自卑。她的神情也有些不自 然了，笑容裡透著幾許困惑。我想如果是愛上了誰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畢 竟陳美現在是個孤身女子，雖然她是有過丈夫的女人，可是那個男人已經不在這個 世界上了，她是有自由發生愛情的，何況她還年輕，而且長得這麼漂亮。我知道追 求她的男人很多的，衹是沒有看見她對哪個男人動心過。就我觀察，她和男人在一 起的時候就是很小心，不會像別的三十來歲的女人那樣，把跟男人打情罵俏當作一 件無所謂的事情。她不是，她總是避免和男人獨處，也不會對誰說什麼曖昧的話。 在我看來，她是在刻意地避免自己陷入愛情裡。 但是我猜錯了，陳美告訴我她沒有和誰談戀愛，她說自己是不會再接受別的男 人的追求的。遲疑了許久，她終於告訴了我，她和一個外國人發生了一夜情。說這 些的時候，她的表情變得十分羞愧，臉紅了一大片，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我靜靜 地看著她，給她要了一杯紅酒，我希望這樣可以讓她的心情輕鬆一些。我安慰她說， 說出來吧，說出來之後心裡會輕鬆一些，別把事情憋在心裡。她疑惑地看著我，我 的表情是真誠的，我想讓他相信我是個值得傾訴的人。陳美喝了一大口紅酒，遲疑 片刻後，她講了她遭遇的一夜情。 給洋人做女家教 「這事情發生得很莫名，我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別人發生一夜情的。現在 想起來，要是當初不答應去他家做家教就好了。 這份家教的工作是小劉給我介紹的，小劉是我最要好的同事，我的難處她都看 在眼裡。 有一天小劉興高采烈地對我說，她給我找到了份可以多賺點錢還可以開眼界的 工作，給老外的孩子教中文。我以前沒有給老外的孩子做過家教，以前做家教是每 小時30塊錢左右，錢比較少，也比較辛苦，因為現在好多大學生都在外面做家教的， 活不是太好找。 接到這份工作，我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為了顯得自己體面，我還特意買了一 身「自由鳥」的女裝撐門面。其實這工作也有個不方便的因素──保羅家離我家很 遠，在路上都得花兩個小時的時間，可是為了濛濛，我覺得值。我想把濛濛培養成 和他爸爸一樣的大學生。你也知道，現在培養一個大學生，沒個十萬八萬，哪夠？ 濛濛明年就要上初中了，還有6 年。時間緊任務重啊。 第一次去保羅家的時候，我衹見到了保羅的太太朱莉葉和他們的兩個孩子，羅 斯和吉米。朱莉葉看上去很「富態」，也很和藹。我想她當時一定很寂寞，不然不 會和我一見如故那麼談得來。她告訴我大衛非常非常忙，是個把家當作旅館的男人。 看到她那種埋怨中的愛憐，我想起了濛濛他爸。他也曾是一個把家當旅館的男人。 那時我年輕，對婚姻的理解僅止於朝朝暮暮的相守，所以常常對他發脾氣。直到看 到他患上了癌症，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依然堅持工作，我才懂得，男人都是以事業 為重的。無論他多愛那個女人，他還是會以事業為重的。作為女人，應該支持並且 理解。然而，我並沒有告訴朱莉葉這些。畢竟不熟，中國人的含蓄讓我衹是坐在一 旁聽她講。 後來我知道，保羅是一個法國人，在一家大公司做技術工程，他把妻子孩子也 都接到中國來了。他的兩個孩子一點中文基礎都沒有，但是保羅硬是要他的孩子們 能多學點中文，因為他認為中國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國家，學好了中國語言對孩子的 將來是很有好處的。後來朱莉葉跟我說好了每週上三次課，每次兩小時，100 元。 這個價錢還算是比較高的，我當時很痛快地答應了。 那兩個法國孩子一個八歲，一個六歲，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齡，所以教起來 並不困難。我教孩子的時候，朱莉葉也在一旁聽，很認真的樣子。而我有時候，總 是會情不自禁猜想，那個和濛濛的爸爸同樣敬業的法國男人是什麼樣子呢？也許是 朱莉葉在我面前說得太多了，也許是對外國男人感到好奇，那段日子我對保羅充滿 了好奇，也許就是這種好奇心才造成了後來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保羅是我要從他家出去的時候，是個春天的晚上，我急著要趕車回 去，居然和剛剛站在門口的保羅撞了個滿懷。等我紅著臉仰起頭的時候，我看到了 一個金髮的英俊高大的白種男人的臉。那種臉衹在電視裡見過。保羅讓我再坐坐， 我沒有異議。然後保羅向我問了孩子們的學習情況，不知不覺已經是十點了，肯定 沒車了。看到我臉上的焦慮，善解人意的朱莉葉要保羅開車送我回家。我很不好意 思地接受了。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怎麼說話，也許是彼此還不太熟悉的緣故。快到家的時候， 保羅誇我漂亮。我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在我看來這衹不過是外國男人的習慣，我經 常在電視裡看到外國男人見到女人就誇人家好看的。但是這樣的一句話還是讓我心 砰砰跳。車到了我家們口，我慌亂地和保羅說再見，轉身後我頭也沒回地上了樓。 這一切看似冷淡，其實我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回到家裡，望著濛濛爸爸的遺像， 我哭了。哭得很傷心。已經有多久，沒有男人說我漂亮了，我不知道。保羅簡單的 一句話竟讓我有一種觸電的感覺。我不是一個渴慕虛榮的女人，可是我渴望溫情。 同事小劉已經有一個愛她的老公了，可她還有一個她愛的情人。小劉說女人和愛情 的關係就像魚和水。魚不能沒有水，充足的水才能讓魚活得自在。我能理解小劉的 想法，但是自己總是不敢邁出那一步來。說實話，我也動搖過，想找個男人做自己 的精神寄托。濛濛的爸爸走了以後，好長一段時間，我沉陷在痛苦裡。後來，等我 想找一個人了，我的工作性質接觸不到什麼男性。雖然我還漂亮，也不老，可是就 是沒有人主動給我介紹。於是，我就一直獨身。那天我回到家裡，我把所有的燈都 打開，我對著鏡子看自己，面容依然是美麗的，身材也好保持得很多，很多男人都 說我的身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三十多歲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外型我是十分有自信的。 但是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突然感到一陣酸楚，四年了，整整四年我的生活裡沒有男 人，衹有濛濛，衹有淚水。我看著自己的眼睛，眼睛是蒼老的，憔悴的，想起自己 這些年受的苦，我當時抱著濛濛爸爸的遺像大哭了起來，哭得聲音很大，把濛濛吵 醒了。她穿著睡衣走了近來，詫異地看著我，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我 抱著濛濛，濛濛陪著我哭，我對濛濛說，你還小，很多事情你明白不了，媽媽受了 很多的苦，你一定要好好學習。濛濛一邊哭著，一邊點頭。那一夜，我簡直傷心到 了極點。不知道是什麼因素點燃了我的傷悲，是保羅的那句話嗎？我看也不是那麼 簡單。總之就是突然一下意識到了人生的辛酸，覺得生命很殘酷，想著人生的漫漫 長路，我心裡一片茫然。那一夜，漫長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朱莉葉不在家 後來，我和保羅一家很快成了朋友。八月的一天，朱莉葉的眼睛紅紅的。我關 切地問她，怎麼了？她說她的妹妹病重，她必須回國一趟。可能要過一兩個月才能 回來。她說她放不下保羅和兩個孩子，他們的生活一直是由她照料的，吃飯，洗衣 服，甚至買東西，這些簡單的事情保羅都從來不管的，她擔心走後兩個孩子會吃苦。 看著朱莉葉的眼淚，我的心也一陣酸楚。大家都是女人，都是母親，對此我是深有 體會。我對朱莉葉說，放心吧，她不在家的時候，我會多點時間來幫她照顧孩子， 而且說不會因此多要她的錢。朱莉葉很感激，對我說了好多感謝的話。 不久後的一天，保羅在電話裡通知我，這個星期不用來上課了，錢照舊付給我。 我問他家出了什麼事情。後來他告訴我，他和孩子在朱莉葉走後一直在外面吃，結 果把腸胃吃壞了。他們三個現在都病倒了。那天晚上，我還是如期趕到了保羅家。 我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孩子正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保羅也無精打采地在沙發上 看電視。桌上放著一些削好的水果，可沒怎麼動。 對我的到來，保羅很吃驚，我告訴他我不放心兩個孩子。吉米衝著我直喊餓。 羅斯說，他們拉了兩天的肚子，外面的東西不敢亂吃，而大衛又衹會削水果。看著 兩個孩子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的心酸楚之極。我馬上到超市，買了一些菜。然後在 廚房為他們做了一頓中國家常餐。看到孩子們吃得狼吞虎嚥的樣子，我和保羅相視 而笑。保羅說那是他一生中吃得最舒服的一餐。我注意到，在用餐期間，保羅不時 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而我也對自己感到滿意，因為我的到來使他們一家子都變得 有活力了。 吃完飯後，我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保羅很抱歉地說，我可沒力氣再把你送 回家了。的確，保羅那天看起來實在是身體不舒服的。一時間，我竟窘在那裡。我 的樣子逗得保羅哈哈大笑，笑夠了，保羅讓我睡書房。我還是覺得不方便，這畢竟 是別人家裡，何況濛濛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但是當時的確很晚了，回家還要花 費兩個小時，想到這些我又有些想留下來了。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兩個孩子走 了過來，懇求的目光看著我，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我實在不忍心讓孩子失望，最 終我決定還是留下來了。於是，我給濛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要加班。濛濛很乖， 他讓我放心。 一夜情發生了 後來，我像個母親一樣，把那兩個可愛的孩子哄上床，等到他們都睡著以後， 我回到了書房。在路過客廳的時候，保羅問我願不願意陪他坐一會。當時他用一種 溫柔的目光看著我，笑容也是十分的曖昧。這目光讓我一陣慌亂，我發現自己當時 臉紅了。我羞澀的樣子讓保羅也十分尷尬，我們在客廳裡站立著，一動不動的，這 樣的尷尬空氣持續了好幾秒種。後來我害羞地說自己有點睏，先回房休息。保羅有 點失望地和我道晚安。 回到書房我緊張的心情才漫漫緩解了下來。我是第一次進他家的書房，裝修得 十分典雅，房間兩旁擺了兩個大書架，裡面擺放著好多書，中國書佔大多數，這倒 是讓我感到驚訝。當時我覺得還不太困，想看會兒書。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居然 挑了一本《金瓶梅》。保羅家怎麼還有這種書，我當時有點吃驚。而且我也有些不 明白自己怎麼會挑上了那本書，這樣的書我在家是從來不翻的，我睡覺前一般也就 翻一些家庭類的雜誌。於是我躺在了床上看書。屋裡空調的冷氣很足，床上沒有毛 毯。我不得不把身體蜷起來。是有點冷，但我又不想麻煩保羅，我是比較不喜歡給 別人添麻煩的人。我心想，就將就將就吧，反正也就一個晚上。我翻了翻那本書， 有些情節是寫得比較直接的，那些火辣辣的文字看得我有些蠢蠢欲動的。我是畢竟 一個成年人，那樣的文字是很能刺激我的。但是看了一會我又把書放回去了，總覺 得這樣不時很好。我回到了床上，閉著眼睛，可是我根本睡不著覺。我在床上翻來 覆去。想到自己居然和一個外國男人睡在同一個屋子裡，我覺得由衷地興奮。 但是後來的事情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過了沒幾分鐘，我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 然後門被打開。我緊張得大氣不敢出，小聲地說───誰？燈亮了，是保羅。保羅 拿著毛毯，像夢一樣出現了。當時我們沒有對話，他把毛毯蓋在我的身上。我想當 時我的臉一定是紅了，因為我衹穿著胸罩和內褲。外面的裙子我脫了，那不是防皺 的料子，我擔心第二天出門不好看。我沒有想到書房裡會突然撞進個人來。保羅也 有點不好意思，他解釋說他怕我著涼了。我害羞地躲避著保羅異樣溫柔的目光。 後來，保羅把毛毯蓋在我身上時，他的指尖憂傷地劃過我胳膊上的皮膚，又通 過我的皮膚和血液觸及了心底深處那根長期沒有被撩撥起的弦。濛濛的爸爸走了以 後，我再也沒有和一個男人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我驚得連謝謝都說不出來。 對於我半裸的身體，保羅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沒多久，他走向門的方向，我 當時還以為他要走，於是舒了口氣，同時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可是他沒有。他把燈關了。然後，坐到我的床沿邊，牽起我有些發起抖來的手， 放在嘴邊吻著。然後，黑暗中，一個影子朝我伏下來─── 一切很自然地發生了，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陌生的是，慾望一點點升騰起 來，然後又像按下了鈕的煤氣爐一樣一觸即燃。充分燃燒的感覺，是保羅的扎人的 大鬍子，是他強有力的身體。我們很有默契，如魚得水。 我覺得自己被大衛徹底征服，溫柔得都蒸發掉了，失去了自我，我的每一個分 子都和他融為一體。 完事之後，保羅誇我是個很棒的女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很有經 驗嗎？我不希望是這個意思。我更希望他的意思是說他對我十分迷戀。後來我問了 個愚蠢的問題，朱莉葉作愛不棒嗎？保羅尷尬地笑了笑說，都很棒，可是我更讓他 著迷。當時我真的是不知羞恥，他的話居然讓我感到快樂。沒一會，我的慾望又一 次被他溫柔的大手點燃了，保羅說還要，我當時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在說，再要一次， 瘋狂地要一次。我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強的慾望。其實我並不是個慾望強 的女人，以前和濛濛爸爸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很懂得節制的，一星期也就一兩次， 濛濛爸爸好像在這方面也不是很強的。可是那天我們瘋狂之極。後來我都記不清那 一夜我們做了幾次，最後大家都很疲憊地倒在了床上，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一度很茫然，我並沒看到大衛。我想到了朱莉葉， 我想她對我那麼真，可我卻背叛了她。當時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小偷，偷去了別人的 丈夫，別人的幸福生活。可是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對新生活的憧憬淹沒了。我不想隱 瞞自己當時的愚蠢想法，或許保羅是看上了自己，我甚至認為他是愛上了自己。可 是，衹是一瞬間，我就疑惑了，這樣的夜晚難道真的跟愛有關嗎？我們僅僅是作愛 了而已，這些對男人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何況他是一個來自開放國家的外國男人。 我後悔了，如果僅止於此，那我昨天晚上是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情人？保 羅似乎也沒有在昨晚對我流露過太多的情感，他衹是誇我是個漂亮女人而已。愛人？ 這更不可信了，保羅壓根就對我提起過將來要跟我在一起生活。那我是什麼東西？ 我迷惑了。許久我才醒悟了過來。原來我是和別人發生了一夜情，可恥的一夜風流 而已。想到這些，我後悔莫及。但是我當時還是抱有一些幻想，我不能肯定保羅是 不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那天起床的時候，保羅已經做好了水果沙拉。他和孩子們看上去精神都不錯。 保羅客氣地請我和他們共進早餐。我堅持著為他們炒了花飯後，才接受了他的邀請。 吃早餐的時候，我偷偷地看了看保羅，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坦蕩，一切似乎都沒 有發生過，雖然還在幾個小時前，他還曾經動情地用法語對我說愛我。我迷惑了。 那天早上，保羅主動提出開車把我送到單位。我沒有拒絕，因為我想清楚地看看保 羅眼神裡的含義。讓我失望的是，保羅的眼中依然衹有坦蕩。一路上，他沉默不語， 神情略有些許疲憊。我想問一問他，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算是怎麼回事。可是我沒 有問，我實在是羞於啟齒。 後來保羅和我出現在我單位的時候，所有看到的人都嘩然───那是你新交的 男朋友嗎？就連小劉都不放過我。我坦率地告訴小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自 己也是個虛弱的女人，也希望身邊的法國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保羅沒 有給我半點回答。把我送下車後，他和我握手告別。分手之前他對我說感謝，感謝 我昨晚照顧了他的兩個孩子，也感謝我給了他一個美麗的夜晚。他僅僅是說感謝而 已，一個跟愛有關的詞語都沒有說到過。最終，我迷惑地看著保羅的車消失在了視 線裡。我依然迷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那以後，我一直期待著保羅的電話。希望他能主動約會我。可笑的是，那天 晚上以後，我已經把他當作我的男朋友了。我甚至還對自己說過，哪怕是和朱莉葉 分享，我也不介意。現在回想起這些，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個愚蠢的女人。 朱莉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樹葉一片片落下來。我的心就像鋪了層樹 葉的人行道一樣紛亂。我一直沒有等到保羅的電話，保羅對我也總是很紳士，眼神 中看不出任何的曖昧來。那個晚上的事情，就像冬天的霜花，雖然美麗，化了以後 卻看不見任何的痕跡。可是，想起來心卻會惋惜，卻會作痛。 妻室，有好幾次我想辭掉保羅家的家教。可那份收入對我真的很重要。另一方 面，保羅的「健忘」又令我覺得受到侮辱一樣的難過。有段時間，甚至每當看到朱 莉葉和保羅恩愛的樣子，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樣。 既然如此，那個晚上算什麼呢？那麼我和保羅之間究竟是不是愛呢？我希望那 是愛。這樣至少在我回憶起來的時候，我不會覺得有太多的尷尬。問了自己很多次， 我還是無法給自己一個確切的解釋。不過我沒有去問保羅，出於一個中國女人的羞 澀。 後來小劉知道之後，她大大地嘲笑了一番我心中的困惑。她說這種事情是再好 理解不過的了，保羅衹是一時衝動才和我上床了，根本就沒想過什麼感情，也根本 不可能想到什麼婚姻。她說男人做這樣的事情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的輕鬆，在男人 看來，和女人發生一次一夜情，再好理解不過的事情了。她嘲笑我的多情，說我根 本就沒必要自尋煩惱。她瀟灑地勸我就讓那個夜晚成為美好回憶吧。我當時傻楞楞 地聽著小劉的話語，心裡一陣陣悔恨。我覺得自己是被人玩了，更可恨的是被外國 男人給玩了。真的，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認為自己是被人愚弄了。現在我慢慢地 理解了那個夜晚的性質了。我後來看來一些這樣的新聞報道和文學作品。我明白， 那一夜衹能叫做一夜情。那一夜，是和愛無關的。「 聽完陳美的敘述，我心中的確有了幾許悲涼。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不同的，在男 人看來一夜風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女人往往會將性和愛聯繫起來。我想， 這也是陳美的悲哀。 我對陳美說，把身體與另一個人分享，這是愛最好的表達方式。愛衹是過程， 而性是結果，性成了愛神秘的目的。身體的出軌就是愛的背叛。而現在情況開始改 變了，一部分人仍然堅守著性與愛統一的觀點，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為身體的出軌衹 是一種需要，就像飯後要吃水果一樣。保羅顯然持後一種觀點，他衹不過像是吃了 一次水果，而她卻不能這麼釋然，因為她還有著一些幻想，有著受傷的感覺。 其實，一夜情並不是沒有情，而是這種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熾天使書城
【和老外的一夜情】 雅麗33歲外資酒店大堂經理 雅麗是個洋氣、性感的都市女人，經歷過兩次婚姻的她依然是那樣的光彩照人。 那天我們坐在星巴克咖啡館，不時會有男人對之投以心儀的目光，如果對方是中國 男人她的表情則是不屑，如果是洋人，她則會遞上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她的舉止 讓我覺得不可理解，但她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我大吃一驚，她指著那些貌似成熟 體面的中國男人說，中國男人都很虛偽，我現在衹能接受外國男子。我不想否認當 時自己心中的不悅，因為自己一向看不慣崇洋媚外的人，何況她當時的神情是那樣 的充滿著蔑視和厭惡，似乎和每個中國男人都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不解地看著她， 她疑惑地看著我臉上的疑惑，然後笑了笑說，聽完我的敘述，你就會理解我為什麼 這麼討厭一些中國男人的所作所為了，尤其是那些70年代前出生的腐朽男人，我更 是討厭。 說實話，跟雅麗聊得多了，我發覺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蠻不講理，庸俗虛榮。 實際上，她是個在感情受過不少不公正待遇的女人，而之所以會遭受到種種的不公 正，則是因為那中國男人十分看重的「處女貞操」。雅麗對「處女」二字是如此的 敏感，以至於在她的敘述過程中一說出那兩個字後，面部表情立刻會變得多出幾分 憤怒。 在乎處女貞操的中國男人 「六年前我有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我原以為我和我的前夫小雨的結合是上帝 的恩賜，我們談戀愛的那半年裡，我們恩愛之極。那時候我還沒有來北京，是在老 家那個江南小城，我那時候在一家公司做文秘。小雨是我生活的那個城市的名人， 他是高幹子弟，他父親那時候是那個城市的市長，有著迷人外表的小雨是一個大公 司的老總。能夠被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看上，在很多女人看來真是天大的福氣。當時 自己也是那麼想的。但是沒有想到新婚的第一天我就挨了他的耳光，原因很簡單， 因為和他結婚之前我已經不是處女了。在認識小雨之前我和另外一個男人談過戀愛， 一個有著同樣迷人外表的男人，那段迷亂的愛情生活給過我快樂，也給我帶來了痛 苦。一個失控的夜晚，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那個男人，當時的我意亂情迷，以為 那個男人會是自己丈夫的。可是我看錯了人，後來那個男人甩了我。這件事情給了 我很大的傷害，但是沒有想到小雨會如此看重」處女情結「，我們新婚的那個夜晚， 他憤怒地看著我，問我第一次給了誰。我驚恐萬分，說出了和初戀男友之間的故事。 他惡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然後從此不再給我好臉。我痛恨老天的不公平，為何 要了女人一樣似乎可以證明貞潔與否的物件，卻沒給男人一件類似『處男膜』的東 西，讓女人也能難一下她們所愛的男人可否是『原裝』的。 然而小雨偏偏對我不依不饒，後來又總是藉故逼我供出自己的所謂「失身」細 節，有一次甚至要求我必須具體說出，我跟在他之前出現的那男人，當初是誰先脫 誰褲子，以及脫了之後怎麼做的。我惱怒地拒絕了。沒想到我的拒絕，竟使得我遭 受了一次毒打，小雨狠狠地抽打我的身體，一邊打還一邊用難聽的字眼罵我，好像 我真給他弄了頂綠帽子戴似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嫁錯了人了。後來小雨對我再 也不像談戀愛那時候那樣對我，而是一次次的用「處女」事件來羞辱我，踢打我， 他開始夜不歸宿，每天喝得醉熏熏地回家，很少會碰我的身體，即使是想和我做那 事了，也是像對待小姐那樣的動作又粗魯又變態。這樣的日子我實在難以忍受，一 年後我們離婚了，當時我哭得死去活來，我實在想不通自己好端端的一場婚姻，竟 會落得如此下場。而小雨則用一臉冷漠看著我，彷彿他有一千萬個理由和我這樣的 女人離婚，因為我沒有給他我的處女身，他認為這是對他的莫大侮辱。 也許是為了逃避我老家那個令我窒息的小城市和急需呼吸新鮮空氣，我來到了 我嚮往已久的北京，並且在四處打工的同時，撿起了差不多已經忘光的英語。那時 候我在一家小旅行社當導遊，憑著自己出眾的姿色和乖巧的處事態度，我終於在北 京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當時的收入還是比較可觀的，但是在感情我又再一次遭到 了重創。來北京兩年後，我認識了一個畫家，比我大五歲的他外表英俊，而且十分 懂得浪漫，很會搞情調，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沒認識多久我們就同 居了。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轉運了，可以做個幸福的小女人，將來和他結婚生子， 白頭到老。但是一切都衹是幻影，我的美夢很快就破滅了。有一天晚上我們纏綿地 作完愛之後，我看著他溫柔的目光，鼓起勇氣向他提出了結婚的要求。沒有想到的 是，他斷然拒絕了，拒絕得那樣不留情面。他說他覺得我們衹是很好的情人，他根 本就沒考慮過和我這樣的女人結婚，他冷漠地說，你也許不信，雖然我看起來是個 浪漫開放的男人，但其實我也是個傳統的中國男人，中國男人是在乎自己妻子是不 是給了自己處女身的。如果我要結婚我會找一個保存了處女身的女人。我其實像你 前夫一樣介意你的過去。再說，我信不過你這種離過婚的女人！天哪，我居然又在 「貞操」這個字眼上絆倒了，那個夜晚我內心的悲涼透徹骨髓，發誓不再談戀愛， 不去想什麼結婚，我那時覺得自己是個髒女人，沒有人要的髒女人。 開始接受西方人 與離開小雨不同的是，那一次我沒有再掉一滴眼淚，我堅決地離開了那個畫家， 雖然他當時極力挽留我做他的情人。後來我經歷著我一生中最暗無天日的那段日子， 整日鬱鬱寡歡，愁眉苦臉，不再相信男人，也不再相信什麼未來。那時候我想讓自 己就此孤獨一生，再也不碰感情的事。那段日子，我在感情上是受盡折磨，但令人 寬慰的是，我的事業一帆風順，後來，我憑借自己重新惡補出來的英文底子考入一 家外資酒店，並成為其大堂經理。來到這家外資酒店之後，我的眼界大開，認識了 不少西方人，也接受了一些開放的觀念。有一次我的荷蘭籍女同事珍告訴我，男人 介意一個女孩子是不是處女和有沒有過婚史，這在他們西方人看來十分滑稽可笑。 她甚至鼓動我：「不信，你可以跟我們西方的男孩兒談次戀愛試試！」結果在她25 歲的生日聚會上，她把他的前任男友傑夫介紹給了我。傑夫是個有著燦爛笑容的英 俊小伙，看得出來，他對我的長相和身材十分迷戀。認識之後他就用那種西方人特 有的浪漫方式追求我，每天給我送鮮花，精緻的小禮物，經常約我去環境幽雅達到 地方吃飯，聊天。但是儘管如此，傑夫並沒有像珍所期望的那樣成為我的男友。我 想是年紀的緣故，我當時30歲，他才25歲，比我小得太多，而且當時我是第一次和 外國男孩交往，自然會有一些不適應。但是從傑夫開始，我慢慢開始喜歡和老外交 朋友了。我欣賞他們活得明朗、直白、自然，甚至把愛、喜歡和性截然分開的生活 態度，遠不像中國男人那樣，總願意自虐虐人般地，把本該月白風清的純粹感情上 的事弄得很沉重。 後來接觸的外國男人多了，也接受了他們那種開放思想的熏陶，我慢慢變得開 放了起來，也許在傳統的中國人看來，我是變得淫蕩了。隨他們怎麼說，我開始接 受那種輕鬆的男女相處的方式，衹要彼此性情相投，衹要對方是能給我快樂的，我 們就可以在一起做任何事情，當然也包括作愛。雖然大家作愛了，但我也並不奢望 什麼婚姻，那時候我覺得其實婚姻衹不過是個累贅，是個折磨人靈魂的牢籠，何苦 要自投羅網呢？ 憑借自己較好的身材和長相，後來我交往了不少男人，以外國男人居多，當然 也不排除會接納一些思想開明的中國男人。但是這樣的男人很少，我感覺比我年紀 大的中國男人大多是偽善的，不懂得尊重女人，衹是把女人的身體當作自己的戰利 品，得到之後就開始覺得女人不值錢了，甚至會覺得像我這樣離過婚的女人是不值 得真心對待的，玩玩而已。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外國男人的那種坦誠和率真。他們 同樣的迷戀我的身體，同樣的想跟我上床，但他們不會瞧不起我，更不會因為我是 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就不尊重我，他們喜歡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慾望，儘管有些外國男 人也會有操之過急的行為，但總的來說，他們是尊重我的。 異國情調的一夜情 第一次走進我生命裡的外國男人是路易，一個幽默的法國男人。其實路易的外 型並不算是有吸引力的，他四十多歲了，身材魁梧的他也有一個外國男人常有的啤 酒肚，頭髮也有些歇頂，不過他的笑容十分的讓人感到親切，而且他是一個很有紳 士風度的男人。在酒店舉行的一個大型酒會上，路易和我認識了。當時的情景比較 有意思，作為酒店的大堂經理，我當時在酒會上忙於招呼客人，根本就顧及其他事 情。在酒會快結束的時候，路易帶著迷人的笑容向我走來，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跟 我打招呼，同時還遞給我一束鮮花。那鮮花不是酒會上的那種裝飾花，我當時十分 詫異。後來路易告訴我，他很早就注意到了我，並立刻吩咐他的秘書給他買來了鮮 花。後來我們開始聊天，他告訴我他是一個大公司的駐華代表。離開酒店之前，他 要了我的聯繫電話，並用幽默的語言暗示我他對我的好感，分手之前，他熱情地擁 抱我，並在我耳邊溫柔地用英語對我說，你是個迷人的女人，我為你著迷之極。我 羞澀的笑了笑，當時我的心裡無比的喜悅。每個女人都會喜歡男人對自己的稱讚。 但過後我並沒有特別在意，心想不過是一個多情的外國男人而已，並不相信他會和 自己真的發生什麼。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路易又出現在了我工作的那個酒店的大廳裡，身邊還帶著 兩個大箱子。他找到了我，並笑著說他從今天開始就來陪我一起上班。我不解地看 著他，他的秘書小姐告訴我說，路易從他以前居住的那個酒店搬了出來，因為我的 緣故。我驚訝地笑著看了看面前的這個法國男人，他的目光中蕩漾著多情的藍色光 芒。他的目光是那樣的風情萬眾，看得我當時就心慌意亂了。我領他走到了他長期 包住的房間，然後禮貌地與他告別。他邀請我共進晚餐，看著他迷人的笑容，我欣 然接受了他的邀請。 後來我們去了一家法國人的餐館吃晚飯。那天我們聊了很多，聊得十分投緣。 他跟我講他法國的妻子和兒女，講法國那個浪漫國家的名勝古跡，同時，他也耐心 地聽我講述自己不幸的婚姻，當他聽說我的前夫居然因為我不是處女而抽打我時， 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憤怒和不解。他怎麼也理解不了中國男人的那些可笑的觀念，他 告訴我他的妻子在和他認識之前也不是處女，跟他妻子發生了關係的那個男人就是 他的一個好朋友，他一點也沒有因此責怪他的妻子，也沒有因此疏遠他的朋友，他 認為這衹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因為動情而發生的性行為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後來他還激烈地嘲笑那個和我同居過的畫家，認為他根本就不配當畫家，因為一點 也不懂得超脫自我，居然還會那樣可笑的觀念。路易說沒一句話的時候，都在用一 種同情和理解的目光注視著我，並且鼓勵我做一個自信的女人，不要因為以前的那 些事情就喪失了對生活的信心。對於路易的理解和安慰，我一直是十分感激的，是 他重新給了我自信，而且我還要感激的是，是路易給了我做女人的快樂。 其實性這東西在我和路易的交往中並不佔多大的份量，和路易發生關係是過了 很久以後的事情，而且衹是一個夜晚。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我和路易的相處都是 浪漫而純潔的。不管多忙，他都會給我送一束鮮花，他說女人應該多看到鮮花，因 為這樣心情會變得燦爛。此外，他經常帶我出入各種高級餐館和高層次的酒會，他 說之所以要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取悅於我，他說這樣做是為了幫我樹立自信，讓我 放開眼界，認識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和燦爛。他總是會輕柔地拍拍我的腦袋，然後像 父親和女兒說話那樣的語氣對我說，漂亮的中國寶貝，今天你快樂嗎？我通常是羞 澀的笑一笑，點點頭，或者搖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問候總是讓我感動之 極，因為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會像他那樣關心我的生活，關心我是否快 樂地度過每一天。對我來說，路易像極了一個和藹的父親，當然有時候他的男人氣 息和含情脈脈的目光，也一再地讓我感到了男人的深情和眷戀。但是路易好像並不 急於向我的身體發動進攻，雖然他很多次的向我表白過他對我的好感。西方人的方 式的確是有些讓人感到好奇，我想，如果是中國男人的話，或者不敢於真情表白， 或者就是過於『急功近利』，會在表白之後就立刻對自己動心的女人展開攻勢。但 是路易沒有這麼做，似乎他更在意的是我快不快樂，而不是自己的情感和慾望。 後來我和路易的關係的質的飛躍，是在他即將離開中國的前夜，而且那次是我 主動的。和路易認識了四個月後的一個中午，路易突然滿臉憂傷地拉著我上了他的 車，他說他要我好好陪他在北京玩一天，因為他第二天他就要離開中國了。後來我 才知道，因為路易的公司業務發展的需要，他被總部派往韓國。 那天路易開著車帶我逛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一路上他的車裡都在放著一首旋 律憂傷的法國歌曲，後來路易告訴我，那歌的名字叫《別了，憂傷的夜》。那天路 易神情憂鬱，看得出來他對中國充滿了眷戀。他說中國是他見過的最神秘的國家， 中國人也是最有意思的人。他說在中國的短短幾個月，他過得十分快樂，也十分有 激情，說到這的時候，他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我說，知道嗎，我的中國寶貝，是你讓 我這麼快樂。那一刻我的內心既快樂又悲傷，想到路易就要離開自己的生活了，再 也沒有人會在每天的清晨給自己送上一束鮮美的花，再也沒人會叫我中國寶貝了， 我的心情也很路易一樣的憂傷。 回到酒店後，我留在了路易房間。那個夜晚我們激情澎湃，纏綿之極。對我來 說，那是我第一次經歷的一夜情，我們都知道這樣的夜晚衹會有一個。整個夜晚我 都一直是十分主動，這是我後來所沒有想到的。那天我們回到酒店之後天色已晚， 我們倆都有些疲倦了。我和路易一起進了他的房間，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大家 都意識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路易剛關上門，我就一把抱住了他，我的眼中掉下了 眼淚，對於路易我充滿著感激之情，我捨不得他離開自己。我顧不得太多，我想要 給路易留下一個值得回味的夜晚。路易熱烈的吻著我，吻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溫 柔而細膩。我們都不再年輕的身體裡都蔓延著一股濃濃的情慾，路易的每一個動作 都讓我身體興奮不已，我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還不能算是愛，更多的是感激和崇敬。 他對我呢？我不知道，但是他一遍一遍地用法語說愛我，我想他是真的喜歡我的。 我熱烈地回應他的激情，用我成熟美麗的身體一次次地給路易帶來意想不到的喜悅， 我們整個夜晚都瘋狂之極。那種瘋狂一點也沒有讓感到羞澀，我忘記了自己那場不 快樂的婚姻，也忘記了那些不尊重自己的男人，我想到的衹是盡情享受這個迷人的 夜晚，給一個關愛自己的男人多留下一些燦爛回憶。我想，那樣一個夜晚給了我足 夠的自信和快樂，一種生為女人的自信和快樂。 第二天路易去機場，我沒有去送他，那種別離的滋味讓彼此都不好受。衹是在 我醒來的清晨，我的床前仍舊擺放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我知道，那是我收到的最 後一朵法國玫瑰。「 和德國男人的激情夜 說完和路易的故事，雅麗的臉上已經流下了淚水，她說時到如今，她仍然會懷 念那個法國男人，懷念那種刻骨銘心的法式浪漫。當然這並不是她浪漫人生中的最 後一個浪漫故事，她後來告訴我說，更特別的外國男人是她現在的丈夫，瑞德，一 個離過婚的德國男人。雅麗大方地笑了笑說，你知道嗎，我和瑞德最初也是發生了 一夜情。 「瑞德是我的上司，那家酒店的業務總管。他三十六歲，離過婚，看起來是有 些冷的男人，他的面部輪廓十分剛毅冷酷，而且總是沉默寡語的，我們酒店的員工 都有些怕他。其實和瑞德相處多了，會發現其實他是個很善良熱心的人，對於員工， 特別是中國員工，他總是特別照顧。而且他還有一個大特點是害羞，很少見他那個 年紀的男人還會那麼害羞的，平時衹要我多注視他幾眼，他的臉立刻會變紅，說話 也會有些緊張，每次看到他害羞的樣子，我都會覺得他其實是個很可愛的男人。我 和瑞德之間的關係起初僅僅是同事之間的關係，平時在一起交流得很少，彼此都不 是很瞭解，但在我當時的印象中，他算是一個有意思的男人，因為他的害羞和冷俊。 和瑞德發生那次一夜情完全是因為酒醉的緣故。那是在去年的平安夜，酒店給 員工舉行了一個盛大的PATTY.那天酒店員工都很開心，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我也一 樣。其實路易走了以後，我有點喜歡喝酒了，也喜歡跟自己喜歡的男人主動交往， 在和瑞德好上之前，我還和三個外國男人有過來往，但都比較短暫，因為他們在中 國呆的時間都不長的緣故。那時候我沒有想過什麼婚姻，衹是想讓自己過得快樂點， 我會主動地和自己心儀的男人盡享歡樂時光，完全不考慮什麼婚姻和未來，很長一 段時間我都喜歡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平安夜那天我是真的喝得有點多，後來瑞德邀請我跳舞的時候我還是暈乎乎的。 瑞德那天也喝了不少，我都能聞見他貼在臉上的時候身上的酒氣，我想自己當時肯 定也是一身酒氣的。因為酒店員工裡大部分是年輕人，一些二十來歲的孩子，所以 那天PATTY 的氣氛十分熱鬧，跳舞的時候場面也有些混亂，年輕男孩們不斷地換女 舞伴，甚至是搶舞伴，一邊跳著一邊說說笑笑，一群孩子在我們身邊歡快地鬧著， 惟獨我和瑞德兩人一直是安安靜靜的，我想我們都已經老了。由於年齡相近的緣故， 我和瑞德都感到了一種默契。 也許是酒後亂性吧，那天瑞德跟平日的形象大不一樣，他不僅說的話也多了， 也不害羞了，而且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在跳舞的時候不斷挑逗我的身體，就是用 手指在我的背上輕輕撫弄，起初衹是裝成不經意的碰觸，後來他的手指就越來越放 肆了，不僅力度越來越明顯了，還會不時地輕觸幾下我後背的胸罩扣，那天我穿著 薄薄的羊毛衫，他的動作使我十分敏感。他做這些動作的同時，一直用一種溫柔的 目光看著我，嘴角帶著笑，其實瑞德笑起來是很迷人的，有一些↓腆，又有一些溫 柔。我不知道是不時酒精的緣故，當時我沒有對瑞德的動作產生反感，相反，我的 身體裡湧出一陣陣的暖流，輕緩地在胸間流淌，隨著纏綿的樂曲，我居然感到了陶 醉和愉悅。我不想否認自己是個敏感的女人，輕微的溫柔都會讓我的身體產生強烈 的反應。當時我不僅沒有阻止他的動作，相反是嫵媚地回應他，我們就這樣含情脈 脈地注視著對方，我們的手把對方抱得越來越緊，彼此的呼吸也越來越緊張。 瑞德的手最後大膽的放在了我的臀部，繼續保持輕柔的撫摩，那種輕柔使我的 身體一陣陣的酥癢難耐，後來，在PATTY 還沒有結束的時候，瑞德就拉起我的手走 進了他的辦公室，進門之後，他沒有開燈，站在黑暗中，我們擁吻，從未有過的漫 長和熱烈，在接吻的同時，瑞德的手也開始溫柔地脫下我的衣服，我興奮得喘不過 氣來，這種黑暗中的激情燃燒實在是把我燒得渾身發熱，我沒有了大腦，沒有了思 想，剩下的衹是身體，情慾充溢著整個房間，整個黑暗而火辣的夜晚。接下來的一 切你可想而知，躺在瑞德的那張大辦公桌上，我們有了一次瘋狂的作愛。 事後我們打開了燈，笑著看著對方，沒有絲毫的內疚感，一切都很自然地發生 了，自然地結束了，許久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居然和瑞德作愛了，就在那樣一 個辦公桌上。我們對視著笑了起來。後來我們整理好衣服和頭髮，然後悄悄地回到 了PATTY. PATTY 結束之後，我和瑞德各自回家，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當時在我看來， 那衹是一次失控的一夜情，瑞德後來的瘋狂追求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第二天上班 的時候我看見路易也像往常一樣，大家禮節性地微笑了一下，他並沒有對我有何特 別的表情。當時我想，外國男人是不會對這種事情在意的，發生了就發生了，自己 也不用特別在意。我原以為一切就此為止。但是下班之前路易打電話約我一起吃晚 飯，我答應了，我猜想他也許是要向自己道歉，心想那倒是沒有必要的。吃晚飯的 時候，瑞德鄭重地告訴我說，昨天的行為並不是他一時失控，其實他早就喜歡上了 我。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像往常那樣害羞，說完之後他用一種怯怯的目光注視著我。 我笑了，我說沒有想到所發生的這一切，的確，我沒有想到瑞德其實是一直在乎自 己的。 此後的故事就簡單了，瑞德開始賣力追求我，不過跟法國男人不同的是，他每 天都會給我悄悄遞過來一張小卡片，講他生命裡的每一個值得一說的故事，有些是 關於他和前妻的婚姻生活的，也有一些是關於他的父母，甚至他還在卡片上講他童 年的一些趣事。他說這樣做是希望我能更多點瞭解他，我也開始給他寫卡片了，講 了我的前夫、路易，以及以前自己所經歷過的男人，我毫不隱瞞地向他講述自己的 過去，希望他能明明白白地瞭解我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當時我猜想他會放棄追求我 的，因為我的過去是那麼的混亂和不純潔的。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告訴我說，他 不在乎我的過去，他說我的過去並不代表我是一個不好的女人，他說他能理解女人 的寂寞和苦悶，但他說他不會再讓我感到寂寞了，因為以後的生命將是有他相伴的 生命。看著那樣的文字，我頓時熱淚盈眶。不管他的話是否真實，我認為無論如何， 自己都應該有勇氣去嘗試一次。 說到這的時候，雅麗再一次淚流滿面。後來他告訴我，一個月後他們在教堂舉 行了婚禮，這一切都是雅麗所沒有想到的，她說經歷了一次次不快樂的愛情和婚姻 之後，她原本是對婚姻生活喪失了希望和信心的。但是瑞德再一次給了她希望。她 說直到瑞德將一枚戒指戴到在了她手上，她才有了一種類似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的 輕鬆。她說，那塊石頭的名字應該叫「貞操情結」，它是由前後兩個中國男人強加 給她的一種陳腐的觀念構成的。後來，我對雅麗說，其實現在想她前夫那樣的中國 男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並不是衹有外國人才能理解女人的。雅麗苦笑了一下說，但 願如此，希望中國能少一些女人受我那樣的罪。 熾天使書城
【衹要快樂不要明天】 楊娜23歲無業 楊娜坐在我的對面，點了支煙。她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孩，卻長得很有味道。 168 的個頭，100 斤左右，穿著一條長長的吊帶緊身連衣裙，在酒吧幽暗的燈光中， 使得她的身材顯得玲瓏有式、凹凸有形。但是，在煙霧中，我看見的是一張疲憊的 臉。 喜歡被寵的感覺 「我本來就是一個特別冷漠的人。」這是她給我說的第一句話。「離開第一個 男朋友之後，我厭倦了所謂的愛情，我變得玩世不恭了，什麼樣的男孩我都敢招惹， 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也覺得無所謂。一夜情在別人眼裡或許是一種墮落，但在我看 來墮落是輕浮的，無畏的。我更喜歡它給我帶來的麻醉和點點快樂。」 後來，楊娜一邊抽著煙，一邊敘述起了他的童年，以及他生命裡的第一個男人， 言語十分的簡短，也十分的不屑，彷彿那些日子對自己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了。她說 她是個厭世的人。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過去我的童年，那我很抱歉，我不想說什麼，也沒有 什麼是值得一提的。像所有父母離異的孩子一樣，我的童年是孤寂而寒冷的。在我 三歲那年，我爸媽離婚了，媽媽不要我，我是跟著爸爸和後媽長大的。從很小的時 候，家裡就沒有人關心過我，給過我溫暖。那時的我，多麼希望會有個人來問問我 想要什麼，可是沒有。在孤單中，我渡過了我的童年。 後來，我開始長大，也開始變得墮落。十七歲那年，我學會了抽煙，喝酒。可 是我真的不想，你知道嗎？我是真的不想那樣呀！我衹是想引起家裡人的注意，想 讓他們問問我，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哪怕是他們罵我，打我也好。可是，他 們沒有，他們衹是放棄了我。他們對我失望了，同樣，我也對他們失望了。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朋友，他比我大八歲。他很帥，也很花，是一個情場浪 子。我知道和她上過床的女人多不勝數，可是他卻願意關心我，給我溫暖；他對我 很好，我一直有種被寵的感覺。我從來不想知道他是真的愛我還是假的，我衹想要 那一種被寵的感覺，於是我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但我覺得 跟他在一起會快樂，雖然那快樂是那麼不穩定。 有一天他帶我去他們朋友家去玩，吃完晚飯，我在廚房洗碗，突然看見有一絲 煙從廁所飄出來，我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原來他的朋友有一些在吸毒。當時我真的 很不開心，我不想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但是因為一件事改變了我的想法。 有一天晚上我和他在一起吃宵夜，這時有五六個小混混上來對我動手動腳的， 他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他的那些朋友全坐計程車趕了過來，將那些小混混打 得跪在我的面前。他的朋友們對我說，以後衹要有事說一聲，他們隨叫隨到。 於是，我承認了他的那些朋友。我的朋友知道後，紛紛勸我離開那個男孩，可 是我是個任性的人，我拒絕了朋友的勸告，一意要和他在一起。直到我十八歲生日 那天。 那天，他和他的朋友為我開了個PARTY ，那天我好開心，和他喝了很多酒，我 們玩到了很晚，那一晚，我沒有回去，睡在了他的床上。我知道，這是他一直想要 的。後面的故事你知道了吧，那是我的第一次。一點也不快樂，我衹是覺得疼，心 也在哭泣。當時衹是對自己說，給了他我的身體，我就有理由離開他了。我不知道 為什麼想離開他了，也許是厭倦了，也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更 可能的是，我喜歡那種自虐的感覺，做自己並不真心想做的事情，然後看自己的心 滴血。我就是這樣的女孩，喜歡自虐，也許這麼說你也不能理解的。 第二天醒來，他說他會對我負責，甚至說要和我穩定下來。而我很平靜，我告 訴他，我們分手吧。我厭倦了為了傷心徹骨的日子，厭倦了總是懷疑他在別的女人 那裡過夜。我想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而我和他之間也就沒什麼故事了。 我是個冷漠的人，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這我知道。我也知道，男人一旦得 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女人對他們來說就已沒有什麼價值了。於是，我再也沒有和 他再聯繫過，事情也就到此結束。 現在回憶起來，我從來沒有恨過他，這是他應該得到的。可是，我卻無法開心 起來，有時候我還會想那些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必竟，那些日子是我最開心的， 有時我真的想，如果可以，我還願意回到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哪怕那是假的， 哪怕是要我付出一切，我也願意。「 能給我快樂的男人我不拒絕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是不是很傻？」她笑了。笑容是那麼的好看，卻 又那麼的勉強。我見過太多像她這樣的女孩，不幸的家庭是他們不快樂的根源，我 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些什麼樣的人，也許都是一些不負責任的人，不知道他們幹嘛要 把一個生命帶到這世界上來，既然他們一點愛心和責任感也沒有。看著楊娜玩世不 恭的神情，我心裡感到一陣酸楚，這樣一些孩子，他們如何才能學會善代生命，善 代自己？ 「你也一定看得出來，我是個愛玩的女孩子。離開了第一個男朋友之後，我也 傷心過一陣子，也僅僅是一陣子。後來，我又開始尋歡作樂了。我說過，我喜歡被 寵愛的感覺，喜歡被男人曖昧的目光注視著，那樣讓我快樂，因為我知道他們在注 意我，至少說明他們對我感興趣。我不知道他們對我什麼感興趣，我也不會去關心 這樣的問題。男人嘛，都是這個樣子，喜歡我的身體又怎麼樣，有能耐的就過來要 我的身體就是了，我並不覺得我的身體是什麼寶貴的東西。衹要能給我快樂的男人 我都不會拒絕。 後來我沒有認真地和哪個男人談過戀愛，都衹是玩玩而已。大家互相玩，他們 玩我的身體，我也享受他們的激情，然後用冷漠對待他們對我的戀戀不捨。 我喜歡蹦地，瘋狂地迷戀蹦地。衹要一聽到迪廳裡歇斯底里的音樂，我整個身 體就會開始發瘋，喜歡隨著那動感的節奏拚命迪搖擺自己的身體，狠不得這身體不 再是屬於自己；用力地猛甩自己的頭髮，讓頭髮有力地抽打自己的臉，彷彿是父母 的巴掌打在了臉上，會有一點點疼，然後腦袋會暈眩，整個世界都是迷亂的，沒有 什麼比這更好的感覺了。我喜歡成為別人注視的對象，成為迪廳裡最引人注目的焦 點。我是迪廳裡扭得最誇張，頭髮甩得最酷的那種女孩。 來迪廳的男人都是想找刺激的，我很瞭解，但我一般不拒絕男人對我的勾引和 誘惑。蹦地蹦累了之後，我一般會樂意地接受某個陌生男人的邀請，衹要他看起來 不是太委瑣，我會跟著去他家或者是酒店，大家各取所需，然後在天亮後各自離去。 我喜歡這樣的夜晚，喜歡這樣的放縱。雖然，迪廳裡認識的大部分男人都不是我喜 歡的那種，他們都是好色的男人，大多是家裡有老婆孩子還出來玩的人。我更喜歡 老實一點的男孩，但是我很少遇到那樣的男孩。其實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照樣不會拒絕什麼，衹要有人寵愛自己，我就會覺得快樂。何況有時候他們會送 我一些禮物，給錢的話我會拒絕，因為我不是在出賣自己的身體。我從不主動管他 們要禮物，但他們通常會在分手之前送我點什麼，送手機的多一些，別人送我的手 機有六部，我用都用不過來。他們之所以要送那些東西給我，大多是想跟我保持進 一步的聯繫，但我很少那樣做。我不想要什麼愛情，也不相信跟他們之間會有什麼 友情。瘋狂一夜之後，我卻會變得冷漠，冷漠地看著陌生的男人，陌生的房間，陌 生的自己。心會微微有些痛楚，但更多的是自虐後的快樂。 我跟你說過，我是個自虐的女孩。我喜歡用殘酷的方式，虐待自己的身體和靈 魂。既然這世界上沒有誰真的在乎我，關心我，那麼好吧，我虐待自己，用最下作 的方式虐待自己。我知道男人都會喜歡我在床上的肆無忌憚，喜歡看我瘋狂的樣子。 我不是為了讓他們喜歡才那麼放蕩的，我就是喜歡那樣，喜歡讓自己麻醉，疲憊， 不讓自己有一絲力氣去想什麼過去和將來，我衹要現在，在床上我會竭力享受瘋狂， 因為我知道，當黎明出現的時候，我會有點失落，我會變得冷漠，對一切都會冷酷 到底。 說了你也不相信，我喜歡看著自己像個妓女一樣在陌生的床上醒來，我會快樂， 真的，你相信嗎？我當時真的會覺得快樂。看著那些陌生男人目光中的迷戀或者眷 戀，我通常會開懷大笑，笑得他們渾身不自在。然後抱一抱他們，輕輕地趴在他們 耳朵邊說再見。男人這時候通常會有些失落，有些愚蠢的男人甚至會有些憤怒，也 許在他們看來，我和他們上床就意味著我喜歡他們，甚至會以為我愛上了他們。隨 他們失落好了，讓他們憤怒好了，我照樣穿起衣服轉身離去。我不留戀什麼，既然 沒有誰真的留戀過我。「 楊娜依然保持一臉的冷漠，空洞無神的目光望著窗外，悠悠地吐著煙霧。我不 相信她每個夜晚都會這樣度過，至少會有一些有點意思的故事。她笑了笑說：「是 遇到過一些有意思的男人，能理解我的男人，在給我快樂的同時，也能給我安慰。 但即使是面對這樣的男人，我也會保持一貫的冷漠，雖然是有一些勉強的，但我知 道，一旦陷入愛情裡，我會死得更難看。」面對這樣的話語，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才好。看著她年輕的面孔，我的心裡有些難以言語的傷楚。這樣年輕的生命，為何 如此的冷漠，如此的玩世不恭？她喝了一口面前的紅酒，繼續以一種冷漠的口吻向 我講述她的故事。 遇到一個↓腆的男生 「其實，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我不想否認，有時候我也會對別人動感情，但 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克制，我不想再陷入愛情裡，我知道，像我這樣的女孩是得 不到真正的愛情。 在那些放縱的夜晚，我經歷了不少男人，大部分是不值一提的，但我今天想跟 你說說小白，一個↓腆的男孩，我們是在BANANA迪廳認識的。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BANANA，一個熱鬧的地方，人氣很旺。我喜歡週末的時 候去那裡，因為週末人特別多，我喜歡一大堆人圍在一起瘋狂地吼，瘋狂地跳。跟 小白是在一個夏天的夜晚認識的。他姓白，所以別人都叫他小白，不過他的皮膚一 點也不白，黝黑的，但黑得很健康。他個子不是很高，也就176 左右，長得很健康， 一眼就能看出他跟那些經常在迪廳裡玩的男人不一樣，他很安靜。我忘了是誰跟誰 說的第一句話，但我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偷偷注視自己，我抬頭去看他，他立刻 躲避我的目光。於是，我也開始注意起這個迪廳裡的『異類』，他不跳舞，也不說 話，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舞池外看著別人，我知道，他更多的時候是在注視我。他的 目光讓我不安，雖然我不是矜持的小女生，但是他的專注和深情還是讓我有了一絲 慌亂。後來我不蹦了，因為我覺得他讓我心裡不自在。於是，我從舞池裡扭到了他 身邊。看得出來，當時他緊張壞了，當我的臉離他的臉不到半尺距離的時候，他還 裝模作樣的左顧右盼，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覺得好笑，裝什麼裝，敢躲 在暗處偷偷看我，怎麼就不敢在明處跟我說話了。我拍了他肩膀一下，問他身上有 沒有煙。他裝著是突然發現我的，臉上還帶著驚訝的表情。我重複了一遍，問他有 湮沒有。他趕忙在衣袋裡找煙。我笑了笑，點著了自己身上的香煙，然後用一種定 定的目光看著他，我想知道他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他不解地笑了笑，問我為什 麼自己有煙還要向他要煙抽。我裝著生氣的樣子說，那怎麼了，不可以嗎？他傻傻 地笑著，他一笑我就知道他是那種比較嫩的男孩。我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來的BANANA， 他告訴我他是和兩個朋友一起來的，但是他和他們失去聯繫了，不知道他的同伴們 跑哪裡去了。後來他還告訴我他是個學生，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我不爽地冷笑了 幾下，說實話，我挺嫉妒那些能讀大學的孩子，我自己是高中畢業以後就在家呆著 的。他的眼睛十分清澈，像嬰兒的眼睛，很純潔。我當時在想，我的目光一定是渾 濁的，像我這樣墮落的女孩。我問他為什麼不去跳舞，我跟他說話的口氣就像姐姐 問弟弟的那種，其實我比他大不了幾歲，後來他告訴我他19歲，那時候我22歲。他 說他是第一次來迪廳，以前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覺得有些好奇，就和同學一起來 了。我笑了笑，笑他的嫩樣。他也笑著看我，也許是在笑我的滄桑，我心想。他也 抽起了煙，神情也好像沒有起初那麼緊張了。我問他大學好不好玩，他說不好玩， 挺悶的。我不知道讀大學是什麼滋味，但我一直覺得大學很好玩，身邊有一大堆優 秀的人，校園也一定是很美的。想起自己匆忙結束的學生時代，我不禁歎了口氣。 他又開始用那種專注的目光偷偷注視著我，我一抬頭看他，他又馬上躲開。我暗自 一笑，好個膽小的男生，當時我覺得自己比他滄桑許多，跟我比起來，他還像個小 孩子，而我已經蒼老。我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他一下，問他為什麼老偷偷的看我。 他羞澀了地看著我，像個小女孩。他的羞澀讓我感到一陣喜悅，其實女孩是喜歡看 男生害羞的樣子的，這至少說明他是個真實的人，真實的人才會掩飾不住自己內心 的感受。我笑了笑，繼續逼問他。他語無倫次了，起初想要狡辯，看著我的目光又 不敢狡辯什麼了，後來傻傻的說了一句，你很特別，我對你有點好奇。我心想，不 傻啊，也會說幾句討女生歡心的話啊！他↓腆地笑著，我裝著生氣的樣子看著他。 我問他為什麼總是偷偷摸摸地看人，幹嘛不光明正大地看。他笑了起來，表情中也 多了幾分自信。對於這樣一個↓腆的男孩，我是有好感的，也許是這種類型的男孩 我接觸得少，以前處的朋友都是社會上的混混，他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後來我們 站在BANANA裡面的一條僻靜過道裡聊天。更多的時候是我在問他問題，然後他老老 實實地告訴我，他很乖，這點很讓我開心。在他面前，我甚至有一些優越感，因為 他什麼也沒經歷過，還是個小屁孩子，可是我已經歷經滄桑了。我撩起上衣，露出 肚子上的紋身給他看，那是一衹色彩斑斕的蝴蝶。他好奇地看著那衹蝴蝶。我覺得 他當時的樣子可愛極了，像個好騙的孩子。我逗他說那蝴蝶是會動的，他傻傻地看 著我，滿臉的不相信。我就讓他摸一摸，他不敢伸手，於是我抓起他的手，摸了摸 那衹蝴蝶，他很快地把手縮了回去。我笑著問他是不是會動，他也笑了笑說，是會 動，是你的肚子在動。記得他當時說這話時的樣子可愛得很，一點也不像裝出來。 的確，小白最讓我感動的是他的可愛，他的真誠，這樣的男孩很少。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長得很帥的男孩子走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 白介紹說他們是他的同學。那兩個男孩子比他要老練些，看起來也是常在外面玩的。 他們竭力討我歡心，一個去給我買來了飲料，另一個長髮帥男孩則一直用曖昧的目 光看著我，試圖用幽默的話撩撥我的情緒。我心想，少跟我來這套，我早膩味了。 那兩個男孩出現後，小白就不怎麼說話了，他不是能說會道的孩子，有時候想說點 什麼，又被他的同學搶了話題。不過，當時我們四個人聊得挺開心的，三個帥男孩 圍在我身邊，這讓我感到受寵愛的快樂，我喜歡被寵。後來迪廳裡再次響起了動感 的節奏，小白的兩個同學拉起我的手，邀我去蹦地，我回頭看了一眼小白，他的神 情有幾分落寞。 那天蹦地的人特別多，我們三個被擠得身體貼著身體，我當然不在乎這個，任 由他們親密地在我身邊扭動。那兩個男孩也是舞場老手，動作十分有感染力，也十 分大膽，特別是那個長髮的男孩和我很有默契，他高大英俊的外型也確實讓我覺得 興奮，我們後來乾脆抱在了一起，用身體磨蹭對方的身體。這種動作是我喜歡的， 也是最讓我興奮的那種。我玩得很盡興，那兩個男孩更是興奮無比，看得出來，我 的豪放大大地吸引了他們。但是我會想起站在舞池外的小白，想著他那落寞的神情， 他像個沒有玩伴的小孩子。好幾次我用目光去找尋他，他站在舞池的外圍，靜靜地 看著我，我想，看到我和他同學的勁舞場面，他一定有些難受。但我顧不得太多， 我衹想快樂，衹想好好享受黑夜裡的糜爛氣息。 可是有時候，特別睡覺前的那一段寂靜時間裡，女人的直覺就跳出來阻擋我的 興奮，我不停地問自己，建立在這種淺薄的基礎上的認識會不會是虛假的，他會不 會是個騙子，即使他不是個騙子，那麼在現實中我們會不會很相處得如此融洽，如 此有激情。我猶豫過，甚至告誡自己趕快從這種危險的關係裡退出來。我當時的確 是感覺到了危險，因為我發現自己是那麼地迷戀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激情四溢。 我害怕自己再一次陷入情網，因為以前的那些情感遭遇實在是對我打擊太大了。後 來，我在電話裡對他說：我感覺你不誠實。他的反應立刻變得很強烈，他說我不應 該有這種想法。甚至還跟我講了很多網戀的故事，他說他有不少朋友的愛情都是在 網上找到的，有好幾對現在還結婚了，日子過得很浪漫很幸福。我最終還是受了誘 惑。我們開始無所不談，甚至談婚論嫁。他天天要求見面，我不答應，我覺得也許 還是不謀面的感覺好點，我害怕見面的時候就是分手的時候。可是我知道自己內心 裡是想見一見他的，人總是會有好奇心，女人更是如此，何況他是那麼一個有意思 的男人。但是我想把這種感覺多延續一些時間。後來我們通了半個月的電話，來北 京看我的媽媽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她居然也催我和他見面，說老這樣沒黑沒白的打 電話畢竟不是事兒。我也覺得不能老是保持這種關係，但是又遲遲做不下決定。 後來，母親節那天他又打來電話，是我媽媽接的，媽媽邀請他來我家，他在這 個城市和我一樣都沒有親人。見面就見面吧，早晚都要見面的，我想。 我們把見面的地點約在西單文化廣場，果然挺失望的，電話中的描述和眼前的 人似乎對等不起來。他戴一副很大的眼鏡，後來每當他摘下眼鏡時我都驚異他像是 變了一個人；我穿的是牛仔褲平底鞋，他也認為我是故意在考驗他，我們就心裡別 扭著到了我的家。聲音和外貌畢竟是分割開的兩樣東西，即使他比我想像的英俊， 我比他想像的漂亮，我們一樣需要相互磨合，所以我當時還是想跟他約會、相處下 去了。 如果按照我想像的發展，我們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順理成章地結婚、組成 家庭，但是我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不行算了吧放棄吧，也許是電話裡曾經太 推心置腹，對比起現實總有那麼些不和諧。 那天他在我家吃飯，我媽媽對他好像也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後來我媽媽勸我別 跟他繼續交往，她覺得這個人不塌實。的確，李明是那種喜歡誇誇其談的人，和我 媽媽聊天的時候，他也總是在吹噓自己的經歷以及他的成就。我知道，媽媽希望我 找一個可靠點的男人，哪怕是收入低一點都無所謂。 後來，我媽媽在北京呆了一個星期後回了老家。我和李明之間的關係也淡了下 來，不再像以前電話裡那麼纏綿了。也許是因為雙方都在忙工作，都有各自的心思， 總之，後來我們的聯繫比以往少了些。後來我們還是隔幾天就會通幾次電話，都是 他打過來，我沒有激情給他打電話，我也不像以前那樣會想他。他就覺得我不夠尊 重他，問我是不是對他不滿意，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當時我覺得大家做個朋友也沒 什麼。 不過，他真的對我非常愛護。變天了就在我呼機上留言要我路上小心，為我做 很多細緻入微的事。然而六月裡我並沒有對他產生太多的感覺，頂多也就是好朋友 之間的那種感覺而已。可是很多事情是難以料想的，到了七月，我又開始留戀他。 也許是因為孤獨吧，生活在這樣一個城市裡，我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更缺少男人 的呵護。有一個男人總是在惦記著自己，關心著自己，這是件讓我感動的事情。慢 慢地，我習慣了生命裡有了李明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習慣了有他噓寒問暖的日子， 特別是在工作疲勞的時候，獨自回到自己冷冰冰的小屋裡，我會喜歡李明給我打來 電話，雖然後來大家電話裡聊天時間都很短，不像當初那麼纏綿了。 後來的事情是我沒有想到的。有一天我病了，發了高燒。我一個人躺在家裡， 沒去上班。躺在床上我無所事事。我當時心裡有些傷心，想到自己年紀老大不小了， 病了也沒有一個男人在身邊照顧自己，想吃點什麼也沒人買來。想著想著我就哭了 起來，越來越覺得不應該讓自己過這樣的生活。後來我想起了李明，我給他打電話， 告訴他我病了，很想吃點麥當勞的漢堡包。他立即說馬上就去給我買。沒多久李明 就到了我家，手裡拿著一個熱乎乎的漢堡包，還有薯條和雞翅。看到李明我覺得心 裡溫暖極了，甚至覺得那天的他比平時帥了很多，可愛了很多。我吃著李明帶來的 東西，李明則像個丈夫一樣給我做熱水，幫我擦臉，洗腳。他說這樣洗洗對身體有 好處。洗腳的時候他彎下身體幫我搓腳，很溫柔，很細心，像是父親給女兒洗腳一 樣。看著李明弓著的背，我一陣心酸，想到自己病了總還有個男人來照顧自己。對 於李明，我立刻多了一種好感，甚至想到和他結婚。其實李明的條件也不差的，我 對自己說。後來李明把洗腳水拿去倒了，然後又給我泡了一杯熱茶。他坐在我床沿 上餵我吃藥，很溫柔地看著我。 小白開門看到我時驚訝萬分。他的衣服還沒有脫點，仍舊穿著在迪廳裡的那身 短袖和牛仔褲，我猜想他剛才一定沒有睡著。我抱住了他，把頭深深地埋在了他懷 裡。小白嚇壞了，回頭看了看他同屋的那個男生。那傢伙好像睡著了，在打著呼嚕。 於是，小白把我拉進了屋，輕輕地關上了門。我抱著他，問他是不是生氣我同意和 他的同學在一個房間。他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但我看到他的眼中有幾分不快。我緊 緊地抱著他，然後，居然有一些叫做眼淚的東西流了出來，我很久沒掉過眼淚，我 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因為小白嗎，我不知道。小白不解地看著我，然後輕柔地把 我抱在了他的床上。他問我怎麼了，是不是他同學欺負了我。我搖頭，心想那樣的 男人對我造成不了傷害。我擦乾眼淚，問他是不是一直沒睡。小白點了點頭，他說 他剛才一直在想我，還說他後悔同意讓我和他同學呆一個房間。我笑了笑，那有什 麼，不過是作愛而已。小白看著我，眼中充滿了憤怒。他把我推開，問我既然已經 得到滿足了幹嘛還要來找他。我委屈地哭了，我說自己衹是想他了，想看看他，如 果覺得我髒的話，我可以馬上走出這個房間。小白慢慢平息了怒氣，我輕撫著他的 臉龐，用凝固的目光注視著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他的表情在慢慢變得溫和，身體也 漸漸柔軟。我們吻在了一起。他不會接吻，動作十分笨拙。我笑他，他說這是他的 初吻。面對這樣純潔的男孩，我感到了自己的悲哀。我對自己的過去感到悲哀，青 春就這麼混亂而倉促的過去了，我變成了一個玩世不恭的壞女孩，雖然我和他們一 樣的年輕。 後來，我和小白躺在床上說話，說了很多。說起了彼此的童年，那些一樣不快 樂的往昔。我還告訴了他我和第一個男朋友的故事，以及我這些年來所過的生活。 我知道那種生活在小白看來一定是難以理解的，但是我不想掩藏什麼，我衹是想告 訴一個令我感到親近的陌生人，告訴他我的一切，告訴他這世界有我這樣一個女孩 存在著。小白靜靜地聽著，表情常常是疑惑的，但他不會對我的敘述做任何判斷， 他像個聽話的孩子，在聽大人講一些離奇的故事。我想那些事情在他聽來一定是荒 誕的，他想像不出來這世界有人在過著這樣一種生活。但我認為他是我的同類，同 樣傷感的動物，因為大家有同樣不快樂的童年。小白講述他的童年時，我一直在掉 眼淚。太相似了，我的腦海裡一幕幕地浮現出幼時的不快樂，回憶著父母對自己的 冷漠。後來我們抱在一起哭，哭得很悲傷。小白說童年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 承認自己現在是個自卑的男孩，雖然在別人看起來他沒有什麼自卑的理由，他很帥， 學習也很好，可是他還是很自卑，特別是和女生在一起的時候。看著他眼神中的柔 弱，我的內心中生發出一種女性特有的情感，或許那就是母愛吧。我想給這個男孩 一些自信，讓他有勇氣面對女生。我當時實在是愚蠢，在我看來，我後來做的行為 一定是對小白有益的。我輕柔地脫去他身上的衣服，小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我。我 用唇細心地親吻他身上每一個地方，連那個敏感地帶也沒有放過。我的動作是那樣 的溫柔，像是一個母親在細心地照顧自己的孩子。小白控制不住身體的興奮，一次 次地叫我停止動作。我沒有停下來，直到最後我們瘋狂地在床上扭動起身體。 就這樣，小白成為了一個男人，我成了他生命裡的第一個女人。我當時覺得自 己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因為我認為這樣會使他有自信一些。事後小白一直沉 默不語，我想他是在沉溺於回味之中。後來我們相擁入睡。 醒來時長髮男孩和另外一個傢伙都用怪笑看著我們，他們大聲地笑著，慶祝小 白成了真正的男人。我看了看小白，他仍舊是那樣↓腆地笑著。再後來，我們四個 人離開了酒店。分手時小白要我的電話號碼，我沒告訴他，笑著說我會記得他的， 記得他↓腆的笑容。小白一再地央求，我努力壓抑著想和他保持來往的衝動。我知 道那僅僅是一種幻想而已，幻想有一天我們會真的相愛，幻想我們會不離不棄。但 我一再地告訴自己，那僅僅是一種幻想，我知道，像我這樣的女孩是得不到真愛的。 最後，我們深情吻別，和他，也和那個長髮男孩。小白沒有抑制住眼淚，悄然 落在了我的臉上，然後又悄悄地用手抹去。我像個大人一樣安慰小白說，自信點， 你會找到真愛的。我笑著看著他，希望自己的笑容能給他多一些記憶。後來，我跳 上了一輛出租車，揮手告別的那一刻，我的內心陣陣傷痛。我相信小白會找到幸福， 但是自己呢，我想永遠不會有幸福的那一天。 楊娜最終還是沒有控制住眼淚。掉眼淚時，她的表情中有一些羞澀。我想她是 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掉眼淚的。看著她的眼淚緩緩流淌在臉上，我的眼眶也開始濕潤。 我說你也會找到幸福的，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她擦乾眼淚，重又恢復一臉的冷漠。 她說她不相信什麼未來，衹希望自己這輩子可以早一些過完，過得快一些，痛快一 些。 我默然。 熾天使書城
【感情的事，別太認真】 戴寶兒28歲記者 和戴寶兒在咖啡廳見面的一瞬間，我猜我們各自都微微地吃了一驚。她是個很 好看的女人，身材嬌小，頭髮用摩絲打理得一絲不亂，別在腦後。在這個色彩艷麗 的季節裡，很少看見有人像她一樣穿一襲白色長裙了，我注意到她走動的時候，有 男人在留連她的背影。 她好像也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或許她沒有想到我這麼年輕，在很多女人看來， 和年輕人傾訴自己的情感故事，是有點不妥當的，因為她們擔心對方是不是有能力 理解其真實感受。我想起初戴寶兒也一定猶豫了，猶豫是不是該接受我的採訪。但 後來我們還是暢聊了起來。她說既然來了，還是把一切都說出來，不管我是不是真 的能理解。她說即使我是塊木頭，她也想傾訴一番，因為那些事情實在讓她心裡壓 抑之極。 北漂女人的生活 「我家住在青島，那個城市很小但很美，很多人都熟悉它。我是家裡的老大， 下面還有兩個妹妹。怎麼說，我一直和父母的感情不太好，我父親的資質挺高，但 是好像一生不得志。他很像瓊瑤小說裡描寫的一個人，對同事、對朋友非常好，可 對家人的感情卻很吝嗇，我覺得我從小都沒有感受過他對我的愛。因此，我們的關 系一直很對立，許多年裡我都不叫他爸爸，所以我離開青島的家應該是必然的了。 一九九九年我二十五歲時到了北京。其實，去哪個城市生活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我也從未有過讓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北京人而苦心鑽營的念頭。來北京之前，我在 長春的一家報社做了半年的副刊編輯，成績不錯，可我就是想走。後來，我也沒料 到來北京會做經濟類報道的記者，初來乍到的環境，生疏的專業，讓我一開始感覺 有些艱難。更要命的是，在北京我無親無故，很多事情都是要靠自己打理。不過， 我這個人的生活自理能力還是很強的，工作能力也還不錯，沒多久我就在北京立足 了，租了一個房子，面積不大，但是我把它裝修得很溫暖，很有家的感覺；在工作 上，我也越來越受到報社領導的重視，他們對我的能力十分滿意，一次次地給我加 薪，可以說，我的薪水在記者圈裡還是挺高的。 慢慢地，我喜歡上了北京，喜歡上了一個人在北京漂泊的生活。北京很大氣， 我覺得這個城市的魅力永遠讓人品不夠。它既有現代氣息，也有濃郁的古城特色。 在這樣一個城市生活，我永遠不會有膩味的感覺，不像我以前生活過的那幾個小城 市，呆上幾個月，就覺得呆不下去了。北京不會讓我產生這樣的感覺。 但是，來北京之後我更多地體會到了孤獨的滋味。這是單身女人的悲哀，總是 感覺生活中好像缺了點什麼，雖然工作和生活都比較順心的。 其實，我覺得自己是一個離不開愛情的女人。我總是對愛情和婚姻充滿了渴望， 很想有一天找到一個我愛的男人，當然他也應該是愛我的，我們兩個人一起過一種 平凡的生活，在我看來，這就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夢想了。但是這樣一個小小夢想至 今也都難以實現。我不知道是老天爺成心折磨我，還是我自身存在太多的缺點了。 要不怎麼不會有人好好的愛我呢？ 第一次給了同事 來北京之前我談過一次戀愛，那還是在青島的時候。那年我好像是22歲，剛參 加工作，他是和我一個報社的同事，小風，一個長相平庸的男人，但是他很有才華， 說話很有趣，寫的文章也十分感人，當時他是做社會新聞的記者。我都不記得我們 是怎麼開始戀愛的，好像都不能算是真正戀愛過。他認識我之前就有女朋友的，這 個我知道，我也見過那個女孩，我覺得她沒我好看。 和小風在一起很開心，他也經常帶我出去採訪，因為我是剛參加工作的，他對 我很是照顧。也許就是在他的那些細心照顧裡，我感覺自己對小風有了奇妙的感覺， 想嫁給他，做他的女人。後來我就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對他的好感，小風也不傻，沒 多久他也意識到了我的意思，但是他卻因此而疏遠我，很少帶我出去採訪了。 有一天晚上，我們下班後一起回家的路上，我問他為什麼不愛理我了。他起初 說沒有，後來又問我怎麼不找個男朋友。我就告訴他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是他。他當 時沒說話，後來問我如果他跟我在一起的話，那他現在的女朋友怎麼辦。我也覺得 挺為難的，他和他女朋友處了有快兩年了。我問他是不是也喜歡自己的。他點頭， 然後又搖頭，說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他勸我好好找個男朋友。我當時難受極了，心 裡覺得委屈，為什麼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不自由的人，如果他沒有女朋友該多好啊！ 於是，我哭了起來。小風趕緊把我拉到僻靜的角落，他怕其他同事看見。後來我就 抱著他，小風吻了我，那是我的處吻，甜甜的，澀澀的。 我的第一次也是給了小風。那是我們相處了半年後的事情，這半年來我們就像 電影《花樣年華》裡的場景那樣，很壓抑地偷情。他和他女朋友是同居了的，所以 我們晚上都不會太晚分手。屬於我們的時間太少了，連看場電影的時間都不夠。更 多的時候是下班了一起吃飯，我們像夫妻那樣互相給對方夾菜，有時候我會餵他幾 口。在這種情景下，我總是會心酸得掉下眼淚，因為心裡壓抑，難受，為什麼兩個 相愛的人卻之能這樣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小風這時候也很難受，他是男人，不能哭 出來，他衹有猛抽煙。其實小風是想過和我在一起的，但是他實在不忍心甩了他的 女朋友，因為他們兩家關係很好，父母都是好朋友的那種，再說他女朋友很愛他。 所以我從來沒有給過小風什麼壓力。那時侯的我，衹知道聽天由命。 後來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小風，那天是我22歲的生日，我求小風送我這份生 日禮物──讓我成為他的女人。小風一開始拒絕了，他說我應該把處女身留給我將 來的丈夫。但後來我們還是做了，因為那天我灌了小風好多的酒，他心情不好的時 候就喝酒多一些。後來我們去酒店開了房間。 怎麼說呢，第一次比較疼，身體疼，心也疼。小風那天也哭了，一邊進入我的 身體一邊掉眼淚。他一直說自己是沒用的男人，不能給我幸福。那天我也哭了，覺 得很壓抑。所以，我的第一次就是哭著完成的，當時並不覺得作愛是什麼有意思的 事情。 但是小風喜歡作愛。有過第一次之後，我才發現小風的慾望其實很強的。後來 我們做過好多次，不過我並沒有小風那麼迷戀這種事情。 再後來的事情就很不好了。小風女朋友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她找到我，質問我， 辱罵我。讓我心痛的是，小風一直躲著，從來沒有為我說過半句話。再後來，他打 電話說分手，他說我們之間總該有個了結的，他說他還是離不開他的女朋友。電話 裡他試圖讓我相信他是愛我的，但是我不相信。那天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就這樣 我離開了那個報社。後來又換了好幾個城市，最後是來到了北京。 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我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和誰談戀愛了。第一次的愛情給我打擊太大了，我很孤獨 的過了好多年，對於別人的介紹我都拒絕了，我衹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生活的。但是 來北京的三個月後，我又陷入了愛情的沼澤裡。 他是我同事的朋友，廣西一家電力廠的工程師。當時這家電力廠在北京設立了 辦事處，跑資金，他有一套兩居室的房子。但他經常北京廣西兩邊跑，房子老空著。 那時我正暫住在一個老師家，也經常跑外地採訪企業，沒有固定的住所。後來自己 覺得也不是辦法，我一個女同事就和他打招呼說他不在的時候能不能讓我借住，他 答應了。我們是錯開時間住在這同一套房子裡的，他在的時候，我出差了，我回來 的兩三天裡，他又去了外地，很少碰面。但我們還是認識了，後來我們之間產生了 讓我刻骨銘心的愛情。 他比我大十五歲，結婚了，有一個十歲的兒子。他從沒向我隱瞞過他結婚的事 實；他也從沒給過我希望，而是表白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已經有家……但感情 就是這麼難以說清。他學的工，我學的文，共同的話題不多，可我們在一起非常自 然，也許是我多年來情無所寄吧，我特別想抓住些什麼。我不是看中他的外貌、他 的地位或他的錢財，他太普通了，甚至連甜言蜜語也不會說，他對我說過的最帶有 感情色彩的一句話就是：我恨你，為什麼你在我四十二歲的時候才出現。 其實和他產生感情是很偶然的，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年紀這麼大的 男人。記得是有幾天我們兩個都在北京，我們就共處一室了，一起作飯，一起上街 買東西，像一對夫妻那樣。也許就是在這樣一種近似夫妻生活的朝夕相處裡，我們 產生了感覺。後來有一個週末，我們兩個都喝了點酒，他溫柔地看著我，我寂寞地 靠著他的肩膀。最後我們就作愛了。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夜情吧，因為當時大家都沒 想太多，僅僅是因為性，所以性。不過後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了，都很在乎對方。 其實，他的婚姻也沒有什麼致命的危機，不過是平淡沒有激情，她的妻子很賢 惠，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家庭、他和孩子的身上，沒有任何過錯，所以他說他不 能不負責任、不能對不起她；所以他也就沒有給過我任何空洞的無以兌現的許諾。 但我知道他曾經猶豫徘徊過，他曾經試探地問他妹妹：給你找個新嫂子好不好？結 果他妹妹說，要是你找了新嫂子我就連你也不認。我眼看著他在幾個月裡鬢角變成 灰白色，頭頂脫落了很多頭髮，人一下子就蒼老虛弱了。我忍不住就會抱著他的頭 痛哭一場。 對一個二十七歲的單身女人來說，有什麼比獲得愛、獲得安定、獲得家庭更熱 切、更充滿渴求的？每當我從外地出差回來，想著他有可能在那間房子裡的時候， 我的心就會像小女孩一樣怦怦跳個不停。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個讓我心跳的人。 感情也是個事過境遷的東西，現在，我們也偶爾通個電話，卻再也找不著那種心跳 的感覺了。愛情真的是有壽命的，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我們從相識到他最後離開 北京一共經歷了十個月，十個月中相處最長的時間也不超過一星期，每一天都在倒 計時。終於，那家電力廠在北京的項目取消了，他必須回去，而我渴望結果，渴望 和他↓守在一起。我告訴他我等他三年，我說我已經不年輕了，三年是要數著日子 過的。他走的那天，我感覺自己像被抽空了一樣，躺在床上渾身沒有知覺。對他的 愛念好像就瀰漫在呼吸裡，每呼吸一下都不能自持。我把房子收拾得特別乾淨，老 覺得他還要回來，我還能聽見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可是，之後我們再沒有見過面。 他的妻子至今不知道有過一個我，這讓我又有了一些安慰：沒有給她帶來無謂的傷 心。 別人看見我這樣一個年齡不小的單身女人獨自生活很奇怪，我就對他們說我在 等一個人。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是靠著那渺茫的希望在活，儘管在看見他 離開的背影時我已經預感到我們再也不會重逢了。我甚至幻想要是有一天他變成了 植物人，他的妻子不要他了，我會毫不猶豫地和他在一起。這愛讓我變得很美好很 強大，也讓我變得很脆弱很無助。但是一切還是無可奈何地褪色了，我又還原成了 孤單的一個人。 遇到了愛情騙子 我承認看見一對對情侶手牽手的身影我就渴望新的感情。也許是寂寞難耐吧， 今年「五一」前，我在一個網站上登了一則交友信息：真心尋找品高博學，語言良 好，心靈純淨，淡泊名利的朋友。說實話，我之所以發那樣一則信息，不是像人家 小青年那樣的找人玩玩，不是的，對於感情的事，我一直是很認真的，我當時是真 的希望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我覺得自己疲憊了，很想找個條件合適的男人嫁了。 那信息在網上發佈後，前前後後大約有兩百多人跟我聯繫，這讓我始料未及。 出於對別人的尊重，每個呼我的人我都會有所答覆，但我慢慢發現，很多人是因為 好奇或因為無聊，我就不再回復了，李明是我答覆的人中的一個。他在我呼機上留 言說：自認為百分之八十符合你的要求，不知能否錄取。我覺得他的留言比較有意 思，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們開始通電話。我想這種事情在我生命中從來沒有過， 因為我從來沒有和陌生男人通過電話，在我看來這是有些大膽，有些浪漫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在他生命中是不是也算是特別的一段經歷。 現在想起來真不可思議，今年的「五一」節的七天假期裡，我們整整打了七天 的電話，廢寢忘食地打電話，甚至幾個通宵不睡覺，我們都被電話裡的對方給迷住 了。他比我大九歲，怎麼形容我們之間的熱情？就像是老房子著火，沒救了。我們 的通話讓我感覺非常美好，如果說讓我用任何東西來換取這種感覺我都認為值得。 可是他騙了我。一開始我們也衹是禮節性地詢問彼此的工作生活狀況，接著就是空 洞地談著人生、理想，他說的多，我聽著。我是個很理想化的人，覺得他的心理和 經歷和自己不太相符，但是他用那些非世俗的、非外在的言語輕易地就取悅了我。 在他的描述裡，他是個閱歷豐富、歷經滄桑、還帶點神秘色彩的人。他說他在 俄羅斯生活了十年，還在那兒娶妻生子了。後來因為政治上的不得已的原因離婚回 國。他說自己回國之後辦了個公司，做外貿的，公司不大，但是賺錢不少。不過， 我不是虛榮的女人，我從來沒有因為他說自己有錢就對他有好感，從來沒有過。我 不是那種女人，和任何一個男人談戀愛的時候，我都沒有在意對方是不是有錢，在 我看來，錢對我並沒有什麼吸引力。但是他一定是抓住了我的什麼，否則我不會那 樣熱情地和他打電話。說出來有點可笑了，那陣子我每天都在等電話鈴聲響起，衹 要是他打來的電話我就整個人都神采飛揚。有時候，打完一個通宵的電話後，我不 但沒有面容憔悴還容光煥發，當時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遇見這樣優秀的一個人。 可是有時候，特別睡覺前的那一段寂靜時間裡，女人的直覺就跳出來阻擋我的 興奮，我不停地問自己，建立在這種淺薄的基礎上的認識會不會是虛假的，他會不 會是個騙子，即使他不是個騙子，那麼在現實中我們會不會很相處得如此融洽，如 此有激情。我猶豫過，甚至告誡自己趕快從這種危險的關係裡退出來。我當時的確 是感覺到了危險，因為我發現自己是那麼地迷戀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激情四溢。 我害怕自己再一次陷入情網，因為以前的那些情感遭遇實在是對我打擊太大了。後 來，我在電話裡對他說：我感覺你不誠實。他的反應立刻變得很強烈，他說我不應 該有這種想法。甚至還跟我講了很多網戀的故事，他說他有不少朋友的愛情都是在 網上找到的，有好幾對現在還結婚了，日子過得很浪漫很幸福。我最終還是受了誘 惑。我們開始無所不談，甚至談婚論嫁。他天天要求見面，我不答應，我覺得也許 還是不謀面的感覺好點，我害怕見面的時候就是分手的時候。可是我知道自己內心 裡是想見一見他的，人總是會有好奇心，女人更是如此，何況他是那麼一個有意思 的男人。但是我想把這種感覺多延續一些時間。後來我們通了半個月的電話，來北 京看我的媽媽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她居然也催我和他見面，說老這樣沒黑沒白的打 電話畢竟不是事兒。我也覺得不能老是保持這種關係，但是又遲遲做不下決定。 後來，母親節那天他又打來電話，是我媽媽接的，媽媽邀請他來我家，他在這 個城市和我一樣都沒有親人。見面就見面吧，早晚都要見面的，我想。 我們把見面的地點約在西單文化廣場，果然挺失望的，電話中的描述和眼前的 人似乎對等不起來。他戴一副很大的眼鏡，後來每當他摘下眼鏡時我都驚異他像是 變了一個人；我穿的是牛仔褲平底鞋，他也認為我是故意在考驗他，我們就心裡別 扭著到了我的家。聲音和外貌畢竟是分割開的兩樣東西，即使他比我想像的英俊， 我比他想像的漂亮，我們一樣需要相互磨合，所以我當時還是想跟他約會、相處下 去了。 如果按照我想像的發展，我們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順理成章地結婚、組成 家庭，但是我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不行算了吧放棄吧，也許是電話裡曾經太 推心置腹，對比起現實總有那麼些不和諧。 那天他在我家吃飯，我媽媽對他好像也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後來我媽媽勸我別 跟他繼續交往，她覺得這個人不塌實。的確，李明是那種喜歡誇誇其談的人，和我 媽媽聊天的時候，他也總是在吹噓自己的經歷以及他的成就。我知道，媽媽希望我 找一個可靠點的男人，哪怕是收入低一點都無所謂。 後來，我媽媽在北京呆了一個星期後回了老家。我和李明之間的關係也淡了下 來，不再像以前電話裡那麼纏綿了。也許是因為雙方都在忙工作，都有各自的心思， 總之，後來我們的聯繫比以往少了些。後來我們還是隔幾天就會通幾次電話，都是 他打過來，我沒有激情給他打電話，我也不像以前那樣會想他。他就覺得我不夠尊 重他，問我是不是對他不滿意，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當時我覺得大家做個朋友也沒 什麼。 不過，他真的對我非常愛護。變天了就在我呼機上留言要我路上小心，為我做 很多細緻入微的事。然而六月裡我並沒有對他產生太多的感覺，頂多也就是好朋友 之間的那種感覺而已。可是很多事情是難以料想的，到了七月，我又開始留戀他。 也許是因為孤獨吧，生活在這樣一個城市裡，我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更缺少男人 的呵護。有一個男人總是在惦記著自己，關心著自己，這是件讓我感動的事情。慢 慢地，我習慣了生命裡有了李明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習慣了有他噓寒問暖的日子， 特別是在工作疲勞的時候，獨自回到自己冷冰冰的小屋裡，我會喜歡李明給我打來 電話，雖然後來大家電話裡聊天時間都很短，不像當初那麼纏綿了。 後來的事情是我沒有想到的。有一天我病了，發了高燒。我一個人躺在家裡， 沒去上班。躺在床上我無所事事。我當時心裡有些傷心，想到自己年紀老大不小了， 病了也沒有一個男人在身邊照顧自己，想吃點什麼也沒人買來。想著想著我就哭了 起來，越來越覺得不應該讓自己過這樣的生活。後來我想起了李明，我給他打電話， 告訴他我病了，很想吃點麥當勞的漢堡包。他立即說馬上就去給我買。沒多久李明 就到了我家，手裡拿著一個熱乎乎的漢堡包，還有薯條和雞翅。看到李明我覺得心 裡溫暖極了，甚至覺得那天的他比平時帥了很多，可愛了很多。我吃著李明帶來的 東西，李明則像個丈夫一樣給我做熱水，幫我擦臉，洗腳。他說這樣洗洗對身體有 好處。洗腳的時候他彎下身體幫我搓腳，很溫柔，很細心，像是父親給女兒洗腳一 樣。看著李明弓著的背，我一陣心酸，想到自己病了總還有個男人來照顧自己。對 於李明，我立刻多了一種好感，甚至想到和他結婚。其實李明的條件也不差的，我 對自己說。後來李明把洗腳水拿去倒了，然後又給我泡了一杯熱茶。他坐在我床沿 上餵我吃藥，很溫柔地看著我。 也許是出於感動，我抱住了他，後來我們接吻了，他比我想像的要經驗豐富。 沒多久他把我的衣服脫光了，我們作愛。奇怪的是，我當時覺得整個過程都很自然， 好像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衹是在盡做妻子的義務而已。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進入 狀態，也許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吧。但是後來李明把我的情緒挑逗起來了，那一次， 我感覺特別的好，因為有點瘋狂，有點迷亂 後來李明陪我在床上躺到了夜裡10點多，他的手機響了，李明充滿歉意地告訴 我說有個客戶找他談點事情。我是通情達理的女人，不想他為了我耽誤了工作。後 來李明依依不捨地和我告別了。 李明走後我心裡一陣喜悅，在我看來，李明一定是愛自己的，而且我認為當時 自己也有些愛上了他。對於未來的生活，我似乎充滿了信心。那一夜，我睡得很香。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事情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美好了。第二天早上一醒來，我就 給李明打電話，他的手機關機了。我找到了他以前給我留的他公司的電話。以前我 也給他公司打過電話，不過他總是不在。那天我又打過電話去找他，電話那邊的人 告訴我說李明不在，於是，我隨口問他李明怎麼老不來公司？沒想到的是，那個人 告訴我說李明妻子來了，這段時間就很少來公司。當時我驚訝之極，在我和李明交 往的三個月裡他一直說自己是單身，而且昨天他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是他的愛人，說 什麼考慮馬上跟我結婚。當時我的理智還算清醒，我對那個接電話的人說，不對吧， 我是她女朋友，他沒有愛人。那人後來又告訴我李明不是他們公司的，衹是在某個 項目上與他們合作，更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那個人還告訴我他不叫李明。 掛完電話，我的心就涼了一大截。我意識到自己是遇到了一個騙子了。於是， 我立刻呼了他，留言說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名，你的工作單位也是假的，請你解釋。 過了很久，他回電話了，態度堅決地說自己沒有愛人。我說他是騙子，他說希望我 們之間留有餘地，緣分來得不容易。後來他還問他騙我什麼了，騙錢了還是騙色了。 我說騙了我的感情。我們很激動地吵，他似乎很無辜也很委屈。我又打電話到他公 司問那人是否確定李明真的結婚了，那人說他見過李明的妻子。 後來李明告訴我，他的妻子是蘭州軍區的一名軍官，比他大兩歲，經濟條件和 社會地位都很優越，他們倆雖然是半路夫妻，但她對他的感情很深。後來我見到他 妻子的時候，我才知道李明在經濟、工作、生活上完全依賴他的妻子，他在權衡利 弊後是不可能選擇我的。他們倆往返於北京和蘭州之間，四月中旬他妻子剛離開北 京不久，我們就開始認識了。他妻子後來問我，我在他家沒看出任何痕跡嗎？我衹 去過一次，也許李明把一切掩飾得太好，而我也太粗心了。最讓他妻子痛心的是他 不承認他有妻子。他對兩邊欺騙，每天給我打完電話後再給他妻子打。七月底他妻 子回到北京，正好我呼李明質問他被她看到了。八月初我收到一位A 女士的傳呼， 區號是煙台的，可我的直覺告訴我是李明的妻子。我們通話了。她對李明說回了蘭 州但她沒有。她很痛苦，躲著李明又想著他，電話裡止不住地哭。我忽然間對她產 生了巨大的同情，我願意為她做些什麼，兩三天裡我們一直通電話。我決定去找李 明。我天生不記路，憑著記憶我找到他住的地方，敲門，他不應。我相信他在，就 坐在樓下等。後來，他下來了，看見我很鎮定地問：你怎麼在這兒？一路上我跟著 他向他發洩了我的全部憤慨，對他講他妻子怎樣在外地不吃不喝，質問他為什麼要 騙我，他還是不承認，還是說他一樣也付出了感情。我控制不住就想掐他咬他，他 堂而皇之地走入了我的生活，原來卻是個玩笑。晚上他送我回家，他對我說他把我 當仙女一樣的愛，如果不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許結局就不是現在這個樣。我 回答說以後我們沒有可能了。那是最後一次見面。 晚上回到家，李明的妻子呼我，她懷疑我們又在一起，我安慰了她一夜，直到 把手機的電話卡打完。第二天我呼李明讓他去找他的妻子，我想他們是和解了，他 向來會信誓旦旦。 我覺得這感情糾葛要怪怪我自己，我是愛上了想像，不是他。他們回到北京後， 我見了他的妻子，一個四十二歲的女人。我們就在咱們現在坐的咖啡廳一直談到關 門。後來李明來接她，我與他打了個招呼就返身走了。 那天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西單大街上那麼多男男女女，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 結局會是這樣，想大哭又無法放縱眼淚。那個四十二歲的女人重新得到她的丈夫後， 毫不猶豫地就拋棄了我們之間特殊的友誼。而那個愛情騙子，我也就再也沒有和他 聯繫過。 熾天使書城
【寂寞是放縱的理由嗎】 范小夏29歲公司財務 范小夏是我的網友，我沒見過她，也沒聽過她的聲音，想像不出她會是什麼樣 子的女人。在網上聊天時她含糊地向我描述過她的一些經歷，於是我向她發出採訪 的請求，她拒絕了，她說她無法坦然面對我這樣一個陌生人。不過，她後來給我發 來了一封長信，在信中講述了她的故事。為使我對她更多一些瞭解，她的信中附上 了一張她的生活照，是個漂亮的女人，準確的說，是個不快樂的漂亮女人。相片中 的她穿著一身嬌艷的紅裙，抱著一個大玩具熊開心地笑著。她告訴我那是她25歲生 日時丈夫給她拍的，那時她初為人妻，那時她以為自己會永遠快樂。 嫁給了一個好男人 「在我24歲的時候，我和我的丈夫認識了。他的外貌清秀，高佻的身材勻稱而 富有男人氣。他比我大三歲，當時在外貿部門工作。他父親是政府部門的一個官員， 母親是一家公司的經理。 我的家境不是很好。高考落榜之後，我應聘於一家私人公司工作。和他是在一 次市團委組織的舞會上認識的。他被我的容貌所吸引，這也是我唯一聊以欣慰之處。 他很大膽，也很癡狂，一直糾纏著我。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有點難為情。但他 卻滿足了我渴望注目的虛榮心。我似乎談不上討厭他，反而有點喜歡他了。感覺他 就是我曾經想要找的歸宿。不過當時，我對他個人及家庭情況還是不瞭解。 記得他送我的時候問我相信一見衷情嗎？我說我不相信。他說，我在說謊，因 為我看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他，我似乎看上他了。聽他這麼肯定的說，我衹好笑了笑。 漠然中，我感覺到我臉頰的灼熱。 後來，在朋友那裡我聽說，他父親很有權勢，家庭條件極其優裕。而且，他是 家裡的獨生子。開始，我沒有想那麼多，可後來，我的私慾及虛榮心告訴我，應該 成為他家庭中的一名正式成員。不久之後，我開始戀愛了。雖然說我內心的虛榮是 潛在的，但我相信，我很愛他。當時我也相信他將是我今生的依靠和唯一。半年之 後，甜蜜而浪漫的情戀被婚禮的華彩和裙裳所代替。25歲的我，成為了人之妻。 婚後的生活是甜潤的。他父母親對我都特別好，我也盡量做到人之妻的責任和 義務。所有的家務和瑣碎雜事，我都包了下來。就是辛累，我也感覺很幸福。左鄰 右捨都誇我，模樣長的又好，而且勤快賢惠。說是他的福份。他的父母尤其高興， 他呢？也沾沾自喜。 結婚半年之後，經過他父親周旋，我正式的進入了一家有名的公司工作。穿上 那身職業裝的時候，我簡直高興的要跳起來。他深情的看著我說：沒有想到，你穿 職業裝真的很合適，而且，特別的漂亮。 作為婚後的成年人來說，性愛是毋須諱言的。因為，它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影響 著我們的身心，存在而現實，感受而體會。說到此事的目的，不存有非分的雜念。 而是針對自己和我的丈夫而言。 我喜歡和他做愛。對於我自己來說，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每次在他的愛撫中， 我都很情不自禁的很想。他很有激情，也很癡狂。不管我們做愛的時間的長短如何， 我都極易達到高潮。 我們曾談過要孩子的問題，他的看法是隨意性的。就如他所說的：不必抑制， 生命孕育是自然性的，如果你懷上了，那就接受他。我問他，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說，不管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們的孩子。他雖然這樣說，我還是心裡不踏實。 也許，我有點太世俗了吧！倒很想給他要個男孩。因為，他自己就是個單傳。當然， 這種問題，他父母也沒有提過，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好說的。後來，我懷孕了。 十月懷胎的後期，他每天午後陪著我閒轉。我挺著肚子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看他的 表情反倒很自豪。他會經常的讓我躺在床上或是沙發上，撫摸著我高聳的肚子，將 耳際緊貼著，傾聽著孩子的氣息。 冬天快要來了。寒冷的風吹來昏黃的塵沙。第一片雪花隨風飛舞的時候，我們 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那年，我26歲。在我美好的想像中，我們美好的婚姻會 隨著孩子的降臨而更加的幸福甜蜜。當然，家庭也會更加的牢固。毋須談我和丈夫 的感情如何，那本身就是心靈相通的。對於這點，我毫無疑義。我知道，他很愛我。 就如我愛他一樣的深刻而永恆。 婚姻在經歷了初始激情浪漫之後，相應的會隨著時間的磨蝕，隨著各種瑣碎的 侵擾，從而走向一種莫名的情感低谷。我曾經有過顧慮和擔心，但孩子給我一份寄 托和依靠。孩子是家庭中一種清新和諧的音符，也是愛人間情感賴以延續的橋樑。 有了孩子之後，我的身心和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對他有所忽略了。當然， 我相信他是理解我的。他也很愛孩子。對我自己來說，每日的上班下班，還是照常 如故。因為他忙的原因，很多晚上就是我一個人。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真正的孤 獨。那種牽掛和胡思亂想經常的困擾著我，我始終有種不詳之感。經常的從惡夢中 驚醒。有一次，我對他說：你能不能幹點別的什麼？開車的事，總使我不踏實。他 緊緊的抱著我，笑著說：哈哈！怕我出事呀！我會嗎？我曾算過命，能活九十九。 天有不測風雲 我從未意識到，這種可怕的厄運會影響至我的一生。使我變得難以琢磨和辨認， 從而走向墮落和毀滅的邊緣。他出事的那晚，天下著雨。急促的電話聲響起，我的 身心被這突發的消息而震碎。趕往醫院的路上，夜雨肆虐。想起了小時候，媽媽背 著發高燒的我。在鄉間的山路，被雨水淋濕的情景。那次的病魔差點奪去了我幼小 的生命。在醫院裡，醫生告訴我。已經死了一個。他傷的很重，不過慶幸命保了下 來。我緊繃的心隨即鬆弛下來，但我昏倒了。他的頭部受到重創。身體其它部位的 傷痕倒不十分嚴重。手術之後，有經過近一個月的細心治療和養護。他完全恢復過 來了。 但醫生告訴我，他身體的某些神經中樞可能會受到致命影響，記憶力減退，思 維可能會有所遲鈍。雖然他說的不是那麼的直白，我似乎也未意識到這種情形對以 後生活的影響。但我聊以自慰和欣悅的，他沒有失去，我還能一如既往的感受著他 的親近和呼吸。 我們新的生活又開始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苦澀和隱諱象魔魘的困擾著 我，使我不得解脫和痛苦。肉體上我可以忍受，但精神的心欲卻折磨的我憔悴和滄 桑。 那次重創，使他失去了性功能。作為一個婚後不到五年的女人來說。尤其對於 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以後的生活之路，是晦暗，是承受，是充滿無盡酸楚和痛傷 的。我又能怎樣呢？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又該如何的做呢？衹有默默的忍受著這種 煎熬和磨蝕，讓自己的靈與肉變得麻木，變得遲鈍，變得毫無生氣。向誰人哭訴， 向誰人表白。默默的在性格的深處多了份無言的沉重和淒涼。我的蒼老在我29歲的 時候，過早的瀰漫在臉龐上。 面對著無動於衷的他，面對著這個完整的家。我試著抱著一份豁達而忍從的心 理。把自己放在一個責任的角度上，拋卻一切雜念之想，將那種人之本性的慾望禁 鎖起來。直止冷漠著它，直止毀滅掉它。 無性婚姻的痛苦 時間順著我們的冷漠走過春夏秋冬。但那種冷漠不可能掩蓋家之所存有的溫馨 上，孩子帶給我寄托和安慰，孩子讓我多份恬靜的心理。我似乎也抱著另一份希望， 也許是種幻覺，也許是種自欺的奢望。承受和厄運可能衹是暫時的，奇跡可能會像 天使那樣，在某一時刻忽然降臨。給我以寬慰和撫摸。讓我重新體會他的愛，他的 溫柔，他的激情。 我知道，作為一個真正的人來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無法迴避和逃避， 這本欲的渴求。就是再怎樣有意而殘忍的壓制，也衹是枉然的痛苦。因為，那困擾 和痛苦是刻骨銘心的，衹要肉體和心欲還在呼吸，就是抱著精神的散脫，也是枯燥 的。 我知道，我是一個人，而並非麻木的機器。他有什麼錯呢？他愛我。這我是知 道的。但現在的這種愛衹能是建立在精神的寄托上，而要問起一個真正的美好之歸 宿，似乎距離很遙遠。我不敢想那麼多，想的多了。就會有一種背負的恥辱和墮落。 我不知道，我還能承受和忍受多久。我衹希望，所有的夜晚都盡量的消失，好讓我 在匆忙的白日裡忘卻我身為人的糾纏。 我是人之婦，而不是一個女人。這是我當時唯一所予以寬慰自己的理由。春來 夏去，秋月伴隨著冬天的雪。生活依舊那麼無有生機的延續。躺在床上，他撫摸著 我的鬈發和臂膀。我緊緊的抱著他。他問我是不是哭了。我發現我的臉頰上有冰涼 的濕潤。 我曾嘗試過很多的方法，好讓他的激情復甦。他也曾用心，曾認真。但無功而 返之後，還是兩個人的歎息。我曾四處的打聽，也曾給予他很多藥物的治療，不管 是物理上的，還是化學上的等等的等等，幾十遍，幾百次的嘗試，都無力回天。也 就在此後，我放棄了所有的希望。衹剩下默默的祈禱了。一年過後的某一天。他看 著我。他的憂鬱使我驚訝。他說：我們離婚吧！我沒有表態，也沒有答應。他哭了， 哭的很傷心。他說：我已經不是個男人了，是我害了你，你有權利重新選擇，我不 怪罪你我也哭了。我抱著他：不，我愛你，我永遠不離開你他撫摸著我的臉：不， 你還年輕，真的，我說的是實話，我們離婚吧。 對於真正的想離開他，我是從來沒有想過的。雖然身心裡有很多的壓抑和難言， 雖然心欲曾折磨的苦不堪言。但我真的沒有那樣想過。就在他這次突然提出來之後，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思想變得複雜起來。有了複雜，那個本來堅強的信念，就會有所 動搖。我為自己的這份動搖，感到羞愧。有很多次，我從夢中驚醒。有的夢絢麗多 彩，有的夢黯然神傷。在這兩種矛盾的夢境中，我無所適從。我的思想隨著夢的延 伸和失落而變得琢磨不定。我開始患上了神經衰弱症。無盡的失眠折磨著我。 面對著浴室的鏡子，我為自己美麗的胴體而憐惜。豐滿而高聳的乳房，健康而 勻稱的身材。我的秀髮，我的眼睛，我的嘴唇彷彿已置入沙漠的深淵，逐漸的散淡， 逐漸的模糊，逐漸的枯萎和凋謝。難道命運就這樣不公平嗎？難道我就這樣的麻痺 自己的身心嗎？難道，我就這樣的無求，無慾，無所追求的沉澱自己的感受嗎？ 我可以承受命運的劫難，但我卻無法麻醉和揮霍自己的感觸和美麗。我是個女 人，我知道青春對我來說，是何樣的重要。歲月是殘酷的，歲月是冷酷的。我真的 不情願，不情願我的美麗就這樣的恍惚而逝。 也許，我的身體沒有背叛這份愛和家庭的責任。但我的思想卻真的在變化了。 變得讓我不敢看自己，變得讓我覺得自己很猥瑣和醜陋。曾相信愛的誓言是神聖的， 也是不可更改的。曾相信這愛和約定是命中注定的。就是真的有所磨難，我也會堅 強的面對和從容。然而，我萬沒有想到，這種痛楚竟然是如此的惱人，如此的擾亂 著我的心房。 曾經幼稚的以為，精神和愛是至上的需求。尤其對於一個家庭來說，物質點滴 的滿足也就夠了。有了它們，我別無所求。但事實卻是相反的。在七情六慾的背後， 那個屬於人的情慾，始終是難以掙脫掉的。我開始意識到，它的魔力是如此的巨大。 擁有的也許不會在意，但丟失掉的，卻成為唯一的覬覦。 我害怕，我驚悸，我振顫。也許衹有毀滅自己，才能拯救自己。若不如此，若 想活下去，衹能選擇墮落。 墮落生活的開端 宏是我的同事，一個健康帥氣的年輕人，26歲。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他對我的 愛慕之情，四年前他分配到我們公司來時，我就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特別。但是 畢竟是同事關係，我們倆都是心照不宣而已。他不敢冒然向我表白，我當時更不可 能接受他的追求，那時候，我和丈夫的生活十分甜蜜。可是現在我對宏越來越流露 出熱情和好感，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多，常常一起在單位吃午餐，下班之 後我們會走很長的一段路，在路上我們相互傾訴心中的苦悶。在一個心情寂寥的周 末夜晚，我對他說我的婚姻不幸福，可是我又不忍心說出丈夫的缺陷，那是對一個 男人最大的侮辱，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個隱私。於是我開始編謊言，真的很可笑， 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我說丈夫不愛我了，因為他有了別的女人。宏用同情的目光 看著我，他問我為什麼不選擇離婚，他大聲地責罵我的丈夫，我依舊沒有勇氣說出 事情的真實原因，衹能任憑他用言語責罵我丈夫。聽著那些責罵，我心碎了，丈夫 是無辜的啊！我感到了生命的殘酷，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的懲罰我們。我倒 在他懷裡大哭了起來，宏緊緊抱著我，用溫柔體貼的話寬慰我。可是言語又有什麼 用呢，我現在想要的衹是性，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多麼難以啟齒的要求啊！宏 又怎麼能理解我的想法呢，在他看來，我衹是一個受傷害的小婦人，一個被丈夫遺 棄的人。 那天夜裡什麼也沒有發生，宏是善良的人，或者就是個膽怯的男人，他不敢越 雷池一步，我更是沒臉向他索求性撫慰。後來，我大哭一場之後，宏勸我回家跟丈 夫說清楚，如果他還不回心轉意的話，他勸我離婚。我心底裡一陣苦笑。擦乾淚我 恢復了冷靜，看著宏，那俊美的臉，好幾次我都想開口告訴他真相。可最終還是忍 住了，宏安慰了我很長時間，後來把我送回了家。 這以後，我和宏的關係就變得曖昧了。每次看見他的時候我的心跳就會加速， 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夜裡，寂寞的夜裡，宏是我常常想起的男人。宏對我的態度 也有了些變化，他大膽了，不像以前那麼小心翼翼。有一天，他在電話裡向我流露 了自己多年來壓抑著的對我的好感。我相信他的話是真的，他說看見我的第一眼就 愛上了我，他說四年來他一直是痛苦的，因為他總在幻想著和我發生愛情。我都信， 可是我能怎麼回答他呢？電話裡我安慰他，勸他找個好女孩，別對我那麼癡心，我 說我是有家的女人，不能不管不顧。他無言，我心痛得難受。 但我在說著這樣的話的同時，我卻又對宏保持曖昧的態度，甚至對他做一些不 甚明顯的挑逗性動作。宏也不是塊木頭，很快他就明白了我對他的好感，不過，他 或許是把那理解成愛了，其實，除了丈夫，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後來，我期待已 久的事情最終發生了。對於宏，我一直是充滿著期待的，我一直在等待他熱情如火 的追求。一個酒後的夜晚，我們牽手來到了他家附近的公園，藉著酒精的力量，宏 緊緊抱住了我，狂暴地吻我，當時，我的心一陣陣的快樂。任憑他的手在我身上亂 摸，我喜歡這樣，我渴望這樣，我歡快地叫著，叫得自己心發顫。和他在一起，我 衹想到了快樂，我真是個下賤的女人，我一點也沒有想起在家鬱鬱寡歡的丈夫。那 個夜晚我沒有回家。在宏的床上，我的性復活了，那一夜，我瘋狂得連自己都不敢 相信。我真的是太渴望性了，壓抑許久的火山終於爆發。那些久違了的撫摩，那種 令人暈眩的溫柔，我一次次地要，要得貪婪，要得兇猛。 衹是，天亮時分，我哭了。我哭自己可憐的命運，可憐到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延 續生活。宏安慰著我，他說他會好好愛我，甚至說要我和他一起生活。聽到他說『 愛』字的時候，我清醒了。不能愛，不能讓他愛上我，或者我愛上他，我不要愛。 如果真的有愛，我和他都會痛苦的。不，我還是愛我丈夫的。宏疑惑地看著我，他 不相信我不愛他。他問我為什麼要和他上床。我笑了，我說自己僅僅是想要而已。 於是，他用難聽的話罵我，聽著那些髒話，我的靈魂在慢慢變得麻木。我真的衹要 性嗎？當然不是，可是，我能對別人說愛嗎？宏最終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想法，他大 聲地叫我滾。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哭，我感到了莫大的委屈。 回到家，丈夫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沉沒酗酒後，我看到他的眼中慢慢滲出一 滴淚珠。被性滋潤後的我一定是和往日不同的，丈夫一定知道我發生了什麼，我走 過去，抱著他，靜靜地躺在了他懷裡。我默默地掉下眼淚。丈夫輕撫著我的頭髮， 一如往昔的溫柔，我感動於丈夫的溫柔和寬容，我心疼他，他的內心一定經受著無 比的痛苦，眼睜睜地看桌自己深愛的女人變得不潔淨，可是卻又無能為力，這對一 個男人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啊！我們倆緊緊抱在一起，都哭了起來，哭泣我們悲慘的 命運。 這以後，我壓抑著自己的慾望，我不想再一次讓我的丈夫受傷害，雖然他是理 解的，寬容的。可是沒過多久，那難以抑制的慾望又開始肆虐，我掙扎了，可是沒 用。我太想了，我知道自己這樣很下賤，可是，我真的太想了。 我找到宏，我當時真下賤，我無恥地請求他再干我一次。宏發出一陣嘲諷的笑， 他罵我是個蕩婦。並將我趕出了他家門，我像一條無家可歸的狗，那一刻，我看清 了自己的命運。可是，我還年輕，以後的路將怎麼走？ 一個醒來的清晨，我對自己說：去下賤的要吧，不管對方是誰，是什麼樣的男 人，我要，我要做個女人。同時，還有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身體可以不潔淨，但 心永遠不要背叛丈夫。 從此，我開始了徹底的放蕩，經常夜不歸宿，和各種各樣的男人偷情，我成了 一個下賤的女人。我不知道這樣痛苦的日子會不會有盡頭，我厭倦了，疲憊了，甚 至很多次想過自殺，我不敢看丈夫的目光，也按奈不住內心的慾火。現在，我衹盼 望生命的終點早點到來。 熾天使書城
【我出軌了，這是誰的錯】 阿麗36歲公司行政經理 阿麗給我打電話時，語氣中流露出不自信：「我，這麼大年紀了……會被人家 笑話嗎？」我笑著告訴她我還採訪過年紀比他大不少的女人。後來她答應了接受我 的採訪，衹是一再地要求我別在文章中透露她的真名。 後來，當我們面對面坐下來聊天時，我發現，阿麗看起來挺顯年輕，起初我還 不太相信她有十多歲的孩子。她的身材和皮膚都保養得不錯，這也許是她看起來年 輕的重要原因。其實，我還感覺她的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她會毫不掩 飾地掉淚，也總能很快地破涕為笑。像個孩子一樣。 他常在電腦前「獨歡」 「我與丈夫巍結婚整整14年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今年已經上中學。照我想來， 我們這樣的中年人，生活應該過得平淡又充實，可我這兩年的婚姻生活，不但不平 淡，實在」有滋有味「得過火。 我和巍，年齡差距挺大，他比我年長10歲，一向懂得照顧人。要不是家裡添了 那台電腦，我倆的感情還算不錯。 巍是個內科醫生，2000年2 月，為方便搜集資料寫論文，他買回一台IBM ── 從此以後，我們家便「不得安寧」了。起先，這台電腦是巍專用的，那時我對電腦 還一點不感興趣。為防兩個孩子「學壞」，巍特意設了雙重開機密碼，密碼衹有他 一人知道。 從那天起，巍不再關心電視、報紙，衹要不值夜班，每晚必定正襟危坐在電腦 前，不到半夜12點絕不「下崗」。剛開始那段日子，等孩子睡下了，巍常常叫我過 去，不是讓我欣賞他遊戲「闖關」的戰績，就是讀些網上的怪話給我聽──年近50 的男人了，看起來跟兩個兒子差不多大。 時間長了，巍似乎越來越熱衷於「獨歡」。不但不再讓我參與，睡覺時間更日 漸接近凌晨──對當醫生的人來說，休息不好可是大忌。買回電腦3 個月後，我們 的夫妻生活終於名存實亡。巍說自己正趕一篇論文，雖然我不懂網絡，可單看他的 眼神我就知道，他一定沒在搜集所謂的「資料」。「 坐在我對面的阿麗，穿一身簡單的套裝，雖然並不注重化妝，可也絕非「黃臉 婆」形象。「那年是我的本命年，也許本命年的女人特別敏感吧，我總覺得，自從 有了電腦，我在他心目中，立刻沒有任何吸引力了。」阿麗陰沉著臉，從包裡拿出 半包紙巾。 我發現了他的網上秘密 雖然不懂上網，可「網戀」我還是聽說過的，這讓我變得疑神疑鬼。巍堅持不 肯教我上網，我衹能在辦公室裡跟新分配來的大學生學電腦。我不笨，不到10天功 夫，就搞懂了什麼是聊天室、怎麼收發郵件，還學會了查找網頁記錄。 同事看我突然那麼「發燒」，都笑我是不是想搞「網戀」，我一笑了之。白天 在辦公室，我一有機會就上網，但晚上回家後，一點不露聲色。7 月初的一個週末， 又輪到巍在醫院值夜班，而兩個孩子剛巧都去參加學校的夏令營了──那天，我第 一次在家上網。 巍的雙重密碼根本難不倒我，把他的生日、家裡的門牌號碼作了幾次排列組合 後，我就順利地打開了Windows.以後就更沒難度了，上網、進入網頁記錄中的聊天 室，順利地看到了他QQ中的所有聊天記錄──巍很偷懶，為了方便，他將所有的用 戶名和密碼，都直接存儲在頁面上，而我就像是個捏了大串鑰匙的小偷，「登堂入 室」輕而易舉。 那天晚上，我果然發現了巍的許多「貓膩」。我剛用他的暱稱進入聊天室，便 有個MM過來打招呼，用的稱謂竟是「老公」！強忍怒氣，我努力模仿著QQ「聊天記 錄」中巍的口氣，開了個私人窗口，與她「打情罵俏」。我一路旁敲側擊，很快就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巍不但與她每晚聊到半夜，而且他們已經在私下見過面，正處 於「熱戀」階段呢。 凌晨1 點，我終於怒不可遏，在窗口打了這樣一行字：「你上當了，今晚與你 聊天的，是巍的妻子。不要再找他，我警告你！」然後，我啪的一聲關斷了Modem 的電源。「 短短20分鐘內，阿麗已經用完了半包紙巾，「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還學著年 輕人『花』！我不是隨便能被欺負的！他有辦法瞞我，我就能識破他。」阿麗伸手 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突然破涕為笑──這樣突然的表情轉換，實在與她的年齡不 符。 我找到了心靈的「對手」 後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1 個小時後，我翻身起床，再次打開電腦上 網。我也說不清當時自己的心態，衹是暗暗為自己找理由──上去看看那個女孩， 享受報復的樂趣。 但我並沒有再進那個聊天室，而在某文學網站閒逛。一篇名為《女人36》的文 章，立刻吸引住我。作者的名字很特別，叫「曾經」。也許是半夜時分，思維特別 活躍，看完文章後，我衝動地按作者的電子郵箱發了封信，將當天的故事一股腦兒 地倒了出來。郵件發出後，我刪除了電腦中所有的「罪證」，很快睡著了。 幾天後，我在辦公室發現，我的電子郵箱裡還真的添了封新郵件──是那個 「曾經」的回信。用鼠標點擊那封信時，我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一顫。「曾經」的 回信短短的，連句最起碼的問候都沒有。他給了我一個鏈接網址，告訴我，他的真 名叫曉肖，那個網頁是他自己做的，裡面有許多他寫的文章。 回信時，我再次彷彿做賊似地，不過這回是在辦公室。不知怎麼了，我竟然學 著小女孩的樣子，在信的最後，加上了一個「：P 」符號。從那天起，我和曉肖保 持著mail熱線聯絡。 開始時，我們的交往是淡淡的，彼此問候一下，他推薦幾篇新的文章給我。每 回巍上夜班，我都在家徹夜上網讀他的文章。曉肖總能給我一種「對手」的感覺─ ─心靈和思想上的「對手」，這讓我們的對話變得特別默契。當意識到這一點時， 我很激動，也有一種隱隱的快樂。漸漸地，郵件根本無法滿足我們的交流，於是， 辦公室的電話又成了熱線。 2001年情人節，是我與曉肖第一次見面。見面前，我們早就瞭解了彼此的年齡 差距──他比我小9 歲，曾經經歷過感情的風雨，至今仍單身一人。曉肖向我坦言， 他有很深的「戀姐情結」，他曾愛過的每一個女朋友，都比他要大好幾歲，而我， 是其中最年長的。 也許因為巍比我大了太多，因此30剛出頭的男人在我看來，竟有一種很陌生的 鮮活感。我很清楚，正是這種「鮮活」，激發了我內心深處一直潛藏著的某些東西。 我這個傳統的女人，竟然遏制不住地愛上了他。 那個情人節在酒吧，我對曉肖說：如果我現在20多歲，我會毫不猶豫地追隨你 而去。 （阿麗似乎忘記了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巍，當我用「巍」來打斷她時，她 很有些愕然，頓了頓才說：「大概網上那個女孩告訴他的，巍很快就知道了我的『 參與』，但我倆都沒挑明。他畢竟是個好男人，從那以後就很少上網。可，已經來 不及了……」） 丈夫變得狂躁不安 曉肖知道我有家庭，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他不會影響我的家庭，反而會給我 家庭之外的快樂──這讓我很感動。我跟曉肖見面的機會不多，常常一兩個月才見 一次，但每次聊起來就沒個夠。其餘時間，我們還是通過網絡與短消息聯繫──有 了巍的教訓，我特別小心翼翼，每次都及時把「罪證」消滅乾淨。 與巍不同的是，這個比我小9 歲的男孩，對我特別依戀。我這個痛恨網戀的人， 居然就這麼鬼使神差地「網戀」起來。處於這種狀態中，其實痛苦遠多於快樂，畢 竟我還有巍、有兩個孩子。而我又是個不善於掩飾的人，我的心不在焉很快讓巍產 生了懷疑。去年11月，在巍的一再逼問下，我終於道出了他的存在……我「出軌」 了，但因為巍自己也有「問題」，所以他甚至不敢大發雷霆。如今，家裡的電腦成 了共同的禁區，誰都不會輕易去碰。巍變得狂躁而多疑，全然沒了醫生的風度。他 一會兒覺得都是自己的錯，一會兒又大罵我「不忠」。近半年來，我們始終處於這 樣的拉鋸戰中。 （阿麗的眼淚又下來了，「我真的很矛盾」之類的話，一連說了好幾遍。「我 不敢上網，甚至打掃衛生的時候，都不敢去擦電腦上積的灰，」阿麗下意識地看了 一眼我桌上的電腦，突然略微提高了聲調說：「要不是巍……我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你說不怪他怪誰？」） 越來越放縱自我 說實話，我是個傳統的女人，從我22歲嫁給巍，我一直堅守婦道，從未做過任 何對不起丈夫的事情。但是，事情後來的進展連我自己也沒有預料到。我太迷戀曉 肖了，而且隨著接觸次數的增加，我一次次地明白自己沉寂多年的慾望被喚醒了。 我越走越遠，最終和他發生了一夜情。 其實，在丈夫知道我和曉肖的事情的那會兒，我和他的接觸還僅止於精神上的，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躲避他的熱情和溫柔。但是丈夫後來的態度讓我失控了。我們經 常吵架，互相譴責對方的不忠誠，好好的一個家變成了一個戰場，我們誰都不饒恕 誰，我更是不依不饒，因為我自己並沒有真正的「出軌」，因為我和曉肖之間沒有 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丈夫始終不相信，他甚至罵我是下賤的女人。有一 天晚上，他對我大打出手，甚至當著兩個孩子的面罵我是婊子。我憤怒地跑出了家 門。我立刻去了曉肖家。看著我臉上的傷痕他心疼之極，他安慰了我很久，並勸我 還是回家去。我說我再也不回那個家了。後來曉肖給我放了洗澡水，還給我煮了一 碗麵條。吃著麵條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在想著丈夫的絕情，我恨他。而 曉肖在那時候則顯得比往日更加讓我動心。那時候我就橫下了一條心：反正丈夫死 活不相信我的清白，我就乾脆真正「壞」一次。 曉肖起初不同意，他說不想破壞我的家庭幸福。他越是善解人意，我越是鐵定 了心思要和他好好愛一場。最終，我倒在了曉肖的床上。那個夜晚是我終身難忘的。 但是天亮以後，我還是回家了，不是害怕丈夫的威嚴，我衹是牽掛我那兩個孩 子。我進家門的時候，丈夫正在打電話，我沒有多看他一眼。他立刻掛了電話，副 怒地拎起茶几上的煙灰缸向我砸了過來。後來我看到了自己的血，但是我忍著痛， 一句話也沒說，我絕望到了極限，最終「離婚」兩個字從我嘴裡擠了出來。 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 到現在，我們還沒有離婚，丈夫堅持不離。其實我也狠不下心來，為了兩個孩 子著想。但是我和他已經關係破裂了，從他打我的哪天開始，我就從臥室搬到了客 廳，我不和他說一句話，甚至不拿正眼瞧他。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傷心，好好的婚姻 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但是我無法原諒他，雖然我做出了對不起他的行為，可是那 能怪我嗎？ 現在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丈夫也一樣，兩個孩子更是沒有了笑容。我不知道 我以後的生活會怎樣延續下去，我絕望了，真的看不到一絲希望。 （阿麗哭得越來越厲害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她說那時候她恨極 了網絡，網絡毀了她那個好端端的家。可是，她突然又笑了起來，她說那樣的日子 其實也不錯，她後來過得比以前自由多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丈夫也不再干涉她 的生活，反正大家都形同路人了。） 我的生活不能說是一點寄托都沒有，兩個孩子當然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我還像 往常那樣細心照顧著他倆，做家務，看他們學習，這些事情還都是我在做。丈夫從 此對這個家就不再過問了，不僅如此，他後來經常夜不歸宿，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是 不是有了女人，我不在乎這些了，反正我和他都對對方不管不顧的。後來，我對自 己說，別讓自己一天大晚的傷心難過，也去找樂子去。於是，在照顧好兩個孩子的 前提下，我每天大部分的時候還是泡在了網上。說起來我也是個沒用的女人，我的 家庭就是被網絡給毀了的，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上網的慾望，真的像上了癮。曉 肖沒過多久就結婚了，不再和我保持聯繫，這也是讓我傷心的一個方面。於是，我 和各種各樣的男人聊天，誰有趣就和誰打情罵俏，也不拒絕和自己喜歡的網友見面。 不過像曉肖那麼吸引我的男人，我沒有再遇到過，所以也沒有再和網友亂來。不過， 我想告訴你，我在網上遇到了一件你怎麼也想像不到的事情──我和丈夫「網戀」 了。 網絡把家庭還給了我 這件事情說出來實在有些難為情，我和好朋友說過，他們都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的愚弄，我居然在網上愛上了我的丈夫。 我不知道他當時是在哪裡上網的，可能是在他辦公室，我當時是在家裡上網。 那天我心情極度悲傷，因為想起了丈夫以前對我的好，畢竟是十多年的夫妻，要說 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假的，可是在現實中我們已經沒有了和好的可能，他和我 一樣，都是很固執的人，都不願意為對方作出讓步，我更是如此，因為我覺得自己 委屈，畢竟我的出軌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一手造成的。總之那天我胡思亂想了一整天， 想過怎樣去挽救這個家，但是又覺得無能為力，而且我覺得不能忍受的是，丈夫居 然不主動作出讓步，他是男人，這種時候他是應該作出努力的，可是他沒有，當時 我對他恨之入骨。 心情煩悶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網絡，那天夜裡我上網了，去了我常去的那個聊天 室。那天和我搭話的人很多，大多是不懷好意的。說實話，我真的噁心那些赤裸裸 的男人，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想不想作愛啊什麼的，這種頭腦簡單的動物是吸引不 了我的注意的。但是有一個叫「悔恨」的男人倒是很快就讓我有了好感，其實說好 感還不準確，應該說是有了認同感，因為大家有著相似的經歷，他說他現在的婚姻 不幸福，因為妻子的不忠，而且導致她不忠的原因就是網絡。這我有同感，我的婚 姻不也是被網絡給毀了。很快，我對這個男人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在這種強烈的認同感的左右下，我一點一點地敞開心扉，我像他傾訴了我心中的苦 悶，而且把我和丈夫之間發生的事情真實地告訴了他。更多的時候我在說我的丈夫， 說我對他的愛和恨，還告訴了他很多我和丈夫以前的美好回憶。敲著那些字的時候， 我一次次禁不住掉下了眼淚。關於丈夫的記憶越來越多，往昔一頁一頁地翻開，我 想起了丈夫以前對我的各種好。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何況「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和丈夫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還是好的回憶多啊！ 我打字如飛，盡情地傾訴著自己對丈夫的懷念，我渴望能一次說個夠，但好像 總也說不完，丈夫對我的好太多了，我說也說不完。我期待著「悔恨」的理解和安 慰，我想他一定是個善解人意的男人。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我說得越多，他那 邊回的話卻越來越少，衹是堅持要我說出自己的手機號碼，說要和我電話裡好好聊。 當時我也想找個人電話裡聊聊，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告訴了他我的號碼。沒過多久， 我的手機響了，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手機來電顯示的是丈夫的手機號碼，當時是 夜裡兩三點種，這麼晚了他要和我說什麼呢？我狐疑地接了電話，丈夫的聲音變了， 變得溫柔了許多，這讓我感到十分意外。後來我笑了出來，笑得滿臉都是淚水，丈 夫告訴我，他就是「悔恨」。 熾天使書城
【一個有戀父情結的「豪放女」】 「也許在你看起來我是個內向斯文的女孩，不是的，很多人都不瞭解我。在家 裡和單位的時候，我比較循規蹈矩，也比較正統，可是在愛情方面，我感覺自己是 個不健康的女孩」 余藍低著頭，臉紅了一大片。她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能理解一個女 孩向陌生男人傾訴自己隱私體驗時的躊躇不安。的確，信任感是需要時間來慢慢培 養的。可是，我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慢慢適應我，這點應該說是有些殘酷的。我笑 了笑，試圖讓她感到輕鬆，然後問了一些不相干的話題，問她的工作，她的愛好。 時間過去不少，她還是沒有『切入正題』，我想，她打電話找我也一定不是想聊這 些。於是，我建議她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和我談她的感情經歷。起初她點了點頭，很 難為情地解釋說她想說，可是說不出口。我是能理解的，遇見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第 一次。但在我起身告別時，她把我叫住了，她說還是想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因為 憋在心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父親是她生命的全部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我覺得自己是個不健康的女孩，因為我有戀父情 結。我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我特別迷戀那些和我父親年齡差不多的『老男人』， 對於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父親長相並不英俊，個子挺矮的，他現在45歲，在一所中學當語文老師。他 應該算是那種不太能混的人，當了這麼多年老師，連班主任都沒有當過。別人都說 他太老實了，不會來事兒。在很多人眼裡，我父親是個沒有魅力的男人，但是對我 來說，他很特別。我對父親一直有著很強烈的依賴感──我今年都26歲了，可我還 是喜歡和父親住在一起，他不在家的時候，我的生活就變得茫然，找不到方向。我 真的是被他寵壞了，最基本的家務活都不會幹，一直到現在，我的內衣內褲還是他 幫我洗。 但是，父親對我過分的溺愛是有原因的。我3 歲那年，母親死於車禍。我對母 親的記憶幾乎為零，衹是在相片上看過她的樣子，覺得很陌生。於是，從很小開始， 父親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所能感受的愛與親情都是父親給予的。雖然我在一個 不健全的家庭長大，可是我並不感覺自己缺少愛的呵護，父親給予我的愛太多太多。 他常常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久久地，靜靜地，看到眼眶濕潤，然後悄然摸去淚花。 無須言語，我也能感受得到，我是父親生命裡唯一的愛。 因此，我成了父親的掌上明珠。他對我百依百順，不讓我幹活，也不會看我不 快樂。我不開心的時候他會想方設法地哄我，給我買很多的玩具，常常帶我去遊樂 場玩。可以說，我的童年沒有一點陰影，雖然在別人看起來我是個不幸的孩子。 不過，父親的溺愛對我也有一些不好的影響，我很嬌氣，也很脆弱，沒有了愛 我會寸步難行。而且，沒有母親的生活使我的成長經歷中比別人多了一些尷尬記憶。 告訴你一件事，你別覺得可笑，一直到我上初中二年級，都是父親給我洗澡的，這 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議，我和一些關係好的女友說過這事，她們都罵我爸變態。我沒 有反駁她們，因為我不想跟她們說我的家世，但是我當時還是感到了難堪，那天回 家我甚至不敢抬頭看父親的目光。「變態」，這個詞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折磨著我對 父親的好感。我不敢問父親我們的關係是不是「變態」的，我想也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我明白我和父親的關係之所以會和別人不一樣，衹是因為我沒有母親，僅僅是 因為這一點。所以，我從未用委瑣的心思去想像父親給我洗澡時的心情，我想，他 當時的心情一定是難過的，因為他身為男人卻做著女人該做的事情。可是，別人的 嘲笑還是使我大受觸動，一直到現在都留下了個後遺症──我對「變態」這個詞極 為敏感，在大街上聽到別人無心地說出這個詞我就會臉紅，會立刻聯想起父親給我 洗澡時的情景。 我第一次自己洗澡是我讀初二那年的冬天。那時候家裡還沒有熱水器，父親像 往常一樣給我燒了好幾壺熱水，然後把涼水和熱水都倒在了一個大澡盆，然後我也 像往常一樣在父親面前脫光衣服，跳進了澡盆裡。可是，過了很久父親都沒有走過 來給我洗澡，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我不解地看著他，他卻有些不自然地把臉扭 了過去，我甚至還記得他當時臉有些紅，眼神中有些怪異的東西，以前從未見他那 樣過。後來他很嚴肅地看著我說，你長大了，以後自己洗澡吧。當時我特別不理解 他的話，覺得很委屈，一遍遍地問自己，為什麼父親不給我洗澡了，難道是不喜歡 我了。現在想起來，自己當時實在是太無知了。 從此，我自己洗澡。從此，父親開始改變。他變得特別愛管我的閒事，常常教 訓我上廁所的時候要記得把門關上，換衣服要到自己房間裡換等等，我當時心情很 不好，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是父親不愛我了。一直到我上了生理衛生課之後才明白， 原來，在父親眼裡我已經是個女人了。我記得當時自己發育得挺快，也挺成熟的。 難怪父親當時會用那種古怪的目光看著我。 這件事情對我影響很大，等我意識到了這點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敢 正視父親的目光，總覺得有點怪怪的。我想，我就是那時候有了性意識的萌芽。 幼時的「性體驗」 其實，我對性挺早熟的，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性體驗』。我不知道那種事情 能不能算是性體驗，還是很小的時候，五、六歲的樣子吧，我和鄰居的一個小男孩 就有過親密的身體接觸。那個小男孩住我家樓上，有時候他媽媽要出門的話，就把 他放在我家，說兩人在一起有個伴。那個小男孩的樣子我現在記不清楚了，應該是 長得虎頭虎腦的那種。我們老是呆在一起，大多時候是一起看看動畫片、漫畫書什 麼的，不過有一個夏天的下午，我和他躺在床上睡覺，他手搭在我身上，一開始我 不覺得有什麼，後來的事情比較是我沒有想到的，他突然地用手伸進我的裙子裡， 摸我的生殖器，一邊摸一邊笑。我當時好像也並沒什麼反感，當時也不懂什麼，衹 是覺得挺好玩的。我讓他摸了很久，也沒產生什麼身體反應。後來他又摸自己的生 殖器，還問我為什麼我的長得跟他的不一樣。記不得我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反正後 來我們倆就是不停的笑。再後來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其實現在說出來挺可笑 的，那時候什麼也不懂的，根本就不覺得那種行為有什麼特別的，衹是覺得好玩而 已，那個小男孩當時也應該是那種感覺的。不過，這段回憶在我青春期的時候對我 影響挺大的。在我意識到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性別差別，在我有了性別意識之後，我 一回想起小時候的那段經歷就特別興奮。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總是很莫名地因此 感到興奮。甚至到我現在這個年齡了，還是會有那種怪怪的感覺，衹是現在的感覺 越來越淡了。 這件事情我後來沒敢跟我父親說，但是我和自己的好朋友說起過，好像這也不 是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好幾個朋友都說他們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有一個女孩 子說她讀幼兒園的時候，也這樣和一個小男孩有過互相撫摩生殖器的行為，她的經 歷更邪乎，她說當時差點和那個小男孩作愛了，衹是沒有插進去而已。當時我們幾 個女孩子聽到之後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那麼小，怎麼可能做得了那種事情。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這種幼年時期的性體驗，我挺在意的，我一直認為自己 是個性慾很強的女人，也許，這多多少少都和我幼年時期的那種性體驗有些關係。 她愛上了班主任 我真正意義上的性體驗應該是發生在高二的時候。那時候，我才第一次意識到 了自己的『戀父情結』。挺怪的，從青春期開始，我就對自己同齡的男孩沒有感覺， 我喜歡跟男孩呆在一起，但衹是覺得像朋友一樣，對誰都無法產生特殊的情感。以 前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正常的，可是，到了高二的時候，班上來新來了一個 班主任，張老師，和我父親一樣，也是個語文老師，他當時四十出頭，個子也不高， 不過長得挺有魅力的，特別是那雙眼睛十分迷人。第一眼看到他走進教室的時候， 我就對他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好像整個人都一 下子沒了魂，都被他給吸引過去了。 所以，衹要一到了他的課，我的心情就會變得特別的好。我喜歡偷偷注視著他 在黑板上寫字時的背影，喜歡他儒雅的笑容，更迷戀他那富有感情的課文朗誦，他 的聲音十分渾厚，吐字也十分清晰。在他的課上，我特別愛表現，喜歡提問題，經 常在課後問他問題，其實，在這之前我是從來沒有這麼積極過的。 後來我發現，他挺喜歡學生問他問題的，特別是喜歡女生問他問題，很多次我 問問題的時候，他都解答得特別詳細。不過，他對很多女生都是這樣的。 是過了很久以後，他才特別地注意到了我。那是一個夏天的午休時間，我到他 辦公室找他。其實當時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衹是想問問他去哪裡可以買到一本當 時比較有名的語文教材，其實，這多半是我當時去找他之前編好的一個借口而已。 記得後來見到他的時候，我表現得特別緊張，一看到他的時候就臉紅了，當時他的 辦公室裡就他一個人，他正在看小說。看到我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異樣。後來他 招呼我坐下，並詢問我來找他的原由。在和我說話的同時，他小心翼翼地把他看的 那本書放進了抽屜裡，我瞟到了一眼，封皮看起來有些花騷，像是那種擺在地攤上 的言情小說之類的。 告訴了我一個書店的地址之後，張老師還和我閒聊了一會。跟他聊過天之後感 覺他其實也挺幽默的，很能打動人。我們好像那天也沒聊什麼特別的話，衹是感覺 我和張老師之間的距離在越來越拉近，而我，對他的感覺越來越好。看著他的笑容， 聞著他的氣息，我常常會感到一種特別塌實的感覺，就好像是對父親的那種依戀一 樣。後來的情況可想而知，我暗戀上了他，很想每天都看見他，甚至想被他緊緊的 抱在懷裡。其實，當時想的也就是這些，並沒有想的太多。但是，後來事情的發展 卻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給他寫了一封情書。其實，那也不能算是標準的情書，那時 候我們每個星期都要交一篇日記給他，題材不限，可以隨便寫，寫任何自己感興趣 的事情。於是，有一天我把自己對他的那種迷戀寫了出來，並且在文章的最後點明 了他就是我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我想，他是聰明人，是一定看得懂我說的那個人 是誰的。 沒過幾天，他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那天是個週末的傍晚，我懷著忐忑不安 的心情跟著他一直從教室，走到他的辦公室，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我能意識得 到他找我是為了日記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的心情怪怪的，有些緊張，又 有些暗自開心，也許是因為壓抑許久的事情終於可以表白出來了。 在他辦公室，我們起初都不說話，過了很久他還是提及我日記的事情，他問我 日記裡寫的那種感覺是不是真實的，是不是確有其事。我點了點頭，怯怯地看著他。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又想從他的眼神中尋找一些答案。後來他歎了口氣，說這 樣的事情挺不好的，很影響學習，後來他問，我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誰。在我看來， 這是他的矜持，他肯定早就知道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我猶豫了，最終還是鼓起勇 氣說了出來，他很驚訝，許久都沒再說話。後來，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神情顯得 有些焦灼。我卻陷入了極大的快樂裡，看著他因我而生的痛苦，我感到有些自豪。 我想他當時一定是在乎我的，要不不會有那麼痛苦的表情。說來奇怪的是，我的膽 子也越來越大了，當時我對自己說，反正他都知道了，怕也沒用了，乾脆就再大膽 一些。於是，我走上前去，抱住了他，將頭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懷裡。他沒有拒絕， 這是出乎我意料的。他溫柔地撫摩著我的頭髮，用十分溫柔的聲音對我說，何苦呢， 何苦要愛上他這樣的男人。他還告訴我說，他的女兒都比我還大，他不會迎合我的 瘋念頭的。其實，我當時也沒想過要和他怎麼樣，我是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的，我也 根本就沒想過要破壞他家庭的幸福。那我當時想要的是什麼呢，我也說不清楚，衹 是迷戀他，想念他，想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後來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他還是 說不能接受，並告誡我一定要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爭取早一點從這種不正常的感 覺裡走出來。 起初，我真的覺得他是個特別好的人，甚至都打算放棄對他那種不正常的迷戀。 但是，他後來的行為卻是我沒有料到的。現在說起來，男人都是善於欺騙的，性快 感對他們對來說永遠是有吸引力的。 有一天，在他的辦公室，我和他聊了很多事情，告訴了他我很小就沒有媽，還 跟他說了我和父親之間的一些事情。當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表情慢慢有了 變化，眼神中多了幾分怪異。後來，天色漸漸昏沉，他起身走到了門前，我起初以 為他是想打開燈，可是他沒有，卻是輕輕地把門關上，然後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已 經是傍晚七點多，學校裡靜悄悄的。 後來，他神情緊張地向我走來，氣喘吁吁地說：「藍藍，老師是喜歡你的。」 聽到他的話，我還是緊張了，雖然自己當時還是十分迷戀他。他的呼吸，他的體溫， 他的眼神，一再地讓我感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當時我的腦子裡一直在想， 「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抖動，我害怕了，性讓我渾身 不自在。他輕輕地用手拍著我的肩膀，要我冷靜下來，可是他越是想讓我輕鬆點， 我越是緊張，最終我還是倒在了他懷裡。我想當時自己並不是真的想靠近他，衹是 想以此來消除當時的緊張感。可是，我現在明白了，男人在那種情形下一定是心有 怯喜的。我猜當時他一定誤以為我是真的想要親近他，不是的，從精神上來說，我 喜歡他的關愛和照顧，可是，在身體上，我當時對他並沒有渴望，甚至是想逃，逃 離那種令人窒息的空氣。可是，我身不由己了，他緊緊地抱住了我，毫不羞澀。他 是那麼老練，那麼熱衷於性的快樂，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吻我，那是我的初吻，一 碰到他的舌頭我就軟了，身體像是化作了泥，任由他肆無忌憚地撫摩我。說實話， 當他的手撫摩在我的身上時，我一點也沒有感到快樂，除了緊張之外，還產生了一 些厭惡的感覺，我真的有些失望，他嘴巴裡的味道特別難聞，可能是抽煙導致的。 後來我拒絕了他再一次接吻的要求，但是並沒有阻止他的撫摩。後來，有一些興奮， 但更多的是緊張，所以，在他野蠻地想脫下我的褲子時，我重重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然後跑走了。 後來再看見他的時候，我衹是會暗自發笑，在講台上那樣道貌岸然，那麼為人 師表的樣子，可是那天卻又是那樣的神情委瑣。真不瞭解男人到底是什麼動物，他 們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所以，我後來對他的感覺越來越淡，沒有主動找過他，倒 是他約我談過幾次，也無非是教育我要好好學習啊什麼的，讓我覺得挺沒勁的。高 中畢業以後，我和他就沒有了聯繫。 酒後失身痛不欲生 上了大學之前，我的生活可以說是十分單調的。除了和高中班主任的那段故事 以外，整個高中三年都像大部分學生那樣走過來──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我總覺 得，關於中學時期的記憶少得可憐。可是，上大學之後就不一樣了。我接觸的人越 來越多，男人也一樣，後來我遇到過不少讓我動心的男人，不過，能真正讓我動情 的，大都是年紀大的男人。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大學裡有過幾個挺優秀的男孩追 求我，我和其中一個我還試著談了一場戀愛，可是，相處了半年多，我對他卻一點 來電的感覺也沒有。 相反，見到那些風度翩翩，成熟穩健的中年男人，我卻特別容易產生好感。當 然，和中年男人談戀愛總是很累的，因為他們大多有妻子兒女，在他們看來，我這 樣一個女孩，不過是他們平淡生活中的一種調劑品。我永遠不會是他們生命裡的全 部，他們誰也不會像父親那樣無條件地愛我，也不會像年輕男孩那樣真誠地迷戀我， 我衹是一個玩物，一個裝飾物。可是，我真的覺得自己賤，我就是喜歡跟這種男人 在一起，像著了魔一樣，有時候自己也勸自己改改毛病，可是沒辦法，我好像已經 無藥可救了。我寧願去做那些老男人的情人甚至玩物，也難以產生和自己年紀相當 的男孩談戀愛的念頭。後來，我經歷過不少情感折磨，被人耍，被人玩，甚至被人 毒打過，可是我還是難改本性。現在，我認命了，也許，這都是我命裡注定的。 不過，我想告訴你，我不是天生淫賤的女人，我之所以會這麼放蕩，除了戀父 情結的影響外，我還有一個難言的遭遇──我的第一次很不幸，是醉酒後被人誘姦 的。那個混蛋的名字我現在記不得了，是個生意人，他的樣子我忘不了，奸猾、殘 忍，這是我說起這個人最喜歡用的字眼。不過他有著迷人的外表，笑容很能誘惑人。 我是在一個酒吧遇到他的。那是我大二的時候，我和宿舍的一個好朋友說一起 去三里屯看看。酒吧這種地方對我們那個年齡的女孩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那個女 孩挺開放，換過好幾個男朋友，她又會抽煙，又能喝酒，宿舍裡其他的女生都不喜 歡她，不過我倒是和她挺談的來。和她相處的時間越多，她的性格和生活方式對我 的影響也就越大。 我感覺，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就變得特別「騷」。我們倆在一起說的 最多的話題就是「性」了。因為她的性經驗特別豐富，所以大多時候是她在說，我 瞪大了眼睛聽她的描述。令我吃驚的是，那種平常女孩羞於啟齒的事情，她卻能說 得天花亂墜。對於她所敘述的那些男歡女愛的故事，我是十分嚮往的。不過，她喜 歡的大多是年輕有活力的帥男孩，我不感興趣，她給我介紹過一個那樣的男孩，我 沒感覺，她就說我變態，吻我為什麼連那樣的帥哥都不放在眼裡。後來我跟她說了 我的「戀父情結」，她倒是十分理解，還說以後遇到了優秀的中年男子一定介紹給 我。 那天我們去了一個比較鬧的酒吧，人特別多，音樂也很嘈雜，我不喜歡那樣的 環境。我那個女伴挺喜歡，沒過多久就和一個帥哥「勾搭」上了，他們後來衹顧著 自己喝酒玩篩子，讓我在一旁大受冷落。不過，沒過多久，我就不感到無聊了。那 個男人出現在了我眼前，他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當時他坐在我斜對面的桌上， 用直勾勾的目光看著我，嘴裡叼著煙，臉上帶著挑逗的笑容。起初我並沒把他放在 眼裡，因為他年紀不夠大的緣故吧。他很大膽，沒過幾分鐘，他居然向我走了過來， 然後問也不問就坐在了我對面。當時我和我的朋友都十分驚訝。不過，他很快就和 我們打成了一片。他很老練，也很大方，為我們叫來了十瓶啤酒，還特地為我叫了 一杯挺貴的雞尾酒。他的加入使得氣氛熱鬧了許多，自然大家也都多喝了不少酒。 他是廣東人，普通話雖然說得不是很標準，卻很能侃，他講的段子又搞笑又新鮮， 他還講自己在生意場上的遭遇，那些故事對我們來說實在是聞所未聞。憑著那三寸 不爛之舌，他很快就成了我們的朋友。一開始他是和我們每個人都聊幾句，後來他 就衹和我一個人聊，他誇我漂亮，說我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我知道他一定是和每 個女孩都這麼說的，可這樣的話每個女孩子都喜歡聽。跟他聊得越多，我越是對他 有些好感，不過並不是很強烈。我說過的，我衹對四五十歲的男人有感覺。那天我 確實有些失控，我以前是從不喝酒的，但那天我和他喝了很多，也說不清是什麼原 因，也許因為自己是第一次進酒吧，心情很放鬆，特別想瘋一次。他很狡猾，能抓 住女孩的心思，看我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他邀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附近的一個迪吧， 我的女伴和他剛認識的帥哥當時正聊得熱火朝天的，都說不願意去蹦迪，起初我也 堅持不去，可是耐不住他的死纏爛打，而且我的女伴也勸我和他一起去，真不知道 她是何居心。說實話，我當時被酒灌得頭暈目眩的，根本就不想去蹦迪，可是他一 拉我的手，我的身體就軟了，順從地和他一起離開了酒吧。這種感覺真的很特別， 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我當時對他是不是有好感呢？我也說不清楚，是有一些的吧， 但不是很強烈，我想要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我是不敢那麼大膽的。後來我跟他走 出了酒吧，不過，走在半路上我就吐了，他趕忙給我掏出了紙巾。後來聽到她問我 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到他車裡去休息。我當時醉得一塌糊塗，進了他停在路邊的 車裡。後來，他給我買來了礦泉水，還溫柔地為我擦臉，讓我大為感動。後來在車 裡發生的事情我記不太清了，好像他吻了我，還說去賓館開間房讓我好好休息。 後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後，我醒了過來。衹記得自己當時哭著求他，求他輕 一點。可他沒有，他是個禽獸。沒多久，我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已經 跑了，我衹看到了在我床頭留下的一沓鈔票。我哭了，赤身裸體地躺在了一個陌生 的房間裡哭泣。等我慢慢有了知覺的時候，我感到下身十分疼痛。揭開被子，我看 見了床單上的一灘血跡。我為自己的命運哭泣，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遭受這樣的厄 運。 一夜情人安撫我的傷口 那天，我衹想到了父親，我知道衹有他能安撫我受傷的身體。可是，我沒有回 家，我害怕看到父親的眼淚，他老了，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我衹有拖著傷痛的軀 體回到學校，悄悄地在水房清洗傷口，悄悄地在黑夜裡掉眼淚。從此，我習慣了沒 有快樂的日子。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害怕男人，看到男人的笑我就會毛骨悚然，我 覺得男人是骯髒的，殘忍的，我甚至發誓要報復男人，要用最殘酷的方式去折磨男 人。我也的確是那樣做了，勾引過好幾個壞男人，在他們對我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 我冷酷地離開，甚至不給他們一個理由。這樣做的時候我會快樂，可是快樂之後， 我衹感到了空虛。 宏的出現改變了我，一度讓我對男人又有了幻想，但也僅僅是短暫的一個夜晚 而已，一夜之後，我重又回到冷冰冰的世界。 宏是我的網友，雖然我們衹在網上聊過一次，但我仍把他定位為網友，後來我 們的交流是通過電話。我和他真的很有默契。一個深夜，我心情寂寥地進了一個網 絡聊天室，一看到他的名字我就產生了要認識他的念頭，他叫「衹給女人快樂回憶」， 說不清楚自己當時為什麼一看到他的名字就感到了溫暖，立刻覺得他是個值得信賴 的人。我找他聊，說了很多，平生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說那麼多的隱私，他回話很 少，衹是鼓勵多說一些話，因為說出來心裡會痛快一些。聊了整整一個通宵後，我 告訴了他我的手機號碼，我說我要聽到他的聲音。那天，早上七點種，我們通了第 一個電話。他的聲音我終生難忘，沙啞得很滄桑，卻能傳遞出一種切切實實的溫暖。 他告訴我他四十出頭，單身一人。他說他有過一個美麗的妻子，他們十分相愛，可 是四年前，他的妻子像我母親一樣死於車禍。描述起妻子的長相時，他哭了，那是 我第一次聽見男人哭泣的聲音，而且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的深情和頹廢吸引了我， 也十分切合自己當時的心境，那時的我衹喜歡頹廢的東西。我喜歡上了這個中年男 子，不止一次我大聲地在電話裡說我想見他，說我愛上了他，可是他總是拒絕和我 見面，他說我衹是一個孩子，根本不明白愛是什麼。的確，我是不明白愛是什麼， 可是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對他的想念和牽掛。我時常會在夜裡想起他，想起他 在黑夜裡的孤獨和不快樂，我想要去靠近他，在我看來，他是我的希望，我當時執 著地以為，我能改變他的生活，他也有力量安撫我受傷的靈魂。我告訴他自己的想 法，他卻冷酷地勸我停止幻想，他說他喪失了再愛其他女人的能力，他說他的心早 被他死去妻子帶走了。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哭了，不是因為他的拒絕而感到委屈， 而是心疼他，他的頹廢讓人心酸。 由於他的冷酷，我們的見面拖了半年時間，中間我們打了無數次電話，聽不到 他的聲音我就一整天都不安寧，那半年，我習慣了聽著他的聲音入眠。我很多次在 夢裡見到他，一個模糊的影子，有著憂傷的眼神。後來終於見到了他，果真有著憂 傷的眼神，憂傷得讓人想緊緊抱住他。 那天是我24歲的生日，我在電話裡哭了，哭得很傷心，我說一定要見到他。可 是，電話裡他堅決說不見我。但是，傍晚六點鐘，當我神情憂鬱地走出公司大廈的 時候，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到我身邊，叫出了我的名字。聽到他的聲音，我 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他終於還是來了，我苦苦思念了半年的男人終於出現了。我 抱著他，緊緊地抱著，生怕一鬆手他就消失。 他比我想像的要有魅力，也比我想像的他多幾分陽光。他是喜歡笑的，而且笑 得很燦爛，這是最讓我感到意外的。不過，當我們在一個飯館坐下來後，我不再感 到陌生。他憂鬱地抽著煙，不看我，也不看他物，他更多時候是在沉默地看著自己 手指上的戒指。我想，那一定是他妻子親手給他帶上的結婚戒指。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還能這麼深情地注視著它，我感動了，多麼深情的男子啊！ 他對我毫無興趣，衹是像教育小孩那樣勸我過健康的生活。那時候的我放蕩、 殘酷，喜歡折磨男人，以此來找尋一些快樂的理由。說完一些教誨的話後，他繼續 目不轉睛地低頭看戒指。看著他對往昔的深情，對我的漠然和冷酷，我的淚慢慢掉 了下來，我想到自己的命運，我想自己是得不到他的深情的。他抬頭看著我，很快 又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我卻笑了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傻笑。我問他有沒有給 我帶生日禮物。他笑了笑，說他就是給我的禮物。我大笑，笑得很茫然。我問他能 不能答應一個請求。他沉默地看著我，然後抽煙，噴出濃濃的煙霧。我想他一定猜 到了我的請求。他拒絕，很堅定地拒絕。我說衹要一個夜晚，然後我會用一生去懷 念他。他拚命搖頭，我哭了，絕望地哭了。我說有了這個夜晚以後，我會有生存下 去的勇氣，在我想去墮落的時候，我會靠這回憶來拯救自己；在寒冷的夜裡，我會 用這記憶來取暖 我模糊的雙眼，看到他的眼眶在慢慢濕潤。他答應了，讓我做他一個夜晚的妻 子。於是，我再一次哭了，哭得鄰座莫名不解。我顧不得許多，飛快地結完帳後， 我笑著挽著他的手，走進了這城市的朦朧夜色。 一個夜晚的妻子，對我而言，那卻是一輩子。也許他早已忘記了我這樣一個傻 女孩，可是我怎麼忘不了那個夜晚。沒一個細節，沒一個表情，我至今瀝瀝在目。 甚至連我們那天去的那家酒店的名字我都記得很清楚──蘭惠酒店，後來我好多次 都一個人跑到了那個酒店門口，久久地徘徊，久久地懷念。 那個夜晚我是快樂的，他也一樣，至少和我作愛時他那麼真實地笑過。依然記 得他的表情，記得他抱著我的身體一遍遍地叫著一個陌生的稱呼──「寶寶」，我 知道，那是他對他妻子的稱呼。整個夜晚他都叫著「寶寶」二字，甚至在進入我的 身體時他依然沒有喊過我的名字。可是，我沒有任何介意，我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深 情，明白了他的愛，明白了愛是可以生死不渝的。 我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看來我在我的背包裡發現了一把紅色的木梳子和一 封信。他說他衹有裝著對我冷漠，雖然半年來他對我的依戀一點也不比我對他的依 戀少，他說很感謝我半年來給他的愛，這些愛讓他改變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頹廢 了，對生命多了一些熱愛。因為我讓他看到了生命裡的美、善良和陽光。可是，他 說，他真的喪失了愛的能力，他的心早已在四年前的那場車禍後成了妻子的陪葬品。 在信的最後，他要我好好生活，別再想他。 眼淚掉在那白色的紙上，直到他的字跡變得模糊。然後，我走到鏡子前，拿起 他送給我的梳子，細心地梳理著自己的長髮。這些年來，我蒼老了許多，看著鏡子 裡的自己，我心疼了。半年之後，我第一次學會了心疼自己。面對鏡中人，我堅強 地笑了笑，然後對自己說，好好生活，不再墮落！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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