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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走西鄉巧遇報恩人 吞金錁逼作含貞鬼

  詩曰:
  
  年少身為一島君,新婚況有五釵裙。
  忠肝不改偏朝貢,孝意難忘是葬墳。
  豈肯圖安貪快樂,要思涉險歷艱辛。
  山中那用風吹引,自作無心出岫雲。

  苗主要獨回葬墳,月英送襯衣道:「此衣縫金珠在內,便於取用。」苗主交瓊芳理國,不用從人。自到紫巖島,見住房封著。管城子在店裡教兩徒作筆。一個是吳明兒子吳信,一個是新改業的居安。苗主告知管城子別後諸事。管城子道:「雖為苗主,究是私來,官正拿你。且藏在我家,我替你作墳葬時去臨穴。」居安報鑒清叫瘦羊來拿。吳明叫吳信通信,管城子叫苗主到金沙島暫避,臨葬再來。
  苗主不及取舖蓋,登舟渡洋,天晚大風,只得登岸,欲投宿。店人家都閉門。只一牆寫安寓客商,苗主敲門,一女子開門道:「我家不開店了,客人有幾位?」苗主道:「只單身。」女子道:「此乃金沙島,西鄉別無宿店,只一人留你罷。但母親要錢多。」苗主應允,女子稟母,引苗主入坐。問道:「你聲音是紫巖人,可認得徐公子璧人?」苗主道:「問他則甚?」女子道:「我先父渡洋覆舟,幸公子救養,贈銀開店,今父故歇店。」苗主道:「你父可是張信?我便姓徐。」女子再拜,問:「舖蓋何在?」苗主道:「只說一舟可到,那知遇風。」女子道:「金沙客店不留無被的人,奴有布與棉替恩人縫一床。」苗主道:「聽你算價便了。」女子取被舖好,道:「這被是奴乾淨的,請睡。」女子在燈下縫被,苗主和衣而臥,天明被成。女子燒湯來,道:「老母昨晚已睡,今要見恩人。」老婦入來道:「無以報恩,小女銀杏,願送為妾。」苗主道:「金沙回時再商。」在衣中取一金錁為房錢被價,老婦人收入。復出道:「小女說房錢被價都不要,若與他的便收了。」
  苗主到金沙住一小庵,傳方施藥。那臧居華聞苗主渡洋,乘舟緝訪到西鄉。聞有美少年在張婆店宿一夜。臧居華也去宿,張婆辭不開店。臧居華道:「有人住過,房錢照算便了。」看見銀杏,問老婦道:「你女可有人家?」張婆道:「昨許送徐公子為妾。」臧居華道:「三百兩賣與我罷。」取元寶作定銀,寫契。張婆貪財,尋人寫三百兩身契與臧居華。銀杏不允,叫張婆速退。臧居華道:「退不道,由我便往金沙去。」時吳廉作金沙府,臧居華要差同來要人,銀杏吞金錁而死。臧居華復去對吳廉道:「無人,須追回身價,如不足,將房封抵。」吳廉出,差追出元寶,又封房子抵二百五十兩。張婆受騙,見人財兩空,投洋而死。正是:
  
  貪財送卻親生女,
  下水來尋已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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