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十七下 歷三下

    其八《日躔盈縮略例》曰:

    北齊張子信積候合蝕加時,覺日行有入氣差,然損益未得其正。至劉焯,立盈縮躔
衰術,與四象升降。《麟德歷》因之,更名躔差。凡陰陽往來,皆馴積而變。日南至,
其行最急,急而漸損,至春分及中而後遲。迨日北至,其行最舒,而漸益之,以至秋分
又及中而後益急。急極而寒若,舒極而燠若,及中而雨晹之氣交,自然之數也。焯術於
春分前一日最急,後一日最舒;秋分前一日最舒,後一日最急。舒急同於二至,而中間
一日平行。其說非是。當以二十四氣晷景,考日躔盈縮而密於加時。

    其九《九道議》曰:

    《洪範傳》雲:「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謂黃道也。九行者,青道二,出
黃道東;硃道二,出黃道南;白道二,出黃道西;黑道二,出黃道北。立春、春分,月
東從青道;立夏、夏至,月南從硃道;立秋、秋分,月西從白道;立冬、冬至,月北從
黑道。漢史官舊事,九道術廢久,劉洪頗采以著遲疾陰陽歷,然本以消息為奇,而術不
傳。

    推陰陽歷交在冬至、夏至,則月行青道、白道,所交則同,而出入之行異。故青道
至春分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正東;白道至秋分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正西。
若陰陽歷交在立春、立秋,則月循硃道、黑道,所交則同,而出入之行異。故硃道至立
夏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西南;黑道至立冬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東北。若陰
陽歷交在春分、秋分之宿,則月行硃道、黑道,所交則同,而出入之行異。故硃道至夏
至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正南;黑道至冬至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正北,若陰
陽歷交在立夏、立冬,則月循青道、白道,所交則同,而出入之行異。故青道至立春之
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東南;白道至立秋之宿,及其所沖,皆在黃道西北。其大紀皆
兼二道,而實分主八節,合於四正四維。

    按陰陽歷中終之所交,則月行正當黃道,去交七日,其行九十一度,齊於一象之率,
而得八行之中。八行與中道而九,是謂九道。凡八行正於春秋,其去黃道六度,則交在
冬夏;正於冬夏,其去黃道六度,則交在春秋。《易》九六、七八,迭為終始之象也。
乾坤定位,則八行各當其正。及其寒暑相推,晦朔相易,則在南者變而居北,在東者徙
而為西,屈伸、消息之象也。

    黃道之差,始自春分、秋分,赤道所交前後各五度為限。初,黃道增多赤道二十四
分之十二,每限損一,極九限,數終於四,率赤道四十五度而黃道四十八度,至四立之
際,一度少強,依平。復從四起,初限五度,赤道增多黃道二十四分之四,每限益一,
極九限而止,終於十二,率赤道四十五度而黃道四十二度,復得冬、夏至之中矣。

    月道之差,始自交初、交中,黃道所交亦距交前後五度為限。初限,月道增多黃道
四十八分之十二,每限損一,極九限而止,數終於四,率黃道四十五度而月道四十六度
半,乃一度強,依平。復從四起,初限五度,月道差少黃道四十八分之四,每限益一,
極九限而止,終於十二,率黃道四十五度而月道四十三度半,至陰陽歷二交之半矣。凡
近交初限增十二分者,至半交末限減十二分,去交四十六度得損益之平率。

    夫日行與歲差偕遷,月行隨交限而變,遁伏相消,朓朒相補,則九道之數可知矣。
其月道所交與二分同度,則赤道、黑道近交初限,黃道增二十四分之十二,月道增四十
八分之十二。至半交之末,其減亦如之。故於九限之際,黃道差三度,月道差一度半,
蓋損益之數齊也。若所交與四立同度,則黃道在損益之中,月道差四十八分之十二。月
道至損益之中,黃道差二十四分之十二。於九限之際,黃道差三度,月道差四分度之三,
皆朓朒相補也。若所交與二至同度,則青道、白道近交初限,黃道減二十四分之十二,
月道增四十八分之十二。至半交之末,黃道增二十四分之十二,月道減四十八分之十二。
於九限之際,黃道與月道差同,蓋遁伏相消也。

    日出入赤道二十四度,月出入黃道六度,相距則四分之一,故於九道之變,以四立
為中交。在二分,增四分之一,而與黃道度相半。在二至,減四分之一,而與黃道度正
均。故推極其數,引而伸之,每氣移一候。月道所差,增損九分之一,七十二候而九道
究矣。

    凡月交一終,退前所交一度及余八萬九千七百七十三分度之四萬二千五百三少半,
積二百二十一月及分七千七百五十三,而交道周天矣。因而半之,將九年而九道終。

    以四象考之,各據合朔所交,入七十二候。則其八道之行也。以朔交為交初,望交
為交中。若交初在冬至初候而入陰歷,則行青道。又十三日七十六分日之四十六,至交
中得所沖之宿,變入陽歷,亦行青道。若交初入陽歷,則白道也。故考交初所入,而周
天之度可知。若望交在冬至初候,則減十三日四十六分,視大雪初候陰陽歷而正其行也。

    其十《晷漏中星略例》曰:

    日行有南北,晷漏有長短。然二十四氣晷差徐疾不同者,句股使然也。直規中則差
遲,與句股數齊則差急。隨辰極高下,所遇不同,如黃道刻漏。此乃數之淺者,近代且
猶未曉。今推黃道去極,與晷景、漏刻、昏距,中星四術返履相求,消息同率,旋相為
中,以合九服之變。

    其十一《日蝕議》曰:

    《小雅》「十月之交,朔日辛卯」。虞廣刀以歷推之,在幽王六年。《開元歷》定
交分四萬三千四百二十九,入蝕限,加時在晝。交會而蝕,數之常也。《詩》雲:「彼
月而食,則維其常。此日而食,雲何不臧。」日,君道也,無朏魄之變;月,臣道也,
遠日益明,近日益虧。望與日軌相會,則徙而浸遠,遠極又徙而近交,所以著臣人之象
也。望而正於黃道,是謂臣干君明,則陽斯蝕之矣。朔而正於黃道,是謂臣壅君明,則
陽為之蝕矣。且十月之交,於歷當蝕,君子猶以為變,詩人悼之。然則古之太平,日不
蝕,星不孛,蓋有之矣。

    若過至未分,月或變行而避之;或五星潛在日下,御侮而救之;或涉交數淺,或在
陽歷,陽盛陰微則不蝕;或德之休明,而有小眚焉,則天為之隱,雖交而不蝕。此四者,
皆德教之所由生也。

    四序之中,分同道,至相過,交而有蝕,則天道之常。如劉歆、賈逵,皆近古大儒,
豈不知軌道所交,朔望同術哉?以日蝕非常,故闕而不論。

    黃初已來,治歷者始課日蝕疏密,及張子信而益詳。劉焯、張冑玄之徒自負其術,
謂日月皆可以密率求,是專於歷紀者也。

    以《戊寅》、《麟德歷》推《春秋》日蝕,大最皆入蝕限。於歷應蝕而《春秋》不
書者尚多,則日蝕必在交限,其入限者不必盡蝕。開元十二年七月戊午朔,於歷當蝕半
強,自交趾至於朔方,候之不蝕。十三年十二月庚戌朔,於歷當蝕太半,時東封泰山,
還次梁、宋間,皇帝徹膳,不舉樂,不蓋,素服,日亦不蝕。時群臣與八荒君長之來助
祭者。降物以需,不可勝數,皆奉壽稱慶,肅然神服。雖算術乖舛,不宜如此,然後知
德之動天,不俟終日矣。若因開元二蝕,曲變交限而從之,則差者益多。

    自開元治歷,史官每歲較節氣中晷,因檢加時小余,雖大數有常,然亦與時推移,
每歲不等。晷變而長,則日行黃道南;晷變而短,則日行黃道北。行而南,則陰歷之交
也或失;行而北,則陽歷之交也或失。日在黃道之中,且猶有變,況月行九道乎!杜預
雲:「日月動物,雖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盈縮。故有雖交會而不蝕者,或有頻交而
蝕者。」是也。

    故較歷必稽古史,虧蝕深淺、加時朓朒陰陽,其數相葉者,反覆相求,由歷數之中,
以合辰象之變;觀辰象之變,反求歷數之中。類其所同,而中可知矣;辨其所異,而變
可知矣。其循度則合於歷,失行則合於占。占道順成,常執中以追變;歷道逆數,常執
中以俟變。知此之說者,天道如視諸掌。

    《略例》曰:舊歷考日蝕淺深,皆自張子信所傳,雲積候所得,而未曉其然也。以
圓儀度日月之徑,乃以月徑之半減入交初限一度半,余為暗虛半徑。以月去黃道每度差
數,令二徑相掩,以驗蝕分,以所入日遲疾乘徑,為泛所用刻數,大率去交不及三度,
即月行沒在暗虛,皆入既限。又半日月之徑,減春分入交初限相去度數,余為斜射所差。
乃考差數,以立既限。而優遊進退於二度中間,亦令二徑相掩,以知日蝕分數。月徑逾
既限之南,則雖在陰歷,而所虧類同外道,斜望使然也。既限之外,應向外蝕,外道交
分,准用此例。以較古今日蝕四十三事,月蝕九十九事,課皆第一。

    使日蝕皆不可以常數求,則無以稽歷數之疏密。若皆可以常數求,則無以知政教之
休咎。今更設考日蝕或限術,得常則合於數。又日月交會大小相若,而月在日下,自京
師斜射而望之,假中國食既,則南方戴日之下所虧才半,月外反觀,則交而不蝕。步九
服日晷以定蝕分,晨昏漏刻與地偕變,則宇宙雖廣,可以一術齊之矣。

    其十二《五星議》曰:

    歲星自商、周迄春秋之季,率百二十余年而超一次。戰國後其行浸急,至漢尚微差,
及哀、平間,余勢乃盡,更八十四年而超一次,因以為常。此其與余星異也。姬氏出自
靈威仰之精,受木行正氣。歲星主農祥,後稷憑焉,故周人常閱其禨祥,而觀善敗。其
始王也,次於鶉火,以達天黿。及其衰也,淫於玄枵,以害鳥帑。其後群雄力爭,禮樂
隕壞,而從衡攻守之術興。故歲星常贏行於上,而侯王不寧於下,則木緯失行之勢,宜
極於火運之中,理數然也。

    開元十二年正月庚午,歲星在進賢東北尺三寸,直軫十二度,於《麟德歷》在軫十
五度。推而上之,至漢河平二年,其十月下旬,歲星在軒轅南耑大星西北尺所。《麟德
歷》在張二度,直軒轅大星。上下相距七百五十年,考其行度,猶未甚盈縮,則哀、平
後不復每歲漸差也。又上百二十年,至孝景中元三年五月,星在東井、鉞。《麟德歷》
在參三度。又上六十年,得漢元年七月,五星聚於東井,從歲星也,於秦正歲在乙未,
夏正當在甲午。《麟德歷》白露八日,歲星留觜觿一度。明年立夏,伏於參。由差行未
盡,而以常數求之使然也。又上二百七十一年,至哀公十七年,歲在鶉火,《麟德歷》
初見在輿鬼二度。立冬九日,留星三度。明年啟蟄十日,退至柳五度,猶不及鶉火。又
上百七十八年,至僖公五年,歲星當在大火。《麟德歷》初見在張八度,明年伏於翼十
六度,定在鶉火,差三次矣。哀公以後,差行漸遲,相去猶近;哀公以前,率常行遲。
而舊歷猶用急率,不知合變,故所差彌多。武王革命,歲星亦在大火,而《麟德歷》在
東壁三度,則唐、虞已上,所差周天矣。

    《太初》、《三統歷》歲星十二周天超一次,推商、周間事,大抵皆合。驗開元注
記,差九十余度,蓋不知歲星後率故也。《皇極》、《麟德歷》七周天超一次,以推漢、
魏間事尚未差。上驗《春秋》所載,亦差九十余度,蓋不知歲星前率故也。《天保》、
《天和歷》得二率之中,故上合於《春秋》,下猶密於記注。以推永平、黃初間事,遠
者或差三十余度,蓋不知戰國後歲星變行故也。自漢元始四年,距開元十二年,凡十二
甲子,上距隱公六年,亦十二甲子。而二歷相合於其中,或差二次於古,或差三次於今,
其兩合於古今者,中間亦乖。欲一術以求之,則不可得也。

    《開元歷》歲星前率,三百九十八日,余二千二百一十九,秒九十三。自哀公二十
年丙寅後,每加度余一分,盡四百三十九合,次合乃加秒十三而止,凡三百九十八日,
余二千六百五十九,秒六,而與日合,是為歲星後率。自此因以為常,入漢元始六年也。

    《歲星差合術》曰:「置哀公二十年冬至合余,加入差已來中積分,以前率約之,
為入差合數。不盡者如歷術入之,反求冬至後合日,乃副列入差合數,增下位一算,乘
而半之,盈《《大衍》通法為日,不盡為日余,以加合日,即差合所在也。求歲星差行
徑術,以後終率約上元以來中積分,亦得所求。若稽其實行,當從元始六年置差步之,
則前後相距,間不容髮,而上元之首,無忽微空積矣。

    成湯伐桀,歲在壬戌,《開元歷》星與日合於角,次於氐十度而後退行。其明年,
湯始建國為元祀,順行與日合於房,所以紀商人之命也。

    後六百一算至紂六祀,周文王初禴於畢,十三祀歲在己卯,星在鶉火,武王嗣位。
克商之年,進及輿鬼,而退守東井。明年,周始革命,順行與日合於柳,進留於張。考
其分野,則分陝之間,與三監封域之際也。

    成王三年,歲在丙午,星在大火,唐叔始封,故《國語》曰:「晉之始封,歲在大
火。」《春秋傳》僖公五年,歲在大火,晉公子重耳自蒲奔狄。十六年,歲在壽星,適
齊過衛,野人與之塊,子犯曰:「天賜也,天事必象,歲及鶉火必有此乎!復於壽星,
必獲諸侯。」二十三年,歲星在胃、昴。秦伯納晉文公。董因曰:「歲在大梁,將集天
行。元年,實沈之星,晉人是居。君之行也,歲在大火,閼伯之星也,是謂大辰。辰以
善成,後稷是相,唐叔以封。且以辰出而以參入,皆晉祥也。」二十七年,歲在鶉火,
晉侯伐衛,取五鹿,敗楚師於城濮,始獲諸侯。歲適及壽星,皆與《開元歷》合。

    襄公十八年,歲星在陬訾之口,《開元歷》大寒三日,星與日合,在危三度,遂順
行至營室八度。其明年,鄭子蟜卒。將葬,公孫子羽與裨灶晨會事焉,過伯有氏,其門
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猶在乎,於是歲在降婁中而曙。」裨灶指之曰:「猶可以終歲,
歲不及此次也。」《開元歷》,歲星在奎;奎,降婁也。《麟德歷》,在危;危,玄枵
也。二十八年春,無冰。梓慎曰:「歲在星紀,而淫於玄枵。」裨灶曰:「歲棄其次,
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開元歷》,歲星至南斗十七度,而退守
西建間,復順行,與日合於牛初。應在星紀,而盈行進及虛宿,故曰「淫」。留玄枵二
年,至三十年。《開元歷》,歲星順行至營室十度,留。距子蟜之卒一終矣。其年八月,
鄭人殺良霄,故曰「及其亡也,歲在陬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婁。

    昭公八年十一月,楚滅陳。史趙曰:「未也。陳,顓頊之族也。歲在鶉火,是以卒
滅。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開元歷》,在箕八度,析木津也。十年春,進及婺
女初,在玄枵之維首。《傳》曰:「正月,有星出於婺女。」裨灶曰:「今茲歲在顓頊
之墟。」是歲與日合於危。其明年,進及營室,復得豕韋之次。景王問萇弘曰:』今茲
諸侯何實吉?何實兇?」對曰:「蔡兇。此蔡侯般殺其君之歲,歲在豕韋,弗過此矣,
楚將有之。歲及大梁,蔡復楚兇。。」至十三年,歲星在昴、畢,而楚弒靈王,陳、蔡
復封。初,昭公九年,陳災。裨灶曰:「後五年,陳將復封。歲五及鶉火,而後陳卒
亡。」自陳災五年,而歲在大梁,陳復建國。哀公十七年,五及鶉火,而楚滅陳。是年,
歲星與日合在張六度。昭公三十一年夏,吳伐越。始用師於越也。史墨曰:「越得歲而
吳伐之,必受其兇。」是歲,星與日合於南斗三度。昔僖公六年,歲陰在卯,星在析木。
昭公三十二年,亦歲陰在卯,而星在星紀。故《三統歷》因以為超次之率。考其實,猶
百二十余年。近代諸歷,欲以八十四年齊之,此其所惑也。後三十八年而越滅吳。星三
及斗、牛,已入差合二年矣。

    夫五事感於中,而五行之祥應於下,五緯之變彰於上。若聲發而響和,形動而影隨,
故鍺失典刑之正,則星辰為之亂行;汩彝倫之敘,則天事為之無象。當其亂行、無象,
又可以歷紀齊乎?故襄公二十八年,歲在星紀,淫於玄枵。至三十年八月,始及陬訾之
口,超次而前,二年守之。

    漢元鼎中,太白入於天苑,失行,在黃道南三十余度。間歲,武帝北巡守,登單于
台,勒兵十八萬騎,及誅大宛,馬大死軍中。

    晉鹹寧四年九月,太白當見不見,占曰:「是謂失捨,不有破軍,必有亡國。」時
將伐吳,明年三月,兵出,太白始夕見西方,而吳亡。

    永寧元年,正月至閏月,五星經天,縱橫無常;永興二年四月丙子,太白犯狼星,
失行,在黃道南四十余度;永嘉三年正月庚子,熒惑犯紫微:皆天變所未有也,終以二
帝蒙塵,天下大亂。

    後魏神瑞二年十二月,熒惑在瓠瓜星中,一夕忽亡,不知所在。崔浩以日辰推之,
曰:「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陰雲,熒惑之亡,在此二日。庚午未皆主秦,辛為西
夷。今姚興據鹹陽,是熒惑入秦矣。」其後熒惑果出東井,留守盤旋,秦中大旱赤地,
昆明水竭。明年,姚興死,二子交兵。三年,國滅。

    齊永明九年八月十四日,火星應退在昴三度,先歷在畢;二十一日始逆行,北轉,
垂及立冬,形色彌盛。魏永平四年八月癸未,熒惑在氐,夕伏西方,亦先期五十余日,
雖時歷疏闊,不宜若此。

    隋大業九年五月丁醜,熒惑逆行入南鬥,色赤如血,大如三斗器,光芒震耀,長七
八尺,於斗中句巳而行,亦天變所未有也。後楊玄感反,天下大亂。

    故五星留逆伏見之效,表裡盈縮之行,皆系之於時,而象之於政。政小失則小變,
事微而象微,事章而象章。已示吉兇之象,則又變行,襲其常度。不然,則皇天何以陰
騭下民,警悟人主哉!近代算者昧於象,占者迷於數,睹五星失行,皆謂之歷舛。雖七
曜循軌,猶或謂之天災。終以數象相蒙,兩喪其實。故較歷必稽古今注記,入氣均而行
度齊,上下相距,反覆相求。苟獨異於常,則失行可知矣。

    凡二星相近,多為之失行。三星以上,失度彌甚。《天竺歷》以《九執》之情,皆
有所好惡。遇其所好之星,則趣之行疾,捨之行遲。

    張子信歷辰星應見不見術,晨夕去日前後四十六度內,十八度外,有木、火、土、
金一星者見,無則不見。張冑玄歷,朔望在交限,有星伏在日下,木、土去見十日外,
火去見四十日外,金去見二十二日外者,並不加減差,皆精氣相感使然。

    夫日月所以著尊卑不易之象,五星所以示政教從時之義。故日月之失行也,微而少;
五星之失行也,著而多。今略考常數,以課疏密。

    《略例》曰:「其入氣加減,亦自張子信始,後人莫不遵用之。原始要終,多有不
葉。今較《麟德歷》,熒惑、太白見伏行度過與不及,熒惑凡四十八事,太白二十一事。
余星所差,蓋細不足考。且盈縮之行,宜與四象潛合,而二十四氣加減不均。更推易數
而正之,又各立歲差,以究五精運周二十八捨之變。較史官所記,歲星二十七事,熒惑
二十八事,鎮星二十一事,太白二十二事,辰星二十四事,《開元歷》課皆第一雲。

    至肅宗時,山人韓穎上言《大衍歷》或誤。帝疑之,以穎為太子宮門郎,直司天台。
又損益其術,每節增二日,更名《至德歷》,起乾元元年用之,訖上元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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