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共和談演義   第二十一回
遜帝逐出紫禁城 英才離開法蘭西



  話說北京政變後曹錕被迫退位,將大總統印信移送國務院,由黃郛組成攝政內
閣。少數保皇黨人和前清遺老遺少乘機活動,又想捧出那博儀遜帝來。馮玉祥一看,干
脆一不做二不體,決定驅逐溥儀出宮、以絕後患。
  11月3日,國民軍將原紫禁城守衛部隊繳械,調北苑聽候改編。清室聞訊,驚恐
萬狀,便暗中與外界聯繫,以謀對策。
  鹿鐘麟知悉此事,立即報於馮玉祥、黃郛,井說:「驅逐博儀。須從速進行,
否則遲了恐生變故。」
  黃郛連夜召開緊急閣議,將原來的優待清室條件加以修改並討論通過,同時籌
組清室善後委員會,以處理溥儀出宮的一切事宜。
  修改後的清室優待條件曰:
  今大清皇帝欲貫徹五族共和之精神,不願違反民國之各種規章制度仍存於今日,
特將清室優待條件修正如左:
  一、大清宣統即日起永遠廢除皇帝尊號,與中華民國國民在法律上享有同等一
切權利。
  二、自本條件修改後,民國政府每年補助清室家用五十萬元,並特支出二百萬,
開辦北京貧民工廠,儘先收容旗籍貧民。
  三、清室按照原優待條件,即日移出禁宮,以後得自由選擇居住,但民國政府
仍負保護責任。
  四、清室之宗廟寢陵永遠奉祀,由民國酌設衛兵妥為保護。
  五、其一切私產歸清室完全享有,民國政府當為特別保護;其一切公產,當歸
民國政府所有。
  緊急閣議將此條件通過後、即決定由北京警備司令鹿鐘麟、警察總監張壁、會
同社會知名人士李煜瀛前往故宮執行。
  5日晨,三人會商執行步驟。張璧說:「這是一件大事,需要帶多少軍警?」鹿
鐘麟答:「軍、警各20名就夠了。」
  計議既定先將故宮外軍警佈置妥當,並將電話線割斷,然後率軍、警各10名入
神武門。每通過一門,就分置軍警監視其值崗衛兵,不許走動。鹿、張、李徑趨溥
儀住所。
  這時,清室正在儲秀宮召開御前會議,由內務府大臣紹英出迎。鹿鐘麟等出示
國務院通過的修改優待條件。並告知來意,請其轉達溥儀立即遷出宮外。
  紹英內心惶恐,卻故作鎮靜,和三人套近乎。他指指李煜瀛說:「你不是故相
李鴻藻的公子嗎?何忍出此?」李笑而不答。又指鹿鐘麟說:「你不是故相鹿傳霖
的一家嗎?為什麼這樣逼迫我們?」
  鹿鐘麟說:「你要知道。我們來此不是為了私事,乃是公務。我們執行的是國
務院的命令,是為了民國,同時也是為了清室,如果不是我們,那就休想這樣從容
了。」
  紹英說:「我大清人關以來,寬宏為政,沒有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況優待條件
尚在,怎麼能這樣辦呢?:」
  鹿鐘麟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你這是替清室說話。可是清朝人關以後的『揚
州十日』、『嘉定三屠』,老百姓是永遠忘不了的,這個賬就不要算了吧!況且張
勳復辟,顛覆民國,優待條件早為清室所毀棄。當時全國軍民一致要求嚴懲復辟禍
首,到現在還是一個懸案。最近攝政內閣成立,各方又紛紛提出懲辦復辟禍首,群
情激憤,就要直接采取不利於清室的行動。現在宮內外已佈滿軍警。其勢洶洶,就
要動手,如果不是我們勸阻他們稍停片刻,只怕現在就要出亂子了!」
  紹英無話可說,不得不入告溥儀。但往返數次,仍希望鹿鐘麟等有所松動。鹿
漸漸失去了耐性又怕拖得時間久了再生變故,便故意大聲對隨從人員說:「告訴外
邊,事情還在商量,先不要開炮放火,再延長20分鐘!」
  溥儀在裡邊聞言,大驚失色,立即答應出宮。隨即交出印至,收拾私物,在鹿、
張、李的監視保護下,一同離開紫禁城,到後海甘水橋舊醇王府邸居住。宮太監、
宮女均任其自由遷出宮外,散於民間。
  消息傳出,頓興軒然大波,各界作出強烈反應。
  段祺瑞對此舉大為不滿。他致電馮玉樣:「頌聞皇宮鎖閉,迫移萬壽山等語。
要知清宮遜政,非征服比。優待條件,全球共聞。雖有移佐萬壽山之條,後商未為
不可。迫之,於優待不無刺謬,何以昭大信於天下乎?望即從長計議。」
  幾年前參加過新文化運動的胡適、對此事居然也表示不滿。他致函攝政內閣外
交總長王正廷說:「先生知道我是一個愛說公通話的人,今天我要向先生們組織的
政府提出幾句抗議的話。今因下午外間紛紛傳說馮軍包圍清宮,逐去皇帝。我韌不
信,後來打聽,才知道是真事。我是不贊成清室保存帝號的,但清室的優待乃是一
種國際的信義,條約的關係。條約可以修正;可以廢止,但堂堂的民國,欺人之弱,
乘人之喪,以強暴行之,這正是民國史上的一件最不名譽的事。」
  胡適發出此信,又親赴醇王府向溥儀表示慰問,聲稱:「這在歐美國家看來,
全是東方的野蠻。」回來後對別人說起和溥儀相見的情景,尚有幾分自得:「我叫
他皇上,他叫我先生。」
  胡適的抗議發表後,除溥儀的英文老師莊士敦致函胡適表示贊許外,多數人紛
紛指責。周作人致函胡適說:「這次的事從我們秀才似的迂闊頭腦去判斷,或者可
以說是不甚合於『仁義』,不是紳士的行為,但以經過二十年拖辮子的痛苦的生活,
受過革命及復辟的恐怖的經驗的個人眼光來看,我覺得這乃是極自然極正當的事。」
  李書華、李宗桐也致函朗適對他的言論表示「非常駭異」。信中說:「中華民
國國土以內,絕對不應該有一個皇帝與中華民國同時存在。皇帝的名號不取消,就
是中華民國沒有完全成立,所以我們對於清帝廢除帝號,遷出皇宮,是根本上絕對
贊同的。這是辛亥革命應該做完的事,而現在才做完,已經遲了十三年了。」
  辛亥革命的一員健將章太炎,致電黃郛等人。對驅逐溥儀出宮極為贊揚,譽為
「第一功」。他認為,溥儀身在五族共和之內,而妄行復辟,制造內亂,本應受刑
事處分,現在饒他一命,令其出宮,「仍似過寬,而要不失為優待」。
  孫中山聞訊,大喜過望,即致電馮玉祥,認為「復醉禍根既除,共和基礎自固」。
  那溥儀出得宮去,初不適應,但也產生了幾分解脫感。這天黃昏,他穿上民服,
帶領兩名隨從,走出醇王府,在大街上自由自在地游來逛去,只見店舖酒樓四處林
立,胡同小院縱橫交錯,五行八作人來人往,感到事事新奇。來到一處飯館門前,
看見幾個頑童借著燈光,正在拍著手兒唱歌謠。他聽著怪有意思。可惜沒聽清歌詞,
便笑瞇瞇地讓小孩再唱一遍。仔細聽去,才聽清這首童謠如下:
  東直門,掛著匾,
  隔壁兒就是俄羅斯館。
  俄羅斯館,照電影兒,
  隔壁兒就是四眼井兒。
  四眼井兒,不打鐘,
  隔壁兒就是雍和宮。
  雍和官,有大殿,
  隔壁兒就是國子監。
  國子監,一關門,
  隔壁兒就是安定門。
  安定門,一甩手兒,
  隔壁就是交道口兒。
  交道口兒,跳三跳,
  隔壁兒就是土地廟。
  土地廟,求靈簽。
  隔壁兒就是大興縣。
  大興縣,不問事。
  隔壁兒就是隆福寺。
  隆福寺,賣葫蘆,
  隔壁兒就是四牌樓。
  四牌樓南,四牌樓北,
  四牌樓底下喝涼水。
  喝涼水,怕人瞧,
  隔壁兒就是康熙橋。
  康熙橋,不自來,
  隔壁兒就是釣魚台。
  釣魚台,沒有人,
  隔壁兒就是齊化門。
  齊化門,修鐵道,
  南行北走不繞道。
  溥儀聽著特別有趣,然後歎息一聲,對隨從說:「我在北京這麼多年,成天關
在官裡,歌裡說的這些地方,竟都沒有去過。」
  隨從說:「是啊,北京的好去處多著呢,以後有機會慢慢逛吧!」
  然而這樣的機會直到三十多年後才來到。他在醇王府住了短短的三個月,就帶
著婉容、文繡等人,由日本公使館派人送到天津張園居住。行前,他對記者說:「
余極願為一自由之人,長此困守深宮,胥為禮法束縛,余甚難堪。此次出宮,為余
夙願,今始克償,故並元其他不便之感。」後來,溥儀在日本的卵翼下當了「滿洲
國」皇帝,日本投降後被蘇軍俘獲並送回中國,關在撫順戰犯管理所,1959年被特
赦,成為拿工資生活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
  1961年10月,在紀念辛亥革命五十同年的時候,縛儀和37年前逼宮的鹿鐘麟坐
到了一起。他們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而是緊緊握手,親切交談,撫肩搭
背,合影留念。鹿鐘麟激動地說:「奇遇,這真是奇遇!」溥儀大聲說:「今天你
看到的,不是從前的溥儀了,我是新生的溥儀!」聊著聊著,鹿鐘麟問:「你還記
得嗎?當時我把你押出故宮送到醇親王府,臨下車時我問你,你是願做老百姓呢,
還是願做皇帝?」搏儀說:「我記得很清楚,我說我要做老百姓,可是老實說,那
時我心裡想的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喲!」這次不平凡的會面後,鹿鐘麟將他與博儀
的合影照片拿給家人看,深有感觸地說:「過去,是我進宮把『皇上』趕跑的。現
在,溥儀認為當年『逐宮』很對,並不記恨我,而且與我合影,說明了他的胸懷和
改造的成功。」
  這是後話。按下不提。
  再說北京政變雖說額為成功,但馮玉樣的處境卻很艱難。在直皖戰爭中,失敗
的段棋端一直避居天津,這時認為時機已到,加緊活動起來。他暗中指使山東督軍
鄭士琦向馮玉祥提出擁護段棋瑞出山。張作霖這時又與馮玉樣爭起地盤來,兩軍各
不相讓。吳佩孚跑到南京後,又與齊燮元一起拉攏直系勢力,企圖組織「護憲軍政
府」。馮玉祥沒有辦法,為防止直系勢力北上,決定聯皖制直。10月25日電請孫中
山北上,26日又通電,擁護段祺瑞為國民軍大元帥。30日,張作霖也通電推段為聯
軍統帥。為組織新的過渡政府,並調處國民軍和奉軍之間的關係,11月10日,馮玉
祥和張作霖到了天津。在段祺瑞寓所舉行會議。
  三派首領見面了。馮玉祥魁梧的身材和張作霖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瘦小的東北
王好奇地打量著這位幫了他大忙的大個子,目光裡透出一絲輕蔑。
  段祺瑞建議光討論政府的組織問題。
  「這事我已經想好了。」馮玉祥搶先發言。他詳細闡述了關於委員制政府的構
想,並且強調說,國家政治建設計劃,不是一兩個人所能集中,也不是一兩黨派所
能把持,必須集一國賢豪的主張,以最公平的辦法確定下來。
  「你的意見固然高明,」段祺瑞說,「但它只能作為目標。現在南北分裂,國
內一片混亂,你的設想恐怕只是紙上談兵。」
  馮玉祥說:「怎麼是紙上談兵?孫文來電表示願意北上,南/北分裂即將結束。
和平統一的局面眼看就要形成。」
  張作霖本來就看不起馮玉祥,他尖銳地質問:「既然國家大事不是一兩個人所
能集中,又何必非等孫文北上不可呢?」
  段祺瑞笑了笑,故作平靜之態:「是啊,確實如此。」
  馮玉祥鑒於自己的處境,遂與張作霖共推段祺瑞為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總執政。
隨後,段祺瑞赴京就職。同一天,張作霖違背「奉軍不入關」既諾言,率奉軍入北
京,以武力趕走了駐守北京的王承斌。馮玉樣實實在在地被涮了。
  與此同時,孫中山動身北上了。

  也就在這時候,26歲的周恩來被任命為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
  周恩來是1924年秋回國的。在國共實行合作之後,以廣東為根據地的國內革命
運動發展很快,急需大批幹部。旅歐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於7月中旬召開第五次代表
大會,為選送幹部回國作準備,確定聶榮臻、李富春、鄧小平、傅鐘等多數人先到
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一段時間,再回國參加鬥爭,少數人直接回國。周恩來沒有到
莫斯科去,由於國內鬥爭的迫切需要,也由於旅歐黨團組織要他回國向中央匯報情
況,他是從法國直接坐船回國的。
  在他回國的時候,帶回旅歐共產主義青年團執行委員會給團中央的一份報告。
  裡面寫著對他的評語:周恩來——浙江,年二十六,誠懇溫和,活動能力富足,
說話動聽,作文敏捷,對主義有深刻的研究,故能完全無產階級化。英文較好,法
文、德文亦可以看書看報。本區成立的發起人,他是其中的一個。曾任本區三屆執
行委員,熱心耐苦,成績卓著。
  輪船劈開大西洋的萬頃碧波,激起一道白色的浪河。再見了。歐洲!周恩來在那
裡度過了將近四年的歲月。四年中在他身上發生了巨大而深刻的變化,他已經從一
個追求真理的青年學生,成為一個對馬克思主義有相當研究的共產黨人,一個走向
成熟的職業革命家了。周恩來站在船舷邊,眺望著藍色的海洋,心情很不平靜。他
想自己即將投入波瀾壯闊的大革命洪流,想到自己將要見到分別幾中、只有在通信
中遙寄思念的小超,他恨不能一步跨到自己的國土上。
  不過他抵達香港後並沒有去看望鄧穎超,廣州有重要的事情正等著他。
  9月初,他坐船到達廣州。青年團廣州地委委員阮嘯仙(秘書)、彭湃(農工委員)
兩人到長堤碼頭迎接,把他接到彭湃在賢思街的住處居住,並在國民黨中央青年部
主辦的平民教育委員會找了一間房子臨時辦公。
  這時,中共廣東省的負責人譚平山正擔任著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長,對其他方面
的工作無暇顧及。在廣州的共產黨員只有二十來人,大多隨譚平山在國民黨中央組
織部干事。黨在廣東原先設有區委,由於它的實際工作只限於廣州一地,到1923年
底就取消了,只保留了一個廣州地委,力量既薄弱又渙散。
  10月間,中共中央決定重建廣東區委,由周恩來擔任委員長,並兼任宣傳部長。
廣東區委的工作範圍不只是廣東一省,而是負責領導廣東、廣西、廈門和香港等地
的黨的工作。所以,人們通常將其稱為兩廣區委。
  周恩來擔任中共廣東區委委員長的時間共三個月左右。在此期間,廣東區委做
了兩件重要工作:一件是支持孫中山北上,將革命運動推向北方發展;另一件是11
月初商得孫中山的同意,籌組大元帥府鐵甲車隊。鐵甲車隊以徐成章、周士第為正
副隊長,廖乾吾為黨代表,他們三人都是共產黨員。這是第一支由共產黨人直接掌
握的武裝力量,是以後時挺獨立團的前身。
  鄧穎超這時在天津達仁女子學校教書,同時還接任學校的簿記工作。局思來雖
然十分繁忙,仍頻頻給鄧穎超寫信。信都是通過校長馬千里轉交的。然而馬校長是
一位粗心大意的人,他把周的書信扔在抽屜裡,沒有及時轉交給鄧穎超,害得周恩
來一直沒有得到回信,心裡十分不安。托一位好友找到馬校長問起此事,他才說:
「噢,可能在這裡吧!」往抽屜裡一翻,竟找出十多封沒有啟封的信。
  這時的黃埔軍校正辦得蓬蓬勃勃、紅紅火火。但是軍校政治部的工作卻很不景
氣。第一任主任是戴季陶,副主任是張申府。張申府只待了一個月就走了:戴季陶
講起話來滔滔不絕,但往往漫無邊際,又臭又長,而且對工作漫不經心,意氣用事。
有一天,戴季陶在國民黨中央執委鄒魯家裡鬧談,無意中說了句國共合作的公道話:
在座的張繼本來對前一段彈劾共產黨未能被采納耿耿於懷,這時聽了戴季陶的話大
覺逆耳,當場勃然變色,大罵戴是共產黨的走狗。戴季陶忍不住反唇相譏,罵張繼
是北洋軍閥的走狗。張繼暴跳如雷,一面怒斥戴季陶反覆無常,一面拳腳交加。形
銷骨立的戴季陶無力還手,當場痛哭。夜裡,他感到十分委屈,又想起在黃埔不被
重視,頓覺心灰意冷。天剛亮,便悄然離粵回滬。
  後來,由邵元沖代理主任。這位國民黨要員原是前清舉人,封建思想濃厚,根
本不懂革命的政治工作。他平時在城內,既不聯繫學生,也不接近下級軍官,與黨
代表、蘇聯顧問也極少來往,只是每隔幾天坐船到黃埔走一趟,辦辦例行公事,偶
爾的講演也因口才極差、內容無聊而為學生戲謔為「催眠術」。於是,政治部成了
一個死氣沉沉、毫無作用的機構。軍校頗生對此極為不滿,發出了「加強政治部、
撤換邵元沖」的要求。
  11月間,邵元沖隨孫中山北上。回國後即兼任軍校政治教官、已給部分學生講
過政治經濟學的周思來眾望所歸,被孫中山委任為軍校政治部主任。當初周思來協
助王京歧籌建國民黨旅歐支部時表現出的熱情和才幹,已經給孫中山留下了美好的
印象,他回國後,更為孫中山所矚目。
  廖仲愷親自把周恩來接到黃埔。周恩來擔任此職,正是獨具慧眼的廖仲愷推薦
的。此後,廖家成了周恩來最喜歡去的地方。廖仲愷的兒子、16歲的廖承志,後來
描述了當時見到周的情形:「他穿著整潔,步履輕捷,目光敏銳,眉毛濃密……任
何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似乎把整個屋子以及房間裡的人都攝進了腦中。」
  周恩來在廖家見到了孫夫人宋慶齡。她氣質高雅、端莊華貴,因看不慣丈夫周
圍一些人的卑偽狡詐,所以常來這裡找何香凝,或傾訴心曲,或談論時事,或評詩
論文,或觀看何香凝潑墨作畫——何香凝是一位頗有名氣的畫家。宋慶齡覺得周恩
來舉止大方,彬彬有禮,「他與婦女交談就像和男士交談一樣,與他在一起覺得很
輕松。」
  在黃哺碼頭上,當37歲的蔣介石與比他年輕11歲的周恩來握手時,他也許沒有
意識到,此人在以後的幾十年中將和毛澤東一樣,成為他的強有力的對手——無論
是談判桌上,還是戰場上。
  軍校政治部主任,這個顯眼的崗位對周恩來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但他上任伊始,
立刻顯露出引人注目的才華。
  正是:
    江山代有才人出,
    滄海橫流顯英雄。
  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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