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三豪傑偷探吳家堡 惡太歲貪色設奸謀

    話說雷鳴、陳亮一見華雲龍,氣往上衝。伸手拉刀,要下去捉拿淫賊。柳瑞一手把
雷鳴揪住,說;「二哥、三哥,打算怎麼樣?」雷鳴說:「你我下去,將華雲龍拿住。」
柳瑞說:「二位兄長且慢。依我相勸,不必這樣。一則你我人力不多,他這裡余黨甚眾。
二則你我又不在官應役,就即便把華雲龍拿住,往哪裡送?再說咱們總跟他當初神前一
勝香。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只可叫他不仁,你我不可不義。他為非做惡泊有濟公拿他。
你我何必跟他為仇?況且也未必拿的了他。」陳亮一聽也有理。說。「二哥,不用管他,
由他去罷。」雷鳴也只可點頭。三位英雄,在暗中觀看。就聽華雲龍說:「吳大哥,你
給我點盤費,我先到田大哥那裡住些日子,我再來到兄長家裡住著。只要有你們二位,
我就不怕了。」吳坤說:「也好。孩兒們開庫拿銀子去。」管家吳豹,點上了燈籠,尋
著鑰匙,出了大廳。三位英雄在暗中一聽,惡棍家裡還有庫,三個人一商量,在暗中跟
隨。只見吳豹打著燈籠,由大廳的東箭道,往後夠奔。來到第二層院子,往東有一個角
門,一進角門,這裡有間更房,裡面有幾個打更的。吳豹說:「辛苦眾位。」打更的一
瞧說:「管家什麼事?」吳豹說:「我奉莊主之命,來開庫拿銀子。莊主爺來了朋友
了。」打更的王二說:「什麼人來了?」吳豹說:「西川路的乾坤盜鼠華雲龍二太爺來
了。」王二說:「管家去罷。」吳豹來到北房台階,把燈籠擱在地上,拿鑰匙開門,把
門開開了。回頭一瞧,燈籠沒了。吳豹一想:「這必是打更的王二跟我要笑。」自己復
反回到更房門口。一瞧燈籠在更房門口地上擱著,也滅了。吳豹說:「王二你們誰把燈
籠給我偷來?』眾打更的說:「沒有。我們大眾都沒出屋子,誰拿你的燈籠。」吳豹說;
「你們不要不認,沒拿,燈籠怎麼會跑到這來?」說著話,又把燈籠點上,復反夠奔北
房。焉想到這個時節,雷鳴、陳亮、柳瑞早進了屋子。三個人來到屋中一瞧,都是大櫃
躺箱。三個人正要開箱子拿銀子,見吳豹來了。三個人趕緊藏到東裡間屋中櫃底下。吳
豹進來開櫃,拿了兩封銀子。轉身出去,把門帶上鎖了。三位英雄也在櫃裡,每人拿了
兩封銀子,想要出去,一瞧門已鎖住。用手一摸,窗都是鐵條,牆前都是用鐵葉子包的
閘板。雷鳴、陳亮一摸,說:「這可糟了,出不去了!」柳瑞急中生巧說:「不要緊。」
立刻柳瑞一裝貓叫。打更的聽,說:「管家回來。你把貓關在屋裡了。」吳豹一聽,復
反回來。說:「這個狸花貓真可恨。它是老跟腳。」說著話,用鑰匙又把門開開。在外
間屋用燈籠一照,沒有。吳豹進了西裡間。三位英雄由東裡間早溜出去,上了房。柳瑞
又一學貓叫。打更的說:「貓出來上了房了。」吳豹這才出來,把門鎖上,夠奔前面。
三位英雄在暗中觀看,家人把銀子拿到大廳,交給華雲龍,喊人立刻告辭。吳坤一直送
到大門以外說:「華二弟,你過幾天來。愚兄這裡恭候。」華雲龍告辭去了。吳坤邁步
回家。剛一進大門,焉想到柳瑞早在門後藏著。冷不防照賊人一刀,竟把吳坤結果了性
命。家人一陣大亂,柳瑞早擰身日出來。家人次日報官相驗,再拿兇手,哪裡拿去?柳
瑞把惡棍除了,三位英雄就回了店中安息。次日早晨起來。柳瑞說:「二位兄長上哪
去?」雷鳴、陳亮說:「我們上曲州府給濟公辦事。」柳瑞說:「我還要訪幾位朋友,
你我兄弟分手,改日再見。」三個人算還店帳,由店中出來。不表柳瑞,單說雷鳴、陳
亮,順大路夠奔曲州府。剛來到五裡碑東村口外,只見路北有一座廟,廟門口站著一條
大漢,穿青皂褂,形色枯槁,站立不穩,日中喊叫:「蒼天蒼天!不睜眼的神佛,無耳
目的天地,沒想到我落在這般景況。」雷鳴一瞧認識,說;「原來是他。」二位英雄趕
奔上前。說:「二哥,為何這般景況?」這大漢一瞧說;「你兩個是牛頭馬面,前來拿
我什雷鳴說:「你是瘋了。我二人是雷鳴、陳亮。」這大漢說;「你二人不是牛頭馬面,
是黃幡童子,接我上西天。」陳亮說:「二哥,你不認識人了。我二人是雷鳴、陳亮。」
這大漢心中一明白說:「原來是雷鳴、陳亮二位賢弟,痛死我也。」說完了話,翻身栽
倒,不能動轉。陳亮趕緊到村口裡有一家門首叫門。由裡面出來一位老者說:「尊駕找
誰?」陳亮說:「老丈,借我一個碗,給我一口開水,那廟門口有我一個朋友,病的甚
重,我給他化點藥吃。」老丈說:「原來如是,那大漢是尊駕的朋友。他在我們這村口
外,病了好幾天了。頭兩天,我還給他送點粥吃。這兩天,見他病體甚重,我們也不敢
給了。尊駕在此少候,我去拿水去。」說著活,回身進去。端出一碗水來,遞給陳亮。
陳亮拿了來,把濟公那塊藥化開,給那人灌下去,少時就聽他肚腹一響,氣引血走,血
引氣行,當時五髒六腑覺得清爽,去了火病,當時翻起身來,說:「陳、雷二位賢弟,
由哪來。」陳亮說:「郭二哥好了。」書中交代。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姓郭,名順,外
號人稱小崑崙,又叫夜行鬼。當年也在玉山縣三十六友之內。自己看破了綠林,拜東方
太悅老仙翁為師,出家當了老道。在外面雲游四方,要贖一身之冤孽。焉想到來到這五
裡碑病了。自己在外面化緣,手中又無錢住店,就在這廟門口躺著。頭兩天,村口還有
人給點吃的,這兩天病的沉重,都不敢給了,怕他死了擔不是。今天雷鳴、陳亮來給他
把病治好。郭順這才問二位賢弟從哪來。陳亮說:「由常山縣,濟公特派我二人來救你。
現有濟公一封信,交給你,叫你照信行事。」郭順接過書信一看,這才明白。當時向北
叩頭,謝濟公救命之思。說:「二位賢弟,盤費富余不富余?」陳亮說:「有。」郭順
說:「我到臨安去給濟公辦事。」陳亮、雷鳴給郭順一封銀子。郭順說:「二位賢弟受
累。改日再謝。」告辭竟自去了。且說雷鳴、陳亮夠奔曲州府來。到城內十字街,往北
一拐,見路西有一座酒店。二人掀簾子進去,一瞧有樓,二人這才上樓,見樓上很清潔,
二個人找了一張桌坐下。跑堂的過來說:「二位大爺喝酒麼?」陳亮說:「喝酒。」跑
堂的說:「二位要喝酒,樓下去唱罷。」陳亮說:「怎麼今天樓上不賣座呢?」跑堂的
說:「今天這樓上,有我們本地三太爺包下了。二位請下面去喝罷。」雷鳴一聽這話,
把眼一瞪說:「任憑哪個三太爺,今天二大爺要在這樓上喝定了!」跑堂的說:「大爺
別生氣。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比如你老人家要先來定下座,我們就不能再賣給別人。」
陳亮說;「二哥不要阻鹵。你我樓下唱也是一樣。」雷鳴這才同陳亮復反下了樓。來到
後堂,找了一張桌坐下。伙計趕緊過來,揩抹桌案,說:「二位大爺要什麼酒菜?」陳
亮說:「你們這裡賣什麼?」跑堂的說:「我們這裡應時小賣,煎烹燒烤,大碟小破中
碟,南北碗菜,午用果酌,上等高擺海味席,一應俱全,要什麼都有。二位大爺,隨便
要罷。」陳亮說;「你給煎炒烹炸配四個菜來,兩壺女貞陳紹。菜只要好吃,不怕多花
錢。」伙計說:「是。」立刻給要了。少時把酒菜端上來。陳亮就問:「伙計貴姓?」
跑堂的說:「我姓劉。二位大爺多照應點。」陳亮說:「我跟你打聽∼件事。這樓上三
太爺請客,是你們西安縣知縣的兄弟,稱呼三太爺,是嗎?」伙計說:「不是。」陳亮
說;「要不然,必是一位年高有德、是一位好人,大家以三太爺呼之。」伙計說:「不
是。」陳亮說:「怎麼叫三太爺呢?」伙計說:「二位大爺不是我們本地人,不知道詳
細。我看看要沒來,我告訴二位大爺。」說罷,他往外一看沒來,劉二過來說;「我跟
你說。陳亮說:「你說罷。」伙計低言對陳亮如此如此一說。二位英雄一聽,氣得三屍
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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