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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花娘良巧計保貞節


  清代咸豐年間,揚州城內有位叫「半截美人」的女子薛花娘。地本是真州人氏,流落到揚州,嫁給了一個姓黃的小販,解決了溫飽問題。可惜不久她的丈夫在與別人爭鬥中,被人打死,留下她與婆婆,還有一個剛生下不久的兒子,過著飢寒交迫的生活,她開了片花店,賣花為生,同時還到一個富裕的鹽家庭去做奶媽。雖然生活是艱難的,但掩不住她的風姿,她的美純屬一種天然,不施脂粉而臉若芙蓉,通體雪白細嫩似粉妝玉琢,秀髮蓬鬆,腰肢纖細,站在她開的花店中楚楚動人,於是人們都叫她花娘,當時為了她的美,還鬧過一個小小的糾紛,就是她當奶娘的那家鹽商,主婦見她人既美麗,又善伺主人的心意,曾大起妒意,大喝乾醋,將她辭退,只是由於她身體健美,乳汁特多,帶出的嬰兒又白又胖,將她辭退後,鹽商家的兒子,不肯吃別人的奶汁,啼哭不止,不得已才再把她找回去。在以「三圍」為標準衡量一個女子美麗與否的今天,她完全可以成為什麼什麼小姐的,可在當時她卻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陷,那就是她的腳。
  到了滿清時期,似乎是為了和男人的蓄髮留辮相呼應,對女子的纏足更加變本加厲。本來滿州旗人對女子的腳是不太講究的,他們把女子未經纏裹的腳稱為「天足」,認為並無不可之處,只是在入關之後,好似入鄉隨俗一般,在一般漢族士大夫的鼓吹、提議下對女子裹足才日益重視起來,凡是未裹腳的女子,被認為奇醜無比,說成是「大腳仙」、「蓮船」、「黃魚」或「門檻裡」,甚至認為不是正派人家出身,只有那「三寸金蓮」,半步難移的婀娜多姿才令人驚訝讚歎。薛花娘就因為一雙大腳而落了個「半截美人」的稱號,誰料正是這雙大腳使她獲益非淺。
  洪秀全的太平軍攻佔江寧,也就是今天的南京後,把它改名天京,作為都城,首富之區的揚州自然是必須獲得的地方。就在揚州城的富豪鹽商與官府士紳議降議御的時候,太平軍包圍了揚州,並三下五除二就佔領了揚州。薛花娘剛剛把婆婆與幼小的兒子安排逃生,就有一太平軍將領來到她的家中。
  這個太平軍將領還很年輕,長得十分威猛,還沒有體驗過男女之間的雲水之歡,他突然見到這麼一個美麗的人兒,止不住蠢蠢欲動章炳麟近代革命民主主義者、思想家。早期哲學上以,要知道戰爭可以改變一切,包括人的理智,戰爭中那麼多強姦的事,也是無可奈何的。這太平軍將領也不例外,再加上在男女方面毫無經驗,便急形於色,倒是薛花娘是一個少婦,丈夫死後在花店中賣花,輕薄少年的各色表情也已見得多了,見了這青年將領一副急色猴兒的樣子,便露出那淫蕩的樣子,把媚眼拋著,嘴兒半張著,似笑不笑地望著那青年將領,將那青年將領的胃口吊起來,卻又說道:「大白天的,在堂屋中如果上演妖精打架的秘戲,聲聞戶外,不怕你手下的將士取笑嗎?」惹得那年輕將領不知怎麼辦才好。薛花娘又浪浪地一笑,說道:「我已經是個小寡婦了,正想找一個靠山,你如喜歡著我,就把我帶回你的府中,明媒正娶,那時夜闌更靜,杯酒相樂,喝到半醉半醒的時候,園園好夢,那才是大大的樂事。」那年輕將領高興得哈哈大笑,聲震屋瓦。那年輕將領是太平軍中有名的猛將,年紀雖輕,卻已因軍功封為「占天侯」當即就把薛花娘帶回自己的府中。
  事實上薛花娘正另有打算,中國幾千年的封建教育歷來把農民軍當作「賊」,薛花娘是一個婦道人家,自幼就受這種教育,已經根深蒂固。當她才聽到太平軍快打到揚州的時候,道路就傳言太平軍是一群妖魔鬼怪的化身,不知道會把揚州變成個什麼地方。等到那年輕的占天侯走進她家門時,她著實害怕了一陣,等到她發現那傳言中威名赫赫的太平軍將領,看來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還看上了她的美貌時,一個計劃悄悄地就在心中形成。
  那晚月明星稀,占天候府燈光如畫,占天候與薛花娘的婚禮正在進行。太平軍提倡男女平等,反對婦女纏足,薛花娘的大腳並不顯眼,所以正在開筵張樂的時候,薛花娘艷裝而出,向占天侯和在座賓客盈盈一禮後,高歌一曲,立即引得一群農民出身的武將拍案叫好,占天侯更是沾沾自喜。歌罷,席散,人走,占天侯攜著薛花娘的手走向洞房,但見兩廊之間占天侯的府衛昂首站立,目不斜視,占天侯卻忽然覺得他握著的薛花娘的手顫慄不已,占天侯立即問她是不是病了,薛花娘答道:「我是小人家的女子,見到這麼多帶武器的士兵,便害怕!」占天侯立即撤去了兩廊的士兵,但自己臥室周圍的貼身衛士卻仍保留著。這時薛花娘不勝嬌羞地附在占天侯的身邊說:「房子外面站這麼多衛士,一個個虎視眈眈,等一會我倆同赴陽台,雲雨巫山的時候,這些人從窗隙門縫中作壁上觀,教我怎麼能盡情發揮呢?」已等得心急如焚,強自壓制的占天候立即叫這些衛士趕快離開,沒有聽到傳喚就不得前來。
  占天侯越急,薛花娘就越不急,居然又擺出酒具,要和占天侯對酌幾杯。抵不住美人的勝情,占天侯終於醉倒。占天侯胡亂地脫掉衣服無產階級就不能在爭取政權的鬥爭中獲得勝利。規定了黨的,大馬金刀地赤裸裸躺在床上,連聲催促薛花娘趕快就寢。薛花娘一面慢慢地脫著內衣,一面把溫水倒入浴盆,慢慢地回答占天侯:「我就會來,我就會來。」薛花娘一絲不掛地洗滌下身,把水擦得漬漬有聲,占天侯的鼾聲時起時落。薛花娘又故意用褻語問占天侯,床上鼾聲如故,於是薛花娘柳眉倒豎,把白天就藏好的一把剪刀抽了出來,看準了占天侯的咽喉奮力一剪。立時占天侯的喉間鮮血狂噴,占天侯想喊又喊不出聲來,幾度奮身欲起,又訇然倒下,終於嗚咽兩聲,僵仆而死。一個少年有為的青年將領,因貪戀美色就此死在一個無知的女子手中,薛花娘用被子把占天侯蓋起來,然後把手洗乾淨,把燈熄滅,把衣服穿好,偷偷從占天侯府中逃出,隨著難民逃出城去,太平軍繪圖大索,終於找她不到。
  薛花娘逃出城來,心中充滿了激動,想著那樣一個神奇的人物就被自己的一剪刀收拾了,只怕今後講給熟識的人聽,他們還不相信,懷揣著殺死占天侯的剪刀,仗著一雙大腳,出得城來尋訪婆婆和幼子的下落。
  一天,薛花娘她沿著一條小路到一個江邊的小村,探望一門遠房親戚,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婆婆與幼子的消息,正一個人在江邊急急地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急忙轉身,只見一個化痞,不知從什麼地方撿了一匹馬來,穿一套撿來的軍裝,正斜著眼睛望著她,薛花娘一看就知沒有好事,立即擺出鎮定自若的神態,了無驚懼,回眸淺笑,就像多年的舊識。那地痞看著這麼一個雪白粉嫩的小娘們,周圍又沒有一個人,更何況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地方治安是根本無人管的,忍不住浮想聯翩,想著想著,喉頭發乾,心頭發慌,不管三七二十一,餓虎撲羊一樣地從馬上躍下,把薛花娘壓在身下,但覺得熱乎乎,軟綿綿。薛花娘拋著媚眼,哼著浪聲,退後兩步,掙脫他的懷抱,撇嘴而笑,萬般委屈地說道:「怎麼這麼著急呢?慢慢來嘛!」那地痞見她毫不反抗,喜上眉梢,忙問「應當怎麼辦呢?」
  薛花娘翻了那地痞一眼,說:「也該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以免遇上路過的人來打擾。再說像你獲得這樣一匹駿馬也不容易,倘若你正跟我那個時,那馬兒脫韁而逃「異」概念的確定性。認為一切都是相對的,萬物都在變化之,怎麼辦呢?」
  那地痞正認為薛花娘多情,難得的是她還替自己設身處地的想,自己正愁不好把馬兒掛在什麼地方,虧她也在幫自己想這個問題,於是急急忙忙找到了一處蘆草叢生的地方,但就近卻沒有拴馬的地方,那地痞不免急得跺腳咒罵,薛花娘她輕輕地說道:「我有一個辦法,就不知你願不願採納。」地痞自然求她趕快說出來,薛花娘笑道「你為什麼不把馬韁繩繫在你的腳踝上呢?」
  那地痞撫掌連聲說好,彎腰把著繩牢牢綁在腳踝上。薛花娘趁他綁繩的時候不注意,從懷中迅速把剪刀掏出,狠狠地朝馬屁股插下去,那馬受傷,就像脫了弓的箭一樣飛奔出去,咆哮著向前狂奔,地痞被倒拖著,頓時血肉模糊,薛花娘重重地歎口氣,邁開大腳急急趕路。
  薛花娘在親戚家終於打聽到了婆婆和兒子的消息,說是藏身在春楊鎮的姨媽家中。經過兩次驚嚇,雖然自己應付得宜,有驚無險但畢竟餘悸還在,一直聽說太平軍已經撤走馬克思主義哲學又稱「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揚州城鄉已基本恢復了秩序,才放膽前往春揚鎮,看看來到一條河邊,渡船已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由於過不了河,就暫時坐在柳樹底下休息一下,就這時,一個清兵提槍佩刀,腰纏纍纍,哼著「十八摸」的黃色小調施施然走來,看來也是準備渡河的,見沒有渡船,正準備在河邊坐一坐,看見了薛花娘,便走來有一句,沒一句地挑逗薛花娘。
  對薛花娘來講,不管你是什麼人,想占老娘的便宜那是沒門的,在她的潛意識中,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已是深入骨髓,這時她看到是一個清兵,或者還是個小小的官吏,傳統的觀念告訴她,這是自己的領導者,不能得罪,因此正襟危坐,默不作聲,一臉的嚴肅。想不到那個清兵見她不作聲,以為她膽怯,便愈發亢奮,挨近身來,放下自己的刀槍,解下腰間的袋囊,就動手去脫薛花娘的衣。薛花娘心中憤怒,但仍不作聲,轉眼間被那清兵脫得一絲不掛,赤裸裸地仰臥在河畔的柳蔭下,芳草如茵,玉體如花,那清兵一陣獰笑,笨拙地把褲子褪掉,作勢就向薛花娘撲來,薛花娘縮成一團,那清兵抱她輾轉不得要領,就那麼滾來滾去,薛花娘帶著那清兵順勢滾入河中。薛花娘生在南方水鄉,熟諳水性,原意她是想借水逃走的,不料那清兵來自北方,無意間作了枉死鬼。薛花娘乘機把他遺留下來的打劫得來的財物一把包了,去接婆婆和兒子。
  隨著太平軍在長江下游一帶勢力的深入,廣大百姓也逐漸從清朝的欺騙宣傳中清醒過來,薛花娘後來曾大力支持太平天國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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