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大傳 第4章
五 曹操改革掌權柄 吳質三請得賢才

    當上丞相的曹操,見劉備三請諸葛亮,又想起神駿司馬懿:「此番三請,抬也要抬
來!」張氏說:「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不能成。」
    司馬懿知曉是夫人逼死秋香的後,十分惱火地質問張氏:「你這賤人,不知道我司
馬懿最講誠信忠義的麼?竟如此殘暴冷酷。秋香是你帶過來的,三年來忠心奉主,鮮有
差錯,怎麼能如此待她?」
    張氏淒惋他說:「你道我願意殺她?我還不是為了你?曹孟德可是個寧讓天下人負
他,他不負天下人的。他什麼手段使不出來?古往今來,都有丟卒保車之說。她走了,
我也沒有薄待她。我這樣做,只有對天地、質鬼神說一句:用霹靂手段,藏菩薩心腸。
    司馬懿捶胸頓足哭道:「秋香,我怎能用你的命來保我的命呀!」
    張氏歎口氣說:「說什麼你的命她的命,其實眼下,我們都是棋盤上身不由己任人
擺佈的棋子而已。問題是我們如何時時注意去改變這個現狀。操婦人之仁,則會誤天下
蒼生。孰輕孰重,夫君自己掂量吧。」
    「夫人,夫人!」話音未落,司馬忠引著一瘦小女孩進來,忙不迭地對張氏說:
「夫人,你看,這姑娘今年一十二啦。」
    司馬懿看那女孩,又瘦又弱,頭髮蓬亂,衣衫破舊,便皺了眉。
    張氏問:「叫什麼名字?」
    女孩低眉垂眼嚶嚶地:「青梅。」
    張氏嗯了一聲,吩咐她每天該幹的事兒,無非是擦桌掃地端飯餵藥。然後讓她到秋
香房中梳洗換衣裳。再出來時,竟與方才判若兩人,司馬懿見了,臉上由陰轉晴,不禁
對夫人暗暗佩服。難得她對我的事業如此操心,有這樣賢達幹練的內助,何愁宏圖大業
不成?
    曹操挾持獻帝遷都許縣後,採納了毛介的「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軍資」的
主張,推行屯田令,當年就獲得好收成,兵力迅速強盛起來。
    建安十三年元月,曹操在朝中完成了改革大業,廢除三公,恢復丞相、御史大夫職,
自任丞相,權傾朝野。
    這日,聽到他的對手劉備三顧茅廬,請南陽臥龍諸葛孔明為軍師,心中不免有些懊
侮。怎麼沒發現這個人才,網羅過來呢?要加快搜羅人才的步伐。對了,那個司馬懿可
不能再讓別人挖走了。許助品評的臥龍不可得,神駿豈可再錯過?戰爭,實際上是人才
之爭。誰有人,誰的賢能之士多,誰就能致勝。有道是得士者昌,失士者亡。想到此,
他即刻叫來侍郎吳質和侄兒曹爽,命他們即刻到河內延請司馬懿。
    特別叮囑道:「此行,已是三請。只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他就是神仙,也
要動心;就是癱瘓,也要抬來。」
    曹爽一拍胸脯:「叔叔放心,侄兒挾也要把他挾來。」
    曹操:「不得魯莽。你要聽吳侍郎的安排。」
    吳質乃冀州名士,身材修長,體態安閒,喜怒不形於色,頗工於心計機巧,他和曹
爽配搭,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司馬懿正和弟弟司馬孚下棋,聽說曹丞相派吳質、曹爽前來,忙由婢女青梅攙扶相
迎。
    「吳大人曹大人遠道而來,仲達抱病在身,不能遠迎,恕罪恕罪。」
    吳質施禮道:「吳某奉曹丞相之命,來為恩公司馬防大人祭奠。」說著,讓軍校抬
上祭禮。
    祭祀過後,司馬懿命家人設宴款待。
    吳質道:「仲達兄客氣什麼?你我都是為主公效力之人,唯有唯命是從。今曹丞相
差吳某來還有一事,便是恭請仲達兄。望勿推辭,即刻到洛陽見曹丞相覆命。」
    司馬懿:「這……我的風痺病曹丞相又不是不知……」
    吳質打斷他的話頭道:「這病嗎,曹丞相委任你為文學掾,又不讓你領兵打仗,這
有何妨?依愚兄之見,你就不要再推辭了吧?」
    「這…………」
    曹爽一旁瞪圓了雙眼:「什麼這呀那呀的,男子漢,大丈夫,如此優柔寡斷,豈不
太娘兒們氣啦?」
    吳質一聽,忙扯他衣角道:「你怎麼如此對待司馬賢士?
    誤了丞相大事,豈是你我能擔待得了的?」
    此話雖是訓斥曹爽,司馬懿也聽出弦外之音,知道此次是斷不能拒絕了。再者,他
已經聽說諸葛亮被劉皇叔三顧茅廬請去當了軍師。自己已心有不忿,躍躍欲試。眼下,
曹操兵強勢壯,挾天子以令諸候,大有一統天下之勢,投於此公麾下,正可施展自己的
才智和抱負。此時不出山,還待何時?
    曹爽見司馬懿半晌不語,早等急了。道:「來人,扶司馬大人上馬。」
    便有四軍校威風凜凜牽馬來在廊下恭候。
    面對如此「恭請」,年輕氣盛的司馬懿早已熱血上湧,直衝腦門。但此刻發火不得,
只好不悅他說:「如此匆忙,我也得到郡守那兒說一聲呀。」
    吳質笑道:「曹丞相攫升你,他敢阻擋嗎?」
    張氏躲在屏風後偷聽,總怕夫君忍不住惹出意外,此刻聽出了火藥味兒,忙出來笑
吟吟地勸他道:「夫君,曹丞相延請,這麼好的事,還不快去!」低聲地又說:「夫君
莫要忘了為妻腳心的兩塊紅斑,你注定是要發達的。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
不能成。千萬不可莽撞。」
    司馬懿深情地看了愛妻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來到父親靈前,跪下,禁不住淚水
奪眶而出。這淚,是對父親的懷念和告祭,也是對自己不能安排自身的命運而哀傷。他
重重地磕了四個頭,便任由軍校攙扶著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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