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義 第十二回 莽朱瑾手刃徐知訓 病徐溫計焚吳越軍 卻說梁將賀□,據住土山,為晉王所望見,即顧語將士道:「今欲轉敗為勝,必須往奪 此山。」說著,即引騎兵下丘,馳至對面土山前,奮勇先登,李從珂、王建及等,隨後踵 至,統是努力向前,一擁而上,梁兵抵敵不住,紛紛下山,改向山西列陣,尚是氣焰逼人。 晉軍相顧失色,各將請晉王斂兵還營,詰朝復戰,獨閻寶進言道:「王彥章騎兵,已西走濮 陽,山下只有步卒,向晚必有歸志,我乘高臨下,定可破敵,且大王深入敵境,偏師失利, 若再引退,必為敵乘,就使收眾北歸,河朔恐非王有,成敗決諸今日,奈何退去?」晉王尚 猶豫未決,此時何亦遲疑耶?李嗣昭亦進諫道:「賊無營壘,日暮思歸,但使精騎往擾,使 彼不得晚食,待他引退,麾眾追擊,必得全勝。」王建及擐甲橫槊,慷慨陳詞道:「敵兵已 有倦容,不乘此時往擊,更待何時?大王儘管登山,看臣為王破賊!」晉王見他聲容俱壯, 也奮然道:「非公等言,幾誤大計!」便令嗣昭、建及,率領騎兵,先驅突陣,自率各軍繼 進。 梁兵正慮枵腹,不防嗣昭、建及兩大將,盛怒前來,大刀長槊,攪入陣中,刀過處頭顱 亂滾,槊到時血肉橫飛,大眾逃命要緊,立時潰散。那晉王又率大軍驅到,好似泰山壓卵一 般,所當輒碎。賀□拍馬返奔,部眾大潰,死亡約三萬人。這是梁、晉第三次鏖戰。 晉王存勗,得勝還營,檢點軍士,到也死了不少。又聞德威父子陣亡,不禁大慟道: 「喪我良將,咎實在我,悔無及了!」德威尚有子光輔,為幽州中軍兵馬使,留守幽州,當 即命為嵐州刺史。惟李嗣源與從珂相失,且因軍中訛傳,晉王已渡河北返,也即乘冰北渡, 嗣聞晉王得勝,進拔濮陽城,乃再南渡至濮陽,進謁晉王。晉王冷笑道:「汝道我已死麼? 倉猝北渡,意欲何為?」嗣源頓首謝罪。晉王以從珂有功,不忍加譴,且罰他飲酒一大觥, 聊示薄懲。自引軍北還魏州,遣嗣昭權知幽州軍府事。 梁主友貞,接到賀□敗耗,已是不安,隨後有王彥章敗卒奔還,說是晉軍將至,越加驚 惶,亟驅市人登城,又欲奔往洛陽,及得行營確報,方知晉軍北還,始免奔波,但已是吃驚 不小了。寫出友貞庸柔。 先是晉王發兵攻梁,曾遣使至吳,約他南北夾攻。吳王楊隆演,命行軍副使徐知訓,為 淮北行營都招討使,偕副都統朱瑾等,領兵趨宋亳,與晉相應,且移檄州縣,進圍穎州。梁 令宣武節度袁象先,出兵救穎,吳軍不戰即退。看官!你道吳軍何故如此怯弱呢?原來徐知 訓驕倨淫暴,未愜輿情,所以士無鬥志,不願接仗,知訓亦樂得退軍,返至廣陵,自耽淫 樂。但是有勢不可行盡,有福不可享盡,似徐知訓的生平行誼,那裡能保有富貴,安佚終 身?借古警世,不啻暮鼓晨鐘。說來又是話長,待小子略述知訓的行為。 知訓憑借父威,累任至內外都軍使,兼同平章事職銜,平時酗酒好色,遇有姿色的婦 女,百計營取。知撫州李德誠,有家妓數十人,為知訓所聞,即貽書德誠,向他分肥。德誠 覆書道:「寒家雖有數妓,俱系老丑,不足侍貴人,當為公別求少艾,徐徐報命。」知訓得 書大怒道:「他連家妓也不肯給我,我當殺死德誠,並他妻室都取了回來!看他能逃我掌中 否?」德誠聞之大恐,亟購了幾個嬌娃,獻與知訓,知訓方才罷休。 吳王隆演幼懦,嘗被知訓侮弄。一日,知訓侍隆演宴飲,喝得酩酊大醉,便迫隆演下 座,令與優人為戲,且使隆演扮作蒼鶻,自己扮作參軍。什麼叫作參軍蒼鶻呢?向例優人演 戲,一人袱頭衣綠,叫作參軍,一人總角敝衣,執帽跟著參軍,如僮僕狀,叫作蒼鶻。隆演 不敢違拗,只好勉強扮演,胡亂一番罷了。想入非非。又嘗與隆演泛舟夜遊,隆演先行登 岸,知訓恨他不遜,用彈拋擊隆演,還幸隆演隨卒,格去彈子,才免受傷,既而至禪智寺賞 花,知訓乘著酒意,詬罵隆演,甚至隆演泣下,尚呶呶不休。左右看不上眼,潛扶隆演登 舟,飛駛而去。知訓怒上加怒,急乘輕舟追趕,偏偏不及,竟持了鐵檛,尋擊隆演親吏,撲 死一人,余眾逃去,知訓酒亦略醒,歸寢了事。隆演有衛將李球、馬謙,意欲為主除害,俟 知訓入朝時,挾隆演登樓,引著衛卒出擊知訓,知訓隨身也有侍從,即與衛士交戰,只因寡 不敵眾,且戰且卻,可巧朱瑾馳至,知訓急忙呼救,瑾返顧一麾,外兵爭進,得將李球、馬 謙兩人殺死,衛卒皆遁。知訓欲入犯隆演,為瑾所阻,始不敢行,但從此益加驕恣,不特凌 蔑同僚,並且嫉忌知誥。 知誥為昇州刺史,修築府捨,振興城市,很有富庶氣象。潤州司馬陳彥謙,勸徐溫徙治 昇州,調知誥為潤州團練使。知誥乘便入朝,辭行時,知訓佯為宴餞,暗中伏甲,欲殺知 誥。幸知訓季弟知諫,素睦知誥,此時亦在座中,躡知誥足,知誥始知詭計,佯稱如廁,逾 垣遁去。知訓聞知誥已遁,拔劍出鞘,授親吏刁彥能,令速追殺知誥。彥能追及中途,但以 劍示知誥,縱使逃生,自己返報知訓,只說是無從追尋,知訓無法可施,也即罷論。 朱瑾前助知訓,幸得脫難,他卻不念舊德,陰懷猜忌。瑾嘗遣家妓問候知訓,知訓將她 留住,欲與奸宿。家妓知他不懷好意,乘間逸出,還語朱瑾,瑾亦憤憤不平,嗣又聞知訓將 他外調,出鎮泗州,免不得恨上加恨,於是想出一計,請知訓到家,盛筵相待,席間召出寵 妓,曼歌侑酒,惹動知訓一雙色眼,目不轉睛的瞟著歌妓。瑾暗中竊笑,佯為奉承,願以歌 妓相贈,並出名馬為壽。引得知訓手舞足蹈,喜極欲狂。瑾因知訓僕從,多在廳外,急切未 便下手,乃復延入內堂,召繼妻陶氏出見。瑾妻為朱溫所擄,已見前。陶氏斂衽而前,下拜 知訓,知訓當然答禮,不防背後被瑾一擊,立足不住,竟致踣地。戶內伏有壯士,持刀出 來,刀鋒一下,那淫兇暴戾的徐知訓,魂靈透出,向鬼門關掛號去了。趣語。 瑾梟下知訓首級,持出大廳,知訓從人,立即駭散。瑾復馳入吳王府,向楊隆演說道: 「僕已為大王除了一害!」說著,即將血淋淋的頭顱,舉示隆演。隆演嚇得魂不附體,慌忙 用衣障面,囁嚅答道:「這……這事我不敢與聞。」一面說,一面走入內室。實是沒用。瑾 不禁忿怒交集,大聲呼道:「豎子無知,不足與成大事!」你亦未免太粗莽了。隨即將首擊 柱,擲置廳上,挺劍欲出,不料府門已闔,內城使翟虔等,竟勒兵擁至,爭來殺瑾,瑾急奔 回後垣,一躍而上,再躍墜地,竟至折足,後面追兵,也逾垣趕來,瑾自知不免,便遙語 道:「我為萬人除害,以一身任患,也可告無罪了。」言已,把手中劍向頸一橫,也即殞命。 徐溫向居外鎮,未知子惡,一聞知訓被殺,憤怒的了不得,即日引兵渡江,逕至廣陵, 入叩興安門,問瑾所在。守吏報稱瑾死,乃即令兵士搜捕瑾家,自瑾妻陶氏以下,一並拘 至,推出斬首。陶氏臨刑泣下,瑾妾恰怡然道:「何必多哭,此行卻好見朱公了!」陶氏聞 言,遂亦收淚,伸頸就刑。一妻受污,一妻受戮,難乎其為朱瑾妻。家口盡被誅夷,並令將 瑾屍陳示北門。瑾名重江淮,人民頗畏威懷德,私下竊屍埋葬。適值疫氣盛行,病人取瑾墓 土,用水和服,應手輒愈,更為墓上培益新土,致成高墳。徐溫聞知,命屬發瑾屍,投入雷 公塘下。後來溫竟抱病,夢見瑾挽弓欲射,不由的驚懼交並,再命漁人網得瑾骨,就塘側立 祠,始得告痊。總計朱瑾一生,尚無大惡,也應受此廟祀。溫本欲窮治瑾黨,為此一夢,才 稍變計,又因徐知誥、嚴可求等,具述知訓罪惡,乃幡然道:「孽子死已遲了!」遂斥責知 訓將佐,不能匡救,一律落職,獨刁彥能屢有諍言,特別加賞。恐是由知誥代陳。進知誥為 淮南節度副使,兼內外馬步都軍副使,通判府事,命知諫權潤州團練事,溫仍然還鎮。庶政 俱決諸知誥。 知誥乃悉反知訓所為,事吳王盡恭,接士大夫以謙,御眾以寬,束身以儉,求賢才,納 規諫,杜請托,除奸猾,蠲逋稅,士民翕然歸心。就是悍夫宿將,亦無一不悅服。用宋齊邱 為謀主,齊邱勸知誥興農薄賦,江淮間方無曠土,桑柘滿野,禾黍盈郊,國以富強。務本之 策,原無逾此。知誥欲重用齊邱,偏是徐溫不願,但令為殿直軍判官。齊邱終為知誥效力, 每夕與知誥密謀,恐屬垣有耳,只用鐵筋畫灰為字,隨書隨滅,所以兩人秘計,無人得聞。 嚴可求料有大志,嘗語徐溫道:「二郎君指知誥。非徐氏子,乃推賢下士,籠絡人望, 若不早除,必為後患!」溫不肯從,可求又勸溫令次子知詢,代掌內政,溫亦不許。知誥頗 有所聞,竟調可求為楚州刺史。可求知已遭忌,亟往謁徐溫道:「唐亡已十余年,我吳尚奉 唐正朔,無非以興復為名,今朱、李爭逐河上,朱氏日衰,李氏日盛,一旦李氏得有天下, 難道我國向他稱臣麼?不若先建吳國,為自立計。」這一席話,深中徐溫心坎,原來溫曾勸 楊隆演為帝,隆演不答,因致遷延。在溫的意思中,自慮權重位卑,得使吳王稱帝,自己好 總掌百揆,約束各鎮。獨嚴可求卻另有一種思想,自恐知誥反對,不得不推重徐溫,作一靠 山。既要推重徐溫,不得不陽尊吳王,彼此各存私見,竟似心心相印。 溫即留可求參總庶政,令他草表,推吳王為帝,吳王楊隆演,仍然卻還。溫再邀集將吏 藩鎮,一再上表,乃於唐天祐十六年,這是淮南舊稱。即梁貞明五年四月,楊隆演即吳王 位,大赦國中,改元武義,建宗廟社稷,置百官宮殿,文物皆用天子禮,惟不稱帝號。追尊 行密為太祖,謚曰孝武王,渥為烈祖,謚曰景王,母史氏為太妃。拜徐溫為大丞相,都督中 外軍事,封東海郡王,授徐知誥為左僕射,參知政事,嚴可求為門下侍郎,駱知祥為中書侍 郎,立弟濛為廬江郡公,溥為丹陽郡公,潯為新安郡公,澈為鄱陽郡公,子繼明為廬陵郡 公。濛有材氣,嘗歎息道:「我祖創造艱難,難道可為他人有麼?」溫聞言,懼不能制,竟 出濛為楚州團練使。吳王楊隆演本意是不願稱制,只因為徐氏所迫,勉強登台,且見徐氏父 子,專權日久,無論如何懊悵,不敢形諸詞色,所以居常怏怏,鎮日裡沈飲少食,竟致疾病 纏身,屢不視朝。想是沒福為王。 哪知吳越忽來構釁。吳越王錢鏐竟遣仲子傳瓘,率戰艦五百艘,自東洲擊吳,警報與雪 片相似,連達廣陵。吳王隆演,病中不願聞事,一切調兵遣將的事情,當然委任大丞相大都 督了。先是吳越王錢鏐,本與淮南不和,梁廷因得利用,令他牽制淮南,且加他兼職,授淮 南節度使,充本道招討制置使。錢鏐亦嘗奉表梁廷,極陳淮南可取狀。嗣是屢侵淮南,互有 勝負,及梁主友珪篡位,冊錢鏐為尚父,友貞誅逆嗣統,又授鏐為天下兵馬元帥。鏐遂立元 帥府,建置官屬,雄據東南。至吳王隆演建國改元,梁主友貞,又頒詔吳越,令大舉伐吳, 因此錢鏐復遣傳瓘出師。 吳相徐溫亟調舒州刺史彭彥章,及裨將陳汾,帶領舟師,往拒吳越軍。舟師順流而下, 到了狼山,正與吳越軍相遇,可巧一帆風順,不及停留,那吳越戰艦,又復避開兩旁,由他 馳過,明明有計。吳軍踴躍前進,不意後面鼓角齊鳴,吳越軍帥錢傳瓘,竟驅動戰艦,揚帆 追來,吳軍只好回船與戰。甫經交鋒,吳越艦中,忽拋出許多石灰,乘風飛入吳船,迷住吳 軍雙目,吳軍不住的擦眼,他又用豆及沙,散擲過來,吳軍已是頭眼昏花,怎禁得腳下的沙 豆,七高八低,立腳不住,又經吳越軍亂劈亂斫,殺得鮮血淋漓,漬及沙豆,愈加圓滑,頓 時彼傾此跌,全船大亂。傳瓘復令軍士縱火,焚毀吳船,吳軍心驚膽落,四散奔逃。彭彥章 還想力戰,身被數十創,知窮力竭,情急自剄。陳汾卻先已逃回,坐視彥章戰死,並不顧 救,遂致戰艦四百艘,多成灰燼,偏將被擄七十人,兵士傷亡數千名。 徐溫聞報,立誅陳汾,籍沒家產,半給彥章妻子,贍養終身。一面出屯無錫,截住敵 軍,一面令右雄武統軍陳璋,率水軍繞出海門,斷敵歸路,吳越軍乘勝進軍,與溫相值,時 當孟秋,暑氣未退,溫適病熱,不能治軍,判官陳彥謙亟從軍中選一弁目,面貌似溫,令他 充作軍帥,身環甲冑,號令軍士,溫得少休。既而吳越軍來攻中軍,溫疾已少閒,親自出 戰,遙見秋陽暴烈,兩岸間萑葦已枯,又值西北風起,正好乘勢放火,燒他一個精光,便令 軍士挾著火具,四散縱火,火隨風猛,風引火騰,吳越軍立時驚潰。當由溫驅兵追擊,斬首 萬計,吳趙將何逢、吳建,亦被殺死,只傳瓘遁去。前曾以火攻勝吳,奈何自不及防,豈真 一報還一報耶!走至香山,又被吳將陳璋,截住去路,好容易奪路逃回。十成水師,已失去 七八成了。 徐溫令收兵回鎮,知誥請派步卒二千,假冒吳越旗幟,東襲蘇州。溫喟然道:「汝策原 是甚妙,但我只求息民,敵已遠遁,何必多結仇怨!」也是有理。諸將又齊請道:「吳越所 恃,全在舟楫,方今天旱水涸,舟楫不便行駛,這正天亡吳越的機會,何不乘勝進兵,掃滅 了他!」溫又歎道:「天下離亂,已是多年,百姓困苦極了,錢公亦未可輕視。若連兵不 解,反為國憂,今我既得勝,彼已懼我,我且斂兵示惠,令兩地人民,各安生業,君臣高 枕,豈非快事!多殺果何益呢!」具有保境息民之意。遂引兵還鎮。 嗣復用吳王書,通使吳越,願歸無錫俘囚。吳越王錢鎔亦答書求和。兩下釋怨,休兵息 民,彼此和好度日,卻有二十年不起烽煙,這未始非徐溫所賜呢。應該稱美。 越年五月,吳王楊隆演,病已垂危。溫自升州入朝,與廷臣商及嗣位事宜。或語溫道: 「從前蜀先主臨終時,嘗語諸葛武侯,謂嗣子不才,君宜自取。」溫不待詞畢,即正色道: 「這是何言,我若有意竊位,誅張顥時即可做得,何必待至今日?楊氏已傳三主,就使無男 有女,亦當擁立,如有妄言,斬首不赦!」大眾唯唯聽命,乃傳吳王命令,召丹陽公楊溥監 國,徙溥兄濛為舒州團練使。未幾隆演病逝,年僅二十四歲。弟溥嗣立,尊生母王氏為太 妃,追尊兄隆演為高祖宣皇帝。小子有詩詠徐溫道: 權兼內外總兵屯,報國猶知戴一尊, 試看入朝排眾議,徐溫畢竟勝朱溫。 吳王溥已經嗣位,國中好幾年無事,小子好別敘蜀中情形,欲知蜀事,且閱下回。 是回除首數行外,純敘吳事,如徐知訓之不道,朱瑾誅之宜也;但瑾之所為,未免鹵 莽,投鼠尚且忌器,豈有內為孱主,外有強鎮,顧可為孤注之一擲乎?況徐溫亦非真懵於事 者,特未聞其子之過惡耳。為瑾計,何不致書徐溫,直陳知訓罪狀,令他自行廢置,乃誘誅 知訓,卒致殺身亡家,武夫之一往直前,不知審慎,往往有此大弊。幸徐溫入都,心目中尚 有吳王,不致篡奪,否則隆演之首,幾何而不立隕也。史稱溫夢瑾挽射,始為改葬,瑾未必 有此靈異,但亦因嚴可求、徐知誥之先陳子惡,未免生悔,悔則因致成夢耳。且隆演幼懦, 內外軍事,亦賴有徐氏主持,觀吳越之大舉侵吳,幸溫用火攻計,轉敗為勝,淮南得以無 恙。厥後隆演病劇,且使楊氏無男有女,亦當擁立之言,寧得以父子專政,遽謂其罪大功小 哉?篇中抑揚得當,可作史評一則。 ------------------   黃金書屋 整理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