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陌生人飛石救危局 孟廣起違約食惡果
    話說傻英雄丁猛把雙錘一分,拉開架式,高聲喝道:「來吧小子,誰要敗了,誰就
是舅舅的兒子。」
    孟廣元一向高傲,目中無人,豈能把丁猛看在眼裡!二話不說,掄起紫金降魔杵摟
頭便砸。前文咱們說過,這條寶杵重約一百二十八斤,掄起來就有千斤的份量。說時遲,
那時快,一道金光帶著風就到了。你別看丁猛傻頭傻腦的,打起仗來可並不外行,他心
中有數,知道來人不善,早就做好了準備。
    丁猛一看寶杵砸下來了,一不躲二不閃,騎馬蹲襠式往那一站,把雙錘十字插花擔
在一起,用力往上一兜,嘴裡喊了聲:「去你娘的!」耳輪中就聽見「噹啷」一聲,金
星迸飛,火光閃射,把孟廣元震得雙臂發麻,虎口破裂,身子一歪跌坐在台上。紫金寶
杵「悠」的一聲飛上了天,翻著個兒奔西看臺砸去,只聽「啪嚓」一聲,砸倒了四位:
一位休克,一位骨折,兩位當場喪命。頓時,西看臺上亂作一團,賴九成大聲喊叫,才
把場壓住。他仔細一看,死者是登州來的水上漂於謙和野雞溜子蘇朋,骨折的是趟子手
錢順,休克的是一名伙計。賴九成命人把死者暫時抬回下處,買棺槨裝殮,日後再運回
登州下葬,把錢順和那個伙計抬下去調治。同時把寶杵送回到台上去,準備再戰。
    再說,傻英雄丁猛被震得也不輕,「撲通」一聲,也掉了個仰面朝天。兩把大錘飛
出去一只,擦著地皮「呼」的一傢伙奔西看臺下方就飛了過去。台下的人多多呀,密密
麻麻的,大錘要是真落下來不知要砸傷多少人!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急關頭,只見有個
人以閃電般的速度,飛下東看臺,從觀眾頭頂上使了個燕子三抄水——輕功提縱法,探
手掌把錘柄抓住,然後一收身縱上鹿台,把錘放在丁猛身旁,接著「嗖嗖」兩縱,又飛
回到東看臺上。
    全場一陣騷動,只聽見:「喲,快看哪,空中飛人!」「人怎麼會飛呢!這是人家
的功夫深啊!」一片贊歎之聲不絕於耳,隨即是雷鳴般的掌聲。台上台下議論紛紛:這
個「飛人」是誰?這個「飛人」正是鐵羅漢竇爾敦,他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救
人,二是為了殺殺萬泉鏢局的威風。這一招果然奏效,神掌震八方勝奎和三尺神魔地靈
仙陸青等人都被驚呆了。
    勝奎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道:原以為竇爾敦不過是個草寇,有把子氣力,會點
兒硬功罷了;可今天初見,一看那功夫,就知自己太低估了竇爾敦。就憑剛才那個燕子
三抄水,便可看出,竇爾敦不僅硬功出眾,輕功也是第一流的。別看他身高體大,卻能
身輕似燕,飛走如猿,要沒有八步登空的底子,是絕對不會有這等身法的。竇爾敦動作
乾淨、瀟灑,內外五行結合的是如此巧妙,可以說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
難怪胡景春被他挫敗,就是我勝奎,也未必能討到便宜。早知如此,我來此做啥!勝奎
越想越憂慮重重,心裡有些進退兩難,方纔那股不可一世的架勢,早跑到「雲南□□國」
去了。
    華文龍一直在觀察勝奎的舉動和面部表情,發現他時而吃驚,時而歎息,目光收斂,
脖梗兒發軟,便猜透了他的心思。華文龍不由得喜上眉梢,心中暗想:姓勝的,怎麼樣,
這回你知道姜是辣的了吧?看你還狂不狂!我呀,也得冒點壞水,非叫你栽到這兒不可!
華文龍想罷,笑瞇瞇地往前一拉椅子,湊近勝奎說:「勝老英雄。」「啊!」勝奎正在
沉思,忽然聽到有人叫他,不由得怔了一下。轉臉一看,原來是那個英俊的小伙子,忙
問道,「何事?」「適才言語多有冒犯,望乞恕罪。」「沒什麼,沒什麼。」
    華文龍有意靠近勝奎說:「勝老英雄,您看見沒有,接錘的那個人就是竇爾敦。」
勝奎點點頭。華文龍眉毛一挑,神秘地問道:「據勝老英雄看,他的武藝如何?」「哼!
怎麼說呢?要說他沒能耐,似乎有點委屈了他;要說他有能耐吧,未免又過分了點,依
我看也就湊合吧!」
    勝奎這個人一向狂傲慣了,即使心服,嘴上也不服。華文龍聽後心中暗笑,於是又
說道:「老人家,您來的正好,一會兒對付竇爾敦,可就是您的事了。求您大顯身手,
替我等揚揚威、出出氣,也讓我等開開眼,長長見識。您說對嗎?」
    「啊,是是,對對。」勝奎語無倫次地應付著。全面伽藍佛超然和尚心中明白,文
龍這小子太損了,這不成心難為人嗎?又一想,文龍這麼做,也不算無理,這叫一路酒
席對待一路賓朋,都怪姓勝的太高傲了。
    閒言少敘,書歸正傳。再說鹿台上傻英雄丁猛震得摔了個跟頭,好半天沒爬起來,
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瓜嗡嗡直響,兩臂、雙手火辣辣的難受,這還是他出世以來第一
次嘗到的苦頭。他歇了好半天才恢復原態,一骨碌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胳膊腿,把大
錘揀起來,傻乎乎地留神觀看。這陣兒,立地天王孟廣元還未起來,他比丁猛還摔得疼。
只見他坐在台上,兩手撐地,呼呼直喘,心如油烹,兩肋發脹,三百六十個骨頭節沒有
不疼的。他也是第一次遇上對手,吃了這麼大的苦頭。丁猛看著他,咧開大嘴笑著說:
「小子,起來!有種的再碰幾下。」
    孟廣元一見丁猛叫戰,火往上撞,一個猛勁從地上站起來,回身綽起降魔杵,亮開
了門戶。丁猛更不示弱,暴叫道:「小子,方才是你先打我的,這回該我揍你了,對不
對?」「怎麼都行,你小子就來吧,皺皺眉頭就不算英雄。」
    「好哇,那你就站穩了。」丁猛邊說邊倒退了幾步,把雙錘掄起;孟廣元一個騎馬
蹲襠式往那一站,雙手托著寶杵,運足氣力,在那兒等著。這下可把看熱鬧的人們嚇壞
了,方才捅了那麼大的婁子,誰知道這次會有什麼結果?萬一再來個錘飛杵跳,誰能受
得了!於是,人們雙手捂頭,紛紛退避,台下馬上像開了鍋似地亂了起來。
    此時,東、西看臺上的人也坐立不安,驚慌失措。勝奎已經看出來了,丁猛的虎勁
不次於孟廣元,二虎相斗必有一傷,倘若孟廣元有個三長二短,回京後怎麼向黃三太和
孟金龍交待呀。竇爾敦比勝奎還焦急,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他從心眼裡喜愛丁猛,將
來還要靠他協助自己,萬一傻小子出點事兒,將無可挽回。他有心登台阻攔,但那就違
反了比武約法,讓對方抓住了把柄;要是不管,眼看就要出人命。竇爾敦雙拳緊攥,急
如星火,額角滲出顆顆汗珠。其他人也都捏著一把汗。
    再說丁猛,錘舉的挺高,可沒往下落。為什麼?他這會兒又上來精勁了。傻英雄想,
這一錘要是砸下去,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即便把孟廣元震死,自己的胳膊也得折了,這
樣太不上算。再說,比武不光靠氣力,還要以技藝為主,我不能冒這個險。丁猛遂改變
了主意,把雙錘撤了回來。
    再看孟廣元,雙唇緊閉,還在那運氣呢!丁猛道:「噯,伙計,把臭氣放出來吧,
我跟你商量商量。」
    孟廣元也真聽話,把憋的那口氣吐出來,呼呼喘了幾下後,問道:「商量什麼?」
    「小子,你挺有勁兒,我也挺有勁兒,勁碰勁,非出事不可,結果是你也好不了,
我也不得好。我看咱倆換個打法吧,你說呢?」
    孟廣元一聽,正中下懷,老實說,這麼打他實在太撓頭了,遂高高興興地說:「可
以,可以,我和你想的一樣。你說吧,咱們換個什麼打法?」「憑能耐唄!你把絕招拿
出來,我也把絕招拿出來,誰要是輸了,就怪誰倒霉了。」
    「好,一言為定。」孟廣元非常高興,心中暗喜:丁猛啊丁猛,你小子可夠傻的,
你要是接著茬砸我,我這條命可就完了。哪知神差鬼使,你小子改變了主意,真要比招
數,你可差遠了!只要我使出八法神檸,管叫你九死一生。
    二人商量完畢,各撤身形,拉開架式,孟廣元使了個「沖天一炷香」,丁猛亮了個
「野馬分鬃」式,兩條大漢都平住了氣,斜身轉步,俟機進招。
    到這時,人們才長出了一口氣,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遲樂天笑著對竇爾敦說:
「我說的不假吧?這小子又傻又奸,這會兒又上來精明勁兒了。」
    「孺子可教也!但願他變得聰明一些,我也就放心了。」竇爾敦抹掉頭上的汗,輕
松地笑了起來。
    再說丁猛雙手端錘,轉來轉去,瞅准了機會將身一縱,掄錘便打。孟廣元不敢碰硬,
閃身上步,舉寶杵就壓丁猛的大錘。丁猛不管這些,把左錘一搶,直奔對方耳根搧去。
孟廣元一個箭步,跳到丁猛右側,雙手握杵,分心便刺。傻英雄把雙錘抽回來,用力往
外一撥;孟廣元手腕子一翻個,杵往上走,「唰」一聲奔丁猛咽喉戳去。傻英雄雙錘落
空,一看人家變了招,趕快一歪腦袋把杵尖躲過。哪知孟廣元使的是八法神杵,招中帶
招,變化的非常快,只見他把右臂一甩,大杵橫掃過來,傻英雄剛把杵尖躲過去,沒料
到第二招來的這麼快,嚇得他趕緊往下一哈腰,那寶杵掛著風,從頭上掠過。
    這一招雖然落空了,可把丁猛嚇得夠嗆。暗想,好小子,真厲害!他在驚奇之余,
大吼一聲,使了個「流星趕月」,向孟廣元沖了過去。於是二人你來我往,接架相還,
又戰在了一處。孟廣元真不愧是孟金龍之子,祖傳的八法神杵,果然招數不俗,一招分
八招,八招化成六十四卦,能攻善守,進退連環,舞得風雨不透,有贊為證:
    降魔杵,上下翻,
    猶如金龍下九天,
    冷風颼颼人膽寒,
    金光爍爍閃電般。
    丙丁火,乾為天,
    五行八卦扣連環,
    力量猛,招法鮮,
    立地天王不虛傳。
    再看丁猛就不同了,他原來和遲樂天學了七十二路盡命絕戶錘,能記住的也就是三
分之一,現在一著急,也全忘光了。無奈,他就瞎掄開了,東一錘,西一錘,使開了大
雜燴。你別看不成套路,可是俗話說:瞎打瞎有理,比正式的招數還不好對付。有贊為
證:
    倭瓜錘,胡亂掄,
    全憑力大有精神。
    摸不準,猜不透,
    稍不留神准挨揍。
    又像刀,又像鞭,
    亂七八糟往外端;
    又像槍,又像矛,
    一點規律摸不著。
    慢說對手要慌神,
    成名劍俠也懵懵。
    竇爾敦邊看邊笑,心說,這真叫胡打胡有理。不過,丁猛是遇上「混」人了,要遇
上精明強悍的,焉有不吃虧的道理。往後,得真的教他幾手絕技,遇事有個應付。另一
方,神掌震八方勝奎也看出來了,直氣得搓手頓足。心想,這他娘的都是什麼招?哪一
家的傳授?五大派八十一門哪有這一門?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勝奎氣孟廣元連丁猛的
胡掄錘也看不出來,糟糕!真是糟糕!華文龍坐在一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由得樂
滋滋的想笑,心說,再叫你勝奎逞強!依我看,真正的難堪還在後頭哪!
    按下別人不提,且說孟廣元的胞弟攜山太歲孟廣起,多少比乃兄精明一丁點兒,一
看哥哥被對方逼得往後直退,眼看就招架不住了,不由得火往上衝。有心把大哥替換下
來,那第二陣就算輸了,臉面上還過意不去;有心不管,又不忍心看著大哥挨揍。該怎
辦呢?他想啊想啊,忽然想出一條毒計,即偷著上台,雙戰丁猛。要是有人質問,就說
我是後來的,不知道比武的規矩。這樣,不但可以把大哥救下來,也可以打敗丁猛,出
出胸中的怒氣。於是,孟廣起慢慢地站起來,偷偷地溜下西看臺,輕輕地摸上鹿台。他
悄悄地把背後的三叉六稜呂祖透風錐取出來,暗暗地盯著丁猛,打算等丁猛轉過臉看不
見這邊時再動手一擊,來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丁猛置於
死地。
    再說傻小子丁猛光顧對付孟廣元,哪裡知道有人要暗算他。只見他越戰越猛,越掄
越快,雙錘呼呼掛風,把個孟廣元逼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了。
打來打去,兩個人一轉身調了個位置,丁猛到了西邊,孟廣元反到了東邊,正好了猛背
對著孟廣起,相距只有一丈遠近。孟廣起陡起殺機,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噌」地一
聲。孟廣起來了個猛雞奪粟,雙手緊握錐把惡狠狠地奔丁猛後腰就刺。在場的人看到這
一突然行動,無不感到震驚和意外。尤其是竇爾敦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別說上前解救
了,就連喊句提醒的話也來不及了。
    再說丁猛光顧了前邊應戰,一點也未發現身後的情況,當時,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可是,突然從台下飛上來一塊石子,「嗖——啪」,正好打在孟廣起腦門子上,雖然因
距離較遠,力量不大,並未將孟廣起打成重傷,但是他意外地受此一擊。心中一驚,雙
手一抖,透甲錐就扎歪了,唰一聲,從丁猛肩頭上掠過,把丁猛的衣服挑了個大口子,
並未扎到丁猛身上。
    丁猛發現了有人在背後暗算他,不由得怒氣沖天,只見他頭也不回,左手錘捅前邊
的孟廣元,同時把右手錘用力往後一掄。這一錘頭正拍到孟廣起的腦袋上,「啪」!打
了個萬朵桃花開,腦漿四處迸濺,死屍栽倒在鹿台上。
    「壞了,出人命啦!」「打死人了!」台上台下一片混亂,孟廣元一看弟弟死了,
五內如焚,兩眼一翻,也昏倒在台上。「喲,我說你是誰呀?怎麼跑這兒睡覺來了?」
丁猛又犯起傻勁兒來了。
    再看西看臺上,神掌震八方勝奎「哎喲」一聲,幾乎昏倒。他像瘋了似地甩長衫、
掣雙拐,飛身縱上鹿台,大呼道:「廣起侄兒,你死得太慘了,待叔爹給你報仇!」說
罷,雙眉倒豎,奔丁猛撲去。
    丁猛剛要準備應戰還手,聽見有人喊道:「猛兒住手!」傻英雄丁猛回頭一看,原
來是老英雄克特朗和瞽目尋針遲樂天在喊他。
    孟廣起一死,克特朗和退樂天就知道事情鬧大了。立刻起身趕奔台上,這才同勝奎
相遇。那位問竇爾敦為何不一起來?這裡邊有三個原因,第一他不是主持人,不便喧賓
奪主;第二丁猛是他的徒弟,有很多話礙口,不如旁人交涉有利;第三他現在還屬逃犯,
一旦與官方接觸多有不便。因此,他沒有露面。竇爾敦坐在台上,目光往台下搜尋,他
想在人群中找那個扔石頭的人。他很清楚,這人一定是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在暗地助了
丁猛一臂之力,假如不是人家幫助,丁猛的命就保不住了。然而,台下人山人海,萬頭
攢動,想把這個人找到,也真是太難了。憑著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從頭一排看到第二排,
一個一個的過篩子,當目光落到第三排的時候,正好有個人偷瞧竇爾敦,兩人目光正巧
相遇,竇爾敦立刻判定打石子的人就是此人無疑。
    這個人身量不高,不胖不瘦,身穿毛藍褲褂,頭頂寬邊草帽。面似銀盆,五官清秀,
三綹黑須,看樣子也就在五十左右年紀。只見他文質彬彬,倒背著手,悠閒自得。活像
一位私塾先生。但從他的眼神去看,至少練過三十年的功夫。此人是誰,何故幫忙,他
與大同拳館有何關係?竇爾敦很想知道其來歷,但現在不是訪客的時候,他仔細地將那
人的特徵記下,想事後再細問根源。
    再說克特朗喝住了猛,緊走幾步,把勝奎擋住,拱手問道:「足下就是神掌震八方
勝老英雄嗎?」「不錯,正是勝某。你可是大同拳館館主克特朗嗎?」「正是老朽。」
克特朗又往前跨了一步,「請問足下,你可知道大比武的規矩嗎?」「什麼規矩?」
    「大比武的規矩,一共是六條,是縣衙擬定的,也是經官准立了案的。第四條規定,
大比武共五場,五戰三勝,每場都限定一人對一人;第三條規定凡登台比武之人,必須
經雙方主持人准許後方可比武;第五條規定,比武難免失手,受傷或死亡自負責任,與
對方毫無關係。足下不問青紅皂白,隨意亂闖鹿台,便要動手行兇,這可是違法的呀!」
克特朗一席話把勝奎說得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無言可對。
    克特朗笑著繼續說道:「我可不知死者和你是何關係,他奉誰的主使偷上鹿台行刺?
別看他死了,事可沒完,請足下隨我見見縣丞大老爺吧!」
    這時,賴九成恰好也趕到了,他自知理虧,便趕緊打圓場說道:「克老英雄克大哥,
請別誤會,全怪死者不懂規矩,與勝老英雄毫無關係。我看這樣了結了吧,死人由我方
料理後事,官府要追究的話,由我來應承,與你們無關,怎麼樣,克大哥?」
    克特朗一聽賴九成一個勁地把事化小化了,也沒耍蠻,便同意不再深究。可遲樂天
卻大聲問道:「那這場比武怎麼算呢?」
    「這還用問嗎?倆打一個,本身就違反了規定,孟廣元也不是丁猛的對手,自然是
我們勝了。賴九成,你說呢?」克特朗隨口說道。
    賴九成自知理虧,被問的張口結舌,一時無言以對。他想人也死了,再輸給他們一
局,這可太虧了。再說死者又不是自己人,應該看看勝奎的意思,再做決定。於是他靠
近勝奎,壓低聲音問道:「老俠客,您看怎麼辦?」「嘿嘿嘿嘿!」勝奎冷笑不止。
    欲知此事如何了結,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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