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戰鬥未止
    他們第一站飛到羅馬,在梅迪契別墅ヾ呆了一周。珀西從未來過羅馬,詹姆斯帶著
她游覽了在7天中所能參觀的所有的地方。
    
    ヾ梅迪契別墅——位於羅馬。原為意大利梅迪契家族購買的別墅,建於16世紀,是
風格主義建築的重要範例。

    從羅馬他們又到了雅典。他們在雅典偶然碰到並參加了一次越島旅游。先是愛琴海,
再回程,到伊奧尼亞海。他們在那裡找到一處與世隔絕的海灘和一家小旅館,就脫離了
旅游團的游覽路線。
    這是一段遠離過去生活的日子。他們談著他們的青年時代,陳述著各自的過去,全
身心地沉浸在對方的身體的溫馨裡。似乎世界都變得年輕起來了,時間都靜止了下來,
只有在這個幽暗、神秘的的希臘小島上還有著時光的流逝。
    他們品嚐剛從海裡撈上來的大蝦,以及希臘沙拉,暢飲帶松脂味的希臘葡萄酒。晚
上入寢前,常常在路邊小酒館的葡萄架底下,和酒館的侍者們跳舞娛樂。他們伸展著胳
膊,拍打著小腿,邊走邊優雅地搖擺著腰肢。像以前來這裡的游客們一樣,他們發現這
些小島上的小酒店的主人們都懂得什麼是愛,以及怎樣使愛著的人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對於珀西這樣的同行的女人來說,或許出於習慣,但也是出於某些第六感覺一類的
東西。他們自始至終都對陌生人保持著警惕。雖然他們沒有認出一張熟悉的臉。同一輛
汽車,甚至摩托也沒有見過第二次。他們現在還是自由的,或者表面上是自由的。
    然而,「幽靈」的行動小組是很多的,而且非常狡猾。無論是邦德,還是珀西,都
沒有覺察出來,危險的陰影正在向他們靠攏。
    「幽靈」小組通常由5個人組成,天天都有變化,同一輛車從不使用兩次,每進入
一個島嶼都要換一個人,或是男人,或是女人。今天是個年輕的姑娘,明天就是個快活
的希臘小伙子;這兒是個學生,那裡就是一對兒英國的中年夫婦;舊的大眾,新牌子的
本田,或是半新半舊的標致。領導人的命令是明確的。到時候,他也會出現在現場。
    邦德和珀西對將來談了很多,但是到了假期的最後一周他們仍沒有任何明確的結論。
他們去了科孚ヾ——他們決定從這個充滿蟋蟀和姜啤酒的小島直接飛往倫敦。他們找到
了一家平房小旅館,遠離眼花繚亂的蜂窩一般的玻璃和水泥的宮殿。旅館靠近一處封閉
的海灘,要翻過山巖才能到達海邊,那裡還有一座小酒館。他們的房間的對面是一座山
坡,上面長滿了灰僕僕的橄欖樹和叫不出名來的矮樹叢。
    
    ヾ科孚——伊奧尼亞海中的一個希臘島嶼,是風景秀麗的旅游勝地。

    每天的午後他們都回到他們的房間,當暮靄降臨,樹上的蟬開始它們無休止的歌聲
的時候,這對戀人開始作愛——長時間的溫情脈脈的,那是一種以前從未體驗過的酣暢
淋漓的心滿意足。
    在最後一天的晚上,他們收拾好了簡單的行裝,在小酒館裡吃了頓很有特色的晚餐。
他們像平常那樣,手拉手翻過山坡,穿過低矮的橄欖樹叢,回到他們的房間。他們開著
窗戶,拉下百葉窗。
    他們很快就沉浸在對方給予的歡娛之中,呢呢喃喃的親暱的話語交融著,盡情享受
著身體的愉悅。
    他們幾乎沒有感覺到夜幕的降臨,以及蟬鳴的停止。兩個人誰也沒聽到塔米爾﹒雷
哈尼的車悄悄地停在了旅館下面的路邊上。這個「幽靈」的繼承人為他們制定了死期。
他們在歡娛中誰也沒有聽到雷哈尼的使者已離開公路爬上了山坡,他那結繩為底的便鞋,
穿過橄欖林時悄然無聲,已經來到了他們的窗子跟前。
    塔米爾﹒雷哈尼,這個布洛菲爾德的真正的法定繼承人,已經判決了他們二人的死
刑。他只是遺憾應進行得更快一些。
    這個矮小的、土黃色面孔的男人,是「幽靈」最優秀的無聲殺手。他從窗簾的縫隙
中瞥了一眼,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6英寸長的象牙吹管。他以更大的細心裝
進去一支細小而尖利的蠟封的飛鏢——它的空腔裡注滿了可致人於死命的純尼古丁。插
有飛鏢的吹管緩緩地穿過窗格,伸進了房間。
    靠近窗子一側,珀西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長期的訓練造就了她的反應——她對
危險的本能反應就像只野獸。
    她猛地一滾,從吃了一驚的邦德的身下滑到床下,一只手順勢抓起地板上的小左輪
手槍,這是她每天都放在床邊地板上的。
    她連發兩槍,射擊的同時裸著身子在地板上側向一滾——教科書的標準規範。透過
百葉窗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向後慢慢倒去,垂死中呼出的一口氣把飛鏢射到了空中。
    邦德遲到一秒滾落到她身邊,ASP握在手中。當他們衝到屋外的夜色中時,旅館下
面的路上傳來雷哈尼的汽車的轟鳴。他們不需要上面通知就知道是誰來到了這裡。
    後來,那人的屍體被運走之後,他們向倫敦和華盛頓做了匯報。當地的警察和其他
部門都很滿意。邦德和珀西驅車到科孚城裡,在一個大些的旅館裡過了一夜。
    「好啦,至少都處理妥了。我們兩人現在都明白——」珀西開口說道。
    「明白?」他們在房間裡吃早飯,邦德仍感到放鬆不下來。
    「將來,詹姆斯。我是說我們應當對這個插曲之後的將來有個清醒的認識。」
    「你的意思是,在布洛菲爾德的繼承人死掉之前,我們是得不到安生了?」
    「這是一部分,不是全部。」她停下來,啜了一口酒,「我殺人都是無意識的反應,
自然而且……」
    「十分順暢,有效。親愛的。」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與其他人不同,是嗎?我們受過訓練,我們時刻准
備著,我們服從別人的命令——隨時隨地飛往危險之中。」
    邦德想了片刻。「當然,你是正確的,親愛的。你的意思是,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
能停下來,去過正常人的生活的。」
    「是這樣,我的親愛的詹姆斯。我們享有了最好的時光,最幸福的日子。但是……」
    「但是沒有不散的宴席?」
    她點點頭,他越過桌子伏下身來,親吻著她。「誰知道呢?」邦德自言自語地問著。
    第二天早上,他們重新訂了機票,邦德送珀西上了飛機,目送飛機爬過了跑道盡頭
的小山。然後,他回身選定一個往西的航班。
    一個小時之後,他將登上回倫敦的航程。他生活的另一部分等待著他,他即將投入
另一項任務,為他的國家承擔另一個角色。
    邦德走進機場的酒吧,要了一大杯白蘭地,等著招呼登機。他慢慢地啜著杯裡的酒,
陷入對過去和未來的沉思。珀西是對的。他們在一起度過了一段美妙的時光,但是工作
在召喚他了,詹姆斯﹒邦德明白,對他具有永恆的吸引力的召喚,就是新的冒險——和
新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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