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該來的總是會來。
這是大石伢子的座右銘。
對一個已24歲、適婚年齡的女性來說,這會被認為是一個蠻大膽的座右銘,但是,
這是有條件的——除了人以外。
電話鈴響了,這時距離中午l2點休息時間有l0分鐘。像大石伢子這樣的公司的普通
職員,是不可能一個人一台電話的。通常要和隔璧的同事合用。但是。接電話的總是伢
子。因為接電話的人,可以趁機停下手邊的工作休息一下。
「喂!總務股。」
「伢子嗎?是外線哪!」那頭傳來電話話務員的聲音。
是我的電話!這下可好,講到12點正好午休。
「我是大石,您哪位?」
「啊!是伢子嗎?」聽簡中傳來既特殊又帶著點感冒的聲音。
「是您呀,阿姨,您在什麼地方打來的?」
「就在你們公司,一樓呀!剛好到這附近來辦事,快到午餐時間了。要不要一起吃
?」
這對伢子來說根本無法拒絕!當然要去,那麼,去哪家呢?那家不好吃,嗯,另外
那家比較好。就到那家去吧!
想到可以吃頓至少1500元的午餐後,便得意地掛上了電話。
平常自己吃的時候,頂多花上500元,飯後再加杯咖啡之類的飲料,也不過兩百元
,或者是一份「日本特餐」。
出乎意料之外,離12點還有好幾分鐘。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簡單地描述一下伢
子!
象這個有點小氣的女人,一定沒有男的看得上眼吧?大概也長的不怎樣。如果你是
這樣想的話那就錯了。其實她是個十足的大美人。那副苗條的身材,足夠令一般女性嫉
妒的。學生時代,一位很了解伢子個性的朋友,曾經這麼說過。「你如果不生得那麼漂
亮,不會那麼小氣吧!」
也就是說,人長得漂亮,為顯示自己的美貌便很少花錢。或許真是這樣吧!伢子自
己有時也這麼想。她從來很少買名牌的服飾、皮包,但伢子總令人難以忘記她的存在。
話雖這麼說,但是伢子至今仍然沒有男朋友。——這也跟她長得太漂亮有關吧!
跟伢子不太熟悉的男子,一看到伢子總是這麼認為:「那樣的美女,一定有男朋友
了吧!」因而不敢造次。跟伢子比較熟悉的——不,跟伢子比較熟悉的男子至今沒有出
現。
以前,她曾跟一個和她父親年齡相近的老實男人在一起過,但已經兩年沒見面了,
唯一能解釋的是,大概因年齡不合吧!
回拒了對方後,伢子便沒有再交男朋友,也沒認真留意過,這並不是說她對男人有
偏見什麼的,而是她認為目前沒有交男朋友的必要。
如果你認為女人總是對交男朋友的事感興趣,那就大錯特錯了,其實,女人跟男人
一樣,對戀愛以外的事也很熱中。拿伢子來說,只要看著存款薄上的金額不斷地增加,
她就比什麼都高興。
——好不容易,12點到了。
伢子輕輕吹著口哨走出走廊。
對了,為了伢子的名聲,附帶提一下。伢子在這公司中雖不是擔任什麼要職,但是
,絕不以「公司之花」來招搖。她雖然喜歡遲到,也常請假,但在工作上從來不出差錯
。這意味著、她並不想遜於男人。
好了,電梯來了。雖然擁擠也得拚命地擠進去。
早一分鐘到,除了正餐和咖啡之外,也許還有吃其他點心的時間呢!
好豐盛的一頓午餐。
伢子拿著飯後點心——果凍,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著,總共是2200元——真是頓過癮
的午餐。
「伢子呀!」阿姨放棄她那份果凍,一口氣喝完咖啡後,對著伢子說道。
「什麼事?」
「你還跟那個人來往嗎?」
「啊!那個攝影師呀!有啊!經常——」
「是想打箕結婚嗎?」
「不知道。再交往一段時間看看。」
「這……」阿姨有些失望。
「有什麼事嗎?」
「想跟你介紹個男朋友。對方是國立大學畢業,現26歲。年齡挺相配,找個機會見
個面……」
「但是——不行呀!」伢子搖頭答道。「腳踏兩只船的事我作不來。」
「是沒錯,但我覺得跟你很相配,才……」
「我還沒有到嫁不出去的年齡。」
「再這麼拖下去,馬上就30歲羅!」
「別嚇唬我了。」伢子笑著回答。
這裡要稍微解釋一下。
伢子所說的「攝影師」男朋友,其實是她自己編的。這一年多來,阿姨象媽媽似的
,每次來都胡亂的說些要幫她相親之類的話,伢子煩不勝煩,便編出一個「幻想的戀人
」來,而攝影師的工作,正好常年都在國外,這樣一來的謊話才不會被人識破。
而不知何時。這位「攝影師先生」的事也在公司間流傳了開來,其中還有「我聽過
他的聲音」的說法。聽到有的同事這麼說,伢子本人都嚇了一跳。
公司的男同事們不太敢動伢子的念頭,所以才會接受那些傳言。但是,據伢子所知
,這些話大慨只在女同事間流傳而已。
「那個人,現在在日本嗎?」阿姨問道。
「嗯?嗯——」怎麼回答呢?考慮了一下。「在呀!」
老是說待在國外,沒有一點真實感。
「那樣的話——」阿姨一面說著一面打開皮包。
伢子有點不安了。「碰個面吧!」如果阿姨這麼說的話,我就得臨時到北海道一趟
,或著到琉球去拍個照……「人家給的,我也用不著,不如給你吧!邀他一起去,不是
很好嗎?」阿姨取出一張電影票。
「唉呀!是試映片,哇,太好了,我正想看呢!」
其實是什麼片子她也不知道。
「那就好。反正擱著也是浪費,正適合你們兩人去。」
「謝了。但——怎麼只有一張呢?」
「仔細看清楚吧!上面不是寫著情人座嗎?」
「情人座?」
「兩人一組的座位呀!這是情侶專用的,我去的話不太適合,還是你們去的好!」
兩人一組?這可麻煩了,退回去嘛,又……先拿了再說吧!不過。情人座一個人用
的話太浪費了。反正,該來的就無法拒絕——伢子對這個信條忠貞不渝。
情人座的電影票——是張顏色鮮艷的粉紅色戲票——一先放進皮包再作打算吧!
這個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以這張戲票為開端,她已被捲進一場是非之中,這
是伢子做夢也沒想到的事。
「——糟了,要遲到了。」伢子一面嘀咕著,一面快速地拾級而上。1點5分,已經
超過上班時間了。
遲到5分鐘也不會被挨罵,只不過怕在電梯中,碰上、課長什麼的,總有些不好意
思,於是才拚命地爬樓銻上來。
——關於攝影師男朋友的事,我想該到了更新考慮的時候,免得日久露出破綻就麻
煩了。這之前,先說與他分手,再找個人遞補上來就好了。
其實。與男人的交往,也沒有特別覺得厭煩什麼的,只是,種種費用都要增加,覺
得有點捨不得就是了。如果有個男人值得我這麼投資的話,那當然……唉。還有一樓—
—伢子在樓梯間轉了個身——「啊!」地一聲。一下子停了下來。
眼前的兩個人立刻分開了——是黑田課長和今年剛進公司的丸山浩代。
再怎麼看。也不像是因工作的關係在一起。也沒必要在此接吻呀!
「這。這個——」黑田課長嗯咳兩聲就下樓去了。
伢子則慢慢地走上摟。
丸山浩代一臉生硬的表情,低下頭。
——伢子對別人的關係向來不多嘴。但是……公司裡人多嘴雜。一不注意的話……
叫人家不說那是不可能的。
丸山浩代則象擔心什麼似的。回頭直盯著伢子。
「我和課長的事,是你傳出去的吧!」浩代一付挑釁的口吻。
「我?」
「你是嫉妒我吧!」
「拜託。我對別人的事沒興趣。」
「哼!天知道!」丸山浩代歪著嘴回道。
「你憑什麼這麼亂誣賴人?」
「我們的事。是你向課長夫人告密的吧!將紙條放在抽屜的不是你嗎?」
「我根本不知道有這種事!「這下子伢子可火大起來。「你憑什麼說是我?」
「一看字體就知道!」
「那樣一看就知道的字體。會是我寫的嗎?你少胡說八道了!
」
「但是,你現在知道了吧!」浩代仍舊堅持。
「你,太奇怪了吧!亂誣賴人。」
「奇怪的不是我,是你!」浩代頂過來回道,「自己沒有,卻反過來嫉妒別人。」
這句活一出,可真把伢子氣急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對嗎?你這種年齡連個男朋友也沒有,這末免太太……」
伢子這次真的是火冒三丈了,但卻壓抑著憤怒說。「我有個攝影師男朋友,誰說沒
有?」
「攝影師?真的嗎?才怪!」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
「那,你看這個。」伢子立刻打開皮包,拿出阿姨給的那張情人座電影票,「今晚
的電影,情人座,沒有男朋友陪我去的話,買那麼貴的票干什麼?」一面用手把票在浩
代的眼前晃來晃去。
浩代有點答不上話來。伢子放回電影票後說道。
「彼此、彼此,少管別人的事吧!」
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就上樓去了。回到座位上,伢子一時無法定下心來工作
。
這兩個傢伙。這種不倫不類的戀情,光旅館費不知道要花多少?真浪費!
唉!算了。事不關己,甩甩頭,伢子開始埋頭於工作之中。
偶爾一抬頭,正巧碰上丸山浩代回來。浩代毫不掩飾地露出一臉敵意。
伢子吸了口氣,挺挺腰,重新埋頭於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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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座的臨時情人
「還是不成嗎?」伢子不肯罷休!據理力爭。
「話是沒錯,但是……」櫃台內的售票員也不知如何應對。「這太說不過去了,哪
有情人座退個半張票的道理……」
「咦?我沒用呀!要不然,為什麼付雙倍的錢?」
「您說的沒錯,但是,這是以兩人一組的方式賣出去的。」
大概沒希望了吧!伢子心想。再怎麼纏著辯解,大概也不可能退一半錢給我了。
「好吧!算了!」話雖如此,但還不到絕望的地步。伢子說完離開了櫃台,售票員
反而愣在那裡。
大廳裡,擠滿了一對對情侶。伢子連500元一份的解說也懶得看一眼。
「那種成本花不了幾個錢的東西,有啥好看?!」這是她不屑一顧的理由。
來看電影的情侶,男的大多會買份解說送給女朋友,外加可樂之類的飲料。
「真無聊!」伢子喃喃著。這種嘈雜的場合,用個紙杯子喝可樂,既不好喝又無樂
趣。要喝的話,不會出了電影院,找家有氣派的店,舒舒服服地喝它兩杯。
不過,那時候,伢子絕不會喝可樂之類的東西。這種明知道外面賣多少錢的飲料,
要多花一陪的錢在這種地方喝,太不划算了,喝杯不知價錢的咖啡也還上算一點。
距離開演還有l0分鐘。
因為情人座有指定座位,通常都是要開演了才有人來,但伢子已養成早到的習慣。
這是因為普通票要付同樣的錢,早點來可以找個好位置的緣放。
老在大廳裡逛來逛去,走久了也會累,伢子想入座了。情人座真是名副其實,老早
就有情侶們坐在那兒互相依偎著。
所謂的情人座,就是不跟其他椅子連在一塊,而是將椅子兩張兩張地並排一起,中
間稍留一點點空間而已。
伢子的位置正好在情人座的正中央。她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真討厭,周圍的情侶
們不是緊握著手,便是肩靠著肩,前面普通席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兒來了。情侶們當
然無視於那些眼光,但伢子可就有些不自在了。
朝著伢子方向注視的,一群女學生模樣的人,不知在窈竊私語些什麼。一定是「怎
麼自己一個人呀?大概被甩了吧!」不外是這些話吧,伢子越想越坐立不安。
算了!管別人怎麼想呢。一看手錶。還有5分鐘。這時的5分鐘可真覺得長。
她無意中往通道的方向一看……伢子的臉色突然僵硬了。
那不是跟黑田課長接吻的丸山浩代嗎?正朝著通道往前走。
浩代當然不是坐情人座了,因為只有一個人。但是,只要她一回頭,看到伢子單獨
一個人坐在情人座上,那……明天開始,不!今天開始,這則消息定會在公司中流傳開
來。那就糟了!在丸山浩代面前,非得找個人跟我坐一起不行。浩代坐上了位子,一回
頭的活,確實剛好可看到伢子。
糟了,怎麼辦?
這個時候走還來得及。但就這麼回去,這張票不是太可惜了嗎。浩代好象隨時會回
過頭來似的,伢子緊張萬分。
只剩3分鐘了。
伢子站起來,離開座位,匆匆忙忙地往通道走去。
大廳中央不像剛才那麼諠譁,人很少,大概是快開演的緣故吧!
快沒時間了,伢子不停地巡視著大廳,真找不出個適當的人來嗎?如果能找到單獨
來的男子,就請他入座好了,她心裡這麼盤算著,但可惜的是,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叫他
付另一半的錢!不過,這也不容易,快沒時間了,又不能隨便找個不像樣的男人,至少
應讓浩代看起來不至於笑話!這實在很傷腦筋,兩分鐘內怎麼找呢?
大體上來看,會單獨來看這種愛情文藝片的男人並不多。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還算上
相的男人,正想走過去,不料從旁邊跑出一個女孩叫道。
「該進去了!」他們手挽著手,雙雙向裡面走了。
沒有希望了。開演的鈴聲,無情地響了起來。
這時,有名年輕的男子,跑了進來,差點和伢子撞個滿懷。
「啊!對不起。」
「抱歉!」回過頭來致歉的這個男人,二十六、七歲模樣。一副西裝筆挺的打扮。
不太像攝影師,但長得很英俊,十足的美男子。身材很高。瘦瘦的。看不出是做什
麼工作的,但那套西裝也不是便宜貨。
就這個吧!伢子心中暗想。
但是,萬一他跟人有約,那不就完了。這個年輕男人正走向入口大門。
「對不起!」她叫住了他。
「咦!」回過頭來的眼神很可愛。
「對不起,請問你在等人嗎?」
「我呀?沒有呀!自己一個人。」
正中下懷。
「那麼,如果不嫌棄的話,跟我一起坐好了。」
「跟你一起坐?」
「情人座多了一個位置,不坐也是浪費。」為了邀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共坐,不得不
這樣自圓其說。
「情人座?啊!就是兩人一組的座位呀,太貴了!」
「不要你付錢的!」這可是用多大勇氣才說出來的呀!
「好嗎?不太好意思!」青年男子不再推辭。
「哪裡,請進。」
伢子拉著青年的手臂,往裡面走。
「是這個位子,請進!」
「那麼,不客氣了。」
伢子才松了口氣,坐進位子上。
這一瞬間,浩代正好在看這裡。那種表情,像要把伢子盯死一樣。
伢子一副得意狀,把目光移向銀幕。場內暗下來,浩代的頭也默如了黑暗之中。
在看廣告片的當兒,伢子曾想買包爆米花之類的零嘴請他,隨之又認為太浪費了而
作罷。
「沾您的光,真謝謝您!」年輕男人客氣地說。
「哪兒的話,沒有白浪費一個位置就好了。」伢子心情愉快地表示。一方面電影不
錯,而且這個人也不會乘機對自己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出了電影院後,他開口說。「為了謝謝你的好意,請你喝杯茶。」
看了場免費的電影,又有人請喝茶,太令人高興了!真的,想要心情不好都沒理由
了。
接著,伢子就與這位不知名的青年進了家頗有氣派的咖啡屋。
「我是甜食派的。」青年一面看著茶單一面說。「這家的蛋糕很好吃,要不要嘗塊
看看?」
好呀!當然不能這麼說,但蛋糕的確很引人垂涎。
「本來要跟你一起來的人,有事嗎?」
「嗯。是呀,攝影師嘛,突然有急事不能來。」
「是攝影師呀,不錯呀!工作很自由。」
「嗯,跟好幾家雜誌訂了合同,所以……」
「我在學生時代,也每天抓著相機不放,還想有朝一日成為攝影師。這是個很令人
羨慕的工作。」
「不過,有好有壞啦!」伢子適當地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的確如此,什麼事一變成了職業就不一樣了,不過至少不用每天看老闆的臉色,
還是挺好的。」
這種講法有點不切實際,伢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做什麼工作呢?」
「我呀,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工作!」青年笑著回答。
「你喜歡這種愛情藝術片嗎?」
「你一定會笑我吧!」青年搔著頭說道。
「也不是,只是……」
「我很喜歡。甚至說,我很愛看這種能讓我哭,或是小孩得絕症之類的電影。」
「真的!」伢子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類電影對伢子來說是最受不了的。她向來也不是個電影迷。
「與其說我喜歡電影,不如說是我想哭的時候就去看電影。今天這個社會,能讓人
大哭一場的事情太多了。」
「是呀!」
「而且我覺得把眼淚往肚裡吞,是有傷身體的。」
好奇怪的人——伢子心想。
「嗯,時間不早了,你住在哪裡?」
「就在附近。」
「途中會不會有危險?」
「就在公共車站前面而已。」
「那就好了!那麼,我不送你了!」
「讓你破費,真不好意思。」伢子點頭致謝。
出了店門後,青年問,「我坐地下鐵,你呢?」
「我呀!到那邊去坐國鐵。」
「好,那麼,再見了!謝謝你給我留下一個愉快的回憶。」「哪裡,彼此彼此。」
青年低下頭走向地下鐵車站。走了一會兒,伢子再回頭看時,他的背影已小時在地
下鐵的進出口了。
相當彬彬有禮的好青年,不過跟他在一起會很累吧!伢子心中暗想。反正,不會再
見第二次面了,別想了。車站就在眼前,伢子趕緊加快腳步。
但是,這回伢子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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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全國通緝的殺人犯
「伢子!」來打招呼的是隔壁課的須籐明美。「一起去吃午飯吧!」
「好呀!」伢子一口答應了下來。
明美不像伢子那樣,但也是個精打細算的人,很有經濟眼光。
「我請你喝咖啡。」明美說。
「什麼話,我不想佔便宜。」伢子一面笑著說,一面將錢包放進工作服上衣的口袋
裡。
兩個人一起走向電梯。
「今天出來晚了!」伢子說。
「這樣也好,電梯空著!」明美是那種悠然自得的個性。體態上也比伢子胖兩圈。
雖不是胖妞型的人物,但給人一種健壯的感覺。
伢子在情人座裡與不相識的男人看電影的事,已經事隔了5天。伢子也將那件事忘
得一乾二淨了。
「從浩代那兒聽到了!」明美說著。
「咦!聽到什麼?」
「丸山浩代說的,你跟他,在情人座裡的事呀!」
「哪……她,她說那種事?」
「是呀!碰到每個人都說!」
「真的!」伢子皺了皺眉頭,她向來對這類話不感興趣。
就拿浩代跟課長接吻的事,她也沒向誰說。
當然,伢子也是女人,這種事,不能沒想過要跟同事說,但是,人做事不能沒有原
則,這點還是要嚴守的。對人的私生活,絕不亂說。
因為這樣,一聽說浩代在同事間傳說自己的事,伢子感到很失望,也很生氣。
電梯來了,兩人上了電梯。到了一樓,走出大門後,明美說。
「她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事?」
「浩代說的呀!在電影院你跟他很親熱呀!」
「親熱……什麼親熱?」
「放映中,你們相抱著接吻,他的手還伸進你的裙子裡……」
「那種事!」伢子睜大雙眼,「我怎麼會做那種事?」
「就是嘛!那種事……」
我怎麼會跟一個不相識的人做那種事,想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我沒必要做
那種事呀!」
「浩代也描述得太過份了!」
伢子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你去問問浩代嘛!」
伢子聳聳肩。「不見得聽的人都會相信,不管它了,隨它去吧!」
「不生氣了吧?」
「不理它了!」伢子象要甩開什麼人似的加快了腳步。
——今天午餐,她點了一份意大利面。
「伢子呀!」食量比伢子大兩倍的明美,早已吃得精光。
「有件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我可沒錢了。」
「不是錢的事,我想跟他見面。」
「他?」伢子有點警戒心。「難道又是相親的事?」
「猜對了!」明美點頭說。
「算了吧!那種浪費時間和金錢的事,我可不幹了!」
「你誤會了,要相親的是我。」
「啊!真對不起!」伢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明美也豪爽地「哈、哈、哈」地大笑了
起來。聽起來完全不像女孩子的笑聲。
但,這就是明美單純、胸襟寬大的地方,純粹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型」的女孩子
。所以,伢子才安心地與她交往。
「問題是這樣,對方一直在這裡單獨住了十年。」
「哦!」伢子點著頭問,「你對他印象怎樣?」
「還沒見過面呀!」
「什麼?那就沒有什麼好壞可說了。」
「倒是,這之前,想請你去幫我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
「也就是說——那個男的,真的是單獨生活的嗎?」
「咦,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照片呀!不是那種相親用的,是一般的快照。」
「最近很流行的。」
「哪、你看。」明美從袋中拿出一張四寸大的彩色照片。
照片中的青年,二十七、八歲,有點矮胖矮胖的,不是很上像,但也看不出那裡不
好。
「不錯呀!」
伢子多少有點言不由衷地說——看在請喝咖啡的份上。
「是嗎?我也這麼認為。」明美好象蠻有意思似的。
「那,還有什麼考慮的?」
「那張照片,你看是誰拍的?」
對呀!背景是高級的建築物。仔細看,還有些咖啡屋之類的招牌。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莫非是——你看他手中拿什麼?好象是女孩子的皮包呢!
」
「這……」伢子凝神細看。
再怎麼仔細看,手上拿的東西,只照到一點點而已。
「你,光看這個,就認定那是女孩子的皮包嗎?」
「嗯,準沒錯。」
「真的還是假的?你有特異功能吧!」
「我有一樣的皮包。」
「嗯,不過,或許只是相似罷了。」
「不可能的。」明美搖著頭說。「這是從朋友的工作坊買來的。提手都是特殊設計
的。我記得很清楚。」
「是呀!」伢子歪著頭說。「你是懷疑這張照片是他女朋友幫他拍的?」
「嗯。有可能。」
「不過,用這張照片來當相親用,實在是……」
」如果是這種不要臉的人,那不就糟了嗎?」
「可不是嗎?」
「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但總比真的見面後再櫃絕人家好吧!」
「所以,你才要我去調查,是不?」
「沒錯,拜託你了!」明美握著伢子的手,低著頭說。
「少來這一套。我又不是偵探!」
「你腦筋好呀!拜託,我沒其他人可想了。」
「可是……」
「當然不會忘了給你謝禮呀!」這句話真有點效用。
「那麼,我試試看,不過,成不成,不好說。」為了慎重起見,伢子這麼說。
「太好了,這是住址和名字。萬事拜託了。」
伢子聳聳肩,拿過紙條。
「結帳!」明美舉起手,招呼服務生。
伢子心中則在盤算著,明美會出多少代價。5000元不成數吧。l0000元?這是關係
著一生的問題,多給一點也是應該的呀!
「謀殺情人。」明美叫著。
「咦,你說什麼?」伢子顧著盤算收入增加的事,沒注意明美在說什麼。
「電視新聞呀!謀殺情人後逃走了,反正早晚都會被抓到的!
」
「逃走不聰明吧!交通費、旅館費,到處都要錢,倒不如住在監獄免費好呢!」伢
子邊打趣著說,邊把目光移向電視……咦!這個人好象在哪見過?
被指名道姓要追捕的,A小姐的情人……十足的美男子,而且是一副很討人喜歡的
長相。
「很有女人緣的人哪!」明美說。
「嗯!」
伢子也有同感,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年輕人。情人座中坐一起的,那個男的。
伢子,愣住了。咖啡送來了。她沒加奶粉、沒放糖,就一口喝了下去。然後不斷地
轉著眼珠,陷入吃驚的狀態。
歸途中,在車站的雜貨店,買了一份報紙。
一向只看一個月免費試閱報,然後各報輪著看的伢子,這行為還是前所末有的呢!
一口氣買了3份晚報,內容大同小異。
被害的女性,45歲,大富婆,是社長。兇手是27歲,該社職員。以女社長的情人自
居,無所事事,是個吃軟飯的人……盡是一大堆其他同事的評語。
那個男的?
伢子還不敢相信地想著……的確,看起來象是個有情人的青年,該不會是因嫉妒心
才要殺人的吧!
那天晚上,對伢子還挺紳士的,沒有乘機而入的行為。那個人竟然殺人……伢子呼
了口氣,把報紙折好。當然,這要留著交換衛生紙用的。
其中最令伢子擔心的就是丸山浩代。因為浩代也見過那個青年,萬一看了電視新聞
、報紙,又看到照片的話……不過,儘管看過,在電影院裡,只是閃過一眼,該不至於
記得長相吧!這麼一想,她安心了不少。
明美委託的事不能不辦,等假日再說吧,今天心情有些亂,「回去睡一覺吧!」伢
子自言自語的說著。
上了電車,別想有位子坐。今天倒是例外,眼前的乘客都上車了,伢子一屁股坐了
上去。雖然只有20分的車程,但坐著也較少會消耗能量。當然,伢子不會是呆站著的人
。
然後,她閉目養神。不行呀!萬一……沒有特別想睡,但不知怎麼了,一下子竟真
的睡著了。啊呀!醒過來時,車窗外全是沒看過的景物。
「糟糕了!」伢子嘀咕著說。
坐過頭了,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雖這麼說,但馬上站起來也沒用。沒辦法了,伢子
還是乖乖地坐在位子上,打了下哈欠又揉了揉眼睛。
到底坐了多久了?一看表又嚇了一跳,已快睡了一個小時。
「難怪……」車內都是空著。
窗外,大都是郊外的景象,一片雜木林。大概是還在開發中的住宅區吧!天色已暗
了,看不太清楚。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呢!
這一站怎麼這麼遠,她有些焦躁不安,看了看窗外,好不容易車站到了。
伢子站了起來。突然,鄰座的男人拉住了她的手。
「坐下吧!」
伢子看了一下那個男的。這不是電視新聞上、報紙上報導的殺人犯嗎?那個青年赫
然站在那裡。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夜入森林裡的神秘木屋
伢子以為自己在做夢。
嗯,沒錯,否則那個人怎麼會坐在這兒?而且,我的確在電車中睡著了,突然醒過
來,應該還是在夢裡吧?但眼前拉住我的男人的手,又是這麼實在,一點也不像在作夢
呀!
「啊,你!」伢子結結巴巴地叫出。「午安!」
什麼話呀?已經晚上了還午安!
「還記得我嗎?」青年問道。
「嗯,那天,啊——不,沒什麼!」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瞎應些什麼。
「嚇著你了嗎?」
「啊,不,我要下車了。」
電車到站。門打開了。
「不下車不行了,剛剛睡著了,坐過頭了。」
「那,到終點再下吧!」
「但是……」這一說一答之間,門已關上,車子又開動了。
伢子無力地坐回位子上。
「你還記得我吧?」
「嗯!」伢子點頭回答。
「在電視新聞上?」
「是呀!」
青年稍微停了一下,「我叫伏見雅人。」
「嗯。還不錯的名字。」
伏見雅人,伢子已把它記進腦子裡了。
「現在怎麼辦呢?」伢子問著對方。
「總之……」伏見雅人緩和了下呼吸,「到終點再說吧!」
「終點有什麼呢?」
「有車站呀!」
廢話,這我還會不知道,這個人真有點莫名其妙。
「能告訴我名字嗎?」伏見望著伢子問道。
「姓大石。」
「名字呢?」
「內藏助。」
伏見睜大眼睛,一副不解的樣子。隨之大笑了出來。一種很自然的笑。伢子也象被
傳染了似的,嘟著嘴跟著笑起來了。
「是伢子啦!」
「很相稱的名字,」伏見接著很認真地說。「不要被我的事件嚇著,這或許是種無
理的要求。但是。我並沒殺那個女人。」
車內很空,沒人聽到這話。電車穿過隧道。轟降轟隆的把話給遮掩住了。
伢子迎上伏見雅人望過來的一雙真誠的眼神——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也說不定。
不過,人從外表是無法了解的。這點,伢子不會隨便輕信於人。
電車出了隧道。這裡不是雪國,而是一般的車站。
「終點站到了!」伏見說著。
伢子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再坐回去的話,應該可以回到原來的車站吧!」
不料,播音器卻傳來「本列車將開進車庫……」
「下車吧!」伏見催促著,伢子步上了月台。
總覺得,這地方比市內冷清了些。
下車的乘客也零零星星的,大家都是一副疲於坐長途車的樣子。有些必須在這裡換
車的人,都加快腳步跑著出站,大概想找個位子坐,免得站到家,累上加累!
因此,伢子和伏見是最後一對出剪票口的乘客。
車站前的公車站,滿滿的都是進進出出的公車。真的很象是車站前的公車站除了公
車以外什麼都沒有。一到了晚上,這種悠閒的郊外地方,除了遠處人家的幾盞燈火外,
便是一片荒涼景象。
「上哪兒去?」伢子問道。
「隨我來。」伏見回答說。
伢子當然不會主動向前。但被伏見拉著手臂,不得已只好跟著走。
離車站不遠處,多少有些人,但伏見卻往完全相反的方問走。這是一條凹凸不平的
道路,彎彎曲曲的小徑通向森林。剛才還有街燈。慢慢地愈走愈遠。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
咯嚓一聲,手電簡往腳下打亮了。
「小心你的腳步!」是伏見的聲音。
叫我注意腳底想殺我?沒搞錯吧!但是。他帶我到這雜樹林中來干什麼?
伢子不禁打了個寒顫——「OL的全裸屍體,死後一個月被發現」。這樣的報紙大標
題突然躍進了伢子的腦中。我還不想死呀!
暴行之後,奪走財物,隨後逃亡——這是偵探小說一貫的模式。
但是,伢子可不是這麼好惹的女人。如今豁出平日難得一見的勇氣。
「來吧!我跟你拼了!」
「不過,你還是收回你的邪念較好!」伢子想。
不過,或許抵不過男人的暴力。到了那時候——是呀!錢呢?皮包中雖沒帶很多現
金,不過。萬一被殺的時候。我一定全部把它吃掉,免得白白便宜了那傢伙。
用金錢來交換生命。她是不會想過的,這就是伢子。
「再一下就到了。」
「到地獄嗎?」
伢子一問,伏見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對不起,我不會殺你的,請放心好了!」
「我擔心得很呢!」伢子一面抱怨,卻不小心碰到了樹根,差點跌倒。
「不要緊吧?」伏見俯身問。
冷不防,伢子卻朝著伏見的脛骨踢了過來。
「好痛呀!」伏見倒了下去。
伢子逕自朝著黑暗中跑去。
雖沒撞到樹幹什麼的。不過伢子這種作法,不禁令人為之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眼前沒有樹木了。出現了一間房屋,雖說是一間挺大的房屋。不過在黑夜中
,也只能大概看出輪廓而已。正門四周微弱的燈光,隱約照在古老的木門上。
看起來有點外國鬼屋的感覺。
但是,裡麵點著燈,表示有人住,或許能借個電話打一下也是好的……說不定伏見
快追來了。伢子下定決心,朝著大門方向走去,終於可以確定這是棟木造的洋式房屋。
但是,在這種森林裡,會有誰住在裡面呢?
沒時間猶豫了,伢子打開大門旁邊的把手,突然。咚的一聲從頭上掉下一桶水來,
不用說,伢子被淋得象落湯雞一樣。
怎麼回事呀?
門開了,跟前出現了位年輕女孩。十七、八歲模樣,長得很可愛,眼睛睜得大大的
。探頭往外看。
「啊!對不起!」
伢子往上看發現門上用繩子綁著一個水桶,只要一打開門的把手,水就會往下倒。
「對不起,我想鐵定是我哥哥,才……」這位穿著紅毛衣、藍裙子,用古典服裝打
扮的女孩,對著伢子,「請進來吧!」「我……可以嗎?我想借個電話打?」
「沒有電話呀!」
「沒有啊?那……」伢子有點失望。
「嗯,會感冒的,趕快進來吧!」
「謝謝。」
屋內相當清爽,比外表清新多了。
「有人追我。」伢子說道。
「嗯!」
「正要被殺的時候,才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好可怕,快到裡面來吧!」正講著,大門響起了腳步聲。伢子嚇了一跳,回過頭
來。門開處,伏見近來了。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女孩跑向前去。
哥哥?那麼這家是……「哦!你在這裡。」伏見跑快步走上前來。「太好了,我還
擔心你若迷路了怎麼辦……你怎麼了?」伏見瞧著渾身淋透的伢子問道。
「這——是我啦!」這女孩——他妹妹吶吶地說:「我想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會走
進來,沒想到……」
「什麼?你打算這麼整我呀!那麼大了還像小孩似的!」
「對不起啦!」當妹妹的吐了吐舌頭說著。
「唉喲,濕漉漉的呢!喂,快拿件衣服來吧!」
「是!」女孩迅速跑上二樓去了。
「這,這是……」伢子問道。
「我家呀!」
「你家?」
「是呀,我就是要帶你來這兒呀!」
「那,我是不該逃走的羅!」伢子吐了口氣。
「好了!請到裡面來吧!」
一進起居室,伢子嚇了一跳!
明亮寬敞,還帶點兒英國情調,有一種豪華的感覺。
「這兒是你的家?」
「可以這麼說,不過是我父母親遺留下來的。」伏見回答道。
伢子稍稍鎮定下來,環視屋內。伏見的妹妹,拿著一套衣服走下樓來。
「這是我的,請換一下吧!」
「我妹妹——佐知子,已經l8歲,但總是象個小孩子一樣。」
「哥哥,你……」佐知子瞪了哥哥一眼。
兄妹嘛!都是這樣的,沒辦法。
「那,就先借穿一下。」
「不要客氣,我帶你去浴室吧!」佐知子帶頭走著,伢子才知道這個家實在夠大的
。
到了走廓盡頭,把門打開。
「就這兒了,請進吧!很冷的,熱水器隨時可開,儘管用吧!」
「好,謝謝!」
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伢子用拳頭敲打著頭部。
這不是在作夢吧!
這樣的一個家庭!
當然,很可能兄妹都是殺人魔呢!算了,現在除了相信人家以外,別無他法了。
伢子脫下濕漉漉的衣服,在寬大的浴缸裡,洗了個熱水澡。
然後,拿著浴巾擦拭身體,再穿下佐知子的衣服。大小嘛,差不了多少,滿舒服,
伢子沒心去照鏡子。
一回到起居室,見伏見輕松地躺在沙發上。
「怎麼樣?心情好些沒有?」
「嗯,還好……這兒是什麼地方呀!」
「是從前的房子之一。」
「之一?」
「是呀!我們家有四棟房子。這個地方沒人知道。」伏見如此說著。「怎麼樣?」
「好厲害呀!」
「反正,父母多少也留了些錢。生活上也不致有困難,可是,卻被人懷疑是殺人犯
,如果說為了錢,太荒唐……」伏見搖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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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殺人當夜
「那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伢子半信半疑地問。
請相信我吧!伏見心裡這樣叫著,為什麼你還不相信我!還要這樣來問我呢?
「一般的情況下,殺人犯絕不會說:『是我幹的!』不過,請不要太在意好嗎?」
「當然不是,」伏見這樣回答。「我被說成是她的情人。還用她的錢……」
「不是這樣的嗎?」
「我根本不需要拿她的錢,我的經濟很寬裕的。」
的確,真的是如此,伢子再度環視著這間寬大的起居室,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
「那麼,究竟為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伏見聳了聳肩回答。
「我把她的事講給你聽好了。」
伢子愣了一下,為什麼伏見要對自己講那些事?帶我來這兒,又有何居心呢?
「她名叫神戶裡津子,是我父親的老朋友,也有人說是老情人。」
「嗯!」
「不過。她本身很有商業才華。自己組公司,發生周轉困難的時候,父親要援助她
,都被她拒絕,最後靠自己努力。終於成功了。她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神戶裡津子——經他這麼一說,好象在某個雜誌或新聞報道上,看過這樣的名字。
「但是,好不容易事業有成,卻已經四十好幾了,只好終身不嫁。我那時剛好大學
畢業,父親要我到世界各地去見見世面。」
「真令人羨慕。」伢子接著說。
「但是。三年前父親突然過逝。母親是在這之前就死了,我立刻從倫教趕了回來,
那時父親的葬禮和所有的事,都是神戶裡津子幫忙的。」
「她很熱心嘛!」
「如今只剩下我和妹妹兩人。我必須出去工作。但是,要去哪裡做?做些什麼事?
我是一點打算也沒有。」
「後來,你就進了神戶裡津子的公司?」
「嗯,但是,我雖有了工作,卻像是她的孩子一樣,被當作她的私人秘書似的,做
些事務見習的工作。」
「所以被誤解了……」
「大概是吧!」伏見苦笑著說,「但是,經人家一說,神戶好象多少真有點那種心
態。」
「哥哥!」佐知子帶點呵責的口氣說。
「怕什麼,這是真的。」伏見繼續說。「當然,並非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你想想
看,她自己一個人很孤獨,又沒兄弟蛆妹,也沒什麼親近的朋友。就把我當親人似的,
來排遣她的孤獨感。」
「這倒是有可能。」伢子點頭表示。
「其他同事,根本不了解神戶跟家父之間的親密關係。所以,一看我經常出入社長
公寓。就胡亂猜測一番了。」
「加上你又沒認真工作……」
「才不是那樣。」伏見反駁說。「工作上的要求是很嚴恪的。只是。私人秘書的工
作,不常在公司,偶爾去一下,就被認為工作不盡責……」
伏見說得濤濤不絕。毫無可疑的地萬。當然,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也不知道。這個
時候。亂做揣測也是多余的。反正,先聽伏見把話講完吧!
「那,你怎麼會變成殺人嫌疑犯呢?」
「不知道。」伏見回答。「大概,是誰說了我經常出入社長公寓的事!
」
「有人記恨你吧!」佐知子插嘴說。「一定是你傷害過哪個女
孩吧!」
「別開我玩笑了,我是談正經事。」他瞪了佐知子一眼,卻也是笑著說的。
畢竟,父親死了,作哥哥的多少要寵著點妹妹。
「我很正派對不對?」伏見轉問伢子。
「嗯,上次的事。」
「瞧,聽見了吧!我如果會勾引女人的話,美女當前,我豈會放過?」
伢子一聽,雖然他對自己沒抱幻想,但聽到贊美自己的話。也就不以為意了,而且
,被贊美也不需要花錢的。
「那天,我是照社長的指示,與人約好見面的。」伏見繼續說著,「但是,事情有
點蹊蹺!」
「怎麼說?」
「對方是報社的記者。想采訪有關公司業績的事,社長正好前一天由九州出差回來
,很累,叫我替她接受訪問。」
「你就替她去了?」
「嗯!采訪的內容,我自信能答覆得很好,因為這種事不止一次了,我便輕輕鬆鬆
地去赴約了。」
「結果呢?」伢子緊張地問道。
當然。伢子是夠小氣的,但好奇心是不必花任何成本的。伢子已不知不覺被伏見的
話吸引住了。
「總之,」伏子聳聳肩,「再怎麼等,也不見半個人影。過了半個小時,我打電話
到報社去,對方竟然不在,其他人則不知道這回事。」
「難道弄錯了了?」
「或許吧!我想把這事向社長報告一下,便打電話到她的公寓去,沒人接。」
「那時候已經被……」
「不知道。」伏見搖頭回答。「我以為她是因為太累而睡著了,所以,我就想去公
寓一趟,留個字條也好,順便問問第二天的工作事項。」
「哥哥——」佐知子插嘴問,「要拿些什麼飲料來嗎?」
「啊!是呀……順便準備一下晚餐吧!」
「好!我會的。大石……什麼來著?」
「是大石伢子。」
「一起吃晚餐吧!我不大會燒菜。但……」
免費的當然好啦,伢子想這麼說,覺得不妥才立刻打住。
「我到公寓時。是晚上9點左右。」佐知子離座後,伏見又繼續說:」當然我有鑰
匙,可以直接開門進去。但我因為開車,便直接從地下室停車場上了5樓。所以。一樓
管理員也沒看到我。」
伢子點著頭。
「到了她的房間——503室,我開門進去。燈亮著,很靜,我悄悄地走到臥室探了
一下。」伏見輕呼了口氣,又繼續說,「神戶躺在床上,睡著的樣子。當然,只有床邊
台燈亮著,沒法看得很清楚!我也沒必要去看,對不對?」
「是呀!」
「我怕吵醒她,邊走到起居室去,留了張字條。壓在台燈下,邊準備回去了……但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又再一次探了下臥室。」
「然後呢?」
「我從走廊射進來的光線中,看到床上好象有什麼發亮的東西。上前撿起來一看,
竟然是刀子!」
「刀子……」
「這是刀子上沾有我的指紋的原因。但是,當時,怎麼會想到指紋的事呢?我壓根
兒也沒想到她會被殺。當時,我想刀子怎麼會掉到這裡來呢?就開始不安起來了。」
伏見有點神經質似的,交叉著雙手,指頭上下擺動著,「我便仔細看著神戶,她雙
目緊閉,睡得很沉的樣子。但是,有點奇怪!」
「什麼奇怪?」
「完全沒有聽到呼吸聲!」
「嚇你一跳吧?」
「那還用說,我便搖了搖她,但是,一直搖不醒。於是,我輕輕的掀開毯子。」伏
見稍稍停了一下,又繼續說:「睡衣胸前四周,已經沾滿了血,我立刻象被人打了一頓
,愣住了。」
「也就是說,那把刀?」
「好象是。」
「你接著怎麼辦?」
「愣了一會兒後,不管平時多麼靈巧,但是,當時真的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是這樣沒錯!伢子想著。屍體,而且是看到被謀殺的屍體。那種經驗的確少有!
「我看已經沒救了!但是。說不定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但。說了一定沒人相信,
當時到起居室打電話不是很好嗎?我卻特地跑到一樓櫃台去了。」
「為什麼?」
「不知道。」他聳了聳肩。「只能說鬼迷心竅吧!」
「那以後,又怎麼了?」
「我走到走廊去搭電梯。那棟公寓有兩部電梯,我一進電梯,便按了往下的鈕。但
是,另一部也從一樓上來了。而我搭的這部電梯正要關上門時,隔壁那台的警察,嘩的
一聲沖了出來。便往走廊那頭走去。這時我有點慌張失措。」
「是走錯了嗎?」
「是呀!我也正在想大概是到其他房間的,但那時電梯門就關了,而且開始下降。
」
「到一樓吧!」
「當時。門廳已經有警察在。還有其他的人。公寓的正門,停了很多輛巡邏車,附
近的人也聚集了過來……」
「你怎麼辦呢?」
「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
「嗯!」
「為什麼?」
「那麼吵鬧的氣氛下,警察忙著跑來跑去,而且,救護車也到了。我沒有現身的必
要呀!」
「但,你在場呀!」
「當然,只是有點擔心。坦白說,我一點也不傷心,只覺得愣愣的,不知做什麼才
好!」
佐知子送來了咖啡。
伢子松了口氣,喝口熱咖啡。沒想到。肚子——咕——的一聲又一聲唱起空城計來
了。
「我馬上去準備了。」一聽那聲音,佐知子接著說。
「不好意思!」伢子臉都紅了。
「也就是說,在那種混亂的場合中,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嗯,說的也是!」
「她被抬出來時,公寓四周圍了滿滿的人。在大廳反而礙事,我索性也混入人潮中
。沒想到在那兒聽到刑事警察的話,『準備佈署逮捕秘書伏見雅人……』」
「你一定嚇了一跳吧!」
「已經……呆得說不出話來了。但是。我正想自報姓名澄清誤解時,那些刑警卻也
匆匆忙忙離去了。結果,就這樣,我被當成了一名殺人嫌疑犯。」
伏見伸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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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巨額報酬
伢子覺得有點摸不著頭緒了。
伏見的話滔滔不絕的,不像有騙人的意思,這樣說來,殺害神戶裡津子的真不是伏
見了?但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這點是令伢子無法理解的。愈想愈覺得伏見這個人
,有點神秘感。就拿這在森林中的家,以及和妹妹兩人單獨生活這些事情來看,總覺得
有點不可思議。
「唉!事情就是這樣!「伏見象是把故事告一段落似的表示。
「你也夠累了!」伢子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表示同情的態度。還是
不要多嘴為妙,否則被殺了划不來。
「哥哥!」佐知子返回起居室,「請客人到餐廳來吧!可以開飯了。」
「需要我幫忙嗎?」伢子站起來。
「不用了,已經弄好了,只要再溫一下就成了。」
光這間餐廳,就與伢子所住的公寓差不多大小了。
這麼有錢,伏見根本沒有工作的必要——伢子心想。
但是,住大房子,未必是有錢人,生活很拮据的也大有人在。
人,光憑外表來看是不准的。
伏見對我講的這些聽起來似真的話,說不定是捏造出來的,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性
!
總之,如今就把牛肉燴飯弄到這兒來大有問題呢——不對?——不是這樣吧!
但是,牛肉燴飯的香味溢出來了,一看到桌上的那一大鍋東西,伢子的思考能力已
經有九成被食慾取代了。
再胡思亂想下去也是多余的——伢子下定結論,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先飽餐一頓再
說。
「你肚子一下餓壞了吧!真抱歉!」
被佐知子這麼一說,伢子才察覺自己盤內的燴飯,已吃得精光;而他們兄妹倆還有
一大半沒動呢!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真不好意思。我大概是天生的小氣習慣,總是急著趕快把飯吃完。」
佐知子微笑著說:「才不會呢!你給了我很大的面子,我高興得很呢!」
這是挖苦的話也說不定,管它呢!別把它想歪了吧!
「再來一盤,好嗎?」佐知子這麼一勸,伢子也就不客氣的接受了。
吃飯的時候,他們還邊聊著天。
「你一定覺得奇怪,為會麼帶你來這兒跟你講這些,是不是?」伏見說。
「嗯,是有一點。」伢子點頭回答。
「這也理所當然,你一定在想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哥哥,你講話不要再拐彎抹角了。」佐知子提出抗議。
「難怪老是被女孩子甩了。」
「喂,少出我洋相了。」伏見苦笑著說。
「是真的呀!」佐知子轉向伢子。
「我哥呀,會向女孩求婚呀,那才是人類歷史上的頭一遭。」
伢子笑著說,「嗯,我有點了解了。」
「你看他,被當成殺人嫌疑犯了,還一副悠哉的樣子。」
佐知子一副不屑的樣子看著她哥哥。
當然,她不是真看不起她哥哥。感情好的兄妹,互相調侃是常有的事。
「我知道呀!」伏見繼續說,「所以,我才特別帶大石小姐來這兒呀!」
「這……」大石不解地問,「為什麼帶我來這兒呢?」
「其實……我,我喜歡上你了。」伏見有點不好意思的表示。
「謝謝……」
「大概是一見鐘情吧?我喜歡你的實在和可愛,你是我心目理想的人選。」
被這麼一說,伢子覺得有些難為情。
「如果,你也覺得我不錯的話,我,我有一個建議,我們結婚吧……」
「什麼……」伢子不加思索地喊道。
「有什麼不可以嗎?」
「但是,我們還沒到那個地步呀!何況你還是個人殺人嫌疑犯呢!」
「這點我知道。」伏見點頭表示。
真的知道嗎!伢子直盯著伏見。
「所以,我才希望早一日洗清我的嫌疑。」
「是這樣啊!」
「因此,我想拜託你。」
「什麼事?」
「幫我冼清罪名!」
伢子瞪大眼睛問。「也就是說,要我幫你做事?」
「不錯。」伏見點頭說。「我現在被通緝中,不便出面,因此,必須找一個幫我活
動的人。」
伢子若有所悟的問道。「總之,你是要我替你跑腿就是了,說什麼跟你結婚……你
算了吧!」
「不,那是真心的。」
究竟真心到什麼程度呢?天知道!
「等一下。」佐知子插嘴說道,「我哥哥不太會說話,才會讓人聽起來感覺不是味
道。」
「或許是吧!」伏見一臉真誠地說。「我想得太……」
「你原諒他吧!」佐知子代為道歉地說,「他就是這種人,老是說不出真正想說的
話。」
「你講得太多了,我就當然講不出來啦!」伏見強詞奪理地辯解著。
「哥哥,你閉嘴!」佐知子正經八百的說,「大石小姐,其實我哥哥是很認真的。
」
「認真,什麼很認真?」
「他對你一見鐘情,因此,跟在你後面,調查了你的名字、住所及上班地點。」
「咦!」伢子呆住了。
嗯!難怪,否則,怎麼可能那麼巧,同坐一班電車!
「但是,為什麼還問我的名字呢?」
「怕被你知道我偷偷調查的事會生氣,所以……」伏見感到有些抱歉似的說著。
「那還說得過去……不過,好陰險呀!」
「陰險?」
「是呀!想跟我求婚,然後要我幫你洗清罪名不說,反而說什麼要是我也對你有好
感的話,這我也知道,但,光對你有好感,也沒必要免費為你跑腿呀!少開玩笑了,你
!」
伢子對「免費」兩字特別的強調。
伏見不由得笑出來了。
「不,你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女孩子。」
「你當我是傻瓜呀!」
「不是!」伏見急著說,「這種關頭,你不忘為自己打算,所以,我覺得你很了不
起。」
「過獎了!」
「當然,我不會讓你免費為我做事,會給你報酬的。」
「那不早說!」伢子重新坐正地說。
「怎麼樣呢!幫我洗清罪名的話,我付給你1000萬!」
「1000萬……」伢子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不可靠吧!空口無憑!
伏見象是明白這點似的。
「請等一下。」說著站起身來,往起居室走去。
過了一會兒,伏見拿來一個脹得很大的信封來。
「這些先付給你吧!」伏見從信封中拿出一疊疊大鈔票,堆放在伢子面前。
有人在叩大門。
「很晚了,對不起,我是中田。」
「啊,等一下,」伢子慌張地站起來,打開門一看,是住在一樓的太太中田靖子。
「是傳閱板。好幾次想拿來,但是……」
「對不起,我出去了。」
「本想明天拿來,看你好象有急事的樣子……」
這位中田太太看起來比伢子老些。實際上是同年齡。她們之間沒有很親密的深交,
只是碰到面互相打個招呼而已。
「謝謝你。」從門縫中接過傳閱板後,伢子松了口氣。
已將近兩個小時了,伢子緊盯著這堆東西不放。
但是,對方並沒有反應。當然,這是500萬大鈔呀!
「外面的樹葉好象沒變嘛!」
關了大門後,伢子自言自語地說著。
一張一張地數著,不知不覺已是半夜12點了。
這兒不是伏見那棟豪華的別墅。是自己的窩呀。
伢子回來了。
沒有被殺掉。也沒有被強暴,連接吻也沒有發生。
伏見的妹妹佐知子開車送她到這附近。
「500萬圓……」伢子呢喃著。
這句話伢子已經念了20遍了。
而且,只要能幫伏見冼清冤枉,還可再拿500萬圓。
這比伢子一年的收入。還要多得象山一樣,才使伢子下定決心「干了!」。
這下存款薄的數字將直線上升,這種令人興奮的事伢子做夢也沒想過。
住後還有500萬,無論如何必須要到手。
興奮的感覺是有點退了。但望著眼前這堆大鈔,伢子像被用紅布綁著鼻子的鬥牛一
樣。有點喘不過氣來。
沒辦法呀!帶著點依依不捨,伢子將錢放進舊手提包中,然後關上抽屜。
總之,明天早上九點一定要存到銀行去、不過如果一次全部存進去的話,容易引人
注意,該分兩次,一部分存入郵局,剩下的拿來做些什麼利潤好一點的投資……一想到
這些事,她又有點興奮起來了,伢子趕緊轉念想點其他的。
那個伏見,有點,不,不止有點,簡直是個很奇怪的人呀!
若是伢子的話,絕不會出那筆錢,請人來清洗罪名,要嘛!自己干。
儘管這樣,伏見真的是被冤枉的嗎?
這樣一來,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查明事情真相。這種事,伢子從未想過、做過。
自己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職員,不用說沒拿過槍,連搜查的經驗也沒有,這種人,如
何來查明事情的真相呢?
伏見這人也真夠糊塗的。
如果伢子收了500萬元之後,再向警察告密,那……這一點伏見倒很信任伢子。
能夠信任人,足見伏見這種人很有人格。
就這一點來看,絕不能背叛他。更何況還有「500萬」沒到手呢!
但是,要怎麼做才好,心裡卻沒個打算。
先得到現場去一趟吧,伢子心想著。
在那附近或許能聽到一些風聲。找出點線索呢?
不用說,這一夜,伢子失眠了。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辦公室的怪事
「嗯。一個禮拜啊!」須籐明美問道。
「是呀!休息一陣嘛!也好重新評估一下自己。」伢子一本正經地回答。
「是,但儘管講得多麼有哲學家的樣子,還是象吃個大麵包似的,無法給人留下什
麼深刻的印象。」
「從明天開始嗎?」
「嗯!」伢子點頭表示,「你所交代的事,我絕不會忘記辦的。這一個禮拜之內,
我一定會抽空去看看。」
「那太好了。」明美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
這是午休時間。
伢子今天早上向課長遞出請假單,請一個禮拜的假。
為了洗清伏見的罪名,花一個禮拜時間,可以抓出個頭緒來吧!
總之,都是為了那500萬元!一個禮拜或10天後,即使被開除的話,只要那500萬元
一到手,那也夠本了。
明美好象想起了什麼似的。
「啊,對了,要給你酬勞的事竟然忘記了。」
「嗯,再說吧!」對這件根本沒放在心上的事,嘴裡只好含糊地應和著。「那怎麼
成呢?意思一下,3萬元如何?」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伢子,不高興地從椅子上跳起10公分高才怪,但現在卻一點也不
為所動。
但是,即使已經擁有1億元的話,伢子也絕不會放棄賺l000元的機會。
「謝謝了!如果事情進展順利,能把你所要的調查出來的話,再謝我吧!」
「實際的開銷再另外付給你。」
「OK。」
這麼干跪的話,也只有明美才做得到吧!
「但是,」明美又說,「你是否計劃到哪兒旅行呢?如果那樣的話,我的事慢點沒
關係。」
「旅行,太累了!」
「的確是呀!」
「一個人出去旅行,重新反省自己,說起來倒好聽,但老實說,那麼幽靜的地方,
日本有嗎?通常有旅館的地方都是人多嘈雜,人少的地方,旅館都倒閉了。」
伢子是個道道地地的現實主義者。
「那,你是打算待在家裡?」
「不知道,也許四處走走吧!」
「想去哪裡?」
「正在考慮!」
當然,她是不會說出她要著手調查殺人事件的事啦。
「瞧!」明美示意說。
往店門口一看。伢子也看見了,丸山浩代正走進門來。
伢子不太喜歡碰面的人。但是,浩代並沒注意到坐在角落的伢子她們,自顧自的往
相反方向,最裡面的桌子走了過去。
「那種人。怪陰險的。」明美說著。
「最好別太在乎她。」伢子接著說。
五分鐘光景之後,一個男人走進店來。
伢子看了那男的一下,覺得他的眼神很不對。
銳利的眼光往店內一瞥後,立刻往裡走,正是浩代坐的位子。
「你看,浩代那裡呀!」明美首先說出,「那是她的男朋友嗎?人品不太好的樣子
。」
「人各有所好!」伢子表示。
浩代跟黑田課長有一手,那這個男的該不是她的戀人吧!
但是,知道那事的人也只有伢子呀!
算了,不管人家的事。雖然這麼想著,但不知怎麼搞的,伢子老是往浩代及那個男
的方向瞧。
為什麼呢?
兩人談得很投機。但是,好象在談著不能太大聲討論的話題似的,臉靠得很近。
「竊竊私語呢!」明美說著。「不過,怎麼看還是不像一對情侶。」
「不太合適,那兩個人……」
「到底說些什麼呀?過去瞧瞧看。」
「少無聊了!」
「沒關係。」明美脫去工作服,現出一身毛衣打扮。
「那個桌子不是去冼手間的過道,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你真好奇呀!」伢子笑著說。
明美站了起來,往那個方向走去。
伢子眺望著窗外,有點風,是個很暖和的天氣。
伢子心情很愉快—一早上,跟公司打了電話。說要晚一個小時到,就到銀行和郵局
去。將5O0萬元分別存進了戶頭。
然後,拿著打好金額的存款簿,端詳良久,良久。
世上果真有如此令人愉快的事嗎?伢子暗想著。這比什麼愛呀,情呀,都來得令人
快樂多了。
剩下一點果凍,毫不浪費的。一口吃下了它,明美回來了。
「怎樣?在進行著什麼樣的陰謀呢?」伢子半開玩笑地問道。
但是,明美卻一副不怎麼爽朗的表情。
「嗯……這個……」她扭著頭左思右想的。
「怎麼了?」
「伢子,那個男的,你見過沒?」
「哪個男的?」
「就是現在和浩代說話的那個呀!」
「從來沒有!」
「真的?」
「當然啦!怎麼了?」
「是這樣的話……」明美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有些奇怪。」
「到底怎麼了?」
「桌上放著張照片哪!」
「什麼照片?」
「今年過年的時候拍的照片。你們那一課的團體照。」
「嘿!為什麼拿那張照片?」
「而且呀!」明美接著說,「在你的臉上還特別用紅色奇異筆圈出來呢?」
伢子留下來加班。但這是沒有加班費的,囡為要請假一禮拜。必須通知其他同事一
聲,而且做完的工作,也要先告個段落,免得給別人添麻煩。
這個、那個的一忙下來,已經五點了。
「伢子呀?去相親嗎?」
「去度蜜月呀!」一些女同事在臨下班時打趣地問。
伢子笑著招招手,什麼話也沒說。
最近,公司不怎樣景氣,不需要人加班。伢子要下班時,只不過剩下兩三個人在工
作而已。
到更衣室換了衣服後,走出大樓,正好六點正。
雖說只有六點,天色卻已暗了下來。
伢子的心情一直很高昂,可以說是想飛起來也不為過。
明天開始連休一個禮拜。存款薄上又有500萬巨款,如果進行順利的話,還有另外
的500萬呢!
難道這些還不夠令人喜歡跳躍的嗎?
一向以小氣聞名的伢子,此時,也想讓自己奢侈一下。
「就這麼辦吧!」伢子下定決心,「今晚就到最高級的法國餐廳去飽餐一頓吧!」
此時,如果眼前真有那麼一間正合她意的法國餐廳的話,伢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飛
迸去,只是到最近的法國餐,還要花上數l0分鐘呢!
「就算到了那種地方,我真的懂得怎麼吃嗎?」伢子開始自問自答起來。
別人說好吃,自己不這麼認為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吃了不喜歡的東西,還要
付好幾千塊錢。這還是有點浪費。
於是,在這樣自問自答間,伢子來到了鬧區,結果是進了家豬排館。
要說奢侈的話,就是點了道最貴的「裡脊肉豬排客飯。」
現在的天氣,一入夜就有點冷,熱茶一上桌,她就咕的一口喝光了,松了口氣,一
股熱流由胸口散了開來。
「還是茶最好了!」伢子喃喃著。
這大概是因為免費的,當然比什麼都好啦!
店裡的生意還不錯,看來都像是一起在工作的夫婦,不這樣的話。沒辦法存錢吧!
伢子一面觀察別人,一面這樣想著。
客飯來了,伢子先喝著熱熱的味增湯。有群客人走進來了。店裡頓時擠了滿滿的人
。
我進來的還算是時候,伢子心想著。
「一個人嗎?」有新的客人進來,店員招呼著問,「跟別人共桌好嗎?」
店員領著客人朝伢子的方向走來,「對不起,跟你共桌,可以嗎?」
「沒關係,請!」伢子點頭表示同意。
穿著大衣的男士在伢子面前坐了下來。伢子毫不介意地一口、一口地吃著高麗菜。
「最便宜的客飯是什麼呢?」
聽他這樣問,伢子抬頭看了一下。
這一看,飯就哽住了喉頭,差點噎住了。
還好不是味增湯,否則不燙死才怪呢!
也難怪伢子會大吃一驚,坐在她面前的,正是今天中午跟丸山浩代同桌講話的那個
男子。
為什麼他也來這種地方?
巧合?還是另有所圖?
伢子慌忙地低著頭,繼續吃著。
這個男的到底是誰?跟浩代碰過面,又看過我的照片,想起明美的話……伢子起了
戒心,再一次打量著對方。
沒錯,就是他。想必是跟在我後面來的。
他一定沒想到會跟我同桌,有點緊張似的東張西望著。
坐得這麼近看他,倒不像白天看著那樣令人討厭。而且還感覺年輕了不少!
頂多三十多吧。不!或許只有三十左右而已。
看他的穿著很樸實,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貨,或許這樣看起來才老一點吧!
無論如何,被人跟蹤,並不是件好玩的事。
好,試試看就知道了……伢子盡快把豬排吃掉。剩下的高麗菜及泡菜只好忍痛犧牲
了。
對方的客飯送來了。那個男的似乎有些不耐煩,拿起筷子等著。
他才剛開始動手吃,伢子便拿著帳單,站了起來,走向櫃台。
付帳的當兒,伢子偷偷瞄了一眼,那個男的正大口吃著炸豬排。一副準備起身的模
樣。
活該!伢子暗罵著。
走出店門,伢子快速地朝人群中走去。走了一會兒,拐了個角,停住腳步。
不一會兒,那個男的抓著大衣,跑向這兒來。
但是,人潮擁擠,不能如願前進。
等他走過了伢子面前時,她才松了口氣,慢慢找吧。
然後,她便朝反方向走去……忽然,一個念頭冒了上來。
這次。該由我來跟蹤他吧!
由於伏見的事,而對偵探業發生了興趣,帶著一份人類天生的好奇心,伢子開始跟
在那個男的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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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狹路相逢
那個穿大衣的男士,為了找尋伢子的身影,正四周張望著。他一定沒想到,有人跟
在他身後吧!所以,伢子不需很費神的,就這樣繼續跟蹤了下去。
但是,一下子,那男的好象死心了,聳聳肩,喘了口氣,搖著頭走了。
活該,伢子吐著舌頭罵道。
穿大衣的男士看見個紅色的電話間,準備往前走。
伢子一副行家的模樣,快速地朝著同一方向走去,並很巧妙地從他身邊穿過,藏在
自動電話機的後面。
這兒可以聽得到他在說什麼!
傾耳一聽,嘩——嘩——嘩,按號碼鍵的聲音。
「喂,喂,」
真的聽得到。他的聲音原本就很大,加上周圍嘈雜,就更把嗓門提高了些。
「我是市沼呀!」
市沼。知道了!
「啊!喂,市沼呀!是,但跟丟了,對不起。」
聽他說話的口氣,對方好象是徵信社之類的人。
但是,為什麼對我的事這麼有興趣?
這點令伢子百思不解。
「不,有點奇怪,她好象知道被跟蹤的樣子。嗯,是呀!分明是把我甩了之後逃走
的,真是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別開玩笑了!
「好呀!我這就到她公寓去,那邊也需派人守著比較好。」
到我的公寓去?對方還真不是好應付的人呢!伢子心想著。
「是,那麼,公寓那邊就另外派人去好了。說不定我已被她猜到了。好,那就這麼
辦吧!」
要派誰去呢?
這麼說來,對方不只一個人羅!
究竟是誰費了那麼大工夫,來監視我呢?伢子一臉迷惑。
再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我知道。對了,她已經請了一個禮拜的長假。」
伢子吃了一驚,連請假的事也查得一清二楚。
「那。會不會是遠走高飛了?怎麼辦?要不要通緝她呢?」
通緝?沒聽錯吧?難道,這男的是……「是,我知道了,警官。」
那男的掛上電話。
對方果真不是好對付的,是警察呀!
伢子啞然站立不動,於是,這個名叫市沼的男子一走出來時,就絆到伢子的腳。
「啊!對不起!」
市沼點頭致歉。
「啊!不對!」
市沼邁開步子問前走去,走了五、六公尺後,停住了腳步,回頭看。
「啊!你!」
「啊,我,」伢子喘了口氣,「對不起,剛才……」
「你,丸山浩代的……」伢子不由得挺出身體。
「是呀!你跟殺人嫌疑犯伏見是……我的意思是說……」
「有什麼關係?」
「是這件事喔!」
果真關於伏見的事。當然,跟伏見有關係是事實,但是「關係」這句話有很多不同
的解釋。
「等一下!」伢子叫住侍者,「來份果凍!」生氣地點了份點心。
一生氣就想吃甜的東西,這是伢子向來的習慣。
她和市沼走進了一家咖啡廳。
內部裝潢得很羅曼蒂克,深紅色系列。
市沼要了份咖啡,卻一口也沒喝。
「你不承認嗎?」
「什麼事?」
「當然是指你跟伏見的關係啦!」
「那是理所當然的啦!浩代跟你講了些什麼?她對我有成見!」
「有什麼理由嗎?」
伢子遲疑了一下。
「很多啦!都是小事,我也沒記在心上。」
「但是。她的確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啊!」
「一起看電影是不是!那個人只是跟伏見有點像而已。」
「什麼樣的人呢?」
「不認識。」
「不認識?你會跟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起看電影?」
「那,請問你在看電影時,電影院中的每個人你都認識嗎?」
「不,當然不是!」
「那就對了。那時候,正巧多了個空位,不可能找到個認識的人一起看呀!」
伢子只得將情人座當時的情形說明了一番。
「這也有可能!那個人是伏見嗎?」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講到這裡,伢子真的生起氣來了。不光是演技好,而且有股懾人的氣勢。
「太可惡了,竟然告密把我當犯人看!」
「你先冷靜點。」
「怎麼可能冷靜。對我來說,這是個大問題。」
「是沒錯!」
「你懂嗎?這謠言一傳出去我以後怎麼在公司立足呢?」
「嗯,這點我也……」
「我以後靠什麼過活?你怎麼保證我的收入不受影響呢?」
伢子咄咄逼人。連市沼刑警也快招架不住了。
「我了解。我了解。」市沼不停地拭著汗。「我跟上級商量一下。」
「當然要這樣做。」
「你請假一星期又是為什麼呢?」
「職業倦怠症呀!要重新反省一下自己的生活意義。」
「嗯,有必要。」市沼點頭表示同感。
「也沒打算出遠門啦!不過,現在發生這種事,我真不想待在東京了。」
「不,請不要這麼說,還是留在東京吧!」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市沼的口氣轉成了請求的語調。
突然間,一個好主意閃進伢子腦海。
嗯,不錯!不一定能順利進行,不過……「我要被監視到什麼時候?」伢子問道。
「這個……這是按照上級的指示。」
「就是說,這個事件沒解決的話,我的嫌疑也就無法洗清,是不是?」
「嗯!這個……」
「我懂了。」伢子說,「我下定決心了。」
「什麼決心?」
「只要你們一逮捕到那個事件的犯人,我就沒關係了,對不對?」
「不錯。」
「所以,我想自己去調查這件事。」
這一招著實讓市沼嚇了一跳。
「那,那不行呀!」
「我非做不可。」說著,伢子站了起來,「叫我永遠受別人的白眼,我可受不了!
」
「但是……」
「我到任何地方去,做任何事,都有自由吧?」
「當然呀,不過……」
「那麼,這個禮拜就請讓我自由行動吧!」
伢子一說完。行了個禮,就往門口走去,但馬上又折了回來。
「改變主意了?」
「不!我忘了付錢,放在這兒了。」說完立刻走出店門。
一出了店門,她頓覺全身乏力,要演場好戲還是挺吃力的。
但是,如果因此而掌握到調查這件謀殺案件的正當理由,或許也不是件壞事呢!
伢子回到公寓後,從窗戶探視外頭的情形。有個跟市沼很象的男士,無所事事地站
在那兒。
大概也是警察吧!
「辛苦你了!」伢子挪榆地說。
神戶裡津子所住的高級公寓,比想象中的樸實。本以為應該是很華麗的。快近中午
了,伢子在公寓四周巡視了一番。伏見的說明很正確。就在該住處附近,她——看到市
沼隱隱約約地躲藏在那兒,伢子笑了出來。
「我看到了,出來吧!」
市沼一面搔著頭一面走了出來。「我……」
「辛苦你了!」
「你真要調查這件事?」
「不行嗎?」
「不是。但……沒這必要吧!」
「我是外行人,搞不好也說不定可以發現新的看法呀!」伢子為自已找了個說詞。
「太勉強了吧!」
「不做怎麼會知道呢!」伢子滿不在乎的表示。
「你打算怎麼做呢?」
「想進現場看看。」
「咦?」市沼睜大眼睛問。
「能幫我交涉看看嗎?」
「這……這件事……」
「我想我大概行不通!」伢子繼續說。「不過,你是警察呀!」
「那也不可能呀!」
「可以的,我保證。」
「不是你保不保證的問題,不行啦!」
「總要試試看嘛!」伢子的語氣,似乎不容人再拒絕。
市沼無可奈何,走向一樓的大廳。
5分鐘之後。
市沼出來了,點了點頭。
「肯開門了。」
「就是嘛!真不愧是警察。」
「少拍馬屁了!」市沼一臉苦笑。
「這就是放屍體的位置。」市沼指著說。
這是臥室。謀殺案就發生在這兒了。伢子一想到這兒,背脊一陣涼意。
「家具也都原封不動?」市沼說著,「如何,夠了沒有?」
伢子遠遠地望著床。神戶裡津子就是死在這兒。
聽了伏見的話,她有點迷惑——死者為什麼端端正正的蓋著毛毯。
兇手為什麼這麼做呢?
一般來說。殺了人後,恨不得早一點離開現場,哪還有時間幫她蓋好毛毯,難道這
兇手不是這樣做的?
也就是說。他想讓人看到她象活著的樣子?
但是為什麼呢?
當然,或許是無意的也說不定。人,在那時候所做的事,不見得有道理可循。
但是,如果有理由的話,那又是為什麼呢?
或許。怕被立刻發現會有麻煩,所以才……那會是怎祥一個人呢?
被一聲笑聲驚醒後,伢子才猛地回復自我。
「有什麼奇怪的嗎?」伢子盯著市沼看。
「不。瞧你那副認真的表情,活像是一名偵探似的。」
市沼消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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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假偵探
「少糗人了!」伢子直瞪著市沼說。
「現在的年輕人為什麼這麼厲害呢?」市沼感歎道。
「一點也不年輕嘍!」伢子嘔氣地表示。
「那——這裡看夠了嗎?」
「才剛開始呀!」伢子不客氣地說。
臥室中,好象沒什麼好看的。
「對了!衣櫥裡也要檢查看看吧!」
「嗯!」
「有什麼地方覺得可疑的嗎?」
「沒有特別的發現。」市沼不怎麼專心地回答。
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麼會有所發現呢?伢子也想知道。
「到其他房間看看吧!」伢子走出了臥室,市沼無可奈何地跟著。
不管起居室或其他地方,最讓伢子佩服的,就是到處都收拾得整整齊齊。
一般來說,一個人自己過生活,總是到處堆得亂七八糟,如果,到處收拾得乾乾淨
淨的話,總覺得有點冷清的,多一分寂寞的感覺。
而神戶裡津子的屋子,裝飾得很幽雅,又整理得。一塵不染,可以說實在很難得。
伢子用手摸摸架子和花瓶後面,卻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當然,主人被殺了以後,沒人清掃,是有點灰塵,但原本應該沒有半點塵埃的。
「你在做什麼?」市沼一副已經死心的樣子,坐進了沙發。
「我在猜測這屋主的性格。」
「那有什麼關係嗎?」
「你不懂,少囉嗦!」
「隨你便了!」市沼交叉著手生氣地說。
伢子將架子下的抽屜一個個地打開,筆記用品啦、剪刀啦,也是整齊地排列著。
其中有一個抽屜是空的。
「等一下!」伢子皺著眉頭說。「請熄掉雪茄好嗎?那種味道,討厭死了!」
「我沒抽呀!」市沼抗議著。
「真的?」伢子回過頭來。
是真的。市沼手上並沒有雪茄之類的東西。
那——這味道……?
伢子把臉靠近那空抽屜聞了一聞。
「是這裡,喂,快過來!」
「做什麼呀?」
「你過來就是嘛!」
市沼不情願地站起來。
「嗯,你聞聞看!」
「這兒呀?——香煙的味道呀!」
「是雪茄!」
「嗯。有點像。」
「絕對沒錯。」伢子肯定地說。
「你怎麼知道?」
「我爸爸以前也會抽雪茄,那種味道很討厭,我們經常要他戒掉。」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會那麼肯定。」
「最近,女人抽煙的也不少,但抽雪茄的還是男人居多。」
「嗯!」
「你瞧!」伢子指著起居室。
「怎麼了?」
伢子歎了口氣。「有沒有看到煙灰缸?」
市沼在起居室中來回巡視著。
「一個都沒有!」
「如果是自己抽煙的話,至少也會有個煙灰缸,對不對?」
「嗯,對!」
「幫忙找找看。」
「做什麼?」
「找到煙灰缸再說。」
市沼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照著伢子的吩咐,到浴室去查看。
再回到起居室時,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到的。
「有沒有,」伢子先問。
「沒有,一個也沒有。你那兒呢?」
「也沒有。」
市沼開始覺得有點興致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只有那個抽屜有雪茄的味道,可見那一定是長時間將雪茹放在裡面。」
「沒錯。」
「但是,被害者神戶裡津子本人大概不抽煙。因此才把雪茄放在那兒。否則,隨便
放在起居室桌上就行了。對不對?」
「這麼說,連煙灰缸也一起放在這抽屜裡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你看!」
伢子指著木板抽屜的邊緣。
「還有磨擦的痕跡在。」
「一定煙灰缸拿進拿出時磨擦到的。」
「這麼說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伢子睜大了眼睛。
「這很簡單嘛!有男人呀!」
「想得挺快的嘛!」
「那個人會抽雪茄。但是,神戶小姐也並不喜歡那種味道。所以,才把它放在抽屜
裡……」
「那個男的來時,才打開抽屜,取出雪茄和煙灰缸。」
「但是,現在卻空無一物。」
「這一定是那個男的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才帶走的。」
「嗯。有道理。」市沼一臉真誠。
「神戶小姐的情人會是誰呢?」
「這個,會不會是那個伏見先生呢?」
「哪看過那麼年輕的男人抽雪茄?」
「這……」市沼思考著。
「也不能說沒有,不過,確實很少見!」
「的確是這樣。年輕人大都抽MjMSeyen或ShortH吧!」(註:二者都是日本香煙牌
名。)
「嗯,這麼說,就是有其他男人羅!
為什麼特地將雪茄及煙灰缸帶走呢?」
「那男的可能就是兇手吧!」
「我也這麼想。」
「我雖然是外行,倒也有些幫助吧!」
聽伢子這麼一說,市沼瞪了她一眼說:「你乾脆來我們警察局打工好了!
」
「如果說神戶小姐有個中年男子的情人的話……」
「先吃完再說吧!」
「哦。好!」伢子連忙吃了快冷掉的午餐。
這是離神戶裡津子公寓不遠的一家家庭餐廳。
客人大都是帶著孩子的家庭主婦。
「叫咖啡了嗎?」伢子吃了一會兒後問。
「吃完再叫吧!」
「不行,這裡是免費取用,多喝幾杯才划算呀!」
伢子如此表示。
「你這種人真少見!」市沼笑著說。
「是小氣點,可是沒什麼不好。對不起,請來兩杯咖啡。」
「但是,你有很敏銳的推理能力。我對你倒要刮目相看了。」
「你現在才注意到呀!」伢子擺起架子來了。
「快點幫我猜猜看吧!她是否真的有中年情人呀?」
「查查看呀!」
「這個……」市沼想了一下,「公司同事或是朋友,還是公寓的鄰居該會知道吧!
」
「那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白費力氣?」市沼不解地問,「為什麼?」
「那些人嘴巴硬得很,常會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如果想先找個人問問的話。當
然,這要靠你了!」
「是沒錯,那,要從何處調查起呢?」
「到公寓近散步看看再說吧!」
「她的情人會出現在那兒?」
「難道……」伢子噗哧地笑了起來。
「你要上哪兒?」
「沒別的地方呀!」伢子到神戶津子住的公寓去,繞著周圍轉了一圈。
「那是她家的陽台,那麼……」
隔了條街,建築上有很大的差異,是棟五層樓的舊公寓,比一般公寓住宅大一點。
「這兒以前一定很漂亮吧。」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市沼仍是一臉不解的表情。
「自由業的人很多呀!」伢子表示:「尤其是這一帶的人。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早
上9點上班、5點下班的上班族,其中一定有人日夜顛倒的。」
「這我知道,但是……」
「這種人,常常是在家裡工作到很晚。無聊時,經常會眺望一下外面呀!剛好看到
神戶那邊的陽台也說不定呀!」
「真有你的!」市沼點頭說著,「那可以朝這方向去調查了。好,去問問住在這兒
的人吧!」
「不行呀!」伢子搖頭阻止。
「為什麼呢?」
「通常,這種人白天都在睡覺呢!這時候去敲門,人家一看是『警察』的話,就是
知道的事也不肯說了。」
「市民有協助警察的義務呀!」市沼連忙調整了一下姿勢。
「算了吧!這種公式化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那要怎麼辦?難道要說參加抽籤,招待他們到夏威夷去觀光不成?」
伢子大笑了起來。從外表還看不出這刑警有這種幽默感。
「到了夜晚,看看哪家燈開著不就知道了。」
「夜晚?」
「嗯,那我們要在這裡一直等呀!」
市沼發愣地抬頭看著那幢公寓。
「真難等呀!」
伢子一面吃著饅頭,一面問,「沒飲料嗎?」
「太浪費了吧!我又不是車站的店員。」市沼不高興地說。
沒看到什麼人。電燈大都關了。
只有面向陽台的窗簾還開著,路上的街燈亮了起來。
「為什麼生氣了呢?」伢子問。
「沒有呀!」
「但是,你剛才不是還有說有笑的嗎?」
「現在也沒怎樣呀!」
「看你,還說沒生氣。為什麼呢?對黑暗有恐懼症?」
「少開玩笑了。只是……」
「只是什麼?」市沼歎了口氣。「不要在黑暗中與女人單獨在—起。這是我父親的
遺言。」
「多奇怪呀,那你是不能結婚啦!」
「光亮的地方沒關係呀!」
「哇!真討厭,哈哈哈!」
伢子大笑著。市沼有些受到傷害,所幸是對著外面。
「喂,市沼先生,你是單身漢嗎?」
「是呀!」
「咦!這麼沒人緣呀!」
「你少管閒事了。」
說著說著,兩個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兩個人只顧著笑,竟連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也沒
有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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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室中的笑聲
「喂!你看!」伢子說著。
「什麼事?」從黑暗中傳來市沼的聲音。
「你看那窗戶。」
伢子指著對面公寓的窗戶。
「燈亮了。也是5樓呀!」
「正好完全可以看見這邊呢!」
「的確,窗簾還開著呢!」
「不對,是百葉窗,因此從空隙中就可看得見。」
「嗯,你看得見有人在走動嗎?」
「看得很清楚呢!一個長頭髮的男人。一定是插圖畫家或設計師之類的……」
「很象那類型的人。他有可能會一邊工作,一邊朝這邊看。」
「應該是曾經看見過什麼吧!」
「好,去問問看。」市沼說著。
「態度不緩和點不行哦!」
「知道了。要象幼兒園老師一樣,很親切地問話,對不對?」
「沒錯,就象這種語氣。」伢子笑著。
「走吧!」市沼催促著。
「請再等一下,該不止一家吧!」
「應該是吧。」市沼這回在伢子的旁邊坐下。
「坐這麼近?不會有問題的,放心吧!」
伢子如此說著。「如果亂來,被反咬一口的話,我只有說聲抱歉了。」
「放心吧!我是執勤中的警察嘛!」
「但,你是男的呀!」
「是的,沒錯!」
「那,很危險的。那你給我1000元好了。」
「為什麼?l000元?」
「保險金呀!」
「保什麼險?」
「如果你有不軌行為的話,不但不退錢,還要加收l0倍的錢,如果沒有任何舉動的
話,則只收1000元。」
「不還我了?」
「這是一種保了就不退的險呀!」
市沼苦笑著。
「你一點都不肯吃虧。」
「我呀,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想佔便宜。」
「真厲害!」
「謝了!」伢子回答著,「我也常常會擔心呀!」
「擔心什麼?」
「當這個世界毀滅時,我還不知道該把錢存在那兒才好呢!」
「真說不過你!」市沼笑著說,「喂!你看,又有一家開燈了。」
「那不是浴室的燈嗎?馬上會關掉的。」
「是嗎?」市沼才問不久,燈果然關掉了。
「你真行。」市沼感慨地說。「你的第六感很強嘛!」
「女人嘛!一個人生活,全憑直覺嘛!」伢子回答。
「怎麼說?」
「也就是說,自己一個人過生活,隨時會有各種危險發生,像接到不明的電話啦,
被人跟蹤什麼的……」
「咦!連你也……」
伢子一臉僵硬地問:「等一等,『連你也』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啦!我的意思是說,像你這麼厲害的人,也會擔心這種事,真想不到……
」
「當然會了,弱女子嘛!」
「是嗎?」
「簡單來說,過生活不靠點直覺是不行的。」
「太誇張了吧!」
「絕不是誇張。電話鈴一響,常想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呢?還是通惡作劇的電話呢
?或是……」
「能分辨得出來嗎?」市沼睜大眼睛問。
「當然分辨得出。通常,沒來由作響的,一定是惡作劇的電話。」
「真是這樣的嗎?」市沼如墜入五裡霧中。
「有時已經上床了,才想到,啊,煤氣不知關了沒?門是否忘了上鎖……」
「嗯,這是常有的事。」
「我總是神經兮兮地過日子。所以無形中第六感就變得很好。」
「有點道理。」市沼一副佩服的表情。
「你也一個人過生活嗎?」
「不,跟我母親兩個人。」
「真的?那你很會撒嬌嘍!外表可看不出來!」
「才不呢!
我還有其他兄弟,只有我還沒結婚,所以才……咦!我們怎麼會聊到這話題上來的
呢?」
伢子大笑起來。在這樣昏暗的屋子裡,一個女人發出這種尖銳的笑聲,實在是很那
個的一件事,但在這種場合下,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市沼也笑著說。
「你才是一個特別的警察呢?」
「咦!有味道!」
「這,我可沒那麼髒呀!」
「不是,不是這味道。」伢子吸了一口氣,「不是煤氣的味道嗎?」
「是煤氣味?煤氣漏氣了。」
「不要動,先打開陽台的門吧!」市沼緊張地說。
「但沒先關掉煤氣的話……」
「我去關。你先去陽台。」
「但是……」
「快點!」市沼大聲命令著。
「燈一開的話,就會爆炸也說不定。到底是什麼地方的瓦斯漏氣?這也要花點時間
找才知道,所以,你先到陽台,緊靠外側牆壁站好。」
「我知道了!」
「不要站在玻璃門前,一爆炸的話,全被彈出去。靠外側牆璧站好!」
「你呢?」
「我是刑警呀!」市沼一本正經地說。
伢子只好照吩咐行事,打開玻璃門,走出陽台。緊貼著牆璧而立,屏息不動。市沼
不要緊吧!
但是,瓦斯還在漏氣,又沒點燈,怎麼找呢?中途發生意外怎麼辦?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或許是我的錯覺也說不定吧!
「快點出來吧!」伢子在內心祈禱著。
——颶地一聲,市沼出現了。
「OK,沒關係了?」伢子衝口而問。
「門繼續開著不要關,我去找管理員看看。你還是留這兒。」
「好!」
剩下自己一個人時,伢子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已冒了一身冷汗。
「但是,為什麼會有瓦斯味呢?」伢子緊接著問。
「不知道。」市沼搖著頭說。
「我問過管理員,他說室內煤氣都關著,室外的總開關也都關著。」
「那就是有人故意去打開了……」
「有可能!」
「我們在聊天的當兒,有人潛進來也說不定?」
「然後,打開室內煤氣的開關,再到外面連總開關也打開。」「為什麼?」
「一定誰想謀害我們喲!」
但是,奇怪了。究竟誰會幹這種事呢?
「現在,他去找人來鑒定了。」市沼說。「瓦斯開關上有留下指紋也說不定。這可
是殺人未遂罪呢!」
「殺人末遂?」伢子打了個寒顫。
這件事也包括在500萬元當中,這可是當初不曾想到的。看來這筆錢並不好賺。
「如此看來,我們之所以會被謀害,是因為我們的推想沒錯的緣故。」
「可以這麼說。」
「那就是說,對面公寓的人,對我們……」才一出口,伢子就止住了話。
「對我們怎樣?」
「走!快點,到那公寓去!」伢子抓起市沼的手臂往外走。
「怎麼回事啊!」伢子這突如其來的行動使市沼感到張惶失措。
「你想想看,放煤氣的那個人一定是聽到我們的談話,想把我們困在這裡呀!」
「是呀,於是,那時侯……」
「說不定他已去那公寓了呢。」
兩人飛快地走出屋子。
為了找那間原先亮著燈的屋子,著實費了點勁,好不容易上了5樓,敲了敲門。
「會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不知道呀!」
兩人略帶不安的豎耳傾聽著。
門內有聲音了。
「哪位呀?」是女人的聲音。
「對不起,是警察。」市沼回答道。
「有事想請教一下。」
門開處,出現了一位身穿家居服,三十五、六歲模樣的女人。
「這位太太,請問一下,有沒有人來過這兒?」
「今晚嗎?沒有耶!」
市沼及伢子輕歎了口氣。
「您先生是在家工作的嗎?」伢子問道。
「嗯,是商業設計師。」
「能和他見個面嗎?」
「請進吧!」說著把門打開了。
一—屋主年約四十左右,頭有點禿。
「這是我的工作室。」
屋主帶他們看的房間,正好可以看得見對面神戶裡津子的房間。
「我通常都是在夜晚工作。」
「對面公寓的謀殺案,您知道嗎?」
「嗯,單身女人的樣子,常常看到她在陽台上。」
「是否看過其他的人呢?」伢子緊接著問。
「其他的人?」
「男人啦,或是……」
「我想想看,白天好象經常有男人的樣子。就是那個被通緝的人吧!」
「其他的?象晚上有沒有其他男人出現過?」
「這個……」歪著頭想著,「我一忙,也很少注意外面,而且窗簾也一直拉上的。
」
「沒看男人出現過嗎?中年人、抽雪茄的。」
「沒太注意到。」搖著頭回答。
「好吧!那對不起了!」
沒有辦法,兩人只好告辭,走出來了。
出了走廊,伢子看了下名牌。
「『伊東慎』——象他這種開個人工作室的人一定不少吧!」
「是吧!但是,很令人失望,什麼也問不到。」
「是這樣的吧!」一面下樓梯,伢子一面說著。
「有什麼發現嗎?」
「剛才那對夫婦,有點奇怪。」
「什麼地方不對呢?」
「現在幾點呢?清晨三點對不對?這個時候有警察來敲門的話了一般來說,都會先
問有什麼事啦什麼的。」
「是呀!」市沼點頭表示同意。
「但那位太太卻沒什麼不安的樣子。」
「一副知道我們要來的樣子。」
「難道說,放煤氣的那傢伙……」
「已先向他們通報過,不准他們多嘴?」
「或是付給他們錢,要他們閉嘴。」
「有可能哦!」
兩人出到外面。
正巧巡邏車來了。
搜查指紋的工作一直持續到天亮,但所有的煤氣開關都沒留下指紋。
「平常的話,一定會留下人的指紋的。」市沼說著。
「也就是說,所有的指紋都被擦掉了。」
「應該是這樣的吧!」市沼看著伢子,「這回不保護你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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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死亡之旅
黑暗中,不知何時起,伢子剩下自己一個人。
夠討厭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個閒散的刑警,不是一直在保護我嗎?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
他的薪水可是從納稅人的稅金中扣來的。
象伢子這般小氣的人,想從薪水中扣掉稅金,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多多少少可以申請退回,但伢子還是認為不行的。
無論如何,我稅金的一部份是給了那警察,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雖然我不是高
額納稅人,但也有應得的權利呀!
這條路是通往哪裡呢?怪淒涼的……突然,伢子發現有人站在她前面。
一團巨大的黑影朝著她靠近。
「誰?是誰呀?」伢子本能地向後退。
黑影不出聲,卻一步一步地逼向前來。
「誰?報出大名來吧!」
「想說,但不能說呀!」黑影子開口了,「但是,我……」
黑影子出現在亮處。原來是一捆用防水外套包著的「鈔票」。
「鈔票。」
伢子一躍從床上跳起來。
「這。原來是在做夢……」
會夢見被鈔票侵襲的人,大概只有伢子吧!
陽光從窗簾的細縫中爬了進來,怪刺眼的。一看手錶,嚇了一跳。已經下午3點鐘
了。
「這也沒辦法了。」伢子自圓其說。
昨天在那公寓搞到半夜,然後,好像是煤氣漏氣,接著警察來搜查……最後回到住
處已是清晨八點了。洗完澡後,一頭鑽進棉被裡是八點半的事。
就這麼一睡就不醒人事了。
「啊。休假真好!」伢子打了個大哈欠,自言自語的說著。
真想就這樣一直休假下去。但不成吧!
唉!沒錢的時侯,為什麼沒想過這種事呢?等那件事解決後,1000萬到手時,一定
非休它個夠不可。
總之,首先要做的是先解決那件事再說吧!
「在這之前,不要先被殺了才好!」伢子嘟囔著。
剛起床時是3點,稍微打扮了一下,已是4點了。肚子咕嚕咕嚕叫著,現在就吃的話
,馬上又得吃晚餐了。
但是,著實餓得難過,忍耐不住了,索性出門去,到漢堡店看看吧!
將錢包放進口袋後,就打開了大門。
「啊!」一打開門後,公寓的走廊上,市沼隨著伢子的叫聲,應聲倒下。
他看來象是靠著門坐的樣子。
「你干什麼呀!」
「我沒干什麼呀!」
市沼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外套,「我說過要保護你呀!」
「那,你一直坐在這兒?」
「別開玩笑了,我沒那能耐。」市沼苦笑著,「睡了一覺才來的,換班嘛!」
「哦,原來如此。肚子餓了嗎?」
「我除了剛吃飽外,其他時間肚子都空著。」
「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呀!」伢子邊笑著說。
「怎麼樣,一起去吃吧!」伢子又問。
「當然啦,我必須隨侍在側呀!」
「但是,請替我想想。」一起走出了公寓,伢子說:「你一直坐在我的門口,其他
人會怎麼想呢?」
「大概以為是雕像之類的裝飾品吧!」
「想不到你……」伢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伊東慎一吧!那個設計師?」
「嗯,他老婆是伊東宏子。」市沼邊吃著熱面,邊回答著。
當然啦,漢堡店裡是沒有面賣的。他們是在中途改變地點。
「你想調查呀!」
「是呀,你的推理蠻有道理的。假如真是這樣的話,被通緝中的伏見就無罪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不能下任何結論。」
「那,現在,最重要的是盯住伊東吧!」伢子裝出一副指揮官的樣子。
「已派人看住了。」
「哦!」伢子覺得很沒趣。
「知道了些什麼嗎?」
「沒那麼簡單了解呀!」市沼笑著,「又是象看電視一樣,啪的一下子,時間就過
了。」
「是沒錯,但你想想看。」伢子說,「昨晚開煤氣的兇手,說不定是在我們對面的
公寓盯著我們呢!」
「有可能的!」
「這麼說,兇手在付給他封口費時,身上絕對不可能帶著現金的,按一般常理來推
斷的話……」
「嗯,有道理。也就是說——」
「那個男的一定只是口頭約定而已。」
「光口頭上答應的話,他一定不會安心吧!」
「那當然啦!因此,一定……」
「兇手一定會立刻把錢付給伊東先生的!」
「那好,這就去伊東住的地方。」
話剛出口,市沼搖著頭說,「不行呀!我一定得保護你呀!」
「我一起去的話,會被監視。」伢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市沼笑了起來。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一走出了麵店,市沼想叫部出租車。
「坐電車去吧!」伢子建議。
「為什麼?」
「比較快些。而且價錢差不多。」
「反正報公費嘛!」
「但還是從稅金扣來的呀!」伢子一臉果斷的模樣,「那些稅金我也有分的哦!」
「昨天不也坐出租車了嗎?」
「沒時間坐電車呀!而且,出租車確實是快一點。」
「我懂,我懂。坐電車去吧!」市沼無奈地說。
神戶裡津子的公寓,好象沒發生過什麼事般地寧靜。
入口處,有位男子象在等人似的站在那兒。
「喂,怎麼了?」市沼打著招呼。
「啊!你來的真早呀!」
「換班呀!有什麼動靜嗎?」
「什麼也沒有,窗簾一直關著,在睡覺吧!」
「這時候?已經黃昏了。」
「但是,沒什麼可疑的動靜。」
他們對話的當兒,伢子抬頭看了看伊東的房子。即使再怎麼晝夜顛倒,他太太也應
該在白天把衣服拿出來曬曬才對呀!可是,陽台上什麼也沒有。
伢子總覺得有些奇怪!
「喂!」伢子用手指戳了下市沼。
「什麼事?」
「上去看看吧!」
「去哪裡?」
「那間屋子呀!」
「去了後,該說些什麼呢?」
「隨便什麼都可以呀!昨晚忘了問啦、或是其他。」
「問什麼都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昨晚吃些什麼呀!那也可以問呀。」
簡直胡鬧!但是,最後伢子還是拉著市沼一起上5樓去了。
按了門鈴,可是沒人出來開門。
「即使在睡覺也聽得到吧!」市沼不解地說道,「總覺得有些奇怪!」
「去問問管理員看看,拿鑰匙來。」伢子說著,說著,就聽到叭搭的涼鞋聲。
回頭一看,是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家庭主婦。一看到伢子他們。睜大眼睛說。「伊東
先生不在呀!」
「出門去了嗎?」伢子問。
「去旅行了。」
「旅行?」伢子和市沼互望一眼。
「旅行?昨晚怎麼沒聽說呢?」
「好象是臨時決定的,只有兩個人嘛,比較方便。他們經常這樣的。」
「那,有沒有說去那裡?」市沼問。
「這,沒問他。」那婦人想了一下回答。
「什麼時候出去的?」
「快中午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他們只跟我說『出去旅行幾天,拜託你關照一下
房子』。」
「中午左右……那——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說呀!大約一個禮拜左右吧!」
「是這樣的話……」市沼一副為難的表情。
伢子象想到什麼似的問,「伊東先生都是開車去的嗎?」
「是呀!從地下停車場,可以直接從後面出去。」
市沼呼了口氣。
「對不起,打擾您了。」道過謝後,兩人下了樓梯。
「這混蛋。監視個屁,竟被溜了。」市沼嘮叨著。
「生氣也沒用呀!」
「這下子沒得調查了!」
「是沒錯,但去旅行,這件事有點奇怪!」
「是呀!在那麼匆促的情況之下……」
「不是這樣,是有準備才去的,你看窗簾都關得好好的。」
「是啊!」市沼點頭說道。
「如果只是出去一下的話,該不會拉上那麼厚的窗簾,若是我的話,頂多拉上花邊
布簾就可以了。表示我不在就行了。」
「也就是說,知道被人監視,為了不讓人發現要出門,所以才緊緊拉好窗簾……」
「你不認為這其中有奧妙嗎?」
市沼頗同意伢子的看法。
「好,先去調查市沼車子的號碼以便部署。說不定他們也上當了。」市沼走向電話
亭。
這時公寓的樓下,剩下伢子一個人,她望了望四周,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伢子走向
地下停車場。
在暗中監視的刑警,沒有注意他們出門,也是無可厚非的。公寓的正門也有汽車出
入口。當然,或許他只注意到正門口的車輛吧!
一走進出入口的斜坡,裡頭有點暗。眼睛適應了後。才看出是個滿大的場所。眼前
,還停了幾輛汽車。
腳步聲咯、咯地響著。伢子想起了被鈔票侵襲的夢境。
「通風不太好呀!」伢子皺著眉頭。
不太好聞的味道襲鼻而來。汽車排氣的味道,滯留沒散的緣故吧!
繞了一圈,聳聳肩,伢子開始要往回走,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好象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是什麼呢?
是聲音。什麼聲音呢?
布魯魯……很低微的聲音。是車子引擎開動的聲音。
伢子一台、一台的查看著。都是些中、小型汽車。然後……最裡面的地方,看不太
清楚,好象停了輛藍色的汽車。
「是這輛吧!」引擎沒關,還發動著。
「喂!伢子你在裡面嗎?」入口處,市沼大聲喊著。
「在這裡,過來一下!」伢子也大聲回答著。
「我還以為你去哪裡了呢?」市沼邊說著邊往前走。
「你照照這車子裡面!」
市沼用手電簡往車內一照——駕駛座及前座上,伊東夫婦重疊倒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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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死在轎車裡的老夫婦
連續有人死亡,這種事並不常有。
他們兩人有可能是被謀殺,也有可能是一同自殺。
「絕對是被謀害的。」伢子一口咬定地說。
「嗯。這點要慢慢調查。」市沼安撫似地回答著。
「慢慢調查。要查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了,冷靜點。」
「我已經夠冷靜的了。」伢子一臉激動的表情。
地下停車場,擠滿了穿著白制服的護理人員、警官還有亂哄哄的人群。
伊東夫如吃了安眠藥,進到車子後,將排氣口的橡皮軟管放進車內,然後發動引擎
,被發現時,已死亡了。
公寓的住戶也都圍了過來。大家怯懦地互相竊竊私語著。
「一起自殺的吧。……」
「沒有小孩。太寂寞了。」
「但是,看起來滿有錢的。」
「對外說是自殺比較好!」伢子建議著,「兇手也會因此而大意些。」
「嗯……」市沼有點含糊地應著。
「怎麼了?又不是你的過失。」伢子安慰地說。
「謝謝。但是……」市沼正要開口時。
「讓開!讓開!」一陣咋啦咋啦的聲音傳進了停車場。
回頭一看,亂哄哄的群眾被排開了——不。應該說被推開了,進來一名矮胖的男人
。
「是巡佐!」市沼說道。
「那是巡佐?」伢子定睛凝視著,「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市沼!怎麼回事?」巡佐朝著市沼走來。
從外表看不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中年人。讓人感覺不怎麼有頭腦,不過體態滿強健的
。
「那對設計師夫婦雙雙自殺了。」
「這我聽說了。有其他的發現沒有?」說完看著伢子,「什麼呢?這個是……」
什麼這個那個,真是——伢子有些懊惱,瞪著眼睛,不多加理睬。
「這個,這位是大石伢子小姐。」市沼解圍說著。「這是鈴井巡佐。」
「咦,這就是那個女人?」鈴井巡佐直盯著伢子看。
「有什麼好看的,又沒多個尾巴!」
鈴井一副若有所悟的神色凝視著伢子。
「有點奇怪,這個女人?」他對著市沼問道。
伢子有點冒火了。
「嗯!我來跟您說明一下情況。」市沼急忙將鈴井拉往裡頭的方向。
市沼倒是一副很在意的神情。想到這伢子笑了起來。
停車場中的空氣很不好。總覺得伊東夫婦死亡的那部車所排出來的廢氣一直殘留著
。
伢子穿過人群往出入口方向走去。
「啊!舒服多了!」一走出地下室,不由得深呼吸好幾次。
其實,這附近並沒有樹木什麼的。只是與地下室一比。感覺清爽多了。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
對伢子來說,當然,最掛心的是還有500萬沒到手,但更值得顧慮的是。那對夫婦
的死,跟自己有沒有關係呢?
唉!心情還是不好。兇手一天不抓到,心情就好不起來!
這一點。伢子和自己同年齡的一輩比較起來,責任感強多了。
「大石小姐,」突然間有人叫伢子,一回頭,迎面走來了一臉笑意的伏見佐知子。
「佐知子!是你!在這裡做什麼呀!」伢子問著。
「我也感興趣呀!就到現場來看看!」一臉純真的表情。
「這兒怎麼擠滿了人呢?」
「跟那件事有關係吧!」
「嗯!那你進展得怎麼樣了?」
「嗯!漸漸地——也還談不上啦。」伢子搖著頭表示。
「你哥哥還好吧?」
「老樣子,還是躲在那森林中的家啦!」佐知子說。
「警察方面,似乎也了解到那伴事並不單純,一定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安心了。回頭一定轉告我哥哥。」
「嗯。你就說放心交給我辦吧!」
伢子竟也誇下海口了呢。
最重要的是往後的500萬元也不要忘了,當然。這句話她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口。
「那,我去買東西了。」佐知子一說完,便走了。
「小心一點哦!」伢子跟她揮揮手。
市沼他們不知如何了?
上公寓去看看吧。正想著,突然,幾名刑警從停車場的方向跑過來。
「到那裡去了?」
「找找看!」
他們來勢洶洶地叫喊著。
發生什麼事了?伢子睜大了眼睛。
於是,其中一人,看到了伢子。
「是她!」大聲叫著。
接著,向伢子湧了過來。
伢子驚慌失揩起來。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對方終究是警察,身體頓時一陣無
力。
那三、四個人蜂擁而上,伢子本能地往外跑。
「別逃!」其中一人叫道,然後象在玩是球似的,抱住伢子的腳。此時。儘管伢子
再怎麼使勁,雙腳被緊緊夾住,動彈不得,整個人便往前倒下。
「在那裡!」隨聲而來的幾十個警察,不——誇張的說,真象是有那麼多人——一
個接一個地倒在伢子身上。
象碰到雪崩般,連呼吸都感覺困難,伢子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潛意識中,手腕象
被冰冷的手銬咯噹一聲圈住了…… 「為什麼沒搞清楚,就亂抓人。
」伢子口沫橫飛的嚷叫著。
「不,這實在是有點誤會。」市沼萬分為難地解釋道。
「什麼跟什麼呀!叫我嘗盡了苦頭,光一句誤會就能了事嗎?」
也難怪伢子會氣成這樣,整個額頭、下巴都擦傷了,講話時,連嘴巴張大一點都會
痛。
「因為我不能呆呆地站在現場呀!「鈴井巡佐一臉羞澀地說道。
「即使是那樣,也大可上前來問,犯不著把我壓成這個樣子嘛!」伢子斬釘截鐵地
咆哮著。
「我只是說搜查那個女的罷了!」鈴井轉開視線說道。
「這件事呀,」市沼表示。「也是碰巧,那位同事是是球隊員,所以才……」
」我可不是是球呀!」伢子撅著嘴抱怨著,「侵犯人權,我可以提出起訴的!」
向來小氣的伢子,當然不會在這件事上花錢,這點市沼是無法了解的。
「唉呀!不要說這些話了,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嘛。」
市沼百般加以安撫。
「不必那樣奉承她了!」鈴井不以為然地說。
伢子一聽又受不了了,「你是什麼意思?」一臉怒容。
市沼在旁邊直撩汗,好不容易要平息了,卻又——「巡佐,我們去伊東夫婦的屋子
查一下吧,你也一起來吧!」
市沼這麼一說,伢子的心情倒舒服些。算了,不跟他計較了,還有伏見委託的事要
辦。
這傢伙。另外再想辦法對付他吧!
但是,還沒嫁人,臉上就有傷痕,真夠晦氣的。
伢子心中暗下決定,非敲5頓午餐、3次晚餐,讓他付個夠不可。
伊東夫婦的屋子裡,讓人感覺很淒涼。並不是因為主人不在的關係。
象神戶裡津子的房間,乾乾淨淨的,卻一點也不覺得淒涼。而伊東夫婦的房間,雖
到處掛滿了裝飾品,卻讓人覺得很冷寂。
或許正如剛才附近人家所傳談的,這對夫婦過得並不幸福……「有什麼發現嗎?」
鈴井來回巡視著。
「如果推測正確的話,一定是誰收買了伊東夫婦,要他們保密。」市沼又說,「交
換條件就是要他們出門旅行。」
「死亡之旅!」伢子接著說。
「但是,如何把他們夫婦弄睡呢?」市沼不解地問。
是呀!伢子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對夫婦既然已上了車,沒理由睡著了呀?
「喝了什麼東西呢!」
「酒嗎?也不太……」
「會不會去停車場後,讓他們喝下什麼呢?」
「實在想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伢子沉思了一下,「會不會在這兒將他們弄睡,然後再運到下面去
。」
「但是,那樣做的話,會被人看到的!」
伢子點頭表示同意,「是呀!又不是夜晚,是中午呀!」
「在電梯裡。也會被人碰見的!到底是怎麼做的呢?」
聽這麼一說,鈴井笑了出來。
「玩推理游戲呀!我可沒興趣了!」
伢子朝鈴井使勁瞪了一眼。吐了下舌頭。鈴井臉通紅什麼也沒說。往沙發上一坐,
從口袋中掏出個東西。
伢子眼前一亮。鈴井正取出了雪茄,叼在嘴上。
「午餐不說了,只能請你吃兩頓晚餐。」市沼面無表情地說,
「你不知道公務員的薪水少得可憐啊?」
伢子將客飯吃得精光。
「好吧!我懂了,那午餐一定要附加份甜點才可以。」
市沼點了份最便宜的客飯。
「喂,市沼。」
「什麼事?」
「你們那個巡佐,是怎麼一個人?」
「巡佐。」市沼眨著眼睛問,「巡佐怎麼了?」
「沒什麼啦,只是好奇想問而已!」
「鈴井巡佐嘛,處事有些生硬。直率,不過,還滿有聲望的。」
「哦!」
「做事很專心,他最出名的是從來不請假。」
「難怪!」伢子點了點頭。
「難怪什麼?」
「沒什麼!」
伢子隨後點了份蛋糕。
一本正經的警官沉迷於女色,這是常見的事。
那個女人。如果是神戶裡津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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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半奇怪的女訪客
設計師伊東夫婦的被害,使得追查整個事件的線索,倏地被切斷了。
當然,對外宣稱是伊東夫婦一同自殺死亡的,但伢子心中卻認為他們是被謀害的。
這並非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伢子和市沼差點也被謀害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光憑這點,卻找不出兇手的線索。
「哈——啊——」伢子想打個哈欠,下巴卻有點痛,趕緊又閉上了嘴。
「一點也不好玩……」要賺一千萬可也不是件輕松的事。
伢子總算回到住處。話雖這麼說,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一個禮拜的假期轉眼就過了,明天起怎麼辦才好呢?
從市沼那兒問了很多關於鈴井的事,一想到那位討厭的警察,伢子就一肚子氣。
雖然不能光憑鈴井抽雪茄,就斷定他是殺人犯,但伢子對他沒好感,卻是無法改變
的事實。
總之,先睡一覺再說吧!
沒想出妙計之前先睡覺吧!這是名偵探福爾摩斯的名言。
晚上一過12點,要洗澡也必須靜悄悄,在這之前,趕快先放水吧!
伢子總是為先放熱水再稍為加熱一下,或是放溫水讓它慢慢加熱,兩者哪個省煤氣
費而傷腦筋。
但是,不管她多會計算,結果總是一樣,這點夠讓她洩氣的。
唯一一點讓她信守不渝的就是,在熱水還沒變涼之前,一定要進去洗,這樣才不會
浪費。
再等一下就可以進去了,伢子已將衣服脫了一半在等著。
「嗯,再加一公分後,就可以了!」想著,拿起毛巾,做好準備。
「時間到了!」衣服一脫,就跳進浴缸。
還有一次跳得太猛了,一頭撞進浴缸,因為浴缸不大的緣故。今晚還好很幸運。
「啊——啊——洗個澡真舒服。」伢子自我陶醉一番。
電話鈴聲響了。
「對不起!我正在冼澡。」
對方可聽不到呀!伢子才不管呢!洗澡到一半的時候,就算電話來,她也不可能出
來接的,水涼了,多可惜呀!
反正若有重要的事,對方一定會再打來。
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大概以為沒人在,就掛上了。
伢子將全身又洗了一次,沖了沖水,就出來了。
用浴巾擦拭身體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等一下,我在穿衣服。」伢子自言自
語著,對方等了一會兒見沒人接,又掛斷了。
剛穿好唾衣,鈴聲又響了起來。
「好了,我來接了!」
這時候會是誰呢?
拿起了聽筒。
「是大石。」
一陣沉默。
「喂,哪一位?」
「大石小姐嗎?」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您哪位?」
「我想明天去拜訪你。」
「咦?」
「等我喔!」
「等一下,您……」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切斷了。
「這,真莫名其妙!」
明天來拜訪?名字什麼的也沒說,真奇怪!
那我也不用招待你啦!
「但是……」
這聲音,好象在哪兒聽過。
想不出來。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吧!
擦了點保養品之後,伢子就上床了。
當然,燈全部關掉了。不必浪費呀!
這樣一來,窗外街燈的光,還可透過窗簾,照進來。
長久以來,眼睛已習慣了黑暗。再怎麼黑,她也看得見。
黑暗中,能讓人易於思考各種問題。突然,她好象想起了什麼似的。
「沒錯!」伢子叫了出來。
剛才的電話。是丸山浩代的聲音。
向來討厭伢子,跟警察告密的浩代,究竟要來干什麼?
從剛才的電話中也聽不出是來道歉或是來挑釁的。
那會有什麼事呢?
心中一點頭緒都沒有。
伢子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了浩代的事翻來覆去的。
「算了,快睡吧!」自己對自己說著,但卻怎麼也睡不著,只好半閉著眼睛,結果
,好不容易,一個多小時以後,才慢慢地睡著了。
「喂,請問丸山浩代在嗎?休假呀!謝謝。不必了,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伢子吁了口氣。
捏著鼻子說話,可真不好受。
總之,浩代今天是休假了。那昨晚的電話是她準沒錯。
今天要來這裡,會幾點來呢?
伢子看了一下手錶,上午l1點。10點起床後,什麼也沒吃。
最近因為不常在家,冰箱也空無一物。到外面去吃或者買些什麼回來吃,都得出去
一趟。
伢子穿上牛仔褲和毛衣就出門去了。
一出到門口,市沼突然出現了。
「啊!」
「早呀!」市沼笑著說,「已經起床啦?」
「『已經』什麼呀,」伢子也笑了起來,「你來得正巧。」
「為什麼?」
「我正想不知吃什麼好呢!你還欠我一頓午餐,補償我的傷痕。」
「好的,好的!」市沼趕緊說道,「只是,能不超過500元的話,那我就感激不盡
了。」
「真可憐!」伢子愣了一下,「算了,今天我請你!」
「咦?不行,沒有理由呀!」
「對你嘛!偶而一次沒關係啦!如果是那位討厭的巡佐的話,我才不干呢!」
「討厭的?」市沼苦笑著。
「怎麼,他一定也是這麼說我的吧!」
於是,伢子便帶著市沼,到附近一家中華料理店去。價錢便宜,份量及味道都不錯
,挺受伢子眷顧。
「丸山浩代?」市沼一邊吃著拉麵,一邊反問著,「象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
「把我的事跟你密告的人呀!」
「啊,對!」市沼點頭說道,「她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伢子聳了聳肩,「她打電話說今天要來找我。」
「那,可以問問她呀!」
「是呀!不過,也不知道幾點會來,真傷腦筋!」
「反正,到晚上12點之前都是今天呀!」
「嗯。我不知道她家的電話,不過,特地打電話去也不太好吧……」
伢子將一盤炒飯吃得精光。
「那件事有沒有什麼發展?」伢子喝著茶問道。
這是什麼茶呀!平淡無味。
「一點也沒有。不過由於伊東夫婦的死,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本來就是呀!現在才……」
「別急嘛!」市沼苦笑著,「不要那麼容易生氣!殺人也要有證據,我們不能隨便
行動的!」
「我可以呀!」
「但是,太危險了!」市沼認真地說,「你忘了差點被煤氣悶死啦!」
「人終究是要死的。」伢子篤定地說。
但是,生命總是要珍惜的,當然,金錢也是要珍惜的……「我去問問巡佐看看。」
「什麼?問那個老狐狸!」
「你不要緊張嘛!好好看著!」
「對不起,可真象小老鼠。」
「這可不是我說的。」
「反正,她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沒辦法出門了。」
「你不是出來了嗎?」
「這附近而已,馬上要回去。你待會兒要去哪兒呢?」
「打通電話去問看看。我也想再跟她碰一次面。」
「是呀!」
「等一下,」市沼站起來,走向紅色電話筒。
這時,伢子又要了杯茶滿滿的的啜著。免費的東西,不拿白不拿。這是伢子的人生
哲學。
「我打好了!」市沼返回座位上,「我必須馬上回去!」
「有什麼事嗎?」
「職業上的秘密。」
「唉呀!小氣!」伢子頂他。
「還是我來付帳好了。」
也不知到底是誰小氣……跟市沼分手後,伢子想回到住處。接著又想到還有很多日
用品、食品都用光了。
「還是去一下好了,l5分鐘就夠!」
於是,轉換了方向,往超級市場走去。
結果,卻逛了一個小時,買了兩手都提不動的東西。
「唉呀,夠了,夠了!」
超級市場還是去不得,伢子心裡直喃咕著。
一看東西便宜得亂七八糟,伢子向來對「便宜」是極敏感的,當然是不會錯過的了
。
一回到住處,恰巧碰到好象要出門購物,其他房間的太太。
「有客人找你喲!」
「找我嗎?」
「是呀!你不在!她就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裡?」
「年輕的女人嗎?」
「是呀!我說不知道,她就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個……30分鐘之前吧!」
「那,已經回去了嗎?」
「好象說要再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伢子點頭致謝。
要打開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好不容易進到屋內,將一手的東西卸了下來。
那個女人,會再來吧!
伢子將各種食品分類放進冰箱。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驚叫。女人的尖叫聲。
伢子立刻慌忙地穿上拖鞋,往外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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