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又一具女屍
伢子沖下樓梯。
「怎麼回事?」大聲叫著。
樓下的中田靖子一臉鐵青,全身顫栗著。
「有個女人,在那……」
手雖指了方向,但手指頭咯嗒咯嗒上下左右搖晃著,究竟指了什麼地方,並不明確
。
「哪裡?什麼也沒有呀!」伢子向四周環視著。
「那邊的屋子裡。」
「哦?」
是一樓的房間,面向外面的小窗半開著。
「屋裡嗎?」
「嗯!我從那兒經過,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所以就探頭看看?」
「好象有人倒在那兒。」
伢子上前打開門看看,啪地一下就打開了。
「這屋子是……」伢子嘟嚷著。
這是一間空屋。
為什麼沒上鎖呢?
一打開門往裡頭一探,就聽到哼哼的呻吟聲。
「誰?」伢子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屋內沒裝窗簾,陽光直射進來非常光亮。但是,聲音的來源好象在正門處,正好光
線被擋住,看不見人。
「有誰在裡面呢?」她確定有人在,所以才這麼問。如果有呻吟聲而沒人的話,豈
不更恐怖。
忽然,從柱子後面,伸出一只手來。一只沾滿血的女人的手。
光憑這樣子,已是夠令人大叫而逃了。
但是,伢子沒逃。也不是勇敢,而是因為害怕得雙腳無法動彈。
接著,手、手臂、肩,人慢慢地爬了出來……「浩代……」伢子嚇呆了。
是丸山浩代。一聽到伢子的聲音,慢謾抬起頭來,用虛弱的眼睛看著伢子。
「怎麼回事?堅強點!」好不容易,伢子總算恢復了神智。
然後,往站在外面,顫抖不停的中田靖子喊到,「快打一一九,叫救護車,快點!
」
「哦,我馬上去。」中田靖子跑開了。
伢子走上前去,蹲在浩代身邊。
真慘……打擊太大了,不太有感覺。所以,一看到渾身沾滿血的浩代,她反而能冷
靜下來。
「堅強一點!我去拿個什麼東西來止血……」
「不用了……」浩代喃喃低語著,右手緊握住伢子的手。「對不起——」
「什麼?」
「講了你的……壞話……」
「哦?」
「我……我……」還沒說完,頭突然下垂。伢子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真有這種事?
咕地一聲,倒頭而亡的鏡頭,是只有電影和電視中才有的呀!怎麼真的是這樣子呢
?
「浩代!堅強一點!」
伢子將浩代的身體弄平。她腰部四周的衣服沾滿了血。伢子脫掉毛衣,又脫下襯衫
,蓋在浩代的身上……多少能止點血也好……另一手則診著浩代的脈。很微弱,不過感
覺得到脈搏在跳。
「還有救!堅強一點!救護車馬上到了!」伢子大聲說道。
多囉嗦幾句。看能否免除她一死。
「快點,快點……」嘴裡祈禱似的念念有詞。
念了好幾百回了吧!總算聽到警笛的聲音由遠而近。
「來了。」中田靖子飛也似地跑進來,卻被眼前的光景嚇呆了。
伢子上半身除了胸罩外,幾乎全裸著,衣服都脫下蓋在沾滿血的女人身上……「哈
——瞅——」伢子打了個大噴嚏。
「不要緊吧?」中田靖子問道。
「你留在這兒,沒關係嗎?」
這地方是醫院的一個房間。但不是病房,是緊鄰事務室的一間會客室。
「家裡沒關係的!」中田靖子點頭說。「我先生都很晚才回來。」
「哦!」
難怪,伢子從未見過她先生。
「大石小姐,你真有膽量呀!」中田靖子一副很佩服的樣子,「那時候還能那麼冷
靜,用自己的襯衫蓋住她的傷口。」
伢子當然不會說出是因為最近屍體看多了的關係。
「這,沒什麼……」伢子隨便搪塞過去。
「如果是我的話可不行了。光看就嚇死了。」
「是呀!對女人來說,總是一種負擔!」
「有同感!」中田靖子點著頭說,「大石小姐,你很少跟其他人打交道吧!她們都
說你很小氣、自私……」
小氣倒是說對了,伢子井不反駁。
「但是,完全不像他們所說的,你,很令我尊敬。」
「那裡!」伢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雖然那樣,浩代為什麼會被刺殺呢?從傷痕來看,是被尖銳的刀器刺傷的。
浩代仍然神智不清,正在手術中。
「嚴重出血,還不能肯定說什麼!」醫生如此表示。
浩代是來拜訪伢子。卻會進到那間空屋,為什麼?
好奇怪的!那空屋怎麼會沒上鎖呢?進那空屋,不,或許是受兇手的引誘吧!
但是,會是誰呢?浩代來找伢子有什麼事呢?……門開處,「啊,市沼!」伢子很
高興地站起身來,隨後又馬上坐了下去。
跟在市沼身後的是那位鈴井巡佐,板著一副極端不痛快的臉。
「又是殺人事件?」鈴井不耐煩地問道。
「丸山浩代還沒死!」伢子更正地說。
「我當然知道。」鈴井目光銳利地瞪了伢子,「你所到之處,總是死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鈴井移開視線。
「嗯,我們先去問問最初發現的中田太太吧!」市沼坐立不安地說。
「我。是正要出去買東西,經過那房間,聽到屋內有呻吟聲,才……」
「有沒有看到誰在那附近徘徊?」市沼問道。
「沒有。還沒出去呀!」
「嗯,那屋子是空的嗎?」
「是呀!」伢子說道。
「又不是在問你!」鈴井不太高興地說。
伢子閉口不說了,瞪了鈴井一眼。
「我想大概是兩、三個月前就空著。」中田靖子說道。
「鑰匙誰保管呢?」
「管理員吧!」她歪著頭想了一下,「是嗎?大石小姐!」
伢子看了看鈴井,「我可以開口嗎?」
「少囉嗦了!」
這兩個人象小孩子似的斗著嘴。
「管理員住在別處。」伢子開了口,「為了怕臨時有事,就把那空屋的鑰匙寄放在
10l號那家。」
「的確!」市沼記了下來。「總之,現在就去請人來鑒定一下。鎖是否有被撬開的
痕跡。」
「那個女的,你認識嗎?」鈴井看著伢子問。
「公司的同事。」
「是來找你的?」
「嗯!」
「什麼事呢?」
「不知道。只打過電話說要來。」
伢子便將從昨晚接到電話,到今天和市沼吃飯,去超級市場購物,回來後浩代已來
過這些事,約略說明了一番。
「哦?」鈴井撫摸著下鄂說。「這麼說,如果你沒去超級市場買東西,直接回家的
話,那個女人就不會被刺了。」
伢子一臉鐵青。
中田靖子挺身而出。「這樣說太過份了,大石小姐還脫下了襯衫蓋住別人的傷口,
自己還光著上身呢!」
「我說說而已,沒什麼啦!」鈴併吞吞吐吐地說著,又把目光移向別處。
「那也無妨,」伢子說,「但那也是事實啦!」
「丸山浩代會為了什麼事來找你呢?有沒有線索?」
「沒有!」
「但是,為什麼被刺呢?」
四個人均沉默了一陣子。
「你去購物,是自己一個人嗎?」鈴井問伢子。
「是呀!」
「沒有碰到熟人?」
「沒有!」
「那就無法找到不在場的證明啦!」
伢子勃然大怒,「你去那種人擠得不得了的超級市場買東西看看,花你半個小時就
夠了!」
「好了,冷靜點!」市沼趕快力加安撫。
「但是,多氣人呀!竟當我是嫌疑犯似的。」伢子擦著眼淚,生氣的眼淚,好幾年
沒掉過了。
「那,你跟被害者的關係怎麼樣?」鈴井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處得不好。」伢子回答。
「有什麼原因嗎?」
「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不過對方……」
「但是。討厭總有原因呀!」
「是因我知道那件事吧!」
「什麼事?」
「她跟我們公司課長的關係。」
「哦,這就奇怪了,她為了叫你保密,應該討好你才對呀!」
「因人而異,我怎麼知道!」
「大概吧!」鈴井點著頭。
依舊感覺到被人懷疑是刺殺浩代的兇手。
當然刑警會再去公司調查清楚。
伢子在還沒洗清別人的冤情之前,自己絕不能再被懷疑是殺人未遂的嫌疑犯。
門開處,醫生進來了。
「怎麼了?」伢子急著問。
「現在勉強保住了生命!」
伢子松了口氣。這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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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伢子大惑不解
「拜託不要哭了!」市沼一副相當為難的表情看著伢子。
「都怪你們那只虎頭狗!」伢子生氣地說。
「虎頭狗?你是說鈴井巡佐?」
「是呀!不過,你可不要跟那只虎頭狗說!」
市沼無可奈何地苦笑,「總之,你不要再哭了。好象是我把你弄哭一樣。人家都在
看我們了,一直瞪著我呢!」
「好嘛!」伢子說完,馬上又抽抽嗒嗒地啜泣著,「你也是警察,一丘之貉!」
「沒這回事啦!」
「又不能發揮實力。就象熊貓一樣,什麼事也不會做!」
「真刻薄!」市沼歎息道。
這是一家距醫院很近的冰果店。
當然,客人也是以女性居多。通常男人與女人在一起,如果女人啼哭的話,一定會
認為是男人的錯。
「唉,這事情真難處理!」市沼歎著氣說,「剛開始只是神戶裡津子被殺的事件而
已……」
「是呀!」
談到兇案的事,伢子竟然忘記哭了,一臉專注。
「伏見現在被通緝。但是。你卻懷疑殺人犯另有其人……」
「有事實證明呀!」伢子反駁著,「伊東夫婦被殺一事,你還不了解嗎?」
「嗯……不過,那是另外一回事也說不定呀!」
「那個虎頭——不。遲頓的巡佐說的是不是?」
「是鈴井——」
「我知道,不過,我不認為那是兩回事。」伢子肯定地說。
「嗯,我也是這麼想,但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伏見為什麼躲起來呀?這點有問
題。」
這……伢子考慮了一下,也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根據警察的推論是——那小子逃跑了,因此一定是兇手。
「有時候,沒犯什麼錯,卻被誤以為是嫌疑犯。人抓到了以後還強迫招供,這不是
很常見的事嗎?因此。怕得趕快跑。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我們……」
「你看,這個『我們』可真八股,人不能不謙虛呀!」
伢子本身可是離謙虛這字眼好遠、好遠……「好、好、好,伏見不是兇手。」
「另一件事就是丸山浩代被殺。」
「那個女人是因為記恨你呀!」
「沒錯,如果是我被殺的話。但是,為什麼變成她被殺呢?」
「這……」市沼抱著胳膊,「這很難說!有幾個可能性吧!」
「有可能跟神戶津子的案子全無關係嗎?」
「是呀!」
「但是,我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
「你想想看,像我這樣極普通、又善良溫厚、可愛的市民……」可愛,女人就是女
人。
「突然間,發生了這麼多件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殺人案,你想過沒有?」
「嗯!」市沼點著頭。
「最先是浩代密告我跟伏見在一起。這就表示她對伏見的事有興趣!」
「的確。她被殺的狀況也很奇怪。」
「現在我們要了解的是,浩代要來我住處的事有誰知道。」
「你呀!」
「別開玩笑了!除了我以外……」
「哦!對不起!」
「然後誘惑她到那間空屋後,再謀殺她。」
「也就是說必須事先知道那房子是空的,兇手才會到那間空屋去。」
「對、對、對、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呢?被撬開的嗎?」
「不!沒那種跡象!」市沼搖著頭說,「巡佐現在去問10l號的人了。」
「我也想去!」
「不要胡來。」
「好吧,這樣查得到兇手嗎?那麼膽大妄為的兇手,不可能設想不周到的。」
「問題是在……」市沼表示,「她要對你說些什麼,以及為什麼遇害?」
「我也這麼認為。」伢子點著頭,「真難得,我們的意見居然會一致。」
不知為什麼,市沼一聽到這句話,臉都紅了……「這事也只有等浩代醒過來後才知
道了。」
「但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是呀!也幫不上忙……」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呢?伢子心想著。因為自己被捲入這個事件中,才導致浩代被殺
也說不定……「啊!有了!」伢子大叫起來。
這樣一叫,把店裡其他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你干什麼呀?」市沼嚇了一跳,站了起來,一副要逃命的樣子。
「你怕什麼呀?」伢子問道。
「沒。沒有呀。」
「浩代為什麼會來找我的事,可以去問問她的情人呀!」
「情人?」
「敝公司的課長!」
「咦!什麼事?」下了電梯,朝伢子方向走來的,正是那位「
敝公司的課長」——黑田先生。
「對不起,工作中叼擾。」伢子客氣地說。
「哪裡!你不是去旅行了嗎?」
這位課長對女人一向很溫柔。
「有要事想跟您商量……」伢子用柔媚的眼神、尊敬請求的語氣,黑田自然沒理由
拒絕!
「好,到咖啡屋去吧!」他催促伢子。
「我來介紹一下——」伢子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市沼,「這位是市沼先生,是位警
察。」
「你的男朋友啊?」
「想請教關於課長個人的私事。」
「我?」
「丸山浩代的事。她傷得很嚴重呢!」
黑田一臉慘白。
「那,那是真的嗎?」
「沒必要說謊呀!有事想請教你一下。」伢子還沒說完,不。還沒開口,黑田一失
神昏了過去。
市沼和伢子兩人急忙抱住他,扶到咖啡屋去,用冷水潑醒了他。
當然該用水潑的。伢子這麼想。
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唉呀!真丟臉!」黑田搔著頭,「太吃驚了!」
「想不到您很鐘情呢!」
「想不到呀。「黑田苦笑著,「她現在如何?」
「已經脫離險境了。」
「那就好!」黑田喘了口氣。
「課長,您知道些什麼嗎?」
「關於什麼事呢?」
「她為什麼要來找我?」
「這個嘛……」黑田傾著頭。「她討厭你呀!」
「這我知道。」
「老實說,我是前天才跟她碰過面。」
「什麼地方!」
「這個。在旅館。」一副裝笑的臉。
「那時候,說什麼了嗎?」市沼問道。
「我想想看,好象說了些關於你的事……」
「想想看吧,拜託,才前天的事。」
「但是,我那時很累,迷迷糊糊地……很纏人的。那女人。」黑田皺著眉頭,「但
是,她也有可愛的時候,很……」
「那種事我們沒興趣!」
「啊!對不起……是呀!她也說對你有誤解什麼的。」
「對伢子嗎?」
「嗯,所以,想跟她和解,我說好呀……」
「她大概知道不是我講的吧!」伢子插嘴說道。
「不過公司內己有傳言,我也打算跟她告一段落了。」
「好狡猾!」伢子瞪了他一眼,「她現在情況危急,你還講跟她分手的話。」
「不!不是這樣的。」黑田急忙辯解,」總之,她知道不是你散佈的謠言,所以對
你有誤解,才要去……」
「為什麼被殺,你知道嗎?」市沼問道。
「我不知道。殺了她,對我也沒好處!」
是呀!伢子忽然想著。浩代被殺,對誰有好處呢?
「對你呀!」
「對我?」
「你想和她分手,她不肯的話,你就……」
「沒那種事,如果是這樣,我也不會殺她。」
「那。你會怎麼做?」
「哭著哀求她呀!」
真沒出息。我怎麼會有這種上司。
一回到住處,一輛巡邏車停在屋前。
「來逮捕我的嗎?」
「難道……」市沼想笑又笑不出來。
「喂!市沼!」比市沼年輕點的刑警,揮著手走了。
「怎麼回事?」
「接到通報,說看見伏見稚人在這附近出現。」
伢子心裡噗咚地跳了一下。
他會找上門來嗎?不管有什麼事。這樣太危險了。
那邊,傳來了中田靖子的聲音。「伢子,你回來得太好了!」
一點也不好呀!
「什麼事?」
「有客人哪!你不在,現在在我家!」
「哦!真對不起!」
「沒關係。你上來吧!」
市沼有事要跟那個刑警說,便對伢子說,「你先回去好了,我跟他一起去四周巡一
下。」說著便走了。
伢子向中田靖子的家走去。
「唉呀!總算……」屋裡傳來了聲音。
伢子張大了眼睛。
客廳中端坐著的客人,正是伏見的妹妹——佐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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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田課長逃跑了
伢子嚇了一跳。
沒想到伏見佐知子會這樣毫無忌憚地跑來找我。
「唉呀!好久不見了!」伢子先開口。「近來好嗎?才多久沒見,好象長高了……
」
「很好玩吧?大石小姐。」佐知子一派悠閒狀。
地方不對吧!
「還是到我房間去吧!」伢子催促著佐知子。
「沒關係,再坐一會兒嘛!」中田靖子從廚房走來,「泡完茶後,我要出去買東西
,你們饅慢聊!」
「但是。不好意思!」
「哪兒的話。30分鐘就回來了,順便幫我看家,我還要謝謝你呢。」
中田靖子將茶遞給伢子後,真的就出門去了。
「她是個相當喜歡花的人呢!」佐知子悠哉地說。
其實。是中田靖子的家裡到處擺了花,味道有些嗆人。
剩下倆人時,伢子壓低聲音,「喂!你是跟你哥哥一起來的嗎?」
「是呀!」
「糟了!有刑警來搜查了。」
「沒關係啦!我哥哥自有辦法。」佐知子依然一派悠閒的口吻,「應該快回到家了
吧!」
「那就好,不過……」還是有點擔心,不過也沒辦法了,伢子索性喝起茶來。
「我有些擔心。」佐知子說道。
「擔心什麼?」
「托付你那麼危險的工作,哥哥也任性了。」
「是我自己要答應的。」
「那對伊東夫婦被殺了,我好擔心,萬一你出了個什麼差錯,可真對不起了。」
「還有呢!」伢子說道。
「什麼?」
於是,伢子便將浩代來訪被殺,以及自己被懷疑的事告訴了佐知子。
「我死了的話,你會為我上香吧!」
「別胡說了!」
「最便宜的香就夠了。」伢子補充說道。
「拜託,不要說了,再下去的話……」
「已經脫不了身了,這個時候再說與我沒關係……」
佐知子一副頹喪的樣子,「已經來不及了是不是?」
「但是,從神戶裡津子被殺到伊東夫婦,以及這次浩代的事來看,事情似乎並非巧
合。」
「是呀!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
「你也這樣想對不對?這麼說來,只要其中一件破案了,所有的案情自然能迎刃而
解了。」
「問題是找不到線頭!」
「是呀!」伢子點了點頭。
倆人沉默了一會。不久,佐知子開口了。
「我聽說了你的事,不知你想過沒有?」
「什麼事?」
「那個丸山浩代呀!是她問警察密告,你和哥哥在電影院的事,對不對?」
「嗯!」
「也就是說,那時候我哥哥並不是殺人嫌疑犯對不?」
「沒錯!」
「只見過一次。而且是在電影院中,距離並不近,怎麼可能一口咬定我哥哥就是被
通緝的殺人犯呢?」
被這麼一說。的確沒錯。伢子怎麼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是呀!的確有些奇怪!」
「這麼說來……」佐知子深思著,「或許,那個浩代對我哥哥的事很清楚也說不定
!」
「但是,有這種可能嗎?」
「不能說沒有。」
佐知子又說道。「我哥哥這方面呀——不是我這做妹妹的誇他——外表好,人緣絕
佳,姑且不論有沒有情人,女朋友可是一堆噢!」
是呀!說不定浩代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一看到伢子和伏見在一起,才會更加恨死
伢子也說不定呢。
「這種可能性很大!」伢子十分背定地說。
「我回去問問我哥哥吧!」佐知子說道,「可是,如果說浩代認識我哥哥的話,那
麼,不只浩代被刺事件,就連前面的事件也有關連也說不定!」
「我也有同感,或許浩代被殺是因為她對前面所發生的事情,知道些什麼內幕吧!
」
「並非理由不明的殺人末遂羅!」
「沒錯,這麼說來,這件事是整個事情的關鍵所在了。」
伢子和佐知子高興地齊聲歡呼。
「什麼事那麼高興呀?」
回頭一看,門開處,市沼探頭問道,「有客人呀!」
「嗯,是呀!」伢子有點慌張。「朋友的妹妹,很談得來就……」
「很可惜,伏見逃走了。」
伢子和佐知子互望了一眼……「真的是伏見嗎?」伢子問道。
「呃,說是很象伏見的男子,但是……」
「那,說不定只是相象而已,而且,伏見來這兒干什麼?」
若要真來的話,最糟的就是伢子了。要說完全不認識嘛,他厚著臉皮來,謊話自然
被拆穿了。
「說的也是……」市沼附合地說。
「我得留在這兒看家,等中田太太回來,如果你要保護我的話,請到外面去,女孩
子說話你在場不方便。」
伢子這麼一說,市沼乖乖地出門去了。佐知子瞪大眼睛,「那個人是刑警嗎?」
「是呀!」
「真厲害!你看來好象是黑社會的大姊頭。」
伢子想了想,到底該不該接受這種贊美。
門吱呀地一聲被打開。
「要進來也該敲敲門呀!」
一看到他,伢子一臉僵硬。
不用說,就是那位「虎頭狗」「遲鈍」的鈴井巡佐了。
「原來你躲到這兒來了!」說著走進來。
「什麼躲在這兒,我是替人看家呀!」伢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累死人了,泡個茶好嗎?」說完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誰替你泡茶!伢子一百個不情願。但佐知子在此,也不得不裝了個樣。
她勉勉強強端了一壺茶出來。
「我去問了l0l號房的人了。」鈴井又說,「看是誰來借鑰匙的?」
「居然說是我借的,像這種目無法紀的人,應該依法究辦。」
「他是看清對方是誰才給的。」
「你去做看看!」鈴井氣呼呼地說。
市沼也進來了,一看到這情形立刻說,「好了吧,你們,真正受害的是我呀!」
「至少不是你!」鈴井說道:「男人嘛……」
說著直瞧著伢子,「真的是男人嗎?」
「看什麼呀!」伢子一氣大叫。
「你冷靜點!」
「少胡來了!」
鈴井嗯一聲地咳著,「那個男的說是受屋主之托,來查看一下房子,有破損的地方
打算修理。」
「就那樣借走了鑰匙?」
「反正裡面是空的,沒什麼可偷的呀!」
這樣說也沒錯。
「那個男的會是誰呢?」市沼不解地問。
「不知道,外表不怎麼樣的中年男子。」
聽鈴井這麼一描述;市沼和伢子的視線不由得交會在一起。
「會不會是……」
「我們課長!」伢子搶先一步說出。
照鈴井所作的說明,跟黑田課長很象。
「什麼?是他!」
鈴井銳利地看了市沼一眼,因為聽到市沼去找那黑田課長。
「為什麼不先問問我呢?」鈴井大叫著,「你這樣一去,人家一看是警察,嚇都嚇
跑了。」
「先打個電話去看看吧!」伢子借用了中田靖子的電話打到公司去。
「喂,我是大石伢子,課長在嗎?什麼,早退了?什麼時候?謝謝,不用了,再見
!」
掛上電話回過頭來,「你們都聽到了吧!」
「他媽的!」鈴井生氣地破口大罵,「是不是有人向他警告過,真是笨蛋!」
「對不起!」市沼搔著頭。
「你怪罪別人太過份了吧!」伢子忍不住插嘴,「你早點把這事告訴我的話不就是
了。」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
喂,快去佈署,到他家去看看!」
「是!」市沼飛也似的跑出去,馬上又折回,「黑田家在哪裡?」他問伢子。
伢子其實也不知道課長家的住址。
只好打電話到公司求救。
「是靖玉縣。」
「現在去的話,也要花點時間了,喂,先去通知那裡的警察局。我們這就趕過去。
」
「是!」
鈴井和市沼一走,伢子和佐知子相視而笑。
「好象颱風過境一樣。」伢子說道。
「兇手是那位課長嗎?」
「嗯……不能這麼快斷定,不過,人不可貌相呀……」
伢子想起了黑田課長一聽說浩代被殺就暈過去的事。雖然有點誇大,不過在受驚之
余,隱含著其他的意思也說不定!
「我回來了,怎麼回事?」中田靖子提了包購物袋走了進來,「巡邏車象趕什麼似
的,開得好快呀!」
「一言難盡呀!」這也不是伢子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謝謝你呀!幫我看家。」
「哪裡!那麼,我們回去了。」伢子趕緊帶佐知子上樓去了。
一出了門,佐知子便說,「我滿擔心我哥哥的,我先回去了。」
「好吧!怪複雜的,沒詳細說的話。也無法了解。」
「要有信心呀!別洩氣了!」佐知子微笑著。
伢子上了二樓,取出鑰匙正要開門。
「喂,大石伢子!」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伢子回過頭一看。
「黑田課長!」
「先進去再說吧!」黑田半命令似的要求。
這個時候要說「不」也不行了,開了門,伢子讓黑田先進去。
難道,他會對我……伢子吸了口氣。怎麼辦是好呢?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伢子啞巴吃黃連
「請快點走吧!」伢子冷冷說道。
「喂,這麼無情!你是我的部下呀!」黑田無奈地說。
「對不起,一個將要進監獄的人,可跟我沒什麼瓜葛!」
「什麼?我可沒殺浩代!」黑田一臉認真。
「小聲一點!這種便宜的公寓,隔壁聽得到!」伢子抗議地說,「薪水有限,只有
這種地方可住啦!」伢子不忘挖苦幾句。
黑田盤腿而坐,不安地吁了口氣。
「他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問你呀!天知道?
不過有件事實在太好了,就是哪個討厭的鈴井巡佐,不知道黑田在這裡,正馬不停
蹄地趕往靖玉縣,這下子可白跑一趟了,哼!誰叫他欺侮我這善良(當然是伢子自己講
的)的老百姓。
「課長,你打算怎麼辦呢?」伢子也坐了下來,「這附近有警察監視!」
「我知道。」
「您太太知道嗎?」
「還用說!」黑田無奈地說。
「是呀!」
「想到這事我就頭痛!」黑田搖著頭說,「我太太不癱掉才怪。」
「沒辦法呀!自己做的好事。」
「我沒做!」
「小聲點!這種事還好意思大聲嚷嚷!」
「其實,她去上網球訓練班,做些什麼事我還會不知道?」
「你太太呀?」
「當然呀!她根本對運動一點不感興趣,嫌麻煩,還不是因為教練很英俊啦,什麼
的……」
唉呀!我的天哪,這樣的夫妻,我看是完蛋了。
「對了,課長。」伢子不想聽這個,便問道。「樓下浩代被殺的房間的鑰匙,是你
借走的?」
「這,這個……」黑田答不出話來。
這就代表招認吧!
「總之,大石小姐,我很累了,泡杯茶給我吧!」
「課長是逃亡的人犯呀!我怎敢有您沾過指紋的茶杯呢?」一口就拒絕了,還是每
天同一公司進出的同事呢!
「好吧!我去燒開水!」伢子還是站了起托水壺裝滿水後,放在煤氣爐上燒著。用
紙杯子好了,用後就丟了吧。
「很乾淨嘛!」黑田也起身來到廚房。
「我是不會放些沒用的東西的。」伢子從櫥櫃裡拿出茶包。
一包泡一杯太浪費了。至少也要泡個三杯吧!卡嘰、卡咕有金屬的摩擦聲,伢子回
頭一看,眼前出現了一把菜刀對準著自己。
「課長!你干什麼?」伢子一驚,臉色蒼白。
「安靜些!「黑田睜著大眼,樣子極粗暴,「一出聲你就沒命了。」
伢子真有點怕。
「走,到裡面房間去!」
「裡面哪有房間,只有這裡呀!」
「好,坐下。聽著!」
伢子乖乖點頭。這回不會真的輸了吧!
「把衣服脫掉!」黑田命令著。
「要冼澡嗎?」
「別裝蒜,你已經在我控制之下了!」
伢子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有了!
仔細看,黑田拿刀的手正顫抖著。
「你打算怎麼樣?」
「少廢話!」
「你才少廢話!」伢子反駁著。
「他媽的,你不要命了!」
黑田向伢子逼近,身體一移動,就失去了平衡感。
伢子一用力,一腳踢向黑田的胯部。
「唉呀!好痛!」黑田輕易地被弄倒了。刀掉在地板上。
伢子一拾起刀,逼向正在撫摸痛處的黑田的喉頭。
黑田瞪大眼。
「救命呀!」
「殺人了!」
沒人會來救你的。伢子喘了口氣。
「你的想法太老套了。」伢子說。「這種做法是半世紀前的老招式了……」
「請原諒我!」黑田象只被雨淋濕的長毛狗一樣,渾身不舒服。
「哪,喝茶吧!老老實實的說吧!」
「嗯,對不起……」黑田啜著熱茶,「還以為你只不過是個小氣的女人,沒想到挺
強悍的!」
「少拍馬屁了,快說!」
「最初是我強拉浩代到旅館去的,她喝醉了酒,心情不怎麼好……」
「你在那種時候占有了她,這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嗯,但是,那之後,浩代便聽我的了!」
好奇怪呀!伢子心想著。
象浩代這樣漂亮的女人,怎麼肯做這種事?肯聽黑田的話,說不定是有其他理由呢
……「那你也想對我重施故技?」
「嗯,以便可以藏在這兒!」
「人生,沒有那麼便宜的事!」伢子自信地說,「那麼,難道,浩代沒有別的男朋
友嗎?」
黑田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直覺吧!」伢子裝模作樣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知道,只覺得她最近怪怪的。」
「沒具體表示嗎?」
「只知道她大概另有男人,但沒……」
「是這樣嗎?」
或許,那就是伏見吧!因此,看見他跟伢子在一起,而起了嫉妒心……「但是,請
相信我,」黑田說著,「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以伢子來看,像黑田這麼膽小的男人,不可能敢殺浩代,但是,一旦被逼急了,什
麼也做得出來!
「但是,課長,為什麼要借一樓空屋的鑰匙呢?」
「這是浩代要我做的。」
「是浩代?」伢子不加思索地反問。
「是呀!她叫我不論多忙,在那個時間一定要到空屋去。」
「這是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前一天晚上。沒辦法呀!我只好偷偷地溜出公司。」
「那你怎麼知道一○一號是空的。」
「那也是浩代說的。」
是浩代……但是,她怎麼會對這公寓的事這麼清楚呢?她會不會也是聽誰說的?
「那你等到她了嗎?」
「沒有,時間過了,也等不到人,我就回去了。」
「沒打開鎖嗎?」
「放著就走了,我想浩代如果來的話,就會知道我來過。」
伢子對這事總算有點頭緒。
但是,為什麼浩代要叫黑田來呢?浩代並非不知道。黑田在工作中是很忙碌的……
這麼說來,是猜准了他不會等很久,於是……伢子一腦子混亂。
一到晚上,伢子必須決定如何安置黑田,沒理由留他住宿,更何況沒多余的、好看
的棉被。
但是,趕他出去嘛,又覺得有些可憐。
「到旅館去住吧?」先看看對方意思。
「身上沒錢呀!」黑田一副可憐狀。
談到錢,對伢子來說,簡直是要命的事。
「便宜的地方也有呀!商業旅館啦、木屋啦、流浪者收容所啦……」
「太不盡人情了吧!」
「好吧,我懂了。」伢子下了決心,「借些旅費給你,請你走吧!」
「好,你借點給我!我反正也逃不走了。」
伢子象賣血般的,忍痛借了5萬元給黑田。
當然,利息照算。還有模有樣地寫了借據,押了個手印,真不傀是伢子。
「謝謝!」黑田點頭致謝。
「晚餐怎麼辦呢!」
「嗯……吃點什麼吧!」
「那……現在時間還早;出去的話搞不好會被碰到。這樣吧,我自己也要吃,我出
去買便當好了。」
「感激不盡,我要份牛肉燴飯。」
「別太奢侈了!」
伢子帶著錢包出門去了。
「唉呀!」真是個「包袱」。
不知浩代的情況如何了?只要她一醒過來,很多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浩代如果跟這一連串的事件有關的話,那事情的狀況將會有所改變。
或許是件相當複雜的事……伢子像名偵探似地沉思著。買什麼便當好呢?伢子為此
煩惱了半天。
那家店比這家便宜20元。不!那邊的店大概可省30元吧!
對於價錢,伢子的記憶力是驚人的,買個便當,不,兩個便當;就花了30分鐘,轉
了3家店了。
結果,買了兩個50元的,挺便宜,是伢子很滿意的價錢。一說到滿意,肚子不由得
餓起來了。想快點吃,所以便加快了腳步,回到公寓前,晃的一閃,有人站到她面前來
。
「唉喲,誰呀!」伢子叫著,「警察先生!」
「在這兒!」眼前的男子開口了。
燈光被擋住了,看不清楚臉,但,那不是趕往崎玉縣抓人的鈴井嗎?
「咦?怎麼又回來了?」
「嗯,有點事呀!」鈴井哧笑著,「跟你有關的事!」
「跟我?」
「沒錯,是你!」
「什麼事?」
難道……公寓前停了兩輛巡邏車。
「你一看就知道。」鈴井揚了揚下巴。
黑田被兩名刑警挾住,從伢子房間走了出來。
「有人打電話密報你藏匿犯人!」鈴井又說:「幸虧有善良市民的協助呀……」
黑田被戴上手鎊。走到巡邏車前,發現了伢子。
「是你告密的!」黑田氣憤地說,「我錯看你了!」
「課長……」伢子啞巴吃黃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巡邏車開走了一台。伢子呆呆地目送紅燈離去。
「現在該你了!」鈴井粗糙的手搭在伢子肩上,「藏匿逃犯,罪也不輕呀!」
伢子此時只想著,特地買來的兩個便當,再不吃的話會涼掉,多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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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伢子的初吻
「要帶我去拘留所?」伢子趕緊問。
這是在伢子的寓所。
黑田被帶走後,伢子更處於鈴井巡佐的冷視及市沼困惑的眼神下……「對於他,你
還有什麼好說的?」鈴井問道。
「有什麼疑問,請說吧!」伢子不高興地說。
每次跟他一講話,就得一板一眼的。
「是你把黑田藏起來的?」
怎麼回答才好呢?又不能否認說不是。
「他只是來我這裡而己。」伢子回答。
「他為什麼來你這裡?」
「不知道!」
被這一問,伢子才想到自己為什麼沒想過這點呢?
「不很清楚,不過,一定是因為浩代的關係才來找我的!」
「真的只是那樣而已嗎?」
這種粘粘叨叨糾纏不清的盤問方式,倒觸動了伢子的第六感。
但是,這個理由仍然不夠充足。我跟黑田並沒特別關係!黑田為什麼認為我會替他
掩護呢?
「稍微考慮一下吧。要定刑的。」
「巡佐!」市沼臉色泛青,「真的要逮捕她嗎?」
「你給我閉嘴!」鈴井苦著臉瞪了市沼一眼。
「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我跟黑田課長並沒有特殊的關係。」伢子一副信不信由
你的表情。
「是嘛!那個黑田跟公司的女同事都有一手,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哪有這種事,他跟誰?」
「你別不承認了,他呀,只要是女人誰都好!」
伢子恨不得殺了鈴井。
「總之——」市沼插著嘴道,「還是問問藏匿黑田的事吧!」
「好呀!」伢子便極認真地將經過講了一遍。「不管怎麼說,每天面對面的課長,
我也不能那麼絕情地去告密呀!」
「說的也是呀!」市沼頗表贊同。「巡佐,你認為呢?」
「我不認為是這樣!」鈴井冷冷回答,「市民有通風報信的義務。
」
伢子把頭扭到一邊,不加理睬。
「我想。黑田曾拿菜刀威脅過她,一個年輕柔弱的女子,在恐懼驚嚇之下,不得不
聽命行事呀!」市沼為伢子力爭,這點很令伢子感動。
「哇哈。哈——」
鈴井張口大笑,伢子真想抓上把辣椒塞進他那張嘴巴裡。那心情不知會有多暢快!
「這個女人會恐懼驚嚇,別笑死人了!」
何止是拿辣椒,伢子恨不得再加點碘酒呢!
這時候,虛掩的門打開了,一個警官走進來。
「巡佐,部裡有消息來。」
「我知道了。」鈴井站起來,「喂!好好看著她!」吩咐市沼後,便離去了。
剩下倆人,伢子一身輕松。
「唉……」市沼也喘了口氣。
「這下可糟糕了!」
「在這個時候,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對不起!」伢子沒有抬眼,「謝謝!」
「謝什麼?」
「替我說話呀!我很感動。」伢子大方地表示。「要付多少錢給你呢?」
「這是什麼話!」市沼有些難為情。
「但是,我一直搞不懂是誰告密的?」
「剛才巡佐說過了呀,是匿名的電話。」
「男的還是女的?」
「好象是男人的聲音。不過,也不完全知道是什麼聲音,一定是用手帕蒙住聽筒的
。」
「那通電話是怎麼說的?」
「這……我也不清楚,怎麼啦?」市沼一臉困惑的問。
「他是肯定地說黑田課長在我這兒,還是只說有人藏在此地呢?」
「好象肯定說是黑田課長。」
「知道姓什麼……這麼說來,那個匿名密告者,肯定也知道黑田的名字吧。」
「這,有點奇怪了?」
「什麼事?」
「你想想看,他並不是象伏見一樣被通緝的人,有誰會知道有警察要逮捕黑田課長
呢?」
聽伢子一說,市沼大夢初醒般地,「的確!」大聲地叫著。「你說的有道理,黑田
的事,並末發佈新聞,那也就是說……」
「那是說極少的人知道對不對?那為什麼匿名電話能指名道出黑田課長呢?」
「嗯!」市沼陷入沉思中。
伢子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為什麼知道黑田在這兒呢?沒被人發現呀!」
「的確!」
「而且,又不是來好幾天,只不過幾個小時的事罷了!」
「沒錯!」
伢子搖著頭,「真是奇怪,一點道理都沒有,這告密者!」
「那會變成怎樣的情況呢?假設黑田並沒殺丸山浩代的話……」
「象那種怯懦的男人,我看他沒那本事。」
「那麼,真正的兇手,會不會是那個告密者呢?」
伢子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照這樣看,犯人太急躁了,說不定是意外露出了破綻
。」
「為什麼呢?」「假如我們的推理有些正確的話,兇手不但知道黑田被追緝的事,
而且又知道黑田藏在這裡,這種人不多吧!」
「嗯,有道理,譬如說?」市沼想起了什麼似的。
「還是講不出來!」市沼只好放棄。
「讓你請吃便當,真不好意思!」市沼向伢子致謝。
「夠了,別挖苦我了。」伢子笑著回答。
伢子能夠笑得出來,可見她已不將進拘留所的事放在心上了。
這時,鈴井又來了並且毫不放過她。
「你若一聲不響地偷溜的話,我會立刻把你扭送到警察局。」
威脅完以後,鈴井就走了,現在屋子裡只剩下市沼和伢子倆人。
當然,巡邏車也歸營了。
已過了晚餐時間,伢子拿出了剛才買來的倆份便當,當然,買給黑田的那一份就由
市沼包辦了。伢子去泡茶,端出來時恰巧聽到市沼那句客氣話,伢子只好用「別挖苦我
了!」來作答。
「不好吃吧!這冷便當!」
「當刑警已經習慣了,有任務時,就沒法好好吃一頓。」
「好可憐呀,天冷的時候,不凍壞才怪!」
「所以,當刑警的都有神經痛!」
「身上都帶著懷爐吧!」
「嗯,冬天的時候。」
「很辛苦吧!這種工作。」很難得,伢子會用這麼輕柔的口吻。
市沼覺得有點坐立難安,便不經意用手指頭在榻榻米寫字。活像個聽話的大孩子。
「你……很討厭刑警?」
伢子有點驚訝地望著市沼,「因人而異啦!是好人的話,做什麼工作我都喜歡。」
「哦!那還好!」
伢子覺得自己變得過於直率。一向以小氣聞名的伢子,今晚有點不太一樣。
錢到底還是買不到「溫柔」,大概是這一點使伢子心動吧!
或許她內心是寂寞的!儘管她一向堅強,但要被帶往拘留所,還是會感到恐慌。若
真被送了去,她就沒一個可托付事情的人。
「我一向覺得一個人只要堅強就夠了。只信得過錢!」
「錢?你的經濟觀的確很強烈。」
「是呀!很厲害的!」伢子一臉笑意,「譬如說……吻一次500元!」
「500元!太便宜了吧!」
「不過,要看對像呀!」
「我,合格嗎?」
「嗯。當然合格啦!」
市沼抱起了伢子。兩唇相遇。
「一次,幾秒鐘?」市沼問。
「又不是坐出租車。只限這一次,一小時以內。」
她的心卜通、卜通地跳著。怎麼會對這毫不起眼的刑警……那個伏見豈不比他的條
件優越多了。但是,沒辦法,現在自已心跳得厲害!
市沼滿臉通紅,放開了伢子。
「不行啦,這種事!」
「為什麼?」
「跟事件關係人談戀愛,是違反規定的!」
「你真夠木頭的!」伢子笑著說。
兩個人步出了公寓,漫步在夜晚的街燈下。
「喝杯茶去吧!」市沼邀請著。
「好呀,難得的機會!」伢子說著便攙住市沼的手臂。
「太過分了吧!」
「不可以嗎?又是殺人啦、密告啦……煩死人了!」
「說的也是!」市沼頗表同情。
「那個巡佐是在懷疑我嗎?」
「我不認為!」
「為什麼?」
「如果真懷疑你的話,他就把你帶走了。那種人表面上威脅你,其實內心清楚得很
!」
「這就好,不過……」伢子聳了聳肩,「突然間被那冷冰冰的手銬銬住,怪討厭的
。」
「別胡思亂想了。」
市沼的安慰倒是溫暖了伢子的心,像個懷爐一樣。
伢子突然有種想把全部事情向市沼傾訴的欲望。
就從伏見的事說起吧!但是,已經拿了人家的錢了。一想到此,還是不說的好。萬
一說了,那500萬不就要還給伏見了嗎?
這一點,小氣的伢子是做不到的。
是呀,我還有一伴事可以拜託他呀!
「喂!明天陪我到一個地方去好嗎?」
伢子一開口。市沼有點不安地叮嚀著,「最好不要再有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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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妻室的男人
伢子差點「忘記」的是,她的女同事須籐明美所委託的事。
明美從相親者的照片中,發現對方手上好象拿著個女式手提包。而懷疑對方是否已
有戀人,所以委託伢子去調查。
「最近成了熱門偵探家了!」伢子自嘲地說著。翌日一大早就起了身。
休假期間,還沒這麼早起來過呢。
已經成了她的「夥伴」的市沼,當然也會來嘍!
弄些什麼簡單的早點呢?想這想那的,一下子半個小時過去了。等市沼出現時,結
果是吃伢子親手做的土司。
「今天要上哪兒呢?」市沼喝著咖啡問道。
一向用即溶咖啡的伢子,今天竟大發慈悲,改用滴泡咖啡。不用說,當然是咖啡放
得少,而水放得多啦!
「這咖啡味道會不會不太夠?」伢子試探問著。
「不會呀!這濃度不會傷胃。」
這種人感覺真遲鈍。
「今天究竟要去哪裡?」
「嗯,我想想,芬蘭吧!」
「喔——」點了頭後,市沼才大叫,「芬蘭?你該不會想遠走高飛吧!」
「我,連跳水都不會,還高飛呢!」
「高飛,不是要逃走吧!」
「要逃走也不會到芬蘭。」伢子笑了起起來。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市沼這才放了心。
「那為什麼想到芬蘭?」
「是一家餐廳的名字。北歐料理,滿有名的!」
「嗯,北歐料理,我也喜歡,省錢就好!」
「真的嗎?」伢子覺得很不可思議。
「該不是自助式的料理店吧!」
伢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午餐時間,1l:30點半到下午2點〕
店門口掛著牌子。
「11:30才開始,還有15分鐘呢!」
伢子看看表說道。
「那,先去喝個茶吧!」
「好呀!」
伢子點頭,走進了餐廳隔璧的一家吃茶店。
「你到底要調查什麼呀!」
「這個人呀!」
伢子取出了須籐明美交給她的照片。
「看起來不像壞人呀!」
「別開玩笑了,這是我朋友相親的對象呀!」
「喔!對不起!」笑了一下,市沼急忙認真地問。「真是你的朋友,不會是你自己
的吧!」
「我才不喜歡這類型的。「伢子回答。「這個人在那家餐廳工作。」
「哦,那調查什麼呢?」
伢子將照片中好象有女孩子手提包的事告訴了市沼。
「你這麼一說,好象真的象啊!」
市沼直盯著照片瞧。
「荷,我猜看看對不對?」市沼還回照片時,「你好像接了不少案子嘛?」
「是呀。雖然不是沒代價,但是……」伢子坦白地回答。
「不過,你可不要跟別人講!」
「這是種好的習慣。」
「你也這麼認為?」
「是呀,我最討厭說別人的閒話了。」
「警察的見解很有意思!」伢子嘲弄了他一下。
「警察也是極平常的人呀!」市沼有點不好意思。
總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戀愛對象。
「他叫什麼來著?」伢子取出了紙條。
明美拿給她後,還沒仔細看過。
「姓名。克又文夫,住所……」
住的地區還不錯嘛!伢子邊看邊想著。
「等一等!」市沼說。
「什麼?」
「你剛說什麼?」
「沒說什麼呀!」
「不,那個男的姓名,讓我看一下。」
「好呀!」
市沼接過紙條看了一下,稍微低頭沉思。
「我敢確定,好象在哪兒……」嘴裡嘟嚷著。
「什麼事呀!」
這回轉向伢子這邊,「對了,這小子……」
市沼大聲叫著,「是全國通緝的殺人犯!」
「真的?「伢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難道我會說謊?」
「這太令人驚訝了!」
「你好象很有興趣的樣子?」
「是呀!別人的事……」
伢子象遭人毆打似地蹦了起來,但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模樣。
這件事,伢子的確有些高興的表情。
她沒想到會被捲入這件事情當中。
人總是有冒險的好奇心。只是,不在現實中。只能從書本、電影中去體會到一些…
…而這種樂趣在於透過書本及電影的影像去體會,一旦落到現實中來,可一點都不那麼
好玩了……伢子一臉不解地問。「我,是不是太過份了!」
「有點!」市沼點點頭。
「不能怪我呀!
我並非喜歡才做的。不,或許是喜歡吧!」
「應該是吧!」
「我也搞不清楚!」
「不過,你做得滿象一回事的,只是……」
「什麼呢?」
「在現實的行動中容易發生危險!」
「我了解。」
「真的了解?」
「我想是了解。不過,應該說真的不太了解吧!」
「性命只存一條。可沒替代品呀。」
市沼用詞輕松,好象玩笑一樣,其實是很認真的。
「真謝謝你!」伢子衷心的表示。
「快十一點半了!」市沼說,「你跟那個克又有話要說的話,我在這兒等你!」
「不。沒想跟他說什麼,只是想先了解他工作的場所而已!」
「嗯!我也去吧,」市沼站了起來,這也是我的職務呀!」
他跟照片中的樣子完全不同。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有別與平常的西服,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由於看過照片,所
以很容易就認出人來。
相當高級的餐廳,一餐都在4、5千元左右。
「你要點什麼?」
「這裡真不錯,回頭我還可以跟委託人報帳呢,」
「那。每晚都到這兒來好了。」
那個克又來招呼了。
「我要A餐。」
「我也一樣。」
「好的,請稍等!」
這個名叫克又的人,親切的無懈可擊,令人十分滿意。
「印象很好呀!」市沼說。
「嗯。不錯呀!」伢子也有同感。
A餐來了,相當不錯,價錢還可以。味道也不差。
「偶爾來這種地方享受受一下也不錯!」伢子若有所悟地說。
l2點一到,附近公司的上班族,三三兩兩地蜂擁而至。
「在這麼貴的地方吃午餐……」伢子感慨地說:「薪水一定不低吧!」
「對警察來說太奢侈了。」
其實來這餐廳的人,大都是公司的高級幹部。顧客的平均年齡都相當高。
l2點半。所有的位置都滿了,店裡的人應接不暇。
裡頭的櫃台,響起了電話鈴聲。
「克又先生,」一名年輕的侍者叫著,「你的電話。」
克又有點焦躁,「這個時候會是誰呢?」說著走向櫃台。
「你太太打來的!」
正好伢子的座位離電話不遠。這句話咻地傳到了伢子耳裡。
」你聽到了吧!「市沼低聲問。
「噓!」伢子傾耳聽克又說話。
但是,克又正好背向這兒,聽不太清楚。
「嗯……是吧……」只聽到片斷。
這時候,「那,明天見……」掛上了電話,又招呼客人去了。
「明美一定受不了這打擊。」
走出了餐廳,伢子歎口氣,搖搖頭。
「有太太的人,為什麼還要相親呢?」市沼陷入了沉思中。
「一定是惡意騙婚吧!」
「或許是吧……」
「有沒有其他原因?」
「嗯……這……」
「一下子說不上來!」
「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不動聲色先去找證據,明美太可憐了。」伢子一臉正義凜然。
「你的意思是……」
「到他家去。直接找他老婆不太方便的話,就問問附近的人,這該沒關係吧!」
「好,我當然奉陪到底了!」市沼吁了口氣。
「累了嗎?」
「跟著你,一點都不覺得累。」市沼苦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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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伢子被開除
在餐廳工作也不差嗎。伢子心想。
在和市沼刑警到克又文夫所住公寓的路上,伢子這麼想著。
當然,像那樣直接與顧客接觸的工作,一定很累,但薪水應該也不錯!否則,那住
得起這種高級公寓。
就市區來講,這也是一流的高級住宅區,外觀也相當講究。
「這一定不在l億元之下。」市沼說。
「1億……」
伢子說不出話來。這是一般的職業婦女倒立站著也拿不到的錢。
「他背地裡一定干了什麼勾當?!」伢子憤憤不平。
「也不一定的。」
「我猜,那家餐廳搞不好是迷幻樂的交易所。」
剛才在店裡那種高興的心情,完全忘得精光了。
「不知是哪間……」市沼在一樓的名牌處找著。
於是,這時候——「有什麼事嗎?」有名年輕的警衛問。
「你是這公寓的人?」
「是的,保全公司來的。」
一般來說,高級公寓都有警衛駐守。哪象伢子的住處連只看門狗都沒有。倒是常常
有附近的野貓來騷擾。
「其實,我們是……」
市沼亮出了警員證,滿有效的,那警衛一看,立刻采立正不動的姿勢。
「您辛苦了!」並向市沼敬禮。
這警員證也賣一本給我吧。伢子心想。
「想探聽一下克又先生的事。」市沼開口了。
「哦,304號的嗎?」
「有家屬嗎?」
「嗯,有個兒子!」
有兒子,果然不出所料,是惡意的騙婚、非給他點顏色看不可。
「很好的一戶人家,有什麼事嗎?」
「什麼。很好的。」
伢子正要問時,大門處進來了一位50歲左右,模樣極高貴的婦人,穿著一套看來很
昂貴〔伢子對價錢很敏感〕的套裝。
一聽到腳步聲,警衛轉過頭。
「啊,那家的女主人正好回來了,有什麼事直接問她好了。」
這婦人是他太太?那個二十七、八歲男人的太太,太老了一點吧!
「咦!有什麼事嗎?」那婦人問。
「我,我們……」伢子結結巴巴地說,「有個叫克又文夫的……」
「你們找我兒子有什麼事呀!」
兒子?的確,「母子」關係的話還差不多。
「真是這樣的嗎?」克又夫人笑著說。
「打擾你真對不起!」市沼致歉。
「真不好意思,我一急就說不出話來!」伢子搔著頭。
「喝茶吧,都快涼了!」夫人勸著說。
這是間跟夫人身份很相配、很考究的起居室,伢子被邀請上來喝茶。伢子此刻的心
情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我兒子還是獨身,不會錯的,請放心吧!」
「但是,那時候的確聽到你『太太』(奧樣)的電話呀!」
市沼傾頭思索,夫人也覺得:「這有點奇怪呀?」
「啊,我明白了。」
「咦?」
「我兒子在大學時代有個朋友姓奧,一定是她吧!」
奧樣(太太的意思)……的確,這麼說就沒錯了。
伢子猛地一想,克又文夫剛才在電話中,不是還說過:「那明天見」嗎?
如果真是他太太打來的電話,說「明天見」不是很奇嗎?那時候大概斷定他一定是
有太大的人,所以,忘了這一點。
「是我們誤會了,給您添麻煩,真對不起。」伢子低著頭表示歉意。
「不!別那樣說。為了朋友,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伢子滿臉通紅。
「這,請不要怪罪到須籐身上吧!她並非不信任令郎。」
「這關係著自己終身的幸福,慎重調查也是應該的事。」
「如果,可能的話……」伢子說到一半打住了。
「這件事,我不會跟文夫或別人提的,請放心吧!」夫人很明理地說。
「非常對不起!」伢子感到相當惶恐不安。
「這蛋糕也是自己做的,嘗嘗看吧!」
伢子是怎麼也鼓不起勇氣狼吞虎嚥一番的……「唉!真羞死人了!」
一出了公寓,伢子取出手帕,直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相當不錯的媽媽耶!」市沼很受感動。
「的確,我對有錢人要重新評價。」
市沼微笑著,「你很坦白,這是你的優點!」
「少挖苦我了!」伢子瞪了他一眼。
「下一步怎麼辦呢?」
「我去公司一趟。」
「不是在休假嗎?」
「我有話要跟明美講。」
剛才在克又家講話時,已知道了克又文夫手上拿的手提包是他媽媽的。
「嗯,好吧!坐計程車去吧!」
「太浪費了吧!」隨之又說,「也好,今天太累了!」
在公司附近一家她們午休時經常光顧的吃茶店,伢子撥了電話給明美。
「喂,我是順籐。」
「啊,明美?是我,伢子呀!」
「啊!你在哪裡!」明美好象很驚訝的樣子。
伢子告訴了她地點。
「我馬上來,你在那兒等我!」氣氛有點不平常。
「發生了什麼事?」伢子呆想了一會兒。
市沼在對街的電話亭旁看著報紙。
伢子邊喝著咖啡等明美,明美一下子飛也似地跑了來。
「怎麼回事?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伢子一問,明美邊喘著氣,邊坐了下來。
「冷靜點吧!你,快被開除了!」
「被開除?」伢子不解地望著明美,「為什麼?」
「因為。課長被逮捕呀!」
「黑田課長?哦,是呀!課長被開除的事,我知道,但這跟部下什麼關係!」
「是你藏匿黑田課長對不對?公司都在說你是黑田的情人哪!」
伢子愕然失色。會被這麼認為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是。她想都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傳言而被開除?」
「公司說是你引起事伴的,多少跟那些事有關連,希望你能辭職!
」
「那麼……」伢子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從公司的立場來看,是沒有錯。但是,那並非事實呀!
但是,伢子再怎麼解釋,有誰會相信呢?
「這真傷腦筋!」明美說,「你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現在只有一條路走——找出真兇。
黑田可能不是兇手。只要找到他無罪的證據,那就跟我沒關係了,唯有這樣,才能
解決這件事。
「沒辦法了。我自己想想看吧!」伢子說道。
「這真麻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謝謝!」伢子致謝地說,「啊!對了!」
想起重要的事來了。
「你委託我的事已調查出來了。」
「咦!這個時候。」明美睜大眼睛問。
「當然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但是……」
伢子便將所調查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判斷錯誤的那一節是省略了。
「謝謝!真感激不盡!」
「哪裡,進行得滿順利的就是了。」
「嗯,那人大概還不差吧!」明美害羞得臉都有點紅了。
「昨天曾打電話來公司。」
「他呀!」
「是呀!約我吃飯,今天要給他回話,我也正傷腦筋不知加何是好呢!」
「現在OK了吧!」
「大概吧!」明美點了點頭,「托你的福,謝了!」
「哪裡!」
伢子突然覺得一陣空虛……「好煩哪!」伢子心情相當低落,「覺得很累。」
「我知道!」市沼陪著苦笑。「拿出精神來吧!等誤會一冼清,就不會被開除了。
」
「話雖是這麼說,但……」
在伢子的公寓。得知將被開除的事,伢子便哪兒也不想去了。
市沼只得多費些神。為她泡茶解優。然後,看了下手錶。
「啊,我必須跟巡佐聯絡些事。」站起身來說。「我出去一下!」
「在我這兒打也可以呀!又不收你費用!」
「不!我是公務員,總需照顧照顧電信局嘛!」
市沼出去後,伢子有點嘔氣似地喝著悶酒。
「你好嗎?」門開處,上來的是中田靖子。
「啊!是你,不進來嗎?」
「可以嗎?」
「我正情緒低落,來安慰安慰我吧!」
「這不像你吧?」說完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
這時候的我,難道還裝得出笑臉?我感到既孤獨,又寂寞……「怎麼辦啦?」
「失業了!」
「要結婚了嗎?」
「如果是這樣,情緒就不會這麼低落了!」
「說的也是!」
兩人對望了一眼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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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替罪羔羊
「哦,是這麼回事呀!」
聽完伢子的敘述,中田靖子點了點頭,「太過分了吧!憑一個還沒確定的傳言就把
你開除!」
「是嗎,你也這麼認為吧!」
得到認同,伢子彷彿注進一針強心劑似的。
但是,中田靖子也無法改變伢子將被開除的事實,只是讓伢子情緒緩和些罷了。
「再不找出兇手,就來不及了。」伢子說道。
「怎麼會來不及呢?」靖子問。
「一旦被公司開除後,即使再找到兇手,我哪有臉再回去?雖說沒關係,我也沒那
個心情了。」
「說的也是!」靖子點了點頭。
「因此,在正式被開除前,要找到兇手。」
「但是,這是警察的事呀!」
「不能叫給他們呀!警察已押了黑田課長,對其他的兇手,總不會很努力去查吧?
」
「那。你打算親自調查?」
「自己的事情自己負責。這是小時候學來的教訓。」
「事情不太一樣呀!」靖子認真地勸說,「儘管如此,我覺得你是個有趣的人,跟
這麼個有趣的人住在同一公寓裡,我竟然不知道……」
伢子不知該不該高興,只得報以一笑……「那個被刺的人,得救了嗎?」靖子問。
「大概脫險了吧!」伢子也這麼期望著。
沒有人特別告訴她這個稍息,只希望她不要死就是了。
「一恢復意識的話。」伢子喘了口氣,「所有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是呀!」靖子點點頭說,「她一定看到兇手了!」
「兇手現在大概很焦躁不安呢!」
「怎麼說?」
「他一定打算殺了浩代!沒想到浩代保住了一條命!」
「嗯,這麼說,兇手說不定還會對浩代下手呢?」
「難道……」伢子說。
多半中田靖子是受了伢子的影響!
但是,萬一真的那樣的話……伢子陷入沉思。真的會再對浩代下手嗎?
這時候,市沼回來了。
「啊,有客人哪。」
「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可疑的事嗎?」
「你好象是我的上司一樣!」市沼苦笑著說。
「沒那個意思!」伢子沉著地說,「浩代的情況怎麼樣?」
「嗯,還滿穩定的,不過,仍然有點危險。」市沼坐了下來。
「我們也正在談這事呢!」
「哦?!」
伢子對市沼說明兇手可能會再對浩代下手的猜測。
「喂,這可不是盜匪電影啊!」市沼笑了起來,「僱傭殺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
「雇什麼殺手,多浪費呀!」伢子不改她那小氣的天性。「自己來多好!」
「但是,黑田已經在警察手裡。」
「如果兇手是另有其人呢!多危險呀!有戒備嗎?」
「嗯,這……」市沼眨了眨眼,「應該有警官在外面看守吧!」
「那還是危險呀!」伢子一臉正經,「我這就到醫院去!」
「你?」
「不行嗎?不行也要去!」
「真不講理。不要忘了巡佐還當你是嫌疑犯呢!」
「不想讓我逃走的活,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真不知道誰是警察?
中田靖子都看呆了,「好厲害呀!」感歎不已,「我若有你的一半就好了,我丈夫
經常這麼說。」
一到醫院,碰見了意想不到的人。雖說是意想不到的人,可不是碰到聖德太子或什
麼令人高興的臉孔,而是個不太有趣的人。
「你來干什麼?」鈴井板著臉問。
「巡佐!有什麼事嗎?你怎麼會在這兒?」市沼急著問。
「被害人好象恢復意識了,所以,急忙跑來看看。」
「那,怎麼啦!」伢子忍不住問道。
鈴井銳利地瞪了她一眼,「這也是你有必要知道的事嗎?」
伢子想反咬一口,市沼急忙制止。
「巡佐,算了吧!」市沼也煩了。
鈴井也多少有點掃興,「一看到這女人,我就想咬住她!」
多失禮的話呀!伢子心想。我又不是烤小鳥!
「丸山浩代還是不行。」鈴井聳了聳肩,「還是在昏睡當中。」
「這樣呀!」伢子感到很洩氣。
「那,你們來這兒干什麼呢?」鈴井不忘追問。
市沼將伢子所說的,戰戰兢兢地說了出來。
鈴井一聽。「有道理!」意外地認真問道。「這樣吧!我們到上面去喝杯咖啡!」
醫院的吃茶室,想也知道,一定不好喝。事實上,這咖啡只能說是「買來的」液體
。
「坦白說,我想黑田可能是被冤枉的。」沒想到鈴井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說?」
「如果他有殺那女人的話,怎麼會沒有沾到半點血跡,而且手也沒血液反應……」
「這麼說就是其他的人了。」
「咦,而且,那小子再怎麼笨,也不致於殺了人,又往同棟樓的二樓逃吧!」
「那麼,兇手是另有其人了!」市沼問。
「我正往這方面推想。」鈴井點了點頭。
「那,兇手真的會再對浩代下手嗎?」伢子問。
「有這可能!」
「為什麼?」
「現在,如果那個女的沒被殺死的話,就會知道兇手不是黑田。因為他總不會自己
去破壞自己安排的計劃呀!」
「哦,原來如此。」
伢子察覺到這個人並非象外表那麼遲鈍。
「就這麼決定!」過了一會兒,鈴井說。「做做看好了!」
「什麼事呢?」市沼不解地問。
「釋放黑田!」
「什麼?」
「然後解除丸山浩代病房的警備。」
「為什麼這麼做呢?」伢子嚇了一跳,「那不是再給兇手機會了嗎?」
「照這麼做吧!」鈴井吩咐。
「哦,也就是說,這麼一來,兇手會自投羅網?」
「你說對了!」
「這我明白了!」
「我們要讓他覺得毫無防備,才能讓他中圈套。」
鈴井盤起手臂沉思著。
「人只能躲起來,不讓他發現!」伢子說得一點也沒錯。
「嗯,但是,病房中要藏幾個刑警,還是不太可能吧?」
說的也是!
「床下可躲一個,其他……」市沼表示了意見。「光一個人,緊急的時候,不見得
能保護患者。」
「被殺死的話,豈不是什麼都完了。」
「那我的腦袋豈不是也要飛了!」
你的腦袋飛了,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伢子暗想。
「巡佐,」市沼比著手指,「可以藏兩個人!」
「兩個人?那另一個人躲在那裡?」
「床上呀!」
伢子點了點頭,「跟患者對換,是不是?」
「你答對了,等她要檢查推出病房後,換上另一個讓護士推進病房!」
「有道理,這麼一來,也可確保被害者的安全。」
鈴井也點頭同意,「但是,誰要做這事呢?」
「這……」
「代替患者的人——男的話不行呀!一眼就會被看穿的,即使戴上防毒面具,也裝
不成女的!」
「那,找個女警官!」
「不行呀!」
「如果一眼就被看穿的話,犯人是不可能接近的。」
「是呀!」市沼左思右想,「那到哪裡找一個跟被害者相象,又肯做這件事的人呢
?」
「啊!想到了,有一個很喜歡管這件事的人!」
鈴井第一次面向伢子、報以溫柔的一笑……「別胡亂來了!」市沼堅持,「萬一你
有個三長……」
「我決定做了!」伢子果斷地說。
「但是,如果來不及……」
「沒關係啦!」
伢子固執己見地下定決心。哼!那個虎頭狗!如果我一退縮的話,肯定被他們取笑
,這比我被殺更難忍受。何況不見得會被殺,不致於這麼簡單就死了吧。
伢子為了爭一口氣,還是第一次做了筆沒錢的交易呢!
「那,我就躲在床下保護你好了!」市沼死心似的說。
「巡佐也真是,虧他講得出口!」
「這不好嗎?」伢子笑著說,「可以分個勝負呀!」
兩人已走在微黑的馬路上。在醫院附近吃過了晚餐,現在往會家的路走去。
「什麼時候釋放課長呢?」伢子問。
「可能已經釋放了吧,他說傍晚左右!」
「如果那兇手來的話,就沒什麼好說啦!」
「再怎麼講,還是有話好說的。」市沼鄭重其事的表示,「這種事,請不要再有第
二次。」
「我知道,我也不喜歡!」伢子聳聳肩一臉無奈。
風有點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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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暗中的戀情
「唉!算了吧!」伢子不耐煩極了。
「還是行不通呢!」市沼也覺得很遺憾,左思右想。
「我又不是大力士?」也難怪伢子會抱怨,當浩代的替身躲在床上,可不是好玩的
事。
「懼重起見,還是穿防彈背心吧!」
「還是圍五件毛毯就夠了!」
「腹部放個鍋子之類的……」
為了這問題,他們想出好幾個妙主意。這毛毯象用干燥機吹進熱風似的,一下子就
膨脹起來。
「反正,沒人會來殺我了!」伢子受不了了,「拿掉算了。」
「好吧!」市沼勉強的幫她解下毛毯。
「啊!輕松多了!」伢子松了口氣。
「雖然重些,總比被殺掉的好!」市沼仍然堅持,「至少弄兩條吧!」
「好吧!」伢子無可奈何地點頭,「兩條哦!不過,攤開些,光是腹部地方膨起,
好象懷了幾個月的身孕一樣。」
萬一搞錯把我推到婦產科去,豈不完蛋。
「好了,我隨時待命準備出來逮人了。」
「連個電視也沒有,好無聊!」
「喂,拜託,現在哪有閒情看電視呀,」
伢子笑著,「沒關係,放輕松點,說不定什麼也沒發生!」
「真正的患者還好吧?」
「你是說丸山浩代?鈴井巡佐在看著。」
「那遲鈍的傢伙安全嗎?」伢子一臉不快。
「不要這樣說他了!」市沼苦笑,「必要時,他是相當機警的!
」
一定是在我發生危險時,才會逍遙自在地出現吧!伢子對他多少還是有點彆扭。
「已經9點了!」市沼看了看表說。
「快到熄燈的時間了,把燈關了吧!」
「好!」市沼把燈一關,室內便暗了下來。
燈一熄,眼睛習慣了黑暗之後,反而更能看清室內的模樣。窗外射進了些許燈光。
「那,我進去了!」市沼說著便爬進床下。
「小心點哦!」伢子叮嚀著。
一生病的人很寂寞吧!伢子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呆想。
很幸運的,伢子從沒住院的經驗。看醫生要花錢,因此,身體健康是最好不過的了
。
但是,人並非超人,偶爾也會有感冒什麼的,那時候,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
天花板,便會有強烈的結婚欲望。但是,病好了,又「太浪費了」,還是對結婚提不起
勁來。
而象現在這樣,沒病沒痛的躺在這兒,多奇妙的事呀!
一生病時,就會想到各種事。
那也是無可奈何。除了想點事外,還能做什麼呢!
所以,伢子也進入了沉思中。
這可是相當複雜的大事件呀!
情人座的電影票是個開端。由於在電影院中看見了浩代,才使自己找來了伏見,充
當「臨時情人。」
接著,便是神戶裡津子被殺,伏見被通緝。
然後。伊東夫婦的遇害,可能是前面事件下的「犧牲品」。
但是,伊東夫婦被殺一事,找不到線索,兇手是誰呢?
神戶裡津子的情人。一個抽雪茄的男人。
不管是伢子。還是鈴井已不考慮這事。但是,雪茄之事還是有所關連的。
再者,丸山浩代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照伏見的妹妹佐知子所言,浩代若認識伏見的活,她應該不會去告密呀!
但是,浩代是伏見的戀人嗎?跟黑田課長又是什麼關係?
黑田會不會認為自己是浩代唯一的愛人,而實際上,伏見才是浩代真正的愛人。
伢子百般思索著。如果是我的話,當然會選擇伏見。
雖然說男孩子臉蛋不重要,但實際來說,除了臉蛋,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算了!這不重要。浩代為什麼會被殺,才是謎底的關鍵。
刺殺浩代的應孩不會是因嫉妒而失常的黑田吧!
黑田的事情伢子並不清楚,但他看起來不像那種人。
尤其,一個會逃到女性屬下家裡躲藏的人,那也是夠悲慘的了。
是呀!黑田的事不也是有人去密告嗎?
究竟是誰呢?而且,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總之,一團謎,最大的希望是,浩代
趕快醒過來。
有點想睡了,伢子急忙甩甩頭。
不行呀!
雖然有市沼保護著,但睡死了,命會沒有的。
還不能死呀!還有500萬要拿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躺在床上,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市沼不時地問,「現在,幾點了!」
「ll點!」有回聲就放心了。
伢子很高興,他的確在下面。為了保護自己,趴在那冷冰冰的地板上,不會傷到身
體吧!伢子莫名地擔心起來。
過了一會兒,「不行了!」市沼從床下爬了出來。
「怎麼了?」伢子坐了起來。
「啊,對不起,去上個廁所。」
伢子笑了一下,「快去吧,不要硬憋著!」
「對不起,大概太緊張了。」
「放輕松些吧!」
「我會盡快回來。」
「不要忘了洗手呀!」伢子不忘調侃他一番。
「連水龍頭也一起抱來好了!」市沼說著,走出了病房。
真是不可思議。伢子噗的一聲,笑了起來。他真是難得一見純情的人。
我真的會愛上他嗎?伢子認真地想著,當然,刑警是別奢望有什麼豪華的生活可過
。
不過,人嘛,人品是很重要的。伢子怎麼會想到這些呢?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些事在以前可是想都沒想過。
向來只考慮存款薄金額高低的伢子,近來是有點改變了,是因為那位不起眼的刑警
嗎?
唉!一切等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吧……門開了。
「好快呀!慢點沒……」抬頭一看,進來的男人並非市沼。
「啊,你!」
「伏見先生!」伢子呆住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兒?」
伏見也一下愣住了。
伢子想到了,「那,你以為這是丸山浩代的病房?」
「是這麼寫的呀!」
「那,你認識浩代?」
「是呀!」伏見點了點頭,「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是情人嗎?」
「不,沒那回事。」伏見搖著頭,「很小的時候認識的。」
「多小?」
「小學時候吧!那之後,一直有書信來往,但是,談不上是情人。」
真的嗎?
「但是,你怎麼這時候來呢?」
「白天容易被發現呀!」
的確如此。
「那,你是來探病的?」
「當然啦!」伏見四下看了一圈,「怎麼會是你在這兒呢?」
伢子躊躇了一下。沒時間解釋了。
「你快走吧!有刑警會來的!」
「刑警?」
「是呀!反正,你快走!」
伢子才一開口,走廊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是市沼吧!
怎麼辦?這麼面對面的話……「快躲起來!」伢子急叫。
「嗯哼,那,床下好……」
「不行,那兒……」伢子語無論次了,「那,躲到床上來吧!」
「不行呀!怎麼可以!」伏見怯儒地說道。
門開了。
「對不起!慢了點!」市沼走進來了。
伢子閉起了眼睛。這下完蛋了。
「咦?」市沼叫著,「停電了?」
伢子一睜開眼睛。漆黑一片。
病房的燈都熄掉了,走廊外面也暗了下來。
到處黑漆漆的一片。
「怎麼回事呀!」市沼問,「你等等,我去看看!」
走出走廊,「喂!有人在嗎?」大聲喊道。
「現在吧!快點!」伢子低聲說,「快逃吧!」
「我知道了。我走了,再見。」伏見還慢條斯理地客氣一番,真受不了。
走廊外面傳來了幾個護士的談話聲音。不一會兒,燈都亮起來了。
伢子喘了口氣。心髒不好哪。
「還好,馬上亮了。」市沼走了進來。
「是呀!」
「這種地方即使停電,也是有發電設備的。」市沼伸了一下懶腰,「還是到下面去
吧!」
這時候,不知何處傳來了一陣驚叫聲。
接著,走廊外有跑步的聲音。伏見被發現了嗎?
伢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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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伢子遭偷襲
「發生什麼事了?」伢子問。
「不知道。」
「但是,剛才的……」
「是驚叫聲吧!」
「你去看看吧!」
「不行呀!」市沼搖頭。
「為什麼?」
「我的任務是在這兒保護你。」
「但是……」
「萬一趁我不在,這裡發生事情的話,怎麼辦?」
有道理,伢子同意了。
「我了解了。」伢子點了點頭,「你考慮得很周到。」
「我是刑警呀!」市沼嚴肅地表示,「會發生什麼事呢?」
打開門,向走廊巡視了一下。
嘟噠嘟噠—響起了醫院裡切忌的嘈雜腳步聲。
「那不是鈴井嗎?」伢子問。
「是呀!發生了什麼事呢?」
鈴井巡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向這裡。
「怎麼啦?」
「來了!」
「什麼?」
「總算來了!」
「超人還是誰呀?」
「笨蛋!是兇手!」鈴井氣呼呼的。
「那,浩代呢?」伢子連忙問。
「沒事,我一直守著她。」
「但是,現在剩她一個人?」
「留了兩名刑警看著她,放心!」
好詐!伢子有點不服,怎麼我才一個人看守呢……「你們這裡還好吧?」
「托福,托福!」
「那就好!」鈴井直盯著伢子看。
「那,兇手呢?」
「利充停電時,要謀害浩代的樣子,被我們攻擊後逃走了。」
「已經逃走了嗎?」
「不要擔心。他還在醫院裡。」
伢子嚇了一跳。「還在醫院裡?那不糟了,萬一抓個病人當人質的話,怎麼辦?」
一聽到伢子的話,鈴井也瞠目驚視。
「是呀,這就傷腦筋了。」
鈴井似懂非懂的樣子,看了看市沼,「你快去找人來救援吧!」
「是、遵命!」市沼飛也似的跑出去。
「這件事有點奇怪!」伢子說。
「什麼奇怪?」鈴井看了看伢子。
「你想想看,兇手怎麼會知道浩代不在這兒呢?」
鈴井點頭同意。
「是呀!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少數幾人而已!」
伢子閉口不言。——會是誰呢?實在想不出來。
「總之,你乖乖地待在這裡睡。」
「但是……」
「你待會兒最好用個東西撐住門,不要讓兇手闖進來。」
伢子睜大眼睛猛點頭。
鈴井要出門之前,又回頭說道:「你不要出去呀!」
伢子有點不悅,「還懷疑我呀!」瞪了鈴井一眼。
「不!不是那個意思……好嗎?不是我的聲音,不要隨便開門。」
「是。」
鈴井說完就走了出去,伢子好不容易才松口氣。
他雖是個令人生氣的男人,但也象個警察的樣子。
否則,也不能當上巡佐吧!
但是,為什麼犯人會知道浩代搬了病房呢?
伢子下了床,拿了張椅子頂住門。
然後,換上自己的衣服。
假裝得象個病人似的,這也是不得已啦!
伢子坐在床上發了一下呆,隨後,似乎有好幾台巡邏車來到醫院門前,窗外亮起了
一閃一閃的紅色燈光。
警鈴並未發出聲音,大概不想讓病人們受到掠擾吧!
然而,走廊外面卻不時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病人們大概也都在猜測,到底出了什
麼事!
伢子實在坐不住了,來到走廊,看到好幾個警官來回走動著。
她正好看到市沼在那兒。
「總之,看到不像患者的人,就押走。」
「市沼先生!」
「喂,你,不要出來,快躺到床上去。」
「沒什麼關係啦!」
「你啊!」
等警官們走了後,市沼喘了一口氣。
「大騷動呢!」
「嗯哼。但是。兇手還藏在裡頭!」
伢子向四周望了望。
「現在一切又恢復安靜?」
「鈴井看見兇手了?」
「不,正好停電了,好象沒看到。但是,馬上封鎖出入口,可能不會逃走。」
「但是有誰……」
「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市沼僵硬著臉。
過了一會。市沼轉換了心情似的。
「反正,慢慢等。幾個隱密的地方搜在一下,只能這樣了,你還是回到病房去吧!
」
「不要。我想幫忙呀!」
「這樣好嗎?」
「有人說起來,就說是我的主意吧!」
「這我知道,但是……」市沼說:「如果你被抓了怎麼辦?」
「啊,這我怎麼沒想到!」
伢子還是回到病房去了。
眼睛還很有精神,我看門不用頂住了。關了燈後,走到窗口向外望著。
門外還停了幾部巡邏車,警官們到處轉來轉去,指揮的人好象就是鈴井。
怎麼了?總覺得心有點跳,或許該是有結局的時候了吧!
自己對這種冒險的事並不感興趣。不,應該說被捲進這事件裡,應該是件「高興」
的事。
說是件「高興」的事是有點奇怪,但對現實主義的伢子來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是
沒有工夫悶悶不樂的。
當然,如果悶悶不樂能夠改變現狀的話。那還算好,否則,還是以目前的狀況自我
「高興」一番為妙。這是伢子的想法。
不為昨日所困,寄望明日,不,應該沒有什麼比今天更重要的了。
門開了。
「誰?」回頭一看。
是護士。背對著走廊的燈光,看不清楚臉部。
突然朝這裡走去的護士,用力一拳,打向伢子的腹部。
伢子呻吟了一下,便倒了下去。然後被拉進黑暗之中。
「喂,振作點。」
是市沼的聲音。伢子睜開了眼睛。身體一陣搖晃。是地震嗎?不,不是的。
「市沼先生!」
伢子因腹部疼痛而皺著眉頭。想起來了。是被毆打的。
「這裡是……」伢子巡視了一下,有點張惶失措。
屁股好痛!
「這是醫院的後門呀!」市沼說著,「你倒在這兒。」
「怎麼會……」
「這要問你呀!怎麼回事呢?」
「被打了。」
「誰?」
「不知道,穿著護士服。」
伢子將那時的情形描述了一下。
「是這樣呀!總之,先去檢查一下被打的地方!」
「不要緊了!」
「先照個X光什麼的……」
「這太浪費了吧!」
「我來付。」市沼悶氣地說。
在醫院的會客室裡,伢子將經過告訴了鈴井。
「我不是交待你要把門頂住的嗎?」
伢子無言以對。
「對不起!」這時她只有致歉的份。
「也托你之福,兇手已逃走了。」鈴井陰著臉說。
「那,兇手是……」
「把你放在送病人的推床上,押著走,誰也沒注意到。」
「然後把你推到了後門!」市沼說著。「真可怕的傢伙,竟做得出這種事!」
「沒有把你推進垃圾場己經不錯了。」鈴井說道。
不管別人怎麼數落,這都是自己錯。
「這麼說來,兇手是女人了!」市沼說。
「會不會是男的裝扮成護士?」
「不!」伢子開口了。
「不對嗎?」鈴井慎重的問。
「嗯,雖然只看到影子,但依體型及走路姿態可以看出絕不是男人。」伢子肯定地
表示。
被問到什麼地方象女人?又答不出來。
肩的圓度或是腰身……細微的地方真的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但是,我的直覺告
訴我那是女人沒錯。這不是強詞奪理,真是直覺的感受。
「是女人?」
雖說覺得意外,不過鈴井倒滿相信伢子似的……「您的意思是……」市沼還是一臉
不解。
「丸山浩代是被女人謀害的。」
「哦?背後裡另有男的吧!」
事件的背後有男的?這種事倒是沒聽說過,或許女人能承擔重任的時代來臨了吧!
伢子心裡想著。
「我可以回家了嗎?」伢子問。
「你離開公寓比較好,去旅行一下。」
「我是嫌疑犯呀,讓我出去旅行放心嗎?」
伢子一說,鈴井用奇妙的眼神回看她一眼。
「不。你己沒什麼可懷疑的了。」
「真的?」伢子有點驚訝地反問。
「怕你會再受到侵襲,還是小心點好!」
鈴井的話,一點也不挖苦,也不令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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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伢子房間的火災
「好好睡一覺吧!」市沼雖這麼說,但伢子一點也不想睡。
送伢子回到公寓時,已是天亮,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喂!你不上來呀?」伢子在門口問市沼。
「不,不好吧!」市沼頑固地搖搖頭,「你夠累了,好。好睡一覺,好恢復精神。
」
「好無情啊!」伢子嘟著嘴。
如果這個時候,市沼跟上來的話,伢子一定會挽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懷裡,市
沼了解不了解這個呢?大概不了解吧!
否則不會堅持不上來。
「巡佐也說過了,你還有可能被侵襲的!」
「那,你更應該上來陪我呀!」伢子找到理由了。
「就因為這樣,你必須趕快恢復體力不可!」
伢子最後還是拗不過市沼,只好死心了。
關了門,上了鎖,又拉上鎖鍊。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伢子還是忍不住嘟嚷著。
外頭傳來了一個噴嚏聲,不知是不是市沼的?
其實,伢子真的是相當疲倦了。
雖然精神有點興奮,但身體卻累得不得了,一坐下來就動也不想動了。
就這樣睡一下好了,拿了個座墊枕在頭下,就仰臉躺了下來,隔壁早起的人,已起
來準備要出門了。一陣卡拉喀哨的聲音。
廁所裡有沖水的聲音,這種公寓就是這樣,什麼動靜都聽得很清楚。還好,這公寓
裡沒有囉嗦的人,否則,對那些夜婦人上廁所的聲音,也要提出抗議的話,就會引起紛
爭了。
對著天花板發了一陣呆後,伢子不知不覺的有點想睡了。
精神上松懈下來的緣故吧,由於心裡想著事情,倒也無法一下子就入睡,只是有點
困罷了!
這樣下去的話。會感冒的,還是去拿條毛毯來舖吧。心裡這樣想著,但已是半睡狀
態,所以也只是想著而已,根本不能采取行動。
唉?有味道……這是什麼味道呢?有點令人擔心的味道。
為什麼擔心,我也不知道。總之,是有點令人擔心。這一來反而一點也不想睡了。
這不是雪茄的味道嗎?
伢子睜開眼睛。
「是我太多心了吧!」伢子嘟嚷地站了起來。
大慨這些天過於專注這件事上,才會覺得有雪茄的味道……不!
沒錯!真的是有股雪茄的味道。這味道從那裡來的呢?雪茄這玩意兒很難處理。味
道是哪裡來的,很難分辨。
伢子打開窗戶。從外面傳來的嗎?不對。
那是走廊外面傳來的……伢子打開門鎖及鎖鍊,走到走廊外面聞一聞。什麼味道沒
有。
已經消失了。怎麼搞的?
伢子在走廊站了一下,這時候,隔壁的先生好象要出門去了,她就急忙走回房間。
難道真有那種味道嗎?
偶然的吧?還是跟整個事情有關呢?
伢子這一來完全醒了。再躺著睡的話,就感到有點浪費時間,伢子乾脆洗把臉,開
始打掃房間,然後洗衣服。
把浴室打掃好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有人敲門。
「誰呀?」
「啊!是我,要不要去買點東西呀?」
是中田靖子的聲音。伢子今天不像上次那樣悶悶不樂了,反而心情很舒暢似的。
「是呀!你真夠辛苦的。」中田靖子點著頭。
兩個人去超級市場買完東西,已是11點了。來到一家剛開幕的茶館,坐下來聊著天
。
「老是失算,真沒辦法!」伢子自嘲說著。
「你又不是偵探也不是警衛,這樣已經夠累人的了!」
「但是……還是覺得很討厭。」
「這時候呀,多吃點就能恢復精神。」
市沼說要多睡點,中田靖子則叫我多吃點,人啊!說穿了,不如意時,尋求的還是
原始的滿足。
這時候,在茶館裡當然不能睡啦,伢子只好拚命吃了。
吃完了一盤火腿三明治,已是ll點半了,快午餐時間,又叫了拉麵及咖哩飯。
出到外面後,又去吃了碗年糕紅豆湯,好不容易打發掉早上的時光。
「啊,精神來了!」一面喝著茶,一面伸著腰。
「你啊!吃了我的3倍多!」
中田靖子笑著說,「不過,吃出精神來就好了。」
「謝謝!你的忠告很有效。」
「你是個很開朗的人。」
「少誇我了!」伢子苦笑著。
「咦!你們公司的黑田課長好象被釋放了。」
「——咦!啊!黑田課長,是呀,但一定很慘吧!有情人的事也被公開了……。」
「我看他也高興不起來吧!」
「他太太一定很傷心!」
「即使不是兇手。公司那邊也一定鬧得不愉快!」
「應該會自動辭職吧!
這總比被開除的好,有退職金可以領!」
在伢子來看,被開除和退職簡直是天和地之差,不!應該是天上和地底之差!
「不過他是自作自受啦!」伢子繼續說,「如果他不拈花惹草的話,也不會落到今
天這步田地了。」
「說的也是呀!」中田靖子點頭表示同意,「男人呀!真沒一個是好東西!」
伢子吃了一驚。
中田靖子說這話,好象心裡有什麼苦似的。
不過這也是常有的事,平凡的家庭主婦,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也不是不可能
。
「平凡的主婦」或許只是字面上的吧!內地裡可不見得平凡哦!
人呀!誰不是一堆煩惱,認為自己活得很辛苦呢!
「那,我們回去吧!」中田靖子轉換了一下心情。站起來說。
不用說,兩隻手都是大包小包的東西。
「要不要進來坐?」中田靖子邀請說。
「不了!這些東西不整理一下也不行!」
伢子拒絕了,便直接上樓。
該放進冰箱的就放進去,其他的也是一件件慢慢地歸位。
向來只買特價品的伢子,今天卻「大肆采購」一番,或許這也是解除壓力的一種好
方法吧!
「啊!」打了個哈欠。
「干什麼好呢?」
這是自然反應,昨晚沒睡,今天總是覺得不知干什麼是好!
加上肚子脹脹的,除了睡還能做什麼呢?
開始有點想睡了。眼皮也不聽指揮了。
「這不行呀……還是去舖了毛毯,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吧!」
有煙?
這是?什麼味道呢?
腦子一時什麼也想不起來!是雪茄的味道嗎?不太一樣!
那,是不是又是我多心了?
真的不是雪茄。是呀!女孩經常抽的那種——有點雪茄的味道。
是那種吧!但,怎麼會有煙……有點想打嗆。伢子睜開了眼睛。
白茫茫一片。眼睛怎麼啦?
不對呀!是火災呀!
房子中煙霧迷漫了進來。伢子一起身,吸進了煙,咳個不停。
眼睛好象被刺到般地疼痛。眼淚也流個不停。
快點,快點,再不出去的話……一陣慌亂。白茫茫的煙霧。什麼也看不見,門在哪
裡呢?
手摸的地方。是衣櫥,走反方向了!
沒辦法了,只好爬了。
但是,突然,從樓下冒上火苗來了!
第一次,伢子感到恐怖萬分。
來不及逃了吧!
劈啦劈啦的聲音,好象有東西裂開了,回頭一看,衣櫥已燒起來了。火勢直沿天花
板而上。
接著,又啪的一聲,日光燈燒壞了。碎片飛了下來,伢子急忙躲開。
再這麼下去,我豈不活活被燒死。
後面有個窗戶,伢子憋住氣,爬向窗戶。
伸手想打開窗戶,窗簾卻嘩地燒了起來。
伢子抓著座墊,用力拍開窗簾。想把窗戶打開。
從這裡跳下去吧!但這裡是二樓呀!不管了,頂多斷了條腿吧!
但是,因為熱的關係,窗戶都歪了,推也推不動。拜託!
動一下吧!
伢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拚命地推著,窗子有點動搖了,快點,快點。
熱氣逼背而來。火象潑散的液體一樣,漫延而至。
如果是從下面開始著火的話,那地板也快差不多了,這可就真沒戲唱了。
突然,窗戶喀啦一聲掉落下來,外頭的空氣飄進來。
總算。
伢子準備跳下去了。這是什麼,腦子掠進存款簿啦、印鑒呀,保險證書啦……等東
西來了。
算了,死了的話,便什麼也沒有了。
先逃生再說吧!
伢子伸出一只腳。就以這種姿勢跳下去的話,太危險了。
如果頭先著地,又怕頭部會骨折。這,如何是好?
這時候,「伢子!」一樓傳來呼叫聲。
是市沼。
市沼朝著伢子跑過來。伢子流出了眼淚。不!可不是被煙熏出的眠淚。
當然,兩者有何不同,她沒時間去研究。
「跳下來!」市沼來到窗下大聲叫喊著,「我會接住你的!」
伢子飛跳下去了。從頭部開始往下飛。市沼要怎麼個接法呢?那我可不管啦!
總之,她已魂飛魄散了。市沼,對不起了!伢子這一瞬間只是這麼想著。
我大概很重吧,一定會壓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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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真兇是誰
人躺在醫院病床上,一覺醒來可也不是件什麼了不起的事。
而且,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壯況下,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更是專人不安的事。但總
比醒不過來好吧!況且,在醫院裡,也沒人來寬慰她。
伢子就是在這種狀態下,醒了過來。
更槽的是,首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那溫柔的市沼,而是一點也不風趣的鈴井巡佐
。
「這裡,我……」一開口就呻吟起來。
頭痛欲裂。
「怎麼回事呀?」
「火災呀!你從二摟跳了下來!」
啊!對了,是這樣沒錯!
伢子一瞬間什麼都想起來了。
「市沼呢?不要緊吧!」伢子下意識地問。
這可是劃時代的事。伢子第一次先關心別人的事,存款簿啦、保險證書啦卻好象忘
了。
「那傻瓜呀!」鈴井說。
伢子一驚,「怎麼了?」一大聲講話,頭便像用把鉗子鑽似的,痛極了。
「冷靜一點。市沼重傷而已!」
「重……傷?」伢子再問一次。
「沒什麼生命危險了。」
不早說,伢子這回可真有點生氣了。
「那就好……」
「為了要承受你的體重,弄得身體失去平衡。」
「我還以為已死定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啦!有點撞傷,沒有骨折。」
「很遺憾呀?」
聽伢子一說,鈴井大笑了起來。
「你真風趣!」
「一點也不好玩!」
「言歸正傳,」鈴井認真地問,「火災是怎麼發生的?」
「這個……」伢子迷惑了,「只是拚命地想逃……」
「那並不是失火,而是有人放火!」
伢子睜大眼睛,「放火?」
「是呀!火是從你屋子的四周冒出來的,想悶死你呀!」
「難道?」
「但是,是誰呢?」
是誰要這麼做呢?為什麼放火呢?
伢子述說著當時的情形。早上跟中田靖子去購物,飽食了一頓午餐,回到住處後,
便想入睡。等到發現時,霧己迷漫整個屋子了。
「那,是誰進到你的房間點火,你也不知道?」
「嗯哼……」
「你是否忘了熄煙就睡了!」
「我才不抽煙呢!多浪費呀!要花錢的!」
「但是,放火的人是針對你來的,沒其他目的。」
「會是誰呢?」
「想得出來嗎?」鈴井聳了聳肩。
「那是警官的責任!」
「那棟破公寓全燒了!」
「真的!全燒了?」
「燒得一片精光。」
伢子多少有點覺得心痛。但,可不是我放火的。「有人受傷嗎?」
「沒有!」
「那還好。」伢子喘了口氣。
「市沼以外,有一人死亡。」
「死亡?」伢子不由得坐了起來頭也不痛了。「是誰?」
「不知道?」市沼搖著頭,「是男的,還沒認出身份。」
「看是哪個房間的,不就知道了。」
「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
「因為不是被殺死的,是被燒死的。」鈴井說道。
伢子偷偷去探視市沼。
頭還有點暈,照理不應該下床。
啊——已太遲了,身體一搖晃,便趴倒在熟睡中的市沼身上。
「啊,好痛呀!」市沼驚叫起來。
「啊!對不起!」
市沼眨了一下眼睛,看見了伢子。
「你不要緊吧?」
「嗯,托您的福!」伢子拉近椅子坐了下-來。
「那就好……我也沒什麼事了!」
雖這麼說,左腕骨折,腳也扭傷了,筋骨也撞傷了,可不是「沒什麼」就能了事的
。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伢子有些靦腆。
「算了吧!這哪象你呀!」市沼笑著說:「堅強一點呀!」
「對不起,我……」
伢子又哭又笑地,然後,親了市沼一下。
「喂……」
「不能抵抗了吧!」
伢子又吻了他一次。
「已經不痛了吧!」
「這……」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有這麼一個人,能和自己開懷大笑,真是件美好的事!伢子心想。
「你聽說放火的事了嗎?」
「嗯,巡佐說過了。身份還無法確認吧!」
「有些奇怪呀!」伢子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
「什麼事?」
「火災之前,我聞到了雪茄的味道。」
「雪茄?」
「是呀!從哪兒來的不知道,不過……」
「難道那男的……」
「不過,我突然想到,」伢子邊沉思邊說,「女人是不抽雪茄的。不過,也有跟雪
茄味道相近的香煙呀!」
「嗯!女人也有經常抽煙的。」
「說不定,出入神戶裡津裡子公寓的是個女的?」
「有可能吧!「市沼點著頭,「她一直是獨身,這倒是有可能。」
「假設她只喜歡女人的話,而對方的心又被某個男的占有了,於是兩人便起糾紛…
…」
「結果就披殺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出現在病房中假扮護士的兇手,不就很容易了解了嗎?」
「但,會是誰呢?」
「要是知道就好了。」伢子聳著肩。
「但是,為什麼要殺你呢?」
「或許,怕我知道她是誰吧!那個護士的真面目。」
「這事件……」
「肯定是我認識的人。」
「這很難說。」
「是呀,不過……」伢子閉上了嘴。
說不定是……不可能吧!
突然一個想也不會想過的念頭,飛進伢子的腦海裡……「喂,怎麼搞的?」
開門處,鈴井進來了。看一下伢子,「粘這麼緊於什麼?」
說什麼呀!
「這是醫院,安靜點!」伢子抱怨地說。
「巡佐,有什麼消息嗎?」市沼坐起身問。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
「是誰?」
鈴井直盯著伢子看,「跟你也有關係!」
「難道是黑田課長——」伢子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問。
「你為什麼知道?」鈴井不放鬆地問。
「不,沒什麼!只覺得可能。」伢子緊握著雙手,「那,是真的嗎?」
「嗯,是黑田!」鈴井點著頭,「是被利刃刺死的。」
伢子深呼了口氣。「怎麼會呢?」
「黑田終歸不是兇手!」
鈴井往床上一坐,病床立刻晃動。
「好痛!」市沼叫了一下。
「我也想過,可是……」停了一會兒,伢子表示,「黑田對我也有些……」
「是吧!否則,怎麼逃到你那兒?」
「只要可愛點的女孩子,他都會送秋波。」
「不可愛也是會……」
伢子瞪了市沼一眼。
「說不定是去我那兒打轉時,碰到了她……」
「她是誰?」
「她是神戶裡津子的情人。但很需要男人的愛情……」
「恰巧黑田出現了,是這樣吧!」鈴井說。
「黑田的屍體在哪個房間發現的,你應該猜到了吧?」
「中田靖子……」伢子口氣沉重地回答。
伢子當天出院後,在旅館一晚。
公寓全被燒燬了,一點也不剩。沒辦法,跟市沼借了些錢。
伢子在櫃台登記以後,便一個人獨自進了房間。
入夜了,伢子卻一點也不覺得餓。
這種旅館,除了床和桌子外,可沒多余的空間。
但是,總比稍為裝潢一下,卻索價昂貴的飯店要好得多。這點倒是很合伢子的意。
「洗個澡吧!」伢子伸了伸懶腰,嘟囔著。
浴室也是夠小的,連手腳稍為伸長點的空間都沒有。不過也算理想的了。
「還真沒計得出來!」伢子很佩服。
脫光了衣服,熱水淋在身上的感覺真好,所幸還活著。
市沼再過一個月就可出院了吧!
快到了我作決定的時候了。
做刑警的人說不定隨時會出問題,而且也沒有休息的時間……但是,婚姻生活。也
不全是輕松的吧!
不只是為了錢……現在什麼都被燒掉了,反而是件好事呢。
出了浴室,穿上衣服後,肚子有點餓了。樓下有便宜的餐廳吧!
伢子手拿著鑰匙來到走廊,卻停下了腳步。
中田靖子站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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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贖不回的愛情
「靖子……」伢子剛叫著。
中田靖子一副疲備不堪的模樣。
她看了看伢子所住房間的房門。「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好啦!」
伢子開了門。退後一步,讓靖子先進去。
伢子看著靖子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歎……靖子在床上坐了下來,毫無氣力似的
。
「對不起!」看著伢子。
「什麼事?」
「你都知道了吧!放火謀害你的人是我!」
「果然!」伢子點著頭,「聽說我睡不著。便唆使我多吃,對不對?」
「你就可以睡得沉一點啊!你真幸福呀!」
靖子臉上浮起了一抹苦笑,「令人羨慕又嫉妒!」
「我什麼地方,為什麼……」
「以我看來,你是夠讓人家羨慕的!」靖子望向天花板,「其實,我根本沒有丈夫
!」
「咦?但是……」
伢子一開口,才想起來怪不得沒見過她先生。
「我曾經在神戶裡津子那兒幫忙。被她鍾愛,後來,便一直向她拿生活費過日子。
」
「做她的情人?」
「這也不是我能抵抗的。我曾想過這樣下去不行,但卻拖拖拉拉的一直拖了下去。
而且也不想在她還沒買好棟好的公寓給我之前,跟她切斷關係。所以,偶爾假裝一下自
己想過正常生活的樣子——」靖子笑了起來。
「而且,我若沒工作,又一個人過生活,終會被四周人認為很奇怪的吧!」
「所以,我便白天工作,才不會引起其他太太們的注意!」
「我們那棟公寓,上班的人很多,太太們大都白天有工作,因此,我偽裝有丈夫的
事,也沒什麼困難。」
嗯,的確,別人家的先生,我不也幾乎都不認識的。
「這時候黑田課長——」
「第一次來此拜訪你,但是你不在,剛好下起雨來了,我可以進來一下嗎?」
他到我房間敲門——伢子在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我的關係,才會——」
「不!我不會那樣認為。」靖子搖著頭。
「是我自己需要男人。老實說,我也察覺到黑田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男人!」
「我有同感!」伢子一說,靖子大笑了起來。發自內心——很奇怪,又很開懷的笑
。
「但是,我身邊也沒其他男人,黑田那種帶著點風流味道的人,反而覺得滿輕松自
在的。」
「我了解。」伢子微點著頭。
「但是。神戶裡津子馬上注意到了。她是個很好的人哪!」
靖子的口氣有點變了。一副很懷念舊情人似的表情。
「自尊心很強的人。她不能忍受我有男人。叫我離開他,我反對,但是……」靖子
慢慢喘了口氣,「如果,她只要求我離開那個男人的話。我或許會照她的話做……」
「難道神戶裡津子做了什麼?」
「她調查了黑田的事。說他與公司女同事有染,有了小孩又逼人墮胎……而且,還
將黑田跟丸山浩代在床上的照片擺在我眼前……」
「偷拍的吧!」
「現在想起來,她一定不知道我很了解黑田的行為,所以才想讓我知道!但是,那
時,我也是很生氣,替黑田辯護。她一憤怒,便破口大罵黑田,我就……事情就這樣演
變下來了!」
靖子將手放在床上。「她便引誘我到床上……想跟我和好,但是,我一點心情也沒
有。倒霉的是,床邊的桌子上恰好有把水果刀……」
「你便把她殺了?」
「我沒想到要那樣做,只想拿刀威脅她……誰知她一臉無奈地望著我,然後,抓住
我拿著水果刀的手,刺向自己的胸前……」
不用辯解。伢子心想,這絕對是事實。靖子的話夠誠實的了……「所以,你才用毛
毯蓋住死者!」
「我很害怕,想逃走,但無論如何不忍心這樣放著……然後,我也將香煙及煙灰缸
帶走,她是不抽煙的。」
「於是,伏見稚人被懷疑了……」
「我沒想到會變成那樣。而且,那個秘書好象迷戀著丸山浩代……」
「好複雜的關係!」
「心想總有洗清嫌疑的一天吧!便出到外面,冷靜一點後,再通報警察。但一回到
住處,愈想愈恐怖,迸監獄,多麼可怕的事呀……」
「那伊東夫婦是……」
「他們好象察覺出我跟神戶裡津子的關係。但我不怎麼在乎他們知不知道,不過,
還是去堵堵嘴好!所以,那晚,就去了神戶裡津子的公寓,沒想到看到你和刑警在那兒
……」
「所以,你便打開煤氣,阻止我們出去,然後急忙去找伊東夫婦……」
「那是一對很狡詐的夫妻呀!」靖子皺著眉頭,「他們提出了我付不起的金額,這
樣下去,以後不是被他們吃定了……」
「所以,你才殺了他們?」
「幹掉他們以後才能輕松呀!」
靖子聳著肩說,「給了錢,便要他們去旅行,臨出門前他們喝下了我下安眠藥的咖
啡,然後,跟他們到了停車場,故意這個、那個的聊著天,時間一到,他們就沉睡過去
了,再將車後的排氣窗放進車內……」
「那,又為什麼要殺丸山浩代呢?」
「黑田察覺我跟神戶裡津子的事,便把它告訴了丸山浩代。她認為你跟伏見很好,
所以,想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怕你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便叫黑田也去你的住處。」
「我懂了!」
「我只好堵住她的嘴了。沒想到卻讓黑田受到嫌疑!」
靖子喘了口氣,「黑田的事也是你告密的?」伢子問。
「我擔心他會全盤招認,那就糟了。但,黑田是自己告密的!」
「自己?」伢子睜大眼睛。
「你出門後,留下黑田一個人,我偶爾會拿傳閱板給你,對不對?我不知道黑田在
你那兒,他一聽到我的聲音大吃一驚!」
「於是便請求警察保護。」
「他可能心裡有鬼才會這麼做。」
「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伢子忿忿不平地說。
「唯一失策的是,沒要了丸山浩代的命。我沒想到你會那樣拚命地救她——」
靖子直看著伢子,「你是個好人哪!」
「後來,你又到病房去殺她!」
「我也沒自信殺得了她。我也好迷惘——」
「結果,你卻殺了黑田?」靖子有點落寞地微笑著。
「黑田被釋放後,打電話給我,我哭著求他,他才厚著臉皮來。想你大概已睡了,
只要黑田跟你一死,便沒人會懷疑我了——沒想到,你卻活了下來。」
「命大吧!」伢子很寬心地說著。
「不過,坦白說,知道你被救以後,也很放心。」
「你也是個好人哪!」
「我走錯了路。」
「一步錯就全盤輸了!」
靖子站了起來,「好了,一切都說出來,輕松多了,我好累!」
「去自首吧!」
「嗯,好!」靖子微笑著,「借用一下廁所?」
「好,請用!」
伢子也松了口氣。
這件事已落幕了。不!還有一件事沒完呢!
那就是自已的終身大事。
對伢子來說,這事件讓自己成長了許多。
現在可以慢慢考慮結婚的事了。
但是,跟誰呢?
伏見和市沼都愛著自己。
從人品方面來看,是市沼比較純情。
但是,想寬寬裕裕地過生活的話,說什麼也非伏見不可。但是伏見又缺少象市沼那
樣執著的工作態度。
但是——雖然——沉思之中,突然想起。
中田靖子怎麼那麼久還沒出來呢?
「靖子?」伢子叫著。
沒回音,再叫一次,並去敲門。
但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伢子臉色一變。想用力撞開門,門從裡面反鎖了。伢子便立刻撲向電話。
「結束了!」市沼說。
「嗯。」伢子點了點頭。
在市沼的病房中。那個虎頭鈴井不在。
「很遺憾!」伢子望著窗外感歎。
晴朗的午後,陽光一片燦爛。
「又不是你的關係!」
「好可憐呀!靖子!」
伢子跟旅館的人,好不容易才撞開浴室,靖子已割腕自殺,出血過多而奄奄一息。
等救護車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有件好消息哦!」市沼說,「丸山浩代已醒了。」
「這就好。」伢子點頭道。
「市沼呀!」
「什麼事?」
「我有件非跟你招供不可的事!」伢子說。
「嗨!」伏見雅人一見伢子,便招著手。
這是在旅館的大廳裡。
「恭喜你了!」伢子說,「好不容易證明你是冤枉的。」
「托你之福呀!」
伏見帶伢子往沙發方向走,佐知子坐在那裡。
「你做得真好!」她向伢子致敬。
「被逼上了,只好做做看罷了!」伢子說的是真心話。
「這是照約定的後半部金額。」伏見說著,遞出一個信封袋。
「500萬元支票。」
「謝謝!」伢子微低著頭。
「還有,另一件事?」伏見雙目炯炯有神。
「哥哥!」佐知子插嘴,「你看伢子不就明白了嗎?」
「怎麼說?」
「不像在戀愛的女人嗎?當然不是跟你!」
伏見吃了一驚。
「難道?」
「那是很值得驕傲的事嘛!對不對,伢子!」
「嗯,是呀!」
伢子有點害臊地說,「我,將要跟市沼刑警結婚了。」
「這個,哦!是這樣。恭喜你了……」
伏見的聲音,一點力氣也沒有。
「那,這筆錢,還是還給你好了?」
伢子將500萬元的支票放在伏見面前。
「不!這是另一回事。請收下吧!」伏見一臉不死心的樣子。
「那,就謝了!」伢子又將支票放回皮包裡。「好了,我要去看一下新家,有緣的
話,我們會再見的。」
伏見呆呆望著起身離去的伢子。
佐知子忍不住在一旁笑了出來。「你也會有失戀的一天!」
「相當昂貴的失戀哪!」伏見歎了口氣。
「那,把錢要回來呀!」
「不!她值那些代價,而且……」伏見稍微恢復精神了說。
「愛情是無法要回來的。」
這時候,正好走出旅館大門的伢子,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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