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睡不著 1】
「我回來了。」今野真弓進門後說道。
通常「我回來了」是做丈夫的回到家時說的,可是今野象的狀況卻大多是做妻子的
真弓回到家時講的。
雖說如此,但並非淳一不回家,而只是不知他何時出去、何時回來罷了。
「老公……」真弓喚了一聲,喃喃道:「莫非不在家?老婆回來了,竟不在家!」
真弓噘起嘴來。即使噘嘴也很可愛是美女得天獨厚之處。
進入起居室,真弓翻倒入沙發裡。︳沒有更懶的人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凌晨三點,疲累是當然的。
「會上哪兒去了呢?……」一面打呵欠一面嘀咕著。
真弓二十七歲。很難想像這等美女做的卻是粗重嚴格的工作︳東京都警視廳搜查一
課的刑警。丈夫淳一,三十四歲。終歸是個好男人,但是他卻是個小偷。
這兩個人可是感情很好的夫妻。
「放著老婆不管……會不會是愛情不專一……」一邊嘀咕著,真弓不知不覺便迷迷
糊糊了。
真弓雖然有經常冒失、不穩重、發起火來就開槍等危險的壞習慣,但幹刑警可也不
是幹假的。
畢竟,因職業的關係,對不尋常的事極為敏感。比方說即使在睡覺也……門靜靜地
打開,什麼東西進來起居室裡?
一定是他吧!悄悄地靠近,想讓我妨一跳。真壞!
那個「什麼東西」繞到沙發後面,往橫躺著的真弓那邊靠近。好|就裝作沒發覺吧!
真弓完全闔上了眼睛。
啊!停下腳步了。朝我的方向彎下腰……悄悄地吻我。
「喂!」睜大眼睛,真弓笑臉盈盈仔細看,但是……。
當然,應該是慣見的淳一的臉︳不!是一張猴臉。
「哇啊!」真弓從沙發上跳起了三十多公分高。
「大︳大猩猩!大金剛!」
會是什麼呢?真弓在半睡眠狀態下想著。
「傻瓜!」那隻猴出了聲道,突然取下了頭,露出了淳一的臉。
「老公!︳幹嘛啦,那外形?」
「像妳所見的,」淳一微笑道,「像吧?」
「在動物園打工呀?」
真弓噘著嘴,「已經嚇唬到人啦!」
「差不多哦!」淳一笑道,「但是眼睛是睜開的吧!」
「是呀!」
真弓開始脫衣服。
「妳做什麼?」
「再不睡的話。」
真弓抱著淳一的「毛皮」,一邊親著,「睡眠不足會讓犯人給逃跑的。」
「妳這樣子睡眠會更不足啊!」
「那就把犯人的事交給道田去處理吧!」
真弓把淳一推倒在床上。
「是電視的扮怪猷的兼職工作什麼的嗎?」︳出了一陣汗,穿著毛巾料睡衣的真弓
在沙發上邊伸懶腰邊說。
「為什麼我要去做那種兼職工作?」淳一也洗了個爽快的澡出來。
「那麼,為什麼要穿戴那種玩偶呢?」
「是工作呀!」
淳一所謂的「工作」就是小偷。真弓基於刑警的立場,沒有詳細地詢問。
「連猴子的香蕉也偷嗎?」
「還沒那麼落魄!︳妳知道現在M博物館來了些原人化石嗎?」
「原人?也就是古人囉!」
「嗯,差不多是啦!」
「你真的那麼老嗎?」
「被發現時,原人的骨骼大體上是完整的。這可是很貴重的東西哪!」
「什麼時候開始研究起考古學的?」
「昨天開始的。」淳一向她使了個眼色。
「笨蛋!」真弓縮縮肩說道,「只是骨頭而已?「看我的身體也勝過那些吧!」
總是不激烈爭論。
真弓照原樣橫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睜開眼時已是太陽高照。
洗完臉回來,聽到玄關那邊有人叫「真弓小姐」。
絕不會聽錯,是幹勁十足的青年的聲音「是她的部下道田刑警。
「道田?等一下!」
穿著睡衣,真弓往玄關走去。
「大概按鈴按很久了吧?對不起!因為昨晚睡得晚「」說著,打開門,眼前站著一
隻大猴。
「開玩笑也該有分寸呀!」
坐在巡逛車裡,真弓還算悠然。
「對不起!」
道田完全無精打采。
因為這年輕無經驗但很認真的刑警,雖然明知真弓已是有夫之婦,卻一直迷戀她。
「那猴子玩偶是怎麼回事?」真弓問道。
「是淳一先生給我的。他說妳很中意這東西。」
真弓也只好笑笑。
「耍你的啦!那個人老愛惡作劇。」
「你們倆經常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真好。」
「那是……找到好對象的話,就會變得年輕。」真弓澄清道。「……巡邏車鳴著警
笛往前跑。
「啊!對了!是殺人案。」
「你應該早點說呀!」
「對不起。」
「現場在哪裡?」
「在M博物館。」
「啊!」
「……那!要去哪裡呢?」
真弓不假思索說道,「是陳列原人化石的地方吧?」
「妳很清楚嘛!」道田一臉感動的表情,「所謂原人是不是就是喜歡在草原生活的
人?」
「你不知道原人是什麼嗎?那……被殺的是……?」
「不太清楚呀!總之,只說在博物館裡面發現了屍體。
待會兒看現場才知道。」
「犯人一定是原人。」真弓說道。
「可是︳原人只不過是骨骼呀。」
「夜半就會出動哦!」
「莫非?……」
「你不知道嗎?那原人化石是受過誼咒的!聽說接近它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當然,真弓是開玩笑的,可是道田卻當真。
「沒問題吧?去搜查還回得來嗎?」
「那應該是回不來吧!」真弓瞪著道田道,「警察連命都不要的工作呀!」
道田一臉嚴肅地說:「真弓小姐,萬一有危急,︳我願犧牲!請妳逃吧!」
這麼容易相信!真弓真納悶︰怎麼能當刑警呢?
在M博物館前下了巡邏車,真弓看看周圍冷清的情形說道:「很空曠呀!大家都不
喜歡來參觀吧?」
「如果帶偶像歌星來,或許多少會吸引人來吧!若是開歌友會的話……當然沒有人
來參觀,因為今天是博物館休館日。
「啊!來了。」
法醫矢島出現在並立的希臘式圓柱的入口處。
「矢島先生,早呀!」真弓靈活地跑上階梯。
「妳以為幾點了?」
照例,露出笑臉,矢島說道:「妳那正點的丈大可好?」
「是新婚嘛!」真弓澄清道。
「新婚應該已結束了吧?已經結婚……。」
「到金婚為止都是新婚。」
「我對妳這個少奶奶真是無可奈何噢!」矢島有趣地說道。「誰看了都不會覺得妳
是刑警吧!」
「就連矢島先生也只不過像個小學老師嘛!」
一踏進博物棺,聲音就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回響。
「很寬闊哦!」道田仰著臉看著天花板。「那︳是什麼?」
天花板下高而廣的空間裡,有一巨大橫臥的鯨魚標本,用鐵線吊著。
「是鯨魚呀!」道田邊向上看邊道︰「實在太像鯨魚了。」
嘀咕著一些不甚了然的是,一轉眼,真弓他們已很快地往前走了。道田慌忙在後追
。
「︳原人的旁邊?」,真弓向矢島問道,「那麼,被害者是︳」
「是女的。不知道是誰。妳去查查看吧!」
通過幾個被隔開的房間,真弓終於到達「原人之屋」。不,並沒有取那種名字,這
裡好像是特地隔間,那不寬的屋子裡,放置著原人化石像人的形狀組合。
而倒在那前面的是……「那是女的?」真弓問。
「是呀!看臉就知道。」
真弓像個男人般地向穿著工整制服的屍體那邊走去。
原來如此,看臉便知道是年輕女子。「頂多不過二十來歲吧!
她戴的帽子飛到不遠處。
「死因是?」真弓問。
「妳認為呢?」矢島誘問。
「我可是忙得很哪!」真弓瞪著矢島道。
「好啦,好啦!妳都是用這種色迷迷的眼光看妳老公嗎?」
「但我也感到很迷惑呀!認為她是被毒死的,但毒素為什麼能進入血管就不得而知
了。」
「別挖苦我!」弘「結果,知道了嗎?」、「妳看她的脖子。」
真弓盯著那女子白皙的脖子。輕拂起她的頭髮,有一根像小剌般的東西剌在裡面,
而那周圍的「這是?」真弓看看矢島說。
矢島點點頭。
「這是什麼呢?」
「是吹筒箭。」
「吹筒箭!︳常在熱帶叢林電影中出現的那種嗎?在箭頭尖端塗上據毒︳」
「是的。毒藥就在那上面。」
「但是︳用這種東西真的能置人於死嗎?」
真弓一時也被搞糊塗似地說,「但是,所謂吹筒箭,是需要吹筒的吧!」
「是呀!而以這種方式要命中穿著制服的女人的脖子是很不容易的吧!」
「吹筒箭的高手,是吧!︳像這號人物,在警視廳的檔案中一定沒有吧!」
「首先要查出這女子的身分!」
真弓察看制服的口袋,發現了錢包。除了零錢,裡面還有記事簿之類的東西。
「電話號碼呀!︳道田﹐請查一下這號碼。」真弓說道,但是……。「道田,︳道
田!」
「有!」
道田吃驚地趕到。
「在發什麼呆呀?」
「沒什麼。看這原人看到入迷了。」
道田抱著胳膊,盯著原人化石說,「不,貿際上是很好的化石!」
「是嗎?」
「我想一定是個美女。」
「是這樣子嗎?」
真弓的想像力就再怎麼豐富﹐也無法把化石與美女聯想在一起。
「而且,真弓小姐,這個原人很風流哦!」
「你怎麼知道?」
真弓莫名其妙地問道。或許道田有潛在的推理能力也說不定。
「因為他吹著笛子呀!妳看:!」
順著道田手指之處一看︳果然在原人化石手的部位有一支竹笛似的管子……「那個
︳或許是︳」真弓嘀咕道。
「總覺發射出吹筒箭的是這傢伙。」矢島說。
「這化石?」
適田睜大眼,「那麼,這原人化百果真受過詛咒……」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
矢島很不可思議地盯著臉色發白的道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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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睡不著 2】
「有男訪客哦!」辦事小姐含著笑說。
「啊!會是誰呢?」從事教育十幾年的老資格田崎史代女士故作鎮靜地問道。
「等一下,我正在忙著打分數哪!」
「是上次來推銷學習教材的人哦!」
「啊!原來如此。他會是怎樣的人呢?……」田崎史代把眼鏡扶正。
「要拒絕嗎?」
「不「因為他是特地來的,見一下比較有禮貌吧!」田崎史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已請他到會客室。」
「哦!我馬上過去。」
辦事小姐一從教員休息室走出來,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裝還裝得那麼像!」
田崎史代心想,昨天上了美容院可是上對的。
總覺得有預感。對!今天一定會來……。
讓他稍微等一下不行嗎?讓他「稍微」等一下還沒甚麼關係,但是等太久的話,就
會讓人覺得散漫。
一進入會客室,那個男人就站了起來。
「您是田崎老師吧?百忙當中讓妳費事真的很抱歉。」
高佻的身材,不俗的舉止,洪亮的聲音。「對於整整齊齊地穿著三件式成套西服的
男人,說明白些,田崎史代為之傾倒。
「啊!說哪兒話!」
田崎史代扶正眼鏡,「「啊!對了!你是上次見過的那位嘛!我想起來了。」
「這是我的榮幸。噢!我以為妳一定忘了。」
「不……。那麼,有什麼事嗎?」
「上回來是拜託妳購買教材,但是今天來拜訪是希望給多方幫助的田崎老師一點點
不成敬意的小禮物「」
「那,真不好意思。我是身為教職的人。」
要送我什麼呢?田崎史代思。
「這個「」那男子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她面前,「請收下。這是我的心意
。」
打開盒子,田崎史代無言以對。
「這……這是︳鑽石戒指!」
「老師,我第一眼就愛上妳了!請嫁給我吧!」
「那種事從來沒發生過,始終只是田崎史代遐想中的事罷了。
而在現實中「「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那男人從口袋中拿出一信封,「妳知
道現在,在M博物館有原人化石展吧?相當好評的。」
「原人……。是呀!知道啊!」
和期待的狀況比較起來,不太算「浪漫」。「雖說希望學生們一定要去看,但是那
種單調的東西,今天的小孩可能沒什麼興趣!」
「其實,我拿到一些M博物棺的招待券。本來應該分配給幾個學校的,但是因蒙您
特別關照,所以請全校學生務必多利用。」
「噢!全部的學生嗎?」
「是的。當然,也請老師光臨。而且,我當天會在那裡照料。︳而且,為了表達我
們的一點心意,當天的午餐,由我來準備。妳意下如何?」
即使虛幻之戀破滅,但那是老資格的教師。學校完全不用準備費用,就可以去博物
觀參觀的話,應該是誰都不會反對的。
「您說得真是太好了。您說話算話吧!」
「原來您擔心這個呀!應該感謝您才對。我若能盡綿薄之力幫上什麼忙的話,那是
我的榮幸「」
送人禮物而不讓對方感覺負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這點,那男人可說是極
優秀吧!
「那麼,請把合適的時間告訴我,我才能全部安排好。」男人站了起來。
「啊!這樣子呀!那真感謝……」
田崎史代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我大約三天左右合打電話來請教老師,請在那之前作好決定。」
.「好。「一定給給你答覆。」田崎史代說。
男人走出會客室。田崎史代想,是不是該出去送一下「但,還是作罷了。
知道那名女辦事員在笑著自己,若糾纏不清地追去而被那男的討厭的話就不好了。
年過三十的單身女教師︳。田崎史代自己並不覺得任何自卑。但是,別人的眼神…
…然而,戀愛的話,突然又對別人的眼神在意起來。
她,還在會客室裡待了一會兒。「那個人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對。|就是連名字也不知道就戀愛的那個人。
初次來這裡時,那男人放下名片就走了。但之後一看,只是一張白白的卡片。
大概是那男人放錯了吧!所以,對出崎史代來說,問他:「雖然失禮,但請問您姓
名?」也沒有什麼不對。
但是,又說不出口。所以,只能長嘆一口氣。當然,同時回想起「無名的情人」。
「「好了。」聳聳肩,脫口說,「總之,得先決定好博物館的事才行。」
對了,去博物館的話,應該還會碰到那男人。
田崎史代回復了教師的臉孔,以嚴肅的動作站起來,走出會客室……。
「哎呀!穿成套西服真拘束!」
一出了學校,淳一就解開領帶。「工作」的話沒甚麼辛苦的﹐反倒是一回到自己的
時間就突然覺得很辛苦。
不,所謂的小偷,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那有不工作的時間。工作的時間?
但是對淳一而言,他的正業只是偷竊的時間而已。
而初步的準備,只能說是助跑的階段。「是不太有趣的事。
噗噗噗……。
可以聽見背後車子的引擎聲。
學校附近,來往的人較少,大多是安靜的道路﹐這裡也一樣。
一側是學校的圍牆,對面植了一排樹木。
淳一感覺到引擎的聲音使勁一口氣升高,速度亦急速加快,而並非正常加速。
回頭的同時,身體開始行動。紅色的小型自用車瞄準淳一使勁衝來。
淳一目測與車子的距離,朝同方向跑出。駕駛的人當然應該看到了淳一逃跑的背影
。
直直跑了幾公尺後,好不容易挪向右側樹木並排的路上。車子也跟著來。
現在!
一口氣往旁邊飛奔過去,淳一轉進那排樹間。因為駕駛專注看著淳一,反射性地往
右打方向。
「呯!」的撞擊聲,然後,在路上有玻璃碎散的聲音。
「淳一站了起來,喘了一口氣,拂去西裝上的灰。
「真希望他注意安全駕駛!」一邊嘀咕著,淳一一邊窺視駕駛座。「︳啊!」不經
思索道。
駕駛座,方向盤一片稀爛,昏過去的是一名女孩子︳穿著水兵服,怎麼看都不過是
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你親眼目睹車禍嗎?」真弓懷疑道。
「不行嗎?我走在路上就有車禍呀!」
「那個我知道呀!但是……」
真弓打了個呵欠。
「也難怪。半夜十二點,終於回到家裡來。
「好像很累的樣子噢!」
「是呀!「而且,搜查的勞苦得不到報酬真是辛苦:」
真弓連抉衣服約力氣都沒有,筋疲力竭地把身子投進起居室的沙發裡,「做小偷,
真好呀!」
「喂!什麼話!」淳一苦笑,「在初步準備上投入大量時間與勞力,而在潛入的前
一天,也有過那家的主人突然死了,而且把重要的寶石都給賣了。這可不是什麼很輕鬆
的買賈呀!」
「儘管如此,只要一想到你提到過的那個原人,就想到那原人用毒箭殺人呀!不是
很奇怪嗎?」
「什麼?妳說仔細點!」
「想聽嗎?」
真弓微笑,「那麼,在那之前,能鼓起精神嗎?」用手摟住淳一的脖子。
「我很有精神呀……」
「沒有那種事吧!我已快倒了「」
真弓倒進沙發裡。淳一也一起倒了進去,但這可不是因為太累而倒了下去的……「
三十分鐘後,真弓穿著睡衣,一邊大口咬著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三明治,一邊把事件的原
委說給淳一聽。
「嗯嗯。那麼,是原人用吹筒箭殺了入囉?」
淳一喝著咖啡。.
「怎麼可能!化石不可能放箭吧!但是,道田好像認為一定是因詛咒而使化石突然
動了起來呀!」
「妳嚇倒了純情的年輕人哦!」淳一笑說,「沒有什麼線索嗎?」
「現在,雖然正在查看那毒的來由,可是很花時間呀!」
「被害人是?」
「年輕女子。「完全不知其身分。」真弓搖搖頭,「雖然找到了她的電話號碼簿,
但打了,只是一所高中罷了。」
「高中?」淳一問,「那女子是老師或什麼嗎?」
「打聽過了。也請那學校的人來過了,雖然看了屍體,卻全無線索。」
「嗯……」
淳一陷入沈思,「有那女子的照片嗎?」
「現在,沒有呀!是個大美人噢!想看嗎?」
「死了的女子嘛,就算是美人也沒有用的。是吧?」淳一聳聳肩,「只是呀……」
「什麼?」
「和現在想殺我,站在那門後面的女孩子很像嗎?」
真弓楞了一下,回頭看。
「「竟被你察覺到了!」
手中緊握刀子,那名穿水兵服的少女就站在那裡,以近乎燃燒般的眼神瞪著淳一。
「老公,這孩子是誰?」
真弓臉色變得很嚴厲,「在我忙著工作的時候,你竟帶這麼年輕的女孩進來!……
」
「喂!少來了!我可沒有因愛而被殺的興趣。」
淳一一面苦笑,一面朝那少女的方向去,「剛才的話,妳聽到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被殺的女子是「」.
「是我姊姊。」
少女像喊叫般揚起聲調,「我要報仇!」掄起刀,衝向淳一的方向,可是「大概因
為腳絆到了什麼跌倒了。在此同時淳一飛快站了起來,奪下少女手上的刀。
「「不睡覺不行喔!因為妳剛才撞到樹了呀!」淳一把少女抱了起來。
「是呀|的確是很像哦!」按著真弓說了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那孩子為什麼會在
這裡?撞到了樹……妳在滑雪呀?」
「說起來可有得講了!」
淳一讓少女坐在沙發上,「嗯!刀子還妳。」
少女不知所措地看著淳一。
「但是「剛才你才奪走的「」.
「那是因為妳拿著刀子跌倒會刺到自己呀!這是妳的東西,還妳!」
少女盯著淳一好一陣子。真弓好像不高興地稍微噘著嘴盯著看。
「「我明白了。」
少女以平穩的口氣說道,「對不起,我好像誤會你了。」
「妳知道就好!」
淳一看著真弓,「正如妳剛才聽見的,我太太是個刑警。妳是否把妳姊姊的事說給
她聽聽?」
「好……。姊姊叫櫻田明子。我叫邦子。」
「等一下!記事本、記事本。」
真弓慌慌忙忙去拿記事本……。
「那麼,妳姊姊是那高中畢業的?」
「是,是的。」
櫻田邦子對真弓點點頭。
「那麼,現在呢?」
「是大學生。在修考古學。」
「考古學呀?」
淳一點點頭,「那,對那原人化石一定有與趣吧!」
「是呀!但好像不只是那樣。」
「還有什麼?」
「我姊姊大約一週前去過那博物館,那天中午我們碰面時她說「待會我要去看原人
化石。──「那麼,她真去了?」
「我想是的「第二天,我姊姊到我住的地方來……。噢!我一個人住宿,我姊姊獨
自住公寓。」
「她到了妳住宿的地方哦?」
「是的。然後,我問她「那原人化石如何?」我姊做一種很厭煩的表情答道「我還
要再去會個面。──「會個面?……和那原人?」
「我真的聽到她這麼說的。」
「不只那樣吧!」淳一說,「妳似乎想殺我。而且,也知道姊姊被殺的事。「這是
怎麼回事?」
邦子稍稍喘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晚上,我被我姊姊叫了出去。」
「大約幾點?」
「夜裡,很晚了。我想十二點左右吧!有電話來,「妳現在出來一下。」|我覺得
奇怪。我姊姊不是那種沒有很重要的事會說出不合常理事的人。」
「在那種時間,叫妳去哪裡呢?」
「那個博物館。」邦子說。
「而且,也知道姊姊被殺的事。「這是怎麼回事?」淳一說,「妳似乎想殺我口氣
說道:」
熾天使書城
【小偷睡不著 3】
「那麼,妳是在這裡等妳姊姊回來囉!」真弓說。
「是的。」櫻田邦子點點頭。
「很好的夜晚呀!」
淳一悠閒地仰望夜空。
M博物館的後面。將近深夜十二點。
聽了邦子的話,到這裡來看看。
依靠著鐵欄杆,邦子搖了一下頭。淳一走近,問道:「沒問題嗎?」邦子稍稍抬起
臉﹐微笑了一下。
「嗯!︳只是有點暈眩。」
「因為這個人而倒楣是吧!」真弓戳戳淳一,「真的,這人是女人之敵喔!」
「喂!這孩子不會當真嗎?」
「那種事︳」邦子搖搖頭,「我誤會你,想殺你。是我自己不對。」
「妳在這裡見過這個人嗎?」
「是的。」
邦子的眼神轉向博物館那兒。「現在,當然是鴉雀無聲,一點光也看不見。
「我就是在這裡等我姊姊的,」邦子說,「我問她「怎麼回事?在這種時間。」我
姊沒說明原因。」
「那麼「」
「只說「有想調查的事。」……」
邦子稍稍喘了一口氣,「那時候要是問仔細一點就好了。」
「不,妳姊姊是故意不說的。」
邦子看看淳一。
「故意?」
「因為知道有危險,所以,不說就進去了。」
「是的。她很認真地說:「即使我沒回來,也別來找我。──「然後,就真的沒回
來了,是吧?」
「因為過了一小時,甚至兩小時,我姊都還沒回來,我差一點就想進去了。︳擔心
姊姊不知碰到了什麼事。」
「妳進去了嗎?」
「沒有。」邦子搖搖頭,「︳感覺有誰出來了。我以為一定是我姊姊。」
「是誰呢?」
「是猴子。」
「猴子?」
真弓瞪圓了眼,「紅屁股的那種猴子?」
「並非真的猴子。」
「原來如此。」
淳一點點頭,說道,「是那玩偶吧!所以妳以為我……」
「我嚇了一跳,叫了出來。然後,因為那猴子毆打我的腹部,我就昏了過去。」
「啊!」
真弓瞪著眼睛,「老公!你幹的好事!你射殺了她哦!」
「少來了!喂!」淳一慌忙說,「那不是我。若是我,我會記得這孩子的。」
「那麼,是誰呢?」
「誰知道?」淳一聳聳肩,「等妳甦醒後,就看到我囉!」
「是的。︳我想當時大概有點不省人事,但那時候只想著要馬上醒來。一醒來,就
看到在不遠的地方正在脫猴子道具的人。」
淳一嘆了一口氣,「哎呀!竟被這種外行的小姐看到,真是糟糕喲!」
「要退休嗎?」真弓挖苦他。
「天亮後人多了,我看到警察進進出出,坐立不安.。所以,裝作是博物館的職員
進入博物館中,看到了我姊姊的︳屍體。」邦子垂下眼。
「妳當時為什麼沒說?」
「知道姊姊死了,已經很混亂……。衝了回家。︳那天也向學校請了假,雖然呆呆
地待在宿舍,卻來了一封信。」
「誰寫的?」
「不知道。不是郵差送來的,而是直接投入信箱的。而且,只有一句話:「不准說
出去」……」
「啊:那麼︳」
「是另一隻猴子寫的吧!」淳一說。
「老公,你去做什麼?」真弓凝視他。
「不行嗎?現在我是殺人兇手。」
「逃了是吧!」
「妳在那研商中看到我是吧?」
「是的。」邦子點點頭,「我偶然間看到你從會客室出來。「一瞬間,雖然覺得不
會吧!但愈看愈像。」
「因為妳認為就是那個人,所以就想用車子撞死他?」
「對不起。」
「不,無所謂啦!對妳而言是理所當然的啦!那車是誰的?」
「我跟著你後面走。到了路上,看到那部車了。鑰匙在上面。因為我姊姊教通我開
車,忽然興起一念頭﹐把你……」
「鑰匙還在上面嗎:」
淳一想了一下,「喂!那車是誰的?幫我查一下。」
「好哇!正在聯絡呀!」
「那麼,在這一帶的「夜晚之行」也該結束了吧!」
淳一聳聳肩,「在半夜繞到博物棺去看看也非常有趣吧?」
「我可沒有那種興趣噢!」真弓說,「就交給你吧!」
「這樣噢!那,我先去去就回來。」
真弓吃了一驚,「要去哪裡?」
「進去博物館,好不容易來了,去看一下也值得。」
「真好事呀!」
真弓笑笑,催促邦子,「那,別管那怪人,我們回去吧!」
兩人走了幾步,邦子停了下來,回頭。
「怎麼啦?」
「沒什麼……。很好的人呀!妳丈夫。」
「是。︳是呀!」
「我,真羨慕妳。」
真弓也畢竟會因為被那麼說而害羞。
「是呀……。嗯,我們因為互愛對方……。」臉變得緊張起來。
淳一爬上了博物館棺屋頂。
到這裡就足夠了。意外的是建造得很容易爬上去。
當然這不是為了淳一才造成這樣的。
淳一慢慢地橫過寬闊的屋頂,從對面鑽出。
「在那一帶吧……」
步步往屋頂的邊緣爬近。
今夜,並非有備而來的,可要特別小心。
終歸還是。︳光射在突出的陽台上。
剛才,和真弓她們回去時,看到有一些光在窗裡閃動。
這種時間了,應該是沒人才對,所以才這樣子爬上來。
淳一從屋頂的邊緣悄悄地探出頭,向窗裡窺規。聽見有人說:「︳打算怎麼做呢?
」
雖然窗戶是關的,但上面的小窗子是開的,所以聲音會洩漏出來。
又一聲:「沒有選擇的餘地。當然是吧!」
淳一朝窗簾的縫挪了挪身子,靠近看。
雖然白髮紳士坐在椅子上,但可以看到他的正面。紳士的臉看來難過地歪著。
「務必要能抓住那東西!要不然我的立場該如何?」
稍微可以看到焦躁地來回走著的男子的樣子。這人很胖,擦拭著汗。
「是我們共同承擔的事||」白髮紳士一說,胖的那個人就激烈地打斷他:「毫無
道理!」「這事無論如何也要堅持隱瞞。否則我們身為學者的生命就此結束。」
「可能嗎?」
「不做不行!︳」
白髮紳士猶豫著,問道:「在這裡有個女人被殺之類的……。那和此次之事有關嗎
?」
「沒關啦!」以強烈的語氣否定,因為太強烈,而且太早反應了。
反而使對方好像不安起來。
「「啊!別擔多餘的心了。」
胖男人換成輕聲的語氣說,「總有辦法的。︳是吧!」
白髮紳士站了起來。
「我要回去了。」
「這樣呀!時間也晚了。」
「是呀!」
「小心點。」
「謝謝。」
白髮紳士似乎走出了那房間。
開門的聲音。接著,過了一會兒,聽見胖男子不知打電話去哪裡。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但從他說話的方式就可想像出其內容。
「那傢伙慘了!」淳一嘀咕道。
不早點下來的話……。
以同路線去追的話必定來不及。︳雖這方式危險,但沒別的法子了。
悄悄地下陽台的話,這次,越過欄杆往下,有很高的距離。
只好幹了。「淳一屏住氣息,小心地調整姿勢。
靜靜地,淳一的身體脫離了欄杆……白髮的紳士「丸山校長邊開著車,邊嘆了口氣
。
自語道:「竟演變成了不合常理的事……。」
不,自己有責任。做為校長,自己有全部之責任……。
當然,原本不希望變成這種事的。不是故意要去做呀!︳死了一個女人。
「那傢伙是騙人的。」丸山說道,重新抓住方向盤。
看他說話的方式就知道,那女人是被殺的。
在那原人化石的眼前。這不可能是偶然的。
殺人嗎!多可怕呀……。
路上空蕩蕩的。當然嘛,在這種深夜裡。
空蕩蕩是當然的,不知不覺中就加了速。
或許是因正在想事情,反射神經較為遲鈍。而且,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出來。
突然,車燈前浮現了人影。
丸山呆住了,踩煞車已是一秒鐘之後的事了。
那人的身體跳上了引擎蓋,然後摔落到旁邊,車子滑行一陣後停下。
意外的,沒被碰撞嚇到,比那更甚的,丸山想到自己撞到人而呆住了。
「對了。︳傷……」.
丸山走出車子,往倒在路中央的男子那邊跑去。
「喂!「沒問題吧?」
丸山一問。
「沒問題啦!」
那男的猛地起來,丸山嚇了一跳。
「你︳」
「快!到這邊!」男子用力拉丸山的手。
「幹什麼呀?」
「危險哪!快點!」
無須再議,男子用力拉著丸山走。
突然,背後起了爆炸。
「趴下!」
被男子推倒,丸山伏在地面上,抱住頭。
呯!一聲震撼力很大的爆破聲。
不知什麼東西飛來,在丸山的附近破碎。
「「受傷了嗎?」男子打了聲招呼,丸山終於抬起了身子。
「「發生了什麼事?」丸山氣喘喘地說。
「你自己看吧!──男子說。「是你的車噢!」
丸山看到赤紅的火苗,驚愕不已……「我的車子被?︳」
「好像安裝了炸彈哦!」男子說,扶丸山站起來,「能慢慢再說嗎?」
「噢「當然。」
丸山搖搖頭,「應該向你道謝。」
「別放在心上。」
「但,你被車撞到,都沒事啊?」.
「那是表演哦!」
「表演?」
「我是常用「故意訂車拉之後來敲詐人」的人。雖然很危險也……」
「那,你是故意來撞的囉?」
真難以置信。
「即將撞到之前,要跳上引擎蓋呀!那,是需要很熟練的。」淳一稍稍自傲地說。
「真驚人!你是在馬戲團之類的地方工作吧?」
「我做私人企業。「啊!走吧!」淳一催促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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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睡不著 4】
「哇!」
只要一個人大聲一點,全體就會嘈雜起來。
「安靜點!」田崎史代喊叫道,「我說過在裡面不要講話的,不是嗎?」
嘈雜的學生的聲音,罵學生別吵鬧的老師的聲音結果是愈來愈吵。
一進了博物館,就不聽老師的話了。大家分成幾個小團體,朝各自的方向去了。
「真是的!」田崎史代擦擦汗。
還沒走幾步,就出汗了。
一聲「老師。」那男人走來。
當然是淳一。
「如何?」
「對不起。︳他們簡直不聽我的話。」史代說。
「那裡。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呀!」
「是呀!」
「我們在那年齡的時候也做過許多壞事。」
「是嘛!」史代微笑。
「大家都各隨己意進去看了。田崎老師也隨意走走如何?」
「是呀!就這樣吧!」
「願意的話,我們一起走。」
「好呀!︳打擾了吧?」
「那兒的話。」
史代掩不住內心的興奮浮現在臉上。
兩個人一邊和其他的老師說話,一邊晃晃蕩蕩地在博物館中走。
高高的天花板回響著人聲和腳步聲。︳這是博物館這種建築物中獨特的氣氛。
「老師。」淳一說。
「什麼!」
「其實,雖在這裡沒展示,但有一樣請妳務必觀賞的東西。」
「給我看的嗎!」
「是的,只給老師妳看。」
「很榮幸。」
「那麼,這邊請。」
淳一領著史代往簾子裡邊的房間去。
「「稍嫌陰暗的房間呀!」史代看看裡面。
「因為是墓。」
「墓?」
「有棺材。」
史代馬上發覺到眼前放置著沈重的棺材,嚇了一跳。
「啊!在這種地方「」
「請務必看看裡面。」
「有什麼貴重的木乃伊之類的東西嗎?」
「在那裡吧!」
淳一說,手扶著棺蓋……「耶!」
「怎麼了?」
「沒什麼「奇怪呀!」歪著頭,「蓋子在移動呀!不知是誰在玩弄?」
「也許是裡面的木乃伊弄的也說不定。」
史代的笑話可是幾十年才有一次,珍貴得很。
「不,全然不是。那麼,打開來看看吧!」邊笑,邊用手扶著棺蓋︳突然,棺蓋一
直往旁邊移動。
「咯吱!」
史代不經思考「哇!」地叫了出來。
棺蓋脫落,掉到地板上。從裡面一名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子坐了起來。
面如土色。失去血色的手朝著史代這邊伸來……。
「幫幫我!住手!」
史代直發抖,當場就蹲了下來,「櫻田小姐!︳請原諒我!」
「別擔心。」淳一說,「雖同是櫻田,但這是她妹妹邦子小姐哦!」
「耶?︳啊!」
史代睜大眼看。
「我化的妝,使她看起來像死人。」
淳一俯視史代,「櫻田明子小姐是妳的學生。是吧?」
「是的……」
「她跟妳學習歷史,對考古學產生了興趣。」
「她是個好學生……」史代嘀咕著說。
「明子小姐來這裡看貴重的原人化石。但是,看到重要的原人化石,發覺那和在高
中時代歷史課教室裡的舊模型一模一樣。她去了妳那裡跟妳說了是吧?」
「是的。我當然說是她多慮囉……」
「但是,明子小姐不理解,想無論如何也要調查它,夜裡潛入博物館。但是「」
「沒想到會變成那樣。」
史代兩手遮住臉。.
「用箭殺了她的是……?」
「那是|」說著,史代停住了。
史代的身體慢慢地往前倒下。
「危險!」
淳一推倒邦子,咻的小小的聲音,箭從兩人的上面掠過。
從窗簾的縫隙間探出的箭筒迅速縮了回去。
「待在這裡!」
淳一拍拍邦子的肩膀,跑了出去。
「真弓!︳被箭射到啦!」
「啊?老公!振作呀!」
真弓身著水兵服跑來。
「不是我。在這裡面。有沒有人逃了出來?」
「往那裡去了。我以為是你呀!」
「是這裡的館長。用預算買了明知為屬品的原人化石,而把錢弄進了自己腰包。」
「真過分的傢伙!」
「快叫救護車。我去追。」
「道田!在哪裡呀!」
「來了。「喂!」
「幹嘛?」
「難道,道田這傢伙該不會是穿水手服的吧?」
「我想不是哦!」
真弓這麼說,使了個眼色。
「真悠閒的傢伙。」淳一嘀咕道。
哇的一聲。淳一往那邊跑去。
「是猴子。」
「是大金剛呀!」
是學生們的聲音。
淳一跟在後面跑,眼磴得圓圓的。
寬闊的博物館中,兩隻猴子追逐著。
「是你,道田呀!」淳一嘀咕著。
「等一下!」道田說。
「喂!加油!」
「輸了啦!」
學生們全都好奇地鼓動著。
兩隻猴子︳不﹐兩個人裝的猴子到處追趕著﹐但不久,在逃的那個往建築物的入口
方向跑了出去。
淳一往別的方向跑出,從內側口袋中拿出小刀,心想「一定要命中呀!」丟出小刀
。
小刀往天花板︳不,飛向吊在空中巨大的鯨魚尾巴的方向,切斷了電線。
鯨魚尾巴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
「呯的一聲,逃來的猴子夾著腳,俯臥著,手腳吧搭吧搭的。
「呵:抓到丁:」
道田取下猴子的頭,氛喘喘的。
真弓來了。
「現在,救訌車來了。把這猴子找到拭甘那裡:j真弓說。
「︳辛苦了。請丟在這裡。」
淳一把大厚紙箱放在面前,站在博物館的出口,對出來的學生們大聲喊叫。
學生們把每人一份的炸雞的空盒子丟進厚紙箱中之後走開。
「驚人的社會科見習喔!」真弓挖苦道。
「那女老師呢?」
「命該是救回來了吧!」
「這樣呀!那太好了。」
「原本,好像是從哪個假的古董商向那叫丸山的校長買了那學校的化石模型開始的
。︳那男子和博物館館長合夥,以黑市價格出售給博物館。」
「校長也牽扯進去。事到如今,還因為不能說出其為屬品而困擾著。」
「校長和博物館館長是舊識,館長好像也被騙了。」
「是那麼回事吧!學者只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哪!」
「︳啊!」真弓回頭。
「櫻田邦子來了。」
低下頭說,「多方蒙您關照。」
「犯人抓到了,太好了。」
「是呀|」
邦子稍稍猶豫了一下,說:「為什麼田崎老師被懷疑?……」
「打妳的猴子﹐還有,在那附近有個認得妳的人,馬上就送恐嚇信去給妳。根據這
些,那樣判斷吧?」
「是呀!莫非那個老師……」
「隨校長去,而被捲進去的吧!」淳一說,「︳全部的人都在這裡了吧!」
「那︳」邦子說。「我撞壞了的車子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車,是賊車。」真弓說,「該不會是壞學生開來後就放在那裡的吧!算了,反
正又不是我的車子。」
也過迫分的刑警。
「喂!道田嗎?」淳一說,揮揮手,「怎麼了?幹嘛慌慌張張的?」
「不得了啦!」
道田臉色發青地跑來。
「怎麼啦?」
「詛咒哇!詛咒!」
「什麼的詛咒呢?」
「那個原人呀!」
「原人……。但,那︳」
「是真東西哦|一定。」道田以嚴肅的面孔說。
「為什麼?」
「完全不見了。」
「不見了?」真弓瞪圓了眼。
「是的。那原人化石連影子都不見了,糟了!」
道田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走了後,真弓就看著淳一說:「你應該知道吧!看你的臉就
曉得!」
「即使知道那是屬品,也有想弄到手的好事者呀!」淳一扛起厚紙箱,「因為可以
賣很高的價錢哪!」
「那麼,果然!︳那種東西,怎麼偷呢?」
「在這裡面呀!」
淳一呯地敲敲厚紙箱。
「但,那裡面是炸雞的︳」.
「我在雜亂中把那原人化石分散解體,混入吃完了的炸雞骨頭中。「這是我事先準
備空箱的目的呀!」
「真驚人!」
真弓笑了出來,「組合起來不累嗎?」
「說不定很有趣哪!」
淳一微笑說,「適得其反哪!」
「今天的社會科見習到此結束了。」真弓說,「順便去餐館見習吧?」
「只要是炸雞以外的東西,我都奉陪喔!」
淳一那麼說後,朝邦子的方向笑了一下,真弓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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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路上多荊棘 1】
「真是的,實在是!」
真弓氣呼呼的。舉起拳頭發誓道:「從今以後不理他了。我,已決定要分手了!不
,什麼都不用說。我的決心已無法改變。這是命運!」
今野淳一呆若木雞地盯著真弓看。
在起居室裡看著報紙,妻子回來了,冷不防來一句:「要分手!」大部分的丈夫都
會嚇一跳吧!
即使像今野淳一、真弓這般獨具風格的夫婦,在這個點上也一樣。︳不,真弓的狀
況雖在性格上稍稍有些特殊之處,但這裡的「獨具風格」不是那個意思,知道的讀者應
該很多吧!那是因為今野這對夫婦,丈夫是小偷而妻子是刑警,這種搭配大概是舉世無
雙吧!
現在是午夜一點,真弓剛忙完工作回來,淳一目前是「休假中」,正推敲著下次「
工作」的計畫。
「先暫時冷靜一下嘛!」淳一對真弓說,「到底怎麼了?」
「所以︳」
「我什麼都沒說,妳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但是,好歹做丈夫的,為什麼非分手不
可呢?我想總有知道的權力吧!」
真弓覺得奇怪,「為什麼?你對那種事有知道的必要嗎?」
「那種事?」
「是呀!我和道田分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說要分手的是與道田搭檔的事呀?」
道日刑警比真弓小兩歲︳二十五歲。是真弓的部下,雖然明知她是有夫之婦,卻無
法對真弓斷絕熱烈的愛慕。是個痴情到會讓人同情的青年。
「是呀!老公,你想成什麼了?」
「沒什麼……通常,說到「分手」……」
「不是啦!」
真弓笑了出來,「我想和你分手嗎?怎麼會有那種事嘛!」
於是,真弓忽然嚴肅起來,「但是「如果,那種念頭潛入了你的意識的話︳」
「啊!因為我是小偷,潛入之事可是我的專業呀!」
「但是,你會那麼想,我想起碼可能有那種事哦!」
「怎麼變成妳有理了?」
「別打馬虎眼!」真弓露出了她的本性,從袋子裡拿出手槍,「如果你喜歡上別的
女人的話「」
「喂!別把地毯或牆壁打個洞呀!客人看了合納悶的。」淳一勸道。
「那又怎樣!我就是要讓他們覺得奇怪。讓他們納悶有什麼不對?」
一激動起來,真弓就不知講理為何物了。
「好了啦!「」淳一也不能看報紙了,「妳的疑惑會有多少的可能性?咱們不妨到
房間裡檢討看看。」
「你別打馬虎眼!」
「我沒有打馬虎眼啊!又沒人規定談話不可以到房間裡去談呀!」
「那……是沒錯,但……」
「這樣的話﹐到臥室去不好嗎?」
在這種時候,淳一也配合真弓變得非理性了。
然後︳兩人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非理性」的時間。不用說,真弓的手槍當然安然
無恙地放回袋子裡了。
「︳「運功」後的咖啡真好喝呀!」真弓穿著睡衣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舒適地說。
「夜已深了。明天不用早起嗎?」淳一輕靠在沙發的後背問道。
「沒關係。道田會來叫醒我的。」
「但是︳妳別別不是說要解除與道田的搭檔嗎?」
「是這樣嗎?」真弓稍稍思考了一下,「是呀!」發出一種異常的叫聲。
「咖啡溢出來了啦!」
「道田哪!我連見都不想見他。到底把任務看成什麼了?沒想到世界上有這麼任性
的人。」
「別那麼生氣了。」淳一苦笑道,「到底怎麼回事嘛!」
「埋伏啦!我和道田交替,對方是叫做今野真弓的女子。」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喔!」
「啊!那是我的名字哪!︳不對啦!是大野久仁子。和我的很像!就算弄錯也不奇
怪。」
「哪裡像?」
「不管啦!反正我們埋伏在那女人的公寓那裡。︳我到十一點為止。然後和道田交
替,我去吃飯。我吃飯回來,道田去吃飯。之後到早上由道田埋伏,我回來睡覺。」
「總覺得聽起來妳很逍遙嘛!」
「當然囉!日程表是那麼排的。」
真弓無愧地承認,「總之,因為道田來了,我就去吃飯了。過了大約三十分鐘,一
回到公寓前面︳居然沒人!」
「道田不見了嗎?」
「是呀!並且,大野久仁子的公寓的燈光也熄了,車也不見了。」
「那,是不是那女人出去了,而道田跟在她後面?」
「女人開車,道田用走的?︳我們的車還停在那裡呀!」
「原來如此。」
「是吧!怎麼想都很奇怪吧!或是道田睡著了,看漏了大野久仁子出去了。然後因
慚愧無臉見我而躲了起來。這樣就全無責任了。」
真弓再次生起氣來。︳淳一有點納悶,「啊!雖然沒錯,妳的想像只是可能性之一
,但也有其他的假設不是嗎?」
「喔,例如?」
「沒有啦!我和道日並非泛泛之交。他雖然的確有些︳所謂的遲鈍,卻是忠於命令
、很認真的男子,不是嗎?特別是在妳吃飯約三十分鐘之間,再想睡,也不會忍不住吧
!」
「是呀!……那,你說是怎麼了?」
「那個女人或許拿著可能成為殺人證據的東西出來,道田想盤問,叫住那女人。︳
再怎麼說對方是女的嘛!道田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就粗心大意起來也說不定。那女人用力
刺殺道田,把屍體藏在後車箱,載到山裡的湖邊丟棄。︳也不一定吧!」
聽了以後真弓臉色發青。
「︳這怎生了得呀?!我看你說對了!一定沒錯啦!沒想到我居然還懷疑道田……
。我真是過分哪!」
「喂!剛才是我的想像︳」
「不,那絕對正確啦!可憐的道田。」真弓流著淚,「燒幾蛀香吧!」
「暫且︳」淳一嘆了一口氣,「為確定真相,.再去那公寓一趟看看,如何?」
「去搜索道田的遺物?」
淳一心想就因為她那強烈的個性,才使得她變成這個樣子,其實她還滿感性的呢!
「那樣的話,那個大野久仁子現在正被大眾傳播媒體緊緊盯著!」
「是呀,恐怕又是那個「您給我們三十分鐘,我們給你全世界」的女人。」真弓點
點頭,「若是引起外界騷動就不好了。我和道田會被人說是在暗中調查。」
深夜的道路空寂技,淳一飆著飛車。反正再怎麼說,和刑警在一起,也不擔心超速
技取締。
「真的是四個丈夫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嗎?」
「是呀!一、兩人的話姑且不論,四人都死了,而且,他們都投了鉅額的保險金哦
!拜他們之賜,現在大野久仁子可是個大富婆呀!」真弓嘆了一口氣,「原來有那種方
法喔!︳老公,你有沒有保險呀!」.
「那我職業要填什麼好呢?」
「說的也是!」
「︳總之,現在她是媒體注目的焦點吧?那樣的話,道田就不會有事。因為她現在
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絕對會被盯住的。」
「是嘛!」
真子不由得有些失望地說,「︳啊!在那角落右轉。就是這裡!」
「原來如此,好棒的公寓呀!」
一看就知道是不下「億」的公寓。︳到底住著什麼樣的人呢?在道棣的深夜,所有
的窗子都亮著燈。
「有問題的女人住哪一間?」
「那棟二樓右邊算起第三間……。燈是亮的!」
「那麼,回來了吧!」
「是呀!但是……」真弓納悶,「把道田丟到湖裡再回來,不是太快了點嗎?」
「別拘泥在湖上嘛!」淳一笑了,「怎樣?好像還沒睡,來個拜訪吧?」
「好呀!」真弓勉強點點頭,「但是,老公︳您那麼想見那女人嗎?」
「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和妳一比,我根本連想都不想去看呢!」
「說的也是。」
真弓一副理解的樣子……「走在二樓的走廊,真弓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門上沒寫名字。」
「當然囉!不知道會有什麼人闖進來呀!」
真弓他們當然是用警察的證件讓門守衛開門的。
「聽得見音樂呀!」淳一耳朵靠了過去,「是拉赫曼尼諾夫呀!」
「新的搖滾樂團嗎?」
「總之,先按門鈴看看吧!」
真弓一按了門鈴,裡面就有動靜,意外地很快地門打開了。
「是哪位?」
那女子和真弓差不多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吧!竟已和四個男人︳至少四個男人
結過婚了呀!但稍微出乎意外地外表看來退滿土的嘛!
「是大野久仁子小姐嗎!」
「是,是呀!」說罷,「啊!妳是真弓小姐吧!」
「呀?」真弓吃了一驚。
「真弓小姐和妳丈夫淳一先生,是吧?︳請,請進。」
「啊………」
呆若木雞的兩人被領到不太寬闊卻擺設著名貴家具的起居室。
「對不起,很狹窄。我是一看上了喜砍的家具就會買回來的人。」
的確,和式的櫃子,一面鏡,甚至與起居室不相稱的家具都放在那裡。
「要什麼飲料嗎?或者︳也有泡麵喔!」
淳一心想這是個搜集怪東西的房子。
「不了,嗯︳和我一起在這裡看守的道田刑警……」真弓假咳嗽說道,「還是很年
輕的男子,獨身。呀!雖然沒什麼重要性,但……」
「噢!我知道。」大野久仁子睜大她的大眼睛,「從道田先生那裡聽說過你們二位
的事。很理想的一對呀!果然是如此。」
實在是亂了方寸,真弓胡亂地假咳嗽,「那麼︳道田先生現在怎麼了?在哪裡的湖
裡?」
「湖?」大野久仁子一副莫名其妙似地答道。
「不是去了湖邊嗎?」
「沒有哇!今晚我一直沒出去呀!」
「車子不是不在了嗎!」
「啊!車子呀!在地下停車場裡。突然想到停在外面,就把它開到地下室了。」
「噢!原來如此……」
淳一一邊憋住笑,「不,道田先生和我們私交很好。突然找不到他很擔心,所以來
看看。」
「啊!那實在很對不起。」大野久仁子用手遮住嘴巴,「我不知道有那回事……。
那麼,叫叫他好了!」
「叫?……叫誰?」
「道田先生呀!」
「他在這裡嗎!」真弓瞪圓了眼。
「是呀。「在那裡面的房間裡。但是……」
不等大野久仁子叫,真弓猛地站起來,就往裡頭房間的門大步走去。
「啊,但可能還在睡「」
大野久仁子站起來。
真弓猛地打開門。
那裡是臥室︳放且若特大號的二人床。而在那床上,非常舒服地睡著的,沒錯,正
是道田刑警。
並且|毛毯蓋到胸部,道田好像是光著身子睡的。
真弓呆住了,只是盯著那場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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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路上多荊棘 2】
「這個︳好便宜呀!」
在百貨公司內走著,大野久仁子突然停下腳步。
雖是到處都有的毛衣,但看起來的確物起所值︳。掛著「特價」的牌子,雖然如此
買下來吧?可是︳稍稍考慮了一下,回過神來。
對嘛!不是必要的東西,只是因為便宜就買回去也沒有用呀!
「不能太隨便呀!」久仁子嘀咕著。
如果,真的很想要的話,也可以買。但是,現在,公寓裡頭因這樣想而買的東西已
堆得像山一樣了。
這件毛衣確實便宜,但若想到不知合不合適的話,就覺得自己穿上有點土氣。即使
買了回去,八成連穿也沒穿就丟在那裡的。
久仁子離開了那件毛衣,走向電扶梯。上去嗎?不﹐到下面找找看。可是,該回去
了。
不過……過去稍微看一下的話……。是嘛!只不過十分鐘而已,反正已經什麼也不
買了。
而結果︳久仁子踏上了往上的電扶梯,往家具部去了。一向喜歡逛家具,只是,以
前沒那麼容易就買得起家具。
現在︳有錢了。所以,不知不覺一有顯眼的家具就買下來。
「啊!那衣櫥,好棒哇……」好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直直走去。
於是︳從衣櫥對面,冷不防出現了持電視攝影機和麥克風的女子,久仁子嚇了一跳
。
不,當然不是女子一人拿著攝影機和麥克風,雖然兩、三個男人在頭上高舉著燈光
,但只看到化著濃妝、眼線畫得像唱古裝劇的女記者。
「是大野久仁子小姐吧!」那女人用足以嚇得顧客們驚訝地停下腳步的大嗓門說。
「妳︳」
「請務必接受訪問。全國的觀眾們都在期待著。」
盡是震耳欲聾的尖銳聲調,久仁子不由得想塞住耳朵。
「而且,對妳,有很多殺死四個丈夫的謠傳!為了澄清謠言,在此務必說幾句話。
」
為了澄清令人疑惑但又到處散佈謠言的,不就是這些人嗎?久仁子越想越火大,但
猛一想,現在就算當場和這些人對上了也吵不贏他們,就說:「沒什麼要說的。」轉過
身背對攝影機走開。
「請等一下!只耽誤十分……五分鐘可以吧!」
追來的記者,抓住她的手腕,久仁子掙開她。
「啊!」發出誇大的叫茸,那記者故意倒下,「︳各位!大野久仁子小姐毆打我了
。」
久仁子心想︰隨便妳啦!隨即快步離去。
「就是那暴力的性格,才剋死四個丈夫的吧!」
那尖銳的聲音,又追過來了。︳像白痴一樣。
久仁子加快步伐。在背面很高的家具間曲折地繞著。心想遺樣就不能從對面百接追
來了吧!
︳停下腳,稍喘喘氣,一回頭……嘎的一聲。久仁子的旁邊﹐一座厚重的洋裝衣櫥
慢慢地倒下來。久仁子直挺挺地站著不能動。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危險!」
才想怎麼忽有人影飛了過來,久仁子的身體就已拋到幾公尺外的地上了。然後間不
容髮的、沈甸甸震動地板的同時,厚重的洋裝衣櫥轟然倒在剛才久仁子站立的地方,揚
起了一陣灰塵。
「差點被壓在底下了。︳呀!起來!」
那男子抓住久仁子的手扶她站起來。
「你是……。今野淳一先生嘛!」
久仁子嚇得直眨眼,「您為什麼在這種地方?」
「比這更要緊的,聽到這聲響,抱著電硯攝影機的傢伙們又來了。」淳一說,「怎
麼辦?」
「「逃吧!」
「我也這麼想。」
兩人向樓梯口跑了出去。
「如何?」大野久仁子說,「我很中意這裡。」
「原來如此。」
淳一雖然點點頭,但還沒到積極贊同的地步,即使聽說哪一家店的蛋糕很好吃,也
都無意評判。
而且店裡大部分是女客人。淳一的心情有點壞。
「但是……」久仁子嘆了一口氣,放下紅茶杯,「什麼時候讓我忘了吧!那些人。
」
「目前,很難吧!」淳一慢慢地喝著咖啡,「四個丈夫接著死去真是少有的體驗呀
!」
「但是,不是我不正常呀!」
久仁子稍稍挺起身子,「而且警察也都認為是偶發事件。事到如今再怎麼說也沒用
。」
「我了解妳的心情。」淳一哄著說,「事事上,第一個丈夫是︳」
「水科雄一。結婚的時候,我二十二歲,他已是接近四十歲的人了……。因我是剛
出大學的小女孩吧!簡宜像和爸爸在一起。」
「那水科雄一是什麼時候死的?」
「結婚後一年左右。出車禍。從神戶到東京,半夜開快車回來時。︳在沿海道路上
,撞斷了公路欄杆,車子墜落懸崖燒了起來。很可怕噢!」久仁子輕輕閉上眼睛,「被
嚇到了,之後兩年獨居。和第二個丈夫近藤和郎結婚時是二十五歲,近藤三十五歲,比
我大十歲。」
「喜歡年紀大的嗎?」
「我自己雖然不是那麼想的,但我一直只和父親二人生活。我二十歲時父親死了…
…在尋求代替父親的人吧!」久仁子以看來稍稍沈思的樣子說。
「那個近藤怎麼死的?」
「碰到火災了。是工作單位的旅行。住宿在古老的日式旅館,他大概喝了酒,所以
無法及早逃離火窟。」
「原來如此。有無其他的死者嗎?」
「有。確實……有三人死亡吧!︳那時結婚才僅僅三個月。我也自我同情說命運真
差。」
「是啊!」
淳一點點頭,說!「可以聽聽下文吧?」
然後︳兩人的桌子前有一名男子突然拿把椅子生了下來。
「我來告訴你吧!」那男子說,「第三個是市村始。結婚時兩人都二十六歲。這時
,在蜜月旅行時,她的丈夫墜崖而死。第四個是大野兼造。是在半年前結婚的。他三十
歲。然後,大野兼造在出差地突然心臟病發作死了……」
久仁子似乎沒聽進那男人說的話的樣子,呆呆地盯著那男人的臉。
「謝謝了!」淳一微笑說,「但是,你是!」
「你……」久仁子嘀咕著,「水科……雄一……」
「什麼?那不是您第一任丈夫的名字嗎?」
男子稍稍笑了下,說:「似乎還沒忘記我哥的臉哦!我是水科秀二。雄一的弟弟。
」
「︳嚇我一跳。真像。但︳確實,臉上的感覺是不太一樣。」
「雖不是雙胞胎,卻是很像的兄弟。但是,我一直長年離開家,在海外遊走大約十
年了,這次回來才知道哥竟死了。很驚訝,想調查看看到底怎麼了!」
曬得很黑,是運動型的男人。淳一一邊很有興趣地看那個男子,「您為什麼會在這
裡出現呢?」
「在種種調查中,怎麼思考也認為哥哥死得不尋常。哥是天生慎重的人,開車也絕
不會勉強的。實在無法相信哥沒有特別的要事而半夜在高速道路上飛馳落入山崖。」
「但是,真的是這樣呀!」久仁子皺起眉說,「那,你認為如何?」
「沒什麼。」水科秀二搖搖頭,「只是,多少增高了被下毒的可能性。」
「我什麼也沒做噢!」
「怎麼樣,有保險吧?」
「原來您說那件事。」久仁子嘆了一口氣,「當然有保了!誰都保的是吧!結婚的
話,大部分的人都保的。丈夫死了,受益人是妻子,妻子死了,受益人是丈夫,那是理
所當然的。不是嗎?」
「是呀!可是「妳的腰包裡,到底收了多少?」
「第四個丈夫還沒保呀!保險公司怎麼會付呢!」
「那當然。這回,帳單就由妳付吧!」
水科秀二那麼說後站了起來,「打擾了!」輕輕點個頭走了。
「那是一般人的看法。」久仁子說,「都認為我是女人中的「藍鬍子」。其實,我
寧可丈夫活著,而不要那些錢。」
︵譯註:法國詩人、童話作家佩羅,除「小紅帽」、「睡美人」外,另一作品「藍
鬍子」也很有名,寫一個藍鬍子害死了六個妻子。︶淳一默默喝完剩下的咖啡。久仁子
問道:「你也認為我是女人中的「藍鬍子」嗎?」
「比那更嚴重的,我擔心的是妳和道田先生的事。︳妳是怎麼想的?」
大野久仁子一被那樣問道,使勁一口氣挺起胸看著淳一。
「不怕你誤解的說了︳我愛道田先生,打算跟他結婚。」
淳一也沒想到她會這麼明白地說出來吧!許久說不出話來,直盯著久仁子看……。
「那……」服務生猶豫地出了一聲。
「那邊那位是,一起的嗎?」
「一起?」
真弓抬起臉,「哪一個?」
「那邊的……站在入口的那位。」
真弓一晃眼看到在餐廳的入口好像被罵的小狗般無精打采、呆呆地站著的道田,冷
冷地隨口
說︰「不認識,那種人!」「不管他無所謂。我要晚餐套餐。」
「是的。︳但,我想那位也是和妳一起的……」
「那麼,就弄點剩飯什麼的……」
「又不是狗。」
咻的,出現的是淳一。對服務生說:「喂!好啦!請帶那男人來這裡吧!」自己也
拉了張椅子坐下。
「老公,你愛上道田了?」
「虐待噢!真可憐哪!」淳一苦笑道。
道田膽怯地來了!「那……真弓小姐。」
「嗯!」
真弓扭過臉去,「到可愛的「她」那裡,任務就可以忘了是吧?」
「很介意哦!坐吧!」淳一安慰道,「哪!填飽肚子的話,心情會好些吧!」
「是……。但是,被真弓小姐討厭就沒辦法。」
道田咚地坐在椅子上,「認識了真弓小姐這樣棒的人,為什麼會和那種女人……可
以說是酒精搞的鬼,我真可恥。」
「哪!人,誰都會有過失的。暫且不管,你就吃吧!」
「但是……食慾不……」道田盯著菜單,「那麼……就來一份飯盛得滿滿的晚脊套
餐吧!」
淳一想,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
仁然後︳實際上,道田從小菜開始就全部下了肚。
「︳於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淳一提醒他,「那樣放肆地喝嗎?」
「啊……。我記不得那樣放肆喝呀!想必是很烈的酒吧!」
「一般而言,在任務中受誘惑而喝酒是毫無道理的哦!」真弓仍然那麼嚴厲。
「嗯,我們應該冷靜下來。︳說真的,這件事不能等閒視之。」淳一說,「四個死
去的丈夫:一人是車禍,一人是旅館的火災,一人是蜜月中發生事故……。然後第四個
是心臟腕病發作。」
「可能是中毒也說不一定吧!」
「沒錯!」淳一點點頭,「如果,大野久仁子以保險費為目的,陸續殺死四個丈夫
的話,只有第四個的手法不同。這很奇怪吧?」
「總之……」
「如果做的話,一定假裝第四個也是意外事故吧!犯罪者就是那樣的。」
「很細膩呀!畢竟。」真弓說,在桌子下踢了踢淳一的腳。
「痛,痛死了。」
道田皺起眉。
「啊!不對嗎!」
「不……沒什麼。」
「第一任丈夫水科的弟弟出現了,威脅大野久仁子。另外,在百貨公司的家具部,
大野久仁子差點被殺害了。」
「什麼!」
聽了淳一的話,真弓也從「欺負道田」的捉弄中回到正事上來。
「但是誰要殺大野久仁子呢?」
「調查那個可是妳的工作吧!」
「是呀!︳道田!」
「是。」
「快點,緊緊地跟著大野久仁子,抓住想襲擊她的人噢!」
「跟……跟蹤……嗎?」道田睜大眼睛。
「不要真的跟也行啦!監視就好了。︳別在床上町喲!想上床的話,也不禁止。」
「我會好好地監規她的。」道田站了起來。
「肉的主菜送來了。但因接到真弓的命令,道田奮勇地出去了,所以留下了菜還沒
用的窘境。
「︳很過分哦!要吃道田的份!」
「不,夠了。對道田太過分了。」淳一吃完了自己點的菜說……。「喂!妳看!」
臉變嚴肅了。
「什麼?道田的那塊肉比較大?」
「不是那個啦!肉的這邊……。顏色都變了呢!」上用叉子指著道田盤子上的肉,
「或許應該把這東西帶回去化驗一下。」
「啊!……那麼,什麼都沒有的話,鑒定後要吃嗎?」真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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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路上多荊棘 3】
淳一,夜歸︳不,幾乎是天亮了才回來的。
幹小偷這一行是沒辦法的。
小偷也不得不和黎明的鐘聲一起消失。
進入起居室,嘀咕道:「︳真弓還沒回來嗎?」
當然,真弓可是忙人。徹夜未歸,早晨才回來,甚至住在搜查本部都不稀奇。這兩
個人並非一年到頭都在床上「情話綿綿」。
電話答錄機的燈忽亮忽滅的。
「是真弓吧!」
淳一按下開關,錄音帶走動了。才剛︳「怎麼了嘛!」
以一種無法切斷錄音帶︵很容易有那種事︶的氣勢,真弓的聲音出來了,淳一跳了
起來。
「喂!被嚇到了啦!」
正想著就算對答錄梭抱怨也沒有用,答錄機繼續說:「你回來啦?是呀!回來了,
在聽答錄機吧!若珍惜我的命的話,現在馬上到大野久仁子的公寓來!知道了嗎?知道
了的話設法說哦!」
「抱歉。」淳一不知不覺地嘀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沒辦法。如果不去的話,或許下次不在電話答錄機,而是對淳一的耳朵直接大聲灌
入吧!
淳一打了個大呵欠,說:「刑警驅使小偷,真是末世哦……」
但是,疼愛老婆的淳一,快速準備出門了。
到達大野久仁子的公寓前面時,天色已漸漸泛白了。
大野久仁子的房間燈迅亮著,會在那裡嗎?
穿過路邊停著的車子旁走去︳就聽到呼、呼的聲音。總覺得很耳熟。
一往裡窺視,原來真弓在車子裡打鼾熟睡著。
「喂,幹什麼了?」搖搖她的肩膀。
「呀?︳吃午飯了?」張開眼,眨了眨眼,「老公︳你在做啥?」
「沒事吧!用那種答錄機把我叫出來。」
「啊,對了。︳道田還活著嗎?」
「不知道呀!他人在哪裡?」
「在那房間裡呀!大野久仁子的房間裡呀!」
哈地打了個大呵欠,「我快氣炸了。總之是課長的命令啦!我不得不保証道田。」
「所以就亂發脾氣嗎?」
「因為,那樣你才會靜靜地聽嘛!」
「這種事,那牛排︳」
「檢查出有毒。調查了餐廳也沒線索,︳好歹知道是要殺害道田,但是為什麼要殺
道田呢?」
「呀!終究是和大野久仁子糾纏吧!」
「但是,兩人還沒結婚呀!保險也還沒保呀!」
「但,大野久仁子愛慕道田或許是事實。這樣的話,或許就有襲擊道田的理由啦!
」淳一說,「總之,得去看看那房間的情況吧!」
「燈亮著。︳還沒睡嗎?」
「到底怎麼了?」
淳一從公寓周圍的樹叢輕鬆地上到二樓大野久仁子房間的陽台。,當然窗簾是拉上
的,但對淳一而言,不過只是打開玻璃門之類的小事。︳輕易地脫開鎖,把門開了一條
細縫,淳一就溜了進去。
起居室很安靜,沒有人。
淳一稍稍看了一下胡亂排放的家具,而輕輕地拉其中的一個門,上了鎖。低聲嘀咕
︰「奇怪哪!」悄悄地靠近臥室的門。
然後站在門前,側耳傾聽其中之動靜︳突然門開了。
淳一和那男子︳威脅大野久仁子的水科秀二面對面站著。「啊!」淳一嗤笑,「真
早起哦!」
水科秀二快速從淳一旁邊擠過去跑向玄關。猶豫了一下,淳一想先確認臥室裡的動
靜,就進去開了燈。
穿著睡衣的大野久仁子橫在床上,在她臉上,蓋著強壓壞了的墊子。淳一跑了過去
。
「怎麼了嘛?」真弓嘆了口氣,「累死我了。」
說起來,淳一幾乎沒睡,才應該說累哪!當然他不會說出口的。
「回去睡吧!這裡有我看守。」
大野久仁子在床上睡著。淳一立刻施以人工呼吸,也叫了醫生,大致恢復了。
只是,本人很激動,所以給她注射了鎮靜劑,正睡著。
「不能回去呀!」真弓邊說邊打呵欠,「因為……不知道田去哪裡了……。而且關
於水科秀二之事不部署一下……」
「都已聯絡過了!」
「是嗎?是做夢的吧!那個。」
「那,在起居室稍躺一下吧!即使不睡,身體也可以輕鬆一下。」
「是呀……。那,稍J躺一下、閉上眼睛。不睡的。一定!」
「好啦!」
「如果睡著了的話,即使澆我水也可以,我要起來哦!」
如果,真那麼做,不被斃掉才怪哪!
「呀!躺在這裡,墊子放在頭下︳」淳一說著,真弓就睡著了。「︳命真好噢!這
麼容易睡。」
淳一回到臥室,坐在椅子上,抱起胳膊閉上眼。
好的小偷有兩種睡覺方式!深深地酣睡︳消除疲勞的「睡眠」,和淺睡︳準備著即
使小聲音也會睜開眼的「睡眠」兩種。
現在的淳一就是淺睡。即使這樣,僅三十分鐘也很輕鬆了。
︳叩。很微弱的聲音使淳一張開眼。
叩。︳叩。
反反覆覆的那個聲昔,乍聽像是腳步聲。但是根本完全聽不清是遠是近。
淳一坐在椅子上,邊側耳傾聽那聲音,不久突然笑了出來,就那樣再度閉上眼睛,
進入淺睡中……「啊……」
大野久仁子睜開眼,注意到淳一,「你一直都在這裡陪著嗎?」
淳一關心久仁子轉動身體,睜開了眼。
「如何,感覺?」
「謝謝……。總覺得喉嚨很難受,但……。不過,已經不要緊了。」久仁子睡在那
裡點了點頭。「︳那個人呢!」
「妳說誰?」
「當然是「道田。」
「他呀!不見蹤影。」淳一搖搖頭,「或許去追攻擊妳的水科秀二了吧!」
「呵……。但是,有個萬一的話怎麼辦?「」
「沒問題的。他是刑警呀!」淳一安慰她道,「比那更要緊的是,為什麼水科秀二
要殺妳呢?」
「他一定想是我殺了自己的丈夫吧!」
「但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而且,難道他不能以別的方式揭發嗎?為了殺妳賠
上了自己的一生豈不奇怪!」
「那麼……你認為呢!」
「是愛慕妳吧!那傢伙。」
淳一的話讓久仁子剎那間臉色發青。
和回答他是一樣的。︳淳一稍稍點點頭,站了起來︰「現在,就是慢慢休養身體啦
!」
「要走了嗎!」
「妳很令人擔心哪!刑警早就在起居室好好地看守著啦!」淳一說完,出了臥室。
在起居室裡,其實,真弓以「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起來」的架勢正酣睡著……「果
然。」真弓點點頭。
「什麼事果然?」
淳一邊慢慢吃著午餐,邊抬起臉。
「睡多了頭反而昏沈沈的哪!」晃了晃頭,「我想道田容易受女孩子歡迎哪!」
「不見得是那樣吧!最後恐怕是那個水科秀二接到繡球吧!」
「那麼,是和道田之間的吃醋事,不由得發火嗎?但是,那樣不就做得太過火了嗎
?」
「妳也這麼想嗎?」
「但是我若親眼發現你見異思遷的話,我會馬上用槍射殺你的哦!就像他們那樣!
」
真弓用非常明白的方式表達。
「交班的刑警來了吧!」
「沒關係!再怎麼說我也是職業的呀!︳即使這樣看來。」因內疚吧,所以那麼補
充道。
「問題是大野久仁子真的殺了四個丈夫嗎?或是,殺了三個或兩個丈夫呢?」
「是四人吧!」
「第一個和第二個可能是偶然的。是吧?第一個水科娃車禍,第二個近藤是旅館的
火災。︳兩個狀況都不在久仁子的身邊發生。至少,能這麼想。」
「第三個人是在蜜月旅行時墬崖的。……就離她很近了。」
「假如大野的心臟病發是因為下毒,那是久仁子可以做的。總之,前兩個的保險費
入了手,嘗到甜頭的久仁子就打算把第三個、第四個也……也不一定。有兩人是偶然的
事故。」
「原來如此。︳但是,沒有證據呀!也似乎找不到大野下毒的證據!」
「但是,保險費發不發下來是很微妙的情況哪!」
「目前這麼說是很勉強的呀!但是,為什麼她設法要和道田拉上關係呢?」
「或許她真的愛上道田了說不定呀!」
「才不會哪!」真弓笑了,臉又變嚴肅地補充道:「「但是,世界上也有好奇的人
哦!」
「總之,我很擔心道田行蹤不明哪!」
「我看他是在吃吧!」真弓以事不關己的口氣說道。
熾天使書城
【愛的路上多荊棘 4】
久仁子在床上打盹。
並非完全地睡著,而是稍稍發著呆、身體懶洋洋、重重的。
到底幾點了呢?已經是晚上了吧!
電話響了。︳老公,電話啦!
喃喃道︰「喂老公……」這才發覺……對啦!我是一個人的嘛!
打開臥室的門,久仁子「啊!」地叫著跳了起來。
「對不起。︳在起居室接電話了!」
原來如此……陪在她身旁的是刑警。
「對不起。︳是哪位打來的?」
下了床,一邊披上睡袍,久仁子一邊問道。
「啊!是男的聲音,但沒講名字。」
久仁子一走進起居室,嚇了一跳。點亮了燈,已是晚上了。
拿起聽筒說!「︳喂?我是大野。」但……「︳喂?喂?」
有一段時間都只能聽出沈默。感覺得出對方有人,卻什麼也不說。
重複又問!「是那位?」
是有點遠的聲音!「久仁子嗎?」
「呀?」
「好久不見了!」
「那位?」
「我呀!︳妳的丈夫呀!」
久仁子睜大了眼。
大叫說:「是誰?不要惡作劇!」就把電話掛了。
「這位太太!」
「是惡作劇。真討厭!」
「那真抱歉。下次我會先問問名字的。」
「是呀!對不起,麻煩你了。」
「不會不會,那是我的工作嘛!」
中年、悠閒似的刑警搖搖頭說。
「嗯……我要洗澡。若有什麼事的話,請敲浴室的門。」
「是的。」
臨走,久仁子回頭問:「找到道田先生了嗎?」
「沒有,還沒有。沒問題的啦!那傢伙命硬得很。」刑警笑著臉點點頭。
︳久仁子換了衣服,手上拿著浴巾,進入浴室鎖上門。
頭還很暈。
沒把那種怪電話放在心上……是妳丈夫。︳沒有那種聲音的丈夫啊!
脫衣服的手忽然停住了。
那聲音……。或許、是……近藤吧?
由于很遠的聲音,所以不太清楚。但那種說話方式總覺得像是那個人的腔調……「
心理作用吧!」嚴厲地罵自己,猛地脫了衣服,站在浴缸裡,拉上浴帘。
輕開蓮蓬頭的開關,為調節溫度而轉到底。
水柱全部打到身上。︳久仁子閉上眼,暫時身結也恢復了疲勞。很喜歡那瞬間的感
覺。
突然︳久仁子張開眼,隔著塑膠帘向門看。
影子︳好像有人影在動……不可能。明明已鎖得好好的。
是錯覺啦!絕不會是那樣的事。
但,她錯了。︳不知是什麼,不,不知是誰靠近來。
隔著半透明的帘子,隱約只知道黑色的輪廓,但那應該是個男的。
是誰?︳想提高聲音,但喉嚨卻梗住發不出聲來。
刑警在,而且門也確實鎖了,卻……為什麼進得來呢?︳因為那不是活人嗎?
不可能!︳住手!
久仁子沒下定決心拉開帘子。實在沒那種勇氣。
閉上眼,身體縮成一團,等待著什麼事的發生……。
但是︳什麼也沒發生。
雖感覺是好長好長的時間,實際上的只過了一、兩分鐘吧!
睜開眼。︳塑膠帘子的那一邊,連個影子也找不到。
悄悄地伸手,決心猛地拉開帘子︳只看到鎖得好好的門。
久仁子蹲在那兒。雖然熱水一直往下注流,卻感覺那簡直凍得像冰水……久仁子目
不轉睛地盯著車子的後視鏡看。
什麼都沒有。︳沒事了。
車子又出來了。
雖然欺瞞住刑警的眼很不容易,但還是矇騙他出來了。
不,是在請警宮喝的紅茶裡下了藥了。確定他熟睡了才出來的。
沒有什麼要擔心的事啦!︳沒關係,一切都交給那個人的話,就不用擔心了……車
子進入郊外的一個小鎮。
當然,超市、便利商店等都是開的,有些開車途中順便來的客人,因此在這種深夜
裡也有好多客人。
但是,久仁子的車卻過而不入那種地方,來到位於鎮外的一間古屋的院子。
停好車,出了車子,喘了一口氣。
空氣清新且冷。和市中心塵土飛揚的空氣完全不同。
久仁子打開那古屋的門鎖進去,就喚道:「老公。︳你在哪裡?」
雖然開著燈,但靜靜的,空氣很陰冷。
「不在嗎?……」一面嘀咕,久仁子一面進去拉開拉門。
在榻榻米上鋪著地毯的起居室,放了沙發,卻仍很寬廣。正中央的桌子上有一個煙
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