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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 荒 傳 說
第 四十一 卷 |
【第十三章 謝府風雲】 平城。 拓跋珪在內堂接見趕來的張袞,坐好後,張袞道:「中山方面敵人有異動。」 張袞受命專責偵察大燕首都中山的情況,定期向拓跋珪作報告,今次的報告卻 比原定的日期提早了三天。 拓跋微笑道:「理當如此,敵人方面有何異舉?」 張袞道:「慕容垂以慕容會代替慕容隆守龍城,又以蘭汗代替慕容盛守薊城, 而慕容會和慕容盛的兩支部隊,則返回中山。據探子的觀察,這兩支部隊均士氣昂 揚,特別是慕容隆的龍城部隊,軍容鼎盛,是慕容垂本部外最精銳的部隊,人數在 二萬人間,從未試過吃敗仗。」 慕容隆是慕容垂的兒子,由姬妾所生,被認為是慕容垂諸子中最有才能的人, 但由於慕容寶手段圓滑,又懂結交慕容垂身邊的侍從寵臣,而慕容隆賦性耿直,故 遠不如慕容寶般得到慕容垂的歡心。 拓跋珪啞然笑道:「不嫌太遲了嗎?若是上回是由慕容隆代小寶兒領軍來攻打 盛樂,實勝敗難料,現在卻是錯恨難返。」 張袞道:「族主千萬勿掉以輕心,龍城兵團從未參與攻打我們的戰役,所以對 我們全無懼意,且養精蓄銳,若與慕容垂的主力軍夾擊我們,我們恐怕抵擋不住。」 稍頓續道:「慕容垂的兵力估計在五萬左右,加上慕容隆的龍城軍團,總兵力 達七萬之眾,是我們兵力的兩倍以上。雖說我們有平城和雁門兩大重鎮互相呼應, 可是如被慕容垂重重圍困,截斷盛樂與我們之間的聯繫,而敵人的補給可從中山源 源不絕的送至,我們的形勢絕不樂觀。」 拓跋珪露出深思的神色。 張袞道:「我們還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邊荒集離我們太遠了,就算從水道 趕來,也須十五至二十天的時間,且肯定瞞不過敵人的耳目,如在我們兩方會合前 ,被敵人截著,逐個擊破,會使我們陷於孤軍作戰的劣勢。」 拓跋珪苦笑道:「這正是我最頭痛的難題,荒人怎樣才可以發揮他們的作用呢 ?」 張袞道:「族主請恕我直言。」 拓跋珪皺眉道:「說罷!我要聽的是真話而不是諂媚之言。」 張袞道:「慕容垂一向善於用奇用詐,像慕容永輸掉老命的一仗,便是被慕容 垂所惑,慘中埋伏。現在我們據平城、雁門,目標明顯,令慕容垂可從容部署。兼 且現在天寒地凍,頻下大雪,令我們難掌握敵人行蹤。最怕是到敵人兵臨城下,我 們方猛然醒覺,便悔之已晚。」 拓跋珪點頭道:「這個我明白。」 張袞歎道:「我們真的不明白族主,為何不採取當日應付慕容寶之法,盡量避 免與敵人正面交鋒,待敵人氣勢消滅之際,方全力反擊呢?如此主動將掌握在我們 手上。」 拓跋珪微笑道:「不要憂慮,很快你們便會明白我的戰術。夜哩!早點休息吧 !」 張袞告退後,拓跋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雖然他著張袞放心,事實上最擔心的 人正是他自己。 今回紀千千是否仍能發揮其神奇探子的效用呢?他沒有半絲把握。慕容垂可不 同慕容寶,兼之兵力遠在他之上,如果被慕容垂逼得正面硬撼,後果實不堪想像。 他忽然想著楚無暇,想著她動人的肉體,若再來一顆寧心丹,感覺會如何呢? 建康。烏衣巷。謝家。 謝鐘秀所在的小樓仍透出燈光,這個天之嬌女已登榻休息,燕飛可聽到她發出 的呼吸聲。伺候她的兩個小婢在下層為她以慢火煎藥,草藥的氣味瀰漫在外面的園 林中。 燕飛藏身一棵大樹的橙杈處,可透窗看到謝鐘秀香閏內的情況,不由記起當日 劉裕到小樓來見謝鐘秀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若當日謝鐘秀沒有拒絕劉裕,現在 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建康高門最著名的兩位美女,都分別與劉裕扯上關係,這是不是某種沒有人能 明白的宿命呢? 謝鐘秀的呼吸大致上均勻平靜,但有時會忽然急促起來,情況令人擔心。燕飛 直覺感到她的身體很弱,處於虛不受補的情況,他的真氣於這樣的情況下將派不上 用場,得到的只會是反效果。 四個護院攜犬巡到此區內,還詢問小婢們謝鐘秀的情況,旋又離開。今夜謝府 警衛森嚴,又有惡犬巡邏,但燕飛卻曉得對慕清流那級數的高手,再嚴密的警戒也 起不到作用。 如何應付慕清流,燕飛仍拿不定主意。 若沒有倒李淑莊的計劃,他會覷準時機,全力出手,務求斬殺對方於蝶戀花下 ,予魔門最重的打擊。 不過即使他真的如此決定,動手的地方仍令他非常頭痛,如在謝府內進行,一 來會驚動謝家上下人等,至乎桓玄方面的人,這麼一想,令燕飛更是投鼠忌器。以 對手的智計,如若見勢不妙,抓起個小婢便足以令燕飛罷手。 可是如待他離府時才動手,又恐留他不住。只要想想慕清流的功夫接近向雨田 ,他便沒有絕對的把握。 較聰明的方法,似乎仍是只破壞對方的下毒之計,然後再憑靈應追蹤慕清流, 看看有沒有株除此人的良機。 慕清流此來並非要殺人放火,而是要偷偷向謝鐘秀施毒,讓謝鐘秀表面看來似 是病情惡化,致玉殞香銷。所以慕清流絕不會動手傷害任何人。 而最方便害死謝鐘秀的方法,燕飛可以想到的就是把「瞞天恨」混進謝鐘秀服 用的藥湯內去,便像桓玄毒殺親兄桓沖的手法一樣。 就在此時,燕飛生出感應。 一道白影從林木間閃出來,到了小樓之旁。 燕飛收攏心神,斂去可發出任何令此人生出警覺的信息,凝神瞧去。 此人身材修長,高度比得上他燕飛,雖然是來干見不得光的勾當,卻披上一襲 在黑夜最奪目的白外袍,且舉止從容,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他看似一副漫不 經心隨隨便便的樣子,還予人甚都不在乎的印象,但燕飛卻曉得小樓內以至遠近發 生的事,沒有一點能瞞得過他。 此人武功肯定是向雨田的級數。 只看直至他從暗處閃出的一刻,他燕飛始能生出感應,便知此人如何了不起。 小樓的下層處,一個小婢正把藥煲提起來,把藥湯注進碗內去。 慕清流別頭朝燕飛的方向瞧去,燕飛忙把雙目瞇成一線,同時看清楚他的尊容。 燕飛從未見過長相如此英俊奇偉的人,但他的英偉卻帶著一股從骨子透出來的 邪異氣質,令人捉摸不定,莫測其深淺。 他的目光並沒有在燕飛藏身處停留,顯然沒有發覺燕飛的存在,掃視一匝後, 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忽然筆直騰升,再一個翻騰,競穿窗進入謝鐘秀的閨房。 燕飛差些兒失聲驚呼,更後悔得要命。他本估計對方只會進入下層,然後制著 兩個小婢,把「瞞天恨」投進藥蕩裡,再弄醒兩個小婢,憑他的身手,保證兩個小 婢回醒後完全不知道曾發生過甚麼事,只會以為被睡魔侵襲,稍有失神。 只恨此時悔之已晚,如果自己魯莽出手,慕清流可以先對付謝鐘秀,又或以她 來威脅自己。 燕飛處於絕對的下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房內的慕清流。 慕清流正一步一步地往臥在榻子上的謝鐘秀走過去。《黃金社區》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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