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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 荒 傳 說
    第五卷

                   【第十二章 統一之夢】
    
      天道甚浩廣,太玄無形容!虛空不可睹!匡郭以消亡。易謂坎離者,乾坤能二
    用。二用無爻位,周流行六虛……窮神以知化。 
     
      燕飛閉上眼睛!心頭一陣激動。 
     
      他終於在武學上作出突破!若說他以前的日月麗天大法是「後天有為之法」, 
    現在他的日月麗天便是「先天無為之法」,更是「自然之法」。 
     
      他現在體內「歷劫」而來的頁氣,因其先天的性質!便如天道太玄的浩廣和無 
    法形容!若虛空之不可睹!周流六虛!沒有定位。任何有為的功法,均會惹來橫禍 
    !因拂逆其先天之性。而關鍵處在乎「窮神以知化」!只要陰裨陽神合一,一切便 
    水到渠成,得心應手。以往的功夫並沒有白費,便如激戰慘敗後!重整軍容,添注 
    新力軍,再次出征。 
     
      目標便是邊荒集!每一個想殺他燕飛的人!都會到邊荒集來。 
     
      他心中湧起對謝玄的感激!若不是他將自己擺放於步步驚心的位置,他絕不會 
    如此勤力!捧著《參同契》苦學不休。 
     
      一篤!篤!」 
     
      燕飛笑道:「劉兄請進!」 
     
      劉裕推門而入,關上艙門後到他旁坐下!訝道:「我故念放輕腳步,又改變平 
    時步行的方式習慣!為何你竟仍能認出是我來呢?」 
     
      燕飛收好寶筵!微笑道:「劉兄試過紀美人的劍法!便來測探我的情況!對嗎 
    ?」 
     
      劉裕坦然道:「小弟確有此意,邊荒集的一仗並不易打,只能智取。利用邊荒 
    集各方勢力問的矛盾!名副其實是有點混水模魚,所以先要知己,曉得自己有甚麼 
    本錢。」 
     
      燕飛欣然道:「劉兄果然是明白人。邊荒集現在變成天下群豪必爭之地!必然 
    能手雲集,任我們如何自命不凡!絕不能日以繼夜應付來自各方的攻擊!更不希望 
    為邊荒集帶來腥風血雨,大煞紀美人胸倏的興緻。」 
     
      劉裕默然下去!壓低聲音道:「燕兄可知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更想打贏這場仗 
    ,那合成為我軍事生涯上的轉換點,可以令我一夜間成為天下景仰的英雄。」 
     
      燕飛凝視劉裕,平靜的道:「原來劉兄的B標是要統」天下。」 
     
      劉裕現出個盡顯他膽大包天的個性的燦爛笑容,點頭道:「我真的當你是我的 
    知己!唯一的知己,所以不想對你隱瞞。我想成為一個成功的『祖逖』!這亦是玄 
    帥對我的期盼!由我去續他未了的『統一之夢』。」 
     
      燕飛淡淡道:我會作你一個聽命的小卒!助你統治還荒集!就當是報答安公的 
    知遇之情!更希望烏衣巷內的謝家大宅能水保詩酒風流的生活方式。」 
     
      劉裕探手捏他肩頭重重一記以示感激!復不經意的問道:「若燕兄遇上任遙! 
    有多少能取勝的把握?」 
     
      燕飛終於現出笑容!柔聲道:他必死無疑!」 
     
      劉裕目不轉睛地打量他!欣慰的道:「燕兄終回復劍手的自信,可喜可賀。且 
    燕兄比任何人更清楚任遙的深淺,所以非是空口白話。那我們至少有一半谷死竺法 
    慶的成功機會。」 
     
      接看朝窗外瞧去,雙目湧出熱烈的神色,平靜的道:「當那」天來臨! 
     
      就是我離開邊荒集的吉日良辰。」 
     
      燕飛沉吟道:「劉兄今次到邊荒集來,事先並沒有得玄帥點頭!不怕玄帥不高 
    興嗎?」 
     
      劉裕微笑應道:「玄帥選上我,不是因為我聽話,而是因為我的不聽話。何況 
    玄師清楚曉得我劉裕是那種人,絕不會忘恩負義。眼前所行的是唯一能誅除竺法慶 
    的辦法,否則給他反噬口,我們肯定吃不完兜善走。」 
     
      忽然房門敞開!高彥一臉堅決神色的走進來,亳不客氣坐到燕飛的臥榻去!斷 
    然道:我決定以後不到那些要姑娘賣身的青褸去。」 
     
      燕飛和劉裕聽得先是面面相頗,接著爆起哄房笑聲。 
     
      劉裕喘著氣笑道:「你這小子,給紀千千迷得有如善鬼迷似的。唉!你的娘! 
    勿要把話說滿,以致作繭自縛、苦不堪吉。」 
     
      一身武士服,把她曼妙的線條表露無遺的紀千千,芳綜乍現的立在艙門口,不 
    悅道:高公子肯覺今是而咋非,是可喜可賀,你們怎還可以取笑他呢?」 
     
      劉裕狠盯燕飛一眼,怪他沒提醒自己紀千千躡足高度身後,尷尬笑道:千千所 
    言甚是,今晚就擺一桌慶功宴,慶祝高彥改邪歸正大功告成。」 
     
      燕飛輕鬆地提善僅剩的一罈仙泉酒,神態悠閒的登上船篷板,朝船尾走去。 
     
      紀千干和小詩正在艙板上欣賞邊荒神秘壯麗的自然景色!見他出現!目光都落 
    到他的酒缸上。現在離黃昏尚有整個時辰!該不是喝酒的好時候。 
     
      燕飛停在兩女身前,灑然道:「不知是否因愈來愈接近邊荒集!以前的燕飛又 
    回來哩!而且想試試,醉了後!我的武功會否變得更厲害。」 
     
      紀千干橫他一眼道:「哪有這個道理?愈醉愈打得出色?只是你燕飛一廂情願 
    的藉口吧!」 
     
      燕飛心叫古怪,為何兩天工夫!紀千千已像認識他多年的樣子,善解人意得教 
    人吃驚。劉裕今次肯定選對人!紀千千的外交手腕!肯定是天下有數的。在正式國 
    與國的交往中,從來沒有女性的分兒!今趟或許是破天荒的壯舉!幸而邊荒集也是 
    獨一無二的地方。 
     
      紀千千忽然垂下接首!輕輕道:「你在想甚麼呢?是否怪人家今早不直接回答 
    你的問題!」
    
      一向從不著緊任何事的燕飛!因何特為此事介意呢? 
     
      燕飛倒沒想過她會朝這方向想!道:「我確是介意此事,因為我心有疑惑!怕
    千千的新交好友,是我認識的一個人。」 
     
      紀千千微一錯愕,使個借口支開小詩,親熱的拉書燕飛衣袖,接著驀然轉身! 
    像不願理會燕飛似的逕自朝船尾走去.燕飛提酒跟隨,心神震盪。他已在紀千千別 
    轉嬌軀前捕捉到紀千千肝腸寸斷的傷感神情,當然不會誤會是因他而起。而是紀千 
    千正恩念她選擇離開的新交好友「燕飛」時糊塗起來!她既對此人情根深種!因何 
    要不告而別尼? 
     
      河風吹來!紀千千衣發飄揚,狀如凌波仙子!美得令人呼吸頓止。她秀長的玉 
    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是那麼需人的愛憐呵護。可是燕飛更清楚她表面的纖纖弱 
    質,只是一種假像,這美女是敢於改變命運和面對挑戰的!燕飛打開酒罈,就那麼 
    「咕嘟!咕嘟」的連喝三大口!封好罈蓋隨手放在艙板上,背倚船欄,與這位俏佳 
    人面對不同方向。 
     
      紀千千的聲音有若從無限遠處傳回來般道:「你以為他是誰呢?」 
     
      燕飛間道:「他是否用劍的?」 
     
      紀千千答道:「我從未見過他佩帶任何利器,永遠是那麼溫文爾雅!但我卻知 
    他是深不可測的高手。」 
     
      燕飛道:「他的衣著是否講究得異平尋常!高度與我相若!好看得來帶點難以 
    形容的詭異?」 
     
      紀千千一呆道:「你究竟認為他是誰呢?」 
     
      燕飛目光迎上紀千千!沉聲道:「我怕他是逍遙教的教主『逍遙帝君』任遙!
    他剛好在肥水之戰後到建康來。」 
     
      紀千千舒了一口氣,道:「他不像是任遙那類人,衣著恰到好處!有一股從骨 
    子透出來的名士風采!但又如燕飛你般帶著曾浪跡天涯的浪子味道。」 
     
      燕飛點頭道:「果然不太像任遙!他已在你心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人生知
    己難求,千千因何說走便走!對他座道別也省掉?」 
     
      紀千千以微僅耳聞的聲音道:「因為我怕自己向他投降,最後走不了!」 
     
      以燕飛的心如止水!亦忍不住升起少許妒念!旋又壓下情緒的波動,訝道:「 
    千千打算永不嫁人嗎?否則因何害怕對人傾心動情呢7」 
     
      紀千千直勾勾瞧著不斷彎曲變化的河道!視如不見的輕輕道:「我一直不敢讓 
    乾爹見他!你知道是甚麼原因嗎!」 
     
      燕飛模不著頭腦道:「能令千千動心的男子!自該可入安公之眼!我不明白。」 
     
      紀千千現出一線苦澀的笑容!緩綾道:「他報稱是河北望族崔家的後人,表面 
    看人品才情亦果真相似,不露一絲破綻。可是他卻太低估我紀千千的人面關係,輕 
    易查出他的身份是虛構的。不過明知他是有事情瞞騙我!千千仍不忍揭破他!只好 
    選擇離開他。」 
     
      燕飛愕然道:「原來你只是在試探他,看他是否會不顧一切的追來。」 
     
      紀千千往他望來!秀眸採光閃爍,況聲道:「他是否追來並不重要!我只是要
    傷害他!因為他傷害了我。」 
     
      燕飛酒意上湧!整個人輕鬆起來。鼓風而行的風帆、兩岸層出不窮的美景,切 
    變得那麼夢境般的不真實!眼前美女又是如此秀色可餐!只可惜她的心並不在這裡 
    。平靜的道:「這些事千千大可不用說出來,為何要告訴我呢!」 
     
      紀千千抿嘴淺笑道:「我本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只是想不到邊荒之行變得如此 
    刺激好玩!若不讓你們曉得有這樣的一個人!怕將來會出岔子。」 
     
      燕飛皺眉道:「千千是否有點害怕他!至少怕他壞了我們的事呢7」 
     
      紀千千輕吁一口氣!道:「高彥告訴我!你們那晚來雨坪台的途上!曾被天師 
    道的『妖師』盧循偷襲,而他是我和小詩外唯一曉得約會的人,我告訴他因乾爹要 
    來見我!不得不推掉與他的約會。偷襲的事雖不能確定是否與他有關,卻在我心中 
    敲響了警號。」 
     
      燕飛樓起節外生枝的感覺,況聲道:「苦在我沒法形容他的相貌體型!不過若
    讓我聽到他的聲音!說不定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 
     
      紀千千雙目射出駭懍的神色!有點喃喃自語的道:「但願他不要追到邊荒集來 
    !而我亦永遠不知道他的身份。」 
     
      燕飛心中一震,明白紀千千對那人已是泥足深陷;所以明知他有問題,仍不願 
    揭破的與他交往,享受與他相對的樂趣。她查問他的底細!非是因對他懷疑,而是 
    家對邊荒集般!希望多知道一點。 
     
      燕飛進入艙廳,只有劉裕一人對桌獨坐!閉目沉思,到燕飛把美酒放在桌上, 
    方張開眼睛,笑道:「燕兄捧著我們最後一腥仙泉美酒!在船上走來走去!確是不
    折不扣的酒鬼本色。」 
     
      燕飛道:「要不要先喝兩杯?」 
     
      劉裕搖頭道:「我不習慣空肚喝酒!待會慶功宴也只可淺嘗即止,愈接近邊荒 
    集,我愈須保持頭腦清醒。」 
     
      燕飛笑道:「如此也不勉強。我們或會多添一項煩惱,令干干鍾情的幸運兒!
    大有可能是天師道的『妖俟』徐道覆。」 
     
      劉裕一震道:「如此千千豈非錯種情根?據傳聞此人手底下非常硬朗,不在盧
    循之下,只是他行蹤飄忽神秘!我們直到今天!對他的高矮肥瘦仍一概不知。他和
    盧循是孫恩的左右手,你猜是他!也合情合理。」 
     
      燕飛道:「我並不是單憑慮循而猜測他是徐道覆,而是因榮智之事躲在水內聽 
    他和盧循說話!知道他以獵取女性芳心為樂。」 
     
      接著把紀千千所說的情況一絲不漏告訴劉裕。 
     
      劉裕讚賞道:「你老哥永遠是我最好的戰友,讓我清楚千千的問題。此事可大 
    可小!極可能是天師道針對安公最卑劣的行動。」 
     
      燕飛同意道:「若千千給此了奪得芳心!又再無情拋棄!對千千的打擊和傷害 
    固是令人不堪想像!而這打擊對安公同樣非常嚴重!天師道此善確令人齒冷。」 
     
      劉裕沉吟道:照你看,千千是否己到了難以自拔的境況。」 
     
      燕飛苦笑道:「很難說!不過她肯斷然離開建康,正代表她並非全無抵抗徐道 
    覆之力。」 
     
      劉裕雙目殺機大盛,道:「如他敢退到邊荒集來!又給你聽出他是徐道覆!我 
    們便允下手為強!不擇手段的幹掉他!以免平添變數!給他破壞我們無敵的組合。」 
     
      燕飛道:「還有一事須與你商量,我們究竟該大鑼大鼓的回邊荒集!還是偷偷
    的潛回去?」 
     
      劉裕道:「我剛才正在思索這問題!終想出可行之計,是雙管齊下。明天我們 
    先在邊荒集附近放下高彥!由他先潛回邊荒集打聽消息。我們則待至午後時分!方 
    公然在碼頭泊舟登岸,與高產會合時,便可立即掌握邊荒集的形勢。」 
     
      燕飛點頭道:「確為可行之法!就這麼辦。你老哥又以甚麼身份到邊荒集呢?」 
     
      劉裕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尤其我要以劉裕之名打響名堂,還 
    怕別人不曉得我叫劉裕呢。至於我是北府兵副將的身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來個 
    教人莫測高深,可收意想不到的效果。」 
     
      燕飛道:「荒人對與官府有關系的人!會非常顧忌。幸好你留多次進入邊荒集 
    !他們早視你為荒人!所以問題不大。因逃避兵役而躲到邊荒集者大有人在!他們 
    會視你為同路人。」 
     
      劉裕欣然道:「正如千千所言,我們是要征服邊荒集!而不是讓邊荒集征服我 
    們!很多事只能隨機應變。」 
     
      此時高度氣沖沖的走進來,一臉憤然的在兩人對面坐下瞪著燕飛道:「是否你
    開罪了千千?」 
     
      燕飛摸不善頭腦的道:「你在胡說甚麼?」 
     
      高彥氣鼓鼓的道:「如果不是你開罪千千,她怎會在船尾和你說話後,便躲回 
    艙房去,連小詩敲門也不肯開門!還說不參加今晚慶祝我改邪歸正的船上晚宴。」 
     
      燕飛和劉裕聽得你眼望我眼,醒悟紀千千對那可能是徐道覆者用情之深!超乎 
    他們猜想之外。 
     
      劉裕問道:「她有沒有哭?」 
     
      高彥怒道:「她閉門不出,我怎知道?」 
     
      劉裕捧頭嚷道:「我快要頭痛欲裂呢,這類男女感情的事!我自認敝鄉!想不 
    出解決的辦法。」 
     
      高度劇震一下,望往燕飛!顫聲道:「千千竟看上了你?」 
     
      燕飛苦笑道:「若真是如此!頭痛的該不是劉裕而是我。在即將來臨的艱苦日 
    子裡,我何來閒心談情說愛?」 
     
      高彥道:「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燕飛長身而起!拍拍劉裕肩膀!淡淡道:「由你向這小子解釋,更須你當頭棒
    喝弄醒這小子,若讓他像現在般糊塗下去!我們回邊荒集便與送死沒有分別。」 
     
      接著提起酒壺!歎道:「今晚的慶功宴是開不成哩!高彥亦不用改邪歸正那麼
    痛苦,還是繼續他去嫖我去喝酒的好日子吧!」 
     
      說罷出艙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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