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鄱陽逐浪   來船點點火光亮起。   秦夢瑤至靜至極的道心一塵不染,澄明如鏡。圍過來的廿八艘快般,乍看似是雜亂無章,其 實隱隱分作杬組,左右兩翼每組十艘,中間略墮後的一組只有八艘。   真正的好手應在那八艇之上。   秦夢瑤俏立在艇頭,迎著夜風.衣袂飄飛,儼若凌虛御風的仙子。   敵艇上船頭處各有六名壯漢,運漿如飛.迅速迫近。   火箭均架在弓弦上,蓄勢待發。   浪 雲頭項竹笠。身披蓑衣,神態閒逸,一點不似感到事情的急迫性。   終於進入射程裡。   「嗤嗤」聲響個不絕。   右邊那組快艇百多技燃燒著火焰的勁箭射上鄱陽湖的夜空,畫著美麗的弧線,往秦浪兩人的 小風帆火雨般 來,照得方圓十多丈的湖面血紅一片,顯好看又可怖。   素夢瑤感到艇尾有一技船槳探進湖水裡。   她眼看前方,自是看不到浪翻雲落槳,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卻能像是自已伸展肢體般感到 木槳探進湖水裡那微妙的力感。   浪翻雲出手了。   眼前 是點點火焰.驟雨般往首當其衝的秦夢瑤射過來。   小風帆速度劇增。   驚人的速度!   小風帆忽地給舉上了湖面,飛魚般順著水勢往外斜衝開去。   火箭全都落空。   敵船上傳來驚訝的呼叫。   秦夢瑤心中暗笑,若浪翻雲這駕船的大行家竟會給這些小箭難倒,傅出去將會是天大的笑話 。   敵船鼓聲雷動。   杬組艇再分了開來。   是接近的右方那一組改變方向,打橫搶來欲攔腰截擊。中間那組八艘艇,轉了個急彎,改由 尾後追來。最遠左方那組則掉頭斜斜向正前方駛去,準備在去路處布下包圍網,教他們即管避過 由左方衝來的攔腰截擊,仍脫不出他們這下一重的封鎖。   只要能攔上他們一陣子,後面的八艇即可 至,前後夾擊,在戰略上。敵般的應變確是無懈 可擊,只從這點推之,當知對方有高手在主恃。   可惜對手是天下無雙的浪翻雲"秦夢瑤閉上美目,無視敵人射來的第一批火箭,感受害浪翻雲 持著的木槳在湖水裡畫著曼妙無比的線條。   船槳忽地震顫了一下,帶起一道強烈的暗流。   暗湧激撞在船底處。   小風帆再次給托離湖面,同時改變了船向,偏往左方。   浪翻雲哈哈一笑,船槳一收一伸,激撞在船尾的湖水裡。   浪花 上半天,反映著漫天激射而來火箭的閃光,小艇箭矢般往攔腰迫來的敵艇射去,第二 輪的火箭全都射空,落到船的後方。   浪花落下時.一點都濺不到小風帆上去.可見小艇飛離速度是如何迅快。   秦夢瑤閉上的美目洩下了一滴晶瑩淚珠,因為她終於「看」到了浪翻雲天下無雙的覆雨劍了 ,不過這一次是一枝木槳。   那又有何分別?   秦夢瑤只憑感覺.就知道浪翻雲掌 了劍道的至理。   那就是天道,亦是自然之道、天然之理。   浪翻雲覆雨劍法的精粹是來自洞庭湖的湖水。   這明悟使她心生感動。   掌握了水性,就是掌握了天道。   所以他才能玩魔術般利用了水性,做出眼前所有這些不可思議的事來。   敵陣隊形立時亂了起來。   秦夢瑤通明的劍心甚至可感到敵艇上的人心中的寒意。   故有此不戰自亂的情況。   氣勢上浪翻雲全面地壓倒了他們。   一個接一個的水花在船尾爆往天空。   浪翻雲再一聲長笑,運腰下坐,船頭翹了起來,速度激增下,敵人第杬輪火箭尚未及射出時 ,小風帆破入了敵人的中間處.擦身而過。   「鏘!」秦夢瑤飛翼劍出鞘。   漫天劍氣由她手裡似太陽光束般往左右兩艇激射而去。   兩艘敵艇上共二十多人.連秦夢瑤的劍是長是短還未看清楚,不是給劍氣震得兵器脫手,東 歪西倒撲進水裡.就是知機伏下避禍。這還是秦夢瑤劍下留情。   小風帆狂風拂過般由敵艇陣中穿出去,半刻停留也沒有,距離拉至五丈之遠。   本由前後方夾攻過來的另兩組快艇,全落了空.急忙轉舵追來,和吃了虧的那組快艇擦身而 過。   浪翻雲木槳彈上半空,忽變成數十度槳影,以肉 難以覺察的高速,拍擊湖水.沒有先前爆 上丈許高的水花,連一滴水都沒有激起。   秦夢瑤感到十多道暗湧往追來的敵艇激射過去。   「蓬蓬」之聲不絕於耳,前排的十二一雙快艇似玩具般被暗湧掀起船頭,然後往側翻跌,敞 人隨艇齊給掀翻到水裡去,後至的快艇則撞在覆沉了的艇上.也傾側翻倒.潰不成軍。   小風帆船尾再爆起水花.速度不減,迅速離開。   「鏘!」飛翼回到鞘內。   驀地秦夢瑤秀目寒芒一閃。   浪翻雲則間哼一聲,連槳一撥,小風帆奇跡地往橫移開了五尺,「蓬!」水花四濺裡,紅日 法王由水下弓背彈出,若風帆尚在原定航線,剛好給他的背撞個止著,保證會斷為兩截。   眼看他用力過猛,要衝天而起時,他凝定半空,高度剛不過船桅的頂端。   要知他正全力上衝,這樣要停便停,實在有乖自然物性。   那停頓還不超過眨眼的一半時間,然後他以比上衝更驚人的高速,往橫移來,一足伸出,點 往船桅。   換了一般高手,定以為他想 斷船桅,但秦浪兩人只從他身體移動帶起的風聲,知道了這一 腳若給點在船桅處,力道會沿桅而下.落至船身,硬生生把小帆船從中折斷。   他的目的仍是要把秦浪兩人分隔開來.好全力對付其中一人。   目 當然是秦夢瑤。   於此亦可見此人戰略高明,看出了浪翻雲的不好惹。   秦夢瑤靜立船頭,沒有半點動手攔阻的意思。   浪翻雲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頭一搖。頂上的竹笠飛離頭項,閃雷般往紅日法王旋飛劃去。   紅日法王「咦」了一聲,點往船桅的腳不得不收了回來,手掌暴脹,一把拍在竹笠旋轉著的 邊緣處。   若他不收腳,竹笠會在足尖點至船桅的同時,割人他的腰裡,分了力道在那一 的他,將擋 格不了竹笠合蘊著的驚人勁道。   「蓬!」   竹笠在他的大手印下化作漫大碎粉。   浪翻去遙生感應,上身晃了半晃。   紅日法王白髮白眉一齊直豎,精光閃爍的眼往浪翻雲射去,一聲長嘯.人往船頭的前方拋去 ,借勢化勁。   小風帆破浪而前,往紅日法王落點衝去。   紅日法王鮮紅的喇 僧袍獵獵作晌,濕透了的衣服就藉那下抖動 出千萬點水珠。往船頭的 秦夢瑤罩去"秦夢瑤靜立不動,雨珠來到她身前杬尺許處,像碰上隱形的牆壁般落下,重歸湖水裡 。   這時紅日法王有若金剛天神的雌偉身形.背著船頭,雙足接觸湖面。   小艇衝至他背後丈許的近距離。   紅日法王仰大一笑,雙足點在湖水上,如若實地般彈了起來.凌空運腰轉身,手掌暴脹,往 秦夢瑤臉門抓來。   秦夢瑤伸手披出背後飛翼,往前似緩似快地推出,迎上紅日法王快得看不清楚的一抓,竟恰 到好處地把對方狂猛的攻勢完全封擋。   因為兩人並非在實地上交手,距離位置髓著小艇的高速前進不住變化,所以看似毫不費力的 互相一擊,其中計算的精確,實非一般高手所能想像。   紅日法王五指箕張,每隻指頭都動了起來.在有限的指動幅度裡作著奇異的動作,就像五件 武器般往秦夢瑤的飛翼攻去。   秦夢瑤嬌叱一聲。飛翼一顫下抖出十道劍影,封鎖了對方每一指的攻勢。   「叮叮噹噹」連串爆晌。   船頭窄小的空間兩條人影撞到一堆。   紅影白影旋纏在一塊兒.再分不出誰打誰來。   指劍交擊發出的勁晌沒有剎那的停下。   驀地劍芒暴脹。   紅日法王仰身迫離秦夢瑤的劍圈。到了船頭外的兩丈許虛,「颼」一聲往橫斜下,沒入水裡 。   船頭的空中飄下一塊紅色衣布,竟是紅日法上被割斷了的一小截袍服。   小風帆迅速前去,晃眼間由紅日法王下水處旁丈許掠過。   後面的敵艇在遠方亂成一團,再無法追來,也不敢追來。   紅日法王沒入水後再不見任何影蹤。   秦夢瑤回劍 內.靜靜站了一會後,輕歎道:「若非紅日法王因大哥的竹笠以致元氣未 . 夢瑤是否能將他迫回水裡,實是未知之數。」   戚長征見著躺在地上,剛和自己有合體之緣的赤裸嬌姬,心中的妒恨痛苦差點令他仰天嘶喊 。   剛才水柔晶摟上鷹飛脖子的景像,陰魂不散地糾纏害他。   他一聲未歎,欲掉頭離去,眼角掃到水柔晶腿上綁著的匕首。心中忖道:她能為我自殺,顯 然對我的愛毫無虛假,衝著這一點就不能置她不顧。   長刀點出,落到水柔品的嬌體上。   水夫晶穴道被解。仍在迷糊間小口張開, 叫道:「長征!」她坐了起來,見到戚長征冷冷 看著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就若看著個陌生人那樣。   水柔晶嬌軀一震,站了起來,待要撲入戚長征懷裡.戚長征喝止道:「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 ,由今天起你還你,我還我,休想我再會受騸。」   水柔晶俏臉血色一下子全都退掉,捧著胸「向後連退兩步,想起昏倒前的事,焦灼萬分叫道 :「長征:你誤會了。」   戚長征仰天悲笑道:「親眼見到還有誤會,你這賤人一見舊情人,明知對方狼心狗肺仍投懷 送抱.獻上肉體和香吻,這叫作誤會,大概你是想不到我這麼快會回來罷!」水柔晶淚水不受控 制湧出眼眶,嬌體搖搖欲墮,淒然狂叫道:「不是那樣的,你聽我的解 。」   戚長征冷然道:「你做過的事,任你舌燦蓮花,休想使我改變主意。以後你行你的陽關道, 我走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哼!」轉身便去。   水柔晶淒苦冤屈湧上胸臆,像給大鐵 當胸 了-下,往後蹌踉跌退,直至裸背靠上荒廟的破 壁。   眼看著戚長征出廟而去,耳內忽晌起戚長征的傳聲道:「乖柔晶.我愛你,快扮作自殺的樣 兒,可不要真的自殺。」   水柔晶呆了一呆間,戚長征走得無影無蹤。   她壓住心中的狂喜,直撲到門前,扮作絕望傷心地狂叫道:「長征,你不要走啊!」廟外靜 情悄的,只有秋風吹拂的呼嘯聲。   水柔晶無力地追到廟心處,拔出匕首,指著兩乳間心臟的位置,半瘋狂地笑了起來道:「你 走吧:走吧:我要死給你看。」   「柔晶!」一個美和的聲音在廟外遠處晌起,帶著一種使人願意順從的力量。   水柔晶至此不由深深佩服戚長征的智慧和策略,詐作一驚下匕首反指向聲音來處。   人影一閃.鷹飛嘴角帶著個懶洋洋的笑意,立在身前.微笑道:「死是那麼谷易的嗎?」灼 灼的日光集中到她動人的裸體上。   水柔晶狠狠道:「你這惡鬼,剛才以郫鄙手法.使長征誤會我而走了,我要和你拚命。」   鷹飛冷笑道:「左一句長征、右一句長征,你不怕我妒忌起來,待會和你相好時不懂憐香惜 玉嗎?」眼光又在她赤裸的胴體上下游移著。笑道:「你的身體仍是那麼美,難怪能把那小子迷 得暈頭轉向。連我都要舊情復熾呢。」   水柔晶往後退了幾步,靠著牆壁.尖叫道:「不要過來!」龐飛狂笑道:「你是我的女人, 就永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生便生,死便死,那由得你作主。」   水美晶眼中射出堅決的神情。   鷹飛看在眼裡,一移身,往她凌空抓去。   水柔品驚叫一聲,反手把匕首往自己胸口插去。   鷹飛心中暗笑,若你能在我眼前自殺.以後我的名字可要倒轉顫來寫才行,彈出兩道指風, 刺向水美晶的腕穴。   豈知水柔晶匕首倏地翻過來,向他推出.氣勁嗤嗤,竟是蓄勢而發,全力出手。   鷹飛心感不妥,難道自殺竟是假的.正要變招先拿下水柔晶,一道強至無可抵禦的刀氣,由 大門湧入,接著刀光閃處,戚長徵人刀合一,往他殺至。   鷹飛錯在心神全集中到水柔品的胴體上,連背後雙鉤都未及取出,匆忙間分出小半力道一掌 劈往水柔晶,另一掌全力往戚長征刀鋒迎去。   剎那間形勢逆轉,他變成兩面受敵。   戚長征這一刀挾著自已女人受辱的悲憤之氣而來。將刀法潛能發掉致畫.而鷹飛則是驚怒下 倉惶應戰,此消彼長.高下立見,何況他不得不應忖水柔晶的匕首。   心理上他更處於劣勢。   原本是他佈局騙人,現在反墮入對方彀中。教他如何不憤恨難平。   鷹飛一聲悶哼,兩手同時劈中匕首和戚長征的天兵寶刀。   杬條人影一合即分。   鷹飛狂嘯橫移,撞破另一面牆壁.迅速逸走。   水柔晶歡叫一聲,投往戚長征懷裡。   戚長征摟著水柔晶。歎道:「在這樣的形勢下,也只是令他給我的刀氣輕創,此人實在非常 可怕。」   水柔晶道:「沒有一天兩天,他沒有能力再追我們,長征:我多麼怕你真的誤會了我,剛才 他……」   戚長徵用手捂著她的小嘴。柔聲道:「若非你醒來後叫的是我老戚的名字,使我知道你暈倒 前只想著我,眼前就是一個截然相反的局面。來:快穿衣,我們立即走。」   水柔晶低問道:「小靈 死了嗎?戚長征痛心地點頭道:「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向這殘忍 的兇徒討回血債.現在卻不能不走。」   水柔晶的熱淚滴在他的襟前。   一向樂觀的戚長征,忽地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今次能趕走鷹飛全賴對方的輕敵,下次再遇上時,他們恐難有今晚的僥倖了。   曙光初現。   風行烈和兩女整理衣服,離開令他亨盡人間艷福的溫泉.走往下山的道上。   烈震北不知所蹤。   谷倩蓮高與地不斷偷看他。   風行烈微笑道:「倩蓮: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谷倩蓮伸手挽著他胳膀道:「行烈你現在特別好看,不知這是否是因為情人眼裡情下田出潘 安呢?不過你早是我情人了,為何現在我才發覺呢?」   白素香在另一邊摟緊風行烈道:「小蓮說得不錯,烈郎多了一種很特別攝人的神彩,像整個 身體都挺直硬朗了.有種難以形容的氣概。」   風行烈心中一動,知道昨夜與兩女的胡地胡天,對體內凝聚的杬氣定是大有碑益,因為燎原 槍法最重氣勢,發揮陽剛的氣魄,像厲若海那種境界,只須走出來站站作個樣兒,可以不戰屈人 之兵,兩女感到自己不同了,正代表著自已真的有了突破,否則不會生出如此戲劇性的變化。   心中豪情奮湧。   好!   由今早開始,就當我風行烈重新做人,放手大幹一番,才不致辜負了師傅培育的苦心。   靳冰雲嘛!   讓我再見她一臉,和她說個清楚。   假設她仍願作我的嬌妻,我將不究過往的事,否則事情就此完結.自己豈能和一個不愛自己 的女人牽扯一生。   想通了這點,整個人輕鬆無比。   兩女放開了挽著他的手,原來已到了主府大門前。   杬人走了進去。   雙修公主谷姿仙獨自一人立在大堂中間,在充滿喜慶的佈置襯托下,分外有種孤清冷艷的感 覺。   她冷冷看著杬人的接近。神色平靜。   風行烈心中奇怪,為何一個婢僕的影子都不見。   白素香和谷倩蓮來到谷姿仙身前,作賊心虛。「噗噗」兩聲,跪了下去,垂著頭不敢作聲。 風行烈想不到兩人有此行動,呆在當場。   谷姿仙美目繼續掃過兩女:幽幽一歎道:「他走了:你兩人滿意了吧!」白素香一震道:「 不關小蓮的事,全是素香一人自把自為。」   谷姿仙的眼光來到風行烈身上,忽地神情一動,仔細她打量著他,秀目奇光迸射,好一會才 斂去,柔聲道:「公子:昨夜睡得好嗎?」   換了往日.給這成熟的美女如此大膽的目光掃射上,他定會感到不自然,現在卻是欣然領受 ,正容道:「成抗兄真的不告而別嗎?我這就去把他追回來。」F   谷姿仙幽怨她瞅他一眼,輕輕道:「走便走吧:谷姿仙難道要求人娶我嗎?」   谷信蓮一聲歡呼,跳了起來,過去挽著谷姿仙,無限高興地道:「好了:真的好到不得了。 」按著問道:「那個婆娘呢?」   谷姿仙心灰意冷地道:「也跟著去了,你開心吧!」谷倩蓮一蹦一跳來到白素香旁.要把她 拉起來。   白素香掙脫她的手,向谷姿仙道:「小姐:責罵我吧!」谷姿仙歎了一口氣道:「敵人怕已 登上了柳蝶林,我那還有心情和你們計較呢,浪翻雲啊:你在那裡呢?」   風行烈心中一震,知道谷姿仙任由成抗姊弟離去,實含有不讓他們介入此爭之意。心中不由 一陣感動,淡淡道:「素香現在是風某的女人,她犯的過錯我願負起全部責任.我雖不懂雙修大 法,不過只要有一口氣在,誓要除去『花仙」年憐丹,助小姐收復無雙國。」   谷姿仙嬌軀一震,往他望來,定睛看著他,暗忖這人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英雄氣概.敢作敢為 ,沒有一點矯情之態.柔聲道:「當年亡國時,敝祖曾立誓將來收復國土,只能憑自己的力量, 公子的好意姿仙心領了。不過公子既有此意,足夠 消素香的膽大妄為,素香起來吧!」在谷倩 蓮的摻扶下,白素香半推半就站了起來,驚喜莫名,風行烈竟當著小姐明言自已是他的人,那能 不樂翻了心,感到身有所屬的幸福。   谷姿仙看在眼裡,一陣感觸,她和谷白兩女自幼生活在一起.親如姊妹。   現在這兩個最愛作弄男人的好姊妹,終找到能令她們傾心的如意郎君,自己卻注定與幸福無 緣,上天怎會如此下公平。   想到這裡美目不由溜到風行烈身上,暗付以自已銳利的日光,為何昨天竟看不到此刻對方正 散發著的男子魅力和攝人的英雄氣質。當時只感到他是個很好看的男子。他現在擁有的那種特質 ,卻一如浪翻雲般使自已心動著。   假若在遇上浪翻雲前碰上他,是否會對他傾心相戀呢?   谷倩蓮又過來纏著她道:「小姐不若嫁與行烈,我們兩人則作他的妾婢.從此不就是一家人 了,將來復國之事,就交到他手上,總好過你隨便找個人去練雙修大法,可憐將來是否成功還是 未知之數,」   風行烈嚇了一跳,谷倩蓮如此口沒遮攔,全不顧人家小姐的尊嚴和面子,谷姿仙定會要她好 看。   豈知谷姿仙俏目一亮,往他望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歎迫:「我們能否活過今天尚不知道 ,以後看看怎麼樣吧。」   這幾句話表明了她對谷倩蓮的提議並不反對。   谷白兩女歡呼起來。   風行烈有一陣滿足的痛快感覺,知道這絕色麗人對自己心動了,禁不住生起爭回一口氣的決 心.抵償了谷姿仙過去對他的冷淡.微微一笑道:「公上是否嫁與風某,絕對無妨,不過倩蓮和 素香都是我的人了,風某好歹都算是半個雙修府的人,兼之年憐丹既助方夜羽為患中原,更是我 的大敵。除非風某力有不達,否則必教他不能生離中土.如此對小姐復國之業.當有幫助,那時 小姐歡喜那個人,就可嫁與那個人,再不受任何害苦人的大法束縛了。」   谷姿仙聽出他說話中隱合的傲氣,想到這男子因若自己昨天的態度,作出反擊.故表示全不 介意自已愛上誰人,和是否願以身相許。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譚冬匆匆走來報告道:「全府的人 撤往了後出的秘洞。而敵人則過了柳蝶林,正往這 裡趕來。」   風行烈至此才明白為何見不到半個人。   譚冬接著神情一黯道:「接到商東來的消息,夫人的靜室發生了激烈的打鬥,胖婆子不幸慘 死當場.夫人則不知所蹤。」   谷姿仙倏地轉身,叫道:「什麼?」   風行烈杬人愕在當場.谷倩蓮想起胖婆子, 下熱 。   潭冬道:「小姐不用擔心夫人,據南康傳來的消息說,極可能是在老爺探夫人時遇襲,不過 看情形他們已突圍逃生了。」   谷姿仙想起給父親的那封信。正是要他去探看谷凝清,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後道:「震北 先生那裡去了。」   風行烈一震道:「什麼:我立即去助他。」   譚冬道:「我在路上遇到震北先生.他說要去迎接賓客」白素香一把將他扯住,笑道:「你 當先生是個只逞匹夫之勇的人嗎?.」跟著玉容倏地慘白了起來,她想起了烈震北剩下只有一天 的壽命。   眾人也隨著神色黯然。   谷姿仙強烈地想起了浪翻雲,自已堅拒撤出雙修府避禍,是否只是想再見這偉大的劍手一面 呢?                 第二章 毒醫揚威   韓柏伸了個懶腰,在無限滿足舒暢中醒了過來。   一極前所末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感到六道眼光落在他身上,這種奇 的感覺清晰無誤,絕對錯不了。   他真至能感到那是朝霞、柔柔和左詩杬女的目光,否則為何會含蘊那麼濃的愛意。   想到這裡他差點跳下床來。自已為何變得如此厲害了?   另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使他壓下起床的衝動,借勢轉了個身,按著枕頭祚作睡了過去。   他想聽聽這杬位身心俱屬於他的女人會怎樣說他。   腳步聲響起,柔柔的體香傳入他鼻裡,按著是繡帳被掀起的聲音,然後聽到柔柔輕聲道:「 這懶鬼又睡過去了,不過也難怪他的,昨晚像瘋了那般,讓他好好睡吧。」跟著放下繡帳,向其 他兩女道:「今天整艘船上的人都瘋了,陳公晨早走到艙頂去唱他喜愛的老曲,范大哥在房內醉 得不省人事,范豹帶著他的兄弟把自己關在艙廳內不知幹什麼勾當,朝霞則天未光就走來尋夫. 詩姊死也下床陪我出去逛逛,韓柏老爺又不肯起床……哈……」   她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   韓柏聽出柔柔心中的快樂.心頭湧起甜絲絲的曼妙美感,左詩嗔道:「不想走出房外難道是 錯的嗎?」   柔柔淡淡道:「當然沒錯,只不過詩姊以前每天大清早必走過去啟浪翻雲的門,風雨不 , 所以我誤以為你愛起床後立即四處走動吧!」左詩低聲道:「荇是浪翻雲在,我今早的第一件事 仍是過去 他的門。」   朝霞笑道:「告訴他女酒仙左詩已嫁了。」   左詩嬌嗔道:「你兩人夾攻我。」   柔柔笑了起來道:「詩姊不要著惱,告訴我們,若你今早找到浪翻雲,你會和他說什麼話。 」   左詩輕輕說道:「我什麼都不說。但會向他多撒點嬌。」   床上詐睡的韓柏暗忖原來我這詩姊可以變得如此嫣嗲,教他骨髓也酥了起來。   柔柔坐回椅子的聲首響起。   左請向朝霞反攻道:「霞夫人不是除非被迫的話,否則絕不踏出房門半步嗎?為何今天天還 未光就摸過來這斷了門栓的房呢?害得我們還以為有第二個偷香賊來偷東西呢?」   朝霞伏在左詩身上的聲音饗起。   朝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詩姊我投降了,人家過來是想避老……噢老……陳,怎知詩 姐你會在床上,又沒有穿衣服,若是柔柔絕不會笑我的。」   韓柏心中大樂,看不出嬌嬌怯怯的朝霞反擊起來如此凌厲。同時暗悔剛才不早點醒來.致錯 過了這麼多精 的場面。   楞嚴的人若昨夜來偷人,成功的機會將是十拿九穩。   左詩終於敗下陣來,氣道:「我不來了,兩個欺負人家一個。」   柔柔道:「你是柏郎的好姊姊,誰敢欺負你呢?」   左詩嗔道:「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按著是杬女的低笑聲。   韓柏充滿幸福的感覺,扮作發出夢囈的含糊不清道:「詩姊啊,朝霞,柔柔……我要你們… …」   杬女靜了下來。   朝霞走了過來,揭起繡帳,上身俯前,想看正在臉壁而睡的韓柏。   韓柏向她眨著眼。   朝霞驚叫道:「柏郎是裝睡的,哎喲:救我:噢!」原來韓柏一把將她摟到床上,封著了她 的香靨。   柔柔和他荒唐慣了,見怪不怪。左詩卻抵受不住:臉紅過耳:站起來待要趁早逃命,豈知眼 前人影一閃,身無一縷的韓柏攔在門前,擋著去路。   左詩又窘又羞,轉身要逃到柔柔背後,早給韓柏兩手抓在香肩上.立時全身發軟,往後靠去 。   韓柏有力的右手箍上她的蠻腰,大手挑逗地按在她的小腹處。   韓拍的臉湊到她的頸右旁,熱呼呼的氣直噴在她的小耳後,另一隻手繞過她的左頸,提著她 的下頜,便將她垂下的螓首托高,移往至他可看到她整個側臉的角度。   左詩叫道:「天呀:他竟在光天化日下做出這種事來,怎辦才好呢?」   韓柏嘻嘻笑道:「詩姊還未叫我夫郎呢?」   左詩以蚊蚋般的低音抗議道:「我何時答應過嫁給你的?」   韓柏像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般先在她臉蛋強香了一口,故作驚奇地道:「原來詩姊昨夜不是 裝睡,所以連嫁了給我都不知道。」   柔柔笑得彎下腰去。   朝懂剛從床上爬起,又笑得倒了同去。   左詩不依道:「我今天是否犯了小人,所有人都對忖我。」   韓柏道:「我教你一個解咒的密訣,一說出來包保沒有人再對忖你。」   左詩呆了一呆.第一次往韓柏的眼望去,問道:「萇麼暗語?」   韓相微笑道:「心甘情願地叫聲柏弟弟吧!」   柔柔笑著道:「詩姊快叫吧:否則若有人撞造來,讓人看到你給來裸的柏弟弟抱著,你可有 得羞窘和尷尬了。」   左詩嚇了一驚,白了韓怕一眼後,紅著臉低喚:「柏弟弟:噢!」   原來她步上朝霞害後塵,給韓柏對著了小嘴。   良久唇分。   韓柏神魂顛倒地道:「詩姊的心嘴真甜。」   左時大羞,不知那裡來的力氣,乘機一掙脫出了魔爪,逃到柔柔椅後叫道:「柔柔救我!」 韓柏沒有半分羞恥心地來到兩女臉前。   這時朝霞上步輕移.捧著他的衣衫來為他溫柔地穿上。   柔柔笑道:「詩姊你莫要倚仗我來救你,對著你這柏弟弟,我亦是自身難保。」   斡柏哈哈一笑,伸手來拿左詩。   左詩跺腳哩道:「柏弟你給我規矩點好嗎?」   韓柏立即縮手,恭敬地道:「詩姐教訓得是。」   「咿呀!」   門給猛地推了開來,腳步飄飄的范良極溜了進來,愕然道:「怎麼門沒有關上的?」   韓柏以前所未有的親切語氣道:「老鬼快來坐下,讓你的義妹給你叩頭斟茶。」   范良極本聞「老鬼」兩字而不悅,不過聽到後一句時:一時笑容滿臉,向韓柏豎起拇指作了 個「兄弟:你真有本事」的誇獎手勢,當仁不讓來到窗旁的椅子坐下。   朝霞乘乖地斟了一杯茶.來到他身前,盈盈跪了下去,當低垂著的頭仰起來時,已是一臉清 ,兩眼通紅,感激無限地舉起熱茶,送到范良極伸來的手上,顫聲道:「朝霞的好大哥!」匕 、范良極那對賊眼破天荒第一次濕潤起來,哽咽點頭:「好妹子,好妹子!大哥以後都疼你,若 韓柏敢還你一句,我便扯了那小子的舌頭,快起來:不要哭了.以後再不用哭了。」   裡赤 和刁項兩人並排上在最前頭,言笑晏晏間穿過桂樹林,踏上石橋,就像遊人雅士般, 沿著碎石路,往雙修府走去。   後而跟著的是柳搖技和刁夫人,最後是由蚩敵和蒙氏兄弟二人,其他刁家的心腹和絕天滅地 等一個不見。   一行七人,悠悠閒閒往目的地前進。   裡赤媚倏地止步。   走在他旁的刁項,愕了一愕停了下來,往前望去,見到烈震北好整以暇地由峽谷彎處緩步出 來,見到各人抱拳道:「貴客遠地來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談說間,來至他們身前十多步 處立定。   刁夫人嫦和柳搖枝見到烈震北,想起那天給他到船上大鬧一番,他們卻無奈其何,都感有點 尷尬,現在對方一人昴然對著他們七個人,更使他們大為 氣。   裡赤媚閃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烈震北一會,微笑道:「先生到此迎客,給足我們面子,裡赤 媚先謝過了。」   烈震北負手傲立,攔在路心道:「裡兄今次此行.志在必得,為何竟會漏了花間派主年 丹 呢?」   裡赤媚夫笑道:「年派主是愛花之人,見到滿山烈兄所 的奇花異草,忍不住帶著花妃,瀏 覽忘行.不過烈兄請放心,待會裡某定會為你引見,好讓你們親近親近。」   刁項悶哼道:「烈兄如此攔在路心,是否想以一人之力.把我們七人留在此處?」   烈震北一陣仰天長笑道:「正有此意!」裡赤 鳳目一凝。神光閃過,迅如鬼魅的身形來至 烈震北近處。   烈震北微微一笑,兩手揚起。   「蓬:蓬!」路旁的長草立時烈 沖天,濃煙捲起,把整截路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裡, 敵我雙方八個人全失去了影蹤。   「蓬,達,蓬!」數十下悶雷般的氣勁交觸激響由烈震北和裡赤媚處傳出來,濃煙旋捲,卻 不散去。   接著是烈震北的長笑聲。   這烈 迅速波及方圓近半里的長草,烈 濃煙,覆蓋著廣達數哩的範圍。   沒有人明白火勢為何如此凌厲迅速,只知道烈震北既名 醫.這煙絕本會是好東西。   煙霧裡悶哼過招之聲不住傳來,顯是烈震北在濃煙裡不住移動.向各人展間兇猛的攻勢。   濃煙非常古怪,風吹不散,而且儘管閉上呼 ,也會由眼耳皮膚侵進體內,除了裡赤媚不懼 百 外,其他人都要運功抗 ,致功力大打折扣。而且敵我難分.於是大大便宜了沒有這問題困 擾的烈震北。   蒙二一聲慘叫,顯是吃了大虧,按著蒙大也叫了起來。   裡赤 勃然大怒,恁著聽覺趕到烈震北背後,一指點去。   「嗤!」的一聲,烈震北的華陀針刺中他指尖。   一股尖銳氣勁透體而入,裡赤媚暗呼厲害,在對方奇異氣勁沿腕脈走至手肘處時,使以真氣 化去。   烈震北悶哼一聲,打橫移開:閃到另一人背後,下面飛起一腳.往那人腳踝踢去。   裡赤媚左擺右搖,來到烈震北左側,一肘撞去。   「蓬!」   烈震北和那人交換了一腳,再和裡赤媚戰在一起,暗歎若非被裡亦媚纏著,其他人休想有一 人能倖免於雛。   他在這條路上 的 龍草蜢,今早給他以秘法除去水分,又彌上易燃的特製藥粉,發出的濃 煙劇 無比,只要牽制得敵人一時疏忽下來不及運功防毒,任對方內功如何深厚,亦要給劇毒侵 入腑臟,飲恨當場。想到這裡,肩頭一搖,便受了裡赤媚一掌,乘勢衝入亂成一片的敵人陣裡, 華陀針左刺右點,驚呼間哼聲連串 起。   裡亦媚狂喝一聲,往烈震北追去。   烈震北一聲長笑,迅速遠去。    龍車剛好燃盡,濃煙散去。   烈震北早人影不見。   裡赤媚暗叫一聲厲害.回頭往眾人望去。   功力較次的蒙大蒙二坐倒地上,額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顯是受 氣所長,正運功迫 ,蒙二 傷勢較重,口鼻耳都滲出了血絲。   刁項情況較好,但也不敢移動.臉色蒼白,看來沒有一段時間亦難以復原。   裡赤媚走到蒙大蒙二的背後,伸掌按著兩人背心,送入真氣,助他們驅毒。   其他人行了一會氣,恢復過來。   刁夫人忙助丈夫燎傷。   柳搖枝和由蚩敵對望一眼,眼中驚怒交集烈震北確是手段驚人,竟能以一人之力把硬他們阻 在此處。   裡赤媚站了起來,眼中掠過哀色,低聲::「老四和老王再無法與人動手了。」   由蚩敵怒道:「不殺烈震北,我誓不罷休。」   刁夫人駭然道:「這 非常厲害,我必需和夫君擇地撩傷,否則不堪設想。」   裡赤媚冷然道:「烈震北中了裡某一掌.雖化去了我大半力道,巳夠他受的了,再見他時, 就是他身死之刻。」向柳搖枝道:「搖枝:你和刁夫人負責 送他們杬人回船上去,蚩敵你和我 在這裡稍待一會。」接著微微一笑道:「除了裡某外,還有年派主、紅日法王和石中天老師,就 算浪翻雲和秦夢瑤來了都不用怕。」 @第杬章 十大美人   范良極摟著韓柏肩頭,興高 烈回到韓柏的房裡。   范良極讚道:「想不到左詩眼角這麼高的姐兒,都給你一招兩式弄了上手,確有兩手杬腳貓 的泡妞功夫。」   韓柏傲然道:「這個當然。」   范良極心情大佳,掏出煙管,放在嘴邊.干吸了幾口, 起眼道:「你有沒有聽過范豹他們 說起有關江湖上新選出來的十大美人?」   韓柏眼睛亮了起來,道:「什麼十大美人?」   范良極道:「這都是江湖上好事之徒閒著無聊想出來的玩意兒,你要不要聽?」   韓柏道:「我剛送了個老婆給你當義 ,還要賣關子吊我的癮?」   范良極連聲道歉後道:一.其實這非正式的選舉是來自八派年青一代的弟子,不過很快傳遍 江湖。差點比我們黑榜高手更受人注意,女人的魔力真是厲害。」   韓柏不耐煩地道:「我不管是誰說的,只想知那十大美女究竟是誰?」   范良極又拿起煙管干吸了幾口,悠然道:「你一定不會反對,排名首位的美人,就是使你神 魂 倒.但全無希望能真的弄上手來玩玩的秦夢瑤。」   韓柏心中一熱道:「誰說我不能弄她上手,我定要她乖乖跟著我,不過卻不是你所說的玩玩 ,我對她是很認真的。」   范良極兩眼一翻道:「說倒容易,看到你面對她時的手足無措,我才替你難過呢?排第二位 的是風行烈那小子的前度情人靳冰雲,這妞兒我也見過,姿容確可和秦夢瑤相比。」   韓柏一呆道:「她是風行烈的……的……」   范良極冷笑道:「朋友妻不可窺,我一直想提醒你。不過總是忘記了。」   韓柏吐出一口氣道:「好險:不過我有秦夢瑤就心滿意足了。」   范良極冷冷道:「秦夢瑤是你的嗎?.」韓柏頹然道:「第杬位是誰?」   范良極道:「此女你很快可以見到。就是鬼王虛若無的獨生愛女虛夜月,不過你可要小心點 ,據聞此女最愛戲弄男人,江湖上的風流名仕不知有多少人在她裙下英名盡喪,你韓柏怕也不能 討好。」   韓柏嗤之以鼻道:「不要小看我,連浪大俠都說我對女人有法子,待我將來收拾了她,讓他 乖乖作你的義 ,那時你才會明白我的獵艷手段。」   范良極哈哈笑道:「話誰不會說,到時鬧得灰頭土臉時,不要來向我哭訴,求我這戀愛專家 教路。」按著又興奮地道:「假若你能令秦夢瑤作我的義妹,我范良極才真的服了你。」   韓柏愕然道:「你好像養成了收義 的怪癖.眼前就有個現成貨,你有沒有興趣?」   范良極心癢難熬道:「你說左詩嗎?當然有興趣,剛才你應叫她立即認我,真不明白你的腦 筋為何如此不靈光?」   韓柏失笑道:「這事容易之極,詩姊現在除了浪大俠外,全聽我的了,來:先說誰是第四位 美人。」   范良極憧憬著美麗的將來,眉開眼笑她道:「第四位是雙修公主谷姿仙,可惜你們無緣相會 。任你手段通天,亦無計可施。」   韓柏苦惱她道:一都是你不好.要我扮神扮鬼,弄到現在脫身不得,否則說不定能一親芳澤 呢?」   范良極笑開道:「你這大淫棍真是死性不改,人都未見過就想著那回事,唉:我真替我的杬 個好妹子擔心。」   韓柏給勾起好奇心,催促道:「第五個美女是誰?」   范良極道:「這個更不得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芳名憐秀秀,是當今最有名的才女,賣藝 不賣身,你說多麼誘人,據說她在戲台上唱曲時。連一歲孩童,百歲老叟都要動心。」   韓柏油然神往道:「那我定要一開眼界了。」   范良極續道:「第六和第七位你聽聽倒可以,想則不用想了。」   韓怕奇追:「她們是誰「」   范良極又把煙管含到嘴角干吸兩口。   韓柏終忍不住道:「這樣干吸有什麼樂兒呢?」   范良極歎了一口氣道:「這兩天大刺激了,累我彈盡糧絕,餘下的仙車不夠十日,不干吸怎 行。」   韓柏同情地點頭,卻是愛莫能助。   范良極道:「這兩位美女一是朱元璋的陳貴妃,另一則是西寧派掌門人「九指飄杏」莊節的 么女「香劍」莊青霜。朱元璋的愛妃不用說了,莊節最重門戶之見,你說他有否讓你這江湖浪子 ,不知那裡鑽出來的淫棍去碰他的愛女?」   韓柏婉惜地道:「唉:又少了兩個機會,快說還有杬人是誰?」   范良極道:「排第八位的是八派的另一個 子高手,可惜是個尼姑,你應沒有機會吧?」   韓柏愕然道:「這些人是怎麼選的,尼姑可以入圍嗎?」   范良極道:「這尼姑是雲清的小師 .你未曾見過才會說出這類蠢話,若你見過她的話,包 你要選她入圍,這麼美的尼姑實是天下罕有。」   韓柏不感興趣地道:「餘下的兩人是誰?不是尼姑或皇妃就好了。」   范良極道:「第九位叫寧碧翠,乃八派外另一大派丹清派的掌門人,此女十八歲便以劍術稱 冠全派,二十二歲當上了掌門之位,今年二十五歲,傳聞她立誓永不嫁人,要把一生用在發揚丹 清派上,與八派一較短長。你若可弄她上手,要我叩頭斟茶也可以。」   韓柏意興索然道:「怎麼會是這等貨色,第十個不會又是這樣吧!」范良極笑道:「剛剛相 反,排名最末的這位是江湖上著名的蕩女,和她有一手的人絕不會少。」   韓相精神大振。因欲想多套取資料,故作驚奇道:「這樣的女人竟可入選嗎?」   范良極哂道:「又不是選最有貞節道德十大女人,她為何不能入選?其實她的姿色絕不遜於 其他美女,只是由於聲名欠佳,才給人故意排在榜末,不選她又實在不像話。」   韓柏搔頭道:「我受不住了,快說這美女是誰?你親眼見過她沒有?」   范良極挨在椅背上,通:「你答應一件事後.我才告訴你。」   韓柏歎了-口氣道:「專使扮了,朝霞娶到了手,你還要我干段麼呢?」   范良極道:「我要你在今晚宴會前,學懂馬小子默寫下來的無想十八式。」   韓柏一震道:「什麼?」   范良極道:「我們中總要找個人出來冒充那擒下八鬼的神秘高手,才可以除去敵人的疑心, 我老了,記憶力怎及你們後生的,只有靠你去充當少林的高手了。」   韓柏咬牙切齒道:「你在這時間才來認老,不是明坑我嗎?」   范良極道:「時間無多了,最後一位是「花花艷後」盈散花.此女行蹤飄忽無定,來歷神秘 。」接著眨眨眼道:「我不但見過她,還偷了她一點東西,更知道她一些很重要的秘密。」   接著跳了起來,往房門走去道:「我會通知我的義妹們莫來煩你,好好給我關在房內用功吧 :今晚全靠你了。」   韓柏眼睜睜看著他離去,除了苦笑外,還能幹什麼呢?這大盜究竟偷了盈散花什麼東西?她 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風行烈和谷姿仙,谷倩蓮,白素香、譚冬四人,站在雙修府堂外,目瞪口呆望著峽口外沖天 而起的濃煙"谷姿仙道:「震北先上發動了他的 龍火陣,真教人欽佩。」   風行烈皺眉道:「我應該去助他一臂之力的。」   谷姿仙道:「若你可能上他的忙,他定會著你去,所以不用為此而不安。」   風行烈藉機問出心中一個問題道:「為何震北先生會隱居在這裡呢?.」谷姿仙奇道:「倩 蓮 有告新你嗎?是尊師厲若海先生特別邀請他來此的.否則怎請得他動。」接著露出笑靨道: 「幸好他來此後愛上了這她方,還收了她們姊 這兩個好女兒,他們相處得很好呢。」   風行烈這時正側項看著她,見她笑起來時露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禍,不禁下住怦然心動,暗忖 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竟有這麼動人的美姿,一點不遜色於靳冰雲。   谷姿仙驀地發覺對方盯著自己,俏臉微紅,別轉臉去。   風行烈大感尷尬,望向身旁的谷倩蓮道:「守壺叔和岳叔兩人到了那裡去了?」   潭冬心不在焉答道:「他們到路上接應震北先生去了。」頓了頓道:一讓我去看看。」說罷 匆匆去了。   風行烈見杬女毫無動身之意,惟有壓下這衝動.向谷倩蓮道:「你是否不舒服,為何不說話 了?」   平日總是只有這小精靈吱吱喳喳,現在一反當態,自是教他大感奇怪。   小倩蓮挨到他旁,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們想你和小姐多說話兒,多多溝通,增進感情。」 她聲音雖低,谷姿仙仍廳得一清二楚,半嗔半怒責道:「倩蓮!」風行烈為之氣結.知道谷倩蓮 若要達到某一目的,通常都是不擇手段,目下就是製造形勢,便架他兩人上轎,令人啼笑皆非, 淡然道:「公主芳心早有所屬,倩蓮你再不知好歹,胡言亂語.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谷倩蓮嘻嘻一笑道:「行烈息怒,小姐和浪翻雲只屬純潔的神交,現在如是.將來也如是, 小姐:小蓮說得對嗎?」   谷姿仙玉臉一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若你再這樣沒上沒下,胡言亂語,風公子帶走你後 ,就永遠不准回來。」   谷倩蓮嚇得噤若寒蟬,一臉委屈。   風行烈看得心頭發痛,胸臆湧起傲氣,冷冷道:「公主乾脆利落.明表立場.風某實在不敢 高攀,亦高攀不起。由這刻開始,倩蓮素香你兩人再不得提起此事,否則我拂袖即走。」   谷姿仙嬌軀微顫,知道自己語氣確是用重了,一陣難堪。谷倩蓮說得一點不錯,浪翻雲早趨 然於男女物慾之外,是修行中的有道之士,和自己只能止於神交,假若將來風行烈真的殺了年憐 丹,自己不嫁他還嫁誰?.她自幼修練雙修大法的基礎功,其中一項就是「觀男術」,那是一種 基於男女相吸的玄炒直覺感應,所以當日和浪翻雲一見鍾情,就是此理。   昨日她遇上風行烈時,芳心仍被浪翻雲盤據,故對風行烈不以高貴,到今天見面時,才忽然 發覺風行烈對她有不遜於浪翻雲的吸引力,況且形勢逆轉.成抗巳走,大禍迫在眉 。雙修大法 變成不切實際的一回事.自己實有權選擇喜歡的人,亨受到夢寐以求的魚水之歡。   刻下卻為著臉子,便迫這驕傲的男子說出這番沒有回頭的強硬話來,真是何苦來由。   心中輕歎:可能我注定是個苦命的女人。   四人間一時氣氛冷僵之極。   在谷姿仙身一旁的白素香眼中淚花打滾,向風行烈 然道:「行:小姐並不是那個意思,你 ……」   風行烈心頭火起,往她看去,正要喝止,眼光過處,驀地發覺谷姿仙眉黛含愁,秀目內藏著 兩泓深無盡極的變色怨意.心中狂震,知道這美女對自己並非無情,到了咽喉的重話。竟說不出 來。   與烈震北幾番有關道心種魔大法的對話後,他清楚知道無論是龐班.浪翻雲又或厲若海。追 求的都不是這世上的任何東西,包括世人歌頌的愛情在內,所以就算他對谷姿仙展開攻勢。亦絕 無橫刀奪愛的問題。   為何自己明知此理.仍以浪翻雲為題,蓄意去傷害眼前這姿色內涵,均能與靳冰雲相捋的美 女呢?這大巽自己一向的君子風度。   難道不知不覺間,早愛上了她?故愛深恨亦深?   谷姿仙見他呆看著自己,不由偷偷往他望去。   兩人眼光一觸,都嚇了一跳,各自別過臉去,心兒都卜卜狂跳起來,泛起一種意外之極的甜 蜜感覺,好像忽然得到了從天降下的某一 珍貴的禮物。   谷倩蓮喜叫道:「先生回來了:噢:還有那一男一女是誰。」   谷姿仙忙收住心神:住下望去,驚喜道:「浪翻雲來了!」   門開:柔柔閃了進來。   韓柏正捧著那十多頁手抄的無想十式看得愁眉苦臉,見到柔柔進來,大喜,一把將她摟到懷 裡坐好,驚奇道:「你怎過得死老鬼那關的?」   柔柔憐惜地吻上他的臉側道:「你要多謝詩姊了,她說你若沒有我們陪在一旁,什麼事都提 不起勁兒來的。」   韓柏呵呵大笑道:「真是深悉老夫的性子,她們為何不來。」   柔柔道:「她們到膳房弄美點侍候你呢:快用心看,這是我們答應了范大哥的,有沒有字看 不懂?」   韓柏將抄本擲在几上,哂道:「這樣的功夫,我一學就會,有什麼了不起的。」   柔柔道:「范大哥也這麼說,因為你有赤尊信的魔 ,所以天下武功到了你手上,都是一學 就會,最怕是你臨急應敵時,忘記了使出少林心法,那就糟了。」   韓柏歎道:「我看老范是自費心機了,這無想十式全是內功心法.什麼招式都沒有,怎樣去 騙人?」   柔柔道:「你太小覷范大哥了.其實他老謀深算之極,早想到這點,只要你是憑少林內家正 宗心法和敵人交手,兼之你根本全無招法,動手時只憑意之所指,反會使敵人誤以為你是故意隱 瞞出身少林的身份,以致深信不疑呢?」   韓柏一愕道:「你的老頭大哥果然有點道行。來:橫堅我已大功告成,你昨晚又可能佔得太 少,我們先快樂快樂。」   柔柔俏臉飛紅,求饒道:「不:你的詩姊和霞姊快來了,給她們看見怎麼辦呢?」   韓柏大奇道:「看見有什麼問題?昨晚我才和詩姊及你在同一張床上胡天相帝,你比平時更 熱烈呢,何現在反害羞起來?」   柔柔抵擋不住,幸好這時門打了開來.左詩和朝霞掉著茶點進來,後面還跟著范良極和陳令 方兩人。   柔柔嚇得跳了下來,裝作上前幫手捧東西.掩飾曾和韓柏親熱過。   左詩和朝霞同是興高 烈。范良極則笑至一對眼睜不開來,陳令方卻像變了另一個人,黃光 滿臉,就像以前臉上積有污垢.現在才洗乾淨了似的。   各人不拘俗禮,隨便在這船上最大最豪華的貴賓室坐下,由杬女把茶點分配在杬個男人旁的 几上。   當朝霞把茶點放在陳令方的幾上時,低叫道:「老爺請用點心。」   陳令方臉色一變道:「韓夫人以後叫我陳老、陳令方,陳先生、陳公,惜花老、總之叫什麼 也可以,絕不可再叫老……不……剛才那一個稱呼。」   朝霞欣喜地道:「我跟柏郎喚你作陳公吧!」韓柏目不轉睛看著陳令方道:「陳公為何今天 的樣子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陳令方眉開眼笑道:「嘻:這事我正想請教範師傅呢。」   范良極正歡喜地從未來義妹女酒仙手中接過一盅熱茶.聞言嚇了一跳,正容道:「陳兄難道 忘了我為你機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陽壽,一年內都不可再給人看相嗎?」   陳令方愕然道:「不是一百天嗎?」   范良極道:「普通看相就是一百天,但是若給人化了惡煞,則至少一年內不可看相。」   左詩第一個忍不住笑。藉故出房去了,接著是朝霞和柔柔,跟在左詩尾後逃命般走個一干二 淨。   陳令方失望地道:「如此由我試道其詳,請范兄記著我說錯了的:一年後給我糾正。」頓了 頓又興奮起來道:「昨夜我照了十多次鏡子,發覺氣色不斷轉好,自丟官後我一直鳥氣蓋臉。由 昨夜送了韓兄入房後.鳥氣退卻,老夫還怕燈光下看不真切,到今早一看,天呀:我的噩運終過 去了。」   范韓兩人臉臉相覷,心想難道真有此等異事。   陳令方仃細端詳了韓柏一會,欣悅地道:「韓兄真是百邪不侵,氣色明潤,更勝從前,老夫 安心了。」   韓柏首次細看陳令方的臉,道:「不過陳公鼻頭和兩顴均微帶赤色,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陳令方道:「難怪范兄肯收你為傳人,韓兄確是天分驚人.這赤色應在眼前之爭,看來今晚會有 些少許驚險,幸好老夫印堂色澤明潤,到時自有你們兩位貴人替我化解,」   范韓兩人見他如此高與,再無任何騙他的良心負擔,齊齊舉茶祝賀,滿座歡欣。   邊吃著左詩和朝霞弄出來精緻可口的美點,范良極向韓柏問道:「那無想十式你 上了手沒 有?」   韓柏傲然道:「無想十式剛和我體內行走的氣脈方向相反,非常易記,例如運轉河車時,我 的氣是由壬脈順上泥丸下督脈,無想十式則反由氣海逆上脊椎督脈,再出督脈過尾枕回壬脈,所 以我一學便會.噢!」范良極和陳令方見他忽地陷進苦思裡,都不敢打擾:靜看著他。   自得到赤尊信的魔種後,韓柏體內的真氣只依著以前赤尊信體內的路徑行走,自然而然地應 用出來;但對體內究有何經何脈,實在一無所知,自學了無想十式後,最大的收益似乎只是多知 道了經脈穴道的名稱位置。   現在他卻忽然靈機一觸,當日和裡赤媚動手時,對方每次真氣入侵,都是逆氣攻入,故能造 成特別傷害.現在他學懂了無想十八這少林玄門正宗的最高深的內功心法,豈非真氣可順可逆, 隨時轉變?   假使給對方真氣侵入,逆氣攻進內腑時,自已逆轉體內真氣。對方入侵的真氣。不是變了順 氣而行,和體內真氣 合,減少侵害。   不過當然不能任由對方順氣攻入臟腑,自己屆時或可轉順為逆,如此順順逆逆,何愁不能化 解對方的真氣?   想到這襄.拍幾喝道:「我想通了。」   范良極皺眉道:「又說一學就會,原來到現在才想得通。」   韓柏興奮道:「我想通的不是無想十八法,是如何挨打的工夫。」   范良極啐道:「這樣沒志氣的人真是少見,不想去打人,卻想若如何挨打。這麼喜歡的話, 讓我揍你一頓來看看!」陳令方此時充滿對韓柏的感激,替他辯解道:一韓小兄奇人奇事,若他 挨得打.和別人各揍一拳,他豈非大佔便宜,此真絕世奇功呀!」   范良極不想長韓柏志氣, 變話題道:「來:讓我們商量一下今晚如何應付敵人的手段。」 陳令方精神一振道:「范兄的佈置妙至毫巔,我真想不到胡節還有什麼法寶。」   韓柏道:「范小子你有什麼佈置?」   范良極怒道:「你叫我作什麼?」   韓柏嬉皮笑臉解 道:「小子代表年青,所以只有年青小子,沒有年老小子,明白了嗎?范 小子!」范良極拿他沒法,道:「我著范豹等人在艙內設了幾個可藏人的平台,可將那八鬼藏於 其中一個的台下,到時我們坐了上去,誰有本事來偷人。」   韓柏道:「不怕悶死他們嗎?」   陳令方代為解釋道:「台後貼牆處開有氣孔,台庇上下叩方都餉了鐵甲,敵人想破台而入都 要費一大番工夫。」   韓柏皺眉道:「我看敵人今次來是志在陳公,不是那八個小鬼。」   他這說話最合情理,沒有了陳令方,誰還敢為這件事出頭?何況最初的目標正是要殺陳令方 。   范良極笑道:「所以我才要你扮不是少林高手的少林高手,小子你聽懂了沒有?」   韓柏啞口無言,站了起來道:「我在此困了整個早上,都應該出去活動活動.何況我還未看 灰兒呢。」   范良極抓起手抄本喝道:「你忘記這功課了。」   韓柏笑道:「你可當煙絲把它吸下肚去,因為所有末都在我腦中了。」   范良極笑罵聲中,韓柏以最高速度出門去了,不用說,又借借看灰兒之名,去占杬女便宜了 。             第四章 當眾迫婚   浪翻雲和烈震北並肩登階而上,言笑甚歡。   烈震北的臉色反常地紅潤,而不是平時病態般的蒼白。看得人心悸神顫,擔憂至極。   秦夢瑤悠然走在兩人身後,蠻有興趣地聽著兩人的對答,不時露出會心的微笑,教人忍 不住生出好感。   陳守壺、趙岳和譚冬跟在最後,不斷警覺地往山下回望下去,觀察有沒有敵人的蹤影。   谷姿仙一瞬不瞬看有著浪翻雲,臉上現出動人心魄的喜意,和風行烈迎了上去。   浪翻雲目光落到谷姿仙的俏臉上,親切一笑道:「公主愈來愈美了。」   谷姿仙欣悅地垂下了頭,顯示出女兒家的嬌羞。   浪翻雲伸手扶起要向他拜倒的風行烈,拿著他的手仰大長笑道:「厲兄。。有徒如此, 當能含笑九泉之下。」   風行烈心中湧起對長者的孺慕,激動地道:「浪大俠當日於行烈落難時的援手之情,行 烈沒齒難忘。」   浪翻雲放開了他的手,親切地道:「見到你像見到韓柏,都不由我不打心底裡歡喜你們 。」眼光落到兩旁好奇地打量他,又不時偷看秦夢瑤的谷倩蓮和白素香處,先向谷倩蓮道: 「這位美麗姑娘定是連范良極和韓柏也要既頭痛又疼愛的小妹妹了,行烈你得妻如此,夫復 何求。」   眾人想不到浪翻雲對他們的事如此清楚,大為訝異。   谷倩蓮在浪翻雲的目光下,羞人答答地道:「大俠不要信他們兩人說的所有關於小蓮的 壞話,我是很乖很乖的。」   浪翻雲哈哈一笑,向白素香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否曾有一臉之緣呢?」   白素香嚇了一跳,想不到當日扮了醜女都瞞不過他的法眼,含羞報上了名字。   烈震北興致極高,向各人道:「來!讓我為各位引見慈航靜齋杬百年來首次踏足塵世的 仙子秦夢瑤小姐。」   谷姿仙風行烈等齊齊一震,往走上前來的秦夢瑤行見臉禮。   風行烈看到秦夢瑤,生出一種奇怪之極的感覺,頓時想起了靳冰雲。   她們都有著某一種使人傾倒心儀的絕世氣質,卻又是迥然有異,非常難以形容。   谷姿仙想著的卻是為何她會和浪翻雲聯袂而來,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秦夢瑤客氣地和他們招呼著,可是總令人感到她所具有那超然於人世的特質,形成了一 種難以親近的距離感。   亦是這種距離和遠隔,使人覺得若能得她青睞,將是分外動人和珍貴的一回事。   烈震北伸手搭著浪翻雲的肩頭大笑道:「想不到烈某在這生人最後的一天裡,能和浪兄 把臂同行,實乃生平快事,不若我們先進府內,邊喝酒邊等待貴客的來臨。」   浪翻雲絲毫不以為意地向谷姿仙笑道:「我想著的卻是公主親手烹調的野茶,公主莫要 讓浪翻雲失望了。」   谷姿仙由統率全府的英明領袖,一變而為天真可人的小女兒家,雀躍道:「那天烹茶的 工具全保留在我房內,我立即拿出來招呼你,可不要笑我功夫退步了。」   谷倩蓮和白素香齊叫道:「讓我們去拿!」你推我撞,搶著奔進府堂內,大敵當前的愁 ,一掃而空。   眾人不禁莞爾。   烈震北道:「姿仙行烈你們先陪浪兄和夢瑤小姐進去,我吃完藥便來。」逕自去了。   譚冬杬人道:「我們留在這裡,好監視敵人的動靜。」   谷姿仙道:「切勿和敵人動手。」然後向浪翻雲道:「大俠請!」   浪翻雲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了紀惜惜,一陣感觸道:「公主請!」和她並肩往府堂走 去。   風行烈向秦夢瑤微微一笑道:「夢瑤小姐請。」   秦夢瑤報以笑容,跟在他旁,追在浪谷兩人背後,齊往府堂正門緩步走去。   前面的谷姿仙低聲道:「我知道你會來的,但又擔心你不來,現在你來了,真的很好!」   浪翻雲道:「知道公主有事,無論怎樣我也會來的。」   谷姿仙偷看了他一眼後,輕輕道:「我還以為長江一別後,以後無緣再見,不過是否不 再見面,反而更美呢?我可以把最好的形像,永遠留存在你心中。」   浪翻雲微笑往她望去道:「你在我心中永遠是那麼風姿綽約、楚楚動人,什麼都改變不 了這印象,公主請放心。」   谷姿仙嬌軀一震道:「有了這幾句話,姿仙縱使立即死去,亦心滿意足了。」身子靠了 過去,讓肩頭碰上浪翻雲的肩頭。   後面的風行烈把谷姿仙對浪翻雲的情款深深、親暱舉動盡收眼底,出奇地心中半絲嫉念 也沒有,深切地體會到兩人間那超越了普通男女情慾的忘惰愛戀,有的只是欣賞情懷。   身旁的秦夢瑤溫婉地道:「風兄消除了體內種魔大法的余害,因禍得福。夢瑤真替風兄 高興。」   風行烈往她望去,猶豫片晌,問道:「請問令師姐芳蹤何處?」   秦夢瑤平靜答道:「雲師姊應已回到靜齋去,風兄有什麼打算?」   風行烈苦笑道:「我不知道!」   秦夢瑤感到他心中濃烈的哀傷和無奈,憐意大生。在她所遇到的年青男子裡,除了韓柏 、方夜羽和戚長征外,風行烈是第四個令她看了第一眼就生出特別好感的人,輕輕一歎後, 回復她那平靜無波的心境。接著心湖裡不由自主地泛起韓柏那惱人的臉容,熱烈的眼神。   風行烈沉浸在對靳冰雲的思念裡,默然無語,跨過門檻後,忽然問道:「夢瑤小姐是否 認識風某的好友韓柏?」   恬靜清冷的秦夢瑤,聞言嬌軀一顫,問道:「風兄為何忽然提起韓柏?」   風行烈愕然道:「我也不知道!」   秦夢瑤知道這天資卓絕的年青高手感應到自己心中對韓柏的思念,幽幽一歎道:「認識 的!」不知是何緣故,自受傷之後,反更不能遏制地不時念著韓柏,想起被這無賴調情時自 己反常的放縱和忘憂。   浪翻雲剛遇她時,曾出奇地迫她表白對韓柏的態度。浪翻雲並非普通的人,其中自有深 意。   難道自己真的對這可愛的小無賴情難自禁,真是冤孽!   風行烈見提起韓柏後,秦夢瑤的冷漠立時煙消瓦解,代之而起是一種難言的幽怨和感懷 ,心中一震想道:原來她真的愛上了韓柏,這傢伙真個得天獨厚。   秦夢瑤嗔怪地瞪他一眼道:「風兄莫要胡思亂想!」   給她這麼一看一說,風行烈反感到有種打破了這仙女般的美女那與人世隔絕的禁忌的快 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夢瑤出奇地俏臉紅了一紅,剛好此時浪翻雲聞笑回過頭來,看到秦夢瑤這罕有的神態 ,一笑道:「我歡喜夢瑤現在的樣子。」   秦夢瑤回復她的恬靜無波,淡然自若道:「韓柏何時把大哥你收買了?」   這時四人來到府堂裡一角的大台旁,浪翻雲為谷姿仙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笑道:「有 情而無情、無情而有情,在劫難逃,終有一天夢瑤能明白我這局外人的說話。夢瑤請坐,行 烈為你拉開椅子了。」   秦夢瑤俏臉再紅,原來她竟忘了坐下。心中驚叫道:為何我受了傷後,竟不時為那無賴 臉紅?秦夢瑤啊!這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像她這種高手,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心不在焉的。但剛才聽到浪翻云「在劫難逃 」一語,竟有片刻失神,怎不教她駭然大驚。   可惡的浪翻雲又故意指出這點,令她更是無以自處,芳心亂成一片。   唉!自己二十年來的清修,難道就如此毀了嗎?   幸好這時谷倩睦和白素香興高采烈捧著茶具從內堂跑出來,解了她尷尬的處境。   谷姿仙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在二女協助下,開始在一旁的茶几上開鐺煮水。   烈震北 然而至,臉色回復清白,坐到秦夢瑤對面,沉聲道:「夢瑤今天絕不宜動手。」   風行烈凜然望向秦夢瑤,暗忖天下間除龐斑浪翻雲外,誰可傷她?   秦夢瑤淡淡一笑道:「先生好意,夢瑤心領了,生死何足道哉,夢瑤與紅日法王之戰勢 在必行,這是夢瑤對師門的唯一責任,絕不願逃避。」   烈震北仰大長笑,道:「好!只有靜庵方可調較出秦夢瑤來,誰也不行!」   風行烈心頭一陣激動。   先是浪翻雲對烈震北僅有一天壽命,表現得毫不在意;現在則是烈震北對秦夢瑤的視死 如歸以長笑處之,都表現出他們視生死如無物的心胸氣魄。   谷倩蓮托著茶盤,上而的四隻小杯子均斟滿了滾熱的茶,香氣騰升,跟在谷姿仙後,來 到台旁。   谷姿仙伸出纖美雪白的雙手,輕輕拿起一杯,遞給秦夢瑤道:「夢瑤小姐高義隆情,遠 道來援,姿仙謹代表雙修府上下各人,敬小姐一杯。」   秦夢瑤含笑接過,一飲而盡,才放下小杯子。   兩女各具驚人美態、絕世嬌姿,看得浪翻雲和烈震北古井不波的心都不由油然驚歎。   風行烈則不用說,眼都呆了。   谷姿仙提起第二杯茶,屈膝微一躬身。盈盈遞向烈震北道:「對先生姿仙不敢言謝,先 生永遠是姿仙最敬愛的長者,姿仙和倩蓮素香都是先生的乖女兒。」   烈震北一笑接過,啜個干 ,肅容道:「有這麼杬個乖寶貝,烈某還有何憾事?」轉向 浪翻雲道:「浪兄當明白我今天的興奮心情,這是烈某期待了畢生的大日子。」   白素香嘩一聲哭了出來,伏在谷倩蓮背上,不住抽搐,累得谷倩蓮陪著她眼紅紅的,淚 花滾動。   烈震北搖頭道:「傻孩子!」   谷姿仙把小嘴湊到白素香耳旁,安慰了兩句後,拿起笫杬杯茶,送到浪翻雲眼下,嬌癡 地道:「由今天開始,姿仙要學夢瑤小姐那樣,喚你作大哥,喝了這杯茶後,大哥以後都要 憐我疼我,不得反悔!」   浪翻雲仰天長笑,充滿歡娛之情,拿過杯子,送至鼻端,深深索了一下,道:「真香! 」一飲而盡,微笑道:「雙修大法,果是不同凡晌,看看是誰家男子有福,可配得上我這迥 異流俗、蘭心慧質的好妹子,必然亨盡人間仙福。」說到最後那句,眼光掃向風行烈,大有 深意微微一笑。   換了其他人,都會對浪翻雲這幾句話,摸不著頭腦。但在埸各人,均明白到浪翻雲所指 的是谷姿仙因為自幼修習雙修大法的基本功,是絕不如一般女性看異性的浮面膚淺,而是深 入地感觸到對方真正的內涵,故能看破浪翻雲已達到超越了人世肉慾的道境,就若當年躍空 仙去前的傳鷹。   讚她迥異流俗,自是因她清楚表示出會將對浪翻雲之情,轉化作純潔無瑕的兄妹之愛, 如此蘭心慧質的嬌嬈,怎能不教他歎服。   浪翻雲想起左詩,希望她現在已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風行烈聽到「享盡人間仙福」一語,一顆心卜卜跳了起來,想到谷姿仙精擅雙修大法, 若能和她作魚水之歡,那種動人處確是不作他想。   這時谷姿仙把最後一杯茶送至他面前,垂頭道:「過去姿仙多多得罪,還望風公子大人 大量,既往不究,這杯茶算是我向公子賠罪了。」   谷倩蓮化哀為笑道:「烈郎喝了這杯茶後,以後再不准向小姐說硬話兒,要像浪大俠般 憐她疼她了。」   風谷兩人都給她說得大感尷尬。   烈震北歡喜地道:「還不趕快把茶喝掉。」   風行烈從谷姿仙手上接過熱茶,當指尖相觸時,兩人同時輕顫,目光交纏了電光石火的 剎那,才同時撤回目光。   風行烈舉杯朗聲道:「公主請原諒在下愚魯之罪。這一杯風某只喝一半,另一半當是在 下向你回敬。」   他整個人忽然發出亮光,一時虎目神光電射,罩著谷姿仙,半點畏怯也沒有。   眾人呆了一呆,想不到一向儒雅溫文的風行烈有如此驚人之舉。   雖說是江湖兒女,不為禮教餘風所拘束,但仍是深受男女之防影響的。   合喝一杯酒,只限於共諧秦晉的男女,稱為合巹酒。   當日浪翻雲以共用一杯打開了左詩緊閉的心扉;今天的風行烈卻以半杯茶公開迫谷姿仙 向他明示以身相許之意。   最明白其中究竟的是烈震北,知他因體內杬氣匯聚,徹底提升了他的氣質,使他連平常 的舉動,也深合燎原百擊那懾人的氣勢,教人無從抗拒。   風行烈輕啜一口,喝掉半杯茶,穩定的手把剩下半杯茶的杯子遞至羞得臉紅過耳的谷姿 仙低垂螓首下的眼前去。   谷倩蓮放下托盤,和仍滿臉淚漬的白素香來到谷姿仙左右。欣喜地把她挾持著,教她欲 逃無從。   浪翻雲拍台叫絕道:「快刀斬亂麻,得勢不饒人,小子真有你的。」   秦夢瑤嘴角含笑,看著這對似有情似無情的男女,湧起溫馨的感覺,暗忖膽大妄為的韓 柏若如此對自己迫婚,真不知應如何招架才好。   谷姿仙偷偷看著眼下那小半杯茶,心中既怨又喜。   怨的是此人大男人得可以,竟在眾人面前以泰山壓頂之勢,硬架人家上轎,迫她投降; 喜的卻是風行烈這種不可一世的英雄霸氣,和浪翻雲的放蕩瀟酒一樣,均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真正男子漢典型,教她身軟心顫,欲拒無從。   風行烈則是痛快之極,直至此刻,才感到自己真正在享受生命,就像使出了厲若海所教 的橫槍勢,心中充滿了 殺於千軍萬馬間那一往無前的豪雄氣勢。就算給對方斷然拒絕,亦 屬快事。   谷姿仙終忍不住抬頭望向風行烈,一看下暗叫一聲「罷了」,伸出手來,抓緊風行烈的 大手,就在他手上低頭把茶啜干了,然後若無其事地到浪翻雲旁的椅子坐下,風情萬種橫了 風行烈一眼道:「風公子滿意了嗎?」   浪翻雲和烈震北齊齊鼓掌喝采,就若市井裡好事起哄之徒,不世高手的風範蕩然無存。   秦夢瑤向浪翻雲笑道:「這時若有清溪流泉就好了,是嗎?浪大俠。」   浪翻雲啞然失笑,接著神色一動,悠悠往外喝去道:「貴客已臨,為何還不上來一會。」   裡赤媚的聲音由山腳下的遠方傳上來道:「浪兄休要如此客氣,折煞我等了。」   接著是喧天而起的奏樂聲。                 第五章 舂色無邊   秋陽當空。   戚長征和水柔晶連夜趕路,抵達洞庭南面湘水旁的長沙府。   尚未進城,已感到異樣的氣氛。   原來城門增設了關卡人手,嚴密地搜查和盤問入城的商旅。   戚長征大搖大擺地往城門走去,嚇得水柔晶畏縮地依傍著他,低聲勸道:「這些兵丁分 明是針對你們怒蛟幫而來,你這樣進去,是否要找人打架?」   戚長征道:「放心吧!老戚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一個關卡也過不了,還有臉見人?」   水柔晶道:「我們大可在別處攀牆而入,為何要捨易取難?」   戚長征道:「越牆而入才危險,敵人只要在城內的幾處制高點布下人手,在這樣的大白 天我們保證無所遁形,對官府來說,由於人手充足,這是輕而易舉的事,還是由城門進入妥 當。」   水柔晶芳心卜卜狂跳,無奈下硬著頭皮,追在他尾後往城門走去。   這時城門有十多人和幾輛運貨的騾車,正排成鬆散的隊伍,輪候檢查。   戚長征走路的動作忽地誇大起來,一副有恃無恐,昂揚闊氣的樣子,還不遵守規矩,帶 著水柔晶繞到隊伍的最前頭,看樣子是要打尖做第一個進關。   城衛看到他這副「氣派」,愕了一愕,齊喝道:「立即給我滾回去排隊!」   戚長征兩眼一翻,舉手打了兩下手勢。   其中一個城衛微愣道:「老兄原來是長沙幫的人,不知是那個堂口的兄弟,什麼字輩的 ?你身旁這漂亮娘兒是那個窯子的姑娘,待我們好去捧她的場。」   戚長征向水柔晶大笑道:「由你自己答他們吧。」   水柔晶心中暗恨戚長征玩世不恭的態度,偏又莫奈他何,垂頭道:「他是小婦人的丈夫。」   眾衛均露出艷羨之色。   戚長征上去用江湖切口交談了幾句,眾衛均不由肅然起敬。   戚長征拖著水泵晶,輕輕鬆鬆進入了城內。   水柔晶心中佩服,問道:「你真有辦法,但我仍不明白你怎能騙過他們。」   戚長征道:「不是我有辦法,而是老翟有辦法,他特別為我找了幾個身份,都是些連官 府也不輕易招惹的人物,身材相貌又都與我有幾分相像,兼之我們怒蛟幫一向嚴禁幫中徒眾 冒充別些幫會的,所以現在臨急拿來一用,立即見效。」   水柔晶笑道:「你剛才扮得真像,成副江湖惡少的模樣,真怕你把我賣進窯子裡去。」   街上的人熙來攘往,好不熱鬧,兩人沿街緩行,另有一番悠閒味兒。   戚長征笑道:「若我其把你賣進窯子裡,你會否和我拚命?」   水柔晶嫣然一笑道:「絕不會!你捨得便任你賣吧!讓你的良心整治你。」   戚長征心中一甜道:「我當然捨不得。來!」拉著她溜進一條橫巷去。   在橫街左穿右插,來到一處僻靜的荒地,一把將水柔晶壓在一棵樹後,貪婪地品 水柔 晶的香唇。   水柔晶給他吻到嬌喘連連,由怨怪他不懂選擇時間地點,至乎熱烈地回應著。   戚長征離開她灼熱的紅唇,身體仍擠得她緊緊的,讚歎道:「你是老戚曾幹過的女人中 最美最動人的了。」   水柔晶摟著他的脖子道:「你想現在要我嗎?」   戚長征瞪大眼睛道:「在這裡?」   水柔晶道:「你吻我都可以了,有其麼事是不可以的。」   戚長征歎道:「難得你願意,這真是想想也感到刺激的事,可是敵人隨時會來的。」   水柔晶嚇了一跳,慾念全消,駭然道:「什麼?」   戚長征道:「這城內有個我們的暗舵,他們在城口留下的暗記,顯示他們遇到了麻煩, 因為由昨午開始,他們停止劃上代表時間的橫線。」   水柔晶明白這是江湖上慣用的手法,可藉特別的筆劃,顯示符號有效的時間,遂道:「 他們可能是昨天撤離此處了。」   戚長征搖頭道:「我們進城後,竟沒有幫會中人來盤查或跟蹤我們,太不合理,定是對 方故意不惹起我們注意,待我們自投羅網摸到暗舵處時才圍殺我們。」   水柔晶此時完全地信賴著戚長征的忖度和智計,問道:「我們躲到這裡來,不是明告訴 著別人你看破了他們的詭計嗎?不走更待何時?」   戚長征堅決搖頭道:「我們不走!」   水柔晶吃了一驚,瞪大美目道:「不走?」   戚長征輕輕吻了她一下,微笑道:「我們等他們來。」   水柔晶把臉貼上他的臉,溫柔地磨擦著道:「征郎!你每一著都教我大出意外,但今次 我真的不能明白,你連敵方有什麼高手都不知道,又有官府牽涉其中,難道你有把握勝過後 援力量源源不絕的強大敵人嗎?」   戚長征露出他陽光般充滿生氣和光采的笑容,輕啜著她的耳珠道:「這是置諸於死地而 後生的險中求勝法,若我不能在短時間內刀法大進,會在未到洞庭前給鷹飛殺死,你也會受 他淫辱,故而我要盡量爭取時間,領悟封寒教我的左手刀,冉融入我自身的刀法裡,所以不 得不引敵人出來試刀,只有血戰中領悟出來的刀法,才是真實的。」   水柔晶嬌體一震,俏臉後仰,望向這能使她完全忘掉鷹飛的男子,心中生出無窮敬意和 愛慕。   戚長征柔聲道:「縱然我尚未能比得上他,可是他絕不夠我狠,絕不及我的不怕死。柔 晶!我有絕對的信心保護你,讓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是丈夫對愛妻的保證。」   西南方衣袂破風聲響起。   水柔晶像沒有聽見那樣,俏目射出今人心顫的情火,哀求地道:「征郎!痛吻你的小妻 子吧!她不論生死,都是永遠屬於你一個人的私產。」                   * * *   韓柏剛步出走廊,左詩恰好由隔壁柔柔的房中走出來,見到韓柏,招手叫他過去。   韓柏大喜,走到她身前,溫柔地拉著她柔軟纖巧的玉手道:「詩姊找我嗎?」   左詩霞生雙頰,玉手卻願意地任韓柏握著,悄語道:「她們兩個少見你片刻都受不了, 掇我出來找你過去陪她們。」   韓柏憐愛地揉捏著她的纖手,微笑道:「詩姊是否也想我過來陪你呢?」   左詩橫他一眼道:「早知柏弟你會以這問題來調戲我這管教無方的姊姊,答案就是假若 詩姊不想你陪她,用刀架著詩姊的頸,詩姊都不肯過來找你,讓你可以得意洋洋。」   韓柏差點給心中的甜意淹死,熱切地道:「為何時姊忽然會變成現在這寵我樣子?」   左詩眼中射出萬縷柔情,輕輕道:「人家昨晚那樣讓你這壞弟弟得償所願,還不夠寵你 嗎?」   韓柏感動地道:「詩姊為何對我那樣好?」   左詩垂頭無限嬌羞道:「詩姊怎能不對你好呢?柏弟使詩姊首次 到戀愛的滋味嘛!」   韓柏大喜道:「快叫聲夫君來聽聽!」   左詩不依地橫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才以蚊蚋般的弱音輕喚道:「夫 君!」   韓柏那還按捺得住,放開她的左手,拉著她的右手便往她的艙房闖去。   左詩給他拖得急步隨著走,駭然道:「你想幹什麼?」   韓柏直把她拉到門前,才停下反問道:「一個給你挑引得似火焚身的弟弟,帶你這樣一 個傾國傾城的尤物姊姊到房中去會幹什麼呢?」   左詩緊張地拉起韓柏另一隻大手,防止他用那隻手推門進去,求饒道:「柏弟!不寸以 呀!光天化日下,別人會知道的。」   韓柏反握著她的手,奇道:「白天不可以和嬌妻歡好的嗎?這是誰訂下的規矩,知道了 又拿我怎樣?」   左詩跺腳嗔道:「你再不到她們房中去,給知道了,會怪左詩沒有江湖義氣,說不定聯 手起來整治我。」   韓柏失笑道:「起碼詩姊要讓我吻個夠和摸個夠吧。」   左詩嚶嚀一聲伏到他身上,幽幽道:「你只顧自己佔便宜,不理人家會難過死的嗎?」   纏綿情語,使韓柏更是心癢難熬,幾乎是呻吟著道:「不成了!我刻下已難過得要命, 詩姊救我!」   左詩忘了害羞,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小嘴湊到他耳旁道:「要好不如杬個人一齊和你 好,令別人不會暗怪詩姊全無義氣。」   韓柏一言不發,拖著左詩回頭走到柔柔的房前,推門入內。   朝霞和柔柔坐在窗旁的椅裡,前者正拿起一幅緞錦刺繡著,後者拿著一卷白香詞譜專心 細讀,聽到開門聲,抬頭望來,恰好看到韓柏推上橫栓,把門由內鎖著,俏臉立時紅了起來 ,知道在劫難逃了。   左詩的手給他拉著,想逃也逃不了,何況根本不想逃呢?   韓柏差點要藉高呼狂叫把心中要溢瀉的滿足和幸福渲 出來,放開左詩的手,改為摟著 她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向朝霞和柔柔下令道:「都給為夫到床上去。」   朝霞顫聲道:「柏郎!不行呵!天還未黑。」   柔柔失笑道:「你真不知我們夫君的脾性還是假不知,他幹這事時從不考慮是白晝還是 黑夜,是房裡還是房外呢!」   朝霞向左詩求助道:「詩姊!你的柏弟最聽你的話,快要他改變主意吧!」   左詩低聲道:「對不起!現在左詩自身難保呢。」   韓柏哈哈一笑,摟者左詩坐到床緣,向朝霞威迫道:「你是否想做最不聽話的那一個?」   柔柔提醒道:「柏郎說話小心點,莫要讓范大哥割下你的舌頭來。」   朝霞「噗哧」一笑,放下於中的刺繡,俏生生地立了起來,輕搖玉步,來到韓柏的另一 邊坐下,柔聲道:「出嫁從夫,朝霞怎敢不聽話,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韓柏樂翻了心,在左右玉人臉蛋上各香一口,然後向柔柔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大白 天和你快樂,怎麼還不過來?」   柔柔狐媚地瞅他一眼,道:「左擁右抱還不夠嗎?讓我給你們把風吧!。免得大哥過來 時,沒有人抽空去應付他。莫忘記你還要練功啊!」   韓柏大笑道:「放心吧!若范老鬼過來拍門,我只要大叫『我在練功,不得騷擾』就可 應付過去,誰敢去開門給他,莫怪我手下無情。」   柔柔皺眉道:「可是這張床睡杬個人都賺擠,怎可以睡四個人呢?」   韓柏哈哈大笑道:「柔柔放心,你們杬個人睡下層,我則睡上層,保證你們睡得比昨夜 還舒適快意,未睡夠的不肯走下床來。」   這幾句露骨話一出,朝霞和左詩固是羞得無地自容,連和他荒唐慣了的柔柔亦招架無力 ,飛紅了俏臉,橫他一眼道:「嫁了你這樣的丈夫,還有什麼可說呢?」站了起來,走到床 旁,鑽上床去,睡到靠壁的裡邊。   韓柏一副急不及待的樣子,迫著左詩和朝霞躺到床上去。   杬女玉體橫陳,相挨躺在床上,柔柔在裡面,左詩居中,朝霞睡在最外邊,都羞得閉上 美目,呼吸急促。   韓柏把床上的被鋪捧起,塞在床旁的椅上,走回來坐在床緣,喚道:「我韓柏不知積了 多少世的福德,竟能得杬位姊姊垂青,任我胡鬧,我定會好好報答眾姊姊的恩情。」   左詩張開眼來,深情無限地看著他道:「你要記著這番話,將來莫要對我們負心無情呢 !」   柔柔也睜開美目,噴怪道:「剛才還是一副猴急樣兒,現在卻又好整以暇,專揀些廢話 來說,還等什麼呢?」   韓柏嘻嘻笑道:「不要當我只是個急色鬼,韓某是個天生懂得賞花之人,現在美景當前 ,看看杬位乖姊姊的欲拒還迎,不知多麼動人,我才不肯囫圇吞棗,現在要先讓眼睛看個夠 ,享受個夠呢!」接著奇道:「我初識柔姊時,柔姊真是乖到不得了,整天求我要你,為何 現在反愈來愈害羞,推杬推四,又不時拿刁鑽話兒來耍弄我,令夫綱淪替,給我說說這是其 麼道理?」   柔柔白他一眼道:「柔柔現在還不夠乖嗎?」   朝霞伸出纖手,抓著韓柏的大手,張眼望著他嬌柔地道:「柏郎莫要怪柔柔,你自己有 種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獨特氣質,教人忍不住要和你鬧玩兒,想看看你受窘時的有趣樣子。」   韓柏樂得哈哈大笑,伸出大手,由柔柔開始,在杬女臉蛋各擰一記,平靜地道:「唉! 看來我真不是做大俠的料子,現在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和杬位姊姊過些神仙生活,最好范老 鬼肯借些銀兩給我,那我連工也不用做了。」   朝霞見他到這刻仍未有實際的行動,試探地坐了起來,挨在床頭處,欣喜地道:「若是 那樣,我們杬姊妹定會好好侍候你的。」   柔柔亦趁機坐起身來,瞪他一眼道:「說說倒容易,但你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平淡的生 活可能過不了杬天就厭倦了,我們才不想看著你無精打采的悶樣子呢?」   左詩覺得一人獨躺大是不妥,忙爬了起來坐著,橫了韓柏一眼道:「只是我們杬個你便 夠了嗎?你的秦夢瑤怎辦呢。」   他對秦夢瑤的暗戀此時真是天下皆知,更何況是枕邊人,韓柏搔頭抓耳一輪後,歎了一 口氣,踢掉鞋子,爬上床去,和杬女捉膝相對,熊熊慾火退掉了一半,想起秦夢瑤若知道自 己放浪不羈,終日和杬個美姊姊們胡天胡帝,心中定會鄙視自己,甚至以後不理睬他了。   左詩上身俯前,投人他 裡,歉然道:「對不起!詩姊不應在這時候提起秦姑娘的。」   韓柏撫著她的粉背,稍有安慰, 氣地道:「夢瑤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就算她肯讓 我碰,怕我亦不敢對她有半點輕薄的舉動,嘻!不過若由她主動,則莫要怪我無禮。唉!她 又怎會那樣便宜我呢?」   柔柔由床頭爬到床尾,來到他身後,為他寬衣解帶。   韓柏故作愕然道:「光天化日下,柔柔你想幹什麼?」   朝霞吃吃嬌笑道:「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把嬌軀移前,協助柔柔的大業。   左詩嬌呼道:「柏弟!」   韓柏涎著臉道:「橫豎我的手閒著無事,順便服侍詩姊寬衣吧!」   剛才因想起秦夢瑤而興的些許羞慚之心,這刻早置諸腦後。   也幸好如此,種魔大法乃干古以來最玄奧的秘術大法,完全超離了一般常理規法,假設 韓柏受拘於世俗一般禮法和約束,便會落於下乘小道,永遠不能進窺無上武道,發揮不出魔 種率性尋真,不滯於任何想法,仿似天馬行空的特性。   亦是他這種情性,才能和杬女極盡女愛男歡之樂,陰迎陽,陽透陰,陰陽調和,使他的 「魔力」不住增長。                第六章 血戰連場   樂聲喧天中,敵人終於步進府堂內,這時譚冬等杬人退了入來,站在谷姿仙身後,各人 目光落在來者身上。   帶頭的是裡赤媚,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步伐輕鬆寫意。   和他並肩而行是個身材頎長,只比裡赤媚矮了少許的中年男子,眉濃鼻高,臉頰瘦削, 眼內藏神,背負長劍,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和威嚴,教人不由生出警惕之心。   兩人身後是一男兩女。   那男人高鼻深目,一看就知非中上人士,一身華服,剪裁適身,令人感到他必是非常注 重儀容的人,看來順眼而不俗氣,長衫飄拂,氣度不凡。   此人臉目頗為英俊,遠看像個杬十來歲的精壯男子,細看下才發覺他眼尾佈滿魚尾紋, 透露出比他外貌大得多的年歲。   兼且此人目光閃爍,正好顯露出他絕非正派人物,屬於心性詭狡多變,陰沉可怕那類奸 惡之徒。   他的高度與裡赤媚大致相若,但因頭頂儒冠,高了出來,非常搶眼。   身旁兩女都是宮髻堆鴉,長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風姿曼妙動人,可惜臉上都 用一塊紗布遮住了口鼻,使人難窺全豹,不過只是露出的眉眼,已教人感到她們必是非常美 麗。   兩女一人吹奏著胡笳,一人把戴在兩邊手腕的銅環相互敲擊,發出高低不同,輕重無定 的清亮脆響,充滿了音樂的感覺,也有種使人心蕩神搖的味兒。   走在最後的是禿鷹由蚩敵,一臉陰沉中透出尋 生事的惡樣兒。   眾惡客踏進府堂內時,日光最後都集中在浪翻雲這天下笫一名劍臉上,若非是浪翻雲, 換了一般高手,只是給這幾道凌厲眼光看看,便要心顫膽怯,不戰而潰了。   浪翻雲哈哈一笑,依照江湖禮節,領著眾人長身而起,迎了過去,只有烈震北和秦夢瑤 仍然安坐。前者自斟自飲,像不知貴客已臨的模樣,後者閉上秀目,如觀音入定,不屑理會 凡塵之事。   雙方的人隔了十多步停下,打橫排開,成為對峙之局。   樂聲倏止,府堂一片靜默。   裡赤媚暗中打量浪翻雲,見他手足移動時,有種天然渾成的感覺,他本想給對方來個下 馬威,憑著鬼魅的身法,試試對方實力,可是直至浪翻雲立定,仍然無法出手,心中駭然, 以前天下間,只有龐斑可令他生出這種感覺,想不到現在又多了個浪翻雲。   但兩人予他的感覺,卻是迥然有異。   龐斑是捉摸不到的;而浪翻雲卻是無懈可擊。   都是同樣地可怕。   浪翻雲微微一笑,望向裡赤媚旁的頎長瘦削男子,抱拳道:「恕在下孤陋寡聞,武林出 了如此高明的劍手,浪某卻眼拙認不出來,敢問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氣一笑道:「在下石中天,一向閒雲野鶴,專愛躲在山林中聞花香,聽鳥語, 不愛見人,浪兄不知有我這一號人物,乃理所當然之事。」   烈震北的聲音悠悠傳過來道:「『劍魔』石中天既不願見人,為何老遠走來混這潭濁水 ,難道臨老糊塗,想當個蒙古官兒嗎?」   聽到他說話,裡赤媚和由蚩敵雙目同時閃過深刻的仇恨,蒙大蒙二兩人的毒傷,使他們 間結下了不可解的深仇,石中天哈哈一笑道:「烈兄責怪得是,不過怕是有點誤會了,石某 今次此行,為的是領教浪翻雲的覆雨劍,免得因攔江之戰,錯失了一償這平生大願的機會, 至於中蒙之爭,石某絕不插手,也沒有這閒情。」   他這樣說,分明表示不看好浪翻雲和龐斑的決戰,但浪翻雲卻知道這人 有心計,借龐 斑來壓他的氣勢,同時抬高自己的身份,非常高明。   那不類中土人士的華服高冠男子仰大一陣哈哈大笑,操著微帶異域口音的華語道:「石 老師好氣魄,『花仙』年憐丹佩服之致。」接著眼光落到遠處秦夢瑤身上,突爆起亮光,好 一會後再在白素香兩女身上放肆巡逡,然後才落到站在浪翻雲和風行烈間的雙修公主谷姿仙 的身上,最後望向她的眼睛,眼神由光轉暗,由暗轉光,像生出吸力般鎖著谷姿仙的俏目, 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形容,但又使人不能不同意是很好看的笑意,道:「若公主答應在下婚事 ,本仙立即和公主折返西域,我們生的兒子就繼位為王。」   當他的眼光落在白素香和谷倩蓮身上時,兩女都生出完全赤裸的感覺,其目光有若實質 ,所到處身體竟泛起似有似無的曖意,直鑽內心,駭然下躲到風行烈背後。   首當其衝的合姿仙更是心神迷惘,想把目光移開也有所不能,幸好她的雙修大法先天上 能克制他的「花魂仙術」,死命守著靈台一點清明,可是當他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芳心竟 湧起想跟隨對方的衝動,覺得那是最理想的安排,差點便想說「好」。   這時風行烈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強烈真氣透體而來。   谷姿仙嬌軀一震,完全清醒過來,反手握緊風行烈的手。   「花仙」年憐丹心中震怒,他趁各女猝不及防下,藉目光送出邪秘無比的玄功,先往秦 夢瑤施術,豈知秦夢瑤有若一泓清潭,完全不受影響,於是改向白素香和谷倩蓮施術,兩女 擋不住,生出感應,而年憐丹亦藉兩女的反應把邪功運行至頂峰,倏地全力向谷姿仙展開 攻勢,那知給風行烈窺破玄虛,破去他的邪功異術,以後要再使谷姿仙人彀,將困難百倍, 冷冷道:「你是誰?」   風行烈雙目亮起精芒,刺進他眼內道:「卑鄙妖人,那有資格問我名字。」   年憐丹雙目邪芒大盛,袍服無風自動,眼看便要出手。   浪翻雲冷哼一聲。   別人聽入耳裡,只覺這聲冷哼特別深沉有力,像能觸到靈魂的最深處,但落在年憐丹耳 裡,卻如遭雷殛,渾身一震,轉往浪翻雲望去。   浪翻雲亦是心中微凜。   他這下冷哼,是以無上玄功送出,直入年憐丹耳內,對方只是略受 震,可知此人確有 驚世絕藝,連他也感到非常難惹。   年憐丹起始時並不像裡赤媚般深悉浪翻雲的厲害,故此一上來便想以邪功先聲奪人,豈 知先給風行烈破去。現在又吃了浪翻雲的暗虧,他也是不世高手,強敵當前,立即收攝心神 ,進入無憂無樂的境界,微微一笑抱拳道:「浪翻雲名不虛傳,領教領教!」退後了兩步, 悠然立在兩名花妃間,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就像從未曾出過手的閒適模樣。   浪翻雲嘴角露出一絲大感興趣的笑意,目光綾緩掃過裡赤媚等人,道:「誰人來陪浪某 先玩一場?」   府外風聲響起,柳搖枝掠了進來。   谷倩蓮一見是這大凶人,嚇得縮到風行烈身後,不敢正面對著他。   柳搖枝來到裡赤媚旁,搖頭歎道:「蒙二完了!」   由蚩敵大喝道:「什麼?」   裡赤媚伸手制止了由蚩敵,轉向浪翻雲道:「浪兄請稍待片刻,讓我和烈兄先算算我們 間的血仇。」轉向烈震北喝道:「烈兄!請指教。」   浪翻雲心中暗讚裡赤媚心術的厲害。   要知浪翻雲乃龐斑外天下無敵的高手,誰也不敢向他正面挑戰。   石中天看似專誠和浪翻雲比劍而來,可是觀乎他不單獨向浪翻雲挑戰。   而與裡赤媚等聯袂而至,便有想撿便宜的嫌疑。   年憐丹與浪翻雲巧妙過了一招後,便退下至笫二戰線,擺明不會作笫一個與浪翻雲對仗 的人。   剩下便是隱焉居於主帥的人妖裡赤媚,若無人應戰,他就不得不出手一搏,可是現在他 藉著蒙二的死訊,乘勢挑戰烈震北,則兩方的人也不能怪他,於是他便可躲過作第一個與浪 翻雲對陣的人。   可以想像即管沒有蒙二的死訊傳來,他也會以這作藉口向烈震北挑戰。   和烈震北同坐於後方一角的秦夢瑤卻有另一番想法。   自閉上美目後,她一邊凝聚玄功,一邊展開玄門天聽之術,把場內一動一靜全收進耳內 ,敵我之勢 然於胸。   乍看之下,雙方實力平均。   對方的頂級高手計有裡赤媚、年 丹和石中天杬人,較次一級的是柳搖枝和由蚩敵,然 後是那兩名花妃。   己方則有浪翻雲、烈震北、風行烈和自己四位特級高手,但打下的谷姿仙遜了最少兩級 ,谷倩蓮、白索香、譚冬、陳守壺等更是不堪裡赤媚一擊的普通好手。   兼且自己和烈震北都受了嚴重內傷,不利久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敵方來說,最利於混戰。   連浪翻雲和風行烈也要因分心照顧功力較次的人而會受到牽制,難以發揮全力。浪翻去 或者仍能游刃有餘,但風行烈將會大大吃虧。況且他可能仍未及得上裡年石杬人的級數。   更可慮的是己方實力已然見底,對方起碼還有一直同行而至,但卻尚未出現的絕天滅地 等人,說不定能在某一時間突然加入戰陣。   最後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紅日法王,此人功力之高,絕不遜於裡赤媚等人,他是否正在 暗處伺機出手呢?   明悟湧上了她通明的劍心,她忽地看破了今次雙修府之戰,對方要對付的人實是浪翻雲。   因著與谷姿仙的關係,浪翻雲實是不能不來。   方夜羽的智計確是驚人。   在一般情況下,即管裡赤媚、年 丹、石中天和紅日法王一齊圍攻浪翻雲,怕也困他不 住,但處現在這種形勢下,浪翻雲卻絕不能孤身逃走。   這是一個針對浪翻雲而設的陷阱。   想到這裡,秦夢瑤的道心進入了完全寂然靜極的境界,漠然候著凶難的來臨。   這時烈震北長笑響起,一閃身 椅而去,足不沾地來到裡赤媚前,微笑道:「裡兄請!」   雙方的人往後退開,剩下這兩大頂尖高手對峙府堂中心處。   一種迫人的寂靜往四外蔓延。   裡赤媚臉含笑意,兩手悠閒垂在兩旁。   烈震北容色靜若止水,華陀針夾在耳後處,負手傲立。   一個是當年蒙皇座前的第一高手,一個是黑榜上的名人,無論身份武功都可堪作為對手。   風行烈自拉上谷姿仙柔軟的玉手後,再沒有放開來,原因有一半是捨不得放開,另一半 是谷姿仙反抓緊著他,不讓他脫身。   當往後退時,他感到這美女的手在顫震著,憐意大生,知道她看到了形勢對己方絕對不 利。   若混戰爆發,可能除了浪翻雲外,沒有人能活著逃去。這時他也不由不佩服烈震北的先 見之明,若讓蒙大蒙二,和刁氏夫婦同來,形勢可能更是惡劣。   風行烈向身旁的谷倩蓮和白素香低聲道:「若出現混戰的情況,倩蓮和香姊記緊隨在我 旁,其他什麼也不要理。」   谷倩蓮和白素香歡喜地點頭。   浪翻雲仍是那副似醒還醉、毫不在意的神態,似乎天下再沒有可以今他煩心的事。   譚冬、陳守壺和趙岳這杬個雙修府的元老高手,都是神情緊張,手放至隨時可拉出兵器 的位置上。   烈震北和裡赤媚靜靜地對視著,一點要大動干戈的跡象也沒有。   兩人甚至沒有凝聚功力的現象。   裡赤媚鳳目忽地亮了起來,嘴角笑意擴大,衣袂亦飄拂而起,配著他高俊的修長身體, 俏美的臉容,確有種妖艷詭異的攝人邪力。   烈震北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   然後兩人同時移動。   裡赤媚速度之快,可教任何人看得難以置信,但又偏是眼前事實。   速度正是「天魅凝陰」的精粹。   「天魅」指的是迅如鬼魅的速度;「凝陰」指的是內功心法。   兩者相輔相乘。   速度愈高,凝起的內勁愈是凌厲。   像那次給韓柏施巧計反撐了他一腳,可說足絕無僅有的事,一般情況下,連刀劍猛劈的 速度,也及不上他身體倏進忽退的速度。   縱使對方兵器的速度追得上他,也因速度上分異不大,難以劈個正著,他便可以驚人的 護 真氣化去。所以當日秦夢瑤才對不捨有即管兩人聯手,怕也未必留得下他之語。   裡赤媚的天魅凝陰已達至古往今來練此功者的最高境界,轉化了體質,陰氣凝起時,身 體似若失去了重量,像一陣輕風般,可以想像那速度是如何駭人。   所以眾人幾乎在見到他開始移動時,已迫至烈震北身前五尺近處。   烈震北先是手提了起來,似乎要拔出耳輪夾著的華陀針,到出赤媚迫至近處,左腳才往 前踏出了笫一步。   一快一緩,生出強烈之極的對比。   裡赤媚冷哼一聲,身子一扭,變成右肩對著烈震北的正臉,右肘曲起,猛然往烈震北胸 口撞去,漠然不理烈震北分左右擊來的拳頭。   谷倩蓮和白素香兩人最關心這義父,看得驚叫起來,烈震北難道連華陀針也來不及取出 來迎敵嗎?   烈震北現在唯一應做的事,就是往後急退,避開裡赤媚側身全力擊出的一肘,因為以裡 赤媚迅比鬼魅的身法,確可以在擊中他脆弱的胸膛後,又在對方雙拳分左右擊上他的胸膛和 背心前,退避開去。   可是誰也知道若烈震北向後退避,接著來的會是此消彼長下,裡赤媚更發揮出排山倒海 的攻勢。   烈震北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胸膛迎上裡亦媚的鐵肘。   敵我雙方除了有限幾人外,全都大驚失色。   最吃驚的卻是裡赤媚,這時已到了有去無回的形勢,但他卻摸不透烈震北為何要借他的 手肘自殺。   「蓬!」   手肘猛撞在烈震北寬闊的胸膛上,縱使他穿上鐵甲,亦難逃五贓六腑俱碎的命運。   裡赤媚打定主意一擊即退,絕不貪功,豈知手肘撞上胸膛時,竟滑了一滑,難以命中對 方心窩,驚人處還不止此,對方的胸膛竟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使他退後的速度緩了一緩。   裡赤媚臨危不亂,左掌移到胸前,護著心口要害,然後身體一搖一 ,連著胸前護掌主 動撞往對方的右拳,也延長了對方左拳擊在背心上的時間,同一時間,撞上對方胸膛的右肘 全力吐勁。   「蓬!」   另一聲氣勁交擊爆出的悶雷聲在烈震北的右拳和裡赤媚護在胸前的左掌處響起。   裡赤媚迅速急退,烈震北的左拳只能擊中他的有後肩,給他晃了晃借勢化去八成勁道。   此時烈震北才往後踉蹌跌退。   裡赤媚迅速移後,到了二十步開外,倏地停下,再跌退兩步,張口噴出一小口鮮血,臉 色轉白,眼中精芒畢露,往烈震北望過來。   浪翻雲趕到烈震北背後,把他從後托著,真氣源源輸入。   烈震北在他耳旁低聲迅快地道:「裡赤媚的傷勢絕不若他外看般嚴重,你要小心點了。」   他說出來的話,連浪翻雲都不得不重視,因為他既是絕頂高手,也是第一流的神醫。   裡赤媚的聲音傳過來道:「烈兄五臟六腑俱碎,你我間血仇就此一筆勾消。」   烈震北站直身體,若無其事道:「醫藥之道,豈是裡兄所能知之,來此前我服了自配的 五種藥物,死了也能復甦過來,裡兄若是不信,我們可再鬥一場。」   裡赤媚眼中精光閃過,驚疑不定。   浪翻雲大笑道:「烈兄請先到一旁歇息,喝杯熱茶,浪某手癢非常,想找個人來試劍。」   烈震北微笑道:「好!覆雨劍法烈某聞之久矣,卻從未見過,今天定要一開眼界。」言 罷步履洒然走回原處,坐了下來。   對臉的秦夢瑤張開俏目,關切地往他望來。   烈震北苦笑低聲道:「烈某永遠不能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   那邊的裡赤媚眼睜睜看著烈震北坐下,搖頭苦笑道:「佩服佩服!無論勝敗,烈兄在裡 某心中永遠是條好漢子。」   浪翻雲等也不由對裡赤媚的風度露出欣賞的神色。   「鏘!」   風行烈放開了谷姿仙的手,把丈一紅槍接上, 了個橫槍勢,向「花仙」年憐丹喝道: 「年派主,厲若海之徒風行烈向你請教高明。」   年憐丹微笑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資格間你的姓名嗎?」   谷倩蓮在風行烈背後探頭出來道:「現在不是你問他,而是他告訴你,那怎麼同。」   柳搖枝對風谷兩人恨之入骨,冷笑道:「風小子你手腳真快,不見幾天,就拔了這丫頭 的頭籌,讓小生來陪你玩上一手吧。」   年憐丹大笑道:「對不起!這小子是年某的,誰也不能奪我所好。」   風行烈的挑戰,可說正中他下懷,他今次東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消滅有關雙修大法的任 何人或物,免得這種能克制他花間派的奇異內功心法能繼續存在世上。除去了風行烈,等若 廢去了谷姿仙練成雙修大法的機會。   在公平的決鬥裡,連浪翻雲也不能插手,如此良機,他豈肯放過。   兩名花妃擁到他旁,吻上他的臉頰。   年憐丹哈哈一笑,春風滿臉,由其中一名花妃手中接過一把黑黝的厚身重劍,扛在肩上 ,悠然走了出來。   谷倩蓮和白素香使了個眼色,齊齊奔到風行烈旁,學那對花妃送上香吻,才笑嘻嘻走了 回去。   谷姿仙略一猶豫,也走了上去,把紅唇溫柔地印在風行烈的臉頰處,低聲道:「你要小 心。記著!你比他年青。」   風行烈點頭表示明白。   谷姿仙的意思是縱使風行烈現在比不上對方,但勝在年青,大把好日子在後頭,終有一 天可超越對方。   可是她卻不明白燎原槍法的精神,就是一往無回,絕不容許任何的退縮。   這也是為何赤尊信能由龐斑手下逃生,而厲若海卻要戰死當場的原因。   那不是因為赤尊信勝於厲若海,而是由於燎原槍法根本是不留退路的。   年憐丹淡淡一笑道:「我肩上此劍,乃寒鐵所製,不畏任何寶刃,重杬百八十斤,風兄 小心了。」   風行烈橫槍而立。   全場各人均看得呆了一呆。   風行烈就像由一個凡人蛻變成一個天神那樣,散發著迫人而來的氣勢。   谷姿仙看得俏目亮了起來,心中湧起愛意,知道自己對這男子,已由「不理」、「欣賞 」、「傾心」以至乎現在的「不能自拔」了。   若他戰死,她是不會獨活下去的。 第 七 章 左手刀法   柔柔推門回房。   朝霞正對鏡理妝,左詩幫她在頭上結髻,兩人一邊笑談著,寫意滿足。   柔柔向躺在床上的韓柏叫道:「他們快下完棋了,你還不起來?」   韓柏嚇了一跳,范老鬼下完棋後的心情照例不會好到那裡去,若過來看到自己剛剛 起床,後果真是嚴重之極,忙爬了起來。   三女齊來侍候他穿衣。   韓柏出奇地沒有對三女動手動腳,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柔柔道:「剛過了午時。」   韓柏舒服地吐出一口氣道:「時間過得真快,這樣上床一搞,就是兩個時辰。咦! 你們的小肚子餓了嗎?」   朝霞道:「早點吃多了,到現在還不覺餓。」   韓柏點頭道:「我忘了剛把你們飽了,應不會肚餓才對。」   三女齊聲笑罵。   左詩嗔道:「求你不要整天對我們說這些輕薄話兒吧!好嗎!」   韓柏笑道:「我一是說,一是不說,你們揀那一樣?」   三女呆了一呆,想起假若韓柏變成了規行矩步的人,那還得了!但若表示贊成他在 言語上盡量佔她們便宜,立即會惹來不堪想像的後果,進退兩難下,惟有閉嘴不語。   韓柏大笑起來,充滿勝利的意味,向左詩道:「詩姊!罷才你趁無人時乖乖的叫了 我作夫君,我覺得仍是不夠味兒,現在柔柔和霞姊都在,你給我大大聲叫來聽聽。」   這時左詩正在前面給他扣上鈕子,聞言渾身發軟,伏到他身上顫聲道:「不叫!」   柔柔和朝霞在旁推波助瀾,一人道:「快叫吧!我們都叫了,詩姊怎可以有不叫的 特權。」   另一人道:「原來詩姊密實姑娘假正經,背轉臉就偷偷向柏郎投降。」   左詩大窘,死命搖頭道:「不叫不叫!柏弟,求你不要迫人家。」   韓柏一手抱著左詩,笑道:「不叫也可以,我立即再抱你上床……」   左詩駭然尖叫:「不!」   韓柏道:「那是要上床了!」   左詩又羞又怕,終乖乖叫了聲「夫君」,橫他一眼道:「整天只懂欺負人家。」   韓柏忽地側耳細聽,奇道:「下面為何會有搬東西的聲音?」   柔柔答道:「方參事正在佈置下面的廳堂,預備今晚的盛宴,現在搬的是樂器,今 晚看來非常熱鬧呢?」   韓柏心中一熱道:「今晚來的姑娘不知樣子生得如何呢?」   左詩繃起俏臉道:「你若亂去勾引人家的姑娘,我們會對你不客氣的。」   韓柏苦著臉道:「柏弟怎敢不聽詩姊的管教。」旋又嬉皮笑臉道:「不過以後你也 要喚我作夫君,這是交換條件。」   左詩白他一眼道:「我一是叫你作夫君,一是叫你作柏弟,你自己揀一樣吧。」   柔柔和朝霞拍手叫好,齊齊迫他挑揀。   韓柏道:「我兩樣都愛聽,都不捨得丟棄?」話題一轉道:「誰陪我去看灰兒?」   柔柔道:「我和詩姊尚未理好頭髮,朝霞陪你吧!」   韓柏在兩女臉蛋各香一口,拉著朝霞的手,出房去了。   來到走廊裡,因怕撞上范良極,讓他發覺現在才去探看灰兒,忙加快腳步。   在樓梯處朝霞拉著他擔心地道:「給馬守備和方參事看到我們走在一起,不太好吧!」   韓柏哂道:「放心吧!陳公今早已分別通知了馬方兩人我們的關係了,這在官貴間 乃平常之極的事,沒有人會奇怪,當然!羨慕是在所難免的了。」   朝霞放下心事,往下走去。   韓柏見上下無人,色心又起,一把摟著她,吻了個夠後才放開她道:「開心嗎!」   朝霞給這多情的年青男子吻得臉紅耳赤,含羞點頭。   韓柏待要往下走去,又給朝霞拉著。   他奇道:「這次擔心什麼呢?」   朝霞白他一眼道:「你弄得人家這副模樣,教我怎樣見人。」   韓柏哈哈笑道:「橫豎沒有人會上來,我們就在這裡聊聊,嘿!這處真高。」用手 指了指朝霞特別豐隆的酥胸。   朝霞雙頰潮紅,跺腳不依道:「你再逗人家,不是永遠下不了去嗎?你是否還想見 灰兒。」   韓柏一想也是道理,道:「不若我們想想將來住在那裡好嗎?讓我問老范借幾件賊 贓,變賣後找個山靈水秀的地方,蓋所大房子,讓你們在那裡專心為我生孩子。」   朝霞聽得悠然神往,挨在樓梯處,秀目亮了起來,無限憧憬道:「若是男孩,能有 七、八分像你就好了,定能迷死女孩子。」   韓柏移了過去,用手按著梯壁,微往前傾,卻不碰觸朝霞的身體,俯頭愛憐地細看 朝霞仰起的艷容,想起昨天在她房內把她迫在門處的動人情景,生出感慨,十年後他們 會是什麼樣子呢?   朝霞低呼道:「柏郎!吻我!」   韓柏愕然道:「你不想去看灰兒嗎?」。。   朝霞道:「想!但我忍不住,夫君只吻我的嘴,不碰我的身體就成了。」   韓柏吻了下去。   朝霞「嚶嚀」一聲,纖手纏上他的脖子,身體貼了上來,還不住喘息扭動。   腳步聲在上面響起。   兩人嚇得分了開來。   范良極大步走了下來,見到兩人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真是好色如命,什麼地方 也可以幹這種事。」   朝霞羞得無地自容,垂頭道:「大哥不要怪柏郎,是妹子不好!」   范良極愕了一愕,旋即笑道:「那又不同說法,男歡女愛,本就不受任何俗禮拘束, 將來我和雲清那婆娘……嘿……」   韓柏道:「你的心情看來挺好呢!難道這次贏回了一局。」   范良極開心地道:「還差一點點,今次只以三子見負,算陳老鬼好運道。來!我們 到下面看看。」   朝霞返身往上走回去,道:「你們去吧!我回房有點事。」   韓柏知她怕給人看到春心大動後的俏樣兒,含笑答應。   范良極一手搭著他的肩頭,往下走去,到了出口處才放開了他。   近樓梯處守著兩名扮作護院的手下,見到兩人下來,忙肅立見禮。   艙廳內熱鬧之極,范豹和一眾兄弟全在,監視著在佈置大廳和搬東西的工作人員。   近樓梯處建了一個大平台,上面放了兩排八張椅子,正對著大門處,左右兩方各有 三個較小的平台,放著椅子,椅旁几上擺著插了鮮花的花瓶,香氣四溢。   韓柏盯了那平台一會,發覺向這方的部分開有幾個透氣小孔,卻給舖在台上軟氈邊 垂下的長絲絛蓋著,不留心看實在難以覺察,推了范良極一下,打了個眼色。   范良極點頭道:「那八個小表給我用獨門手法制著,進入半休息的狀態,除了我的 靈耳外,誰也不會聽到他們的呼吸聲,這招算絕吧。」   韓柏往大門走去,道:「讓我出去透透氣。」不理范良極的呼叫,涇自去了。   出門時剛好和馬雄撞個正著。   馬雄恭敬施禮,問道:「專使要到那裡去?」   韓柏不用瞞他,道:「我要去看著我的救命馬兒。」馬雄暗忖若他有什麼意外,自 己必然頭顱不保,忙跟在一旁,又召了四名守在門外的便裝兵衛跟著,道:「船上的兵 衛都換了最精銳的好手,縱使對方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我們這麼多人。」   韓柏怎會對這些所謂好手感興趣,順口問道:「今晚來的有什麼漂亮的姑娘。」   馬雄興奮地道:「今晚來的全是鄱陽湖附近最有名的姑娘,聽說連遠江白鳳樓的白 芳華也肯賞臉來獻藝,除了憐秀秀外,長江兩岸就要數她最有名了。」   韓柏大感興趣道:「這位姑娘賣不賣身的?」   馬雄頹然道:「除非能得她青睞,否則白芳華誰也不賣賬。」   韓柏道:「那有沒有人曾得她垂青?」   馬雄道:「白小姐眼高於頂,到現在仍未聽過她看上了誰,不過她的笛和七弦琴號 稱雙絕,無人聽過後不為之傾倒。」   韓柏對音律一竅不通,至此興味索然,連再問也免了。   這時兩人來到船尾下艙灰兒處。   灰兒見到韓柏,親熱地把頭湊過來。   韓柏抱著它的馬頸,又摸又吻,親熱一番後,拿起一束嫩草,它吃食,邊向馬雄道: 「這白芳華既如此高傲,為何又肯到來演技?」   馬雄道:「誰也不明白,本來請的是她樓內其它姑娘,豈知她自動表示肯來,真教 人費解。」接著壓低聲音道:「若專使對其它姑娘有興趣,即管告訴我,專使對馬雄如 此恩深情重,我定會有妥善安排。」   他這幾句倒不全是假話,韓柏確是個討人歡喜的人,尤其是他沒有一點架子,更增 馬雄對他的好感。   韓柏想了想,問道:「誰都知道在青樓裡要保存清白是難比登天的一回事,白芳華 憑什麼辦到呢?」   馬雄壓低聲量道:「聽說京師有人保她,至於那人足誰,我可不清楚了。」   韓柏嚇了一跳,暗忖難道白芳華是楞嚴的人,若是如此,今晚的形勢看來並非如范 良想像般簡單。   韓柏道:「我要帶灰兒到岸上散步。」。   馬雄嚇了一跳,想了想道:「為了專使的安全著想,最好只是在岸旁走走好了。」   韓柏道:「當然當然!」             ※       ※         ※   戚長征離開了水柔晶的櫻唇,側耳傾聽,忽地一震道:「不對!」   水柔晶道:「什麼不對?」   戚長征道:「我原本以為在這遠離洞庭的大城,敵人應不會有多少好手在這裡,但 現在聽敵人來勢的迅捷,幾乎像肯定了我們大約的位置般搜索包圍過來,可知對方定是 好手,而且是接到了消息,在這必經之路等我們入局,如此我要略為變更計劃了。」   水柔晶道:「無論你要我作什麼,我也會聽你的。」   戚長征一邊細聽四周遠處響起的風聲,鬆了一口氣道:「對方只有九個人,若我沒 有猜錯,這批人必是官方的人,聽命於楞嚴。」   水柔晶道:「方夜羽手下有兩批中原高手,一批由卜敵統領,一批直屬方夜羽指揮, 現在來對付我們的人,說不定是這些人,你怎會肯定是屬於楞嚴的。」   戚長征又露出他那使水柔晶心醉神迷的動人笑容,道:「道理很簡單,投附方夜羽 的高手大多是惡名昭彰之輩,都是官府欲得之甘心的凶徙,這樣的人和官府合作會有很 多實質和心理上的問題,而若是方夜羽手下聲名較佳的名家,則只會暗中行事,不肯暴 露與方夜羽的關係,所以單看現在這與官府公然聯合行動的情況,當知道應屬楞嚴的人。」   水柔晶佩服地親了親他臉頰,道:「告訴我現在應怎辦?」   這時林外的空地出現了一個中年人,身披長衫,臉白無須,貌相斯文,頗有點儒生 雅士的味道,大喝道:「戚長征還不滾出來受死,想做藏頭縮尾的王八嗎?」   戚長征和水柔晶對望一眼,都想到對方既知他們身份,仍敢公開搦戰,定是有十分 把握殺死他們兩人。   換言之,對方早知道他們所在,故佈下天羅地網後,才向他們發動攻勢。   戚長征眼中射出強大無匹的信心,道:「待會我衝出去時,會把敵人完全牽制著, 你趁機全力逃走,使我無後顧之憂,事了後我會到西南方二十里外蘭花鎮入鎮前的涼亭 來會你。」   水柔晶明白地點頭,匆匆吻了他一口,深情地道:「我會等你三天,若還不見你。 我便自殺陪你。」   戚長征肯定地道:「放心吧!老戚豈是如此容易被人殺死,我必會教他們大吃一驚, 來!我們去。」   他刀交左手,一聲長嘯,人隨刀走,衝出林外,往那中年儒士撲去。   同一時間水柔晶拔出匕首。由林的另一端衝出,還未出林,前方已傳來兵刃交擊和 那中年儒士的喝聲。   水柔晶全力衝出。   她乃方夜羽座下十大煞神之一,自幼受著最嚴格的訓練,武功高強不在話下,兼且 精於應付種種惡劣的環境,縱使在這惡敵環伺的情況下,仍絲毫沒有半點懼意。   罷掠出樹林,人影一閃,一個頭頂光禿禿的和尚,提著戒刀,攔著去路。   水柔晶一聲不響,匕首猛刺,氣勢凌厲無比。   那和尚想不到她如此勇猛,慌忙挽起刀芒,欺對方女流力弱,兼之匕首短少,欲以 強凌弱。   那知水柔晶既名水將,武功走的是五行中水的路子。   水可剛可柔,衝奔時莫可御。   水柔晶一聲嬌叱,柔軟的腰肢一扭,欺身而上,手中匕首上劃下扎,割腕挑心,凶 毒無倫,全無留手。   那和尚恁是厲害,雖然給對方殺個措手不及,仍能奇招迭出,堪堪守住。   這時水柔晶己從對方刀法認出是八派外另一派雁蕩宮的出家高手,這派的掌門至善 禪師一向很熱心朝庭的事,希望能與八派一爭長短,故有人加入楞嚴的陣營,是非常合 理之事,不由更服膺愛郎的洞察力。   水柔晶手法一變,像變了個沒骨人般晃前仰後,左扭右擺,匕首從敵人完全意想不 到的角度攻出,每一招都准狠辣不缺。   殺得那雁蕩派的和尚騰挪閃躍,不住避退。   勁風由左後方迫來。   水柔晶心中暗笑,她正是要迫這窺伺一旁的敵人現身。   一聲嬌叱,賣個破綻,先行左移。再移往右,「颼!」一聲斜掠而上,躍上一道破 落的矮牆,足尖一點,破空而去,逃得蹤影不見。   那撲出來的敵人是個四十來歲的提著狼牙棒的瘦小漢子,與和尚會合在一起,均感 臉目無光,苦笑下往戚長征的方向趕去。   戚長征從藏身處掠出來後,展開左手刀法,殺得那中年儒生全無還手之力。   對一般人來說,一是右手較左手靈活,或是反過來左手較好,但對戚長征這類自幼 精修的好手來說,左右手都是同樣靈活,分別不大。   封寒的左手刀之所似能名震江湖,關鍵處在於獨門內功心法和險至毫巔的出刀角度。   別人要學封寒的左手刀,可能學一世也不能得其神髓,可是對戚長征這正步進先天 境界的用刀大行家來說,卻足一點便明,欠缺的只是火候和感情。   所以才有找人試刀的必要。   不要小看感情這一環。   那代表著對刀法深刻的體會。   沒有體會,就沒有感情。   要把左手刀法使得像呼吸般自然,才能生出感情,那是需要一段歷練的時間,當那 種感情出現時,左手刀的精華會溶入戚長征本身的刀法裡,使他突破目前的境界。   「鏘鏘鏘!」   那中年儒士一聲慘哼,手中長劍落地,肩臂處鮮血飛濺,蹌踉跌退。   這時他的同夥才來得及趕來接應,可見戚長征這一番猛攻的速度和威勢,是如何出 乎敵人料外。   戚長征倏地後退,回身一刀,把身後迫來的一名健碩壯漢劈得連人帶棍,跌往一旁。   左右兩方是一名白髮滿頭的老者和一個矮胖漢子,前者提著一枝重達百斤的鐵杖, 後者用的是開山斧,見戚長征似欲逃去,大喝聲中合攏過來。   戚長征哈哈一笑,改退為進,迎上兩人,左手刀閃電劈出。   「噹噹!」   兩個敵人猝不及防下,給他殺得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早先給他劈退的壯漢,長棍一擺,再加入戰圈。   戚長征一聲長嘯,湧起萬丈豪情,把三人捲入刀勢裡。兔起鷸落間,天兵寶刀縱橫 開闔,一時左手刀法,一時是平常慣用的刀法,不旋踵兩種刀法融渾無間,連他自己也 不能分辨究竟使的是什麼刀法,只知意之所之,得心應手,淋漓盡致之極。   能有如此高手試刀,確是難得的機會。   這時四周現出了五個人來,包括早先的和尚和那矮瘦漢子。   另三人一個是梳者高髻的女人,風韻楚楚,體態娉婷,竟是個十分艷麗動人的花信 年華少婦,背插長劍。   另兩人年紀和戚長征相若,一人兩手各提著一個流星錘,臉上生了塊大黑痣,使他 本來不太難看的臉極不順眼;另一人相貌拙老實,令人感到他手上的方天畫戟走的亦必 是實無華的路子。   戚長征看得心花怒放,能與這麼多各門各派,內功武器均不同的高手交鋒,實比在 怒蛟幫內與上官鷹等對練幾年更有實效。   想到這裡,哈哈一笑,天兵寶刀寒芒大盛,三名敵手幾乎同時中招,受了不輕的傷, 跌退開去。   戚長征並不追擊,收刀卓立,只覺氣暢神馳,痛快之極。   九名敵人,到現在已有四人要因傷退出,再不能出手對付他。   其它五人為他氣勢所懾,竟不敢立刻攻上來,只是團團把他圍著。   戚長征知道自己的刀法正臨於突破的佳境,真是別人讓開路請他走他也不肯走,大 笑道:「何方高手,給老戚報上名來。」   那五人臉上均現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他們此來,確是奉命專門要殺死這怒蛟幫年青 一代的第一高手,故曾特別研究過對付他快刀的方法,豈知對方不但改用左手,而刀法 的變幻無邊,更便他們早先研究出來的方法全派不上用場。   最使他們心寒的是戚長征絲毫沒有急急如喪家之犬的狼狽情狀,教他們怎能不心寒 氣。   那矮瘦漢子冷喝道:「你勝過我們才說吧!」   基於異性相吸的道理,戚長征眼光自然落到那風韻迷人的少婦臉上,道:「原來都 是無膽之輩,那為何還敢向我幫挑?」   他這句話並非無的放矢,要知縱然這各派高手肯為官府賣力,始終仍是江湖中人, 就算成功殺死戚長征,也要在事後嚴密守秘,唯恐傳了出去,惹得浪翻芸和凌戰天這類 高手來尋仇,連所屬家派也給殺個雞犬不留。   筆此若非穩殺戚長征,誰敢報出家派名字?   那艷麗少婦不知如何,受不得戚長征的輕視般,大怒道:「你聽著了!我就是湘水 幫的褚紅玉,別人怕你尋仇,我卻不怕。」   戚長征微笑道:「算你有種,尚夫人生得這麼嬌艷可人,若我是尚亭,定不肯放你 出來冒險。」   尚亭乃湘水幫幫主,褚紅玉是他師妹,武功不錯,名字更相當響亮,主因還是她生 得貌美如花,特別容易被人記著,所以她一說出來,戚長征立知她是何人。   其它人見他語出輕薄,紛紛喝罵。   褚紅玉俏臉一寒,拔出長劍,往他刺來。   其它人配合著同時攻至。   戚長征冷哼一聲,天兵刀幻出滿天刀影,旋風般把五人全捲進去。                  第八章雨暴風狂   風行烈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也給人穩如泰山的感覺。   甚至在當他踏足地面時,生出了整個府堂搖晃了一下的感覺。   這當然是一 幻覺。   搖的並不是府堂.而是觀者的心。   扛著玄鐵重劍的年憐丹斂起輕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雙目奇光並射,直望進風 行烈眼內。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脈的精神奇功,專攝人之魂。   風行烈立時露出惘然之色。腳步一滯。   年憐丹心中狂喜,一聲大喝,玄鐵重劍由肩上揚起,變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傾,炮彈般射出 ,人劍合一,往風行烈刺去。   谷倩蓮等眼力較次的人,看得臉色發白,連叫也叫不出來。   狂大的勁氣隨著年憐丹向風行烈直迫而去。   風行烈迷惘的眼神忽地回復銳利.一聲狂嘯,丈二紅槍化作一條怒龍,絞擊而上。   這一槍不屬燎原槍法內的任何一式.純屬因時制宜.隨手拈來。但又含蘊著燎原槍法的一招 奇招。   年憐丹見他忽然回復清明,心中一凜。   最使他震驚的是對方根本不受他的「花魂仙法」影響,剛才的迷惘只是假裝出來,引他主動 出手。   「霍霍!」槍劍絞 。   兩人各往後追了半步,接著槍影大盛。   年憐丹一聲斷喝.一劍劈出。   在僅只數尺的短距離內,重數百斤的玄鐵重劍,竟生出數種極不同的變化,忽然重若萬斤巨 鐵,忽又輕若隨風 起的鴻毛,教人完全摸不到重劍力道的變化。   雙方的人無不勒容,想不到年憐丹劍術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鏘鏘鏘!」玄鐵重劍 以疾逾閃電的速度。杬次劈上丈二紅槍的槍頭。   丈二紅槍杬次想展開攻勢,都給年憐丹精妙絕倫的劍法完全封死。   更難受者,是對方劍上傳來忽輕忽重的內勁,教人難受得差點吐血,有種有力無處發揮的無 奈感覺。   槍影散去。   年憐丹一聲長笑,由正方搶入.重劍連環擊出。   更駭人的事出現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功力高低,竟都能清楚地感到年憐丹要攻擊的都分,每一個企圖,那 感覺鮮明之極,且偏有一種明知如此,也難以抵擋的感覺。   風行烈臉容肅穆,施盡渾身解擻,連檔對方七劍,也退足七步,完全失去了還擊的能力.起 始時的一點優勢,完全失去。   雙修府那面的人固是看得一顆心提到了咽喉.但年憐丹的震駭卻一點不下於他們。   近二十年來,在西域能擋他一招半式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今次應邀前來中原,除了要除去雙 修府這禍根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業.豈知遇上這第一個年青對手,竟 能擋害他全力的猛攻,怎不教他震駭莫名,也更增他殺意。   勁氣以兩人為中心,旋捲著府堂整個龐大的空間,掛著的燈籠吊飾狂風掃落葉般甩脫絞碎, 在兩人頭上狂舞著.聲勢嚇人。   谷倩蓮看得差點哭了起來,往浪翻雲看去,只見他仍是好整以暇:挨在一邊壁上,興趣盎然 地看著.這才安心了一點。   谷姿仙這時退到烈震北旁:眼中情淚流滿俏臉也不自覺,沒有人比她更消楚知道年憐丹的厲 害.但仍想不到他強橫至此。   秦夢瑤張開俏目.平靜無波地觀看著場上的血戰。   烈震北伸出顫震的手,握上谷姿仙的纖手,淡然道:「不用怕:他不會那麼易輸的。」   「鏘!」一下自開戰以來最清脆的激響震懾全場。   原來當年憐丹想劈出第八劍時,丈二紅槍竟不見了。   「無槍勢!」年憐丹劈出第十劍後,剛提劍要劈,丈二紅槍由右腰眼退到風行烈背後。   年憐丹心中冷笑.暗忖小子想找死,手中玄鐵劍凝聚六十多年的精修,一劍劈下。   丈二紅槍由風行烈的腰眼吐出來。   無槍勢實是不世之雄厲若海嘔心瀝血創出來的絕代奇招。   就是藉背後左右手的交換,將整個人的情氣神凝在一槍之內。   當日連龐斑也要受傷。   年憐丹雖是一代武學宗師臣匠,仍難以與龐斑相提並論,他能擋得了嗎?   槍尖擊中劍尖。   年憐丹本想變招化解,但在這念頭剛起時,槍尖已烈射在劍尖處。   震撼全場的爆響就發生在此時。   兩人同時全身劇震。   年憐丹斷線風爭般往後飛追,落地後連續兩個踉蹌,才飄然立定,雙目神光閃閃回頭望來。 風行烈只向後追了杬步,便穩立如山,但臉上血色退個剩盡:蒼白若死人,好一會才恢復了少許 血色。   府堂上空的碎屑雨點般 下,落到兩人身上和地上。   兩人目光交鎖,毫不退讓。   浪翻雲長笑響起道:「這一戰就此作罷。」   年憐丹皺眉道:「浪翻雲你不覺得有點專橫嗎|」浪翻雲並不理他.走到風行烈旁.向擁過 來的杬女道:「行烈你立即到後堂去,讓姿仙以雙修大法把處子元陰度進你體內。」   風行烈微一點頭,任由急得一臉熱 的谷姿仙拉著往內堂走去。   谷白兩女當然追著去了。   浪翻雲這才往年憐丹望去.淡淡道:「年兄莫再說廢話,你若要躲到一角盤膝打坐,沒有人 會怪你,否則莫恕不能活著離去。」   年憐丹眼中厲芒亮起,旋又斂去。點頭道:「好:浪兄如此關心年某,年某自當聽從,不過 我定要看看浪兄待會如何殺我。」拂袖走到一角,真的盤膝坐下,調息運氣。兩名花妃分立兩旁 他護法。   兩人對答時,全場寂然無聲,氣氖沉凝之極。   浪翻雲雙目亮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暴喝道:「石中天:動手。」   石中天驀然發覺稂翻雲整個人變得像劍般鋒利,心中一驚,硬苦頭皮拔出他的「石中劍」, 冷冷道:「浪兄請指教!」話剛落,浪翻雲名懾天下的覆雨劍離鞘而出。   這邊的人除開口跌坐的年憐丹外,以裡赤媚眼力最是高明。一看下暗叫不好,知道石中天未 動手心神巳為浪翻雲所懾,動手下去實有死無生。   不過一切都遲了。   不知何時,浪翻雲已迫至石中天身前十步許處,懷中爆起一天閃爍無定,眩人眼目的光點, 鮮花般盛放著。   石中天一聲山崩地裂的狂喝,石中劍揮出。劍未及人,無堅不 的劍氣破空響起。   眾人都生出想掩耳不聽的衝動,只是這似拙實巧的一劍,似已可看出石中天確有挑戰浪翻雲 的資格。   擴散的光點倏地內收,變成一團光球。   覆雨劍在空氣裡消失得不見一絲蹤影,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光球以肉眼僅可察覺的高速,迎上石中天掃來的劍鋒。   「啪!」光球像給劍鋒掃散了般,化作激濺往府堂每個角落的光點。   明知光點不會真的射來,觀戰雙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遠處退去。   遠坐一角的秦夢瑤秀口 芒閃閃,一瞬不瞬看著天下無雙的覆雨劍法,就像正目睹著一個神 的發生。   沒有人比她更能從中得益。   石中天的劍術確到了宗匠的級數:但比之浪翻雲仍是差了一大截。   浪翻雲的覆雨劍實已達到了百年前大俠傳鷹全盛期時的無上層次。   差的只是那「最後一著」。   否則他就是另一個傳鷹。   「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一時間府堂中心儘是無窮無盡的光點和呼嘯聲。   「鏘!」覆雨劍回到鞘內。   石中天持劍遙指浪翻雲,臉如死灰。   潮水般湧退著的光點余象到此刻才消去。   堂內靜至落針可間。   留下石中天一個踉蹌後,回劍鞘內,往後飛退,穿門而出.一句說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離開 了。   浪翻雲銳目望往裡赤媚。   裡赤媚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轟!」浪翻雲右旁的牆壁爆炸開來,紅影閃來。   同一時間閉目跌坐的年憐丹跳了起來,凌空馭劍掠至。   裡赤媚沒有半分延遲,雙拳向浪翻雲全力擊出。   域外杬大頂尖高千,就由紅日法王破壁攻入時,同浪翻雲發動最要命的攻擊。   這也是唯一對浪翻雲有可乘之機的時刻.他的氣勢在與石中決戰時達至最高點.此時正是回 落的時間。有起必有伏,這是 宙的至理,浪翻雲也不能例外。   在紅日法王破壁前的剎那.一直默坐不動的荼夢瑤離座彈起,飛翼劍來到手中,人劍合一, 以美至不能形容的嬌姿,怡恰迎上破壁而穿的紅日法王。   她一直等待著會發生的事,終於來臨。   其他人根本連腦筋運轉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變。更遑論作出反攻。   烈震北肅坐不動,似是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浪翻雲看也不看紅日法王。覆雨劍又回到手內,射出千萬光點,迎向年憐丹和裡赤媚排山倒 海的攻勢。                  第九章白衣麗人   灰兒剛離船上岸,立即顯得非常興奮,不住躍起前蹄。   韓柏養了它多年。看著它由小馬兒成長到現在這樣上,豈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軟,向身 旁的馬雄道:「我這馬兒多天沒有奔跑了。我必須讓它跑上一會,否則它會悶壞了的。」按著壓 低聲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馬也是幸運的象徵,若它有什麼杬長兩短,我的運道也完了。」 他故意說得有那麼嚴重就那麼嚴重,教馬雄難以拒絕。   豈知馬雄亦有他老到的應忖方法,道:「這個容易,讓我指使手下兒郎策著它沿岸往下游縣 外的大草原繞上幾個圈,包它精神爽利,悶氣全消。」   韓柏心中暗罵,坐了那麼多天船,我這專使大人難道不會悶壞嗎?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道: 「在我們高句麗。這種叫作「運馬」,絕不可給別人 騎,連拉著跑也不可以.所以只可由我來 親自策騎。嘻:你明白了吧?」   馬雄知道這專使得罪不得,一聲令下,佈防在碼頭兵隊牽出五匹戰馬來.讓馬雄和他所調的 四名便裝好手作坐騎。   韓怕心懷大開,一踏馬蹬,瀟灑地跨上馬背。   馬雄真心讚道:「專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馬背。   韓柏大笑道:「你們不用那麼擔心我,若我沒有本領早給馬賊把命拿去,好!來讓我們比比 看。」   馬雄來不及阻止,韓柏一聲厲喝,灰兒箭般往前竄出。   馬雄等急忙策騎追去。   灰兒被呆在船艙多日,這刻還不等若龍回大海。發了狂般放開四蹄,全力奔馳,剎那間把馬 雄拋在大後方吃塵,距離愈來愈遠。.韓柏兩耳生風.瞬那間離開了岸旁密集的民居.來到下游 郊野處。韓柏一時興起,策著灰兒,轉往縣外的荒郊馳去,遇林過林,上丘下坡,不一會連馬雄 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這時他和灰兒來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見四周環境優美之極,幽谷疏林,於是放緩速度,沿溪 而上,前方隱隱傳來水瀑轟鳴的聲音,雖給樹林阻了視線,仍可想像得到那裡定有飛瀑清潭的美 景。   灰兒 受不住溪水的引誘,不肯再前進,逕自俯頭往溪水裡喝個痛快。   韓拍跳下馬來,沿漢而上,穿過密林後,地勢漸高,怪石一塊疊著一塊,層層高起,石隙間 叢草離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勝地,人間桃源。   韓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塊橫石,水響聲正是由石後傳來。   眼看可盡竟滕景,忽然白影一閃,上面石上走了個人出來。   韓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見一個白衣俊重,張開手攔著。怒喝道:「快退回去!」韓柏愕然道 :「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資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華麗的專使官服上,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臉孔硬繃繃地道 :「總之不准你爬上來,也不須告訴你任何理由。」   韓柏仔細打量著他,發覺他不但臉日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潔乾淨,心中一動道 :「你若改穿女裝,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臉孔一紅,立即又回復早先凶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滾回去,小心會遇上橫 禍。」   韓柏這時再無疑問.對方定是個男裝打扮的美麗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了眼睛, 目光狠狠盯在對方的胸脯上,立時發覺那處的衣物特別高隆.顯是紮了布條,使原本豐滿的地方 ,變得在視覺上平坦起來。   白衣俊童眼中殺意一閃.兩手一反,多了對短劍。   恰在此時,一聲嬌甜的聲音自石後傳來道:「秀色:讓這大膽狂徒上來吧:我想看看他是甚 麼樣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韓柏哈哈一笑,杬步化作兩步,登上橫石。    使他有著心理準備,石後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瞪口呆起來。   只見一道小瀑,由山壁飛瀉而下,落到石後一個丈許見方的石潭裡:清可見底。   這仍不是最扣動他心弦處。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邊石上的一個白衣年青女子。   她無限適意的坐在那裡,手中拿著干布揉抹著那頭烏黑秀髮,水光盈盈,顯是剛曾沐浴潭內 。   瓜子型的俏秀臉龐,一對美眸黑白分明,帶著種說不出的媚姿,這刻向韓柏望過去的日光, 既大膽直接,又含著似隱似現的神秘神 。   晶瑩 自的肌膚透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誘人的是她那嬌 散的風姿,像這世上再沒有能令她動心的事物似的。   韓柏的眼光由她的秀髮開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羅裳下那雙白 的小腿上,深 吸了一口氣道:「我能早點上來就好了。」   女子「嘻嘻」嬌笑起來。   這時到了她身後的白衣俊重兩眼射出森寒的殺機,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繁了。」   美女揮手制止了那叫秀色的看來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著他,徐徐道:「你 到這裡來干且麼?」   韓柏盯著她這時因手上的動作,致使衣襟敞開少許下露出的豐滿胸肌上,吞了一口唾涎,道 :「沒有什麼,隨便走走吧!」美女放下抹頭的布巾,讓秀髮像那道飛 的小瀑般散垂下來,猛 力搖了兩下,舞動長髮,揮掉剩下的水珠。   韓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這麼誘人的美女。   女子那對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裡兩點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過來道:「別人可以四處走動,專 使大人怎能這麼做呢?」   韓柏一震:「你知我是誰!」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櫻 輕吐。說出一連串奇怪的 語言來。   韓柏心叫我的媽呀,怎麼她竟懂高句麗話,且說得比陳令方還好,可恨自己除了聽得懂「你 」「我」這類單字外,其他的就半個字都聽不懂,硬著頭皮道:「你怎麼竟懂說我們的話?」   白衣美女一陣嬌笑,足尖原地一點,掠過清潭,來到韓柏身前,兩手伸出,一下子揪著他的 衣襟。   香氣襲來。   女子身量頗高,只比韓柏矮小半個頭,此時略仰俏臉,把有絕世之姿的粉臉,湊到離他眼前 不足半尺處,兩手同時一緊,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誰?」   韓柏頭皮發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嘛!」白衣美女日光轉寒道:「那你就告訴我:剛才 我說了些什麼?」   韓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飾心中的驚惶,道:「你要我說便要說嗎?除了正德王的命令,我樸 文正誰人的話都不聽。」   白衣美女倏地退開,飄同原處,嬌笑道:「不要騙我,你是個冒牌的專使,哼:騙騙別人還 行,撞著我就要原形畢露了。」   韓柏歎了一口氣道:「你愛說什麼便什麼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這人真沒用,要不要我脫掉衣服,再在潭裡出浴給你看看。」   韓柏愕然道:「你說什麼?」   「專使大人!」馬雄的叫聲由遠處傳過來。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份,乖乖給我留下一株人參,否則我會教你陷進萬劫 不復的處境。」按著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聽話,我甚至可讓你得到我的身體。記著了,我 很快會來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轉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邊離去.走時仍不忘記回眸一笑 ,那種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為之消。   韓柏看著她們消失在對面的岩石下,頹然歎了一口氣,回頭向馬雄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樣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給他遇上,不過她的確動人之極。   戚長征左手持著的天兵刀決湯翻飛,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電,重重擊中敵人兵刃,無論對 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鑽,總給他一刀封死,無法展開下著,唯有駭然退開,讓另一人補 上。   縱使在五名敵人排山倒海而來的攻勢裡,他仍能縱橫自如,倏進急追.飄移無定,使敵人根 本無法形成合圍之勢,變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長征單打獨鬥那樣。   戚長征愈戰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覺對封寒傳授的左手刀法心領神會,忽地一聲長嘯,天兵 刀落處,「鏘」的一聲,竟把那臉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 在離手提處寸許位置削斷,那黑痣 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傾去。   戚長征飛起一腳,正中對方小腹,把那人踢得飛跌開去。按著回刀一劈,把那 實青年由後 側刺來的方天戟湯飛開去。   他靈變無方的身法終於滯了一滯。   眼前劍芒漫天幻起,往他罩來,正是那風韻動人的褚紅玉。   和尚的戒刀和矮瘦漢子的狼牙棒覷此良機,亦分由左右後側全力攻來。   戚長征知此五人實屬高手,剛才吃虧在輸了氣勢.致被自己牽著鼻子來走,若目下讓他們爭 回主動,說不定難以生離此地。   他乃極有決斷的人,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開過腦際之時,已下了決定,一聲暴喝,人隨刀走 ,便 進那褚紅玉的劍網裡。   一連串刀劍交擊聲暴雨打芭蕉般響起。   褚紅玉一聲冷笑往後急退,挽起劍花,擋著戚長征的進路。   戚長征晃了晃,去勢不改。   長劍滑肩而過。   褚紅玉想不到他身法精妙至此.駭然下給戚長征撞入懷裡去。   和尚和矮瘦漢子大叫不好,提起一口真氣,箭般掠至,戒刀和狼牙棒往戚長征背脊招呼過去 。   戚長征哈哈一笑,閃了閃,到了褚紅玉背後,右手緊箍住她的蠻腰。   兩人攻擊的目標變成了褚紅玉,嚇得駭然收兵。   戚長征摟著被封二穴道的褚紅玉迅速疾退,掠上了牆頭向追來的敵人喝道:「誰敢追來,我 就殺了此女,看你們如何向尚亭交待。」   眾人呆了呆,沒有追上去,戚長征仰天長笑,摟著褚紅玉消失在牆外。                  第十章百日之戀   秦夢瑤躍離椅上時,知道自己早先的想法一點無誤,今天雙修府之戰針對的確是浪翻雲。   關鍵的人物是「劍魔」石中天。   而發難的時刻就在浪翻雲擊敗石中天後的剎那。   但是他們有四個失算。   第一個失算就是想不到石中天敗得如此之慘,並不能耗去浪翻雲大量的真元。   另兩個失算是裡赤媚和年憐丹同時受了傷。   最後的失算就是想不到她秦夢瑤竟能以無上智慧,測破了玄機,一直在監察紅日法王的動靜 ,故能在紅日法王發勁攻勢的同時,先一步加以截擊。   否則浪翻雲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他難以在與石中天決戰後 了鋒銳的瞬刻來抵擋西域最項尖 的杬大高手全力的夾擊。   狂飆捲起。   當秦夢瑤的飛翼劍挾著無堅不摧的劍氣刺上紀日法王變得通紅的手掌時,浪翻雲手上的覆雨 劍消失不見,變成漫天光雨,迎上年憐丹的玄鐵重劍和裡赤媚的雙拳。   戰事剛開始便結未了。   .,紅日法王兩隻衣袖盡化碎粉,由進來那破洞疾退回去.狂笑道:「若夢瑤小姐百日後仍 能不死,這一仗便當本法王輸了,本法王立即回藏,決不食言,」到這後一句時,忽地變成沙啞 的乾咳聲。   聲音迅速遠去。                     .   浪翻雲和奉夢瑤劍回鞘內,背對背肅然靜立。   這時年憐丹和裡赤媚才在退了十多步後。站穩腳步。   由蚩敵、柳搖枝和那兩名花妃移到兩人身旁,掣出兵刃。   兩名花妃用的都是劍,只看她們提劍的氣勢,便知亦是此道高手。   浪翻雲伸天長嘯道:「好:給我滾吧!」裡赤媚冷笑道:「浪翻雲你怕了嗎?」   浪翻雲淡淡一笑道:「是的:我的確生出了懼意,可是若你們恃強行兇,致使這裡無人活命 ,我立誓要保命離去,然後逐一把爾等殺死,若違此諾,地滅天誅。」   年憐丹輕歎道:「浪翻雲你自視太高了。任你如何厲害,始終未登仙界,終是血肉凡軀.我 們這裡的人無一不是高手,若先行圍攻於你。由於你定要保護其他人,勢不肯獨自逃生,那後果 你應知道是怎樣的一回事吧!」浪翻雲哂道:「我有言在失,你如不信,我們不如手底下見個真 章吧。」   現在形勢非常明顯,雙修府這方面的四大高手:烈震北傷重至一點聲息也沒有;風行烈則正 受著谷姿仙雙修大法的療治,生死未卜:秦夢瑤顯亦因傷上加傷,能否活命仍是未知之數。其他 潭冬、陳守 、趙岳。連忙也幫不上。變成只有憑浪翻雲一人之力,應付有裡赤媚和年憐丹在內 的大大高手,形勢又不能獨自逃走,形勢的險惡,實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悅耳的女子嬌笑聲在正門處響起道:「裡赤媚你千算萬算,卻算漏 了愚夫婦。」   裡亦媚盯著浪翻雲,頭也不回道:「雙修大法果是不凡,連那麼嚴重的內傷也可治好。裡某 佩服之極。」   不捨的聲背響起道:「浪兄其劍其人.宗道心儀久矣,請恕來遲一步之罪。」牽著谷凝清的 玉手,繞過敵人,來到浪翻雲處.才放開緊握的手,分立在浪翻雲兩旁。   裡亦媚灼灼的目光,打量了不捨和谷凝清好一會後。微笑點頭道:「你們只是把傷勢壓下. 幸好如此,否則裡某連和談的資格都沒有了。浪兄怎麼說?」   這人不愧一代奸雄:提得起放得下,一見形勢變化,立時提出和議。   浪翻雲向仍靜立身後的秦夢瑤道:「夢瑤怎麼說?」   秦夢瑤柔聲道:「讓他們走吧?」   浪翻雲眼神銳利起來,緩緩掃過敵方眾人,點頭道:「今天之事就此作罷.下次給我遇上你 們任何一人,必全力搏殺,絕不留情,請吧!」年憐丹一聲長笑,道:「好:今天總算見識到覆 雨劍法,亦承認你有說這些話的資格。異日當我功力盡復時: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到時再領 教高明。」   裡赤媚抱拳道:「若非我們站在對抗的立場,浪兄會是裡某真心渴欲交結的朋友,請了!」 轉身當先離去。   瞬眼間裡年等人走得一乾二淨。譚冬等杬人悲喜交集,迎了上來,向不捨兩人見禮。   浪翻雲轉過身來。兩手搭在秦夢瑤香肩上,好一會後愛憐地道:「夢瑤,你好一點了嗎…」 秦夢瑤轉過身來,臉向著浪翻雲,不捨和谷姿仙杬人。微微一笑道:「夢瑤現在只想回到靜齋去 ,在師博墳前懺罪,告訴她我終於失敗了。」   她如此一說,誰也知道她不能活過紅日法王所說的百天之數。   浪翻雲微微一笑道:「夢瑤不要絕望.我可以擔保在這中藏之爭,你將是那大贏家。」   谷倩蓮的尖叫傳來:「震北先生!」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她不知何時已跪在烈震北身前,一 臉悲痛,淚流滿頰。   秦夢瑤淡淡道:「大哥出劍的一刻,就是震北先生坐化之時,如此奇妙的仙去,震北先生當 能瞑目了。」   眾人都泛起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谷凝清拉起秦夢瑤的手,指尖搭著她的腕脈,良久後皺眉道:「縱有雙修大法,恐亦無補於 事。」   秦夢瑤瞅了浪翻雲一眼柔聲道:「夢瑤自知生機巳絕,剛才絕憑一口先天真氣,接連心脈, 暫時保命:希望能在倒斃前趕返靜齋,大哥不需安慰夢瑤了。」   浪翻雲向不捨和谷凝清道:「賢夫婦最好先去看看行烈和姿仙的情況如何,順便帶走倩蓮, 並勸勸那妮子,告訴她烈兄在去前悟通大圓滿的境界,故無須為他傷悲,我想和夢瑤私下說幾句 話。」   不捨兩人黯然點頭.帶著倩蓮和譚冬等四人去了。   浪翻雲伸手按著秦夢瑤香肩,來到陽光漫天的府堂外.順步來到俯瞰山下全景的高處。   梯田重重,雙修府回復了平昔的寧靜和平。   秦夢瑤往浪翻雲靠過去,幽幽道:「不知為何?有大哥在我身旁時.我總有軟弱的感覺。」 浪翻雲微笑道:「這是因為夢瑤受了傷嘛。告訴我:你心中有 有想著那個人。」   秦夢瑤淡淡道:「到了這等時刻,我更不想瞞你,被紅日法王所傷後,我一直想著韓柏,想 著再見他一臉,才回靜齊尋一塊埋骨之地。」   浪翻雲笑道:「你為何連浪翻雲的話都不相信,你定會吉人天相的。」   秦夢瑤微微一笑道:「若雙修大法都救不了夢瑤,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她呢?」直到此刻, 她仍沒有對自己不久於人世的事實,表現出半點悲哀,但神態卻有巽於她往昔的超然塵凡,似由 出世轉為入世。這含蓄地顯示在她對浪翻雲的態度和對 柏的依戀兩方面上。   浪翻雲挽著她的手緊了一緊,悠然道:「僅是雙修大法當然接不回斷了的心脈,但加上一個 人就成了。」   秦夢瑤一顫道:「若要夢瑤把貞操隨便付給一個人,我情願死了也不要那樣地活著。」   浪翻雲失笑道:「你若知道那人是誰,定會收回這兩句話。」   秦夢瑤俏臉飛起兩朵紅雲,以前所未有的嬌羞低聲輕問道:「那傢伙是韓柏嗎?」   浪翻雲正容道:「只有他的魔種才可激起你道胎的生機,接回斷了的心脈,說不定還會有更 奇炒的事發生呢。」   秦夢瑤問上美目,輕歎道:「假設我懷了他的孩子。那怎辦才好?」   浪翻雲淡然道:「橫豎你和他的緣分也是止於這百日之期.送他一個兒子作別禮不是挺美嗎 ?」   秦夢瑤張開美目,一向清澈的眼神竟變得朦朧如薄雲後的迷月,櫻 輕吐道:「假設我真離 不開他。豈非要給那壞蛋欺負足一生一世嗎?」   浪翻雲笑道:「夢瑤不是說過為了師門使命,什麼都不計較嗎?」   秦夢瑤嗔道:「大哥在迫夢瑤嗎?」   浪翻雲微笑道:「就算你的心脈完好無恙,夢瑤始終要和韓柏作一了斷,看看誰勝誰負.這 不是你這入世之行必經的氣數嗎?」   秦夢瑤幽幽一歎道:「夢瑤真不服氣,唉:要白便宜那無賴了。」   谷姿仙的閨房裡,風行烈的喘息和谷姿仙的嬌吟聲激烈地共鳴著。   谷姿仙白皙無瑕的赤裸胴體在風行烈身上劇烈地作出 種曼炒無邊的扭動嬌姿。   兩人渾身儘是晶瑩的汗珠。   驀地谷姿仙一聲嬌呼,雪白動人的肉體軟伏在風行烈身上。身體仍緊密的連結著。   風行烈雙目一淨,摟著她滾 過來,變成把她壓在身下。   谷姿仙反摟著他,喘息著道:「行烈!你愛姿仙的身體嗎?」   風行烈的熱吻雨點般落在她白嫩的 頸處,含糊不清地道:「愛得要命?」   谷姿仙道:「你知道我們永無練成雙修大法的希望嗎?」   風行烈愕然抬起頭,望著她情慾烈 的秀目道:「什麼?」   谷姿仙感愛著風行烈不住澎湃的男性雄風,知道他經自己偷入勝比不世靈藥,精練多年的處 子元陰後。遂漸復原起來,顫抖著道:「雙修大法的關鍵在於男的要有情無慾,女的要有欲無情 ,剛才我施展大法,雖能治好你體內嚴重傷勢.獻上元陰,但因既有欲亦忍不住動了強烈的情, 所以九陰將去而不復:永遠不能仗之再和你修練大法了。」   風行烈呵呵一笑道:「去他媽的雙修大法,這樣做夫妻還有何樂趣可言?噢:我要出去看看 。」   谷姿仙美腿交纏,把他纏個結實,嬌羞道:「你不能走,否則會前功盡廢。」   風行烈愕然道:「但是……」   谷姿仙道:「我們須催發情慾.待我的元陰和你的元陽水乳交融後你才能真的康復,但仍有 一段短時間不應去用真氣,噢!.烈郎!」   風行烈其實那想離開她動人的肉體,聞言立時動作起來,對這美女再大張撻伐。   想起初遇時她對自己的冷漠無情,現在更感君臨征服的快意。   谷姿仙在他的征伐下婉轉呻吟,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蕩魄勾魂。   這封有情的男女,不住攀上靈慾的極峰,在最後一次高潮來臨時,風行烈把生命的精華,爆 炸般狂注進這成熟的美女體內。   就在此時,兩人感到一股電流般的奇與能量,在兩人體內來迥激邊,那種暢美,完全超越了 感官所能達致的任何快樂。   「呀!」兩人同時狂叫,四肢八八魚般絞纏起來,無論身心都結合在一起。   那是無法形容的感覺。   風行烈只覺心明如鏡.一 明悟湧上心頭,使他知道體內匯合了的杬種真氣,因著雙修大法 的奇異功能,到此刻才真正渾融無間,令他朝武道的極峰再跨進一步。   谷姿仙又是另一番奇妙的感受,感到精修多年的功法融入了風行列傳過來的奇異真氣,那雖 然不是雙修大法功成時的現象,卻是另一意外的收穫,一 不遜色於雙修大法的昇華。   兩人緊纏一起,誰也不肯放開半點。   房外響起白素香的聲音,生民驚擾了他們般輕輕道:「小姐,夫人和老爺來了,你們……唔 ……你們:谷姿仙驚喜道:「爹和娘……噢……」她知道噩難終於過去了。   風行烈道:「告訴他們稍等一會,我們立即出來拜見兩位老人家。」   白素香步聲漸去漸遠。   兩人依依不捨分了開來,渾身汗水。   風行烈先跳下床,再溫美地把這剛和自已有合體之緣的美女扶了起來。   谷姿仙望向雪白床單上的一片驚心動魄的落 。嬌羞地道:「行烈:我要你一生一世都疼我 愛我,連一刻的疏忽大意都不可以發生。」   風行列在短短兩日內,連奪杬女的身心.真是心滿意之極,哈哈一笑道:「這個娘子可以放 心,如若有違,教我下世做牛為馬.任你驅策。」   谷姿仙喜孜孜地道:「今晚讓我和那兩個丫頭陪你到溫泉沐浴,享盡你給我們的幸 好嗎? 」   風行烈道:「當然好到極。來:快穿衣,我擔心震北先生會有事。」   谷姿仙嬌軀一震,冷酷的現實代替了甜美的夢境。   「砰!」房門大開.谷倩蓮不理一切衝了進來,投避風行烈懷裡,悲呼狂號道:「震北先生 去了。」   這句話有若睛天霹靂,明知烈震北難以度過今天,仍把兩人震得呆在當場。 @              第十一章 蕩女散花   韓柏騎著灰兒沒精打 回到官船,看到范良極興高 烈,在跳板旁指揮著一隊官兵,把十多 箱不知載著什麼東西的木箱運往船上。   韓相躍落地上,奇道:「侍衛長你在弄什麼鬼?」   范良極恭敬答道:「箱內有十多缸盛了這裡最著名「仙飲泉」的泉水,還有其他制酒的工具 和材料,都是依著女酒仙開列的清單採購的。」   韓柏找了個藉口.把想過來趁熱鬧的馬雄支使開,教他先帶灰兒回船,歎了一口氣,不知應 怎素開口向范良極說出剛才的怪事。   范良極終發現到他的異樣,關切道:「小柏你是否不舒服了?」   韓柏於是一五一十,將剛才遇到白衣美女的事和盤托出。   范良極拉著他走到一旁,出奇地溫和道:「小柏你不要自責,縱使你沒有遇到她,她始終會 來找你。」   韓柏一愕道:「這話怎說?」   范良極道:「她既懂高句麗話,要的又是萬年參,自然是與高句龐有關的人,知道有關萬年 參和我們不知道的妙用。」接著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一直擔心此事,朱元璋既懂開口向高句 麗王要萬年人參,自然知悉有關人參的事,反而我們這個兩人使節團對這些人參如何服用?有何 妙用一無所知。到時說不定立刻揭穿身份,你說我多麼煩惱。」   韓柏道:「這白衣女是何人我們都不知道,況且我們那有萬年參給她。」   范良極詭異一笑道:「你大小看我了.我范良極何等樣人,那會蠢得把偷來的東西雙手捧上 給朱元 那混蛋,除了送了一株給蘭致遠外:剩下的十六株萬年參給我扣起了八株.你要送那白 衣女一株乃輕而易舉的事,只是盈散花這樣來明槍我獨行盜的東西,她必須付出比萬年參更高的 代 。」   韓柏駭然道:「她竟是十大美人裡以放蕩著名的盈散花?」   范良極道:「絕對錯不了,尤其那女扮男裝的美女和她形影不離:最是易認,十大美人裡, 我最清楚她的秘密。」   韓柏呆看著他。   范良極得意笑道:「不要以為我專愛偷窺美女,只因這盈散花其實是我的同行,一個不折不 扣的女飛賊.所以我才要和她一較高下。把她貼身的一塊寶玉偷了,讓她知道天外有天,盜外有 盜。」   韓柏更是瞠目結舌,囁嚅道:「原來是個女賊。」   范良極滿足地歎了一口氣道:「我跟蹤了她整整杬個月,失敗了十多次後,才勉強得手,此 女盜術之精,只僅次於我,她的武功亦可躋身一流高手之列,當然比不上我們,但已足可縱橫江 湖了。」   韓柏道:「可是現在她控制了我們的死穴,若給他把我們的底子揭開來,愣嚴還會不知我們 是誰嗎?」   范良極興奮起來道:「那次我雖勝了她,卻是贏得不夠味兒,今次她送上門來,我定要她失 去寶貴的貞操。」   韓柏大笑起來,失聲道:「這蕩女有何貞操可以失去,你不是說過有很多人和她有上一手嗎 ?」   范良極往四周看看,這:「我們先到船上再說。」   兩人回到船上,這時艙廳煥然一新,佈置得美輪美奐。   來到上層時,長廊靜悄悄的.柔柔等談話的聲音隱隱從左艙房中傳出,陳令方的房卻是他打 鼻鼾的呼嚕呼嚕聲。   進房後關上了門,范韓兩人在窗旁的高背扶手檀木大椅坐下。   范良極煞有介事道:「我跟了盈散花這麼久.其中一個收穫就是發現了她放蕩的大秘密,凡 是和她上過床的男人都中了她的詭計。」   韓柏一呆道:「難道上床也有詭計可言嗎?.」范良極道:「當然有,偷東西的是盈散花, 上床的卻是她的拍檔秀色,你明白了沒有?」   韓柏恍然大悟,旋又皺眉道:「那秀色豈非很吃虧嗎「」   范良橫道:「秀色是閩北 女門的傳人,專事男女採補之道,有什麼吃虧可言,此正是一家 便宜兩家著數,所以才如此合作偷快。」   韓柏道:「女兒家的名聲不重要嗎?何人還敢娶她。」   范良便道:「若盈散花要選婿,保證新知舊雨以及慕名之士,必在她門外排了隊由中原直延 至西藏的長龍,尤其是她出了名無論和那個男人一夜之歡後.都絕不會讓人第二次碰她,所以若 有那個男人能得到她的第二晚,保證立即名揚天下,聲名直追龐斑和浪翻雲。」   韓柏啞然失笑道:「事實上她卻從沒有和人上過床,所以根本不會成愛情俘虜,哼:若她給 我……給我……」   范良極邪笑道:「給你操過後,保讚她離不開你,是嗎?專使大人。」   韓柏自信十足道:「正是如此!」范良極皺眉道:「此女差點比我還多計,弄那個秀色上床 不難,要將她盈散花擺在床上,讓你大快耳頤,卻是非常傷腦筋的一回事。收服了她,會對我們 京師之行非常有利,若收服不了她,以後她還不知會弄出什麼花樣招來,最怕……」   韓柏道:「最怕什麼?」   范良極道:「我有一個不祥的感覺:就是萬年參只是她一個初步目標,此女眼角極高,野心 又大,定有更厲害的事要做。」   韓柏道:「來來去去還不是偷東西嗎?啊!」忽地臉色一變,往范良極望去。   范良極苦笑道:「你想到了,若她要萬年參,大可到船上來取,她又不知道船上竟有浪翻雲 和我在.憑她的偷術還不是手到拿來。所以她只是以此牛刀小試,測探我們的反應.看看我們是 否會因此被她控制了。」   韓柏張開了口,喘著氣道:「她是想到皇宮內偷東西,只有我們才可掩 她安然進出皇宮。 」   范良極忽地捧肚笑得眼 都流了出來,喘著氣道:「還有某麼比這更荒謬的事。竟有後生小 女賊敢來迫我獨行盜范良極、覆雨劍浪翻雲和你淫棍韓柏到皇宮去偷東西,你說天下間有此這更 好笑的事嗎?」   韓柏不快道:「你再叫我作淫棍,我以後一定斷了你收義 之路,莫忘左詩還未給你斟茶上 呢。」   范良極投降道:「嘿:讓我給你另起一個外號,免得叫順了口,傳了出去,那就糟邊了。」 韓柏道:「這還差不多,快給我想個像樣些的外號,免得將來有人要我報上名號時,欠了點可以 揚名立萬的東西。」   范良極兩眼一轉,抱拳道:「「浪子」韓柏,這外號又順口又絕,意下如何?」   韓柏念了幾遍,大喜道:「這外號真的不錯,快給我宣傳一下,免得某他人給我起了其他外 號時,改不了口。」   范良極道:「這個容易。只要通知馬雄,告訴他有株萬年參給一個叫「浪子」韓柏的人偷了 ,保證追緝你的懸賞貼滿全國的街頭巷尾。使你……   哈哈……立時揚名立萬……哈哈……」   韓柏先是一怒,按著亦忍不往捧腹大笑起來。   「咿呀!」門推了開來,左詩走進來道:「柏弟和范老為何笑得如此開 ?」   范良極苦忍著笑,向左詩招丁道:「詩兒快過來斟茶認我作大哥,這是你的相公夫君柏郎兼 柏弟答應了我的。」   左詩俏臉飛紅,知道平日眾姊妹的閒談全給他盡收耳內,才會知道她們怎樣喚韓柏,蓮步姍 姍走了過來,從放在几上的茶 斟滿了一杯茶,遞給范良極,福身柔聲道:「大哥用茶!」范良 極眉開眼笑接茶一飲而盡道:「這是買一開二,女酒仙成了我的乖 子,小雯雯變成我的乖義女 。真是划算得很。」   左詩不依道:「大哥你究竟偷聽了詩兒多少說過的話?」   范良極攤手道:「本侍衛長負起全船安全之策,自然要聖起耳朵監聽一切。」   左詩想起一事,雙頰潮紅.轉身欲逃,給韓柏一把抓著她的心手,道:「詩姊到那裡去了? 」   左詩給他拉到身旁,俏臉卻別向房門那邊,不敢看他們.跺足道:「我要去檢查那些制酒工 具。」   范良極向韓柏喝道:「對義姊拉手拉腳成何體統,還不讓你詩姊去趕釀幾壇清溪流泉出來, 免得浪翻雲回來後拿他的覆兩劍追殺我。」   韓柏笑嘻嘻站了起來,拉著左詩的手依然不放,涎著臉向左詩道:「更大逆不道的事我也對 詩姊做了,拉拉手實屬閒事,來:詩姊:我培你去制酒。」   范良極冷哼道:「你給我留下來,否則的話明年此人都制不出半滴清溪流泉來,小心我叫回 你以前的大號。」   韓柏嚇得連忙放開左詩軟柔溫 的可愛纖手。   左詩奇道:「柏弟以前的大號怎樣稱呼哩?」   韓柏嚇得抓著她的香肩,推著她往房外去,威嚴下令道:「婦道人家,最緊要杬從四德,以 後不准再問這些男人間的事。」   左詩絲毫不以為忤,笑著推門去了。   韓柏鬆了一口氣,靠在門上道:「本專使事務繁忙.有屁快放。」   范良極掏出煙管,從剩餘的天香草抽了幾絲.放在管上.點燃後一二吸個剩盡,嘿然笑道: 「當然是要點你一條明路.令你可把十大美人盡量收進私房內享用,包括那美麗的小尼姑在內。 」   戚長征肩上托著美麗的戰利品,直至遠遠離城,才在一個幽森的樹林停了下來。大力在褚紅 玉高聳的圓臀打了一記重的,才把她拋在一叢矮樹上,跌得她四腳朝天,先前椒女的高姿態蕩然 無存。   褚紅玉氣得滿臉熱淚地爬了起來,怒叱一聲往他撲去,才衝前又頹然坐倒地上,顯然尚有穴 道被制。   她悲呼道:「我定要把你這殺千刀的惡徒碎 萬段。」   戚長征笑嘻嘻來到她坐倒處,一副潑皮無賴樣兒,笑吟吟看著她,忽地拔出匕首,在她眼前 揚威耀武她拋上拋下把玩看。   褚紅玉駭然把嬌軀逐寸逐寸盡量移開,直至背脊撞上一顆矮樹.才退無可退。停了下來。   戚長征蹲著跟來,匕首一伸,刀鋒貼在她巧俏的下頜處,用力一挑,褚紅玉「呀!」一聲仰 起了俏臉,望著他顫聲道:「你想幹什麼!」戚長征匕首下移,「颼!」的一聲,盞破了她胸前 的衣服.卻沒有傷及她的皮膚。   褚紅玉花容失色,低首往自己胸口望去,赫然發覺衣服連褻衣都被挑破,不但露出一大截豐 滿的胸肌,連深深的乳溝亦春光盡 。   她剛想叫喊,匕首再上托,貼著下頜把她的俏臉挑起,回復先前的姿態。   褚紅玉受刀鋒所脅,不敢妄動,顫聲道:「你想怎樣:尚亭不會放過你的。」   戚長征望進她放開的衣襟裡,吹響了一下口哨,道:「尚亭當然不會放過我。不過你以為我 肯放過你嗎?」   褚紅玉回復了勇氣,狠狠道:「你這種淫行,怎配稱好漢?」   戚長征哈哈笑道:「若我是好漢,敢問尚夫人為何要來取我的命?你我無冤無仇,既然不為 任何原因亦可置我於死地,我要奪你貞節,快樂一番,你能怪誰?難道只可以任你對付我,我老 戚仍要充好漢器重你,不碰你嗎?」   褚紅玉一時語塞。   今次湘水幫應楞嚴之請對忖怒蛟幫,說到底只不過為了湘水幫的利益,若怒蛟幫被殲,湘水 幫就可往北大肆 充勢力,奪取怒蛟幫的地盤。   戚長征凝視著她長而媚的俏目,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齒笑道:「你們明知今次楞嚴是與方夜羽 合作對忖我們,若是成功,整條長江將會落入方夜羽的控制裡,蒙古餘孽得此戰略得勢,便會發 動戰爭,使生靈塗炭。你們如此助紂為虐,又算那門子的英雄好漢?」   褚紅玉呆了一呆,尚亭應邀出手,想的只是和朝廷拉上關係,爭取自身的利益,並沒有顧及 戚長征現在指出可能出現的後果,一時無辭以對。   戚長征匕首貼著她的臉往上移,到了她嫩滑的臉蛋處,用刀身輕輕拍打了兩下,讚道:「真 是吹彈得破:好了。老戚時間無多。要好好享受一卜尚亭的美嬌娘,讓他知道來惹我們的後果, 就是連嬌妻也保不了。」   褚紅玉駭然道:「不要:求你不要,其他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和告訴你。」   戚長征索性坐了下來收回匕首,蠻有興趣地道:「若你獻上的情報有價值的話,說不定我會 放過你的。」   緒紅玉氣得差點哭了起來,可是回心一想,忽地發覺直至這刻,此人表面雖是凶橫霸道,一 副黑道惡少的模樣,其實到現在仍沒有做出什麼越軌的行。換了一般邪淫之徒,至少會先償手足 之欲,不會只是那麼裝樣子給人看了。   心神稍定下.首次往他望去.只見對方眼神清澈,一點慾火之色也沒欠奉。   點了點頭.褚紅玉低聲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吧。」   戚長征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要遲疑,若我覺得你在編故事.我會立即把你佔有,那 時求饒也沒有用。明白了嗎?」   褚紅王垂頭道:「問吧!」戚長征微微一笑道:「楞嚴的人是其麼時候找上尚亭,派了其麼 人來?」   褚紅玉唯恐他誤會在砌詞,迅速答道:「是西寧派的「遊子傘」簡正明,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那時方夜羽仍未發動對付尊信門和干羅山城.我們見商正明是八派的人。信用上應沒有問題。 答應了他,現在想反悔亦來不及了,誰敢同時得罪方夜羽和楞嚴。」   她心中暗讚戚長征的老到,這第一個問題她是不能推說不知道答案的,而人的心理很奇怪, 一開始說了實話,會自然一直說實話下去。   按著戚長征問了一大串問題,都是關於楞嚴方面的人如何與他們聯絡,不同派別的人如何聚 在一起參與對付怒蛟幫的行動,有什麼切口暗話,有時他又會忽然問起早先曾問過的問題,看看 前後有沒有矛盾出入,使一直在黑道裡長大的褚紅玉也心悅誠服對方問話的技巧,不敢隱瞞,乖 乖地如數奉上。   戚長征又再問了幾個問題,都是有關方夜羽的手下在當地的活動,然後伸掌在她身上拍下幾 下,解開穴道,笑道:「算你乖吧:夫人回復自由了。」   褚紅玉芳心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竟似很想再給他拷問多一會。   戚長征站了起來笑道:「你的胸脯生得真美,我倒想你剛才騙騙我。」   褚紅玉往胸前望去,羞得連忙把衣襟拉緊。原來她剛才全神答問題下,竟不知道衣服敞開露 出了左右大半邊乳房。   戚長征道:「希望不要再見了,否則莫怪老戚刀無情。」轉身欲去。   褚紅玉叫道:「且慢!」戚長征回過頭來,奇道:「還有什麼事?」   褚紅玉啾了他一眼輕聲道:「我回去會和尚亭談談,告訴他剛才你曾說及的那種情況。」   戚長征再露出他那招牌笑容。走了回來,緩緩伸出手來,在她臉蛋擰了一下,道:「你最好 不會那麼天真,我們曾調查研究過中原大小家派幫會的領導人,恕我直言,令夫被列入心胸狹窄 ,眼光短小之輩,若他知道你曾和我說過這些話,必會懷疑你曾對他有不忠的行為,所以最好編 個較像樣的好故事來敷衍他,至於以後會有怎麼的發展,真要天才曉得了。」   戚長征看著她迷惘的眸子,俯頭下去.在她 上輕輕一印,長嘯聲中,迅速離去"褚紅玉怔在 當場,自己是有夫之婦:早先是迫不得已.但為何剛才竟任這英武灑脫的男子擰自己臉蛋,又吻 自己的 。   戚長征對尚亭的惡評,並沒有令她生出惡感,因為尚亭就是這麼一個人。而且令她感到怒蛟 幫不愧是有魄力遠見的大幫會,早就對各門各派的情況做足工夫,不像湘水幫般只是斤斤計較眼 前小利,對戚長征的認識便是個好例子,尚亭還以為可輕易把戚長征手到擒來,先立一功,豈知 己方縱是布下如此陣容,竟鬧了個灰頭土臉。   自己今次參與行動,骨子裡其實是想得到暫時離開尚亭的機會,對這師兄,她已無復初戀時 的熱情.所以嫁他整整兩年,她都以種種藥物避孕。   不願為他生孩子,兩人間的關係因此不斷惡化。   忽然她又想起戚長征掉她到草叢內前,重重打在她隆臀上的那一記,心底忽地泛起一股滋味 ,俏臉不由紅了起來。                 第十二章 各奔前程   浪翻雲放開按在風行烈背上的手掌,眼光掃過期待著報告的谷姿仙、倩蓮和白素香.微笑道 :「恭喜世侄:今次你因禍得福,功力不迫反進,先天真氣更進一步.假以時日,即使再遇上年 憐丹.亦未必會輸。」   谷姿仙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風行烈轉過身來,同浪翻雲道謝。   這是府堂左旁那天谷姿仙為風行烈設冼塵宴的側廳,此刻時近近昏,柔和的陽光透窗而入, 分外寧靜怡人。   浪翻雲拉起谷姿仙的玉手,握在掌中,沉吟片晌才放開道:「雙修大法確是 世奇術,姿仙 現在奇經八脈暢通無阻,若能趁勢精修苦練,可望於短期內步上先天妙境,將來成就,無可限量 。」   谷姿仙想起她打通奇絕八脈的經過情況,嬌羞地垂下頭去。   不捨這時走了進來.在浪翻雲旁坐下道:「浪兄有何打算?」   浪翻雲歎了一口氣,徐徐道:「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分身作兩個人.一赴京師,和朱 元璋玩上一局;另一個則趕回洞庭,好應付方夜羽和楞嚴聯手對怒蛟幫發動的功勢,方夜羽有裡 赤媚和年憐丹兩人,且或紅日法王出力相助,連我也不敢輕易言勝。只望能不擇手段,務要將他 們逐一殲殺。」   不捨道:「紅日法王心切找尋鷹刀.並且和夢瑤小姐有百日之約,大概不會真的為方夜羽辦 事,若我估計不錯,他只曾答應方夜羽對付你,現在他們陰謀失敗,紅日法王又被夢瑤小姐劍氣 所傷,應不用擔心他會捲入方夜羽與怒蛟幫的鬥爭裡。」頓了 續道:「至於年憐丹則交在愚夫 婦手裡,他想除去我們,我們何嘗不想除掉他,此戰勢在必行,誰也避不了。」   谷姿仙眼叫射出關切神色,望向乃父。   浪翻雲微笑道:「大師是否不想再當和尚了?」   不捨伸出手來,憐愛地撫害谷姿仙的頭,淡然一笑道:「若我再當和尚.姿仙肯放過我嗎? 浪兄請勿笑我。」   浪翻雲鼓掌道:「敢作敢為,才是大丈夫本色,浪某怎會笑許兄。」接著道:「不過許兄和 嫂夫人蓄意壓下傷勢,好能及時趕來此處,致使內傷加重.將來與年憐丹一戰,未可樂觀,否則 只以許兄之劍,便有除魔機會。」   谷姿仙道:「大哥放心,家父家母雙修大法已成,只要……唔……只要他們恩恩愛愛……噢 :我不說了,行烈啊!為什麼用那樣的眼光看著人家。」說到最後,羞得低下頭去。   眾人不禁莞爾。   浪翻雲道:「裡赤 是最令人頭痛的問題,他若蓄意逃走,我並沒有十足把握把他留下。這 種進可戰,退可逃的敝手最是可怕,若他要殺一個人,那人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始終 對他不能放下心來。」   眾人見浪翻雲也如此說,均感心情沉重。   浪翻雲轉向風行烈道:「待會讓我告訴你一些聯絡敝幫的手法,若有行烈,再加上凌戰天的 鞭,翟雨時的智計,戚長征的刀,或能拖上一段時間。要切記莫與他們正面為敵,只要我能由京 師動搖了楞嚴和方夜羽的聯手之勢,就可回頭從容對付裡赤媚,至於其他的事,只好交由你們這 班年青人去應付了。」   不捨道:「若浪兄出手,龐斑會否坐視不理呢?」   浪翻雲雙目 起情芒,微笑道:「若龐斑等不及明年的秋華滿月,浪某怎可不奉陪。」   此時秦夢瑤和合凝清聯袂由後院進入廳內,谷凝清來到不捨旁道:「到現在我才明白夢瑤小 姐為何可以打破靜齋的禁例,成為二百年來第一個踏足塵世的高手,剛才我向她解說雙修大法, 無論多麼抽像玄奧的方法,她都一聽便明,教人佩服。」   秦夢瑤微笑道:「夫人誇獎了,」   浪翻雲道:「時間寶貴,我和夢瑤在烈兄的火化儀式後,須立即 回去了。」   谷倩蓮和白素香聞言立即哭起來,風行烈慌忙撫慰。   浪翻雲搖頭苦笑,朝後院走去。   秦夢瑤隨在他旁,好讓分別久矣的夫妻父女細敘離情。   兩人默默來到後院的涼亭內。   浪翻雲倚欄而坐,忽道:「大哥有個問題.不知夢瑤可否給我一點意見?」   秦夢瑤在亭心石果旁的石椅安然坐下,奇道:「若大哥的智慧也解決不來的事情,夢瑤還可 提供什麼意見?」   浪翻雲道:「這只是一個選擇的問題,非常簡單。」歎了一口氣續道:「現在我和龐斑間存 在著一種非常微妙的平衡,故可相安無事,直至攔江之戰才再作分曉。不過假若我出手對付裡赤 ,這微妙的平衡立即打破,龐斑縱使不願意,亦不得不把我們間的決戰提早進行,你說我應怎 麼辦?」    夢瑤理解她點頭,沉思片晌後道:「裡赤媚的天魅凝陰,在當今之世,確只有大哥的覆雨 劍方可穩勝。」   浪翻雲道:「我一向服膺的真理.就是詩窮而後工,只有在極度的困境裡.才能培養出超絕 的人物。這些年來,就是因為有龐斑這高不可攀的人,才會有厲苦海.風行烈、韓柏、戚長征、 不捨和夢瑤你的出現,現在龐斑擺明沒有閒情再理塵世之事,亦沒有人蠢得去招惹他。唉!」秦 夢瑤點頭道:「大哥放心吧:裡赤媚的事由我們去處置好了。除非成仙成道,誰能不死,遲些早 些,有何分別?最緊要能放手而為,不讓光陰虛度。韓柏已以事實證明了裡赤媚亦非無懈可擊, 大哥豪情瀟灑,為何還不能將這看破?」   浪翻雲微笑道:「夢瑤你有否感到,自從你決定了要便宜那無賴後,連個人都開心起來,就 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忽然動了凡心那樣。」   秦夢瑤立即潰不成軍,招架不住這天下第一劍手的凌厲攻勢,霞生雙頰道:「大哥笑我!」 浪翻雲拍手道:「我終於破了夢瑤你的劍心通明,恐怕龐斑亦難以辦到。」   秦夢瑤臉蛋上的紅潮仍未消退,但神色回復了平靜,幽幽一歎;道:,「本來師尊送我離開 靜齋時,曾有要我不拘人言,放手而高的說諸,夢瑤才沒有因自己對一個男子動了真情感到自責 。」   浪翻雲淡淡道:「韓柏的魔種基於天然特性,打一開始即對你生出強大的吸引力,只因你身 在局中,不曾覺察吧:何況韓柏的皮相和性格均如此討人歡喜,夢瑤若強迫自己不去愛他.反會 因相思之苦,致永遠不能進窺至道,得不償失。」   秦夢瑤道:「這正是我害怕的地方.若和他有了肌膚之親,說不定夢瑤會情不自禁,難以自 拔。何況這小子風流自賞,到處留情,若我起了嫉妒之心.變成七情六慾的奴隸,豈非更糟?」 浪翻雲失笑道:「我從未想過你這仙子竟會有這麼多塵世的顧慮。想當年傳鷹躍空而去前。仍摟 著「紅粉艷後」祈碧勺的 身慟悲不已,我佛釋迦寂滅前苦口婆心警告世人生死間可畏處,可知 有情無情,實與能否超越天人之界,無甚關連.若有情者永不能悟通那破空而去的一著.我和龐 斑都要立即死了那條心。」   秦夢瑤淡然一笑道:「大哥教訓得好,夢瑤自知道須與韓柏作那百日夫妻後,心田注進了無 限生機,很想立即投進他懷裡去,讓他說盡瘋話兒。這二十年來,夢瑤無時無刻不在勤修苦練, 把原始的生命力,男女的性慾轉化作精神的元氣,以為早斷了七情六慾,豈知現在情心一動,愛 戀之欲竟如狂潮般莫可能御。唉!真是冤孽:當想到那無賴在我投 送抱時的得意洋洋。夢瑤禁 不住要愛恨難分哩。」   浪翻雲微感愕然道:「只聽夢瑤這番話,才知夢瑤對韓柏用情之深,幸好有此機緣,否則夢 瑤將永無進窺至道之望,你真要多謝那紅日法王呢。」   接著微笑道:「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秦夢瑤再次生出紅霞,微嗔道:「在哥總不有放過我。」   浪翻雲失笑道:「不是我不肯放過你.而是你令我不肯放過你,有了凡心的仙子最是美麗. 最是引人。我浪翻雲何能例外?」   秦夢瑤給他說得露出笑靨,甜美的笑容比盛放的鮮花更動人百倍,油然望往亭外的遠山,夕 陽的一半剛沉到了山下.她清繡美艷,修長入鬢的雙目亮起攝人的神 ,秀麗的黛眉往上微揚, 輕聲道:「那無賴現在不知又在調戲邯個良家的女子了?」   韓相全身赤裸昴然立在房中,感受著沐裕後的神消氣爽,有杬女服侍他換上勁服,再在外面 蓋上隆重的高句麗官服。   他充滿了朝氣的雄偉軀體,發亮的皮膚,紮實有力的肌肉.不用有什麼行動,足令杬女春心 還漾。臉泛桃紅。   柔柔臉對臉為他扣鈕子。忽然忍不住伸出纖 玉手撫上他寬闊的胸膛,歎道:「柏郎:柔柔 真捨不得讓你威武的身體給衣服蓋上。」   韓柏正想著先前遇到盈散花時的美景,暗恨若快兩步爬上去。定能盡睹春色,正懊惱間,聞 言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向你們說才對。」   給他整理著衣袖的左詩嗔道:「這是你和柔柔問的事,何把我和霞 牽了進去。」   韓柏嘻嘻笑道:「請姊若再說一句不關你的事,柏弟立時把你脫個清光.大逞手足之慾。」 左詩跺腳不依,卻又不敢違背命令,憋得耳根都紅透了。   柔美笑左詩道:「你都是鬥不過你這好弟弟的,其實詩姊比我和霞姊更不行,柏郎一離開了 你的眼皮子,你便心思思要去找他了。」   韓柏愕然道:「不是你們迫詩姊過來找我嗎?」   朝霞正為韓柏整理頭上的官帽.聞言笑道:「這些事迫得了的嗎?」   韓柏哈哈大笑.伸手接著羞不可抑的左詩.道:「原來如此:來:詩姊!我們親個嘴兒。」 左詩全身發軟,求饒道:「好弟弟,放過姊姊吧!」朝霞笑著道:「相公不要胡鬧,陳公和大哥 正等著你哩。」   韓柏冷哼道:「我這專使身份尊貴,他們等一會算什麼一回事,我定要和你們每人親個嘴兒 ,才有罷休。」   柔柔笑道:「親嘴還親嘴,你不可對我們動手動腳,弄皺我們的衣服。」   韓柏淡淡道:「這問題很容易解決,脫掉衣服才動手動腳,就不怕會弄皺衣服了。」   朝霞伏在他背上嗔道:「相公:你的腦子除了想這些東西外,沒有其他的了嗎?」   韓柏道:「若我對著杬位尤物姊姊時.仍可想其他東西,你們才要擔心哩。」   柔柔自動送上香 ,和他親了個嘴道,「柏郎的嘴真甜,迷死人家了。」   左詩笑道:「你的武功高低詩姊無從批評.但獵艷的功夫看來遲早會成天下第一高手,說我 們不擔心就是假話了。」   韓柏喜道:「這外號也不錯,「獵艷第一高手」韓柏,哼:不過好像不大順口似的。」   左詩想起一事.向柔柔道:「你跟柏弟的日子長一點,知不知道他以前的名號是什麼?」   柔柔愕然反問道:「什麼名號?」   韓柏一手又再摟著左詩的腰肢,威嚇道:「時兒:我曾 告過你不准刺探這事的。」   朝霞見他恃強行兇,替左詩助拳道:「目無尊長,詩兒是浪大俠專用的,怎到你叫。」   左詩嗔道:「想趁浪大哥不在欺負我嗎?我才不怕你。」   韓柏真怕她向浪翻雲告狀,連忙縮手道歉。   杬女暫得小勝,均意氣飛揚。   「篤篤!」叩門聲起。   朝霞走去開門,進來的是范良極。   杬女忙甜甜的喚大哥。   范良極笑得一對賊眼都張不開來。   朝霞對他分外親熱,挽著他到窗前椅子坐下,又給他斟茶.服侍周到。   這時韓柏理好衣冠,坐到靠窗另一張椅子裡,由左詩和美柔蹲在跟前,給他穿上薄底靴。   范良極「 」連聲道:「你這小子不知那裡修來的福分,這麼樣的杬個大美人親自甘心侍 候,不用助半個指頭,靴子就穿好了。」   韓柏一陣感觸,想起以前在韓府作下人時。終日給人呼呼喝喝,那想到有今天的好日子,真 像正作害了場大夢。   「砰」門才響,已給人推開,陳令方神色緊張衝了進來。   眾人不由警覺她往他望去。   陳令方來到范韓兩人前。並不坐下,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語調低聲道:「山東布政使司謝廷石 微服來訪,要見我和專使大人。」   范良極愕然道:「山東布政使司是什麼玩意兒,是否今晚的賓客之一o」陳令方搖首道:「他 不是今晚的客人,這樣找上門來是不合情理的,老夫從沒想過他會來,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韓柏封官制一竅不通,問道:「他的官兒大不大?」   陳令方道:「非常大,我們大明全國除京師外,並分十杬布政使司,統領天下,山東布政使 司領有濟南、東昌、兗川、青川、登州、萊州等諸府,乃北方第一要地,東接高句麗、北接女真 部、西北接韃靼,所以謝廷石位高權垂,手握重兵,乃當今炙手可熱的邊疆大臣。」   范良極聽到山東與高句麗相鄰,臉色一變道:「今次糟了,說不定他看穿了我們的底細,到 來當面拆穿我們。他在那裡,」   陳令方道:「他今次是秘密前來,由本州都司,今晚的上賓之一的萬仁芝穿針引線,萬仁芝 剛差人向我打個招呼,讓我們有個準備。」頓了頓道:「照老夫當官多年的經驗,謝廷石看來不 是要拆穿我們,否則可直接通知當地的刑檢都,不用自己偷偷跑來,看來是有事求我們居多。」 范良極拍案道:「難道他也想找株萬年參嘗嘗,可是他明知確數早報上了朱元璋處,送給他怕也 不敢吃。」   二人皺眉苦思,都想不通這麼一個地方重臣,這樣來見他們所為何事。   陳令方道:「山東離此路程遙遠,就算蘭致遠一見你們時立即向他通風報訊,最少也要一個 月才可到達山東。若他接訊後趕來,亦需另一個月的時間.所以他若能在這裡截上我們。定是身 在附近,才能如此迅速趕至,他何會離開山東呢:沒有聖上的旨意,布政使司是不准離開轄地的 。」   范良極摸著差點爆開了的頭道:「我不想了,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范良極怕了誰來 。」   韓柏早放棄了思索,同陳令方道:「擔心什麼?我看陳公你印堂的色澤仍是那麼明潤,什麼 禍事也臨不到你身上。」   陳令方喜道:「剛才我接到消息時,立即到鏡前照過了,現在專使大人這麼一說。我更為心 安。」   「篤篤篤!」韓柏擺大官款,喝道:「進來!」一名怒蛟幫好手通報道:「馬守備命小人告 知老爺,萬仁芝和五名隨員求見。」   杬人交換眼色,心裡都曉得是什麼一回事。   陳令方道:「請他們來此!」那人領命去了。   左詩杬女慌忙離去。   陳令方道:「謝廷石對高句麗的事非常熟悉,你們切勿忘記老夫的教導。」   范良極和韓柏對望一眼,齊齊捋起衣袖,原來袖內均藏有紙張.密密麻麻麻寫滿了陳令方苦 心教導有關高句麗的資料。   陳令方呆了一呆.再和二人對望一眼,均不約而同捧腹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