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杬章─王府夜宴
桓度微微一笑,讓手請白喜先行。
白喜和 桓度并排而上。
還未步上大門前的平台,夫概王迎了出來。
桓度心下恍然,知道這次白喜約自己早來一步,內中實有別情,看來這次夫概
王是要爭取自已加入他的陣營,進而推之,這人應當有著取吳王闔閭而代之的野心。
夫概王一點也不提舒雅,客气几句,領著 桓度去參觀他龐大的府第,自喜告個
罪,不知轉到那裹去了。剩下 、夫兩人,在几個親兵護衛下,四處漫步。
夫概王態度謙恭平和,一反平日的狂傲,引 桓度并肩走進大殿東面的長廊,邊
走邊道:「孫將軍還是第一次來本王處,一定要參觀武藏室。」他說話威猛沉雄,令
人生出屈服相從的意向,正是天生的領袖之材,難怪能在闔閭之外,成為第二號強人
。
長廊和另一座偏殿相連,兩人在長廊并肩走著,在太陽的餘暉下,兩旁殿宇樓台
,美不胜收。
來到偏殿的門前,四名赤肩穿著護胸鎧甲的力士,分立兩邊。
桓度眼光何等高明,看到這四人全身体態勻稱,气勢強凝,心下一懍。原來普
通人是右手或右腳較粗壯,又或反過來左大於右,即是說一定有某部分是比較有力和
靈敏,但若是像 桓度這個級數的高手,全身無一不是最強和最靈活的武器,就會發
展均勻,可以應付任何角度的突襲和進攻。因此當 桓度驟見這四人,便從他們的身
型气度上,觀察出這四名赤膊力士,都是可被選入特級高手的行列。
桓度面上神色不變,掩飾了內心的震動,以免夫概王察覺出自己眼力銳利,從
而推惻出他的成就。
桓度尤其震惊的是,從未曾听過伍子胥或任何自己的手下提起過這樣的四個人
。因為這樣的高手,能有一個,也足以造成聲勢,成為吳國著名人物,現在一下子出
現了四個,依然不為人知,這夫概王的真正實力确是令人震駭;更為可怕的是,他表
面的粗豪狂妄,看來是一層煙幕,使闔閭等不存戒心。照這四個高手的深藏不露來說
,顯然是應該對他另作估計了。
可以說是夫概王低估了 桓度,如果他知道 桓度能從這些許的跡象,推斷出這
個結論,心中必然後悔。
夫概王也不見有任何指令,最近殿門的力士倏地推開兩扇以銅片嵌成一個獸頭的
巨大木門。
在力士的推動下,大木門輕若無物, 桓度卻知道,每扇木門最少需要百斤之力
,才可以推動,這种舉重若輕,才是難得。
大門推開,殿內燈火通明。
桓度心忖這次參觀「武藏室」,是針對自己的一次安排,以他估計,他 桓度
成為了夫概王一是招攬、一是消滅的一個人物。這當然是他在吳國的表現,對他夫概
王造成威脅的力量,斷不能容他站在闔閭那一條陣線,所以這次的交手,非常重要。
他如果不能讓夫概王對他不起排斥之心,往後的日子,便會變成和夫概王的明爭
暗斗。兼且這夫概王實力龐大,連吳王可能也會因為不想吳國內戰而宁愿犧牲他 桓
度,那就是 桓度最不想見到的局面了。
大殿內明如白晝,擺著一列一列的兵器架,使人仿似進入了一座兵器的森林內。
其中一個角落放置了几輛戰車,更使人見而神往。
夫概王帶 桓度在兵器架林內穿插慢步。
夫概王隨手取起一個銅鑄的胄,這种青銅鑄成的護体器物,是當時的极品,一般
將士,只穿皮革制成的甲 ,能在重要部位加嵌銅片,已是很了不起,銅胄只有君王
大公方可擁有。
夫概王拿起這護著頭臉的銅胄,其正中處有一條縱切的脊棱,把全胄均勻地分左
右兩個部分,胄面上的紋飾,就是以這條脊 中線向左右對稱展開,組成一個大的獸
面,還有兩支上翹的尖角,在相當於獸嘴的地方,露出了戰士的面孔,形狀威武。
夫概王一邊解說銅胄的好處,一邊述說銅胄的來歷, 桓度卻是一邊心惊,這「
武藏室」內由一刀一戟,至弓箭甲 ,無一不是精品,夫概王的收藏魄力和支持這龐
大收藏的實力,正是要向自己示威。
夫概王神態輕松,轉到另一角落,隨手取下一把長弓道:「這把長弓的制做時間
頭尾橫跨四個年頭,是以柘木、牛角、再以膠、筋、絲、漆等合制而成。要將這些材
料合制成弓,因為不同的工序需要不同的季節來進行,例如冬天取木,春天取角夏天
冶筋,秋天才把它合并,再經歷冬天的寒气,到春天再被弦,絲毫不苟。」
桓度暗贊夫概王在這方面的認識,他是大行家,聞言便知夫概王內行。
桓度取下一支長箭,細心觀察箭鏃的式樣,看見鏃頭拋棄了慣用的扁体形態,
改用杬棱錐体,由以往兩翼側刃前聚成鋒改成杬棱的杬條凸起的棱刃前聚成鋒,既增
強了穿透力又加強了殺傷力。
桓度心想:优良的戰術固然重要,但精良的武器亦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隨著車
戰的日益發展和戰爭規模的逐漸擴大,防護裝備也進一步完善,使甲胄的制造日益牢
固,防衛的部位更周密完備,故迫切地需要更為銳利而穿透力更強的箭鏃, 桓度手
中長箭,正是這類應運而生的產品。
桓度淡淡道:「這武庫足稱天下之冠,但若不得其用,亦等同廢物,夫概王以
如何?」
夫概王雙目直視 桓度,如老鷹般看望箸自己的獵物。
桓度一雙虎目寒芒暴閃,毫不退避地向他回視,他知道今次若不能爭取此人對
自己的信任和尊敬,他日行軍調將,將會有很大障礙,很可能因而招致敗績。
兩人的眼神,等同利刃,在空間交擊。
雄獅一樣威猛的夫概王道:「孫將軍膽識過人,本王佩服。」
桓度听出夫概王的說話後面另含深意,登時醒悟到剛才舒雅并非是無意遇上,
而是專志試探自己的深淺。幸好他以過人的膽力,贏得高深莫測的形象。
桓度仰天一陣大笑,豪邁不羈。
夫概王為之錯愕,一向鎮定溫文的 桓度,忽然露出這樣豪雄的神態,令他大感
意外。
桓度知道自己這一著奇兵爭回了主動的形勢,連忙乘胜追擊,通:「要在千軍
万馬中,保持冰心一片,才是克胜之道,其他何足言勇。」這几句說話非常凌厲,表
示他 度盡管面對千軍万馬,也如高山似的不能動搖,何況只是舒雅的一把「越女
劍」。
夫概王一時啞口無言。
其實 桓度正向夫概王施展攻心之術,往他心中种下自己的威武形象,當然若非
他适才表現了過人的膽識,這几句話會沒有半點用處。
夫概王知道不能在這方面向 桓度施壓力,轉口說:「古語有云,良禽擇木而栖
,良將選明主而事,當今天下群雄并列,晉、齊、秦、楚均為雄霸,吳國地僻人稀,
偏處南方,孫將軍兵法大家,天下知名,為何偏要投靠於我?」這几句話非常厲害,
一個對答不好,對他今後在吳國的發展將有很大的影響。
桓度不禁對這吳國的第二號頭頭另眼相看,他看來表面粗豪,卻是具有机心,
智勇雙全。
桓度淡淡一笑,回复到從容謙讓的神態,一方面是見好就收,另一方面亦是要
夫概王捉摸不著他的心意,道:「我孫武一生致力於兵法之道,深信最好的理論,必
須身体力行,用之於實戰上,始能知其真偽,這是我一生最大的理想和愿望。」說到
這里,兩眼忽地射出神光,像兩支利箭一樣,從夫概王的眼睛透射進他心內。
夫概王神色一變,顯然被 桓度突如其來的眼神所懾。 桓度虛虛實實,忽軟忽
硬,使他無從捉摸。
桓度眼中神光忽又消去,抬頭仰視似乎陷進深思里,好一會才繼續說:「晉、
秦諸國沈迷車戰之術,積習難返,絕難接受我新創的戰術,只有吳國一向以步兵騎兵
為主,若能用我之道練習針對車戰的最新戰術,必能稱雄天下,這便是我的心愿,也
是我甘心事吳的原因。」
這番話說得夫概王連連點頭,深合他要稱雄天下的野心,兼且 桓度喑中點出他
不理吳國誰人當權,只要能讓他一展所長,他自會甘心從之,這几句話正說到他心坎
里。
夫概王呵呵一笑,甚為滿意,兩人的距离拉近不少。
這時有親衛來報,巫臣的馬車剛進入王府的外門。
夫概王不再遲疑,率領 桓度一齊出迎。
在大門外除了白喜外,還有伍子胥和一眾大臣,此次夫概王是東道主,吳王闔閭
自然不便前來。
伍子胥向 桓度打個眼色,表示他己知道夫概王請他早來之事。
桓度知道他信任自己,便不作表示。
台階下一隊人緩步而上,巫臣一馬當先,身邊的人儿婀娜多姿,風華絕代,正是
那一代尤物、自己夢縈魂牽的美女夏姬,心中不由一緊。
巫、夏兩人背後跟了十來個身穿晉服的武士, 桓度一個也不認識,知道這是巫
臣的特別安排,把認識他 桓度的手下,特地沒有帶來。
度听到身後的白喜低聲道:「那穿黃衣的是閃電矛夏信,穿白衣的是快刀捷
難了,這兩人都是晉國的著名高手。」 桓度心下恍然,看來這次聚會,還含有比較
吳、晉兩國武技的作用。這等比武,很容易演變成意气之爭,不知巫臣如何應忖。
巫臣等很快和走下石階迎接的夫概王相遇,一邊談笑,一邊向上走來。
桓度身旁一陣香風,原來舒雅亦走了出來。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正在走上來的
夏姬, 桓度不由喑笑女孩子自然難免有爭妍斗麗的心態。
這個角度剛好看到舒雅的側面,纖巧的鼻子恰到好處的聳起,使她的輪廓既有性
格而又巧俏,長長睫毛下,烏亮的眼睛,比之夏姬的風韻迷人,是另一 剛健明媚,
各胜擅長。 柄度心想若能把這樣驕橫的美女馴服,應是男性的一大快事。
舒雅對 桓度的盯視,立即起了感應,小嘴不屑地一噘,走遠了几步。
邰桓度心下有些許被傷害的感覺,幸而剛好巫臣和夫概王走了上來,巫臣正向各
人引見夏姬,很快要輪到他了,急忙將舒雅置之腦後,應付即將來臨的局面。
巫臣和夏姬轉到 桓度面前,不知是否神經過敏, 桓度感到有兩對銳利的目光
,正在很仔細地觀察著他和夏姬的神態。
一對眼睛是巫臣,這是很可以理解的,因為那次救美之後,夏姬神態奇怪,自然
令巫臣心下怀疑。當時雖將他瞞過,但總有點蛛絲馬跡,使巫臣心難釋然,不肯放過
任何探查的机會。
另一對利眼竟然來自身旁的伍子胥,這就令他大感不解。
無論這兩人中任何一人,如果自己和夏姬的關系被其揭開,都會惹來殺身之禍。
夏姬悄然立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卻似遠隔在万水千山之外。他鼻孔傳進夏
姬熟悉的体香,勾起在巫臣船內和這美女顛鸞倒鳳的回憶,面上卻要升起陌路不相識
的初遇表情。
巫臣的語聲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道:「夫人!這位是以兵法著稱的當代大家
,孫武將軍。」
夏姬抬起俏面,她清澈的大眼睛,一點不見异樣,深深向 桓度一福。
見到夏姬神態毫無破綻, 桓度把提到半空的心放了下來。急忙裝作回禮,低下
頭來,順便減短兩人目光相接的時間,忽地發現一個景象,令他几乎魂飛魄散。
原來他目光下射,看見夏姬的左手緊抓成拳,輕輕顫動,這個角度,位於夏姬右
側的巫臣,剛好看不見,但能否避過伍子胥的目光,就是五五之數了。
這時他巳不能計較,心中起了一片怜惜,夏姬的痛苦,使她需要用上极大的自制
力。
見面禮罷,在夫概王引領下,一眾走進正殿。殿內的客席設在南方,主席設在北
方,其他的席位,沿著東西兩方擺設,空出殿心大片的空地。
眾人面向殿心坐下。
一隊樂隊魚貫走進殿中,面向巫臣和夏姬的客席,奏起樂來。
這隊樂隊有十人,分作兩列,作跪狀,身穿銀灰色窄袖長衣,頭戴黃色帽巾。
左起第一人是指揮,雙手揮舞鼓杖,敲擊鼓面。後面四人吹著笙簫等各种樂器,
其他五人,有人側身彈瑟,有的在拍手唱歌,一時殿內充滿歡樂的气氛。
桓度一邊裝作留心欣賞,一邊目光四處巡游,見到隨巫臣來的晉國高手都坐在
對面東邊的几個席位,那閃電矛夏信和快刀捷難兩人,面無表情,難知喜怒。舒雅和
白喜一席,她的目光不時望向夏姬,好像天下竟有這樣的美女,以致心生不忿。
事實上不止舒雅,殿內包括夫概王在內,大部分時間眼光都往夏姬游弋,夏姬一
舉一動,都是令人難以收回目光。
樂隊演奏完畢,夫概王舉杯勸飲。
酒過一巡,夫概王道:「巫專使這次前來,展示車戰之術,令我吳人大開眼界,
久聞晉國武風甚盛,名家輩出,令人深為向往。」
巫臣仰天大笑道:「夫概王身為南方第一高手,若談武技,我等是班門弄斧,貽
笑大家,還是藏拙好了。」
白喜插嘴道:「巫專使太謙讓了,大家交換一下心得,應是天大美事。」
常時武風极盛,宴會中舞劍比試,几乎是例行節目,不過兩國外交的宴會,牽連
會比較复雜點吧了。
伍子胥笑道:「巫專使這次下惜千里來此,如果不給我們一開眼界,太可惜了!
」連伍子胥也附和,眾大臣立即一齊起哄,紛議比武的方法。
桓度知道伍子胥為人穩重,每一行動都有深意,此次可能是与巫臣合謀,利用
晉人的力量,一殺夫概王的威風。不知夫概王會否動用他的神 高手,若是如此,恐
怕巫臣和伍子胥不能討好。
伍子胥和巫臣以往同屬楚臣,相識已久,巫臣此次來吳,正由伍子胥穿針引線,
桓度推測兩人合謀,是符合情理的推斷。
白喜一名手下走到殿心, 桓度認得這人是以長戟著名的吳國高手万蹤。心想夫
概王這方一出場便是最著名的好手,顯然志在必胜。這時形勢复雜,可能使變成几方
面勢力的傾軋。
吳方高手万蹤走到殿心,恭手向巫臣施禮,大聲道:「白將軍手下參將万蹤,愿
向專使請戰夏信老師。」全場一陣騷動。万蹤一上來便挑戰晉方在埸的最項尖高手,
常然是希望以一兩場比武來定下胜負。万蹤和夏信使的一是長戟一是長矛,都是遠距
离的格斗兵器。
万蹤語气中透出強烈自信,那夏信反而神色不動,靜待巫臣的指示。
桓度推斷万蹤對這一戰無甚把握,所以反而要強迫自己生起強大的信心,才不
致因怯戰致气勢減弱,招致敗績。
夏信為北方霸主晉國的有數高手,稱雄中原,難怪吳方高手被其盛名所懾。這夏
信最著名一戰,是与楚國費無极的一次比武,當時夏信雖然落了下風,仍能全身而退
,使他名傳天下。
另一方面 桓度有點失望,這万蹤一出,擺明夫概王不會動用他那四名神 高手
。使他下能多得點有關這四名高手的資料。
巫臣呵呵一笑道:「万參將長戟四十八法,聞名久矣,夏信你好好領教高明,但
須謹記晉、吳兩國,現為兄弟之邦,點到即止,以切磋為大前提。」
夏信長身起立,离座走往殿心,拱手向夫概王施禮後,一語不發,神情椐傲,顯
然不把一向僻處南力的吳國高手放在眼中。
夫概王目中寒芒一閃,似動了气。旋即笑容又浮上臉上。
這時雙方都有隨從走下場來,兩人穿上銅胄和護著重要部位的鎧甲。
夏信的頭胄是虎頭紋飾,万蹤的是一只似獅非獅的怪獸,兩人身上的披甲都是以
銅片穿綴而成,甲裙直幅下垂,剛好護著下陰,轉動靈活,外形威猛,殺气騰騰。
又有人取出兩人兵器,夏信持的當然是他的著名長矛,万蹤則拿長戟。
一陣鐘鼓在夫概王席後響起。
夏信手中長矛忽地彈上半空,化出万道矛影,虎虎生風,大殿上空滿是寒芒,光
耀眼目的矛尖反光,使殿上頓時陷入重重矛影里,這夏信一出手,吸引了全場目光。
滿天矛影倏地收去,變成一支長達丈八的長矛,离指著杬丈外的吳國高手万蹤。
万蹤一沈腰,長戟回指夏信。
一股沈雄的殺气,立時在兩名蓄勢欲發的高手間生起,教人呼吸頓止。
桓度心下大叫不好,夏信果然高明,一出手便占了主動之勢,看來他的圖謀,
是要迫万蹤在數招內分出胜負,這樣贏來乾淨利落,大方漂亮。其害處是這等接触全
無花巧,動輒重傷身亡,如果發展到那情況,便可能使雙方那難以下台。他日光一掃
伍子胥、使臣和白喜等人,發覺他們那現出不安神色,自然是看到場中局勢,難以控
制。
夏信長矛寂然不動,由下斜上直指万蹤。万蹤長戟不斷震動,抵抗著夏信的強大
气勢,落了下風,正是動則不能久。
吳國高手万蹤開始雙腳移動,以夏信為中心,繞著夏信緩緩轉起矛來,這一著万
蹤是出於無奈,希望藉此減輕夏信長矛遙指的殺气。
夏信靜立如 石,就在原地轉身,無論万蹤或快或慢,他的長矛無一刻不是斜斜
指向万蹤咽喉的部位。看來只要万蹤露出絲毫空隙,他的長矛會閃電 上,此時形勢
千鈞一發,夫概王和巫臣等不安之色更濃了。
一聲大笑在 桓度口中響起,隨著大笑,他大步踏進殿內兩人決斗的空間內,殿
內各人一齊大惊失色,因為埸內比武的兩人,气勢正凝聚到頂峰, 桓度這樣踏進他
們的警覺范圍,一個不好,會招致兩人在气机牽引下的自然反擊,即使武功遠胜他兩
人,怕也難擋兩人的同時合擊。
夏信和万蹤兩人果然同時一震,一矛一戟同指向 桓度。
就在兩人要進擊的剎那, 桓度驀然一聲大喝,手上寒芒一閃,抽出腰間長劍,
嗤地一聲掣在半空,寒芒再閃,劈在矛戟所生起的強大气勢上。
長劍直劈向地下,在离地杬寸處倏地靜上不動,長劍生出強大的气勢,滿殿寒气
,這一劍雖然砍在虛空處,卻恰好在二人強大的气勢网內,劈開一道空隙。
夏信和万蹤當然不能真的向 桓度進擊,藉著這個机會,一齊提起兵器後退。
這糾纏難分的局面,給 桓度一劍化解。這一下武功還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那
膽气和眼光。
桓度又是一聲長笑,寒光一閃便收,長劍插回 內,跟著道:「夏老師和万參
將都是人功高強,這一仗便作平分秋色如何?」言罷一掃眾人,看見夫概王、白喜和
伍子胥等臉上震驁的神色還未退去,夫舒雅面色煞白,顯然都為自己過人的決斷、眼
力和劍法,震駭莫名。
夫概王大笑道:「來人!夏老師和万參將令我等大開眼界,每人賜寶劍一把,黃
金十兩。」眼光轉到 桓度身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這一著保存了他的顏面,使他
對 桓度大生好感。
晉方高手無不現出惊异之容, 桓度這一劍的气勢和速度,把這些眼高於頂的中
原高手全震懾住了。
獨有巫臣毫不奇怪,連天下震惊的襄老也上他劍下棄劍負傷而逃,還有什麼事他
做不到的?心下更感激他出面解圍。
至此沒有人再有比武的興致,宴會在融洽的气氛下進行。
席間巫臣道:「孫將軍兵法天下知名,不知巫某可有請益的机會 桓度知机得很
,連忙道:「巫專使若然有空,可訂個時間一敘。」
兩人最後決定明天下午,巫臣到 桓度府上見面。這約會在眾人前談妥,當然遠
胜私下 密約見。
宴會直至丑時才結束,自喜和 桓度同車而走。車內白喜向 桓度再杬道謝,手
下万蹤得保顏面,於他亦有光采。 桓度這一著,似乎是押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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