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霍展會暗中出手用毒器擊殺了空大師,這實出人意料。
片刻的震驚,了尚撲向霍展,宋欽則去攙扶尚末倒下的了空。
霍雲婷一時慌了手腳,她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想衝過去問個究竟
,卻再一次被雷天風攔住。
「不必了,」雷天風冷冷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那個人。」便是指霍展。
就在了尚衝過去的時候,那個人便已經死了,這倒不是因為了空踢中他小腹的
那一腳,在他抬手扣動機關暗殺了空的時候,抽中的毒管後盞也同時打開,七隻淬
了劇毒的喪門打從抽內倒射出去,皆數沒入他的前胸,連叫都沒叫出來,使毒器之
人自己使喪了命。
很顯然,指使他行刺的人根本就沒想讓他活著,這是再高明不過的殺人滅口的
方法。
宋鐵手扶了空,深感內疚,他知道,了空必死,是代他宋欽去死!
胡岳輕歎一聲:「沒想到,咱們上了當!」
了空臉色慘白。
宋飲用臉色鐵青。
了尚伸手揭開了「霍展」的人皮面具和頭套,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副完生陌
生的面孔,四十幾歲的年紀,黑髮,臉形與身材與霍展確實有七分相似。
霍雲婷驚道:「原來他不是我大叔!」
了尚回身走到了空面前,突然朗聲大笑起來。
眾人又是一愣。
——了空遭人暗算,身為少林派掌門、了尚又如何能笑得出來?
「師弟。」了尚一拍了空的肩頭:「師兄對你,看來只能說聲佩服!」
宋欽與胡岳一怔,不由對望一眼。
了空微微一笑,沖宋欽會什道:「阿彌陷像,宋幫主,請恕貧僧適才沒把話說
清楚。」
說著,右手自懷中一抹,手中多了一條九寸寬的護帶,帶子有三分厚,上面打
著十幾根淡藍色的喪門釘。
宋欽恍然大悟,道:「原來,大師已早有準備?!」
胡岳微笑道:「少林的高僧,果然是名不虛傳,大師如此先見之明,胡某佩服
,佩服!」
了空談談一笑:「阿彌陀佛!胡先生過獎,貧僧這點彫蟲小技,豈敢望胡先生
項背?」
胡岳只是微笑,不再搭話。
宋欽道:「大師如何料定這霍展是假的?」
了空道:「宋幫主錯了,貧俗並無料定,只是提防萬一而已。古人云;『前車
覆,後車誡。』古人之訓,貧僧豈敢忘懷。?」
「大師清明言。」
「好說。」了空回首掃視一眼雷天風和萬松白,緩緩道「想當初,雷天風存仁
厚之心,去搭救一位落難女子,不料反被其害。貧僧龍王印在身,責任重大,豈能
不防?試想;當初連雷天風都未能躲過咫尺內的猝發暗器,貧僧豈敢托大,因而只
好採用這令人不屑的笨法子,雖說不大雅觀,確也有效,阿彌陀佛。」
雷天風明白,了空的話有一半兒是講給自己聽的,可在這種場合下,自己也只
好裝假充愣,彷彿是聽了一段有趣的故事。
萬松白心虛,抬目望著天空,沒事人兒似的。
宋欽輕舒一口氣,展顏道:「多虧大師明察秋毫,防範在先,否則,宋欽今後
將如何面對少林派的朋友?」
胡岳微笑道:「宋是主,明日一早便是關林盛會,咱們還是早些回去準備把?」
宋欽點點頭:「是可,這是一件大事,二位大師,道長,明日盛會,還需三位
同宋某一道主持,時候已經不早,該回洛陽了。」
宋軟與眾人告辭,先行下山,接著,萬松白帶著邵力傑也走了,蔡鏢頭惦記著
鏢局裡的事,先走了一步,小木屋前只剩下雷天風與霍雲婷。
霍雲婷焦急地向雷天風:「雷大哥,那我大叔他……」
雷天風歎了口氣造:「你先不必著急,看來,你大叔他不會遇害,他或者先藏
身於什麼地方了,或者被人抓起來了。如果是被人截走了,控制你大叔的人也與龍
王印關係重大,這只能說明龍王印的真假問題更加複雜了,我們的對手在明天要你
大叔有用,至少在明天的關林比武前,你大教不會被殺,到時我們再想法教他。」
雲婷聽了雷天風的話,稍微安寧下來,她望了一眼假霍展的屍體,好奇地問這
「雷大哥,你怎麼一眼便看出此人不是我大叔?」
雷天風道:「其實,我開始並無十分把握,不過是猜疑。此人的易客太高明,
從外表看,實在是瞧不出任何破綻,只是,在他從屋後走出時,有一點引起了我的
懷疑。」
雲婷想了想,不解地搖頭道:「我怎麼沒瞧出來?」
「可這疑點就出在你身上。」
「我?」
「嗯,按常理,他最關心的應該是你,可此人的目光在見到你時,卻無任何異
樣,這太不合情理。」
「你是說,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很可能。安排他刺殺了空的人,可謂機關算盡,可他萬萬沒有料到,你會同
時出現在這裡!」
「雷大哥,這個幕後之人,會不會還是那隻老狐狸?」
「肯定是他!」雷天風冷冷一笑:「由於你的突然出現,胡岳來不及告知刺客
,對胡岳這樣一位精明過人的老手,這無疑是一個不可原諒的疏漏。」
雲婷點點頭:「這一點疏漏,恐怕也難以逃過了空大師的眼睛。」
「嗯,」雷天風贊同道:「了空大師是個精細之人,這樣大的破綻,當然瞞不
過他。」
「但是,了空大師為何事先便做了防範,莫非他已懷疑到什麼?」
雷天風微微一笑,問道:「雲婷,你可注意到了空大師剛才所講的那番話?」
雲浮點點頭:「他好像已懷疑到你。」
「不是懷疑,他已認出了我,其實,咱們那天夜裡佯裝劫持了覺,實在算不上
高明,我想自那之後,了空大師便認出了我,他剛才的一席話,有一半是講給我聽
,而另一半則是講給胡岳聽的!」
「了空大師已懷疑到老狐狸?」
「毫無疑問!否則,胡岳不會冒險殺了空,了空也不會如此防範!」
雲婷笑了笑,開心道:「這一回,那隻老狐狸是偷雞不成先把米,別看他表面
像個沒事人兒似地,可心裡就別提有多氣多大啦「也不盡然。「雷天風道:「胡岳
這招棋並沒全輸,至少,宋幫主尋找霍老前輩的打算是落空了。」停頓一下,目光
凝重道:「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從目前的跡象看,胡岳是絕不希望宋欽找到你
大叔,可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龍王印!」
「不錯,是為了此印。」雷天風凝思片刻,緩緩搖頭道:「這件事似乎無法解
釋通……倘若宋幫主手中的龍王印是真的,他又何必阻攔?倘若是假的,胡岳必然
也想知道答案,無論真假,他都絕無這樣做的理由。」
二人陷入沉思。
半晌,雲婷抬頭到:「雷大哥,明天便是關林比武的日子,咱們該……」
語元未完,雷天風抬手將她的話打斷,目光警覺地巡視了一下四周,沖霍雲婷
一笑:「雲婷,咱們這裡來了位貴客!」
「貴客?在哪兒?」
話音剛落,小木屋後傳來了一陣燒乾柴時發出的爆裂聲:「嘎嘎……」
雲婷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木屋後轉出人,說她是人,是因為鬼不會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用問,來人
正是「赤眼食人婆婆。」
「你們這一對小兔崽子,一公一母,躲到這兒配對此來啦「呸!」雲婷狠狠陣
了她一日:「不要臉的老婆娘!上一次,本姑娘真該刻斷你的舌頭!」
食人婆跳牙猙獰道:「臭丫頭!若不是為了上次那一封,老婆子我還不來呢!」
「來了怎樣?你以為本姑娘怕你?」
「臭丫頭,你別嘴硬!」用手一指雷天風:「若不是這個小兔崽子護著你,眼
下你恐怕連骨頭都進了老婆子肚啦!」
雷天風沉聲道:「老婆婆,我看咱們閒話少敘,你我之也該如何了結,請說吧
。」
食人婆陰陰地看了雷天風一眼,森然一笑說:「小兔崽子,說心裡話,老婆子
我本不願殺你,可你是我目前唯一的對手,不殺你,老婆子我早晚有一天得斷了頓
兒!」
「好!你我今日不妨做一了結!」雷天風知道對手極不好對付,不敢托大,轉
身沖雲婷說道:「雲婷,借劍一用。」
憑功力,雷天風知道自己略遜於對手,但他的膽識、勇氣和臨場迎敵的氣勢,
卻往往令武功高過他的對手心寒,越是遇到強敵,他的這種氣勢越能發揮得淋漓盡
致。去年冬天在老爺嶺與「血魔」武聖天的一場惡鬥,雷天風雖敗,但他的勇氣與
氣勢,卻令武聖天深深攝服。在此不久後的紅花谷決戰,武聖天敗死,其中部分原
因正是武聖天對雷天風心理上的畏懼。
近半年多來,雷天風的功力又有了長足的提高,已非紅花谷之成時可比,不過
,食人婆兩個甲子的武功慘為,其功力尤在「血魔」武聖天之上,雷天風深知,這
將是一場極為艱巨、兇險和殘酷的較量!
食人婆一心要除掉雷天風,但也知道對手非比他人,見雷天風用劍,心中也加
了小心。
雷天風持劍佇立,兩眼盯著食人婆,告訴雲婷:「雲婷,此戰你不要出手,切
記!」
食人婆陰森一笑,怪聲道:「好一個有情之人,你若是真怕她出手,老婆子我
倒有一個好辦法!」
說著,食人婆手中籐權一抖,十二粒黑色的毒丸從杖中彈射飛出,有如眾蜂出
巢,尖嘯著射向霍雲婷。
雷天風濃眉一擰,右手一抖寶劍,「唰!」十二朵拳頭大小的藍色劍花依次雙
射而出,十二顆毒丸撞在十二朵劍花上,有如疾飛的蒼蠅撞在飄飛的柳絮團上,紛
紛頓住,旋即掉在地上。
「好小子!再接這個!」食人婆一聲怪嘯,籐杖再次抖起,十二顆紅色的毒九
電閃而出,飛至半途,又突地炸開,每顆毒九中炸出六粒黃豆大小的淬毒鋼球,一
共七十二顆,舖天蓋地射向雷天風!
五十年來,也只有三人曾接下食人婆的這一招暗器,正因如此,她平日極少用
此毒器,而今日為除雷天風,食太婆破例使出。
「嗖!」
雷天風雙足點地,長身而起,右手寶劍迎風一斬,護住下路,左手抱袖當空一
舞,一招「如來大撒手」!
「砰!」
一聲袖擊長空發出的悶響,疾飛的鋼球被震飛出去,呈「-」字形釘入三丈外
的一棵松樹樹幹之上,一共五十二故,其餘的二十枚,皆被雷天風用劍削落於地!
「好!好小子!」食人婆尖叫道:「三十年來,還沒人能接住老婆子這一招,
你算是頭一個!」
「哦?那麼三十年前,一定有人接過你這一招?」
「那倒沒錯,可如今是三個死鬼!你小子可曾聽說過陳子樣、武聖天和紫靈真
人?」
「當然!」
「嘿嘿,告訴你,雖說這三個人能接下老婆子我這第二招,可這第三招……嘿
嘿,還沒有哪個不怕死的敢試上一試!」
雷天風冷冷一笑:「如果方便,在下倒想試試!」嘴上雖這麼說,可他心中卻
不免緊張,心想,倘若師父果真都難擻對付,自己能行嗎?可眼前已無退路,退縮
必死無疑,也只能放手一搏!
見對手神色坦然,似乎根本投將自己的毒器放在眼裡,食人婆簡直怒不可遏,
黑牙一致。吼道:「臭小子,那你就去死吧!」
食人婆手中籐杜一翻,雷天風頓感一股奇香撲面而來,一愣之際,只見從籐杖
中飛出十二個黑乎乎的東西,這些東西與一般的毒丸全然不同,一旦飛出,無一取
直線飛行,似乎是某一類昆蟲。
「雷大哥!是大蒼蠅!」霍雲婷高聲喊道。
雷天風的瞳孔在收縮,他已看清了飛出的是何物,也明白了為什麼會嗅到一股
奇香,對他來說,這並不是頭一次,去年初冬在紅花谷,他曾經有過一次類似的經
歷,一次令人後怕的經歷!
「恨天毒虻」!
從食人婆籐仗中飛出的竟是恨無毒虻!
這種毒虻出自天絲,中原從未出現過,雷天風學藝時曾聽師父陳子樺講過,武
林中使毒蜂的人有幾個,但哪個也比不上「赤眼食人婆婆」的「很無毒虻」!這種
毒虻本生於熱帶雨林,體大如人的拇指,奇毒無比,不用說人,就是老虎被透上一
日,也要痛個半死。陳子樣的武功在整個武林首屈一指,但遇上食人婆,也絕無膽
量領教她手杖的根無毒虻。
雷天風一愕之際,一隻毒虻已聞到他身上的香昧,身子一轉,沖他俯衝而來!
「唰!」
雷天風—劍掃了過去,將衝來的頭一隻毒虻斬為兩截!劍未撤回,又有五隻毒
虻從五個不同方向同時俯衝而來!
就算雷天風劃再快,也不可能在同時擊斃來自不同方向的五隻毒虻。
「嘎嘎……小寶貝!咬他!咬他!嘎嘎……」食人婆手舞足蹈地狂笑著。
突然,雷天風棄創,身子一抖,撲向一丈之外的霍雲婷!
「接掌!」
大吼一聲,雷天風的身子已撲到霍雲婷的近前!
霍雲婷先是一怔,見雷天風撲到,不及多想,急忙運氣,雙掌迎了上去。
「轟!」
一聲巨響,飛砂走石,霍雲婷雖使出八成力適,仍被震退三步,一屁股倒坐在
地上。
與此同時,五隻尾隨雷天風飛來的毒虹被強大的氣浪震斷翼翅,紛紛落在地上。
疾回首,雷天風看見其餘六隻毒虹衝破煙塵,沖自己直衝下來。
劍失,雲婷尚未起身。
雷天風靈機一動,雙足猛一點地,長身而起,如出弦的利箭,射向三丈外的一
棵大槐樹,雙腳在校稍猛地一踩,借勢再起,飛向另一棵大槐樹。
「呼!」
被壓彎的樹梢呼嘯著反彈回來,六隻疾飛而來的毒紅,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
,皆數消失在迎面掃來的大片枝葉之中。
食人婆「嗷」地一聲怪叫,眼見自己的十二隻毒虯皆數斃命,比挖了自己的心
還難受。
一陣衣決飄風之聲,雷天風緩緩飄落原地,腳尖一挑,寶劍還於右手。
雷天風用劍一指食人婆手中的籐杖,冷冷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東西,不妨一
次都使出來。」
食人婆仰天一陣狂笑,隨之一陣刺耳的尖嚎,突然將籐杖一舉,雪天風以為她
又要施放什麼毒器,不由將真氣貫至到尖,以便隨時出手。
豈料,只聽「卡嚓」一聲,食人婆竟將手中的籐技折為兩截,擲在地上,雙眼
發出兇光,狠聲道:「小兔崽子!你可知道老婆子為何要折杖?」
「因為它敗過一次!」
「嘿嘿,你小子夠機靈!一點兒不錯,老婆子我曾經立誓,倘若有人破了我的
『恨天毒虻』,老婆子我從此便不再用杖!唉,這根籐杖己跟隨老婆子七十八年,
沒想到今天竟毀在了你小子手裡!」
雪天風笑了笑,點頭道:「這七十八年,慘死在這根杖下的無辜者恐怕難以盡
數,這樣的害人之物,早就該毀!」
食人婆咬牙道:「小兔崽子,你別高興得太早,就算我不用毒,也照樣殺了你
!」
雷天風冷哼一聲,道:「老東西,你既出此言,我們不妨進行一場公平決鬥!
右手一揚,將寶劍還給了霍雲婷。
「雷大哥,這怎麼行?」雲婷急道。
雷天風似乎沒聽見她說什麼,轉身沖食人婆道:「我若死,你去了一塊心病,
你若死,雷某算是為武林作了件好事,也為那些死在你肚子裡的無辜百姓討還了公
道。」
食人婆眨了眨眼睛,隨後跳牙一樂:「好小子,你竟敢在老婆子我面前托大!
嘿嘿,你真的不用劍?」
「那當然,你我是公平決戰!」
「喂,你小子骨頭還挺硬!就憑這樣,老婆子我答應你的要求!」
「要求?」
「嗯,你死後老婆子決不吃你的肉!」
「可我沒提出過什麼要求!」
「啐!給臉不要臉!」
食人婆罵了一聲,突然兩手一抬,十指如鉤,骨節發出了「嘩嘩啪啪」的響聲。
「嗖!」
食人婆干核的身子一動,雙足離地僅七寸,幽靈般地飄了過來。
雷天風佇立未動,兩隻眼睛緊盯著對手那一對乾枯的鷹爪。
「呼啦啦……」
食人婆飄至對手近前,足未沾地,突然凌空技起一丈,像是要從對手的頭頂上
飛越過去,雷天風憑直覺便知對方一定有什麼自己難以猜到的殺招,不敢怠慢,身
子一動,斜飛九尺。
「卡」
一聲巖石的斷裂巨響,適才雷天風腳邊的一塊大青石板,已被食人婆袍袖帶出
的強大氣浪劈為兩截!
食人婆雙足尚未沾地,雷無風一記搶步,已欺至她的背後。不論她此時回掌反
擊還是轉身迎擊,都稍遲半步,雷天風已獨到了先機。
奇怪!
就在雷天風的鐵拳即將擊到對手「大推」穴的一霎,食人婆懸空的身於突地向
左一瓢,雷天風掌擊空,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一傾。
「嗖」
食人婆右手一記倒構,沖對手的小腹抓了過來。
雷天風暗叫不好,急忙躬背收腹,丹田提氣,有如一隻躍出水面的大蝦,從對
手的利爪下飛了過去,落在一丈之外。
這兩個回合,二人你來我往,飄閃縱躍,可誰都未能觸鼓對方的身體,在外行
人看來,這種打鬥如同雜耍,好看卻無兇險。
然而,在霍雲婷看來,這才是一場曠古絕今,驚心動魄的較量!
適才食人婆一出手,首先用出的是一招輕功絕技「浮雲東海」,數至雷天風近
前時,又用了一招「上天梯」的絕技,當雷天風自她身後反擊時,眼看她無從躲避
,又突然使出一招「東風戲柳」。一記凌空側飄,不但避開了對手的突襲,而且把
握了時間的機會迅速反擊,若不是雷天風及時出一招「鯉魚跳天門」,便萬難逃出
食人婆這致命的一擊!
僅僅兩個回合,二人已使出四招武林中傳為神話的輕功,尤其是「東風戲柳』
,近幾十年來,在武林中已然絕跡,雷天風以前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師父陳子樺在
傳授其輕功時偶然向自己示範過一次。
見施展輕功未能奏效,食人婆一聲怪嚎,雙手一分,沖雷天風直撲過來。
看得出,她想在功力上與對手一分高下!
雷天風雙目一凝,一聲大吼,長身縱起,將「陰陽玄氣功」運至十二成,凝於
兩掌,全力以赴迎了上去。
「轟」
一聲悶雷般的巨響,二人在空中乍合乍離,雙雙被震退一丈。
雷天風只覺喉頭一甜,一股熱血源了出來,急忙一咬牙關,鮮血從牙縫中滲了
出來。
霍雲婷驚呼一聲,飛身跑了過來。
食人婆的身子晃了兩晃,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覺兩眼發花,頭暈耳鳴,渾
身的氣血經脈一陣紊亂。
這一掌,無疑是雙方實力的真實較量!
論功力,食人婆已有兩個甲子的修為,儘管雷天風俗性這人,根骨極好,又得
「四方居上」陳子揮的親傳,但在功力上仍遜對手一籌。然而這一回合較量,二人
卻旗鼓相當,其中的主要原因是雷天風使用了威力極大的「陰陽玄氣功」。與一般
的氣功不同,「陰陽玄氣功」是將明、陽二氣並用,給對方造成心脈氣血的紊亂,
其效果要比一般氣功大得多,雷天風正是利用此功,彌補了與對手在功力上的差距。
食人婆這一把又沒得著便宜,不由惱羞成怒,吼道:「小兔崽子!原來你是陳
子樺老兒的徒弟!也好,當初陳老兒從老婆子手中溜了,今天由你送死,也算是對
陳老兒的報應!」
一聽她辱罵思師,雷天風一把推開霍雲婷,沉聲道:「老東西,小心我一拳砸
爛你的臭嘴!」
「呸!不知死的傢伙!老婆子我剛才的話不算啦,今天非吃了你不可!」
「好!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吃!」
「呼!呼!」
二人再次飛身而起,一黑一灰,在空中乍然撞在一處。
「哧!卡嚓!」
食人婆一聲怪叫,口中仍剩的十六顆黑牙被雷天風一拳搞碎了十三個!
雷天風的右肩頭,則被對手一爪抓出了四個血溝!
連看都沒看一下傷口,雷天風一聲暴吼,身子再次縱起,兩臂一既使出一招「
龍風拳」
中的殺招,叫「雙龍奪單珠」,兩臂一展,一交、一錯,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
,砸向對手的頭蓋骨!
食人婆已被徹底激怒,竟不去理睬對手砸來的雙拳,兩屑一沉,雙手自脅下分
出,去抓雷天風的雙腳!
她是想一招之內,寧願挨上對手一拳,也要活劈了對手。
然而她想錯了,被激怒的人往往會幹出極為愚蠢的事。
雷天風不會讓地抓住自己的雙腳,見食人婆撲向自己的下半身,猛然提氣,兩
腳從對手的一雙利爪中滑了出去,右腳順勢一拐,剛好踢在食人婆的嘴上。
「卡!」
食人婆僅剩下的三顆牙齒也被踢碎了,身子一歪,打了個跌蹌。
霍雲婷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趁食人婆一跌之際,飛身掠起,寒光一閃,手中
寶劍自上而下斜劈下來,只呢『卡嚓」一聲,食人婆的左臂自時關結被切了下來。
食人婆「嗷」地一聲怪叫,手抱斷臂飛出兩丈,沖雷天風大罵,由於沒了牙,
雷天風也聽不清她說些什麼,也許是罵自己不守信用吧?
霍雲婷揮劍欲再上,食人婆身子一長,掠入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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