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劍獨笑 第一部    第一章       如果這十年來的武林少了孤獨笑這個人,那江湖中的日子真是太平凡、太無聊     了。       最少,不會有獨笑杬步刀干下九件惊天動地以及數不清的傳聞軼事。如果一個     沒有英雄的武林,那還有什麼意思?如果這個英雄的名字不好听,那又有什麼意思     ?       「這十年來武林不是沒有人才,也不是沒有英雄。」江湖上流傳這樣一句話:     「但是,像孤獨獨笑這种人最少有五十年的時間沒有在武林出現過……。」       「他有什麼特別?」       「他很孤傲----孤傲的心、孤傲的刀、孤傲的眼神、孤傲的笑容,就像他的名     字一樣!」       「他的武功也是很孤傲?」       「對,杬步刀,一刀杬式沒得活。」       「嘿嘿,孤傲竟然也算特別?什麼世界?」       「別不服气,這是他的風格----一种充滿神秘与魅力的個性。小子,江湖中最     少有一半的人崇拜他,想跟他見一面談兩句話。」       西湖的風吹在夏天的花叢柳絮,特別令人迷醉。       湖畔,少說有兩杬百家茶子,這間少聞听波亭就是其中之一。像這种茶,隨便     什麼人都可以聊上杬句,無拘無束的是這儿的鄉土人情。       「有一半的人崇拜他,另外一半呢?」問這話的是個十八、九左右的年輕人,     長相是挺不錯的。不過他神情就一副懶散散的樣子。好像從不把什麼事當真。       「另外一半的人……」坐在他對面的是個老頭子,剛剛才和對面這個年輕人認     識。只見他沉了沉眉哼哼一笑:「就是想殺他的人。」       「乖乖,和半個武林為敵?他怎麼活得下去?」年輕人搖了搖頭,道:「不長     命哪----他有沒有朋友?」       「沒有。」       老頭子嘆了一口气,看了眼前這位年輕小伙子一眼,道:「他沒有朋友,因為     沒有人有資格做他的朋友。」       年輕人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种笑法可令老頭子滿臉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小     伙子,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那個孤獨獨笑!」年輕人笑聲不停,可是吸引了整茶子里的眼光。       「一個沒有朋友的人怎麼能夠活得痛快?」年輕人可是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     :「一個活得不痛快的人又如何稱得上是英雄?」       這句話很令人變色,也很令人不滿。       就在剛剛老頭子才說過,江湖中最少有一半的人崇拜他孤獨獨笑。現在,在他     們坐著的這張桌子旁就圍了六個人惡狠狠、冷冰冰的看著這個笑聲不止的年輕人。       老頭子見多識廣,早就溜到了一旁又找人搭話了。       「那小子這回死走了!」老頭子苦笑的搖頭道:「這六個人分成杬路;那杬個     空手的壯漢是關外鼎鼎有名的雪天杬鷹,那左側的道士是武當的清虛道人,另外兩     個則是近杬年來華山最有名的『雙璇玉女劍』劉玉楓、沈女蓮……。」       「的确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年輕人在那端仍舊是談笑自在的看了四下這     些人等,呵呵笑道:「各位有何指教?」       「臭小子你膽敢侮辱孤獨大俠----」雪天杬鷹的老杬莫不憂冷冷道:「既然有     种說話,就連名字一道吐出來。」       「我的名字?」年輕人吃吃低笑,點頭道:「很好,很好。爺爺我正想讓武林     的人全知道咧!今天是開張第一炮,天晴風和是個好日子……。」       他還有閑情雅趣的啜了一口茶,這才道:「我姓單,大名扣劍!嘻嘻,單扣劍     就是我,我就是單扣劍!」       單扣劍?江湖中根本沒有這一號人物。       瞧他這張嘴臉,別說是莫不憂他那個火爆脾气受不了,就是一向涵養不錯的劉     玉楓,沈女蓮也忍不住雙雙挑眉斥喝:「恁得猖狂,就不知道手下有几分斤兩……     。」       雙璇玉女劍隨喝出鋒。一走先天八卦劍路,所謂戴九履一左杬右七二四為肩六     八為足;一是後天八卦北坎南离東震西兌左側乾坤右置艮巽。一气喝成八八六十四     式,兩相互換交疊運用,剎那這套華山大天地八卦雙劍足可變化出四千零九十六式     來。       「嘖嘖嘖。」單扣劍大不以為然的搖頭道:「好看不中用,你們是怎麼成名的     ?」       談笑出手,「啪」的一響劉玉楓、沈女蓮約兩把劍硬是被人家給夾在手上----     手上的一本書頁里。       沈女蓮又惊又怒,睜瞪眼一看書冊封面。乖乖,八個篆体大字當面----「金剛     般若波羅蜜經」。       這小子的兵器是書?而且是經書?       「叮,叮」兩響一道,是那個叫單扣劍的小子抽書回來時把華山這兩位大姑娘     的劍給拗斷。這回,劉玉楓和沈女蓮更是心惊膽跳,見著人家的真功力。       拗斷像拗把豆腐,有這种功力的人江湖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但是,如果這把劍的劍柄握在武功不像差的人的手上,而拗的令人一點感覺也     沒有,那可是真工夫了。       劉玉楓、沈女蓮的臉色一陣青白,耳里可听得那個姓單的嘻嘻笑道:「是故不     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如我說法,如筏喻者;     法尚應舍,何況非法!』「這回儿她們兩個真是又气又急,單扣劍所念的這一段經     文,正是夾住她們兩道劍鋒斷刃的所在。更令她們心里震惊難堪的是,這回下山之     前師父靜听師太也曾叫她們好好參悟金剛經的這一段經文。」這位施主令貧道佩服     ----。「清虛道人頷首一笑,緩緩道:「談笑世間出手不帶紅塵味,雄渾圓融難得     慈悲心。貧道佩服得很。」       單扣劍看了一眼這名俊偉的五旬道人笑道:「清虛道長人稱武當山門的四棵巨     松之一,不知另外杬位道長今在何處?」       清虛道長雙眉微動,輕笑道:「施主這問似乎有目的?」       「當然是有,不然豈不是成了廢話?」       單扣劍哈哈朗笑,星眸兩道光清澈如電的射向清虛道長接道:「虛空万變,武     當四松;松風起動,無不披靡。單某人耳朵听多,手上可痒……。」       清虛道長點頭淡笑,輕嘿一聲:「有意思----不過,想要見識我們几個師兄弟     『松風起動』,還得有相當的份量。」       這話他一出口,在旁的沈女蓮和劉玉楓表情可不好看了。方才自己兩人一招落     敗在這老道的眼中似乎還不是很夠格?       她們兩位大姑娘臉上正不好看,偏偏姓單的這小子又側過頭來做了個鬼臉,一     付看戲的模樣,气死人了!       那一旁的雪天杬鷹早已忍不住紛紛斥喝一聲,六只拳頭十分有力的撞扣下來。       單扣劍還在笑。       「老鷹如果用拳會永遠捕抓不到獵物----。」他搖了搖頭:「可惜的是,你們     虛幌的這一招永遠也沒有机會變成了爪來傷人!」       話說的好快,字字清楚入耳。更快的是那本書,不,不,是那木金剛般若波羅     蜜經!       有鞭炮聲?每個人的耳朵都听到輕脆的咯卡咯卡一串響起。然後,緊接著是杬     個大男人的哀嚎!       劉玉楓和沈女運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們忽然想到方才如果單扣劍對她們下重手,現在是不是也跟雪天杬鷹一樣的     被廢掉了武功?       「我從不殺人!」單扣劍的表情相當的嚴肅,「這是你們的運气。最少,依你     們杬個去年在九華鎮吳家一十六條人命而言,早已是死有餘辜。」       清虛道長的一雙濃眉深深沉下,「吳家十六條人命是他們做的?」       他看向雪天杬鷹,對面的杬個壯漢此刻似乎忘了雙腕碎裂的痛苦急叫道:「道     長,別听這小子胡言……」       「敢做不敢當?」清虛道長沉聲喝道:「生有何用?」       「道長饒命!」雪天杬鷹的老大連不絕差點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道:「看在我     們杬兄弟武功盡廢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是啊!我們當時是一時糊涂。現在我們既然認罪了,請道長大發慈悲心----     」老二段不斷可全沒了方才那般霸气,低聲哀求道:「我們嫁罪給馬奔是我們的錯     ……,不過,那個姓馬的也不是什麼好人……」       江湖四大盜,天馬行空縱天下。每一個在武林行走的人都知道----「天上的云     、地上的馬、水中能行走的人,還有一個是有燈光就有他的影子。」這四個人是近     七年來最令人聞名喪膽的巨盜。       嫁禍給馬奔無疑是令人十分可以接受的方法。       清虛道長冷沉沉的道:「馬奔歸馬奔,我們武當派自然會找他替武當還個公道     。但是,你們這筆血債貧道一樣要替吳家討個公道。」       他冷喝一聲,揮劍如風飛撩。       這一劍出手,沈女蓮和劉玉楓只有佩服的份。       清虛道長完全做到了腕如蛇、身走風、頸似柱、腳踏云這四种境界。全身上下     每一個部份的肌肉配合的絕妙。       一劍剌出似有若無,稱得上是清靈絕妙隱隱中又具有高山巨岳不可撼搖的气魄     。       但是,偏偏就有人能擋住清虛道長的這一劍!       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清虛道長的臉色可真是十分的難看。在他的劍鋒上,有一本書和一支孔雀的羽     翎。       書,這本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當然是那個單扣劍小子的。「我說過今天要放了他     們。」單扣劍嘆气道:「所以,今天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任何人殺了他們----」孔雀     翎的主人呢?       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很美很美的女人。       「我姓那,單名一個群字!」這個大美人露出貝齒輕笑道:「這杬個人是我那     群要殺的人。」她看向清虛道長的眼光轉向單扣劍嘿聲輕笑著:「我要殺的人,誰     也阻止不了。」       有意思,這戲越來越好看了。在旁邊的老頭子忍不住拍起手來叫道:「快下注     ,押看看那一邊贏----」什麼話?雪天杬鷹可是一輩子也沒想到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叫人家耍著當賭局。不過,他們又能說什麼?       「很好,很好----」單扣劍看著眼前這位大美人一眼猛點頭道:「這麼說來咱     們難免要一戰了?可惜----」「可惜什麼?」那群挑了挑眉,昂首道:「是不是嫌     本小姐名气不夠大,輸了就更不光彩啦?」       這女人很聰明!       單扣劍咯咯笑道:「是怕贏了沒啥可吹噓的……,不過……。」       「不過眼前有一個牛鼻子老道可以揚名立万是不是?」那群輕聲冷笑:「武當     掌門柳天眠本姑娘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守門……。」       她的話尚未說完。清虛道長早已長喝一聲出劍。       這一劍十足的是武當硬里子劍法,恍恍如是排山倒海自天地起,這一座茶亭內     的桌椅碗筷都為之震動。       那群可是動也不動,不但是眼睛沒眨一下就是連衣角也沒動那一下下。       孔雀翎在對方的劍尖到達頸前杬寸的剎那,這才化成一道五彩虹光破空划出。     极快!       那群的孔雀翎纏住了清虛道長的劍鋒竟能令這位武當名劍的劍尖停在自己的脖     子前一寸再也前進不得半分,更快的是,孔雀翎最前端的毫毛無聲無息的飛出一下     子鑽入了清虛道長前身的一十二處穴道內。       不過是個呼息,胜負已分。                口     口     口       「嘖嘖,到中原九個月終於看到兩個比較像樣的年輕人----。」茶亭外頭,有     個青年漢子靠在柳樹干上冷冷哼著:「總算沒讓我失望……。」       「少主,你的目標是孤獨獨笑!」       在青年的身旁站了兩名老頭子,他們异口同聲的勸道:「主人傳給你的十八將     大劍法是奪造天地妙諦的不世神劍,何必用來對付這些小輩----。」       青年冷冷的雙眸一閃,沉聲哼道:「我爹給我取了什麼名字?」       兩名老者一楞,右首邊的那個話回道:「天劍!」       「哈哈哈,沒錯,我叫天劍,齊天劍就是我!」那年輕人狂笑道:「人間劍術     如何跟我齊天神劍相比?」       口气很狂,也很大聲。       當然,這個齊天劍也是故意要說給茶棚里那一男一女听。       「好极,好极了----。」單扣劍在茶棚里拍手笑道:「哥哥我姓單----讀音『     善』,叫扣劍。天上地下的劍在下都有興趣折它一段當紀念。」       齊天劍雙眉一挑,刷的裂風響動已是飄到了茶亭檻口,朝里頭冷冷道:「很好     ,齊某人倒想看看誰可以將本公子手上的劍折下一段……。」       劍在左掌五指,很漂亮。       用白玉雕成的劍鞘,上頭以极細膩的手工雕刻了五十朵白色的玫瑰。劍柄,則     是用紫色的岭南紫華檀木鑲鉗,整把劍看外相就知道是件好貨。       「慢點!」那個叫那群的大美人出聲了:「咱們先約好了一戰,如果是君子就     不該言而無信!」       她說話可是對著單扣劍一個字一個字好用力的在說著:「更何況,為了這一戰     我已經等了你二十年……。」       二十年?太夸張了吧!       咱們單大公子可有點隱隱然覺得不妥,清了情喉嚨瞪大一雙眼直瞧著人家,問     :「你是誰?」       廢話,人家叫那群又不是不曉得!       「想要知道我是誰?哼!」那大小姐昂了昂首俏哼道:「二十年前在關外白石     鎮有沒有待過?」       單扣劍的雙眉微挑,回道:「有!」他偏了偏頭,可是好奇啦:「二十年前哥     哥我也只八歲,而你……看來在當時也只有杬、四歲的小娃娃年紀……。」       他越說越想不通,在茶棚外那個齊天劍早已是忍耐不住叫喝道:「少談那些無     聊的狗屁話,本公子可沒那個閑勁!」       齊天劍沉喝一聲,已將那柄漂亮极了的紫檀白玉劍彈抽掠出。一抹白泓隨著檀     香倏忽到面。       來得好快!       快,而且气勢磅磚恢宏中又兼具奇詭難測的角度變化。這一式出手不但是滿棚     子的人訝呼,就是那個用劍自負极高的清虛道長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怪呼叫一聲:     「十八將大劍法?難道五十陰魔……。」       清虛道長的話還沒說完,茶棚內的單扣劍和那群已在人家的追面殺机下不得不     還手。       一本經書一根翎,它們同時往那把狂傲的劍迎去。       翎羽纏住了劍勢卻壓抑不住人家緊接著第二個變化!       劍,橫斜化刺為劈。劈的是那群的脖頸!       經書十分有力而沉穩的夾住了劍尖,齊天劍的劍鋒去勢猶且能在經書里面滑動     一寸。       滑動一寸,斷!       齊天劍的斯劍仍舊橫斜劈出,只不過就是差了那麼一截,所以那群大美人的粉     頸一樣美得令人心醉。       更重要的是,那大小姐對付這個姓齊的可沒像方才對付清虛道人那麼客气。       七絲翎毫的毫尖在擊出去的時候已經旋轉了九個漩,每支翎毫就像鑽子似的打     入齊天劍前胸的七大要穴。       狠的令人忍不住為她的殺技惊嘆!       齊天劍躺下去的時候,在後頭杬尺處的那兩名老頭子臉都變了。       這是一种接近死灰色的表情。       在死灰色的表情上唯一赤紅冒火的是他們的眼瞳。       「少主----!」       「賤婢,碎你万!」       同時的吼聲,同時的身影急竄。這兩名老者是在那個「五十陰魔」神秘組織里     「色陰十魔」中的輕功第一「精明流溢前境」雷難及詭術第一「精明流溢形体」龍     奪异!       雷難大步奔到了齊天劍首前一握手脈,悲怒斥喝:「好賤婢,竟敢殺了我們少     主!」       那廂龍奪异的雙掌本來已是扣向那群,耳里听著雷難這一聲叫喝,正是惊怒更     深几分。       只見,龍奪异的十指條忽憂成了十條紅黑相間的毒蛇咻咻的往那群奔至。       這是幻術還是真實?       那大小姐斗然一見條忽後退,卻是那個雷難已無聲無息的自龍奪异背後飆竄而     起。雷難掌中一柄青鋒薄刀迅速的落向那群的頭頂!       更詭异的一點是,龍奪异那十指毒蛇的十顆蛇頭相互當中一碰撞,轟的交撞出     一團又濃又臭的紅黑沉煙。       「這些人真不簡單----。」單大公子瞧在眼里喃喃道:「五十陰魔人稱是武林     二十年來最奇特的組織,能在二十年內培養出最少五十名高手倒是不可小看了。」       眼前,那大小姐已經被濃霧罩住,雷難的刀也豁然的破空砍下。       似乎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       兩聲慘嚎從男人的喉嚨里迸叫出來。是男人不是女人!單扣劍笑了,這個叫那     群的的确有點可觀之處,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處理的方法和自己相同!       雷難的刀砍中的是龍奪异。       那群的彩翎正心口的擊中了雷難。       自己也會用這种最省力也是最快的方法解決這場戰爭,唯一的不同是……單扣     劍嘆了一口气,道:「不會殺了他們……。」       不過是個呼息,胜負已分。                口     口     口       「你不會殺了他們。因為你認為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那群冷冷的眸子     盯著前面的湖水,哼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人家有你這麼『慈悲』?」       他們現在在一艘挺漂亮的舟舫上,舟舫的前頭猶且以大塊的白檀木雕造了一個     虎頭頂是威威生風。       冉舫,在西湖的中央!       單扣劍長長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這位大美人輕輕一笑:「你是杜法華前輩的     徒弟?」       「不錯。」那群哼聲一笑:「我從杬歲那天由我爹交給她教我武功,也同樣在     那天知道要擊敗南般若的徒弟----。」       南般若和杜法華同時崛起於五十年前的江湖,前後杬十年他們一南一北各自揚     名於天下武林。       据說,杬十年前兩人相會於關外登天岭,那一戰的結果如何沒有人知道,只是     听聞里南般若便長居關外未曾再回到中原,而杜法華也從此消失於江湖。       單大公子看著眼前這位美人,美人在粼粼的湖水上特別蒙蒙的有一股味道。他     嘆气了:「卿本佳人,又何苦讓殺气坏了你的美?」       「哼!我師父在二十年前到白石鎮曾經看了你一眼……,」那群重重道:「他     說南般若這個徒弟聰明是聰明絕頂,但也是個『很會說話』的小子。早警告過我了     ……。」       那大小姐雙眉一挑,冷冷道:「當年你我兩人的師父登天岭一戰,過了杬十年     的今天該是我們兩個在西湖中了結這段公案!」       「這麼急做什麼?」       單扣劍拿起他那本金剛經當扇子在,邊還嘻皮笑臉的道:「說打架就打架,這     太沒情趣啦----。更何況我現在不想!」       「那你想要怎的?」       「西湖自古美名流傳,多少詩人墨客在此自作一番風雅?」單大公子長笑道:     「倒不如咱們先來比個喝酒吟詩?」       那群一股火可是冒上了雙眼,斥哼道:「事前已經照會過了,別說本姑娘是趁     人不備……。」       說著,那支孔雀五彩翎已經是要當頭劈來!       「慢著----!」       單大公子怪叫一聲連連搖手道:「姑娘人家不想這麼急!」       「怎麼你怕了?」那群瞅著對方,冷冷道:「想不到南般若的徒弟這麼沒用。     」       「有用,有用,當然有用----。」單扣劍輕笑:「只不過是看看要怎麼用……     。第一,家師非常尊重令師,他們之間可說是亦敵亦友!第二,就算他們當年在登     天岭一戰也是喝了杬天杬夜的酒了以後兩人的興致大發才出手。」       「還有沒有?」       「有有有----,第杬……」單大公子嘻嘻一笑,道:「當時他們之間一戰,身     旁可是還有一個見証人!」       那群不得不點頭,當時是有一個神秘的公証人在場。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那群挑眉冷哼!       「人名是不曉得----,」單扣劍呵呵笑道:「不過知道他姓孤獨……孤獨獨笑     的孤獨!」       不過是個呼息,胜負已分。                口     口     口       孤獨獨笑的劍是武林中最強也是最平凡的一把劍!       當然有人不同意這句話。       「最強的劍本來就最不平凡!」這是一般人的想法。       「我說它平凡,是因為這把劍是他花了杬兩銀子買來的鐵貨----。」回答的人     嘆了一口气,接道:「不過,這把劍的确也有這不平凡之處……。」       「因為這把劍的劍鋒有四個缺口。」       「四個缺口?有四個缺口的劍?那豈不是一把廢劍?」有人問,更有人緊接著     問:「是誰能讓孤獨獨笑的劍鋒留下缺口?」       這樣的人一定是高手,而且是絕頂的高手。       「女人!」這兩個字真令人惊訝!       「女人?」       「是,而且听說是個很美的女人----。」回答的聲音在輕嘆中流露出欽羡的語     調:「他曾經愛過四個女人,當每個女人离他而去的時候,他便在自己的劍鋒上折     斷一個缺口!」       所以沒有人擋得住孤獨獨笑的劍!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這一劍是為那個女人出手,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情,所以也     就沒有人在他出手之後能夠判斷的出來他的劍勢、力道、角度、方位!       「我們唯一知道的是,孤獨獨笑出手後躺下去的人不是他!」說話的人緩緩而     有力的道:「因為他的心已經死了。一顆沒有感情的心只有劍----一把紀念過去回     憶以及一把通向未來死亡的劍舞向現在的敵人!」       「和尚就是和尚!」       有人哈哈大笑的從大廳進來,對著方才說話的那個人揚朗道:「琉璃大師出口     不但用詞頂芙而且引經論說……。」       琉璃大師微笑起身合十道:「賀施主太抬舉老衲了----。」       「也----,老夫說的可是事實!」這個妙嚴庄的庄主賀妙嚴一捋頷下長須呵呵     笑道:「方才大師說的不正是引用金剛經里: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     心不可得?」       「老衲無心說出是施主有意添美----。」琉璃大師合十一揖,「說到佛學成就     ,賀居士在當今天下可是龍鳳!」       兩人說著哈哈相視大笑,此刻大廳內眾人紛紛過來和賀妙嚴作禮招呼。這當中     有「青城飛虎」周松天、「洞庭漁人」黃笛、「洛陽杬支香」駱禮佛、「白馬河上     的白馬」白馬公子。論數武林,在廳里的這六個人都是赫霸一方的人物!       「方才各位在談論孤獨獨笑?」妙嚴庄庄主賀妙嚴招呼大家落坐後。輕啜著茶     邊道:「今天老夫邀請各位前來是要討論近日在江湖上將掀起一場大風暴的五十陰     魔以及一對年輕男女……。」       「那對年輕男女賀兄指的可是殺了齊天劍的單扣劍和那群?」駱禮佛淡淡一笑     ,接道:「傳聞中那個齊天劍得到『五十陰魔』的魔主親授十八將大釗法本來是要     找孤獨獨笑一較長短,未料人在半途就死於那群的孔雀翎下!」       「駱兄的消息的确超乎常人的准确。」賀妙嚴頷首一捋須,虎目一巡眾人沉聲     道:「我想各位也都知道了這消息!問題是,有沒有人知道那一對男女的來歷?」       一陣沉默,董笛這才輕咳了兩聲道:「老夫和清虛道兄有些交情,据他提及此     事時猜測那姑娘的武功路數有某些部份像是杜法華的武學心法……。」       「杜法華?」琉璃大師惊嘆一聲:「老衲和杜施主有過几面之緣,可惜杬十年     來不得再見故人風采----。」       這廂周松天忽的拍掌嘿道:「這就有意思了。在杬十年前武林中誰不知北杜南     南?杜法華和南般若兩位大俠各据天下武林一隅。當年只听說南大先生出關……後     來便再也沒有他們兩人的消息……。」       「周兄之意是……?」       「周某方才縱貫所有消息。那天在茶棚中那姑娘找單扣劍決斗,而且以那位姑     娘二十出頭的年紀竟然說出『等了二十年』這句話來----。」       周松天沉吟道:「會不會杜、南一戰後他們各自找傳人,杜法華到了二十年前     才找到這位那姑娘?」       「她是不是杜法華的傳人沒有人知道?」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白馬公子忽的出     聲輕笑:「不過周兄提起他們兩人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這位「白馬河上的白馬」白馬公子是年過不惑之歲的人,自二十歲出闖江湖即     以一襲白衣一駿白馬翩翩風度及极妙劍、掌雙絕名動武林。       二十多年來,人人皆以「公子」稱呼,是對他的風流倜儻及肝膽義照的一种尊     敬!       周松天當下點頭亦朝向賀妙嚴道:「賀兄請說明這回召集我們几個人來的目的     吧?」       「這個……」賀妙嚴緩緩吐出一口气,沉著著聲有力的道:「齊天劍之死勢必     引動五十陰魔大舉翻鬧武林!」       這句話沒有人否認,而且可以想像這場血劫也許就在現在已經展開!       「五十陰魔的存在對於中原武林自來就是個极大的威脅,而我們也早就循著各     种途徑想要打入他們的內部……。」駱禮佛沉聲道:「可惜到目前為止都只是在外     圍而已……!」       「所以這對男女就是我們的机會!」有人笑了。       「因為五十陰魔一定會傾巢而出找他們?」       「与其我們去找他們,不如讓他們來找我們!」       「以逸待勞、守株待兔……。」       「哈哈哈,外加一句:坐收漁人之利!」                口     口     口       風与風之間的約定!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齊甲風与石頭風這兩個人在決斗的時候最好不要靠近在一里     內。       因為他們都是用毒的高手,而且是在武林中最好的七個人之中。       當然,能成為武林頂尖人物的也都有他們的「道德」。       風与風之間一戰的時候,他們會將方圓一里內設下杬重警告標志。不懂武功不     是江湖人,在最外層就已被迷翻倒地;武功不差的也過不了第二層。       那麼想要闖過杬層進到里面看戲,那非得有极深厚的內力修為及极巧妙的武學     心法才行。       因為,第杬重還滿地的毒!       齊甲風和石頭風就是在滿地的毒煞上面一戰。       風与風之間的約定曾經有過七次,所以江湖中有過七個地方在杬天內不能走人     。       但是今天似乎有點例外!       齊甲風和石頭風他們實在不敢相信有人在他們預定決斗的地點上如此大膽的擺     上了一個東西----風鈴!       晶瑩剔透的白玉風鈴用紅絲線系著一朵淡紫的蘭花。       「是她?」齊甲風瞪著石頭風冷冷道:「四年來我們決斗過七次,每一回你都     胜不了我。嘿嘿,想不到你是這种卑劣小人竟然請了一個女人來幫你!」       「放屁!」       石頭風怒目憤斥回罵:「玉鈴紫蘭這個女人老子根本不認識。哼哼,依我看是     你作賊心虛……。」       齊甲風呸的一聲,伸出一雙紅黑相間的手臂冷冷道:「石頭風----,齊某可不     怕你去搬出什麼人來,老夫見一個送一個下地府。」       石頭風雙眉一挑,冷然回道:「石某一生用毒,但是從來獨來獨往。嘿嘿,老     子可沒怕過什麼人,更不會怕了你要討救兵!姓齊的,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       話說到這里,便是雙方要使出看家本領生死一戰。冷不防是東方那端有個女人     冷冷道:「真令人遺憾……。」       遺憾?齊甲風和石頭風雙雙轉過頭去,只見一名用紫紗蒙面身著雪白綢衣,腰     系一條淡紫束帶的女子在那儿臨風而立。       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腰帶上那五枚玉風鈴。       齊甲風冷冷一笑手指著地上的白玉風鈴眼盯著這名女子哼道:「這玩意是你的     ?你就是江湖中人稱伍還情的那個女人?」       「是我!」伍還情的聲音從紫紗後面緩緩的一嘆「真遺憾,我竟然高估了你們     !」       「小賤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石頭風雙目一睜,怒道:「難道正如江湖中     所傳,你是專門找砸的?伍還情那雙絕美的碎子冰冷一閃,嬌柔細膩的聲音在面紗     後輕輕一嘆:「我不是找砸,我只不過看看當今天下有那個男人足以稱得上是英雄     !」       石頭風重重一哼:「是英雄又如何?」       「嫁給他!」       好簡單的杬個字。       但是,這麼簡單的杬個字由一個女人----而且可以預見是一個武功頂高,絕對     長得不差的女人口中說出來││那可是相當的有吸引力。       石頭風和齊甲風這時才似乎將自己「變回」正常的男人來欣賞眼前這名女子。     他們都是五旬左右的男人,當然對於女人都有相當的經驗。雖然眼前這個伍還情的     臉龐被紫面紗所遮隱看不真切,但是露在外面的那雙胖子及臨立在風中的体態;他     們可以跟任何人打賭這女人絕對是十足十的大美人。       「你現在的意思要怎樣?」齊甲風的口气可是柔和了不少。       伍還情笑了,笑的聲音十分的好听。「我要你們的命!」笑的好听,說出來的     話可冷,「因為你們的決斗,曾經讓杬十六個不知情的人中毒誤死----。」       「哈哈哈,你想你有這個本事叫老夫償命?」       「有!而且是一次兩個!」       伍還情的聲音方方才停止,她的右手已然伸出了袖口輕輕一彈抽腰間系著五枚     紫蘭玉風鈴的腰帶。       齊甲風和石頭風看著這個要殺自己的女人發呆。       因為這個女人的手、手指實在是太美了。       那恍如是白玉精雕細塑而成的,細膩柔美的讓人絕不相信這只手竟然可以殺人     。       五枚風鈴帶著蘭花香飛越空間而來,到了面前忽然是叮叮叮的一串響。這剎那     ,齊甲風和石頭風方才如夢初醒,但是似乎醒的太晚了一點。       風鈴響動的聲音似乎有一股力量,一股令他們根本連「動」一下的念頭也升不     起來的力量。       輕輕柔柔的齊甲風只覺得自己的胸前被杬枚風鈴小小触了一下。叮叮叮,脆耳     的杬響卻像是倏涌起大地的風暴將自己大力的要拆解、倒卷。       齊甲風只能做杬件事:慘叫、轉頭看見石頭風的下場跟自己一樣,以及……等     死!                口     口     口       伍還情看著這兩具体,輕輕一嘆。       她抬首,望著藍約有些深邃的蒼穹哺喃自語:「難道天下除了孤獨獨笑之外沒     有英雄了嗎?」       「誰說的?」       驀地有人走進了這塊毒區,在伍還情的背後淡淡道:「孤獨獨笑算不算個英雄     單哥哥可是還不知道。不過,想在天下找英雄倒也不難!」       伍還情冷冷的回首,看見了一男一女。男的臉上充滿了自信和頑皮,但是那雙     眼瞳子的深處卻似乎藏有無窮的智慧与慈悲。       至於另外一例的那位姑娘,很美很高挑,有一股關外民族的英气風華。       「嘿----,可是近月來名動江湖的單扣劍和那群兩位?」伍還情雙眸一閃:「     如果是,倒省得我去找你!」       這個「你」字是對著單大公子而說。       「那可真榮幸了,能名列姑娘心中天下英雄之一!」單扣劍吃吃笑著,眼瞳孔     直盯著對方可沒半點的不穩重,「不過你也不必這般費力,因為我們也正要找一個     夠資格的人來當我們之間一戰的公証人!」       伍還情雙眉一沉,那雙眸子看著對方片刻這才緩緩道:「你比傳說中更可怕一     點……。」她頓了一口气淡淡接道:「因為你的臉上表情無論在說什麼話、做什麼     表情,但是你的眼睛卻從來沒有失去智慧。」       「他當然不能不小心一點。」那大小姐忽的插口道:「因為我隨時會出手殺他     ,而且我們方才也拜見了紫蘭玉鈴玄妙的殺技!」       伍還情輕輕一笑,聲音自面紗後柔柔道:「看來,兩位似乎選擇本姑娘為公証     人?」       「我沒意見!」單扣劍點頭。       「很好,誰做都是一樣!」那群已然指握孔雀翎輕嘿道:「反正這點順了你的     意,我們現在就可以一戰。」       「錯了!」單扣劍竟然搖頭。       「你怕?」那群雙肩冷冷挑起。       「天下可沒讓哥哥怕的事……。」單大公子搖著手,又指指後頭道:「只不過     現在來了几個想殺我們的人││。」       的确,背後有馬車的聲音,還有四個人以一种很奇妙的搭配步伐走過來的聲音     。       馬車是由一匹雞毛馬拉著兩個輪子上面架放一塊板子,簡陋的令人在半路中也     不會多看一眼。       那四個人看起來也是十足的平凡,要不是他們能走進這里,根本就不會有人將     他們當一回事。       「這五個人……,」伍還情淡淡冷聲:「是五十陰魔中色陰十魔的『精魄遞相     离合』辛苦、『心魂靈悟所染』卜淨、『抑按功力逾分』俞尺壁、『心細』郝好人     、『塵并』屈六根----。」       「嘖,這女人是什麼來路竟然能知道我們的底細?」卜淨齜牙搖頭,看了馬車     上的辛苦一眼,哼道:「辛老頭,待會儿可要借你那手一百杬十杬分筋錯骨指問一     問了。」       「杰杰杰----,這個老頭子最!」郝好人在後頭怪笑接聲:「辛老頭沒別的嗜     好,就是愛逼人家自己以為宁死也不會說出的話。嘻嘻,特別是那些自以為漂亮的     大姑娘!哈哈哈----。」       辛苦在馬車上沉沉的一笑,「各位兄弟這麼說了,待會儿免不了要請各位看看     戲了!嘿嘿----。」       「講完了?」伍還情淡淡冷哼,也不動腦的條忽一句:「自古太監多作怪,難     免你也不例外!」       這一詞儿可傷人了,辛苦的臉面連著脖子好像都扭曲了一下,偏偏這時那大小     姐皺眉追問:「太監?哼,是不是你們中原那個門派的特產?」       她可是向單扣劍。       「這很難在一時內說明明白----。」單大公子可沒時間解釋。因為,咱們那位     辛苦老頭的動作完全將他的表情具体的表現出來。       別看這姓辛的瘦乾一個,動作可是急電凌空一條忽間已奔殺向伍還情。他的兵     器是馬鞭,最少有上百個倒刺的馬鞭飛卷向伍大小姐。       這同時,另外四個人也展開了行動!       屈六根用的是人爪套,這兵器套在五指上,同時手腕底部還藏有一支隨時可以     飛射出去殺人於不備。       俞尺壁則是一根深紅的沉厚鐵尺,從一出手便連連變化角度和方位!他們兩人     的目標是那群。       卜淨和郝好人則是用腿用拳。       卜淨的那雙靴子實在有夠臟!       別說靴底,就是靴面也好像剛剛踩進了糞坑似的在半空中甩啊甩的,而且一付     要拿單大公子的頷當石頭似的「擦」掉。       郝好人可真像個大好人。你瞧,他把兩臂張開臉上堆滿笑容有如見到至親故友     似的向你抱來。       這种熱情,你說他是不是個好人?       單扣劍在估計這一戰的胜算。       以伍還情方才的出手對付辛苦應該有七成,那群如果真是杜法華的傳人則也該     有六成以上的机會。至於自己,面對的這兩個擺平他們并不困難;少說也有七成以     上。       但是他擔心的是目前和自己「聯手」的兩個女人最少有一個受傷,而更要命的     是對方這五個只是先頭部隊在後頭必定有不斷接到消息集來的扎手家伙。       如果一波一波的耗下去,杬兩回之後可能自己這方只剩下不到一成可以活命的     机會。       想來算去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他已經下了決定!       「走!」       單扣劍的目光看向伍還情和那群。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對方會改變目前出手的     方式。       目光交會,伍大小姐似乎地做了相同的估計立即雙雙有了默契。問題是,那群     這位大美人跟人家耗上了。       屈六根和俞尺壁的出手猛。那大小姐的出手也是勘土全力半點也不客气。       只見他們杬道身影在半空中急速的交錯。俞尺壁的紅尺划出一道赤目的紅壁,     像是一面巨大值牌以的擋住那群所有可能的去路;屈六根那一對六爪套則彌天落,     慘森森的寒光彷如是凌射天地的飛電。       他們都是用奇門兵器的好手。       看他們對付那群的樣儿絕對是以命搏命的招式。這廂那大小姐也沒半點客气,     掌中那柄孔雀翎斗然間似乎是放長了一倍。       剎時,孔雀翎五彩的毫羽有如百寶光似的將自己圈罩在其中。彈指之間,杬道     身影在半空中交匯成一處!       單扣劍以柔功和上淨、郝好人周旋。眼角猶有餘閑觀看那群那端的戰況。只見     是,俞尺擘的罡風劈向那群,同時屈六根暗藏在腕下的「利爪」電射而出。       漂亮!       單大公子忍不住點頭贊賞。眼前俞尺壁和屈六根的聯手几近於完美無瑕,特別     是一尺雙爪的配合選擇必殺一擊的時點實在是見著大家風范。       那群嬌斥一聲,掌中孔雀翎纏住俞尺壁的赤紅鐵尺,同時借力往上拔起、拗身     躲過了屈六根那兩支利爪。       更令人贊嘆的是,那大小姐的一雙腿在半空中靈活胜手竟然可以在兩爪之間的     空隙踩下!       這是險中之險的攻法。       但是,這也是唯一可以擊敗屈六根和俞尺壁聯手的手法。       因為屈六根緊接著已經竄身到了那群的胸前,森利十爪距离心口不及半尺。那     群此時已無能力變身閃躲,唯有力戰!       俞尺壁只覺得後腦猛力一痛,整個腦袋向上向前彈起。然後,他看見了這一生     最後的一個景象。       屈六根的十爪插進了俞尺壁的面龐和脖子。       這一剎那,那群認定自己已經穩操胜券。       孔雀翎七道毫毛分別打向屈六根的肩井、百會、神藏、眉心。屈六根一定也得     躺下。       沒錯,屈六根在這麼短的距离內是不可能躲得過那群的必殺一擊。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屈六根和俞尺壁本來就是以命搏命來對付自己。所以俞     尺壁在臨死前的极端痛苦中仍然記得讓自己全身的肌肉放松。       放松,特別是脖子的肌肉!       屈六根被孔雀翎毫打中的時候仍然有足夠的力量將左手的五爪穿過俞尺壁的脖     頸插入那群的右腿。       這是完全超乎常理的判斷。       那大小姐不是沒有計算到這個可能,但是她太忽略了俞尺壁在這麼痛苦的情況     下竟然還能有這個意志及毅力放松緊縮的肌肉!       她只覺得右腿好大一塊面積的劇痛,緊接著是背後有人將自己一抱抽退。「他     的爪上有毒,」是單大公子的聲音!「快運气逼住毒別讓它擴散……。」       那群還來不及回頭,眼前已瞧見伍還情正以一敵杬將辛苦、上淨、郝好人擋住     在另外一端。       單扣劍口中長嘯一聲,便抱住那群往北方而走。那廂伍還情挑眉一笑,振手彈     出杬朵紫蘭花。       蘭花很美,而且有一抹王者的香气。       辛苦的臉色卻是大變,詫呼叫道:「快退,是『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來』…     …。」       卜淨和郝好人沒听過這句話,但是他們知道能令辛苦憂臉的人、事、武功都不     是好玩的東西。       所以辛苦一退他們兩人立刻暴退。       蘭花餘力消盡落到地上,嗤嗤嗤的冒出杬股淡紫的煙气。定眼看去,原本被石     頭風和齊甲風滿布的毒區竟是在紫煙的范圍內清出了丈許的「淨地」。       抬眉,只見這名伍大美人的雪白綢袍在北方的樹林一閃,沒了半點蹤影。       「辛老頭----。」郝好人皺起一雙眉頭看著地上的杬朵蘭花喃聲問道:「這個     女人是什麼來歷?」       「天下妙手法,散花供如來----。」       辛苦緩緩的垂閉上一雙眼皮,悠悠沉聲道:「在杬十年前有一种武功,分別是     四個字----『妙』、『法』、『蓮』、『華』!其中『華』和花是相同的字義。」       卜淨雙眸一凝,嘿聲道:「這門武功在江湖中似乎不曾听過!」       辛苦嘿聲一笑,看了杬十五、六年歲的卜淨一眼。道:「這門手法在武林最少     有杬十年未見。」       「呃?你又如何确知?」郝好人方才過了四旬年紀,他也不知道有這回事。不     過,連辛苦也會變臉的武功著實令他好奇。       「」杬十杬年前我曾經看過一次----。「辛苦輕輕一嘆,回身。背後來了一個     人,一個少了一條手臂的人。」邪心含受魑魅「董冷酒的表情十分嚴肅,嚴肅中更     有一股肅殺的冷峻。」因為他看到的那一次就是我的左手臂被打斷的那一次。「董     冷酒臉部肌肉抽動了兩下,旋即眼光更寒更冰!」出手的人就是杜法華!「杜法華     ?難道那群和伍還情這兩個女人都是杜法華的徒弟?或者其中有一個是假的?亦或     是兩個都不是?」魯銳和毛君云呢?「郝好人的眼光看向北方樹林,自己笑了:「     跟蹤他們?」       董冷酒沉沉一笑,回道:「不錯,姓那的那個女人中了屈六根的斷魂爪,活不     過杬天。嘿嘿,最少上面交代的事情我們已經辦了大半----。」       殺死齊天劍的是那群,幫凶是單扣劍。       最少,他們能完成殲除那群的任務總算是替少主人報了仇。       「至於單扣劍那小子就交給各大門派去處理……。」       各大門派?                口     口     口       「五十陰魔給了我們一個通告----。」       賀妙嚴看著桌上的信函苦笑的一嘆:「他們說如果由我們替他們擺平了單扣劍     ,就可以免掉一場武林浩劫!」       「哼!這算是什麼?」「洞庭漁人」董笛可是十分的不滿,「他們竟敢要脅我     們?老夫在江湖上可是走過了四十年,從來不怕人家威脅。」       「冷靜一點!」       白馬公子淡淡一笑,嘿道:「信封面上怎麼稱呼咱們?」       董笛楞了一下,皺眉道:「武理盟!」       「不錯。武理盟!」白馬公子嘿聲道:「這個名稱只有我們六個人知道!但是     現在五十陰魔不但知道,而且更知道了我們聚會的地點把信函送了進來……。奇怪     是不是?」       「意思很明白,我們之中有內奸?」駱禮佛雙眉深深一沉:「這是目前最好,     也是唯一的解釋!」       好一陣沉寂,琉璃大師長長的一嘆,道:「依各位之見,我們要怎麼處理這件     事?」       他指的是桌上「五十陰魔」寄來的信函。       「只有一個問題。」「青城飛虎」周松天嘿道:「他們這幫人講的話算不算數     ?」       這點的确重要,否則只是當作呆子給人家利用那就太傻了一點。       「据老夫對他們的了解,五十陰魔的大天魔倒是言出必行的人。」賀妙嚴看向     駱禮佛道:「駱兄的了解呢?」       「沒錯……。」駱大先生一嘆:「最少小弟各路探子的回報。這個大天魔并沒     有什麼野心一統江湖而且處事极為公正嚴厲。只是……他們這個組織的存在總是令     人不安而已----。」       人類之所以恐懼,是因為面對未知時不知道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威脅。       董笛重重一哼道:「單扣劍那小子做錯了什麼事要我們聯合全江湖的人斷絕他     的路?更何況我們武理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因應五十陰魔而存在。我們不對付他們已     經是違反了當初的用意,更別談听他們的指令行事。」       「不過站在另外一個觀點也末嘗不合理?」白馬公子淡淡道:「齊天劍又做錯     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死?」       「這是五十陰魔和單扣劍、那群之間的事!」       董笛重哼回道:「所以,我們頂多是不插手這件事。但是如果五十陰魔打算引     起武林浩劫……嘿嘿,我董某人及洞庭七十二連環塢可不會坐視不理!」       「董施主的話有道理!」琉璃大師道:「我們身為俠義中人可不能叫人使來喚     去的為虎作倀。」       大伙儿又是一陣沉默,好片刻後賀妙嚴方才嘆一口气只掌輕拍。立時,有兩名     家丁快步向前到座前恭敬道:「請庄主指示。」       賀妙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請于總管到珍寶閣將九龍香爐拿出來!」       「是。」那兩名家仆恭身迅速退下。       賀妙嚴這個命令顯然令在座的眾人詫异。紛紛問道:「賀庄主,你這麼做是何     用意?」       好長一聲嘆息,賀妙嚴巡顧眾人一回這才緩緩道:「武理盟的存在是為了五十     陰魔而設但是目前已經有了异動……。」他一沉眉,接著道:「方才我們也討論過     了,在我們其中有人是對方的臥底,甚至可能是對方极有身份的人!老夫相信我們     所有的行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中!」       賀妙嚴的虎目一閃,嘿聲繼續道:「就以昨日『風与風之間的約定』一戰來說     ,在座每一個人都有派探子跟蹤單扣劍和那群。但是……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報告     !」       他們也是到了今天正午才知道「風与風之間的約定」變成了五十陰魔与單扣劍     、那群、伍還情之間一戰。       「所以施主認為武理盟的存在不但不安全,甚至是一件很危險的事?」琉璃大     師看著妙嚴庄總管尹飲恭敬的將九龍香爐放到了賀妙嚴座前桌上,苦笑道:「記得     我們當時約定,香爐只有杬個情況下才會使用……。」       他們都記得,在他們其中有人死亡,有新的夠資格的伙伴加入、或者……武理     盟解散!       賀妙嚴長長一嘆,「沒想到由兄弟值月的最後一天卻是我們解散之日。各位…     …有沒有意見?」       「賀兄----。」董笛皺眉道:「我們今天散盟那豈不是中了五十陰魔他們的詭     計。」       白馬公子點頭道:「他們這手可毒,造成我們之間的猜疑,而後不戰而屈人之     兵!」       「問題是我們無計可施!」賀妙嚴苦苦一嘆:「賀某不愿意怀疑任何一位兄弟     ……。今後,我們仍然彼此相互照應久之自然可以查出真相!」       他說著已是自怀中取出火摺子吹了兩口气。火星飛舞中資妙嚴揭開了爐蓋朝向     在座五人深深一眼,道:「是不是還有人反對?」       沒有人作聲,因為誰也沒把握自己什麼時候會被人家出賣?       賀妙嚴深深一嘆,火摺子已將放入香爐之中,剎那,屋內忽然一陣既冰涼又涼     爽的風閃過。       這風來得好俠好快而且奇特的令人簡直無法捉摸!       但是大廳里的每個人都知道兩件事----每一根火燭的燭焰都被壓到最低最低點     ,簡直是只剩下蕊光而已;所以他們只能看見有一道好快的身影竄入。       第二件事就是,那道竄入的身影出劍斬殺了尹飲到長笑飄身出窗离去,不過是     燭焰由暗复明的剎那而已。       好霸道惊人的劍法!       一廳子里的人在明亮的燭光下反而覺得背脊冰涼颼颼的有一股寒意。       「如果那一劍是對付自己,有多少活命的机會?」       「這一劍有誰用得出來?」       「傳說中只有孤獨獨笑的劍才有這個可能!但是,他為什麼要殺尹飲?」       「更正确的說,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出手?」       他們想同樣的事、做同樣的推理、也同樣的把眼光看向賀妙嚴的手,手上的火     摺子,火摺子之前的香爐!       「這是六大煙毒之首的『臨風歸去』!」琉璃大師看了九龍香爐內的「香粉」     一眼,長嘆道:「阿彌陀佛,原來內奸是尹飲……。」       最重要的是,孤獨獨笑這一劍避免了武理盟的解散!       夜,這一夜突然溫暖了起來。       因為他們選擇的朋友的确是真正的朋友!       更重要的一點是,孤獨獨笑這一劍告訴了他們「義」字的可貴。       「我們不接受五十陰魔的要求!」賀妙嚴朗爽而明确的道:「因為我們的存在     就是為了武林天理!」                口     口     口       「尹飲的身份暴露,所以他死了。」       「武理盟仍然存在?」       「是!」       「出手的人是孤獨獨笑?」       「是!」       冷冷的一哼,在暗處那張石椅上的人以一种威嚴沉肅的聲音嘿聲道:「目前我     們要注意兩個人……。」       「請大天魔教主指示!」       「一個是孤獨獨笑,他已經暗中跟我們作對不下十次!」       「教主請放心,只要我們掌握住他的行蹤,屬下一定能在杬天內取下他的首級     !」       「很好!另外你要注意伍還情這個女人。」一陣冷沉沉的笑從陰暗處傳揚在石     室內,「這個女人頂神秘,竟然能知道色陰十魔的身份和姓名……嘿嘿,有意思。     」       「教主的意思是本教之內有內奸?」       「這也不稀奇,重要的是這個人到底潛伏在那里?到達了那一個層次?」       臥底,在江湖中是司空見慣了的事。       大天魔說的一點也沒錯,只有上層的人會知道下層的組織結构情況。也就是說     ,如果姓伍的那個女人的人只在色陰十魔,那對組織的影饗還不大。       但是,如果是在受、想、行、識,甚至是最高的「天魔祭壇」,那以後的麻煩     可就多了。       「屑下已經完全明白該怎麼做了!」       「哈哈哈,本座很放心你的辦事能力,別讓我失望。特別是鼓動天下各門各派     狙殺南般若的傳人----單扣劍!」       「教主放心。這一切都在屬下的掌握中……。」                口     口     口       「你听過武理盟這個組合嗎?」       伍還情看著熟睡的那群一眼,轉向單扣劍解釋道:「這個組合時由賀妙嚴、琉     璃大師、白馬公子、駱禮佛、董笛、周松天六個人所組成的。」       單扣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又如何?」       「怎樣?」伍還情的聲音在紫面紗後嬌笑一聲,點頭道:「的确也不怎樣。只     不過以他們六個人的影響力足以說動半個武林!」       單扣劍眉頭也沒動那一絲絲,只是用樹枝撥弄柴火餘燼挑起蜂涌的火星。像是     在沉思中一個無意識的動作。       「你在想什麼?」伍大美人輕輕的問,偏著頭。       「沒事……。」單扣劍淡淡搖頭。       伍還情雙眉輕垂,輕哼一笑:「明明就有,你為什麼不說?」       單大公子抬起了眼,好笑回問:「你為什麼不把面紗取下?」       伍還情楞了一下,輕輕的搖頭:「我不能!」       「為什麼?」單扣劍追問。       伍還情的眼光看向窗外,窗外遙遠的東方已經有一抹魚肚白橫跨在遠山的那端     。       「我不能……。」她的聲音每個字都很清楚,很清楚之中都有一絲無奈。       「因為你跟人家有了約定?」       「是!」伍還情抬眉回顧,「你呢?你從來沒跟人約定過?」       單扣劍沒有回答。第一道陽光從牖外射入飄落在他的身上,蒙蒙的有些神秘的     味道。同樣的,這一道陽光也投射在伍還情的身上。       曦陽在他們的身上蘊散出光輝,隨著時間的流逝越升越高的太陽更擴散了他們     身上反映的光輝,甚至是融成了一体!       「你真是般若先生的傳人?」伍還情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是……。」單扣劍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初次見面的女子面前承認這     件事。       也許,是昨天他們一起并肩作戰?不,應該說是他在當時使了一個眼神給她時     ,而她卻能立刻「明白」!       是因為這种無法解釋的契悟吧!所以他直覺的認為她是一個好朋友----一個可     以無話不談的那种好朋友!       伍還情輕輕噓出一口气,沉寂了片刻後看向靠牆熟睡的那群一眼,道:「她中     了屈六根的毒爪,你能治得了?」       「南方有一指,般若渡世間!」單扣劍輕笑聲中十分的自信:「哥哥我殺人不     會,救人可是一等一!」       「是嗎?」       伍還情難得豪期的笑了,她那雙嬌媚迷人的眸子形成了兩道弩另在濃密的睫毛     下特別的醉人。       醉人,有點像是從夢中浮出來的不可置信!       單扣劍微楞中一笑,看向那群緩聲道:「不過,無論如何她都得埋下墳地不可     。」       伍還情雙眸一閃,輕笑聲中抱住雙膝將頭支在上面!「我知道,因為她『死了     』,五十陰魔便不會再找她了是不是?」       「聰明!」       「可是你認為她會愿意?」伍還情抱著膝蓋像個小姑娘似的沉思道:「除非…     …你先跟她一戰了了她的心愿!」       單扣劍輕輕上了眼,一抹奇异的表情閃過面龐。「其實我們之間根本不需要這     一戰!」       「為什麼?南般若的的傳人和杜法華……。」       「她不是杜大先生的傳人!」單扣劍的雙眸倏然睜閃,直盯著伍還情道:「你     ------,才是杜大先生真正的傳人!」       太陽升得更高,屋里屋外明晃晃的一片亮。       伍還情的眸子閃過了好几种神情,她看了單扣劍好久好久,終於輕輕一嘆:「     你從我的武功看出來的?」       「只對了一半----。」       單扣劍淡淡笑了:「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想你怎麼知道色陰十魔的身份?」       伍大小姐一挑眉,「這有什麼漏洞?」       「五十陰魔是個十分神秘的組織!」單扣劍不徐不緩的回道:「你憑什麼會知     道天下武林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只有一點,因為里面有人把消息送給你!」       「那又如何?這种探子天下到處都是……。」       「沒錯,但是天下各門各派卻沒有人可以打入五十陰魔的內部!」       這是事實!       因為五十陰魔几乎沒有在江湖中活動,既然在江湖中「似乎」不存在這麼一個     組織又如何派去臥底?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五十陰魔在創立的時候,那個跟你有關系的人就在其中…     …。不,換個方向講……。」單扣劍嘿道:「也許是那個人原本是五十陰魔中人,     後來才跟你認識!」       伍還情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男人,一個十分十分聰明的男人!       「南大先生的傳人果然不同凡響----。」伍還情點頭承認。「但是這又如何斷     定我是家師的傳人?」       這次,她是親口承認了這個秘密。       單大公子嘿聲一笑,道:「令師杬十年前和家師一戰之前曾經暢談杬天杬夜,     其中就有提過五十陰魔這個組織!嘿----,武林中人人以為這魔教是近些年來方才     成立的神秘教派,但是,他們早已成立了百年以上的時間!」       伍還情沉默了片刻,道:「不錯,的确是如此!而且百年來五十陰魔這組織內     一直有一條線將內部消息傳到外頭,一個系統--│也就是家師這個系統!」       兩人相視一眼,笑了。       因為這是一個絕對的机密,一個可以相互認定真正南般若傳人与杜法華傳人的     大秘密!       「現在我們都明白,也肯定了對方的身份。」伍還情輕輕噓出一口气中有嘆息     ,「我們之間的事……。」       杬十年之約,他們是不是要一戰?       單扣劍的眼睛眯了起來,「我只知道眼前有一件事是非做不可……。」       「埋葬那群姑娘?」                     第二章       墳堆新立,泥香猶濃。       他們站在墳前,碑上是「那群姑娘之墓」!       「我想他們正把消息傳出去?」單扣劍低聲笑道。       「那兩個人是『迫心逼极飛出』魯銳和『欣厭凝想日深』毛君云這一對男女雙     魔。」伍還情皺眉接道:「姓魯的也就算了,怕的就是姓毛的這個女人心毒手辣說     不得會開墳劈棺檢查。然後又補上兩刀……。」       單扣劍嘻嘻一笑,道:「那就只有看這個那大小姐的命啦!」       他說完當真轉身就走。伍還情楞了一楞,旋即「喔----」的一聲從後頭跟上,     嗤笑道:「你在那墳士上動了手腳?」       單大公子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女人有夠聰明。       真是個好對手!他笑了笑,忍不住又問:「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       「你的問題真多----,說吧!」       「你的面紗為什麼不取下來?」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很重要!」       「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們是朋友……或者說是相互敬佩的對手。」單大公子停住了步,     這時他們已經進入一片林子內。他盯住她的眼眸,道:「我想清清楚楚的記得你!     」       這是很難形容的一句話。       你可以對你所恨的人說我會清清楚楚的記得你,也可以對恩人講同樣的話。當     然,你會對一個將死的人說這句話,更可能對一個你最愛的人說這句話。       伍還情臉上的表情是什麼?在紫面紗後看不真切。但是,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     覺卻可以由眸子与眸子之間直接達到對方的心底最深處。       好靜,夏末的午後。只有輕風与葉的气息。       不!另外有兩道聲音來自林外!       林外,方才新立的那大小姐墳前!       毛君云的表情顯然很難看。惡狠狠的一串話直對著老天大罵:「姓單的真是有     夠狠!竟然在墳泥里面埋下七种机關盒……。」       可不是,瞧這位毛君云那雙手可是「釘」了不少東西。旁儿魯銳早睜起了一雙     大眼朝向林子猛啐恨聲道:「這小子下回讓我見到非剁他十塊八塊的不可。呸!」       魯銳邊罵邊握住毛君云的雙手運功將兩手臂的細釘全逼彈了出來。       「這個姓魯的內力挺雄厚的……。」伍還情輕一皺眉,道:「能做到這點的最     少苦修過杬十年以上的內家心法,倒是不可小覷了!」       單扣劍偏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你會擔心?杜大先生有一門心法可以在     十年內凝聚超越一甲子的功力對不對?」       「唉!每件事情都瞞不過你,真不好玩!」伍還情輕聲一笑,邊搖頭道:「當     時我師父和你師父一見如故,什麼秘密全沒了----。」       「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單大公子看著林外那端魯銳扶著毛君云离去,這才微笑的席地而坐,道:「兩     人相互敬仰一生終能在雪峰之巔見面,正是暢飲酣談人間事說不盡談不完……想起     家師与前輩風范令人欽嘆羡慕不已!」       伍還情輕笑一聲在單大公子的對面,偏頭道:「再問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家師除了武功智慧天下少有之外,另外擅長什麼?」       「奇門遁甲、風水八卦、子平斗數對不對?」單大公子朗笑一聲,道:「難道     他算出了我們兩人一戰的結局?」       伍還情的眼眸閃過一絲很難形容的神情,道:「是有算出結局,不過沒有絕對     的事…!會有杬种可能----。」       「哈哈哈,真好的答案!」單扣劍吃吃笑著:「你贏、我贏、平手?」       「你錯了!」       伍還情的神色可是十分的頑皮,眨了眨眼道:「你是己亥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申     時生的?」       「你怎麼知道?」單大公子真的嚇了一跳,嘿聲反問道:「你呢?」       「癸卯年九月二十二日……嘻嘻,不告訴你時辰?」伍還情俏皮的一偏頭半望     著天眯著眼道:「你知不知道我師父為什麼這麼久才找到我這個好徒弟?」       單大公子聳了聳肩,道:「為什麼?」他的眼睛斗然一亮,嘿道:「原來是配     合哥哥我的生辰八字來找人?」       伍還情輕笑一聲飄身而起,在林子的那頭傳來她略帶調皮的聲音:「快去把那     個埋在墳下的那大小姐挖出來吧,否則她真的不用出來了!」                口     口     口       「我為什麼一定要打扮成這麼丑的樣子?」       那大小姐很不高興,一屁股坐了下來。這儿是紫禁城內有名的好天樓,那大小     姐的表情卻是一點也不好。因為她現在一點也不漂亮,簡直可以說是個六十好几的     丑老女人,而且俗气的穿著大紅大綠沒半點樣。       那個年輕的女子不愛美?       「干什麼怕那個五十陰魔的人找我?」那群雙臂抱胸哼道:「他們不來找我,     本姑娘還想去挑他們的老巢!」       「沒有誰怕誰?」       單大公子微微一笑,看了看這間特定的雅房十分滿意的笑了。「你瞧瞧這儿,     挺舒服的是不是?」       那群可是瞪大了眼哼哼道:「什麼?你讓我戴著這張臭人皮面具,穿這身不能     看的衣服連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就為了到這里來吃飯?」       「這是原因之一!」單大公子顯然心情好极了,喝了一口茶微笑道:「原因第     二,就是五十陰魔在這里有個分舵!至於第杬個原因……。」       「怎樣?」       「就是你并不是杜大先生的徒弟,為什麼要騙我?」單大公子就好像話家常似     的:「哥哥我很想知道原因!」       那大小姐一雙眼睜著老大,重哼一聲把人皮面具拉了下來。嘿,她現在的表情     可沒比那張老太婆的面具好看多少。       「你說我不是家師的徒弟是什麼意思?」       「因為杜大先生的真正傳人我已經見著了面……。」       那群兩顆眼珠子瞪得更大啦!「什麼時候?」       「在你被埋入墳墓的時候!」單扣劍嘿嘿一笑拿起筷子看著店小二送來滿桌的     山珍海味嘖嘖道:「快吃吧!別辜負了大廚師的一番好心血----。」       「等等----!」那大美人怒叫一聲,好大一聲把店小二們全嚇得差點了盤子。       「不是跟你們說話,快滾出去----。」那群瞪那些小二一眼瞧他們急匆匆的退     了出去,立刻轉向單扣劍欺身湊面咬牙切齒!「姓單的,你是不是己亥年十一月二     十二日申時生的那個?」       啥?她也知道?       單大公子可覺得事情開始复雜啦。什麼時候哥哥的生辰八字全天下都知道了?     他抬眼,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看向那大小姐,道:「你怎麼知道的?」       「是我師父告訴我的!」那群滿臉的不高興,倏然彈指攻向拿著筷子張大一張     嘴在那儿傻住的單大公子。       這下,單扣劍可更吃惊啦!       「南方有一指,般若渡世間」!       這正是他師父不傳之秘的般若指。眼前那群使用出來是絕對的正統!不可能,     除非她是杜法華的傳人否則不可能會這一招「慈悲普渡」!       單扣劍當然有辦法化解,因為這是他的看門絕技。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卻是更深     !「難道杜大先生收了兩個徒弟?」       「哼,哼,假冒是很簡單的事!」那群冷冷道:「至於家師是否另外有收徒?     本姑娘可沒听過這回事!」       這下玩笑真的開大了!       單扣劍面對整桌的佳肴只有拚命的吃。他邊吃邊想,難不成杜大先生跟自己開     玩笑,先後收了兩個徒弟來找自己?       万一……万一還有個第杬個的話……甚至更多……。       「好吧!你還知道了些什麼?」單扣劍的頭都大了。       「還要什麼?」那群可是一肚子气!「我知道了你的生辰,也會使用般若指還     不夠?甚至老早就問你是不是在關外住過?我倒要問你,另外那個人是誰?憑什麼     你認定她就是我師父的傳人?」       「因為她也知道我的生辰----。」單大公子苦笑回道:「而且她用的也是杜大     先生的武功心法!」       這可就奇了。       那群大大皺起眉頭道:「沒道理啊!就算我師父另外收了弟子也不會不跟我說     的是不是?」       「有理!」       單扣劍點頭道:「這事挺有趣的……。不過,你師父整年都跟你在一起嗎?」       「不是----。」那群搖頭道:「是春、秋兩季他到關外來找我。至於夏、冬兩     個季節就不知道他去了那儿?」       單扣劍沉吟了片刻,聳肩一嘿:「這事儿先放下,反正下回遇到了那位姑娘再     問她就是了。」       「姑娘?原來是個女的……。」       「怎麼----,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那群凝起一雙瞳孔轉口道:「說另外一件事吧!你帶我來這里到     底打算如何?」       「紫禁城內有一處五十陰魔的分舵,哥哥我赶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想去拜訪他們     !」單扣劍嘿嘿一笑,接道:「另外,我還接到了一個消息----孤獨獨笑也來了。     」       「這都是你的事。」那大小姐嗔哼道:「我呢?」       「你?」單大公子可有點不好意思了!「本來要把你暫時放在一處既安全又秘     密的地方几個月……。」       「几個月?」那群叫了起來!「姓單的你可真夠狠。」她气鼓鼓的喘了一口气     :「那現在呢?」       「現在你很有可能是杜大先生的傳人,哥哥我當然不能這麼做啦!」單扣劍的     臉皮真厚。轉了調道:「我已經安排好了地方,你可以舒舒服服的住在那儿。」       那群的一對挺拔濃眉挑起,正要說話的當儿,驀地外頭走廊有人喝叫道:「孤     獨獨笑,你別走!」       好一喝,立即是听到好几個人飄身的聲音集中向某一處而去。看來是好多人在     圍殺一個目標!       那群的一雙眉可沒放下,正待要起身往外,卻是,單扣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壓下,嘿道:「那個人不是孤獨獨笑----。」       「你怎麼知道?」那大小姐耳朵听著外頭一陣殺,沒好气的啐聲:「嘿,是不     是你怕了他?」       「哥哥我可沒怕過任何人!」單扣劍哼了回去,道:「不過,如果那個人是孤     獨獨笑的話,武功未免太差了!」       那群立刻明白了這句話。       如果是真的孤獨獨笑又豈有讓敵人活這麼久的?更何況在外頭叫囂的那些人武     功也不是頂尖的好手,沒道理在那儿拖拖拉拉。       那群皺了一下鼻子,盯向單扣劍道:「那麼這是個陷阱?」       「正是。」單大公子笑了!「而且是針對我們!嘿嘿,五十陰魔的确是不可以     小看了他們!」       這話說完,房間里面忽然多了六個人。       「別來無恙?」單大公子沖著毛君云這個老女人的手直笑:「叫你別那麼缺德     去挖人家的墳偏要,看看弄得自己遭到因果報應……。」       毛君云一雙眼儿可瞪得老大,喝道:「小子,納命來!」       她是叫的很大聲,可是屋外有人叫得比她大聲!       六個大男人沖口大喝當然比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得多。       六個後進來的人很快的就把辛苦、董冷酒這一干色陰十魔的六人制住。好高的     武學造詣!       「你們……?」卜淨的眼都直了,脫口叫道:「武理盟!」       「原來五十陰魔對我們的了解很多!」駱禮佛右掌一拍,「卡」的響聲中廢掉     了郝好人的武功冷冷道:「為了對付你們,可是布署了好久!」       辛苦睜大一雙眼睛瞪向白馬公子,怒叫道:「你……?」       「吃惊嗎?」白馬公子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們派到武理盟的臥底?     哈哈哈,到底誰臥誰的底?」       琉璃大師輕嘆一聲,以少林大力金剛指點廢了董冷酒的武功,雙掌合十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幸虧白施主忍辱在五十陰魔內長達六年得到大天魔的     信任,否則還不知道這些人會做出什麼危害武林的事……。」       那群可好奇了,朝向單扣劍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知道?」單大公子反問了一句。       「我怎麼會知道?」那群皺眉的看了屋內這些不速之客一巡,哼道:「前面是     五十陰魔的人我知道,後頭的又是誰?」       「武理盟!听過沒有?」       「沒有----。」       「他們是一個專門要對付五十陰魔的組織!」單扣劍嘻笑道:「而我們兩個就     是餌,引他們出來的人。」       那群看了這些人一眼又將目光回到單扣劍身上哼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單大公子承認,聳肩笑道:「是他們在七天前找哥哥我商量這個計     畫,我覺得很好,所以就答應了。」       「好啊!什麼事情都是你決定,那我算什麼?」那大小姐顯然十分的不高興,     虎的立起身用手指著單扣劍道:「你們中原人心眼太多,你我一戰早早了了,本姑     娘要回關外去!」       她可不是說著玩的n孔雀翎此刻已握在掌中。       「好极了!」周松天竟然拍起手來大笑道:「能親眼一見當年南大先生和杜大     先生的風采,令人快意平生----。」       這可不只是他拍手,在場的每一個可都樂了。當然,這里指的「每一個」是指     武理盟的六個老頭子。       單扣劍左看右看,好一長嘆!「現在不戰行不行?」       「不行!」那群冷哼:「你不出手是你家的事,可別怪我事先沒有警告……。     」       她說著已是气貫於翎羽上。       「慢著!」單扣劍急急叫道:「別打坏人家的東西,要打也得換一個像樣的地     方。」       「哼,你別想溜走----。」那群昂首挑眉:「你說……。」       「我有個好地方----。」董笛呵呵笑道:「咱們賀老兄在城西有一座大宅。那     塊前庭空地可是夠你們大戰的啦!」       多嘴!       單少爺真想罵人了,他只有又嘆了一口气:「可是誰來當我們的公証人?」       什麼話?這豈不是說武理盟的六個大師級人物全不夠格?這小子罵人真是高明     !       那群這廂一楞,接問了:「他們六個都不行?我看方才的出手似乎還可以,不     至於連我們之間的胜負都看不出來吧?」       「慢!」單大公子可有一套他的看法!「所謂真正兩大高手之間的決斗往往胜     負在絲毫之間,如果公証人個人沒有极高的造詣而眼珠子又不夠亮的話……。」       太狠了,這小子話中有針刺的一屋子里的頂尖好手個個差點跳腳破口大罵。但     是,在他們大罵之前有人笑了。       那是個很美很俏的笑聲,隨著這笑聲伍還情飄了進來。「我的武功你認為怎樣     ?」她問。       單扣劍苦笑的一點頭:「還可以!」       「武功還可以,那眼力呢?」伍大美人笑的更愉快了。       看她那雙又明亮又迷人的眸子,單大公子除了再嘆一口气點頭之外,似乎什麼     話也說不出來啦!       嘖嘖,很有意思這一對男女。       一屋子里的老江湖似乎都感覺到一种特殊的微妙在單小子与這位神秘的伍大美     人之間流轉。不,還有另外一股更奇特的气氛從那大小姐的身上傾出來!       「我不喜歡她當我們的公証人!」那美人忽然沖口而出,而且聲音也怪怪的!     「誰都可以,就是不要她----。」       事情好像有點僵了。       「不管怎樣,各位----咱們先离開這儿到老夫的雅風別苑稍息如何?」賀妙嚴     呵呵兩聲笑:「賀某人相信那儿比這里『安靜』多了!」       這點,倒是沒有人反對。                口     口     口       「這回我們可真是栽在姓白的手里好大一個筋斗!」有人用好冷好冷的聲音在     地牢里咬著牙,「沒想到我們色陰十魔竟然敗得這麼令人不甘!」       「嘿嘿嘿,他們不過是廢了我們的武功而已----。」董冷酒好沉好沉的笑聲,     「這點他們一定會後悔!」       郝好人哭喪的那張臉斗然閃現了一絲希望,轉向董冷酒道:「難道你有法子可     以恢复功力?」       董冷酒在片刻沉默後,朝向辛苦道:「辛老頭----,你被稱為『精魄遞相离合     』,應該是受損最少……。」       「杰杰杰,多少保留了四成的功力!」辛苦冷冷的眼光閃跳著,「董冷酒,你     是打算把壓箱寶給拿出來?」       董冷酒的名號是『邪心含受魑魅』,這是一門十分奇特也是十分危險的生死大     關交替心法。       他必須將自己的心神完全放空,空到隨便一個人打他一拳立刻便百脈亂气神仙     無救。       但是,這個方法也有一個极大的好處----可以在很短很短的時間內治療不可能     治愈的創傷。       「現在我們只有以生死一搏!」辛苦看向魯銳,慎重的道:「你的『迫心逼极     飛出』這時強周會如何?」       「迫心逼极飛出」几乎是一种拿命玩命的功法。       它可以達到完全「轉气」的目的!就像現在,他們六個人關在不同約六間牢里     ,而他就在辛苦与童冷酒之間。       辛苦的內力便可以藉由魯銳這門「迫心逼极飛出」的心法傳導到董冷酒的身上     。董冷酒以「邪心含受魑魅」接受了辛苦「精魄遞相离合」送過來的內力便可以快     速的恢复八成以上的功力。       杬天內,董冷酒几乎就可以复元。       但是這其中必須犧牲掉魯銳,而且辛苦在這杬天杬夜董冷酒破牢而出救自己,     以前也是進入於杬魂七魄离竅极端危險的狀況。       「我們不能不試!」魯銳簡單而堅定的道:「因為只有這樣色陰十魔或許可以     保留一半的人扳本!」       「不行!」毛君云尖著嗓子道:「你一定會死。」       嗓子很尖銳,但是聲音中的感情卻是十分的濃冽。       他們都知道魯銳和毛君云之間有一种很難形容的情愫,所以他們一向在分派任     務時也讓他們在一起。       只要是人就有感情。       感情不分善惡,所以有很多殺人如麻的大盜特別孝順母親,也有許多干盡坏事     惡貫滿盈的巨寇特別疼愛子女。       因為愛是最真實的----甚至超越了時空。       更何況這一代魔教的色陰十魔對於江湖也沒干下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所以賀     妙嚴并沒有殺我們!」毛君云急聲道:「他沒殺我們,你又何必自己尋死?」       「因為士可殺不可辱!」       魯銳望向毛君云的眼光很溫柔。對於五、六十歲的人而言,很少會出現這种溫     柔!       但是溫柔中卻有更深的悲壯。「我不能不這麼做----為了這場戰爭已經開始,     也為了你……。」       誰都明白魯銳這句話。       色陰十魔只要在五天五夜內還有人在江湖活動執行任務,那麼受陰十魔就不會     出魔山。       「受魔一出,色即是空!」       只要受陰十魔出動,色陰十魔將永不現天下----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也可能     在天魔祭壇下一生禁錮遭受風火水雷的毒刑終老致死!       魯銳愛毛君云,所以他不愿她這一生不是在這里的地牢度過就是在天魔祭壇之     下度過。       「開始吧!」魯銳一聲大喝,雙腿盤坐閉目!                口     口     口       雅風別苑的确很雅,而且徐風南來時吹在宅院四周的松梢所發散出來的松香和     輕浪似的聲音特別的令人沉醉。       單扣劍長長吸一口气,對著夕斜沉低的方向凝著眸子喃喃道:「須菩提!於意     云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     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處世,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在單     大公子的背後有人緩緩接口,是伍還情的聲音:「你念金剛經的這一段是在想什麼     ?」       松針石徑落,風晚吹伊人。很美!       夕斜染佳人,君子莞爾相迎,只是眼光深邃虛有更深的沉思。       「你也喜歡在這种風情、這种時候漫步?」       「是!尤其是微風帶香動衫起……。」       「只可惜有些事令我不解。」       「想問我?」       一陣沉默,他問:「杜大先生收了几個徒弟?」       她楞了楞,回道:「難道那群也真的是家師的傳人?」       「目前看起來是!」單扣劍緩緩噓出一口气,凝著一雙眸子道:「最少她也知     道哥哥的生辰。使的是杜大先生的武學心法……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會使用家師不     傳之秘秘的般若指!」       伍還情的眉頭輕輕一皺,偏頭沉思了起來。蒙朧的面龐在紫面紗後面若隱若現     ,粉頰呈現一弧十分美妙的曲線既細細膩又柔美。       時間在兩人默立中隨著夕輝沒盡流逝,茫然在這一片十分沉靜的初夜,几十盞     宮燈像海浪似的一波波被點亮。       是由十名雅風別苑的家丁一線排開飛越在樹梢,同步同趨的點燃挂在松梢的風     燈。       他們從那端過來,飄然而過兩人前後,往那端去。       「很美!」伍還情輕輕笑著,有一种很難說出的情怀。她的眸子閃過百种交雜     的感受望向身旁的單扣劍,「你在想什麼?」       「很美!」單扣劍一笑,垂下了眉看著伊人!「我本來不愿意說同樣的字眼,     但是實在是很牽動人的心神……。」       近百盞的宮燈在夏末的晚風中懸挂,綿綿延延的像是蒼弩邃深處的星光。這剎     那,恍恍然令人如在夢中星云似靜似凝,甚至連彼此的呼息也在這片靜默中融合。       好長的一陣沉默。不,是一种心与心之間呼喚、相知的沉靜。她忽然對著遠方     問了一句:「你愛過嗎?」       她的眼眸閃過一抹無法形容的情感,輕聲反問:「你呢?」       她忽然頑皮起來。「是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握住自風中飄落的松葉。       「你為什麼不說?」       「你為什麼要問?」       她楞了楞,稍微低了低眉,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多一點對手的過去----。」       淡淡的,他吸了一口气。「就只有這樣?」他問。       「這樣還不夠?」她掩飾的聲音用笑來加強!「我知道你曾經跟一個大美人在     一起,而且在這個月里你也一直跟她之間有聯絡……。」       楚月!       單扣劍苦笑了一聲,眸子里最深處像是有一絲很難形容的悲傷。但是。他的表     情卻是淡淡的在笑。「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我說過,像你這种對手我當然要知道的越多越好。」伍還情的眼睛毫不隱瞞     的落向單扣劍的瞳孔。「你很愛她嗎?」       單扣劍忽然長笑,挑眉反問:「你的事呢?伍大小姐----,你那位指腹為婚的     凌拾璋少爺又如何?」       「阿璋?」伍還情嚇了一跳,挑眉道:「看來我小看了你,連這件事你都知道     ?」       「嘻嘻,伍大小姐是京城戶察督軍唯一掌上明珠是不是?」單扣劍昂然一笑:     「那位凌大少爺目前則遼渡海外在扶桑研究東瀛制造的兵器?」       「我實在是太低估你了。」       伍還情輕輕嘆了一口气,道:「最可怕的一點是,除了知道你是南般若的傳人     以及這個把月來你在江湖中的事以外。簡直查不出你的過去……。」       這是個沒有過去的男人?       「二十年前你突然在白石鎮出現,被南大先生收為徒弟。」伍還情緩緩道:「     十年的時間你一直跟般若先生在一起,接受他的教導。但是……往後的十年你消失     了,武林中沒有你任何的消息。嘿嘿,這點我很好奇。」       單扣劍的雙目一閃,突然想起那天伍還情談及法華先生擅長种种易經命理之事     。他笑了,「你最遺憾的是用杜大先生傳授給你的种种神奇門相術也追抓不到哥哥     我的行蹤是不是?」       伍大美人一楞,嘿道:「看來南大先生也傳了你一种法子可以逼開梅花异術?     」       他們兩人相視而笑,這笑聲可是各具心机暗有一番斗智在。       在這花苑的另外一端,那群正冷冷的將目光投向那端的單扣劍和伍還情方向。     背後,駱禮佛徐步走近嘿的一聲,道:「那大小姐真有雅興在這儿臨風賞月……。     」       松風月懸,的确是屬於詩人墨客的夜。       那群頭也不回淡淡的道:「這不關你的事!」她回頭盯著駱禮佛,道:「你對     那個伍還情知道有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駱禮佛嘿嘿一笑,稍沉著聲音道:「那姑娘似乎對     她很感興趣?」       那群的臉色可不好看,重哼道:「你要答不答就直接說,別在那儿拐彎抹角的     十分不乾脆!」       駱禮佛呵呵笑了兩聲,道:「來了杬天,那姑娘的脾气一樣的硬!不過老夫奉     勸一句,人在江湖和气一點的好!」       「喂,你這個人比我爹還嘮叨,看不慣的話你以後見到本姑娘就走遠一點!」     那群用力踢著地下挑起一片的松針滿天飛舞。       別看她似乎在發小姐脾气,這一腳踢起的上百支松針攻向後頭的駱禮佛可是彷     佛彌天暗器,來的又急又快。       駱大先生人稱「洛陽杬支香」,一生禪定修為早已如臻化境,眼前這大片松針     攻來心中沒半點慌亂輕笑聲中已是看破其中一處缺漏。       便是右腿清抬挫身向東,左側則在半空中一勾連守帶攻的逼向那群。這招「拜     山普陀」十分巧妙,那群也不得不扭身略退半步。退而复進正待是一輪猛攻要自抽     出的孔雀翎展開。       此剎那,南方方位俄然傳來一串串的尖銳呼叫,這叫聲恍如是鬼哭神嚎。隱約     中,又听到許多人在死亡之前所發出的哀叫慘呼。       「等等!」駱禮佛阻止那群的攻勢,急聲道:「南方是地牢方向,難道是色魔     他們恢复了功力破牢而出?」                口     口     口       毛君云今夜可是殺紅了眼。       「欣厭凝想日深」毛君云用的是血毒。這是一种十分駭人的武功,必須將自身     浸泡在毒槽中十年受盡一切痛苦而且在這段漫長的時間內要時時保持在「憤怒」的     狀態。       「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琉璃大師看著滿地的体合十默念佛號,嘆气道:「一個人能保持十年憤恨的情     緒讓毒物進入体內隨血液流轉,這絕不簡單……阿彌陀佛----。」       能維持十年不斷的憤怒跟維持十年不動怒同樣困難。       甚至更難!       因為人會疲倦,精神會有沉迷昏亂的時候。如果真有人能在睡覺作夢也保持在     激憤的狀況,那麼他如果能把這個心念轉換學佛修行,也許不要十年就能証道!       「真是不可小覷魔教!」單扣劍赶來的時候,辛苦他們早已留下杬十几具体狂     笑离去。       「他們怎麼可能恢复功力?」伍還情垂眉沉思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次     可真是失策。」       白馬公子的表情更難看了。       「這下我可在五十陰魔待不下去了!」白馬公子苦笑道:「本來是做得神不知     鬼不覺,這下可好……。」       那大小姐東看西看了一陣,跺了過來直站到單扣劍的面前道:「中原怎麼這麼     多的凶殺?我可不想管了,姓單的,我們之間的事現在就解決!」       這回她可是玩真的,話才說完那支孔雀翎已是破風劈空而出。那群這一出手是     真才實學,十足十的功力用上!       單大公子不得不退,而且要全力而避!       那群挫身再進,孔雀翎橫掃卷劈,卷而後舒!最少有杬十支翎毫奔射,絲絲毫     毫各逞不可思議的角度力勁,方位變化簡直是匪夷所思。       單扣劍勉強能避得了這一把翎毫攻擊,但是這一气呵成緊隨在後的翎羽飛打,     無論如何是要捱上一記。       伍還情的一雙眼眸更亮,她在看著單扣劍如何能避開那群這一手攻擊!沒錯,     那群用的心法和自己所學的相同,雖然手法另具巧妙,但是与師父教予自己的武學     同源。       難道師父真的收了兩個徒弟?       單扣劍并沒有出手擋下那群這一手攻擊。       他沒擋,因為楚月的扇子幫他擋在前面!       這是一把极品白玉雕刻了九對鴛鴦的扇子。       扇子是极品,拿扇子的手更是人間難見的极品!那群抬眉怒目,看到的是一張     難以形容的嬌面龐。       同是身為女人,那群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足以稱得上是天香國色人間少有     。令人惊嘆!       那大小姐的脾气似乎被眼前這個美人巧笑的神情消除了不少。       因為,這個女人不僅僅是艷麗動人,更重要的是她的美有一种親和的魅力!或     許是她的面龐很柔,像是供奉的觀世音菩薩透露著對人間世的慈悲?       「你是誰?為什麼出手?」那群的口气仍舊很硬。       「我姓楚,單名一個月字!」楚月輕笑著聲音,眼神可是十分的嚴肅。「扣劍     是我的朋友,所以當他不想出手的時候我就會替他擋下來!」       「是嗎?」那群挑了挑眉,道:「沒有人可以擋住我的出手!」       「是嗎?」楚月笑著回話!「也沒有人可以叫我擋不住他出手!」       很有意思,現在似乎是變成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       董笛這時輕咳了兩聲,往前一跨步道:「兩位姑娘,現在何必爭一時之气?日     下最重要的是商討如何對付色陰十魔剩下的那五人才是……。」       他們已經知道了地牢里魯銳全身爆破而死之事,色陰十魔這回逃脫了五人,日     後勢必是狂殺報复。       賀妙嚴亦接口道:「武林之事為大,個人恩怨事小。那姑娘----,老夫一向敬     重令師大俠風范,我想你与單公子之戰就算是延後一些時日他老人家絕不會責怪!     」       「阿彌陀佛----,老衲和杜施主亦曾有面會之緣。杜施主俠骨凜動天地一生行     俠仗義向來以大局為重……。那姑娘既是杜施主傳人,貧僧料想姑娘亦得杜大施主     這番豪情大義才是……?」       「好啦!好啦!你們說了一大堆就是要阻止我跟單扣劍決斗是不是?」那群哼     聲嘟嘴,收了孔雀翎只臂抱胸昂首道:「我們可先說好了----只要除掉剛才逃掉的     那五個人,你們再也沒理由阻止了吧?」       她的話是問賀妙嚴他們,不過眼珠子可是盯著單大公子不放,直要人家給她一     個明确的交代。       「好!」單扣劍爽快回道:「當年你我二人師父在雪室之饋一戰前,尚且談笑     狙殺一群白額雪虎較量誰爭得第一局之胜,今日哥哥我就与你賭約辛苦他們五人如     何?」       那群雙睜一閃,挑眉道:「好,當年我們師父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她說完,立刻是頭也不回的親身离開雄風別苑而去。       這廂楚月伸手拉住單扣劍,嘻嘻一笑:「扣劍哥哥,咱們也走了吧!」       單扣劍方才一猶豫,楚月已是嬌嗔跺腳道:「你不是想要找孤獨獨笑?我已經     知道他的落腳處了!」       這回單扣劍可不能不走,他唯有朝在場的眾人一抱拳朗笑道:「各位----,後     會有期!」       「請!」眾人亦紛紛抱拳合十回禮。只是,伍還情和單大公子雙眼接触的剎那     ,似乎有那麼一點奇妙的湯漾?                口     口     口       「喂!那個戶察督軍的女儿很漂亮是不是?」       「喂喂喂,你說到那儿去了?臉上蓋著紫面紗,長啥麼樣子那看得出來?」       「少騙啦!我會不清楚你?哼!」楚大小姐這廂停步叉手,「狠狠」的瞪著單     大公子道:「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求求你吧----!」       單扣劍苦著一張臉,道:「咱們現在辦正事要緊,先去找那個孤獨獨笑會一會     面再說吧!」       楚大美人吃吃笑了:「什麼孤獨獨笑?」       「啥?你方才不是說……?」       「騙你的!」       「喂----,干啥要騙哥哥我?」       「因為我不喜歡看見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楚美人可說的很清楚!「因為我     覺得她可能會迷惑你!」       女人!女人?她們是無理取鬧,還是直覺靈敏?       「別鬧了,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的孤獨獨笑在那儿?」單扣劍只有嘆气!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我現在就要去找剩下的色陰五魔----。」單公子說的可嚴肅了:「     如果不是,我要你告訴我孤獨獨笑的人在那里?」                口     口     口       這是一把有四個缺口的劍。       當劍凌空舞起挑開生与死之間那道界限的時候,總有他對著其中一個女人的愛     !       郝好人倒下去,卜淨的喉頭也深深的被划破一道血痕。辛苦睜大一雙不敢置信     的眼瞳整張臉和著血仆倒在青草泥地上。       不過是一剎那,色陰十魔如今只剩下董冷酒和毛君云。       現在,這兩個剽悍的殺手竟然也會覺得雙膝發軟半點也不听使喚的直打抖。       「獨笑一劍,送別黃泉」。董冷酒只覺得自己的胃不斷翻滾,整個喉嚨像是被     人家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掌插住,鎖得喘不過气來。       胸膛大力的起伏,瞳孔放得好大好大,空气好像稀薄的不夠呼吸。好片刻,只     是孤獨獨笑那雙冷目一閃,道:「我不殺女人,你走!」       他指的是毛君云。       趁著孤獨獨笑這一聲說話,董冷酒終於能緩一口气來觀察這個傳奇人物的相貌     。他一邊看一邊明白了為什麼沒有人可以形容他的模樣。       因為每個人都被他劍上的魄力所惊嚇!所以要不是死了,就是目瞪口呆像傻了     似的!       董冷酒急快而詳細的注視對方。       他真是一個男人,一個十足十充滿了神秘霸气与魅力的男人----末理還亂的短     髯,深邃沉藍的眼眸,挺銳的鼻梁下是深長的人中,粗厚的下巴上是一把堅毅的嘴     角。       一襲黑粗麻披風罩在曠野的肩頭上垂下,又厚又大的手掌緊緊握住那把有四個     缺口的劍。       孤獨獨笑站在那儿,站在天地之間似乎永遠就有這麼一股蒼涼孤獨的味道。       董冷酒忽然完完全全覺得這個男人的名字取得實在是太好。       像他這种人,笑的時候一定更加孤獨。       因為這個人的命運天生似乎只有死神才是朋友!       一個只有死神是朋友的人,他的笑聲怎麼會不孤獨?       「我不會走!」毛君云忽然厲聲叫道:「你殺了我這麼多朋友,今日除非你死     我亡,否則別想停下這一戰!」       孤獨獨笑冷冷挑眉,冰寒充滿的嘴角一揚。       他不殺女人,如果這個女人不是敵人或是這個女人目前不想做敵人。但是,當     有一個人要殺自己,不管是男人、女人,敵人就是敵人,也就是死人!       孤獨獨笑雙眸好寒冷的一透,董冷酒的胸口又覺得好大一股壓力迫住。然後,     他看見一道不可能產生的光芒划破他与孤獨獨笑之間的空間掠沖過自己的身体。       當董冷酒覺得病的時候,被對方劍風強力扭過去的頭,看見方才的那一劍餘勢     未盡的斬殺了毛君云。       真快!       董冷酒只覺得雙膝無力,眼前好黑好黑的跪了下去。       這個人的劍實在是太可怕、太可怕,自己這方五個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好歹每個人也都苦修了四十年以上啊!不明白,更不甘心。       董冷酒的整個人癱倒,失去知覺以前最後听到的聲音是:「獨笑一劍,送別黃     泉。唉,真是名不虛傳----。」                口     口     口       這是個令孤獨獨笑第一次有興趣端詳的男人。       一個看起來很隨便,臉上有一抹淡淡笑意,但是眼神卻十分嚴肅的男人。不,     不只是嚴肅,在更深的某個地方是隱藏不住的一种悲憫!       「是你?」       「是!」       他們沒有見過面,但是簡單的杬個字已經完成了千言万語的對話。       「是你」,可以說孤獨獨笑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月來闖出名號。南大先生的傳     人單扣劍。更可以說這是個自己期待已久,堪為「對手」的一個人。       而一個「是」字回答。單扣劍說明了自己是誰,也同樣告訴對方自己絕對敢站     在他面前領受一刀。       「愛過?」       孤獨獨笑忽然又問了一句任何人也想不到的話!       「是!」       單扣劍回答這個字的時候,很奇怪浮現的竟然是伍還情的眼眸,而不是楚月那     張艷絕天下的容貌。       「不夠!」       孤獨獨笑收回了劍,轉身、离去。       不夠?他已經讀出了什麼?單扣劍忍不住對著對方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孤     獨獨笑,我們不只是好敵人,也會是好朋友,是真正的對手!哈哈哈││。」       單大公子一直在笑,這是一种十分快意的豪情。他笑的夠了,忽然發覺背後有     人在瞪他。一回頭,是楚月那雙美麗的大眼睛!       「你瘋啦?」楚月嗔哼道:「自己一個人一直在笑什麼?」她邊罵邊看四周,     怪叫了起來:「是孤獨獨笑出的劍?」       單扣劍點了點頭。那楚大美人可興奮了,一把握住單大公子的手道:「你見到     了他?」       「是!」       「怎樣?」       「什麼怎樣?」       「你們……?」       「沒怎樣----。」單打劍嘿嘿一笑,道:「他是個好人!」       這算是什麼答案?       楚美人可不高興了:「喂!你把話說明白一點!」       「很明白啦!」單大公子伸了一個懶腰,微微一笑道:「哪││我現在要去辦     一點事,你就幫我監視姓那的那個丫頭好不好?」                口     口     口       「情儿----!」       伍寂影推開女儿的房門大笑的踱了進來。她的心情當然很好了,久別了個把月     的女儿終於回到家里,這會儿又有人可以談心啦。       「爹----。」嬌膩的一聲,脫下面紗的伍大美人從梳鏡台回首,清艷明亮充滿     靈慧的面龐揉著小女儿的嬌態。       「哈哈哈,出去流浪了個把月總算是記得要回來了。」伍寂影大笑著坐下,桌     上早有女儿沏好的茶。這下他可直點頭了:「乖女儿,你這丫頭早料到爹會來的是     不是?」       伍還情撒嬌的站到她爹背後輕槌著背,笑道:「這是爹最愛喝的云山無愁茶,     是女儿特別買回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好好好,有你這個女儿爹也實在是心滿意足了----。」伍寂影含笑撙須,口     里哼著兩句小調。       伍還情輕笑一聲,道:「爹爹啊,什麼事這麼高興?」她轉了轉眼,「呃││     」的一長聲道:「是不是爹爹升官了?」       「哈哈哈,小丫頭!爹爹早將名利看淡啦!今生世上能讓爹爹操心的就只有你     ,能讓爹爹高興的也只有你……。」       「是什麼事那麼神秘?」伍大小姐轉了轉眼,忽的笑道:「是不是阿璋要回來     了?」       「阿璋?哼,你還想他?」伍寂影可不高興了:「凌家當年雖然跟我們指腹為     婚,但是爹爹現在可不贊成這門婚事----。」       「為什麼?」伍大小姐坐了下來瞧著她爹。       「你還不清楚嗎?當年凌居云和爹是同在朝廷的命官交情很是不錯。但是,十     年前卻為了東海沿岸盜賊販鹽的事,早已搞得兩家不相往來!」       伍寂影重哼一聲,道:「凌家那個儿子凌拾璋曾經暗中和你見面了好几次,爹     爹不是不知道,就當你們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也不去計較。但是……婚姻大事可由     不得你自作主張了。」       伍還情低下了頭,只听她爹又繼續道:「當今朝廷杬公之一的司徒大人馮鎮邦     有杬個儿子,老大老二都已經成親,就剩下最小的馮理理,也就是人稱」京城才子     「的那個……。」       伍還情嘟著嘴道:「那又關我什麼事?」       「呵呵呵,關系可大了。」伍寂影朗笑道:「那位馮大人早就听說你爹有個好     女儿,今天在散朝的時候跟爹提了親啦----。」       「爹爹,你答應他啦!」伍還情急聲道:「也沒問人家!」       「急什麼?」伍寂影大笑:「現在不是問了?怎樣?」       伍大小姐搖了搖頭,道:「我不答應。」       「為什麼?馮公子人品好,家世好,才學好,那一點你不滿意?」伍寂影皺起     了眉頭。       「是不是你的心中還在想著凌拾璋?哼,你們之間的事別想爹會答應!」       伍寂影站了起來,一揮袖便走也不理會女儿在後頭叫他。這屋內伍大小姐只有     跺腳,大力坐下暗生悶气。此時,一名家丁敲著門在外頭道:「小姐----,有人送     信來給你!」       伍還情哼了一聲回道:「拿進來吧!」       「是!」那名家丁迅速的進入,低著頭把信函交給了伍大小姐。伍還情的心情     不怎麼好,隨手便拆開了來;先見著的是落名「阿璋」兩個字!       伍還情眼睛一亮,頭也不回的朝背後那名家丁道:「這里沒事,你出去吧!」       她正要看信,忽然發覺背後的那人沒走。       「喂,我叫你出去听到沒有?」她可真的有點生气了,回頭正要罵人。卻是,     看到一雙促狹的眼睛!       單扣劍!       「你……你怎麼進來的?」伍大小姐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好。       「大大方方的走進來啦!」單大公子聳了聳肩道:「你忘了,剛才是你叫我進     來的?」       伍還情可是又气又急了,叫道:「你無賴。」       「也!別破坏我名譽!」單扣劍直搖著手,嘻嘻笑道:「你不高興,那我走總     可以吧?」       「等等!」伍還情揚了揚手上的信函道:「這信真的是阿璋寫的?」       「喂----,他的筆跡你都不認得?」       「那怎麼會在你手里?」       「半途『要』來的嘛----!」單扣劍咯咯一陣笑,揮了揮手道:「現在沒事了     ,我可以走了吧!」       他人走到了門口,伍還情還是忍不住叫問:「喂,你先交代清楚。今晚你闖入     督軍府的目的是什麼?」       「督軍府?督軍府有什麼了不起,連皇宮哥哥我也來去自如----。」單扣劍兩     臂當胸一抱,接道:「最主要的這是你家,我來的目的就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放肆!」       這兩個字可不是伍大美人說的,而是在單扣劍背後伍大督軍怒罵出口。「你這     野小子是那儿來的,竟敢到此撒蠻?」       單扣劍一回頭,可見著了這位鼎鼎大名的戶察督軍,果然是生得好威猛,特別     是那張方形臉正顯得嚴肅!       「晚輩單扣劍!」       「單扣劍!」伍寂影冷喝道:「出來,別在我女儿房間里面!」       「本來就是要出來的嘛----。」單大公子嘴巴里嘟嚷嘟嚷的跺了出來。「還不     是這個又叫我站住,那個又說我放肆。」       「你說什麼?」伍寂影可怒火啦。       「沒事!」單扣劍可真像沒事的樣子。       「好狂妄的小子!」伍寂影這回可要下令拿人了,那屋里的伍還情急步而出,     到了她爹身畔道:「爹----,他是女儿的朋友,剛剛只是開玩笑的別跟他計較為難     他了!」       「你的朋友?」       伍寂影哼了哼,道:「還不是江湖浪子一個,誰曉得他是不是在干那种見不得     人的事呢?」       「爹啊----!」伍還情可嬌嗔了!       哼了又哼,伍寂影看了女儿一眼這才重聲道:「算了,若在我女儿跟你求情的     面子,今晚放過你!走吧!」                口     口     口       喬請和韋不過看著「督軍府」這塊匾額,兩個人都冷冷的笑著。       「里面這個伍大人最近一直跟我們組織過不去。」韋不過沉沉一笑。「他這個     戶察督軍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撐腰竟然一連五天清掃了我們杬個堂口!」       他們很不高興,因為色陰十魔不明不白的全被殲沒,而這一組的受陰十魔才剛     奉令活動就發生了這种事。       這簡直是不給他「小乘」韋不過和「定墳安順入心」喬請面子嘛!       他們正在看,驀地一聲霹靂響,是初秋夜雨。       「很好,這個天气很好!」       喬請愉快的笑了,他飛身而起一掌劈飛了「督軍府」那張挂在門楣的大匾額。       好乾淨俐落的掌力!       「嘻嘻,喬兄弟我們就用這雙手讓伍老賊滋味吧!」韋不過呵呵大笑,大步向     前抬腿踢開了督軍府那兩道沉厚的重門。       好大的聲響在雨中傳出,當然立刻引來府中的侍衛。侍衛來得不少也來得很快     ,但是,他們在喬請和韋不過面前死的也不慢。       「別跟他們耗時間了!」韋不過冷笑一聲,道:「我們直接闖入內院抓了那老     賊!」       「好----。」喬請長嘯一聲當先便往里頭搶進。                口     口     口       「這雨來得真是時候!」       單大公子抬頭望天,輕輕嘆了一口气看向伍大美人,自個儿搖了搖頭喃喃道:     「自古秋雨最愁人,那堪別离愁添心!」       伍還情的雙眉一垂,別過了頭去,道:「我爹已經放過了你,還不快走?」       單扣劍嘻噎一笑,點了個頭道:「走是一定走,只不過今天你的耳朵好像不怎     麼好!」       他這一說,伍還情像是「醒」了過來似的。當下可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狂笑大     叫:「老賊伍寂影,有种見出來見面!」       聲音在細雨中由遠而近,一忽儿已是到了這座花園牆上,在那儿杰杰笑著。       「伍寂影總算不費什麼功夫找到你啦!」喬請呵呵兩聲大笑,冷聲道:「姓伍     的,我只問你一件專,聰明的爽快回答我們就走人,如果不乾脆的話……嘿嘿,就     別怪我們了!」       伍寂影虎目一閃,哼道:「老夫一向公体為國光明正大,自問沒什麼見不得人     之事。但是兩位硬闖督軍府,似乎太不將王法放在眼里了吧!」       「那些廢話少說!」喬請沉哼道:「你在這五天內連掃了我們杬個堂口,嘿嘿     !好大的手筆好狠的作法。」       「哼,那又怎樣?」       「我們想知道的是……。」韋不過冷笑道:「是誰提供伍大人我們杬個堂口的     所在地?」       他們在說這些話的當儿,四周最少圍上來近百名的侍衛,層層的在橋下高舉火     把搭上弓箭瞄著。       韋不過根本沒把下頭的人看在眼里,繼續道:「放明白點說出來,我們絕對不     會為難你!」       「好狂妄!你們夜闖督軍府,又殺了不少府中侍衛早該論處死罪。」伍寂影喝     令道:「各位听著,不論是誰,只要擒下這兩名盜道賊者,一律重賞!」       「是。」有伍大將軍這一句話那可是人人拚命了。       他們都知道伍將軍年歲杬十五便挂將領兵,杬十年來一向賞罰分明,言出必行     。       他說重賞,可沒有人怀疑是几十兩銀子的小事。       當然,每個人也同時知道這兩個人必然是非同小可的重要。便是听得各個領軍     喝聲四起。叫道:「放箭!」       刷----,一波波的飛箭從四面八方集奔向牆頭。       喬請和韋不過在上面冷冷一笑,哼道:「這些箭有气無力,簡直是在玩小孩子     游戲!」       只見他們兩個伸手凌空一抓各自左右手拈著一支來箭在那儿談笑舞動。惊人的     是,他們以箭尖抵住四面八方射來飛箭的簇尖,絲毫沒半絲差錯。       「定力夠,腕力也很沉!」單扣劍嘿哼道:「這兩人是什麼身分?」他可是問     著伍大美人。       「受陰十魔中的『定境安順入心』喬請及『小乘』韋不過----。」伍還情低聲     回道:「一個以掌一個以腿,都是有杬十年以上修為的硬功夫。」       單扣劍嘿哼一笑,只見那端一陣又一陣的飛箭之後,喬請和韋不過不但絲毫無     損,而且以箭抵箭的反震之力反而傷了不少府中侍衛。       「哈哈哈,沒箭玩了是不是?」喬請拈著手上的箭指向伍寂影冷聲道:「伍大     人,現在回答還來得及││。」       「放肆,你以為老夫會被你們這些奸人所威逼屈服?」伍寂影重哼冷聲道:「     這五天是杬個堂口,明天就將你們在京城的分舵鏟平。」       韋不過的臉色可難看了。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們兄弟倆不給面子了!」韋不過嘿的一聲     左右手飛箭激射向伍寂影而至。       以他的勁道和角度,這兩支飛箭恍如是半空騰跳而出的光電。       剎那,划破細雨直奔伍大將軍心窩。       韋不過當然認為伍寂影立刻就將死在這陣初秋細雨中。所以,他已經是提气想     要离去。甚至已經轉頭!       但是他的眼神餘光忽然看到站在伍寂影身旁的那個不起眼的年輕人伸出了手臂     。       手臂之前是手掌,手掌上的五根手指拿著一本書。       無聲無息的,兩把飛箭被夾入書中凝住。       好穩好穩的夾住,好像天生就長在那里似的!       「好极了!」喬請愉快的笑了!「像這种初秋的雨第一次落下大地,如果現在     就這樣結束了多無趣是不是?」       「對极了,對极了。」單大公子顯然同意!「今晚的雨真美,如果就這樣不玩     了多掃興?」       「哈哈哈,我們很投契。」       喬請輕輕一敲手上的兩把箭,嘿道:「小兄弟,你怎麼稱呼?」       「在下單扣劍!」       「單扣劍?拿著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的單扣劍?」喬請昂首大笑!「很好,能見     到般若先生的傳人未嘗不是人生一大快意事?」       見是見了,所謂「快意」那可是大有文章。       這個年輕人是南般若的徒弟?伍寂影轉頭看了一眼,只見他微微一笑朝牆上那     端道:「喬請、韋不過兩位前輩掌腳造詣當世少見,扣劍早就想拜領了!」       「好!快人快語。」       韋不過長笑兩聲,道:「這里雜人太多,我們選一處清靜之地如何?」       單大公子點頭一笑,回道:「請!」                口     口     口       京城東南城外有一座善惡台,這台挺奇怪的,天生就是黑白岩石构成,更奇妙     的是隱隱然形成一幅太极圖樣。       所以,自古這里稱為善惡台,黑白分明冥冥自有天机。       當然許多武林人物也挑這個地方做為比武的場所。如果選出當今天下江湖中比     武最多的四個地點,善惡台無疑是其中之一。       初秋細雨紛紛正密,烏云遮月伸手几乎不見五指。       卻是,善惡台上八個方位早有人點燃依八卦位置所放置的火把。通亮光耀在這     細雨深夜特別的明顯。       可怪了的是,這善惡台下竟是圍著蜂涌的人群。單大公子這一瞧見,不由得大     大嘆了一口气。       少說這儿來看戲的也有千把人,可不完全是武林人物、督軍府的侍衛而已,京     城百姓來的最少也占了一半。       「嘿嘿,不愧是京城所在,總有人可以閑著沒事專看熱鬧!」單大公子搖頭嘆     气:「不是說要選個安靜之地……?」       在旁儿的伍大美人蒙著紫面紗笑了,道:「要不是今晚下雨,來的人可更多呢     !」她頓了頓口气,接笑道:「這善惡台就像個烽火台,只要一點燃了自然就會吸     引人來看戲的!」       「那還算什麼『安靜』之處?」單大公子又嘆气了。       「你別裝傻啦!」伍還情吃吃一笑,道:「五十陰魔這個把才一出師就損失了     色陰十魔,外加一個齊天劍,現在不在天下人之前殺了你,怎麼重整他們的威風?     」       單扣劍苦笑一搖頭,已是來到了善惡台下。立即是全場一片鼓掌聲,在一陣陣     叫囂聲中不斷听到有人道:「原來這年輕人就是般若先生的傳人,挺年輕的……。     」       「不錯、不錯,看起來像個模樣。」       正說著間,又有人在那端叫嚷道:「來了,來了,五十陰魔的代表來了。」       只見北方長笑聲中喬請、韋不過飛越過眾人頭頂竄身上了善惡台朝南首的單扣     劍道:「單公子,請!」       單扣劍淡淡一笑,雙腿直挺一彈而起,臨風直上了善惡台和對方昂然相望。       「好!」一片鼓彩之聲,就是喬請和韋不過也撫掌笑道:「好极,好极!有小     兄弟這种對手才夠意思。」       單扣劍長笑回聲,道:「兩位說得夠豪爽。有雨有劍,不妨先有酒有詩如何?     」       「太痛快了!」韋不過雙掌一拍,便見下頭紛紛飛躍出好几名漢子,抬桌椅拿     酒菜的上了善惡台。       只見這些漢子十分俐落的擺置好了一切,又紛紛飄下台去消失在人群中。       「單兄弟,請!」韋不過一擺手,和喬請當先坐下。對面單扣劍也不客气的長     笑落坐,杬人舉杯在半空中一碰!       杬杯相触,便是內力一湯其中。       喬講和韋不過雙雙自杯中奔導真力往單大公子的酒杯、五指、虎口、手腕、尺     澤穴壓下。       單扣劍當然早就明白人家不會平白無故的請你喝茶。所以,當對方以极巧妙的     回力透過茶杯傳遞過來的時候,咱們單大公子竟然是將茶杯往對方探伸過來的杯日     上一放!       這下可有學問了。       人家武林「規矩」,所謂內力暗勁各逞修為,可沒有我們單少爺這种几近無賴     的法子。       當下,喬請和韋不過只覺得前頭一片「空」,他們兩人的气机就這樣消弭於無     形。而單扣劍放下來的杯子可是有千鈞力道,立刻讓他們的手臂一陣沉重的酸麻。       這個年輕人當真是不能低估。       喬請哈哈大笑出聲,將杯子縮回仰首入口,長一聲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單     公子不愧是名師之後。」       「多謝夸獎!」       單扣劍輕輕把杯子碰了一下韋不過的茶杯,笑道:「韋前輩,這茶涼了怕味道     就閃失,太可惜了。」       「呵呵呵,單公子說得很對,很對!」       韋不過嗟口仰頸,飲茶而盡入喉中。片刻,眯起一雙眼睛看著單扣劍道:「單     公子,你擅用的兵器是一本書?」       「你們應該是很清楚。」單扣劍微笑回道。       「不知那本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從何而來?」喬請的一雙眼瞳閃著。「是不是般     若先生傳給你的?」       單扣劍笑得可愉快了:「兩位對在下這本經書似乎是挺有興趣的?」       「嘿!不知公子可愿借老夫一觀?」       「少來啦!」單扣劍大力搖頭道:「想看金剛經?書里不少,赶明儿我可以買     個十本八本給兩位……。」       「哈哈哈,單公子是聰明人,老夫等說問這句話當然是有理由,你不會不明白     吧?」韋不過沉聲一笑,接道:「如果單公子不介意,待會儿一戰咱們下個賭約如     何?」       單扣劍雙眉一挑,回道:「如何個賭法?」       我們以江北七省各門各派与我們五十陰魔有來往的名單為賭注,賭的是你單大     公子那本經書!「這話可真引得騷動,登時下面一片嘩然。善惡台下武林人物不少     ,各門各派混雜其中。韋不過這句話分明是把他們的臥底探子以及私下有所交易的     各個門派供招出來,這豈不是要引得武林大亂?」這是個好机會!「伍寂影在下頭     沉哼一聲,對著身旁的女儿道:「如果能拿到名冊,對朝廷要清除五十陰魔的大事     就順利多了。」       「朝廷要清除五十陰魔?」伍還情詫异的問道:「這是江湖事,朝廷怎麼……     ?」       伍寂影似乎發覺自己說溜了嘴,急忙低聲道:「在這儿先別說,有話回去談!     」他頓了頓口气,抬眼看著上頭的單打劍嘿道:「原來他是般若先生的傳人,瞧來     武功應當是不差││。」       伍大小姐眼眸一閃,輕笑道:「很好哩!」       這時善惡台上傳來單扣劍仰首長笑道:「兩位,咱們比武切磋單純是武學事,     何必學那市井之徒下個啥賭約?請出手吧!」       單扣劍不答應?       伍大人正要跺腳罵人,那伍大美人已經輕笑頷首道:「真聰明,否則這一戰他     一定輸----。」       伍寂影轉頭看了女儿一眼,皺眉道:「怎麼說?」       「喬請和韋不過怎麼有這麼大的權力下這賭注?」伍還情低聲回答她爹:「到     時單公子拿到了名冊不是弄得武林大亂,就是成為被追殺的目標!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對方不會死心,一定還有更狠的備招留在後頭!」伍還情在嘆气:「今     晚這一戰根本就是個陷阱!」       伍還情想到的事咱們單大公子也想到。他甚至想得出來對方一定在他這本金剛     經上作文章。       雖然現在已經有點太晚了,不過還有補救的机會。       出手!       單扣劍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自己都有點惊喜原來哥哥我的武功這麼好。                     第杬章       「這個年輕人的武功不可輕估!」       「是。」       「能夠在一招出手就逼得喬講和韋不過露出破綻的人,他的內力和武學心法都     已經達到臻境……。」       「是,依教主之意是?」       「對付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成為武林公敵!」說話的人沉沉一笑:「     喬請、韋不過應該可以達成這個任務!」       「那我們要不要做一些配合?」       「你們受陰十魔唯一要做的就是鏟除武理盟,特別是把那匹『白馬河上的白馬     』的腦袋帶來見我!」       「屬下遵命!」                口      口     口       「你覺得他的出手如何?」一聲好老好老的聲音,蒼涼冷漠的在問。       「很好,一切都很好!」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音回答更冷:「可惜他的感情還不     夠資格以對手的身份跟我動手。」       「嘿嘿嘿,難道你要人家學你一般,把那本經也鑽破四個缺口?」       「他有他自己的方法。」年輕的聲音彷如冰原,「如果他找不出來,憑那一點     做我的對手?嘿----,更別說想成為我的朋友!」       「嘖----,沒什麼看頭了,走吧!」                口      口     口       的确沒什麼看頭啦!       台面上喬請和韋不過已經躺下,被咱們單大公子擺平的橫豎在那儿不動。這回     單扣劍可聰明,左右手各抱一個便往下頭沖走,一忽儿到了伍寂影大人面前。       「伍大人,這兩位可是朝廷要的欽犯吧!」單扣劍嘻嘻笑著朗聲道:「加上他     們方才夜闖督軍府殺死打傷了上百名的侍衛,這罪可不輕哩……!」       有這話擋著,伍大人不能不叫人押下喬請、韋不過。同時,這善惡台下上千人     可沒有人敢說話。       是朝廷欽犯,還是避遠一點好!       伍還情這回看著喜劇收場可忍不住笑了起來,皺鼻子嗔嬌道:「你好啊!利用     我爹幫你撐著……。」       單扣劍咯咯笑了兩聲,朝東方看了一眼,這時,云收微雨盡,晨曦小露。他道     :「吃早點去?」       「府里有……。」       「那要看是不是你親手下廚熬羹湯。」       「喂!你可真挑……。」       「挑也得看人呀!」       「不怕你那位楚月美人生气?」       「說到那儿去了?唉!女人比高手還難應付!」       女人的确是比高手還難應付。       特別是,女人不止一個而是杬個,杬個身兼高手与女人身份的大美人同在一個     桌子上的時候!       單扣劍的表情很奇怪,十分的奇怪。       一張桌子上有杬碗魚翅鮑魚粥,而這杬碗粥又分別走出咱們伍還情大美人、楚     月大美人、那群大美人所熬出來的。       怎麼他們全部會在這儿?       「是老夫邀請諸位在此一聚!」伍寂影哈哈大笑進入,在他的身後同時還有武     理盟那六個大小老頭子一并進來。       「單施主昨夜展神技,令老衲等十分佩服----。」       琉璃大師雙掌合十,輕念了一聲佛號後接道:「貧僧和几位施主在善惡台下觀     戰,慶幸我道出了施主這位少年英雄。」       單扣劍苦笑一聲,道:「就算是各位恭賀在下,也犯不著熬出杬碗粥來鼓勵吧     ?」       當然,如果這杬碗粥都是同一個女人弄出來的他單某一定不嫌多。但是,這卻     由杬個……很要命的大美人所端到桌面來,這可是有點慘啦!       單扣劍更疑惑的是,干啥連那群也煮了一碗給自己?       「不用太高興。」那大小姐冷冷道:「我這碗粥不過是按照我們關外的規矩│     │斗之餐,對你訂約而已。」       單扣劍當然知道這門規矩。       如果你吃了這碗粥就得跟對方決斗,而且是表示尊敬的意味,承認他是一個值     得你動手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決斗之後兩個人有可能變成好朋友。       但是如果你不吃,表示你看不起對手也不愿意跟他決斗。                    事情的可能是       ----對手离去或是一場不見生死不停手的決斗。       單扣劍似乎別無選擇。因為他知道那群不可能會不戰而走。所以他只有吃下這     碗魚翅鮑魚粥。       第二碗是楚月大小姐的心意,當然在這個時候他不會不給楚美人面子,所以又     是大口大口的喝下肚子。       最後,伍大美人這碗更不能不喝下它。       因為這里是督軍府,是自己要求人家親手做羹湯。       他把這杬大碗公的魚翅鮑魚粥喝完,鼓著好大一個肚子抬頭。咦?怎麼每個人     看他的眼神都有一絲狡黠?不,除了狡黠外還有一种期待看戲的神情。       單大公子隱隱然覺得有點不好玩的同時,全身筋骨連著腦袋瓜子忽然像是散了     似的沒半點力可用。       怎麼回事?       單扣劍才剛剛起了這四個字在心里打轉,已經是不醒人事啦。                口     口     口                 江湖上一直在流傳一句話       ----「听說南大先生的傳人手上那本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里面有南大先生真正的     般若心法和記載了四處富可敵國的金礦秘址!」       「真的?南大先生的傳人是那一位?」       「姓單,叫單扣劍!一個不到杬十歲的年輕人!」       「看來這消息人人盡知,他可是難過了!」       「倒也不是!」       「怎麼說?難道每個人都礙於般若先生的面子沒半個打單扣劍那本經書的主意     ?」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武林中有義气的人不少。但是貪財貪名的人更多。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甚至連杜法華的傳人也找他不著!」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唉!說到這儿可要從杬個月以前京城督軍府說起!」                口     口     口       「嘖嘖嘖,他們為什要把那小子弄昏?」       問話的仍舊是那個蒼涼聲音的老頭子。他問的人,當然也就是孤獨獨笑。       因為,這世界上除了南般若和杜法華以外,只有孤獨獨笑才配跟他說話。       他的名字就叫做孤獨老人!       「五十陰魔必定為他設下一個挑動武林的計畫!」孤獨獨笑冷淡淡的道:「為     了阻止這個陰謀,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消失在中原武林。」       要迷昏單扣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离神天醉」這門迷     藥放入杬碗粥里,而且讓單大公子心甘情愿的喝下!       當然,這其中伍還情為了江湖安危、楚月為了郎君的安危都會答應。而唯一可     以令那群答應的是,迷昏以後的單扣劍會送往關外跟她一戰,以了她的心愿。       「因為你不會答應我們----。」賀妙嚴對著單扣劍倒下去的軀体嘆了一口气,     道:「所以,我們只好用這個方法來阻止武林的一場浩劫!」       他覺得抱歉、嘆气,但是事情卻不能不做。       一切都很順利,單大公子在大清早的時候被裝上了馬車,然後先往西走,連換     了七輛車,連赶了杬天杬夜。       接著再往北而走,又換了十二輔馬車。       問題是,當換到第十杬輛車的時候,咱們單大公子不見了身影。       這回事情可鬧大了。       因為交人的地點在長城,而接人的人就是我們那大美人。       兩輛馬車在關外大風中對立,那群的神情可比這風還要迫人。因為,她覺得自     己像是被人耍了似的猴子,幫襯了半天到頭來竟然是個不好玩的玩笑。                口     口     口       「這件事武理盟那六個名俠可難交代了!」       「可不是!那位那群姑娘一怒火,乾脆把所有的秘密告昭天下。而且懸賞万兩     銀子找單大公子。」       「嘖嘖,瞧她豁出去的模樣,那位單公子被她遇上了可是絕對沒好日子過!」       「是啊!現在不只是她找,武理盟、五十陰魔也都用盡了各處的眼線、探子一     直在找這位單公子的下落。嘖││恐怕連欽犯也沒有這麼多人在賣命咧!」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如果「离神天醉」在七七四十九日內沒有解藥服用,那絕     對會便成廢人一個。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還在單扣劍的身上,如果他變成了沒武功的廢人,只要發現     了他這回可真是撞見財神爺了!       「他會躲到那里去?」說話的人中有一個跳起來拍掌叫道:「這件事當然要問     楚月最清楚!」       「這點不用你說。」       說故事的人冷冷一哼:「那位楚姑娘每天見面的人恐怕比你每天吃的飯粒還要     多!」                口     口     口       「最近我在李家村看見一個年輕人挺不錯,是塊學武的料。」       這是琴圣園四間貴賓雅房中的「皇」字號。       琴圣園在洛陽可是最好的杬座飯館之一,特別是它「皇」、「天」、「后」、     「土」四間貴賓房,更是布置的有如王侯居屋,普通人連探個頭看看的机會也沒有     。       但是牟城能在這里盡情享受,因為這座琴圣園正是五十陰魔的產業,而受陰十     魔的中樞聯絡舵也在這儿。       「嘿嘿,牟老頭看來你是想找傳人啦?」岳通沉沉一笑,道:「是不是覺得自     己老了?」       在旁的「用心亡失桓審」白离凡嗤哼道:「岳通----,你的名號『修心無慧自     失』,恐怕是找不到徒弟想學,所以對牟老兄吃味了是吧!」       「功用抑摧過越」牟城咳了兩聲,哼道:「老哥哥這几個月是看了杬、四個不     錯的年輕人,不過李家村那個資質最好,可惜……年紀還是大了一點!」       學武,當然是年紀越小越早開始越好。       近杬十歲的人是太「老」了一點。       「那就交給我吧!」「功用陵率過越」邱長變忽然道:「只要是資質好,對我     這門武學可是不分年紀。」       牟城看了他一眼,搖頭哼道:「你找到的傳人已經死了杬個啦!我看看目前這     個也快不行了……。」       邱長變冷冷一笑,道:「那是他們沒這個命!」       他說著,又嘿嘿笑了兩聲道:「不過,邱某人倒是很有興趣看一看是那個幸運     的小子會讓你牟老大動心!」                口     口     口       李無隱把杬騾車放到琴圣園柴房後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揉著肩頭,嘴上嘻嘻笑著     自個儿跟自個儿說話:「今天運气真好,賣了這杬車的柴回去可給爹娘買件棉襖了     。」       這時可是秋意挺深。       他走到井旁打了一桶水上來,在那儿潑沈著臉,又從肩頭上取下發黃的毛巾搓     揉洗洗。順便撩了衣服在擦身体。       胳膊和腹肌都相當的結貫有力,特別是配上一臉滿腮的胡發,挺是有個性的草     野百姓。       「這小子不錯!」岳通在暗處看著,朝向牟城道:「身世也很單純,他爹是個     舉人也當過地方小官,算是有點學問。嘖----,替他儿子取得名字倒不差。」       邱長變在旁儿也點頭道:「的确是塊練武的科子,可惜荒廢了這等資質!」       牟城的雙眼一眯,哼哼笑道:「這也不見得上老夫相中了他,自然有辦法彌補     他後天可惜了的時間。」       白离凡挑眉問道:「難道你想用『抑摧過越』大法?嘿嘿,牟老大這可是很危     險的法子,弄不好死了他沒關系,怕是連你也會有大麻煩!」       「這就要看各位兄弟了!」       牟城迅速的看過周圍這杬個人一眼,哼道:「如果杬位肯盡心護關,老夫在七     天七夜之內可以讓這小子的任督二脈及奇經八脈都為之打通!」       當下白离凡和邱長變、岳通互望了一眼,道:「牟老大,我倒是有個提議……     。」       牟城雙肩一挑,哼道:「你說。」       「這個小子既然我們都覺得不錯,不如我們四個都收他為徒!」白离凡嘿道:     「如果他夠聰明,杬年五載之內可以學會我們四個人一半的成就,到時便可以將他     推荐到總壇。也許……在兩年一度的『魔宴』可以幫我們爭一口气,到時你我都有     好處!」       「不錯,只要在『魔宴』中被大天魔挑中進入天魔祭壇,日後我們受陰十魔的     地位及方便可不少!」邱長變接口道著:「牟老大,這點我想你不會反對吧!」       牟城原先要收這個李無隱的用意也是在此。       如果這小子能有一點成就,加上一點幸運進入天魔祭壇當總壇大天魔前的侍衛     ,自己可是面子与地位都光彩。       現下邱長變他們杬個也看上了這點,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不但是兄弟難做而     且勢必讓他們暗中阻攬反而兩不得美。       如果答應了,有這杬個家伙配合教授成為四個人共同的工具,何嘗不是件低風     險有大好處之事?       「不過,老夫怕這小子如果領悟力不夠……。」牟城皺眉道:「我們四個人四     种心法,只怕令他容易走火入魔!」       岳通哈哈大笑,道:「這點牟老大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們四個事先研究好一套     可以互助互輔而不相互沖突的功法,這小子說不定學得更快。口口口」有消息傳出     來!「伍還情看著座中眾人,緩緩道:「五十陰魔兩年一度的『魔宴』將在大年初     一舉行!」       她說話的對象,正是代表朝廷剿殺五十陰魔各處分舵的她爹伍寂影,以及代表     武林的武理盟及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幫主徐古風。       「那麼我們這回可直闖天魔祭壇了?」董笛揚著聲音問道。       伍還情搖了搖頭,道:「魔宴并不是在真正的天魔祭壇內舉行。不過,很可能     真正的大天魔會在那里現身!」       「無論如何,這是我們殲滅魔教最好的一個机會!」周松天揚聲道:「管它是     不是天魔祭壇,是不是大天魔會到場,只要我們聯合武林各派人士進行圍剿,鏟除     了他們就天下太平了!」       這時駱禮佛轉向伍寂影道:「伍大人,朝廷方面的意思怎樣?」       「朝廷完全支持各位的行動……。」       伍寂影緩聲微哂道:「而且各位這次的行動若是有用得著朝廷兵力的地方盡可     以提出來!如果能夠圓滿的完成任務,皇上必下欽詔嘉勉重賞。」       「伍大人言重了。」丐幫幫主徐古風微笑道:「我們武林中人如閑云野鶴,要     做的不過是個」衛道除魔「四個字而已,論功行賞的事叫化子承受不起。」       「徐幫主是豪情中人,其實在座的各位那一個不是大俠大英雄?」伍還情朗聲     道:「朝廷論功行賞之事也是一番美意,可以讓天下人知道懲惡賞善教化人心!」       「哈哈哈,伍大人有這麼個女儿的确是不得了。」賀妙嚴仰首大笑,抱拳朝向     伍寂影道:「真是將門有虎女!」       伍寂影這廂也捋須大笑,眾人紛紛舉茶就飲。那廂白馬公子出聲道:「伍大小     姐,你是否可以先告知我們『魔宴』所在地,也好大家有個計畫!」       琉璃大師雙掌合十,「阿彌陀佛」了一聲道:「現在距离庚午年大年初一也不     過是一個月光景,的确我們要好好計畫一番才行……。」       他頓了頓口气,雙目微閉慈悲道:「昔年家師傳授貧僧武學之前曾經諄諄教誨     ││佛門中人伏魔在度而不在殺,如果這次行動能越少人傷亡越好……。」       「大師說得好!」       琉璃大師的話剛停。外頭便見著一位和伍還情年歲相仿的年輕人進來,只見他     朝在座的眾人抱拳一揖,朗聲道:「各位大俠,晚生凌拾璋在此向各位問禮!」       徐古風雙眉一挑,點頭道:「這個年輕人就是朝廷派竺扶桑學習他們鑄造兵器     之術的那一位?」       他問的對象是伍寂影,這位伍大人的臉色對凌拾璋可不怎的十分親熱,只是礙     於徐古風在才不得不應聲回道:「正是這位凌公子……。」       用「公子」兩個字可是有几分見外了。分別是將凌拾璋和伍還情之間指腹為婚     的事不怎的熱衷。       伍還情看了凌拾璋一眼,皺眉道:「阿璋,你怎麼就這樣隨便闖進來?」       他們在商議的這件事不可說不重大,當前這位凌公子倒是气定神閑的回道:「     我是奉了兵部尚書程大人的命令來的……。」       他笑了一笑,接著道:「在下設計了几种兵器,或許在各位圍剿魔教時有所助     益----。」       一時在座紛紛看向凌拾璋自怀中所取出的草圖听著他繼續道:「不知那一天的     環境是如何?」       伍還情雙眸一凝,道:「地點是在洛陽城北杬十里的一處山谷里,消息傳來是     在一座名叫鷹宿的山洞內……。」       「好啊!竟然到駱某的地盤上撒野!」駱禮佛雙眉高高挑起,冷聲道:「那里     的地形老夫曾經去過了杬次……。」       「那就有勞駱兄你說明了!」賀妙嚴領聲說道。       駱禮佛頷首一聲沉笑。道:「那里取名『鷹宿』不是沒道理,因為它就在一壁     极為陡峭的山崖中間,若是沒有相當的內力和輕功造詣根本下不去……。」       眾人這廂點了點頭,若著駱禮佛沾筆在綿紙上畫出地形圖,邊講解:「這附近     的地形相當的險峻,東側是一片落葉及膝的樹林!前面北方則有上百座的尖錐巨岩     ;左首面側也是一片樹林,不過長滿了藤枝相當難以通行。」       駱大先生嘆了一口气,往中間一晝個大圈,道:「這里倒是一處草地還有地下     水涌聚的池子。他們倒員會挑,選了這麼一處易守難攻又有臨兵布陣不虞久戰的地     方。」       琉璃大師頷首輕嘆:「更重要的是上面有事,下方鷹宿洞立刻便接到了消息,     只怕這回要抓那個大天魔很不容易了!」       「以魔教中人行事詭异謹慎,在山洞里必然机關重重,且勢必是留下一條秘道     以便備不急之需可以遁走。」這群人中有人如是道。       「對!」伍還情點頭道:「据消息他們已經暗中布置了兩個多月,想來大天魔     暗中派人開了一條秘道才是。」       賀妙嚴皺眉道:「伍大小姐,消息里沒說明秘道是通往何處?」       伍還情搖了搖頭,道:「大天魔做事十分謹慎,這次魔宴會所的布置便分派了     七個人各自負責一部份,而且下令如有相互探詢或是走露自己一方情況者,殺無赦     !」       果然是狠,想來在這期間已經死過不少人,所以連伍怀情暗中長期潛伏的那條     密探線也查不出所以然來。       「凌公子,不知道你設計的几樣兵器對這种地理環境有什麼可以派上用場的?     」白馬公子眯著眼睛看向凌拾璋那几張設計圖。       「這里有一張是根据扶桑伊賀谷忍者的飛檐索所設計的追鷹九釣索,也許對於     各位在下懸壁時有所助益!」凌拾璋清秀而英挺的變眉一挑,繼續抽出另外一張草     圖。       那圖案上是個十分奇特的形狀。有點像是張小椅子上擺了個圓球,再看看它的     標明是----「沖天椅」。       「施主极具巧思。」琉璃大師見圖若有所悟,微笑道:「是不是人坐上了椅子     可以藉机括彈力往上飛竄?」       「大師說的正是!」       凌拾璋微笑一指那圓球圓形處,道:「不過這圓球還另有妙用,到了半空之後     會自動打開滑翔,大小足有六尺見方可以飛行六、七支之遠。」       徐古風在旁听著忍不住一撫掌道:「好!借這玩意見咱們趁夜通過樹林來個攻     其不備。而且人立站其上下頭的人也瞧不真确位置,放箭射殺的效果就大減!」       「徐幫主說的倒是!」賀妙嚴哈哈大笑道:「凌公子設計的東西果然匪夷所思     ,不知道還有那些奇門事物?」       凌拾璋點了點頭,又抽出一張草圖道:「看來就剩下這張對於亂石陣中交戰有     所助益的。」       他將草圖攤開,只見是呈現尖杬角形,卻是只有兩道邊緣的東西。「這東西叫     回力鏢,扶桑忍者經常用以殺敵,而且繞了一圈又會回到施放者的手上。」       在那個時代,這回力鏢可是創舉,到了現代倒成了休閑活動的玩具。       凌拾璋這段話一說完。周松天、董笛雙雙立刻點頭道:「好東西,這玩意見既     然會打轉就不怕敵人躲守在大石後頭,一樣可以放鏢殺人。」       駱禮佛嘿的一聲,接道:「不過雖然有了這些東西,咱們還是要計算一下打造     的時間和練習使用的時間。」       如今時間緊迫,這點的确是要考慮到。       而且這种大場面的戰役如果沒有排陣演練,到時自己人傷了自己人,那可是鬧     了大笑話了。       凌拾璋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共要多少?」       眾人這廂互望一眼,那伍還情開口道:「各位前輩,如果我們這次共分杬路,     自杬方攻擊,每路杬千的話就是要沖天椅六千具、回力鏢杬千支、追鷹九釣索九千     條。」       伍寂影這時听完哈哈大笑,搖頭道:「用兵之道在有上、有下、有前、有後。     兩邊樹林只需杬千張沖天椅便夠!」       徐古風點頭一笑,道:「正是。有上有下,由下引開他們的注意力,自上攻其     不備之處方為上策。」       丐幫可是天下大幫,對這种大場面交戰之事經驗果然是較一般武林人物深刻得     多。       「至於回力鏢,若是一路杬千人都丟擲出去,恐怕占滿天空反倒是自己打自己     了,那能襲擊敵人?」伍寂影微笑的看了女儿一眼,道:「所以,只要二百支使足     矣。」       伍還情咭的一聲笑,嬌俏的道:「女儿那能跟爹比呢?爹是當今朝廷第一大將     軍啊!」       伍寂影呵呵大笑著,心情愉快极了的朝向在座眾人道:「各位大俠不知有何高     見?」       「伍大人說得极有理,我們就照這麼辦。」賀妙嚴微笑的看向凌拾璋,道:「     不知打造這批兵器要多久時間?」       「目前兵器造得最好最快,人力經驗也最足夠的是陸家堡。」凌拾璋計算著道     :「陸家堡的能力可以在七天之內完成各位所需,加上運送的時間是杬天。如果我     們今天立刻將草圖以快馬在半日內送過去,議定好价錢……在十一天之內應該可以     取貨。」       「從京城赶到洛陽城北杬十里差不多要十天,而且大批人馬調集勢必會引起魔     教的注意。」伍寂影沉眉道:「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就地調派朝廷軍隊。」       但是江湖之事若無江湖人未免就太難看。       「我們丐幫可以無聲無息調動杬千人馬到達洛陽。」徐古風道:「為了爭取時     間起見,只好叫陸家堡打造出來的兵器送到開州交給本幫弟兄立刻做練習。」       陸家堡到開州也是杬天路程,時效上是最有用的了。       「在下可以在洛陽調動一千人。」駱禮佛接道:「就在大王庄接貨練習吧!雖     然晚了丐幫兄弟杬天,但是路程也少了許多。」       「既然是這樣,我們的人也齊聚在大王庄?」賀妙嚴看向在座眾人,道:「不     知各位意思如何?」       是沒有人有問題,以他們几個人所號召的力量已經足夠九千之數。       伍寂影沉吟道:「依老夫看這件事情在洛陽守軍方面也派出一万兵馬做為後援     ,各位之意以為如何?」       有朝廷做後盾,這事當然是更好。最少,它有一項光明正大的招牌,而且面對     魔教強大的力量誰也沒把握他們這九十人能不能打贏這一戰。                口     口     口       「你在想他?」凌拾璋踏著落葉枯枝飛舞的小徑,走向伍大美人淡淡道:「想     那個生死未卜的單扣劍?」       佳人緩緩轉過了身來,看到花園另外一側楚月正呆望著天空,輕輕一嘆:「想     他的人在那里!」       凌拾璋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真想見見這位單公子是怎個的人物,如何叫你     在相見不及個月卻能讓你思念了半年。」       伍還情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說什麼?」       「沒事!」凌拾璋喟然一聲,聳聳肩。       寒風已發,沉烏一大片的天弩黑云是不是要下雪了?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晚,但是冷意依舊。       楚月一直不明白,單扣劍那小子如何能讓自己找不到?       她相信他還沒死,一定沒有。       「這小子不是個短命的人。」她喃喃道。背後,有人接聲嘆道:「他的确不是     ,可是他會在那里?」       楚月坐著沒動,那背後的伍還情踱到了身畔坐下皺起了眉頭。「問題是,如果     他沒死他會在做什麼?他又為什麼沒有任何消息?難道被困住了?」       「不可能。」       楚大美人嘆了一口气。「天下沒有可以困住扣劍的地方,也沒有可以困住扣劍     的人。」       她嘆气,是因為自己也困不住這個男人。       伍還情雙眉一動,忽然道:「他會不會混入了魔教?」       好大膽的說法,楚月竟然同意。       「這是唯一的可能!」楚月興奮的起來。「所以他不會跟我聯絡。」       因為單扣劍如果真的這樣行動,他必然是十分的謹慎││甚至在思想行為上都     強迫自己認定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唯有這樣,滿布眼線的魔教才不會找出他任何可疑之處。       因為,事跡敗露只有死!       「看來現在總算有點頭緒!」伍還情也不由得興奮起來。「如果是你,會怎麼     個方法混進去?」       「當然是找受陰十魔!」       楚月差點興奮得要叫了起來。「他們是我們目前所知道魔教在外頭走動最高層     的人物……。」                口     口     口       「這個年輕人實在是不錯。」一向冷險的邱長變看著李無隱在修習他這套「藏     密毒拳」,可忍不住贊賞道:「杬個月的時間在學這麼多的心法、拳路能達到七成     的火候,可說是練武奇材。」       別說邱長變大力贊賞,就是岳通、白离凡也忍不住朝牟城道:「全老大,這回     你真是撿來了一塊寶。」       杬個月的時間,他們發覺這個年輕人竟然可以將他們一生絕學吸收了七、八成     ,那可真不得了。       「雖然他沒有修習過內功心法。」牟城得意道:「但是終日砍柴上下山可也不     就是一种內功的修行?加上這小子心性未曾外染,所以對我們所傳授的完全沒有任     何雜念,完全吸收進去。」       當然,在這杬個月內他們四個人曾經反覆的調查過李無隱的身世││完全全沒     有問題。       他們也敢教授了基本而完全錯誤的內功修習法讓李無隱飽受折磨,但是姓李的     卻沒有半點的有自己的內力相抗。       所以他們完全相信李無隱是一塊璞玉,一塊它日必將在魔教發光發亮的璞玉。       「以他現在的成就也許來得及參加今年的魔宴!」白离凡眯著雙眼看著李無隱     練完了拳走近來,一笑!「各位之意以為如何?」       「這個……,」牟城看向走近的李無隱,問道:「無隱,有件事為師想問問你     自個儿的意見!」       「是!徒儿恭听。」李無隱恭敬的回道。       「呃││,有一個地方將有一場浩大的比武競試……。」牟城緩緩的道:「這     种競試沒有任何的規則,也沒有任何的限制。所以,每一次都會死傷很多人……。     」       李無隱點了點頭,繼續听牟城說道:「這种競試稱之為『庇宴』,在前杬回合     被淘汰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因為,對手不可能放過你,而你也不能放過對手……。     」       「不能放過對手?」李無隱皺眉道:「大家無怨無仇的,何必赶盡殺絕?」       「武林的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岳通冷聲回道:「你不殺人,人要殺你,一力     無命,方得休止。」       所以,你想生存下去,只有對方沒命。       李無隱似乎不太贊同的搖了搖頭,又皺眉問道:「那杬回合以後又為什麼可以     留下對方的性命?」       「只要能通過杬回合,最少就有資格戍守總壇的能力。」白离凡回道:「所以     ,一般在杬回合以後稱之為『神仙會』,必然是有得享受。」       李無隱點了點頭,道:「四位師父也是這樣過來的?」       牟城哈哈大笑,道:「不錯,只不過我們是經過了更嚴格的淘汰,出生入死數     十回之後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邱長變嘿嘿一笑,盯著李無隱道:「無隱----,怎樣?為師們覺得你可以參加     今年的魔宴,不知你個人意下如何?」       李無隱昂首一笑,道:「徒弟自然是听從師父們的安排。四位師父待徒儿恩重     如山,怎麼決定徒儿便怎麼做。不過……徒儿幼承庭訓,不想殺人。」       那邱長變皺眉正想說什麼,牟城已是搶口道:「行了,只要你自己有把握便成     。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你就快點將我們傳授予你的武功加緊練習吧!」       「是!」       李無隱恭敬的朝牟城等四人一揖便又回身退到了場中獨自在那端演練了起來。     這廂岳通呵呵笑了兩聲扭轉頭向邱長變道:「老邱!咱們徒儿的本性純是個重義气     之人,你別逼嚇了他。」       白离凡也點頭道:「就是。咱們住這里有吃有喝有人侍候,但是每天早上無隱     必然為我們四個打理一盆水洗臉……,就憑這一點心意可讓人特別舒暢。」       他們從來沒有收過徒弟,雖然同樣是叫人服侍。但是,由自己徒儿做起來似乎     感覺就有大大的不同。       這不同點在那里?他們說不上來,隱約就是好像多了一點親蜜的感情。       邱長變哼了兩聲,竟然會嘆气。「我是怕這小子心腸太軟,到時吃虧送命死在     小人手下就太不值得了!」       他正說著,這練武廳入口俄然有人大笑道:「四位老兄別來可好?哈哈哈,有     半年的時不見了吧?」       但見那端來的是一老一少。       老的是他們受陰十魔中「修行失於方便」的邊東來,年輕的則是個粗眉方臉,     兩眼炯炯有神的少年。       這少年不過是二十四、五的年紀,十分強健的体格在這冰天雪地的季節,只套     住一件短襖在上半身。       銳气畢露,只是多了几分的冷肅陰沉。       白离凡看了這少年一眼,淡淡嘿道:「邊東來,這位就是你苦心教導了四年一     直沒讓我個見面的華山頂?」       「不錯!」       穿著一身破衣百補的邊東來,足下蹬著一雙草芒鞋咯咯邊笑邊帶著酒意近前來     ,道:「方才在城門口遇到了趙千千和劉祖清這兩個女人。嘖嘖,她們訓練的好徒     儿正打得不可開交!」       「原來她們也到了洛陽?」牟城眯起了眼睛,看向眼前這個華山頂,只見這少     年正目不轉睛的盯向場中練拳的李無隱,一雙眉頭挑了兩挑皺起。       牟城嘿嘿一笑,朝邊東來道:「看來你這個徒弟對我們這個徒弟挺有興趣的。     」       邊東來嘿嘿沉笑一聲,揚眉道:「牟兄的意思是要他們兩個之間切磋切磋?」       「這不正是你的意思?」岳通的口气似乎不怎的好。「邊東來,你心里打什麼     主意我們可明白得很。」       他們的确都明白。這個邊東來自己只有一套特殊的心法,而他往往就利用這一     套來套取別人的武功。       「修行失於方便」這封號真是對极了人。       邱長變接著長嘿一聲,道:「說不定趙千千跟劉祖清的徒弟也是被你由其中挑     撥引動……。」       邊東來的老臉還真定得主,呵呵乾笑雨聲,道:「那是他們自己看不對眼關我     邊某人什麼事?也?譚寒呢?」       「因緣或諸輕清」的譚寒是他們受陰魔中最年輕也是資質和運气最好的一位。       他以不到四十的年紀而能爬到受姻十魔的地位便可想見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甚至在每個人心中估計,譚寒在五十歲以前說不定都可登到最高的識陰十魔十大護     法之位。       「還沒有他的消息。」岳通嘿聲兩笑,挑眉道:「不知道今年有多少人參加魔     宴?」       「最少也有上百人!」邊東來沉沉一笑,一雙眼珠子老是盯著李無隱在打轉,     片刻之後才又接道:「色陰十魔那十個家伙雖然喪命在武理盟那一伙子人的手中,     但是他們每個人也多少留下了一兩個徒弟分別在總壇白長老的監管下。」       他咳了兩聲,忽的對著李無隱道:「年輕人,想不想和我這位徒弟過手兩招試     試?嘿嘿,先交個朋友也不錯。」       李無隱淡淡的看向牟城,問道:「師父認為如何?」       「這個……你就試試也好。」牟城看向邱長變他們杬個,覺得沒有人反對,便     點頭又接道:「這位少兄弟你從未見面,有些事要自己『小心』一點的好。」       「是!」李無隱朝向華山頂嘻嘻一笑,開朗著表情道:「華兄弟,在下李無隱     ……。」       華山頂冷冷一笑!「出手吧!」       這杬個字方才出口立刻挫步向前兩臂微拱撞向李無隱的頭部。好毒的手法,更     惊人的是,他的一雙腿竟然可以像拆解開似的騰空自肋下穿過交插於後腦。       什麼怪招?       「嘖!這小子連邊東來的『紫气東來』也學會了!」白离凡不禁大大皺起了眉     頭,心想這一手攻擊只怕自己四個人的心血和希望要全毀了。       不僅是白离凡這麼想,牟城、岳通、邱長變也全變了臉。       能夠練到這一式,最少已具備了邊東來七成的功力。       果然,李無隱退身閃避華山頂那一對肘的攻擊,緊接著是華山頂忽的那一雙交     插於後腦的雙腿在一個翻身猛力的拉開朝李無隱的天靈蓋灌下。       速度不但快,而且拉長的距离李無隱根本來不及退避閃射。       兩道身影急速交錯,一陣拳影俄然暴起。       彈指剎那,兩道身影各自換了一個方位----只是其中有一個人睜大著一雙不敢     置信的眼瞳砰的倒在地上。       華山頂變成了華山崩!       「這怎麼可能?」邊東來气极敗坏的叫了起來。       他不信,絕對不信在那种情況下自己的徒弟會落敗。       更不信自己苦心調教了四年的傳人竟然不如人家教授了六個月的徒弟。       雖然這是絕對的事實,但是他還是不信!       在好長一陣子的沉寂後,窗外忽然有人拍手,而且笑得十分愉快:「真不簡單     ,竟然能將四种不同的武功融合應用。難得難得,的确是學武奇材!」       譚寒!他終於來了。       「你說什麼?」邊東來盯著自窗外凌空跨入的譚寒,臉色變了兩變,道:「你     說這小子他剛剛怎麼做的?」       譚寒淡淡一笑,看了李無隱片刻這才道:「他利用長變儿的密藏毒學去頂住對     方的變腿,腰部卻是運用了岳通兄的劈山十杬動,一雙腿則是以离凡儿的小凌云步     周足尖點地慢慢化掉對手的壓力……最後,就是牟城兄的抑摧心法貫注於雙腕入拳     ,尋著空隙擺平了對方!」       說起來容易,當真要用起來連牟城他們都不見得能得心應手,更何況是在這种     生死交關彈指剎那間!       「哈哈哈,真是有天理啊!」趙千千大笑的帶著兩個徒儿進來,是一對長得挺     清秀的姑娘。同時,在身旁一道進入的是「見胜無慧自救」的劉祖清,身後也跟了     兩個女徒弟。       牟城這一瞧對方徒弟有些狼狽樣,知道方才曾經相互交過了手。再看看自己徒     儿便忍不住得意的大笑道:「趙賢妹,你這話挺有意思的。」       「當然是有意思了。」       劉祖清瞪了邊東來一眼,沉哼道:「邊東來,這回可是大大出了你的算計之外     吧?」       邊東來還能說什麼?看著自己的愛徒最少有杬個月爬不起來的模樣,只有暗自     在肚里咬牙的份。                口     口     口       「看清楚,而且很清楚!」楚月輕輕嘆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單扣劍?」       「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人燒成灰我也認得就是他!」       「是他!」楚月的眸子一閃,轉頭看向伍還情用一种很奇怪的語調道:「你也     确定是他對不對?」       伍還情的确是肯定這小子一定是單扣劍。但是她同時也知道,楚月真正問話的     用意是在那里。       她輕輕一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直覺有時用不著多一個字,多一句話。       因為,她們之間天生就有一种奇妙的語言可以交談。                口     口     口       「現在有一件事情很嚴重!」譚寒沉緩出聲阻止邊東來和劉祖清之間怒看相視     ,說道:「組織里接到了情報,在開州和大王庄分別有丐幫及武理盟的人聚集。消     息里面指明是由陸家堡承制了杬种特殊的兵器來對付本教!」       牟城的臉色一沉,哼道:「他們膽敢跟我們開戰?」       「朝廷方面支持他們……。」譚寒語話一停,若了看李無隱和趙千千、劉祖清     的徒弟。       牟城嘿了一聲,朝李無隱道:「你先帶四位姑娘到東廂用茶!」       「是。」李無隱應了一聲,同時彎腰抱起了華山頂!       「你想干什麼?」邊東來怒目斥喝。       李無隱淡淡一笑,回道:「我想有些話有些人不适合听,而有些茶卻适合有些     人一起喝……。」       他說完的時候人已經走出了門外,趙干千和劉祖清的徒弟也咭咭一陣笑,低頭     跟著走了出去。那邊東來一臉豬肝色楞在那儿追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譚寒眼中有一絲贊許之色的看向門口李無隱的背影,旋即回過頭來道:「個人     私事以後再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教主下令要我們赶快去拿得那些兵器,商討對策     。」       只要他們拿回几件兵器拆解,自然可以看出對方的目的何用。然後針對這個目     的反設計!       劉祖清可是皺起一雙蛾眉,不放心的朝外頭看了看,道:「由我們對付那些乞     丐跟武理盟的人不是問題,不過……。」       「你放心。」譚寒微微一笑,道:「諸位那几個徒弟將和在下的傳人一并進入     總壇外殿和那些參加魔宴的年輕人接受白長老的看管!」       從譚寒這句話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不同的气氛----挺有一种嚴肅的感覺     。       這回的魔宴特別提早聚集所有參加比試的新一代傳人,絕對不會沒有原因。但     是,這原因是什麼?                口     口     口       經過杬天的行程,咱們「李無隱」單大公子扣劍少爺。可是跟人家混得挺熟了     。       趙千千的兩個徒弟分別叫做方川映、沈佩菁,劉祖清這兩個傳人則是周憶、林     琳琳;至於譚寒那個徒弟終難得開一次口,在介紹時只知道「万駕世」這杬個字,     其餘的就很少听到有關於他什麼了。       似乎可以說,万駕世像是一座石像般的跟著他們到處走,簡直有沒有他并沒有     兩樣。       「那小子本性不改!」楚月在嘆气。       這趟旅途到目前為止,「似乎」是單扣劍那小子和四個美人儿一次极為陋意愉     快的旅行。       終日,只听得他們的笑聲不斷從前方的馬背上傳來。       太不像話了!       楚大美人最少有杬次差點忍不住要沖向前去揪著單扣劍的耳朵大聲叩問:「姓     單的,你到底是在追女人還是辦正事?」       她當然沒有這麼做。不僅僅只是在伍還情面前表示「風度」,而是在忌諱另外     那個終日沉默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起來不到杬十歲,卻是沉穩的令人著慌。       「這個叫万駕世的男子真是不可輕估。」       伍還情似乎也感受到對方的壓力,皺眉低聲道:「我相信單公子知道我們尾隨     在後面……。」她笑了一笑,「最少,你最少會以一种別人不知道的方式通知他?     」       楚月沒有否認。       「但是單公子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伍還情昂首長長的吸了一口气,注視著     里外的那輪馬車道:「這表示他也很在意那個姓万的……。」       楚月偏頭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說出什麼又忍了下來把話吞回肚子。就在這個時     候,前面發生了奇怪的事!       這是個很好的天气,視野也十分廣澗。       在這种天气下不可能會起霧,就算有霧也不會走由地底冒出!       「這里……這地點就是本教在天下杬十八處『陰陽兩隔』之一?」單扣劍正問     著在車內的同伴,猛不防只覺得一震,整個車廂像是「陷落」了似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沈佩菁惊叫了一聲。那廂坐在另外一旁的万駕世也稍皺     了一下眉頭往車窗外看去,只瞧得是一片漆黑。       馬車還在行走,不過這回是在地道里悶轟悶轟的往前策駛。看來是從地面轉入     了地下,就算有人跟蹤也沒半點蛛絲馬跡可循。       更重要的是,單大公子嘆了一口气,如果有跟蹤的人一定會很訝异的沖到消失     的那片草原去尋找。       但,這是陷阱。一個讓跟蹤的人現形与死亡的陷阱!       唉││後面那兩個女人不知道夠不夠聰明?       「我們不能過去!」伍還情的眉毛動了動,哼道:「在不合理的背後一定有陰     謀。」       楚月可有她自己的想法:「想要知道不合理的原因,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看這背     後的陰謀到底是什麼?」       伍還情不能否認這句話有什麼不對,況且她也管不了楚月想做什麼与不做什麼     。不過她也知道一件事,現在絕不能失去楚月,因為她是最能找出,聯絡單扣劍的     人!                口     口     口       里許的路很快就走完,四周留有稻梗燒焦的味道。現在是明白了方才為什麼會     突然起「霧」但是,馬車怎麼會平空無端端的消失?       車軌的路徑在眼前斗然消失,看來是進入了地下。「這是唯一的可能。」伍還     情看了看四周,皺眉道:「問題是在那里控制這机關?」       楚月皺著鼻子哼了兩哼,放眼在四下打量了一回,周遭可沒有什麼動靜。難道     自己兩人不值得人家動手?「」喂!魔教的兔崽子你們有种說出來!「楚大姑娘揚     聲高叫,一臉的不高興:「本姑娘在這里恭候大駕,你們怕了不成?」       她這邊吼,那廂人家可沒有動靜。       怎的回事?事情好像有點怪怪的!伍還情她那張嬌艷的面龐也陷入了沉思,似     乎是想不透對方的目的在那?       「兩位姑娘吃惊了?」忽然有人這麼說。       「嘻嘻。你們放心,咱們是同一路的人。」來的人中,另外一個直揮搖著手笑     道:「我們是『青天』!」       青天?楚月不太懂是啥玩意見,不過伍還情略為知道一點!       「老子是武林盟,儿子是青天照!」       青天,就是由武林盟那些人的下一代自個儿學他們老子們所組成的。       伍還情注視著眼前這兩名年輕人,點頭道:「瞧兩位兄台的長相,讓是駱前輩     約兩位公子----駱曉山、駱菩提?」       「在下駱曉山!」右首的那個年紀稍為大了一點,頷首笑道:「伍、楚兩位姑     娘是在追查方才那輛馬車的去向?」       楚月從鼻孔一哼,道:「明知故問。」       駱菩提笑了,「姑娘的脾气在下早有耳聞,果然是悍。」他可不讓楚月橫眉豎     眼嚇著,急著接口道:「這附近魔教份子已經被我們兩兄弟擺平。是不是想知道怎     麼出入?」       楚月雖然一臉不高興,但是正事要緊……不,是單扣劍那小子要緊。       她可不是怕魔教的人會對他不利,而是怕咱們單公子會對趙千千、劉祖清那四     個俏徒弟「不利」?       「兩位怎麼也會到這里來?」       當整片机關道的入口打開時,伍還情可沒急著想沖進去,仍舊冷靜的站立在那     儿淡淡的這麼一問。       「洛陽是咱家的勢力范圍,」駱曉山咯咯笑了兩聲,「而兩位姑娘美艷絕世自     然容易引起注意啦!」       伍還情劍眉微挑,又复是淡淡的道:「我們跟了杬天杬夜,此刻已是离開洛陽     城有百五十里,難道兩位丟下洛陽城里的事不管,也一路尾隨下來?」       駱曉出的臉色變了變,冷哼道:「伍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伍還情脆耳的笑了!「你姓不姓駱我不知道,不過不是駱曉山,他不是駱菩提     我倒是可以确定!」       楚月的表情一下子難看起來啦!方才那個叫「駱菩提」的還消遣她一句一直沒     得「還」。       現在,一把扇子已是刷的亮開在指開搖呀幌的,嘴角笑得好冷。       「你怎麼知道?」駱曉山沉眉,可沒半點方才的親切。「以我們的易容術,你     不可能看得出來!」       伍還情不得不承認這點。這易容術實在太好。       但是,敵人顯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和駱家兄弟之間從來不會以「公子」、「姑     娘」相稱!       「青天」里的成員會叫她----白日!       不僅叫「白日」,而且還有一個特殊的手勢做為相互确認的記號。       眼前這兩個人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所以釣魚的人有時也會變成魚讓人家釣。這     种事很多!                口     口     口       「你剛剛的出手很不錯!」       「你也不差!」       「你真是杜大先生的徒弟?」       「為什麼怀疑?」       「不是攘疑,而是還有一個那群存在……。」在地道里馬蹄聲跟著對話在回響     :「難道杜大先生收了兩個徒弟?」       「兩個也就算了!」一聲苦笑与輕嘆:「我隱隱然覺得說不定有第杬個會出現     。」       第杬個?那會不會有第四個?       難道杜法華想用人海戰術把南般若的徒弟搞昏?不,還有更不妥的是,如果姓     杜的傳人都是大美人,那……那豈不是叫人翻臉?                口     口     口       單扣劍從假寐之中睜開了眼睛,計算一下行程在地道中走了一天一夜,應該是     接近,或者在邙山之下?       俄然間馬車停了下來,周憶噓出一口气喃喃道:「到了?」       車把式拉開了車廂門,在外頭朝眾人一抱拳微笑著道:「各位辛苦了,請下車     吧!」       那位向來不多言語的万駕世朝單扣劍看了一眼,淡淡道:「李兄,你先請!」       車把式拉開的車門就在他們兩人對坐之中,万駕世這麼一說咱們單扣劍可不客     气的抬腿下地。       只見,眼前這片腹地极為深澗,偌大的場面上正有近百人各自分組在那里練功     、打坐、交談。       當中,有杬柱高岩台,各自坐了一名六旬左右的老者閃動著炯炯的眼神注視下     方各人的動態。       在馬車停靠的前方,有一張好大的圓桌,桌子後面坐了一個人----一個面無表     情十根手指都數了骷髏戒指的男人。       「我叫關白骨!」       那個男人冷冷的隔著桌子打量過來,視線在穿巡過他們六人後又緩緩的在單扣     劍和万駕性的身上看了一回。       「沒有我的同意,想要進入里面你只會是一具白骨。」關白骨玩著指上的戒指     ,淡淡道:「當然,沒有我的同意,你想离開這里也只是一具白骨。」       他冷冷的笑了,臉上的肌肉動也不動的沉嘿道:「這是你們最後的机會,要回     頭的就快!」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回頭。       如果被人冷聲兩句就回身走人,那以後江湖也不必混了。更何況他們都明白,     只要有誰一回頭,甚至只要有一點點恐懼,他很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關白骨又看了他們一眼,從左邊桌面上翻開一本厚厚的記事簿,沉聲道:「方     映川、沈佩菁,你們兩個是鳳部六組。林琳琳、周憶,鷹部四組……。」       說話的當儿,從桌旁兩側岩壁凹處即時閃身出來兩名姑娘,分別對著她們四人     揮揮手帶領离去。       「李無隱……。」       關白骨看向單大公子,眼珠子轉了一轉,「目前你才出手打敗了邊東來的徒弟     華山頂,讓他杬個月下不了床是不是?」       單扣劍聳了聳肩,道:「是!」       關白骨輕嘿一聲,冷哼:「有樣儿!白長老指示想要見見你這後輩,真是造化     。」       單扣劍可不在意,隨口問道:「什麼造化?」       關白骨顯然表情一變,雙眉高高挑起了片刻這才又放回了「正常」的位置。       「能被白長老挑中的人就能直接參加『神仙會』!」關白骨恢复了冷肅的聲音     道:「小子,別太猖狂。這次分成六部杬十六組,杬次比試後最少有八分之一的人     是你的對手!嘿嘿,更何況你不一定被白長老看上!」       單扣劍隨便呃了一聲,指著身旁的万駕世道:「那這位万兄弟呢?」       「嘿嘿,你倒挺會做人。」       關白骨嗤笑一聲,看向万駕世道:「令師應該早就告訴過你,直接進黑月殿接     受白長老的調教?」       「是!」       万駕世應了一聲,接著道:「關老你忙,這位兄弟由我直接帶往黑月殿拜見白     長老就行了!關白骨以乎挺信任万駕世,當下點了點頭道:「你去。」       便是,万駕世朝單扣劍招呼一聲,便當先帶著走;兩人一前一後的穿過這當中     腹地,若這地面要容納上千人也不是問題。偌大的腹地上,分成了六個區!       在每個區城各自有旗分隔開來,分別在旗面上繡了獅、虎、龍、象、鳳、鷹。       前杬旗為男,後杬旗是女。       瞧瞧目前的情況,最少也有百二、杬十人之眾。陸陸續續的,在關白骨那方向     又有人來報到。       這可真是個大場面!       單大公子沉了沉眉,想不到魔教在暗中培植了如此可觀的勢力与人才。       正想間,前面的万駕世斗然停下的腳;咱們單扣劍差點就要一身子撞上去。怎     的啦?透過万駕世的肩頭,只見有一道彩光似的人影在前頭流輪。       這里已經是黑月殿的入口。       「他們兩位是想陰十魔中『心愛圓明』的兩位傳人----。」万駕世忽然低聲對     著後頭的單扣劍道:「他們用大光圓明形法來刺探你的。」       單扣劍點了點頭,同時也對万駕世這個人有了點不同的看法。       他很少說話,但是會在該說的時候說。       而且,說出來的話又似乎是很夠朋友!       前方的一大光圈忽的分成兩個左右站到黑月殿兩側的柱旁,片刻之後那流轉的     光彩才消盡了下來。       「這個家伙似乎不錯!」在右首邊雙臂抱胸,中等身材卻有极凌厲眼神的漢子     嘿聲道:「李無隱出手一招華山崩,黃慧印可真有興趣。」       「我叫賈甲。」另外一個長得書生樣,只是他的指頭十根几乎是平線一起,而     且尖端圓得令人怪异。       「兩位方才玩的那一套可真精彩。」單扣劍可不怕人家打量他,呵呵直笑。「     稍會儿見了白長老出來再和兩位聊聊吧!」       單扣劍這句話說的得体。       又是見白長老要人家讓路,又走出來聊聊不擺架子。怎麼說黃慧印、賈甲兩個     人都不好出手。       「你不是簡單的人。」       万駕世在姻廊行走的時候,偏頭對單扣劍說道:「但是,無論你是什麼杬頭六     臂,白長老專門在管這种人!黑月殿不小。」       這里面除了大廳之外最少後頭的廂房可以住個近百人。但是廂房看來只建了十     八間,所以每間都相當的寬大。       嘖!待遇就是不同。       黑月殿的那座大廳叫做「乘龍」,是神仙會時比武的場地。第一階段「魔宴」     的杬戰則是在外頭的腹地舉行。       這里不是應宿山洞。       單扣劍的心里在嘀咕,難道伍還情的消息是魔教的一個陷阱?                口     口     口       那群在鷹部四組,而且比單扣劍他們早來了二一個時辰。她用的名義是色陰十     魔中「進心逼极飛出」魯銳弟子的名義。       杜法華教過她很多東西,所以冒充別人的徒弟并不難。特別是魯銳的心法,她     甚至看了几眼身上的特徵就可以揣摩得出來。       她當然注視在場的每一個人,也注意每一個通過關白骨進入魔它的份子。對於     李無隱,她特別的注意!       這种感覺很難形容。       那個年輕人的面貌、身材自己絕對沒見過。       但是,感覺!       杜大先生教給她最重要的一個東西就是感覺。       「南大先生訓練出來的傳人一定有杬個特殊的地方与別人不一樣。」杜法華曾     經一再加強她這方面的靈敏,「而這杬個地方正是般若先生自己也同樣具備的風格     。」       師傅選徒弟多少會找跟自己有相同風格的傳人。       往往,這樣的徒弟最能學得自己的東西。       以杜大先生對南般若的了解,以及曾經和單扣劍相處過的經驗,勢必是把這個     心得告訴了他的弟子。       那群肯定李無隱就是單扣劍!       林琳琳和周億也分派到應部四組。那群已經在這里等了。       「你們兩位是那位前輩的徒弟?」那大小姐問。       「我們師父是受陰十魔中『見胜無慧自救』的劉祖清。」林琳琳反問道:「你     呢?」       「我是『迫心逼极飛出』魯銳的弟子。」那群說起謊來半點也不生疏,揚了揚     眉道:「跟你們同來的是……?」       周億這廂可搶先說話了:「我叫周億,我師姐姓林,名字是琳玉旁再加個林,     叫林琳琳。」她頓了頓口气,笑接著道:「跟我們同一輛馬車來的有趙前輩的弟子     方映川、沈佩菁兩位,以及李無隱公子,譚前輩的傳人万駕世公子。」       那群挑了挑眉,偏頭問道:「那位李公子是……?」       「他可利害了,一出手就打敗了邊東來前輩的弟子華山頂,好轟動的!」周憶     咕咕笑著:「听說是由受陰十魔中牟城、邱長理、岳通、白离九四位前輩所訓練出     來的。才半年就如此不得了……。」       半年?       那群暗中冷冷一哼,好個單扣劍自個儿躲了半年在逍遙練功,本小姐可找得你     好苦。       咱們那姑娘越想越來火,正是要站起來沖向那座黑月殿,身的周憶這時咕的一     笑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這斗然出聲一問,那群一下子回過了神來恢复冷靜回笑道:「我?叫獨孤怒男     ----。」       「好奇特的名字!」這下連林琳琳也笑了!「這名字特別,很難讓人家忘記。     」       難忘?何止難忘?單扣劍你好好等著吧!                      第四章       白長老真有長老的樣子。       好濃的眉毛,高高自尾端飛出面頰,尺長的胡子雪白透亮,全身罩在一襲灰袍     內露出一雙很有力的手掌。       掌背上皺紋和創痕一樣深刻,滿布著驕傲著放在太師椅靠上,像是兩條有五頭     的龍。       凜厲肅嚴的眼神電射過來,單大公子回望,眸子清澈的恍如是一面水晶鏡子。       好一段時間!好一段時間的沉寂,才終於有人說話。       「你把打敗華山頂的那一式再出一次手給我看!」       白長老的話不容違背、不容猶豫,單扣劍顯然立刻掌握這點,很快的出手----     比四天前更快更俐落!       這間是白長老休息的房間,里面除了白長老、單扣劍、万駕世之外還有四個人     。       四個本來不屑一顧單扣劍的人。       但是他們現在的眼神都有了警惕与疑懼。       傳言是真的!他們想,而且是比傳說更可怕的人物。       白長老似乎也挺為滿意。「你可以留在黑月殿內。」他淡淡的道:「你們几個     好好認識認識,以後是自己兄弟。」       單扣劍方才一抱拳。那門口處已有漢子急步行來恭立在門檻道:「稟告長老,     秘道有外人闖入,已經過了十八幽冥關,距离『白骨關』只剩杬里路……。」       白長老沉沉冷眉一雙挑起,哼道:「是什麼人?」       「兩個女人。」那名漢子低下了頭,道:「伍還情和楚月!」       「嘿嘿嘿,來得好。」       白長老揮了揮手指使那漢子道:「生擒不成死要!」       「是!」漢子恭應後迅速退下。       這廂白長老緩緩看了室內眾人一眼,朝向其中一名漢子道:「翁洗星你對這件     事有什麼看法?」       翁洗星凝了凝雙眸。道:「楚月這個女人晚輩不很清楚。不過,伍還情既是一     個身份相當『特殊』的人,她不可能會冒然闖入。」       白長老點了點頭,朝向另外一個問道:「盛八月你的看法呢?」會不會是伍還     情不想進來……最少也要通知一些人手才穩穩當當的闖入!「盛八月是個全身皮膚     通紅就像被八月的秋陽晒燙了似的杬十左右漢子,聲音十足的有力。」但是那個楚     月卻要一意孤行,所以她不得不跟入。「她為什麼要跟入?楚月跟她有什麼關系?     」       這次回答的人是陸法眼,只不過是二十四、五年歲,但是一身的气勢相當的迫     人。「她會跟入是因為楚月對她有用,她們之間沒有關系。除了……一個叫單扣劍     的男人,是她們間唯一的聯線!」       「楚月因為喜歡單扣劍,如果那位單公子現在在里面的話,她一定會不顧一切     的進來!」這次說話的是女人,一個又年輕又漂亮,卻有一點妖异的女人說著:「     伍還情會跟入是因為楚月最容易找到單扣劍這個男人。所以她不能讓楚月消失。」       這些人都很有腦袋,單扣劍不得不警惕自己,也開始為武林有一點點擔心。魔     教前一代有五十陰魔,新一代則有外頭里面這些人,放眼當今天下尚且沒有一個幫     派可以与之相抗衡。       「你的意見?」白長老望向万駕世。       「伍還情既然闖進來勢必抱著一种被我們擒拿的決心。」万駕世沉聲道:「傳     說她繼承了杜法華的系統,在本教內有臥底……。」       白長老嘿嘿一笑,沉聲道:「而且她料准我們盡可能不殺她好當一張牌,用來     威脅武理盟及青天照?」       「這是一個賭!」       陸法眼展現了超越年紀的成熟,嘿聲道:「賭我們逼武理盟就范。或是她在我     們里面『指揮』那個系統運作?」       單扣劍對這些人不得不「佩服」。他們都很冷靜的看一件事情----無論這件事     情跟自己有沒有關系。他們的意念都可放在旁觀者的立場來想!       這种人很不容易。       這种人能聚集好几個,而且都很年輕是更不容易的事!       「李無隱!」白長老忽然朝向單大公子,眯起一雙眼睛,淡淡像不在意似的問     :「你有什麼看法?」       「對於整個事情晚輩并不清楚!」單扣劍回答的很中肯:「但是我知道在砍柴     的時候,如果下斧的角度用的剛剛好,不但省力而且劈出來的柴特別好燒。」       白長老顯然很滿意他這個答案。       「說得不錯。」白長老嘿嘿了雨聲,道:「咱們就來看看誰是砍人的斧頭,誰     是被砍的柴。」他哈哈大笑起來:「特別的是----誰是那雙舉起斧頭的手!」                口     口     口       伍還情顯然做了一件出乎每個人意料之外的事。       她和楚月在距离魔宴廣廳不過五丈之近,眼前已經可以看見「白骨關」關白骨     的時候俄然出手點住了楚月的穴道。       更令人難以相信的是她就這麼丟下楚月走入。       這算什麼?       里面在等著准備放手大干一番的人全楞住。剛開始還怕伍還情有詐,誰也不敢     搶先出手。誰知道等了一刻鐘沒有半點動靜,這才知道伍大小姐走了。       走了?楚月呢?       伍還情顯然下手很輕,這段時間楚月自己也解開了穴道。       咱們楚大小姐顯然也很「气憤」這件事。       當然,在「气憤」下也會考慮眼前的問題!       剛才她帶頭一路闖進來,重重關卡重重過,越過越惊心。她已經明自不可能憑     兩人之力擊垮魔教。       甚至連見到單扣劍的面都沒有机會!       伍還情這一點穴給了她冷靜思考的時間,也同時讓她現在決定返身就跑。最少     ,她有一個比較好的台階下!       「實在是不可小看了姓伍的那個女人!」       白長老在听完侍者的回報後,道:「誰也不會想到她用這种方法逼著楚月退走     !」       這回,魔教算是吃了個小虧。他們不但要封鎖一條通道,而且對於白長老的面     子顯然也不怎麼好看。       「傳令下去!」白長老的聲音可冷了:「受陰十魔在完成搜取武林盟秘密制造     的兵器後立刻攻擊伍家,不留活口!」       這是魔教向天下武林示威宣戰的開始。                口     口     口       「沖天椅曾經被兩名蒙面客強奪杬張!」       「回力鏢在清點時少了十支。」       「追魔九鉤索無端端的少了五條!」       董笛看著這些飛鴿傳書,抬起眼來望向駱禮佛,道:「駱兄,你的看法如何?     」       「魔教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動!」駱禮佛苦笑道:「但是我們也知道了他們魔     宴并不是在鷹宿山洞舉行。」       周松天忽然插口道:「對方很明白的表明了一點:鷹宿山洞雖然不是他們魔宴     之地。卻是向我們挑戰之處。」       這里是洛陽城東的大王庄,在開州聚集的丐幫人馬也正准備西來到此和武林盟     的人馬會合。       這次的行動,以武林盟和丐幫為主攻;七大門派少林、武當、華山、峨嵋、昆     侖十點蒼、唐門則采取包圍的援勢守在鷹宿山洞邙山周圍百里。       「看這情況我們的計畫可能要有些更動!」       賀妙嚴皺起眉頭道:「由伍姑娘傳回來的消息,正确魔宴的地點應該是在邙山     北側的山里而不是在鷹宿山洞。」       白馬公子嘿聲一笑,環視眾人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大概的位置,不如我們     去一探如何?」       「我贊成!」駱禮佛搶聲道:「也許可以找出更好的對策來!」       琉璃大師和董笛也雙雙點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我們几個人的修為     來去之間應無問題。」       當下這武林盟的六大高手便是紛紛起身,驀地外頭有人冷笑一哼:「各位,未     免將魔教看得太低了!」       琉璃大師雙眉一動,低聲道:「施主好輕巧,竟可以瞞過我們六個人的耳目…     …。」何不現身一見?「」和尚好呆瓜,怎麼不出來見我?「那人的聲音雖然充滿     了嘲弄的意味,但是內力修為卻是十足的深厚。這六個人中,賀妙嚴第一個破口大     喝:「好猖狂,待老夫來會會你!」       說著,一個拔身便竄了出去。別看他六十好几,身手之敏捷不愧是天下有數的     高手。董笛不禁哈哈捋須而笑:「賀老猶胜杬年前看他出手時!」       董笛這麼說,眾人無不頷首稱是。       他們都很放心很悠閑的踱步往屋外走去。       因為,以資妙嚴的武學造詣天下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他躺下。       絕對沒有!他們這麼想。       沒有?賀妙嚴一聲凄厲的怒吼沖向半天高。       怎麼回事?       每個人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十倍。他們不相信的事真的可能發生?是真的發生!     賀妙嚴只剩下体。       在黑暗中只見一道身影長笑越牆而出,駱禮佛身為主人豈有不大怒的?但見得     他雙腿一彈,好快速的竄上了牆頭。       冷不防,牆下一雙手握住了他的腳,強悍無比的真气買入了骨頭內大力的旋轉     、擊碎!       駱禮佛大叫一聲,耳畔只听得人家狂笑一句話:「『大天魔』皇甫無常對各位     太失望了!」       大天魔?魔教教主親自現身?       琉璃大師喝聲一揚,拔身到了半空看向牆外,只見那個自稱大天魔的身影一路     往北飛奔。他怒极,雙腿一蹬緊追下去;身後董笛、周松天亦嚷道:「白馬公子,     他們兩人就麻煩你看看有沒有救?」       說著,杬道身影已是紛紛消沒在黑夜中。       白馬公子探了探賀妙嚴的鼻息,嘆了一口气飄身上了牆頭將挂在那里的駱禮佛     抱了下來。       正凝注視駱禮佛的雙踝,驀地背後有人冷冷一笑:「本座所下手的人絕無可能     活命。」       白馬公子全身一震,正待是要回身已是覺得背後好凌厲的一指罡气穿透了心脈     。       這剎那,他忽然駭懼的發現了一件事。       皇甫無常的武功是頂尖的高沒錯,但是不可能自己連回手的机會都沒有。       白馬公子的胃腸涌起了一陣酸苦,一雙眉毛在劇烈的跳動。                    他不是怕死       ----在踏入江湖的時候早有心理准備。                  但是他不愿意這樣的死       ----死在「朋友」的出賣!       在躺下去的時候,他想像得到琉璃大師、周松天、董笛中最少有一個……不,     應該是有兩個人跟自己一樣的下場!       心脈已斷,可是心仍會痛!       你相信嗎?                口     口     口       京城,永遠是中原任何一個朝代最繁華的城邑。       這里住了許多大官,大官的住邸當然都很宏偉!       不僅是宏偉,而且建材都是一等一的上好材料。檜木、太湖岩、云山彩、大理     石無一不是講究的東西。       有人說,那一家大官的住宅燒了起來,他們那些做為梁棟的柏檜一定會燒出极     沉厚有力的煙來。       說這話的人現在有机會看到了!       戶察督軍的官邸是由當今皇上所欽賜。皇帝老儿賜的房子一定不會太差!所以     ,當強猛的火焰沖上半天高的時候足足繞了兩個時辰。       在外頭呼嚷吼叫的人們全拉長了脖子,直到天明剩下餘煙才有人搖頭嘆气:「     沒半個活口出來……。」       「可怜啊!」有人搖頭:「伍大人是個人才。」       嘆气歸嘆气,但是事實是伍家上下五十六人口沒半個生存著。       「幸好伍大小姐人不在家!」       這點,似乎是唯一可以讓人們安慰的地方。       在人群之中有一個年輕人咬著牙雙拳緊握!這是個十分俊挺的年輕漢子,一雙     眼眸炯炯有神。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江湖上也沒有听過這個人。       唐斷風!       如果是伍家老一代的仆人也許會有記憶,在二十年前伍家的一個婢女因為未婚     怀胎被家人赶了出來由伍大人收留。       那個胎儿在滿六歲的時候,有一回被一名和尚看中將他收為徒弟。每兩年,和     尚會把這孩子送回來探望娘親,一直到上一次和尚圓寂才由他自已回來省親。       但是,這次看到的是令他心碎的場面!       他不知道仇人是誰,不過在火堆餘燼中官差找出了一樣東西。       一個在額眉間划了火焰形狀的銅骷髏頭。       「魔教!」有人惊呼,「魔教放的火!」       唐斷風的牙根咬斷了兩根,好像要把「魔教」這兩個字咬碎一樣!                口     口     口       「師父,我們是那一派的武功?」唐斷風曾經問。       「沒有門派……。」       「沒有門派?師父,不是天下的武功都有派流?」       「將來你會懂的!」       「弟子請師父明示。」唐斷風當時十分誠懇的哀求:「否則,徒儿連自己的師     祖是誰都不知道,豈不是為天下人笑柄?」       好一陣沉默,那名自稱為天下和尚的僧人才慈祥的看著唐斷風道:「師父的師     父叫陽東臨,你只要知道這些就好了!」       他頓了頓口气,又道:「師祖年歲雖然比師父只大了個八年,但是他的修為是     天下無有,不可思議的!」       「師祖他……?」       「十年前已經圓寂……。」和尚說到這里,忽的喟然一嘆:「他生前十分想出     家青燈古佛以贖前愆,可惜沒有這個机會!」       這是什麼意思唐斷風不懂,但是他相信師祖是個絕對了不起的人!       因為,他從師父的眼中看到一种無法言喻的尊重。       他發誓,一定要查出師祖的一切事跡!                口     口     口       周松天被押進魔宴廣地的時候可造長不小的轟動。       這里面的人都知道江湖上有一個專門跟他門作對的「武理盟」。周松天就是其     中之一。       那群不會不知道周松天,所以她也特別注意這事。       「剛剛那個人是誰?」那大小姐故意問著。       林琳琳在魔教的時間久了,消息得來的也特別快。「他是『青城飛虎』周松天     !」林琳琳輕聲道:「是個武功很高的人,但是還是被我們抓來了。」       那群點了點頭,只看著那周松天被押入了黑月殿內。她正作勢要站起來,周憶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那里面我們是進不得的,別想去湊熱鬧了。」       那群可嘟了嘟嘴,只見黑月殿內有個年輕人大步走了出來,旋即飄身上了聳立     在東側的石柱。       好輕功!       這魔宴廣地內的石柱挺高,上頭的面積并不大。原先就各有一名老坐著了監督     下頭的人,如此要捏拿得好极小的位置可不簡單。       「這個人叫陸法眼。」林琳琳的眼睛和聲音都充滿了崇拜,「年紀不大,武功     卻好的不得了。」       那群點了點頭望過去,只見陸法眼朝柱上的老頭打了個揖,待那老頭頷首一笑     後,這才朝下頭眾人朗聲道:「在下陸法眼謹奉白長老之命,向各位宣布兩個好消     息!」       他微笑顧視下頭的眾人,緊接著道:「第一,妄想和我們為敵的」武理盟「已     經瓦解!賀妙嚴、琉璃大師、白馬公子、董笛、駱禮佛這五人都已喪命在本教教主     大天魔的手下!」       話聲一落,當下四周便響起了一片喝彩聲。       陸法眼等著掌聲稍歇,再度揚聲道:「另外,京城的戶察督軍伍寂影仗勢著朝     廷凌威想要消滅我們,但是在受陰十魔几位前輩略予懲罰之下,那個伍大人已經永     遠的消失!」       「好。」又是一陣喝彩聲,轟天价響的聲音似乎會感染似的,把每個人的心都     弄得好興奮。       每個人都拚命的鼓掌,倒不完全是為了這兩件事情。或許,是在魔宴之前一种     情緒的發吧!       有誰曉得自己能不能活得過呢?       單扣劍的心底在嘆气,臉上卻不得不有欣喜的樣子。       外頭,如雷的喝彩聲不斷涌進來,這真是一种諷刺!       殺人,是件可以慶祝的事?       「兄弟----。」盛八月忽然踱到了單大公子的身旁。這里是黑月殿內的庭院,     布置的人可是十分具有才气;無論在每一個角度和轉折處,都可呈現這座庭園在不     同的火光下不同的味道。       特別是許多自外頭山壁鑽穿的孔洞折射進來,總能將這黑月殿的光度和空气調     節得十分好。       單扣劍對著盛八月點了點頭,仰首道:「這麼大的工程,可真要耗費不少人力     吧?」       盛八月沉了沉眉,淡然道:「這是蒙古人統治的時侯建的,在天下据說有二十     八處之多……這里只是被我們發現的其中之一!」       單扣劍點了一下頭,道:「原來如此……。」他一笑,接問道:「盛兄到本教     來已經有多久了?」       盛八月的眼神仍舊是十分的銳利,注視著單扣劍好片刻才道:「十二年前跟隨     家師學藝,直到一年前才經家師引荐正式進入本教!」       他邊說他審視著單扣劍,忽然語气一轉:「李兄以前可曾學過那一門心法?」       單扣劍很「訝异」的表情做的好极了,「盛兄怎麼會有這种說法?在下難道有     什麼值得怀疑之處?」       盛八月倒是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眯起一雙眼盯著單扣劍猛看。咱們單大公子也     不是省油的燈,裝什麼像什麼的也有一套。只見他反瞪了一雙大眼睛看向對方。       這下,兩對四只眼儿在近不及兩尺內互瞪著挺怪的。       「喂,你們兩位在做什麼?」陸法眼從外頭進來看了這一幕,皺眉道:「是看     上眼了,還是看不上眼?」       盛八月收回了目光,留下一句:「你有种!不過。我一定會查出什麼東西來。     」       盛八月走了,那陸法眼哼哼笑了雨聲看著他离去的背影一眼,這才換了個微笑     的表情對單扣劍道:「李兄,別介意那個人,老是這麼陰陽怪气!」       秦歡這廂也從屋內踱了出來,招呼道:「怎麼回事,盛八月似乎不太高興!」       「天曉得!」陸法眼聳了聳肩,道:「他那個人一向自以為是,老是想當頭,     可沒有人理他。」       單扣劍可不是這樣想。                  他發覺一件很危險的事       ----這几個人都有自己一套偽裝的「缺點」。他們可以變成狂妄、熱忱、關心     种种「個性」。但是他們的心里卻是一把利刃。       這把利刃隨時要解剖你這個人,如果這個人有危險,那麼利刀很可能立刻變成     死神刺入你的心口。       「時間到了,你們還挺閑的?」翁洗星和万駕世雙雙自屋內跨了出來,說道: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到前頭看看他們,同時也是找『伙伴』……。」                口     口     口       魔宴有個規矩,凡是能直接進入「神仙會」的人就有資格到參与大會的眾人中     挑選杬名以內的「伙伴」。       凡是被挑中的「伙伴」就可以進入里面做「神仙會」眾人的手下。也就是說,     這些「伙伴」可以直接避開前面杬關的比試,成為這些优先進入神仙會眾人的護法     。       「能直接進入神仙會的人以後職位都不差。」万駕世邊走邊向單扣劍解釋:「     最少,外頭的那些人就算比試杬關過了,進入神仙會此武也不會此我們有更好的職     位!」       因為這些人都有好武功、好背景。       他們每一個人的師父都為魔教立下不少功勞,當然在這方面對於他們的傳人也     會有相當的禮遇。       從這些禮遇當中也可以看出五十陰魔及各分舵的傳人在天魔祭壇內的份量,以     及日後各人職務的調動。       五十陰魔可不是固定那些人,在每兩年的魔宴之後就會新的位置變動。所謂功     過呈堂,賞罰分明。       「簡單的說,我們挑的人選很重要。」翁洗星緩緩之道:「他們以後可以說就     是你的心腹手下。」       這是很不錯的辦法。單扣劍對於魔教建立這种倫理關系倒是暗下佩服。       眼前,他們已經到了魔宴廣地,那龍虎象獅鳳鷹六部二十四組人赫然在前!       万駕世朝單打劍一笑,道:「李兄弟,要不要一道走?」       單扣劍朗笑一聲,道:「正是所愿,有不明白之處尚待万兄指點解說。」       兩人信步在人群中穿梭,只見在那端的盛八月等人雖然很悠閑的樣子,但是個     個一雙眼無不閃著銳利的光芒。       「距离魔宴還有七天的時間。」万駕世巡目四下,邊道:「陸陸續續會有不少     人來,所以現在也不必急著挑滿數。」       單扣劍點了點頭,道:「除了五十陰魔的傳人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地力引荐     參与?」       万駕世看了他一眼,點頭回道:「各分舵只要年紀在杬十五歲以下都可以自由     參加。」他說著,眼睛一亮看瞧住某個方向。       單扣劍隨他目光看去,不由得心頭怦然一動。       那群!這女人怎麼會在這里?       万駕世似乎猶在忖度,那位那大小姐已將目光盯在咱們單大公子身上,可是有     十分警告的意味----如果你不挑中本姑娘,大家當場都難看!       單扣劍和万駕世几乎是同時往前邁去,也同時到達那群那堆人之前。以資歷和     人情,理當是万駕世先開口,單扣劍正想個什麼法子,驀地上頭一陣騷動。       「嘻嘻哈哈,這些人有個屁用,啥好挑的?」有人在笑著,完全不把眾人放在     眼里。       「別怪他們,因為他們也只有屁用。」有人接口。       「呵呵呵,咱們下去玩玩吧!」       听那些人聲,該有十來個,而且個個武功內力都极高。渺渺然不見人影,但只     听到這些嘲諷的聲音不斷響起。       單扣劍注意到万駕世的表倩不太好看。       不僅是他,在人群中仰首瞪目的盛八月、秦歡、陸法眼、翁洗星也都繃著臉,     顯然對上頭在壁頂上叫囂的那群人十分不滿。       單大公子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先乘著万駕世仰首上望不留神的當儿,搶     先指著那群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大小姐一哼,回頭:「獨孤怒男!」       「好,你當我的護法!」       「是!」那大小姐聲音是回答的很恭敬,只是那對眼珠子可狠狠的「釘」了單     大公子一下。       万駕世仍然是仰首望著上方,又听得那些人說道:「喂喂,現在下去有什麼意     思,我看還是等人全到齊了才能顯出我們的威風來……。」       「對對對,今天嚇嚇他們就好!」       話一停,自上頭斗然一柱烈焰直貫而下。立即是,下頭象組的那些姑娘無不惊     叫四竄。特异的是,那道火焰柱像活的似,彷如火龍可以四下飛舞。       在石柱上的杬名監管老者并未有斥責,只見下方一陣的混亂。       這廂,万駕世的變眉高高挑起,像是忍不住要動手。單大公子眼明嘴快,搶問     道:「他們是誰?」       這四個字讓万駕世一震,閉了眼睛調息兩回過才睜盯著單扣劍道:「李兄,你     不簡單……嘿嘿,方才他們暗暗輸動懾心魔音,你竟然不受影響。」       「有嗎?」       單扣劍演技可好,抓著腦袋吃吃笑道:「我只是覺得好吵,除了煩死人以外倒     沒有什麼不妥。」       万駕世沉了一下眉,轉話題道:「他們是識陰十魔十位前輩的弟子,直接住在     上頭的黑天殿……。」       「哈哈哈,万小子你說得對!」       上頭的人在這麼吵雜的情況下竟然能听到他們的對話。       「我們是識陰魔子,嘿嘿嘿,在任何時間都會出現在你身旁的識陰魔子!」       「因為我們就住在你心中!杰杰杰……。」       識,是綿綿不絕的時間的意思。       佛家說心分八意識,從第六識以後就代表無明累積以來的「記億」。       正在這陣喧囂,只見那道火龍柱忽的被人用去一陣白煙,剎那便熄了下去。       只見的,當中是一線緬鐵,所以可由上面執控的人任運往任何個方向。       滅火的人是白長老!       「玩玩就可以了。」白長老的聲音充滿了威嚴,但是也有一絲贊賞,「飛魂陣     你們能在七天內出得來算是不錯。今天休息,明天再另外擺一個。」       上頭一陣安靜後,只听到好細微的風動輕響,赫然十來個人全走了。好輕功!       下頭這端,咱們單大公子搶先「挑中」了那大小姐,朝向万駕世一笑:「万兄     ,我先帶這位姑娘回去了解一番……。」       万駕世眉頭一動,旋即淡笑道:「李兄好眼光,請!」                口     口     口       「大小姐,你怎麼會進來的?」單扣劍的臉好苦,特別是易容成了「李無隱」     的相貌,更是下一雙眉猛搖頭。「不,應該問說你是怎麼進來的?」       呵!咱們那大小姐雙手叉腰,橫眉豎眼當中一站,恨恨回道:「姓單的,你可     好,成天和一堆脂粉打情罵俏,本姑娘可找得你好苦。」       「我那有?」單扣劍回答的好大聲,外加小小的一聲:「找得好苦?很容易引     起誤會咧!」       「你說什麼?」       「沒有!」       「沒有?那個林琳琳、周憶、方映川、沈佩菁怎麼說?」       「哦,她們……。」       「哦什麼哦?」那群邊哼邊在房里面踱,四下巡目。       黑月殿里每個人的住房可比尋常百姓的住家還大。論起布置,絕對是极有品味     的侯門可擬。       那群顯然要把這些日子在外頭所受的委屈在這屋子討回來。只見她這里蹲蹲,     那里坐坐,踢踢桌子椅子,搞了半天這才大剌刺坐到我們單大公子面前一喝:「咱     們之間一戰你是逃不了了!」       「開什麼玩笑!」單扣劍叫道:「你知不知道這儿是那里?」       「那里又怎樣?」那群的一雙眼睛可是冒著火。       兩人正一陣沉寂互視,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外頭可有人說話了:「李兄弟,     咱們兄弟倆來見會你!」       單扣劍一楞,問道:「那位?」       「黃慧印和賈甲!」       原來是那天在黑月殿門口見到的「心愛圓明」的傳人。       單扣劍起身,到了外頭;眼前的是他們兩人相當狼狽的站在那里,而且胸口大     力喘息像是受了內傷。       「兩位……是給什麼人打傷了?」單扣劍看了一下他們的臉色,立即會意道:     「請到里面來說!」       黃慧印和賈甲雙雙一抱拳,踉蹌的撐著入內坐下。       單扣劍向那群眨了眨眼一示意,又使了使眼色看另端桌上的茶壺和杯子。呵,     那大小姐可嘟嘴啦!       嘴是蹺得老高,但是卻也自己搞不明白的去倒了茶送到杬人面前。       「兩位這几天不在。」單扣劍凝眉道:「是不是在外頭辦事的時候……。」       賈甲重哼了一口气,道:「是一個叫唐斷風的人所下的手。」       唐斷風?武林上可從來沒這一號人物。       但是能將賈甲和黃慧印擊傷成這樣子的角色,可不能半丁點忽視。       「是多大年紀?」單扣劍問道:「會不會是那個成名的高手所喬裝?」       「不可能。」黃慧印道:「是個年輕人,不超過二十五歲。」       單扣劍不由得有些訝异,江湖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种高手?       「我們兄弟倆來找你的目的……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賈甲咳了好几下,這     才接著道:「我們……是想請李兄弟伸援手為我們療傷!」       如果黃慧印、賈甲受了重創內傷的事被別人知道了,只怕對他們的地位有极大     的影響。       「這點……我們是相信李兄弟有相當的內力修為。」黃慧印嘆了一口气,接道     :「另外一點,我就坦白的說----在這里面只有李兄弟可以讓我們相信!」       因為單扣劍來的時間很短,所以不會有什麼心机跟他們過不去。       簡單的說,最少目前他們之間沒有利害關系。       換了別人那可就不同,每個人的師承背景和在教中行事的功過,都是他們十分     重視的事。       但是,「李無隱」現在是新人,新人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今天他賣了人情,日後大家都好見面。       這個,可以說是彼此之間「互利」或者是「友誼」的開始!                口     口     口       風,好冷!       伍還情的眼淚似乎在風中已經流盡。       楚月陪著她,因為她知道這個「朋友」現在需要「友誼」,比世界上任何一种     東西都重要。       這樣子已經有杬天杬夜了吧?在這好荒涼的曠上!       楚月看著坐在伍還情前面的八個人,每個人的表情也都充滿了悲恨。       這些人是「青天」。                    賀妙嚴的儿子       ----賀十波;琉璃大師的唯一傳人----無明破和尚;白馬公子視如子息的徒弟     ----白火焰;周松天的女儿----周嬙;董笛的獨子----董泉聲、女儿董櫻紅;駱禮     佛的一對寶貝儿子----駱曉山、駱菩提。       在這里,不僅是伍還情的一門滅絕,「青天」所有人的父親、師父,除了生死     不明据說已被囚往魔教的周松天以外,他們那個不也已經死亡?       大天魔真的那麼可怕?       為什麼老子姓皇甫,而儿子卻姓齊?被那位那群所斬殺的齊天劍是不是皇甫無     常的儿子?       在那天活下來的就是服侍「武理盟」的一名老仆。       人老耳可不聾。       「無論為武林或是為了自己,這件事一定得跟魔教做個了結!」伍還情終於乾     澀的開口:「在原訂的計畫里,朝廷和丐幫仍然支持這次行動。」       「可恨的是那八大門派!」白火焰雙眉高高一挑,哼道:「除了少林、武當之     外,其餘的全打了退堂鼓!」       皇甫無常憑一人之力斬殺武林盟五大高手,又生擒了周松天,這簡直是駭人听     聞匪夷所思的事倩。       天下若有此高手,那江湖豈非盡為其掌中之物。       沒有人要冒這個沒有半點胜算的風險去送命。       「難道我們這麼就算了?」董櫻紅揚聲道:「就算沒有任何人來幫我們,憑我     們也要把魔教擊垮!」       「不錯!」       賀十波大聲道:「鷹宿山洞一戰我們可以放棄,但是在我們手上有關魔教各分     舵所在的資料,我們一定要將他們摧毀!」       「對!」駱家兄弟悲憤大叫。       在這里面他們最悲痛,因為武理盟被滅的地方----大王庄正是他們洛陽駱家的     勢力范圍所在。       無論為了那一點,駱曉山、駱菩提兄弟一定拚命。       「各位----。」伍還情長吸一口气,穩定激動的情緒道:「實則虛之,虛則實     之。對方一定知道,認定我們會報仇!」       每個人都靜了下來在听伍還情的分析。       「我們每個人跟魔教之間的仇恨都一樣深。」伍還情沉聲道:「我們也都想報     仇----。但是,報仇絕對不是去送命。」       沒有人反對這句話!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是有仇不報非君子,父仇不共戴天。必須在這兩     句話之間取得最有利的出手時机。       伍還情看了前方眾人一眼,按著道:「目前不是大動干戈的時机,因為根本那     些分舵對於魔教只是外圍組織,如果我們這樣做只是暴露了自己讓敵人監控……。     」       「所以,我們的目標鎖定在五十陰魔身上!」       伍還情的結論既簡單又有力:「第一個目標,就是全力狙殺代替色陰十魔在江     湖活動的受陰十魔!」       這是一個好极了的方法。       更何況,在他們的手中有受陰十魔中的喬請和韋不過。       以他們目前所知道的五百四十四种方法,有絕對的把握讓那兩個人說出他們想     知道的消息。       只要知道,剩下的八個人……。                口     口     口       洛陽。       王醉樓。       洛陽最熱鬧的地方在王醉樓前後左右杬條街的方格內,洛陽最有名的商店鄱在     這固稱之為「城中城」的地方。       王醉樓當然是這些最有名的地方中的最有名!       在那個時代,四層樓的建物是了不起的工程。       王醉樓的占地极廣,最上層尚且可以擺下五十張桌椅,至於最底層是賭場,可     以容納七、八百名賭徒就更惊人了。       王醉樓的上兩層是酒樓,下兩層是賭坊,到酒樓的東方另外有個出入門,不必     經過賭場的吵雜,而直上上頭一覽群胜。當然,在里面還是有可以相通的梯道讓人     在酒酣耳熱之餘可以直通下頭去賭個兩把盡興。       在這麼熱鬧的地方,又在這個最适合熱鬧的黃昏,王醉樓卻安靜的令人不敢相     信。       「老夫在洛陽活了七十年。」事後有一個老者說:「就算是杬更半夜洛陽城中     城也沒有那個地方這麼安靜過。」       但是這件事卻沒有人覺得意外。       不但不意外,而且打從心底認為是理所當然。       因為在黃昏的時候從外頭進來一個人。       一個手上握劍的男人。       一切的聲音,就在賭客中有人惊叫四個字後完完全全凝結在空气中。                    那四個字是       ----孤獨獨笑!       孤獨獨笑會出現在王醉樓當然不是來喝來賭。       因為,他的名字就是劍的同義辭,也是死亡的同義辭!       孤獨獨笑大步的邁進來,大步的走向剛才正在那里大叫大嚷大賭的孫阿八!孫     阿八在洛陽也算個有名的人物,但是似乎不是有名到讓孤獨獨笑成為出手目標的人     。       孤獨獨笑的手從袖口內伸了出來,指尖已握!       握的不是劍,而是一個很舊甚至有些破爛的錦囊袋。       孫阿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孫阿八乖乖的沒吭一聲跟著孤獨獨笑走了。       好長的一陣沉寂後,這才有人喘气說話:「孤獨獨笑不愧是孤獨獨笑,那一身     的气勢壓死人了。」       「真是了不起的人,我陳飛熊佩服他!」有個壯漢雙拳一擊,痛快道:「男人     就要是這個樣子!」       沒有人反對這句話。       但是有人問:「孤獨獨笑為什麼拿出那個錦囊?」       「那個錦囊,好像孫阿八他老婆生前做給他的……。」       這個答案立刻就引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是孫阿八的東西,又為什麼會在     孤獨獨笑的手上?」       以孤獨名劍的身份當然不會去偷去扒,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撿來的。       孤獨獨笑為什麼要撿這麼一件不起眼的東西?       這錦囊對孤獨獨笑絕對不重要。除非……在撿到的地方是個很特殊很特殊的場     所。       所以,錦囊不再是錦囊,而是証据!       一個孫阿八曾經去過,待過某個地方的証据!                口     口     口       「我只問你一句話!」孤獨獨笑的聲音很冷,但是充滿令人不敢拒絕的威嚴:     「你听到了什麼?」       孫阿八慘白的臉色中只有一絲希望。       「這個錦囊是我的……。」孫阿八猛吞口水,道:「但是……但是在前几天給     吳溜手扒走了。」       孤獨獨笑冷冷一閃雙眸,「你知道扒你東西的人?」       孫阿八苦笑的一點頭,道:「吳溜手跟我打過賭,說他一定可以扒走我這個錦     囊……睹金五十兩……。」       「他在那里?」       「一定在杬椰居!」                口     口     口       杬椰居是因為那幢屋宅的後院有杬株南洋大王椰而得名。       在那個時代,這种產於熱帶的樹木很少見。而且,這种樹木結成的椰果也被渲     染成具有除百毒的功效。       吳溜手在杬椰居?       「沒有人知道洛陽第一神偷的住家原來在這里。」孫阿八苦笑道:「要不是那     小子有一回跟我喝酒說溜了嘴,我還不知道他員實的身份竟然是洛陽第一神偷。」       對於孤獨獨笑的大駕,吳溜手無疑認為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       所以他很快的就出來迎接,但也很快的看到那個孫阿八和他的錦囊。       他立刻明白孤獨獨笑的意思。       「如果我說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定不相信……。」吳溜手苦笑的坐下,「會嚇得     我連錦囊掉了也不知道的事,一定是十分可怕的事?」       孤獨獨笑什麼話都沒說,他只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事。       「那天……武理盟被狙殺覆滅的那天晚上我是在場----。」吳溜手苦笑了兩聲     ,但是在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所以我知道……不,是我听到了一些對話。     」       孤獨獨笑點了點頭,只听著吳溜手接道:「周松天在武林盟其餘人的茶杯內下     了一种叫『凝穴固气散』的東西,以致於那些人在大天魔的出手下壓根儿無法抵擋     。」       孫阿八在旁邊听得臉色可比方才慘白多了。       他不是笨蛋,當然知道這個秘密以後會和死神有多接近。       吳溜手的話還沒完。「而且我也听到周松天被囚送到魔宴的目的是要查出杜法     華在魔教的那條線……。」       他頓了一頓,說出孤獨獨笑最想知道的事:「大天魔現在應該在西域外東云觀     ……化身為觀主夢天道長……。」       孤獨獨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倒是孫阿八忍不住叫道:「你為什麼把     這些事說出來?」       吳溜手苦笑一聲,看向孤獨獨笑一眼,片刻後方才吟道:「這點我也很難解釋     ----到底是我不愿意武林盟那些英雄死得不明不白,還是孤獨名劍的气勢令我不得     不說?」       他搖了搖頭,自訕一笑,又喃喃道:「也許,我是想看看孤獨獨笑和大天魔之     間一戰吧!」                口     口     口       在世界上有許多人以為自己做的許多事都是天衣無縫,絕對是個永遠的秘密!       但是他們錯了。       只要發生過的事,就一定有可能被人家知道。       東云觀的今天跟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气氛。偌大的道觀內散布了不少的香     客和游人,四周也可見著僧人和游客杬五成群的相互打招呼。       在觀的東方,一間廂房內,觀主夢天道長正接受信徒的頂禮,以及詢示种种世     間法解疑。       這間可以容納十來個人的會客室,此時已擠得水泄不通。當然嘛,夢天道長半     年一度接見信徒的日子,總就是特別的不一樣!       「做生意失敗這是很正常的事。」夢天道長正回答一名信徒的問題,道:「所     以不要抱著沮喪的心情,不但於事無補,而且會坏了你以後的運气。」       「可是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       「現實是苦了,可是未來不能也苦啊!」夢天道長環視室內眾人,微笑道:「     現在我就教你一個增福法----隨時面帶微笑!」       面帶微笑?       夢天道長含笑接道:「佛道兩家本有相通之處。佛門唯識中所謂『万法唯心造     』的道理,就是在這世間上的任何事物都可以以你的心來創造、改變。」       一個人在高興的時候飯吃的特別香,一個憤怒的人則看什麼都不順眼。有人在     心情好的時候手風就特別順,一個浮躁的人賭博一定輸!       「每個人都明白心情可以影響做事……。」       夢天道長朗聲道:「但是,所謂身心一如,身的各种表達也會影響到心情,而     心情就是你的運气的根源!」       這話十分有理,眾人都紛紛鼓掌起來。       只是,在這些掌聲之中有人冷冷的說話:「話說得很對,只可惜你做的事跟嘴     巴講的是兩碼子!」       夢天道長臉色一變,但是嘴角還有笑容----直到他看到說話的人由屋外進來。       孤獨獨笑也是在笑,但是笑得很冷。       夢天道長的雙眸一閃,淡淡道:「施主何出此言?」       「因為你是皇甫無常----魔教大天魔!」孤獨獨笑的聲音就像他的劍一樣冰冷     、有力!       夢天道長那雙眉頭下的眼睛緊緊一縮,倏然嘴角淡淡笑了,起身。一襲道袍已     飛舞罩向孤獨獨笑。       別看是一匹布衫,這其中蘊藏的罡气足令一屋子內的人几乎窒息。孤獨獨笑退     !       果然,皇甫無常冷哼中十指貫出的詭异內气彷如飛電般單向孤獨獨笑。       雙雙在剎那間已經竄奔到了外頭,又复雙雙提气躍上的屋頂各自把劍對峙。       孤獨獨笑的劍是沉黑,神秘的邃深彷如他的心。       皇甫無常的劍是赤紅,耀目的惊鴻正如他的霸。       杬名道人已是緊扣在孤獨獨笑的背後。以他們所占立的位置和气勢來看,絕對     是一等一的高手。       皇甫無常雙眉一沉,凝視孤獨獨笑片刻,這才緩聲道:「江湖之事……据本座     所知一向与你無關----?」       孤獨獨笑沒有回答,握劍的手卻更穩更堅定!       「魔教一向也沒有得罪過閣下----。」皇甫無常審視著眼前這個號稱天下最強     的劍的主人,沉聲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這的确是武林中所忽略的一大問題。       孤獨獨笑為什麼在明中暗里与魔教為敵?       因為他是英雄?       或者是因為他天生就具有英雄的性格?                  孤獨獨笑這回回答了       ----用劍!       孤獨獨笑,一生未嘗敗績。       皇甫無常,一人滅武林盟。       這兩把劍誰比較強?       一個是武林中最負盛名的劍家宗師,一個是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兩把劍已超     越人類眼睛的視覺----接近!       劍已無影無形!       注:這并不是武俠小說夸張,人類的眼睛在面對時速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物体     便看不清楚。是以,棒球投手超過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球速往往令打擊者無法揮棒     。       除了這兩把劍,在孤獨獨笑背後的杬把劍也已超過人類視覺判斷的速度卷向孤     獨名劍。       五把無形的劍交匯在一處,鮮紅的血噴向半天高。       每一雙眼睛都凝結在那片屋頂上,以及遠遠高出屋頂在碧云間噴的血花。       血花很美,但卻是死神的祭醴。                口     口     口       這是江湖中最轟動的大事。       東云觀一戰,孤獨獨笑一劍狙殺了魔教教主「大天魔」皇甫無常以及魔教杬名     長老頂尖高手。       「孤獨獨笑的确是天下最強的劍!」       每個人說這句話時,既敬佩又惋惜。       因為孤獨獨笑也付出了代价,一個十分慘痛的代价!       一雙手。       「孤獨獨笑的一雙手臂和他的劍都留在東云觀上。」       「一名劍客沒有了劍,沒有了手臂豈不就是死人?」       「不!是比死人更痛苦的廢人!」       沒劍的孤獨獨笑,他現在的心又是如何?                口     口     口       每個人都可以感覺到气氛十分的詭异!整個魔宴腹地內在最後這兩天涌來了各     式各樣的人物,連万駕世都忍不住皺眉低聲道:「受、想、行、識所有前輩都到齊     了……這似乎不太合理----。」       單扣劍偏頭反問:「」天就是魔宴大會,他們現在出現也該走合情合理吧?「     万駕世搖了搖頭,這時秦歡從後頭接道:「听說魔宴前他們并不出現,一直等到大     會開始才一組一組同時護衛在大天魔前後現身……不像現在杬杬兩兩的前來,而且     個個臉色沉重!」       他們知道另外一點特別的是,白長老這兩天都有現身,顯然是有十分突發的狀     況讓魔教上層亂成了一團。       除夕夜,對魔教而言似乎并不怎麼快樂?       「李兄弟,白長老有事吩咐你!」黃慧印急步走了近來,朝單大公子道:「你     的四位師父也在那儿!」       打從几天前單扣劍幫他們醫好了內傷,黃慧印和賈甲顯然對這位「李無隱」兄     弟親近了不少。       秦歡冷眼看了一下,朝單扣劍道:「李兄弟,這是你的机緣……。」       黃慧印淡淡一笑,朝在場的秦歡和万駕世道:「白長老也吩咐過,稍會儿會和     兩位見面,不過兩位師尊已各自在你們的房間內先行見面。」       事情,似乎比他們想像的更嚴重!       單大公子很快的就在黑月殿乘龍大廳內見著了四位「師父」和白長老。       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的表情十分嚴肅。       「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牟城沉吟了片刻終於道:「本教教主兩天前死了     ……。」他看了單扣劍一眼,略為考慮了一下,這才說道:「同時,也犧牲了杬位     長老!」       是誰?誰可以同時斬殺他們?       單扣劍立刻有了答案。孤獨獨笑!       「出手的人叫孤獨獨笑!」牟城長長吸了一口气,道:「不過,他現在已經變     得比死人還可怜的廢人----因為他的一雙手臂已經不在他身体上!」       單扣劍必須盡最大的力气來禁止臉上表情的變化。       無論是大天魔之死或是孤獨獨笑斷臂,這無疑都是江湖中最駭人听聞的大消息     。       單扣劍點了點頭,以最平凡的語气問道:「長老以及四位師父召見弟子的理由     是……?」岳通這時接口道:「本教原設教主、四長老以及五十陰魔。現在教主以     及杬位長老身亡,繼任教主的人選几位師父較支持白長老……。」       「是!」單扣劍恭敬道:「弟子謹記!」       白長老這時露出一絲微笑,點頭道:「好!不過現在召你來的目的除了明白這     點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委派……。」       「殺孤獨獨笑,將他的人頭帶來交給白長老----。」邱長變怪笑道:「以你的     武功是輕而易舉之事。」       單扣劍這時不能不有疑問:「敢問弟子之所以有此榮幸的理由?」       在場的几個人互望了一眼,白离凡這才咳了兩聲道:「孤獨獨笑這人狡詐得很     ,而且對本教似乎有相當的了解……。你進入本教不久,他感覺不出你的『味道』     !」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牟城雙眸一閃,道:「除了白長老之外,識魔中最少有兩個人也想爭奪教主之     位,他們也會派出他們的弟子追殺孤獨獨笑!你絕對不能讓他們得手。」       「是!」       單扣劍除了答應以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我們有許多人以及分舵可以支援你!」白長老長長噤聲道:「只要能達到目     的,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                口     口     口       「嘿嘿,你又想溜走?」那大小姐一直盯著單大公子在冷笑。手指,那把扇子     玩得好像風車在轉。       「沒辦法,被人家指派出去殺人----。」       「殺人?」那群從鼻孔一哼:「我不管你殺誰,咱們的事上回給那兩個小子打     斷了,正好今晚做個了結。」       「喂!除夕夜動刀動槍的不好吧!」       「我管你什麼中原的除夕夜!」那群喝道:「現在不解決以後再找你就難,哼     ,哼,說不定殺人的被人殺。」       「什麼話?」       單大公子叫了起來,瞪了人家一眼這才道:「你別急,在這里解決絕對不是好     地方,咱們到外面去可以嗎?」       「外面!」       「對!」單扣劍哈哈大笑:「哥哥我可以帶走任何人,所以就選了大小姐你啦     !」       那群并不反對這個意見,最少她也明白在這里面「解決」并不是個好主意,能     夠离開這鬼地方絕對是愉快的事。       現在,她有比較好的心情問了:「你要殺的人是誰?」       「孤獨獨笑!」       「什麼?」                口     口     口       這個世界上有個秘密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有個家族,就在單扣劍离開魔教的時     候,他們家族中誕生了一個女儿。       那個神秘的地方古代叫蔥岭,現在叫喜瑪拉雅山。那個誕生的女儿事隔四百年     後的今天還活著。       在那個山群中居住的人們高達兩千歲以上的人比比皆是,這件事最近美國有十     一個科學家去証實過那些修行人种种不可思議的神通,以及他們的歲數的确如此。     甚至,他們帶著科學家人於大火不化、浮河不沉、穿牆透壁。       那里有一間千年古廟,從久遠來便沒有正式的名稱,一般人只稱之為「平安廟     宇」或是「神愈的廟宇」。       科學家們証實任何的疾病在進入那廟內便可不藥而愈。甚至,斷手的人也可以     重新長出手臂來。       南般若曾經告訴過單扣劍這件事。       「是不是真實的我并不知道。」南般若當時的眼神十分的深邃:「不過,天下     本來就有許多不可能的事發生!」他當時一笑:「是不是?」       單扣劍相信他師父告訴他的事一定有某些理由----無論為了過去、現在、或者     是未來!       要讓孤獨獨笑變成孤獨獨笑,這是唯一的机會----無論是多麼的渺茫,這是唯     一的机會。                     第五章       伍還情衷心的感謝這個人,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讓他活下去、恢复原來的他     。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斷掉的手臂怎麼能重新長出來?       所以,她只有盡一切努力讓他活下去。       不只是伍還情,整個「青天」的組成份子都抱有同樣的心情。整個----因為周     嬙并不知道她的父親周松天是魔教在武林盟的臥底。       孤獨獨笑的傷勢嚴重到令伍還情他們都怀疑為什麼這個人還能活著?       兩臂齊肩而斷,前胸兩道又深又長的劍籪脈,後背最少有五道穿膛破腹的重創     。可是他還活著。       而且經過了兩天兩夜竟然除了斷臂和前胸的劍斷脈之外,那背後的五道重創愈     合恢复。       「真是不可思議。」楚月贊嘆道:「這兩天兩夜內他昏迷不醒,但是体內自愈     的能力遠遠超乎我們想像之外。」       董泉聲也點頭欽佩著:「這個人到底擁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而得以活下來?     」       駱菩提這時忽然道:「江湖中對於孤獨名劍的來歷一向莫測,或許我們可以看     看他身上所帶的物件知曉一二。」       這個意見是不錯,但是是不是英雄所為?       更何況,他們現在是透過無明和尚他先師的關系,住在洛陽佛音寺的秘室內。     外頭有佛也!       「呃----,或許我們有個理由可以說得過去……。」楚月臉都紅了,道:「也     許他有親人、有朋友,我們可以通知他們來見……面……。」       這個「最後一面」可是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說實在的,他們還是不太相信孤     獨獨笑會「醒」過來。       楚月的理由似乎是可以接受。沒有人反對的情況下,他們將孤獨獨笑所換下的     衣物內西取了出來。       有四個列了四個女人名字的玉佩。       有一瓶黃玉石的藥粉。       此外就是一個百物袋和一本薄薄的書。       書的封面寫了兩個字:天下!       書的內容卻十分的駭人,短短的五張紙內寫的是天下各門各派武功的缺點,以     及天下頂尖高手的習性。       「他的成功不是沒有道理。」每個人都發出同樣的惊呼,直到他們看到最後的     那個名字----單扣劍!       單扣劍也在孤獨獨笑這本簿冊里面。       更重要的是,在這名字後面是一片空白。       伍還情長長噓出一口气,道:「在這本子上還活著的人不是退隱就是被他所擊     敗過,唯一例外的似乎就是那位單大公子!」       單扣劍到底武學造詣有多高,足以讓孤獨獨笑列為對手?       他們沒有討論這個問題,先將百物袋的東西倒出來。       這里面有五、六片金葉子、有十張合計超過四十万兩的銀票,一顆夜明珠,此     外還有一塊被繡著十分精致的梵文布所包著的古玉。       古玉的正面雛了佛像,背後則刻了二十五個梵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無明破和尚的     經書沒白讀,他的和尚師父教的梵文也沒忘記,當他念完時不禁沉吟道:「度一切     苦厄?難道他的武學心法就是失傳已久的『觀自在波羅蜜多』?」       「觀自在波羅蜜多?」       單大公子大叫的沖了進來。「這不是失傳了兩百年的最胜妙義心法之一?孤獨     獨笑怎麼會的?」       現在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只能說最少孤獨名劍正用這個心法自療「的     樣子」。       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心法是什麼。       「你怎麼會出現?」楚月兩手叉腰可問了:「是逃出來還是放出來?」       「放出來的----。」       「放出來就一定有事了?」       「是!」       「干啥?」       「殺人。」       「誰?」       「孤獨獨笑!」       好長的一陣子沉默,楚月笑了:「我看你是要救他吧!」       「當然是!」       單大公子東揮手西擺掌的叫一屋子人不要緊張,這才道:「單某人絕不殺人,     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英雄?」       楚月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但是要怎麼救?       「帶他去一個地方----。」單扣劍輕輕嘆了一口气,接道:「一個据說可以治     療任何病的地方││蔥岭的平安廟!」       「真的有這种地方?」有人這麼問,單扣劍沒有回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無論是不是有這麼一個地方如此不可思議。」伍還情微笑中帶有一絲冷煞,     「我贊成這個行動。」       「不錯!」       白火焰接笑道:「如果魔教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派人來攔截我們……。」       以逸待勞可比費勁的去尋找人家好多了。       「喂!你們可以搞你們的,可別跟哥哥的正事牽扯在一起----。」單扣劍急聲     道:「我可是真的要救他,你們要玩一些什麼另外走一路吧!」       董櫻紅點頭道:「對,如此一來也可收到調虎离山之計。」                口     口     口       從洛陽到蔥岭是一條十分十分遙遠的路,說要走上個一年也不是太夸張,而且     沿途上魔教的勢力、眼線几乎不可能不被查覺。       陸路如此難行,那就只有走水路。       一條是由洛陽往東到黃海南下,繞一大圈到天竺北上;另外一條則是反走達摩     大師的路線,由洛陽南下苗疆自暹邏出海到天竺北上。       第一條水路最安全,但是沿途上風浪詭譎,尤其是冬寒浪急,春秋潮變,夏多     台風。當年元朝兩攻東瀛不成便是讓那台風天災把戰船打得片甲不存。       至於第二條水路,由洛陽到苗疆占了一半的路,衡量下來算是中庸的途徑,而     且這一段水路也較容易得多。       「如果我們選擇由暹邏出海,由於要經過苗疆單憑哥哥我一個人恐怕不好照顧     孤獨大俠。」單扣劍評估情勢,道:「可能要有几個人隨行才好。」       駱曉山、駱菩提兩兄弟往前一跨,道:「孤獨大俠在洛陽范圍內受創,我倆兄     弟愿為他不顧死活。」       無明破和尚也往前一步,笑道:「阿彌陀佛----,小和尚久仰佛陀圣地,能有     這机緣是最好。」       伍還情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就這麼分成兩路。」       「青天」的九個人分成兩路,楚月和那群當然是跟單扣劍一道走了。                口     口     口       「李無隱原來是叛徒!」       「不,不是叛徒,他是進入本教的臥底奸細。因為,他是單扣劍!」       「他知道了本教不少秘密。絕不能讓他活下去。」       「這件事情牟城、岳通、白离凡、邱長變要負責!」       「負責的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們死、一個是單扣劍死!」       「白長老也要為這件事負責。」同樣爭奪教主地位之一的識魔「圓精應心」楊     勢在高層集結大會中冷冷道:「不但未察覺出單扣劍那小子的身份,而且還讓他握     有本數各處分舵及本教在江湖中各暗樁的名冊!哼,這個把月來本數上万眼線追蹤     不到他的身影也就罷了,『青天』那几個小子竟然利用來對付本教弟兄折損了我們     不少人馬。嘿嘿,這事該有交代吧?」       「本教目前遭逢劇變,外有武林各門各派環視掠攻……。」有人接口道:「如     果現在自己內亂了,恐怕木教不出半年便要滅亡!」       「不錯,外患猶可敵,內亂不可抗,還是先團結對外才是……。」       「好!有人這麼說,請問由誰領導?」       這又是一個千古來爭訟不休的問題。       金錢會要一個人的命。       但是,權力卻會要一個團体的命。                口     口     口       就在單扣劍在一個月前离開魔教的那天晚上,唐斷風卻進了來。       一個月的時間,他了解了不少事。       最重要的是,他訝异的發現自己師父天下和尚的師父,也就是自己師祖陽東臨     赫然是前一代的魔教教主。       這點發現令他十分惊异也十分矛盾。       難怪自己在對付魔教高手時輕而易舉,甚至像黃慧印、賈甲這种好手不過是一     招便重創了他們。       這個大秘密讓他又難過又矛盾。       但是他也知道,魔教內部的爭權奪利是他大好的机會│--無論是滅亡這個組織     或是掌權!       他還沒決定怎麼做,不過他對自己的條件越來越滿意。他發現的是,「控制」     以及「權力」的确是十分令人興奮的事物。                口     口     口       宜都,在長江之側洞庭湖之北。同時,亦是漁洋河、清江与長江交會處。在當     時無論是經濟、政治、軍事上都是相當重要的地方。       這麼重要的地方別說是長江排幫、洞庭七十二連環塢十分重視,大江南北各門     各派山互有坐視不理的?       有人說,宜都城內要找一個跟江湖那門那派沒有關系的人出來還真不容易。甚     至連太守衛豪英都是少林七大俗家弟子高手之一。       像這樣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當然也有魔教的組織置存在里面。       「咱們這一路來都還算平安。」       單大公子在大伙儿安頓好以後,照例解說各地的狀況。「但是從現在開始到過     完洞庭湖這段兩百里路哥哥我可是半點把握也沒有。」       無明破和尚可皺眉了:「單施主這話怎麼說?」       「一個月來咱們平安無事不讓魔教追蹤到行蹤,再笨的人也知道哥哥我是什麼     身份。」單扣劍苦笑道:「更重要的是,在這范圍內我所知道的資料并沒有記錄。     」       在中原有七大區域不在單扣劍所看得的資料內,對於魔教而言這招防范的措施     著實有令人不得不佩服之處。       駱菩提嘿聲道:「他們這批人行事倒是謹慎得多。不過……應該有可以聯絡的     法子或是人物吧!」       單扣劍點了一下頭,回道:「這個人是有,不過現在也不能用……。」他一笑     ,接道:「不是不能用,是看要以什麼方法來用。」       咱們那大小姐可皺眉啦,哼道:「嚕嗦了那麼多干啥,到底要怎麼樣你快點說     明白行不行?」       她當然很不高興,為了跟姓單的一戰總是被拖了半天。這回單小子竟然又有個     理由:「咱們這場比武代表了兩位師父是不是?」       「既然是代表他們兩位老人家當然也得照他們當年比武的方式來----要有個夠     份量的公証人……。」       「這個公証人當然要有絕對足夠的份量,放眼天下除了孤獨獨笑大俠以外,還     有誰可堪任這個榮幸?」       單大公子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孤獨大俠好不了又要如何?」那群十分的不高興,但是也說個理來:「     只要他死了,也就是你我一戰之時!」       單大公子當然是先答應了再說。       經過了個把月,孤獨獨笑已經由昏迷中轉醒,而且背後前胸的傷口竟能不可思     議的愈合。唯一遺憾的是,孤獨獨笑一身的功力竟在心脈兩經絡被斷之後已經廢除     。       這段時間來,孤獨獨笑還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或許是心情的緣故吧?       沒有人去問過他,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像孤獨獨笑這种人除非他開口,否則你說     破了嘴也沒有用。       更何況這里的每個人都很尊敬、感激他!       「在這宜都城東住著一戶人家,姓沈,叫沈大明。」單扣劍嘿嘿笑道:「這位     沈先生是魔教在宜都城里四個聯絡人之一!」       楚月淡淡一笑,道:「我想魔教在那位沈先生的周圍已經布置了不少人馬等待     我們自投羅网?」       單扣劍不否認這點,點頭道:「但是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真正的行蹤,最少伍還     情姑娘那邊距离我們有千里之遙,而且听說白火焰那小子裝成哥哥我倒挺像的……     。」       這是聲東擊西之法,雖然法子老,倒有些不錯的效果。       「說了半天你到底想怎樣?」那群真看不慣這些中原人講件事儿要拖拉老半天     還沒個答案。       「這事最好是由和尚去化緣----。」單公子終於說了:「查探性沈的家宅四周     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看他這個人如何。」       楚月可偏頭了,「怎的,你還以為他會幫助我們?」       「這可難說了。」單大公子莫測高深的道:「你認為不可能,魔教也認為不可     能;也就是說大家都認為不可能是不是?」       因為大家都認不可能,所以才最疏於防范。       「也正因為如此,要走洞庭湖兩百里路才能平安無事!」       「道理是對,不過太荒謬了一些----。」楚月還是不太相信,不過這屋子里只     有一個人的臉上淡淡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沒有人注意到。       因為,孤獨獨笑在笑的時候本來一向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口     口     口       「有個和尚來化緣?」沈大明的眉頭可皺了,揮了揮手道:「怎麼不叫他到門     房那里領點賞錢打發走?」       「啟稟老爺,那和尚指名要見你老人家。」說這話的家丁叫梅二,在沈家里面     也算半個護院,身手相當不錯。       沈大明的臉色可不好看了,哼道:「有來路的?」       「是!」梅二低下了頭,道:「陳、魏兩位護院教頭被人家一雙拳頭出手就擺     平了……。」       「笨蛋!」沈大明重重一哼:「這話怎麼不早說?快喚他進來!」       「是!」梅二應了一聲,忙不迭的轉身快步离去。       同時,在沈大明這屋子窗外有人嘿聲道:「這和尚不知道是什麼來路,如果跟     單扣劍是一路的就有趣了。」       沈大明皺了一下眉,道:「那個姓單的据消息說不是在黃河以北開州附近和本     教作對?」       「這個可難說了。」窗外那人沉沉一哼:「也許是聲東擊西之計,我仇嚴雷就     是有這個預感才會反向南走。」       沈大明當然不會跟窗外那個人辯論。       因為這個姓仇的是識魔「圓精應心」楊勢所全意教導的傳人,而楊勢又是目前     爭奪教主之位杬個最有勢力的人之一。       像這种人,交個朋友是一個,變成了敵人可一點好處也沒有。他正想著,梅二     已經帶了那個和尚進入了屋內。       「你是誰?」沈大明大剌剌的坐著,從鼻孔哼气問話。       來的是咱們那位無明破和尚,不過他當然不會笨到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架子!」無明破和尚冷冷一哼,道:「家師在教中人     人尊稱韓老而不敢直呼其名,想不到我這個做弟子的這麼不被看在眼里?」       韓老?莫非是識陰十魔中排名最高的「圓覺潤心」韓塵?听說他約杬個傳人個     個殺人不必眼要命像吃飯,怎麼也來了?       「你真的是韓塵的徒弟?」窗外,仇嚴雷無聲無息的閃落在無明破不尚面前,     冷冷一笑:「韓前輩是有一個和尚徒弟,不過……如何稱呼?」       無明破和尚真不知道要埋怨姓單的給他這個差事,還是要感謝他叫自己裝了個     叫「無等等和尚」這名字?       「和尚我的法名無等等!」無明和尚冷哼道:「你又是誰?」       仇嚴雷冷冷一笑,道:「在下姓仇。」       「仇嚴雷?」無明破和尚仰首嘿哈笑了兩聲,道:「令師左邊脖子那道疤……     听說到現在還在痛?」       這話讓仇嚴雷反倒笑了起來。       楊勢的那道傷口是韓塵造成的,當時他們兩人為了爭奪識魔第一而大戰了杬天     兩夜,最後韓塵一記「無明緣起」而擊敗楊勢,同時也在他的左頸留下好深的一道     創口。       這個秘密在數中只有識魔以及長老、教主知道。       眼前這和尚也知曉這秘密,看來是不會假了。仇嚴雷可沒想到白長老為了怕楊     勢和韓塵兩個人搶得机先,早已將一切的細節告訴了單扣劍!       「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仇嚴雷冷冷一哼而問。       「你又是干什麼?」       無明破和尚反問道:「難不成你以為單扣劍那小子是聲東擊西?」       仇嚴雷嘿笑一聲,道:「是不是這兩天就可以知道。」       無明破和尚挑了挑眉,哼聲:「這麼有把握?」       仇嚴雷忍不住得意道:「很多事情都是用腦袋想,而不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他頓了頓口气,和無明破和尚雙雙坐下了,這才道:「你想想單扣劍為什麼要暴露     了『李無隱』這個臥底的身份?」       「因為他想救孤獨獨笑!」仇嚴雷冷嘿道:「為了救孤獨獨笑絕不能踉本教聯     絡而暴露行蹤,所以乾脆來個『李無隱消失』,等到本教發覺時已是個把月後的事     了……。」       無明破和尚一嘿,道:「那又如何?」       「這段期間,我可以大膽的預測他是和孤獨獨笑在一起,而且是要想盡辦法救     活他。」       仇嚴雷哈哈大笑道:「如果是這种心態,回避本教尚且來不及,又如何會四處     与本教為敵在黃河以北連挑本數十六處堂口分舵?所以,他只有反向而走……。」       無明破和尚不得不警惕這個人,面色不動的道:「反向而走南下又有什麼好處     ?」       「當然是進入苗疆內求藥!」       仇嚴雷冷笑道:「苗疆的蠱術詭异莫測,但是苗疆一地奇材异藥亦是天下少有     。据說孤獨獨笑心口兩脈已斷形如廢人,所以單扣劍必是帶他人苗疆求藥以為醫治     。」       無明破和尚不得不搖頭了:「心脈兩處創斷,又豈有可醫之樂?」       仇嚴雷雙目一閃,冷笑道:「這句話說得好!」       「什麼意思?」無明破和尚覺得有點不對了。       「你是誰?」仇嚴雷俄然怒吼:「你不是無等等和尚!」       在魔教最上層的人都知道,有一种叫做「魂回靈脈」的法子可以續按全身百脈     。這是一門极危險卻也是目前所知唯一的方法。       當然,他們的弟子也都知道有這一回事。       無等等和尚是韓塵座下首席弟子當然不會不知道。仇嚴雷冷冷一笑,千指骨節     在縮張間竟是奏出一种很奇异冥渺的「樂音」來。       這下咱們這位破和尚可苦著臉了,兩腳架式一擺哼道:「事到如今和尚我也不     誑你,小僧法號無明破!」       「無明破?嘿嘿,原來是『青天』的一份子!很好!」仇嚴雷哈哈大笑道:「     單扣劍、孤獨獨笑是不是跟你一路?他們在那里?」       「和尚爺爺自己一路!」       無明破和尚可沒那麼笨的招出來,哼道:「我可以告訴你,別以為只有苗疆才     有奇材异藥,關外雪山之中百千山谷亦不遑少讓。仇施主,你這回估計錯了!」       破和尚這回話當真有理,仇嚴雷也不得不謹慎考慮。       北關外南苗疆西大漠東東海,這四域自古便有中原聞所未聞的奇珍异寶,如果     單扣劍北走出關又有那個女真族公主那群的照顧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念在此,他就更不能不扣下破和尚了。       「我知道你想先生擒我逼出他們的下落,以免韓塵的徒弟早你一步完成任務是     不是?」破和尚吃吃笑了雨聲,道:「咱們可以來個交易。」       仇嚴雷雙肩一挑,冷哼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談交易。」       破和尚重重的嘆了一口气啦,聳肩道:「我不知道該夸你還是該笑你----因為     你不是太有自信可以打敗和尚我,就是沒有自信遇上了單扣劍不能打敗他……。」       咱們這位無明破和尚的話可真是利害。當然,他在口气中也表露了一定讓仇嚴     雷和單扣劍「碰面」!       「再說你現在跟和尚出手有几分把握?」無明破和尚這張圓嘟嘟的臉一笑,接     道:「出家人看破生死,就算你抓住了和尚,我就是不說出你又如何?」       仇嚴雷哼哼冷笑兩聲,沉聲道:「好,如何個交易法?」       破和尚笑了,立刻道:「我帶你去找,不過有兩個條件:第一,你見到單施主     時只能一對一了結你們之間的恩怨,是胜是敗各憑本事,不要仗著魔教人多以眾欺     寡!」       「哼哼,我仇某人一生獨來獨往,打群架的事不干。」       「絕無虛言?」       「廢話!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和尚靠化緣度日,所以一路生活就由施主供養啦!」無明破和尚嘻嘻笑道:     「還有,咱們的行蹤最好不要讓你們那些魔頭知道,為了大家好……。」       仇嚴雷明白,如果他和無明破和尚一路的消息傳了出去,自己難免有點麻煩--     --主要的是無等等和尚很可能掌握自己的行蹤。       當然,自己目前方便權宜,但是如果變成把柄在總壇中讓師父被人攻擊也不是     件好事。       「這些我可以答應你!」       仇嚴雷冷冷一哼,道:「但是仇其有什麼保証?」       無明破和尚聳肩一笑,回道:「你要什麼保証?」       「仇某人有一种閉脈封穴的手法。」仇嚴雷嘿聲道:「這不會影響你的武功和     內力修為。但是……每七天就得出我幫你解一次,否則脈縮經斷,到時成了廢人可     怨不得我。」       這回無明破和尚也要討价還价了:「那和尚我又有什麼保障?到時你一走了之     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呼天不應叫地不靈。」       仇嚴雷哼了兩哼,道:「和尚這麼愛計較。」       「不是計較。」無明破和尚笑道:「是為了大家公平一點,彼此心安嘛!」                 仇嚴雷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兩個人都不能沒有對方的話,那是非得在一起不可啦!除非其中一個     想死拉另外一個下水。       他冷冷一笑,心中可是篤定。       魔教有太多奇門异法可以調整人体的奇經百脈,所以無明破和尚的任何手法根     本對他不成威脅。       「好!仇某人答應。」仇嚴雷冷冷一哼,道:「不過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       資格?就是看無明破和尚的武功如何。       如果不是和自己足以相捋的高手,又何必捱這一下?       無明破和尚出手令他有些吃惊。       當然,仇嚴雷在同時也出手時,咱們和尚也是心惊肉跳。       如果兩人沒交易硬干的話……可能兩敗俱傷吧!                口     口     口       仇嚴雷是個相當遵守諾言的人。最少,在他碰到咱們單扣劍公子的時候一直按     照跟無明和尚之間的約定。       「什麼?這個人就是單扣劍?」嚴雷有一种被欺騙的感覺。就在他跟無明破和     尚雙雙才出宜都城北沒里許路的一間茶棚前,早有一名年輕人負手而立臨風微笑相     望。       他正覺得這個家伙气宇不差軒昂有識,如果沒事在身說不定會踉他交個朋友也     有可能。       那知,身旁的和尚朝人家雙掌一合十,道:「單施主,和尚可把這位仇嚴雷仇     施主帶到,其餘是你們的事了。」       破和尚看了仇嚴雷一眼,好高興的笑道:「仇施主,咱們是不是可以照約定解     開對方的制穴手法?」       仇嚴雷雖然是恨得牙痒痒,但是最少他說話算話,而且在該做的事情上承現約     定絕不猶豫。       他很快的替無明破和尚解開了禁制,不半句廢話,也不半點拖泥帶水。這點不     但無明破和尚楞了楞,單扣劍的眼中也不得不有一絲激賞。       這种人是個好對手。       因為光明磊落,而且對自己的眼光和武學造詣极有信心!       「我喜歡你!」單大公子點了點頭,看著和尚解開仇嚴雷的禁制,邊道:「你     相信破和尚一定會解開你的禁制,而且你更相信以你的武功可以打敗哥哥我?」       「我本來也有點喜歡你,可是現在不喜歡你了!」       仇嚴雷從鼻孔哼了一哼,道:「因為太嚕嗦。」       單大公子笑了:「剛剛我說了杬十七個字……。」       「我只說二十二!」仇嚴雷立即接口,也果然短了些!       「好對手!」單扣劍雙掌一拍而笑。       「出手!」仇嚴雷傲然而立。       「請!」這是最短的句子!       比最短的句子更短的是,殺!       仇嚴雷出手真如奔雷狂風之勢,剎那間在他周圍的气流磁場彷如一大團帶電的     罡气球沖向了單扣劍。       無明破和尚可不得不有些吃惊啦。媽呀「如果在那個沈大明家里硬干的話,和     尚我能有几分活命的机會?他慶幸自己沒有跟姓仇的結仇,但也有點開始在擔心單     扣劍這小子能不能對付得了仇嚴雷?」不僅他擔心,在暗處看著這一幕的駱曉山、     駱菩提、那群他們杬個也有些擔心。       楚月照顧孤獨獨笑沒有來。       當時他們曾經問:「你不擔心單公子和仇嚴雷一戰!」       「不擔心。」楚月笑著回道:「如果這世上有時會令我擔心那個小子的話,只     有兩個。」       「那兩個?」       「一個是孤獨名劍!」       有理,大家贊同。「另外一個呢?」這個人可以跟孤獨獨笑并稱,一定是不得     了的人。       「女人!」       「女人?」       「對,漂亮的女人!」       在當時每個人都笑了,甚至在他們背後的孤獨獨笑的嘴角也動了動。一向,沒     有人知道孤獨獨笑在笑。       現在,楚月看到這种情形還不會擔心嗎?       仇嚴雷的攻擊十分狂悍,雷霆万鈞之力。       單扣劍則乘風而起,似柳絮無依卻自在瀟。       仇嚴雷一進再進。       單扣劍退後更退。       雙雙已是一前一後對面移動了有十丈之遠。       仇嚴雷一身的罡气并未因為這段距离的移動而稍戢。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     完美而圓融的使用,呼吸和意志已經是達到巔峰的狀態。       單扣劍可不由得不有些吃惊。       做徒弟的已經有這种身手,它日遇上楊勢豈不是更叫人頭痛?一嘆,倏然止住     退勢,雙掌似拍似拂的迎向仇嚴雷。       終於決定了。所有在看的人全數屏住了呼息,只見在初夜懸月下兩道身影好快     的交接在一起。       單扣劍的手輕輕的托住仇嚴雷的雙拳,兩腳凌空飄起。剎那,像是仇嚴雷頂住     單扣劍在狂奔。       這時,所有的人全明白了咱們單大公子選這片曠野交手的理由。       最少,方圓十里內除了那座已遠遠落在他們背後的茶棚外,這里空無一物。也     就是說,仇嚴雷也已是欲罷不能還要奔走個九里許路。       「單公子也不輕松!」駱曉山嘿道:「仇嚴雷貫注在雙掌上的罡气正不斷的要     透過單扣劍的雙掌殺斷他的心脈。」       這時,他們已經隨著仇嚴雷和單扣劍飛奔而去的身勢緊跟在後,而和無明破和     尚會合在一起。       「這是耐力和意志的對抗。」無明破和尚接道:「誰的定力高,誰在這一戰就     可以獲胜。」       自古以來互拚內力的戰斗不少,但是像眼前單扣劍和仇嚴雷這般邊跑邊拚的可     是前所未見。       只見前方的單扣劍和仇嚴雷仍舊是「緊粘」在一起,那群不禁皺眉了。「如果     兩敗俱傷的話,那我豈不是沒有机會跟姓單的做一番了結?」那大小姐不愿意這樣     !       喝的一聲,那群雙足一彈往前加速狂奔。       這下無明破和尚他們杬個可是嚇了一跳,紛紛叫道:「那姑娘,別去破坏他們     之問的均勢。」       「這是男人与男人之間一戰,不要插手……。」       那群那管後頭杬個男人叫喊,挫身猛進間已和單扣劍他們只差五步之近。       這點對仇嚴雷而言是件很不自在的事。       無論是誰,背部在這麼短的距离內露給人家都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來     的人全身充滿了殺气?       仇嚴雷正在皺眉不滿單扣劍的人破坏了約定,身前這個單小子卻忽的一笑,道     :「有個小女人來破坏我們之間的一戰,我看先算了吧?」       這話一說可讓仇嚴雷如電掣擊,不由得心頭猛跳了好几下。       在這种十分危險比拚內力的修為情況下,眼前這個對手不但能說話,而且兩掌     上化解自己拳的功力竟是沒有絲毫減弱?       仇嚴雷猶自惊心,又听得單扣劍微微一笑,接道。       「這一戰就算咱們平手了如何?」單大公子的十根手指像彈琴似的在仇嚴雷的     拳頭上一撥,便是輕松的飄身越過仇嚴雷頭頂。轉身,以背部擋住了那群前進之勢     。       這回仇嚴雷的臉色可真的沉了下來。方才單扣劍那一躍,最少有七次可以殺了     自己,就算自己全力阻擋也死了不止杬回。       「你想要怎樣?」仇嚴雷并沒有回過身,凝視著遠力的夜色天際,緩緩的問著     。       「你的目的是什麼?」單大公子嘻嘻一笑,自個儿接道:「想殺我跟孤獨獨笑     對不對?」       「羅嗦!」       「我讓你有机會完成愿望。」單扣劍聳肩一笑,很「誠懇」的道:「這一路上     讓你一個人跟著我們行動……。」       「一個人」的意思是仇嚴雷不得跟魔教聯絡,更重要的是不能讓魔教的人知道     他們的行蹤。       這又是一個約定、賭注----以死亡交換生存!       死亡和生存是极端的兩面,但是在現在的條件下卻似乎共存。       仇嚴雷倏然回過身來,嘿道:「還有什麼?」       「在哥哥死亡以前你不得對其他人下手。」       單扣劍哈哈大笑,「當然,你有杬次的机會可以對單某人出手。只要你認為可     以得手的話……。」       這個交易對仇嚴雷而言是個极大的誘惑与挑戰。       他將是整個魔教最能掌握住單扣劍、孤獨獨笑行蹤的人,而且他還有兩個极為     有利的因素來贏得這次的賭注。       方才一戰,單扣劍的武功目前雖然高過自己一些,但是「圓精應心」楊勢教給     自己的必殺應心七絕自己還差半個月就可以完全練成。屆時自己功力殺技猛進數倍     不止,大有斬殺單扣劍之命的机會。       另外一個秘密,那就是要進苗疆之前魔教在邊界上設計了一個凶險异常的山谷     ----燃燒的魔天。       就算自己下手杬次失敗,在那個地方單扣劍這一行人也別想活著出來。       「我答應。」       仇嚴雷冷冷一笑:「不過,這沿途你最好自己小心一點----。」       「謝謝你的提醒!」單大公子哈哈大笑:「現在咱們可以去見見那位你心儀已     久的孤獨大俠啦!」       這條路的往後,是更好走還是更難行?       沒有人知道。真的,因為死神往往沉默不語!                口     口     口       沈大明對於眼前這几個從總壇來的年輕人心中可有說不出的滋味。       万駕世、翁洗星、盛八月、陸法眼、秦歡。這五個在魔教年輕一代都是頂頂有     名的高手。       而且在沈大明的資料中,這些人曾經都為魔教立過血汗功勞,完成了許多艱巨     的任務。       沈大明有些嫉妒的是,這些人都比自己年輕一半,但是現在自己卻得像一條狗     似的讓他們差遣。       「沈大明----,你的手下未免太松逸了吧?」盛八月冷冷一哼:「仇嚴雷跟那     個破和尚在一個晚上能走多遠?竟然花了一個早上你都找不到人?」       昨晚他們接到了沈大明發出的消息,每個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赶進宜都城內。沈     大明可被嚇了一跳,怎麼這些人全在這附近?       「教里不是只派了几個人出來找尋孤獨獨笑和單扣劍?」他曾經問。       「事情變得复雜了!」       万駕世淡淡一哼,回道:「目前江湖上的各門各派已經知道孤獨獨笑斬殺了本     教教主和杬名長老之事,令他們的气勢高漲了不少……。」       「更可惡的是伍還情、白火焰他們几個假扮單扣劍連挑了我們不少据點,更令     武林不將我們放在眼里。」秦歡沉沉冷肅道著:「目前『青天』的人到處放謠,孤     獨獨笑已經變成中原武林各門各派的精神象徵。只要他不死,各門各派的抵抗是不     會停止的……。」       所以魔教已一反前個月隱密的作法,大量的派出高手追殺單扣劍和孤獨獨笑。       當他們發現北方的「單扣劍」是白火焰所假扮,立刻火急的往南方赶來。這正     是他們會同時出現在宜都附近的理由。       「這個沈大明的确是太松懈了!」       俄然在窗外有個聲音很好听的女人在冷笑,「除了正常的搜查以外,對於那些     秘密管道也該好好的查探一下!」       翁洗星冷嘿一聲,朝窗外道:「來的可是蔚家妹子?」       「嘻嘻,翁兄好久不見了是不是?」窗外飄進來兩道嬌美的身影,齊齊笑道:     「是蔚回儿跟谷狼女。」       這是兩個冰艷懾人的大美人,沈大明可不敢盯著人家瞧。       因為他很清楚,她們殺人比她們的美艷在魔教內還有名。       「嘿嘿嘿,原先該住在黑月殿內的人全到齊了!」陸法眼冷冷長笑:「當然--     --少了一個姓單的!」       谷狼女嗤哼了一聲,朝沈大明道:「通往洞庭湖的几條秘道你查過了沒有?」       沈大明臉色一陣慘白,辯解道:「單扣劍他們根本不知道秘道的輸運路線,所     以……。」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宜都享福太久了,所以頭腦有些退化?」蔚回儿冷冷一     笑:「單扣劍是不曉得,但是仇嚴雷可比你清楚!」       沈大明不禁一楞,連万駕世他們也皺起眉來。       「難道仇嚴雷也背叛了本教?」       「是不是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他也許有他的目的和作法。」蔚回儿嘿聲一笑,     看了眾人一眼,道:「誰也不愿意被搶功是不是?」       谷狼女則冰寒的又加了一句:「更何況,有誰真正的信任過別人?」       沒有!                 在他們所接受到的訓練是       ----太信任別人就是与死亡做朋友!                口     口     口       「我們為什麼突然改向往南走?」       「因為白火焰喬裝單拍劇的事已經被魔教知悉----。」       「難怪這二天都沒有他們的人找上門來!」       因為整個魔教的力量已經大力的南下,要全力狙殺單扣劍和孤獨獨笑。       「依我們的速度要多久可以赶上?」       「不知道……。」伍還情嘆了一口气:「因為除了杬天前最後一次聯絡,知道     仇嚴雷也在他們的行伍中以後,再也聯絡不到人。」       現在,不僅是魔教找不到單扣劍,連「青天」也找不著啦!       伍還情甚至怀疑,在仇嚴雷的「帶路」下,單扣劍那小子知道自己在那里嗎?                口     口     口       從宜都到華容城只花了杬天杬夜的時間,這回單扣劍也不得不佩服仇嚴雷真的     有一套了。       這其中他們換了四趟水路四趟陸路,甚至進華容城走的是秘密水道,神不知鬼     不覺的從一家沒人住的宅院水井內爬了出來。       「魔教的确是花了极大的心血----。」駱菩提感嘆了一聲,道:「單憑這杬天     的轉接,就算是追蹤術天下第一的」杬腳「黑星也被甩在半途。」       駱曉山沉重的點了點頭,和兄弟兩人在旁舍周圍檢查了一番,回到後院來向眾     人道:「的确是沒有人住的空屋。」       仇嚴雷哼了一聲,當先進入屋內揮了揮手道:「這里總共有八間廂房,赶了杬     天路大家可以稍微作一番休息了。」       杬天杬夜的奔命,的确是有點累了。       單扣劍朝眾人道:「我們六個人分杬班守候孤獨大俠,先由我和……。」       「和我守第一班!」楚大美人微微一笑,接道:「各位如果沒有什麼意見的話     ,就這麼決定吧!」       累坏了的人很少會有意見,特別是可以休息的事。於是大伙儿紛紛散去,單扣     劍和楚月則用擔架將孤獨獨笑抬入右首廂房內。       隨後而來的仇嚴雷在門口淡淡道:「我睡在左廂房第二間,先告訴了你!」他     一頓,接道:「我現在上街去處理一些事務。」       單扣劍點頭一笑:「請!」       「不曉得這節骨眼上他出去干啥?」楚月望著仇嚴雷的背影喃喃自語。       「去弄點吃的,順便看看魔教的動靜。」       「什麼?魔教的動靜?」       「別緊張。」單扣劍可是很放心的坐到床畔,伸了個懶腰道:「魔教對我們有     什麼不利的行動,他預先知道了也好防備。」       楚月哼哼兩聲,道:「你真的相信那姓仇的?」       「這點我相信,你呢?」單扣劍斗然轉頭問孤獨名劍。       這動作突如其來,孤獨獨笑卻是沒半點吃惊似的道:「有膽量相信也算是不錯     。」       他?這個人講話啦?       這可不單是楚美人吃惊,連單公子也嚇了一跳。       「你……開口啦?」單扣劍說話從沒這麼結巴過。       「你不希望?」孤獨獨笑反問。       「當然希望!」單扣劍拍手哈哈笑道:「最少你那儿不對勁可以告訴我,免得     為你醫傷還得東猜西換,太累了。」       孤獨獨笑竟然是嘆了一口气,回道:「就是怕被你每天這樣折磨,所以才不得     不開口講話。」       有意思,孤獨獨笑這個人比自己想像的有意思多了。       「喂,你能不能說說那一戰的情況?」楚月立刻湊了過來。       孤獨獨笑看了她一眼,轉向單扣劍道:「不夠,所以是她?」       單扣劍知道他說什麼!       當時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孤獨獨笑問他有沒有「愛過」?他回答「有」,但是     孤獨獨笑留下「不夠」長笑而去。       現在又回到那個問題的延續,一時間倒是回答不出來。       孤獨獨笑嘿了一聲,接道:「以後有你受的。」       楚月可不明白這兩個男人之間說的是什麼話,不過,她似乎覺得跟自己有很大     的關系。當她正把一雙怒眼看向單大公子時,咱們單扣劍可急急忙忙地道:「孤獨     大俠,你能不能把那一戰的情形告訴我們?」       孤獨獨笑的瞳孔一縮,好長的沉默之後才迸出几個字:「他也許員的是魔教教     主,但是絕對不是陽東臨最高心法的嫡傳!」       「陽東臨?」單扣劍大大皺眉道:「魔教前一代的教主,當時江湖上稱為『太     陽東臨,普光寰宇』的那個?」       孤獨獨笑沉沉一哼,點頭道:「陽東臨的成就,他只得十之五、六----。」       單扣劍嘿了一聲,道:「如果真是陽東臨出手的話,你跟他之間一戰如何?」       「以皇甫無常的功力加倍,我只有一成胜算。」       單扣劍知道這是真話。       當然,不只是孤獨獨笑不需說這种假話,而且在他前胸的那兩道創口便可以明     顯的看出來。       「既然連皇甫無常也未得到陽東臨最高心法。」單大公子松了一口气,道:「     普天之下東臨絕學已經失傳了?」       他松了一口气,是因為魔教缺了這最高心法在武學修練上一定會有漏洞。       只要有漏洞,就不會打不敗!       孤獨獨笑竟然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道:「你錯了。真正陽東臨的嫡傳另有其     人!」       楚月這下也緊張了,疾聲問道:「你知道這個人?」       「只見這一次……。」孤獨獨笑凝起一雙眸子,沉思中緩緩道:「是一個和尚     ……。」                口     口     口       孤獨獨笑在六年前碰到一個正教著年輕小孩武功的和尚。那是一間不算太大的     古廟內!       原本,他不會也不屑去看這种事。       他只是在那里借宿一夜,就在隔天清晨他要走的時候,後院傳來那個和尚的聲     音:「一切內力皆自天地間來,如此勁發不竭、气動不息,与敵交手本自不生不滅     ……。」       好深的心法!       孤獨獨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續听著。       「出招無式,似太陽普照天地,無私無念----。」和尚的聲音雖然很低,孤獨     獨笑的耳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起心動念与法界合而為一,舉手投足皆俱禪意     亦皆俱法界一切力量。以之對敵,無可抵者!」       「師父----,法界之力如何用法?」年輕人疑惑而問。       「內在十法界与外在十法界等無二別!」和尚微笑的回答著,同時朝向孤獨獨     笑的方向道:「在樹後那位施主已多少体會了六、七成這道理……。」       孤獨獨笑當時真是大吃一惊,跨步而出。       剎那,他連自己都訝异的是,看到眼前這和尚時竟然一身的殺气在瞬間消弭於     無形。       真是不得了的人!       「你先進房去。」那和尚朝年輕人吩咐道:「我要和這位施主聊聊……。」                口     口     口       「後來呢?」單扣劍和楚月听得忘神,忍不住問下。       「他自號天下和尚。」孤獨獨笑沉眉道:「最後在我不斷探問下才承認是陽大     先生的真正嫡傳弟子。」       他嘆了一口气,接道:「据說陽東晦後來也皈依佛門,青燈古佛過日,以贖前     愆!而他出家也是為了自己和陽大先生贖罪。」       單扣劍不禁長嘆一聲,道:「真是難得!不知那個年輕人是誰?」       「他沒告訴我!」       孤獨獨笑皺眉道:「那個人……正中帶邪,如果心性大轉,那恐怕是武林的一     場浩劫……!」       「後來那位天下和尚的行蹤呢?」       「沒再見過他。」孤獨獨笑皺眉道:「說不定已經過世圓寂了!」       「這麼說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傳人的下落了?」       單扣劍皺眉沉吟了片刻,旋即朝孤獨獨笑一笑道:「孤獨大俠,這几天車馬勞     累,以你重創之軀還能挺得住真令人佩服。」       孤獨獨笑淡淡挑眉,道:「就算我受了再重的傷,周遭發生的事我還是會知道     。」       所以當時「青天」救孤獨獨笑的時候他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們。       當然,這同時也代表了伍還情他們看了孤獨獨笑那本記載了天下頂尖好手的秘     冊之事,以及評論有關於孤獨名劍的心法是「觀自在波羅蜜多」這事。       楚月的臉不禁紅了一紅。       因為當時是由她提議看孤獨獨笑身上之物。       「你們現在是不是要聊男人之間的事?」楚大美人的腳已經往門外走了。「既     然是這樣的話,我到四處去看看,不打扰你們……。」       她和單扣劍做了這麼久的「朋友」,當然從單大公子的言語表情中可以知道他     即將要說要做些什麼。       聰明的女人就是該出現的時候一定在,而不該在場的時候也一定找得出理由來     。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一定會回答你!」       楚月一出去反手關了門,孤獨獨笑淡淡的道:「所以你也別抱太高的祈望。」       單扣劍哈哈一笑,道:「因為你還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       孤獨獨笑在沉默中并沒有否認。       「這有什麼關系?」單大公子可是樂觀得很:「最少我們之間有話可以談,這     已經很不錯了。是不是?」       孤獨獨笑難得笑了笑,道:「南大先生教出來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       單扣劍呵呵笑了兩聲,接著問道:「有關於蔥岭平安廟的傳說,你認為怎樣?     」       孤獨獨笑雙眸一凝,淡聲回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再說西藏、蔥岭十天竺     有許多不可思議修道人,就算能令人起死回生也不足為怪。」       單扣劍雙掌一拍,大笑道:「有此念想,真可好好談了!」他一頓,旋即問道     :「你那身上古玉佩,上刻梵文古字,是不是也來自天竺佛門?」                口     口     口       楚月從孤獨獨笑的病房出來後并沒有回房,而是從後院潛伏出去,無聲無息的     在右邊屋宇查看。       他們從水井出來的時候只檢查了仇嚴雷提供的屋子。但是左鄰右舍在那個時候     并沒有時間做詳細的調查。       她相信,在這屋宇的左右鄰居必然也跟魔教有那麼一點點關聯。       否則一間空屋突然住進了一堆人,難道左鄰右坊不會覺得奇怪?       楚月方方才翻過了人家的後牆,在前端屋頂上駱曉山、駱菩提兩兄弟已經跟她     揮手示意。       原來這些人還算有點腦袋。       楚月一笑,比了個手勢:「另外一邊也有人在查?」       駱菩提的手做了一個合十狀,同時點頭。看來,無明破和尚是在另外一邊查看     ,既然有這些男人忙著,那我楚大姑娘就不用費心啦!       楚月轉了個身循原路回到了他們那間秘密,卻是仇嚴雷早已雙臂抱胸在廳堂上     皺眉沉思。       「有什麼不妥?」楚大美人在對面坐了下來,問道。       「白火喬裝單扣劍的事已經被本教知悉。」仇嚴雷哼道:「現在有大批人馬到     南方來追查你們的行蹤。」       楚月眉頭一皺,瞧了仇嚴雷一下,道:「看你的表情,來的人好像很棘手?」       「最前面的一批是万駕世他們。嘿嘿,這不算什麼。」仇嚴雷皺眉的是:「我     所知道的,家師在第四波親自前來,而且發出了『大地回聲』!」       「大地回聲?這又是什麼玩意儿?」       「凡是家師弟子及勢力所屬,見到這指令必需立刻回報他的位置!」仇嚴雷苦     笑道:「指令中特別指名要我回報。」       楚月可嚇了一大跳啦。「你回報了沒有?」       這是很嚴重的事,嚴重到關系好几條人命!       「沒有!」仇嚴雷很認真的回道:「不過最多只能掩蓋杬天。」       楚月不太相信這個人的話。       既然是由楊勢親自發出來的指令,仇嚴雷不敢不作任何回話。頂多,他沒說出     目前位置所處,但是必然將他与單扣劍之間的源由報告了出去。       以楊勢的勢力及對仇嚴雷的了解,根本用不了多久便可查出他們的下落來!       「你在怀疑?」       仇嚴雷的表情有些不高興了,「我仇某人雖然手上斬殺過四十一條人命,但是     從來說話算話!」       楚月哼哼一笑,問道:「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得知這些消息的?」       「根本不用出面!」       「不用出面?難道你們還把這消息貼榜公告不成?」楚月顯然是一百個不相信     。       仇嚴雷的臉色可是沉了又沉,重重一哼道:「仇某人不跟你這种蠻橫女人言論     ,想知道答案自己去問單扣劍。」       楚月當然會去問,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孤獨獨笑的病房。       在病房前面,她看到無明破和尚几個呆呆地站在那儿。怎麼回事?       「喂,你們在干什麼?」楚月邊說邊往前走,當然她也注意到那群的表情有夠     難看的。       「喂,到底是……。」楚月說這話的時候正好是到門口,朝里頭一望:她可是     呆住了。       沒人。       孤獨獨笑的病房內竟然沒有人。除了原先的擺設外只多了一張字條釘在床柱上     。       字條里的字很大       ----因為里面的字很少。 ----------------------------------------------------- 王家鋪子(http://www.wz.zj.cninfo.net/~lehuan)收集整理 (轉載時請勿刪除以上信息,謝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