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姬無塵把黃衣少女安排在城裡最大的客棧——客然居,並被少女再三勒令他明天一早就過來會合,去找那個逃脫了的中年人。
黃衣少女振振有詞:「要不是你阻攔本姑娘,那個蟊賊早就被抓住了,哪還用得著你。本姑娘大人大量,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可要緊緊抓住噢!」說完就把他趕了出來。
不敢大搖大擺走姬府正門,他是偷偷跑出來的,萬一被母親知道難免又是一頓嘮叨,從後門悄悄地溜了進去,拐進東跨院後才長吁了一口氣。
定了定神,就提著給妹妹買的蟈蟈籠向父母居住的正堂走去。剛一進門,看見母親抱著剛剛四歲的妹妹姬靈兒小聲說著什麼。聽到腳步聲一起向門口看來。
他邊走邊笑道:「靈兒,快看哥哥給你買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看到他手上的籠子和蟈蟈的叫聲,小丫頭滿眼放光,掙扎著從母親懷裡下來,邁著小腿、張著雙手向他撲來。
他故意將蟈蟈籠提到妹妹夠不到的地方,逗得小丫頭又蹦又跳。看哥哥老是不給他,委屈地嘟起了小嘴,眼裡瞬時充滿了霧氣,泫淚欲滴。姬無塵趕緊投降,把蟈蟈籠遞到妹妹的手中,又把她抱起來,在粉嫩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兩口,才使小丫頭破涕為笑。
唐秋靜微笑著看著一雙兒女在那打鬧,見姬無塵抱著妹妹走上前來,剛想說什麼,目光一轉,開口道:「塵兒,你是不是出城了?」
姬無塵一愣,剛發生的事母親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莫不是有千里眼不成!
「你去了城西的亂葬崗!」
姬無塵完全呆住了,脫口而出:「娘你怎麼知道的?」話剛一出口,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唐秋靜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儀態萬千。戲謔道:「自己看看腳上沾了些什麼,這種粘土只有城西的亂葬崗才有。」姬無塵頓時拜服:「娘親英明!」
唐秋靜自得一笑,旋即臉上浮現一絲擔憂之色:「塵兒,為娘知道你生性好動,可你現在一點玄氣也沒有,到處亂跑遇到危險怎麼辦?我可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娘您放心,孩兒以後一定聽您的話決不再亂跑,害您擔心是兒子的不是,以後您讓我向東我絕不向西,讓我攆狗絕不抓雞。」一邊說一邊把胸脯拍的砰砰響。
噗哧一笑,唐秋靜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兒子的脈她把的極準,每次只要她一難過,兒子就會乖乖地就範,雖然沒過幾天就會故態復萌。看見小丫頭在兒子的懷裡開心地玩著蟈蟈籠,就叫他們一起出去玩。兩人嘻嘻哈哈地跑了出去,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唐秋靜臉上的笑容淡去,想起族人對兒子的冷嘲熱諷以及輕蔑的眼神,不由得又悲傷起來。這是從內堂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身穿淡藍色花紋錦衣,目光沉著,舉止淡然。
他走到桌邊坐下道:「夫人又在為塵兒擔憂嗎。」
「塵兒不能修煉,注定不能成為強者,如今你我健在還能照顧一二,如果有一天我們都不在了,我可憐的塵兒還不知道受什麼樣的欺負。」
中年人也就是姬無塵的父親姬元凌安慰道:「夫人不必過於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只要盡我們最大的能力使他們快樂就行了。」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我一直有件事情沒告訴夫人,卻不知該怎麼說。」
「什麼事?夫君只管說來。」
「夫人知不知道塵兒為什麼三歲以後非要自己單獨住。」
唐秋靜一驚:「你知道?」
「塵兒搬到獨院居住以後,有一天晚上,因為有事我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在經過塵兒的住處時,見他屋裡透出淡淡的青光。怕他出什麼事,我就從窗外往裡看,就見塵兒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身上圍繞著淡淡的青光。我本來想立即衝進去,可轉念一想,莫不是塵兒在偷偷地修煉,這樣可萬萬不能驚擾他,我就悄悄走了。後來我也數次旁敲側擊地問過塵兒的口風,他卻回答的滴水不露。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感覺塵兒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至於他為什麼把能修煉的事情隱瞞著,我想恐怕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我也就沒再提起。」
唐秋靜雙眼都亮了起來:「既然塵兒有苦衷,我們就假裝不知道好了,省的孩子為難,你也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語氣一轉「|哼!這個臭小子,這麼大的事瞞著別人也就罷了,竟然連我也給瞞住了。等到他自己說出來的那一天,看我怎麼好好收拾他!」姬元凌失笑。
小丫頭姬靈兒騎在哥哥的脖子上,一手拿著蟈蟈籠,一手扶著哥哥的手,高興地咯咯直笑,撒下一路的鈴聲。
玩鬧了一會,小丫頭奶聲奶氣道:「哥哥,靈兒餓了。」
姬無塵一笑,把她從脖子上放下來抱在懷裡,同時從懷裡摸出了在大街上買的一包點心,拿了一塊放在她手中,樂的小丫頭眉開眼笑,吃的很是香甜。
這時從前面迎面走來幾個人,逕直走到他們了面前。「姬無塵,先別走,過來陪我練練手。」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腰粗膀圓,是姬家二房的嫡系子孫姬無風。在小一輩中行七,姬無塵行十四。
姬家分為兩房,姬老爺子這一房只有姬元凌、姬元辰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而二老太爺姬朝坤這一房卻男丁繁茂,生了三個兒子姬元青、姬元朗、姬元昭。孫子輩更是多達十幾個。這個姬無風是姬元朗的幼子,從小就天賦過人,到十四五歲的時候已經修煉到玄氣境第五階,是姬家同輩中的佼佼者,同姬無塵關係一向不好。
他徑直走到姬無塵面前,嘲諷道:「十四弟好興致啊,悠閒地整天無所事事。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去演武廳大家切磋一下,也好讓弟兄們開開眼界。放心當哥哥的都會讓著你的。」說完輕蔑地哼了一聲,在他身後的幾個人頓時大笑,十分刺耳。
姬無塵淡淡道:「多謝七哥關照,小弟有事就不去了。」一轉身就欲從旁邊走過。
姬無風臉一沉:「十四弟這麼不給面子,做哥哥的只能教教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強者。」今天好不容易有個羞辱姬無塵的機會,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說完凝掌成爪,運氣家族絕學「天鷹爪」氣勢凌厲地向姬無塵胸口抓去。
姬無塵眼中寒光一閃,他好不容易有個家,平時倍感珍惜,對所有人都十分的忍讓,想不到這個姬無風卻這麼的咄咄逼人。他一轉身藉著轉身的側勢躲開了姬無風的一抓。
姬無風就一爪抓了個空,不由得一愣,又見姬無塵淡淡地看著他,神情波瀾不驚,眼中帶著不屑,不由大怒,這個廢物竟然看不起自己,讓他的虛榮心受到嚴重的打擊。翻手一掌,一股更加凌厲的勁氣衝向姬無塵懷中的姬靈兒。
姬無塵眼中厲光一閃,心中大怒,在他心中,父母和小丫頭是不可觸摸的底線,任何敢越過這條底線的人都要付出代價。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姬無風雖然是姬家子孫,也要給他個懲罰。
抱著小丫頭往下一蹲,堪堪躲過那道掌風,姿勢十分不雅。在旁人看來是因為他嚇得腿軟的緣故。他還不能暴露他能修煉的事實。藏在袖子裡的右手屈指連彈兩下,兩道青蓮勁氣向不同方向無聲無息地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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