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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 底 游 龍
    亦名《人皮寶衣》

         【第十一章 窮途顯志 仙人劍首遭挫辱 真假同途 燕雲俠驚技迎客】
    
      小龍聽侯景陽說完,心裡不禁暗叫慚愧,自己雖說身懷絕世武功,還不知到什 
    麼程度,但也不能說被人盯了三天,竟會毫無知覺,不由得臉上一熱,只是這不打 
    緊,原因是小龍本是粉紅的臉,多加上一點臊紅也看不出來,小龍自知江湖經驗實 
    在太少,只有隨處暗加警惕。 
     
      片刻後,車已進城,停在一條繁華的大街之上,店小二搶前打簾,一眼見下來 
    個赤足大仙,手中還持了根破布卷,不卻當場楞住,眉頭緊皺,可是再看到赤足大 
    仙身後,敢情還有個公子哥兒,連忙哈腰送笑:「公子爺!久沒來啦!裡請!裡請 
    !」 
     
      二人都是第一次到這清鎮縣,誰來過了? 
     
      可是店小二靠的就是這些公子哥兒財神節,手面闊綽,要不他才不理小龍呢? 
    那一身寒酸相,跟乞兒沒兩樣,但是侯景陽那飄逸瀟灑風度,就像京城下來的黃孫 
    公子,他哪裡還敢開罪,要嗎真是給自己過不去啦? 
     
      只聽到一疊聲往裡傳,「玫瑰院,包啦!」店小二自出主意,小龍不管,侯景 
    陽可是正中下懷,他怕吵,他愛靜,化銀子在他根本不在乎。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之際,小龍下車,看到這家客店,氣派還真不小,三開間門 
    面,裡面人來人往,真有點像五年前的黔滇鏢局。 
     
      小龍隨著進到後院,這「玫瑰院」敢情也是座靜靜的偏院,兩房夾一廳,隨處 
    都刺激著小龍的記憶。 
     
      等進廳落座後,侯景陽首先取出些銀子,吩咐店小二替小龍購置衣物,小龍謙 
    恭的攔阻,侯景陽卻不予理會,只對他抿嘴一笑,然後又關照店小二,選好的買, 
    而且要快,先賞紋銀二兩,辦得好另外再加賞小賬。 
     
      二兩銀子,窮苦人可吃一月,店小二哪能不歡欣欲狂,桌上茶還未冷,店小二 
    已是眉開眼笑地抱了一大堆衣物進來。 
     
      裡外衣物,冠戴鞋襪,一應俱全,小龍見買也買了,再堅持就顯得虛偽了,這 
    種恩情,只有永銘心底,期待來日報答,隨將衣物抱進室去,自行梳洗更換。 
     
      待小龍再回出來時,廳上已擺了一桌上好酒席,小龍實在過意不去,又再次的 
    向侯景陽道謝。可是話已說完了,見這侯兄依然坐在那,一動不動,兩眼凝視著自 
    己,竟像癡呆了般的。 
     
      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三分人才還要七分打扮哪!小龍這一梳洗更裝出 
    來,一時竟把侯景陽給怔住了。 
     
      侯景陽明知道他很俊美,要不他也不會自降身份找他呢?可是絕沒想到竟會得 
    超出自己意料之外。 
     
      但見他劍眉斜軒入鬢,美目流盼,瀟灑絕俗,兩頰姣美白皙中隱現桃花,若不 
    是那氣宇軒昂,猿臂蜂腰的體型,真能使人誤會他是易釵而笄的絕色美女,因此侯 
    景陽一見他出來,當時就被驚得呆了。 
     
      經小龍再次叫喚,侯景陽才「啊!」一聲,醒了過來,兩頰紅霞飛升,比小龍 
    桃紅的臉上紅得更甚。 
     
      二人落座,邊吃邊談,越談越投機,真有相見恨晚之概,忽的,小龍想起黑葫 
    蘆的金蛇,這多年來怕不早死了,可是當他將一杯酒倒進去後,葫蘆中竟發出小兒 
    「呱呱」叫聲,小龍忖道:「這真是天下絕少的怪金蛇,怎麼餓它不死?」這他那 
    知道,金蛇的壽命,千年不死,再餓它十年八年,它也死不了。 
     
      侯景陽看著聽著,不由問道:「金兄,這葫蘆中是什麼動物,怎的聲音如此怪 
    誕,好生刺耳。」 
     
      小龍見俠景陽討厭,立刻連續傾了些酒進去,將葫蘆蓋寒好說道:「這是一位 
    先輩賜贈的小毛蟲。」 
     
      侯景陽聽說小毛蟲,也沒再問,卻轉過話題問道:「金兄,瞧你那布卷兒,從 
    不離身,難道是什麼罕世寶物嗎?不知是否可以讓小弟一開眼界。」 
     
      小龍連忙從身邊拿起寶劍,將破布改除丟掉,雙手將劍奉過,說道:「這是小 
    弟無意中所得,並不是什麼罕世寶物,侯兄看過如若喜愛就請留下吧!」 
     
      侯景陽接過寶劍,抿嘴一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可沒有想佔有的意思,金兄 
    你也太過多心啦!」 
     
      小龍一聽,這可好,一片好心換來誤解,大急辨道:「不!不!侯兄誤會了, 
    小弟可是一片真心誠意,只要侯兄瞧著高興就請留下,千萬不要多心。」 
     
      侯景陽微笑一下,再沒說話,放眼打量寶劍,型色奇古,怪紋纏牽,心知是一 
    柄稀世寶劍,隨將劍抽出,只聽「鏗鏘」一聲,碧綠綠的光芒,在燈光下反映得全 
    廳綠悠悠碧芒芒,果如其然,真是柄前古寶劍。 
     
      侯景陽想用手撫摩一下,可是手還沒沾到劍葉,即感寒芒刺手,連忙撤回,驚 
    瞪著黃小龍道:「像這種前古神兵利器,均已通靈,會得自行擇主,金兄怎可輕易 
    將之送與他人,你也太對不起這柄寶……」 
     
      黃小龍這刻忽的亮聲插嘴道:「窗外那位高人?寅夜造訪不知有何賜教?何不 
    請進屋一談。」 
     
      窗外立刻一聲嘿嘿怪笑:「臭小子,瞧不出你還有兩下,今日有事,改日再行 
    相見。」說完,笑聲隨著漸漸遠去。 
     
      侯景陽一聽小龍說話,連忙將劍歸鞘,凝神戒備,似乎非常緊張,不想被小龍 
    一句話就將來人嚇跑,不由大喜過望,叫道:「這可好,無意中讓我找了個保鏢的 
    ,這一去我該可以安然睡大覺了。」 
     
      小龍自從聽說被人盯梢三天後,就隨時隨地加以警惕,方才院中只微微聲響, 
    小龍即知有夜行人進院,聽到他已俟近窗來,隨出聲招呼,因聽出來人功力甚高, 
    遂先行點破,不想一句話就把人給嚇跑了。 
     
      你道為何?原來此人確是武林高手,青風幫滇邊總舵的一流人物,人稱夜遊神 
    關坤,自認輕功蓋世,不想今天卻栽到家了,別人的話沒聽著,根本連窗子也沒靠 
    近,就被人叫破,怎不嚇得魂膽俱寒,為顧全顏面,只得連忙抽身,情願以後再圖 
    報復。 
     
      夜遊神關坤識相隱走後,可就有那不識相的接踵來了。 
     
      侯景陽與黃小龍酒醉飯飽,已是三更時分,二人各自回房安息,侯景陽在進房 
    前,將劍交還小龍說道:「金兄,寶劍還是你留著罷,以後千萬不可輕易送人,小 
    弟雖然也曾習武,但用的卻不是劍,寶劍給我反而糟蹋了……」 
     
      小龍沒法,只得接過寶劍帶回房中,可是當他躺到床上後,翻來覆去的久久未 
    能入眠,這多年的山洞野居生活,吃的鹿血獸肉,睡的冰冷寒床,前些日子露宿山 
    頭,躺睡破廟,他反而習慣,一旦改變,竟然憋透了,思前想後的,心潮洶湧澎湃 
    ,心頭一急,翻身坐了起來,盤腿練功,只一會工夫,已是神定氣和,返本入虛。 
     
      驀然,小龍雙眼一睜,心中暗罵:「不長眼的兔崽子,去而復返,這次我非得 
    使你露露臉不可!」隨著心中又叫道:「啊!敢情你是搬兵去了,好吧!今夜我也 
    趁機會試試這山中練的幾年,這「人皮寶衣」上的絕學,到底有多厲害……唉!不 
    對,怎麼四個裡面有三個都這差勁……哎呀!四個人都到侯兄那裡面去了!我得趕 
    緊去瞧瞧。」想到這立刻飄身下地穿上鞋,取了劍,一晃就到了窗下。 
     
      小龍剛將窗門拉開一點,突聽「哎呀!」「哎喲」的兩聲慘叫,小龍趁機一抬 
    窗,人已立身房外,說巧真巧,夜月之下,這面窗口正好是個暗角。 
     
      小龍神目一閃,院中月色下立著兩人,各以一手按住左眼,手縫裡流下滴滴血 
    水,正在「哇哇」的叫罵:「臭婊子!爛淫貨!有種的出來分個高下……」話沒說 
    完,只見兩線金光一閃,「呀!」「呀!」再也聽不到說話了。 
     
      小龍心中一寒,好厲害的暗器……隨又想到,他們怎麼罵臭婊子,爛污貨呢? 
    ……不對,不對,這是他們粗人的口頭語,絕不可能是事實。 
     
      忽的從屋後傳來兩聲叫罵,聲音洪亮,顯得內功甚是充沛,接著眨眼工夫,即 
    聽風聲呼呼,院中兩人立即縱身上房,小龍也飄身追去。 
     
      小龍站在屋脊上,見後院那並不很寬的空場中,侯景陽儒衫飄飄的正與一位粗 
    矮的中年人在過招。 
     
      侯景陽矯若游龍,捷如狸貓,閃來晃去的,顯得輕功甚為佳妙,但掌式卻未見 
    精巧,功力也欠純厚。 
     
      對方粗矮的中年卻恰恰相反,雙掌翻開揮舞中,只聽陣陣風聲,顯出功力十分 
    深厚,但靈敏卻不足,是以在瞬息間,雙方已對拆了二三十招,依然是個不勝不敗 
    之局。 
     
      矮子似乎鬥得興起,一聲怒喝,連發狠招,右手忽指忽爪,右掌不斷攏機會與 
    對方硬拚,欲消耗敵人的功力。 
     
      侯景陽似乎久輕大敵,精靈過人,非一般初出道的雛兒可比,他知道自己功力 
    不足,從不肯與對方硬拚,只一味以一個滑溜的身子,在呼呼的掌風中閃來晃去猝 
    然在前,驀然在後,常常在間不容髮之際,或只一絲絲的空隙之中,溜了出來,避 
    過險招,使得在場眾人,無不暗暗的心抑。 
     
      小龍只打量雙方數招,心裡已然有數,侯兄一時三刻絕敗不了,可是店家與房 
    客似乎已被呼喝叱罵聲驚醒了,但卻只聞輕聲的說話與暗中走動,沒見燈火,也沒 
    看到有人走出來。 
     
      小龍從微聲說話中彷彿聽到:「哎呀!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不要在店 
    裡出人命呵!不要……」 
     
      「這種江湖仇殺,比比皆是,以不看為上策……」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睡吧!睡足精神明天好趕路。」 
     
      忽聽一聲悶「哼」,小龍注目一看,侯景陽退身一旁,屹立不動,矮子上身幌 
    動退了兩步,似乎左肩上挨了一掌,但因侯景陽本身內力不足,矮子又是專練外家 
    功夫的,所以傷勢彷彿並不很重,只一眨眼工夫,又復揮臂攻上,口中喝道:「臭 
    丫頭,你有種接兩招試試。」 
     
      兩人再次剛剛接手,那兩名被暗器所傷的漢子,彷彿早巳不耐,「呀!」「呀 
    !」聲後,二人同時撤出兵器,加入圍攻。 
     
      侯景陽脆亮的一聲喝叱:「不要臉的狗賊子,你們想以多為勝嗎?一齊上吧! 
    看我可會怕你們這些臭賊子。」 
     
      陡然一聲怒喝:「都給我退下。」 
     
      小龍斜目一瞧,場中已多了個年青俊美的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兩歲,長身直立 
    ,風度翩翩,敢情他站在屋簷下,小龍沒看見,難怪剛才聽到人的聲息,出來後怎 
    的只見三個。 
     
      這人能在簷下,咫尺之隔,停身避過小龍的感覺,其本身所具的功力,想得到 
    必定甚為高明。 
     
      此刻,場中圍攻侯景陽的三人,已經退下,美少年肩頭撤下長劍,面對侯景陽 
    微笑著說道:「我仙人劍從來不與女人過招,今天卻是例外,破題兒第一遭,姑娘 
    !你亮兵器吧!憑你這微末之技,還用得著群打圍毆,十招之內,要不使你兵器出 
    手,仙人劍從此江湖除名。」 
     
      侯景陽一聽對方自報仙人劍,心中不禁大驚,身子一顫,剛冷冷的「哼」得一 
    聲,驀的身前風動,想閃身躲避以至不及,驚得冷汗沁心透體,危急中,施展開兩 
    敗俱傷手法,盡力推出一掌。 
     
      不想掌方推出,一股柔和之勁,將掌力吸住化於無形,手指且被對方吊住,立 
    時驚得心膽俱裂,魂魄皆顫,雙目一閉,靜待對方下手,可是隔了好一會,依然未 
    見有所動靜,不卻大恨,忖道:「你要是想對我輕薄,我可不能饒你……」 
     
      可是當他睜眼打量時,見一人背向自己站著,左手握著自己兩個手指頭,可沒 
    有放的意思,忽聽:「你們用不著群打圍毆,以多為勝,但這種車輪戰術,可也不 
    見得光明呀!小兄弟我看不慣,這場我給接了。」 
     
      侯景陽一聽,心中暗叫:「哈哈,原來是你這混蛋,我還以為你陡有其表,睡 
    死了哪!你也會得起來呀?……想著想著,心裡頭不知道什麼滋味,是驚是喜,是 
    怨是恨,不自覺地抬手,對著他握劍的右臂,就是一拳擂去,這種動作是內心一種 
    無謂發洩的表情,但是它是屬於愛呢?恨呢?是撒嬌?是撒賴?作者沒法解釋,黃 
    小龍他更不知道,因為他是背向著,沒看到她的表情。 
     
      這一拳,小龍沒當回事,侯景陽反而雙眉緊皺,左手恨恨的一摔,沒摔掉,感 
    覺他是輕握住的,怎的會摔不掉? 
     
      寫是寫了這麼多,事實只是眨眼工夫,只聽仙人劍,冷冷的笑道:「哼!憑你 
    也配架這梁子,你不打聽打聽仙人劍的名氣,啊!是了!原來你們是一對野鴛鴦, 
    為情而死,做鬼也……」 
     
      「住口!再要污言穢語,今天就絕不饒你!」小龍這一刻可是真氣了,神目一 
    瞪,電光暴閃。 
     
      當他見少年現身時,已自心驚,步履輕盈得腳不沾塵般的,假如飛騰起來,怕 
    不比風還快,那內蘊的神光,也顯現出其內功深厚的造詣,然而最使他氣怨的卻是 
    那一身服裝,人眼痛心,年紀輕輕的敢情已做了大內的侍衛,但是怪又怪在相當面 
    善,像是哪裡見過。 
     
      小龍聽少年報名後,侯景陽身子微震卻沒逃過他的神目,心中也知道憑他的功 
    力,絕非仙人劍的敵手,難怪他不心寒,逐飄身下去準備將侯景陽換下,沒想侯景 
    陽竟拿他當敵人看待。 
     
      小龍從這些人的說話與咒罵中,已聽明白這位侯兄,敢情真是姑娘,女扮男裝 
    ,見他一掌擊來,也不閃避,運起體內神功,硬實地受了一掌翻手又將他手指吊住 
    ,才回過身去,以防對方暗算。 
     
      仙人劍一句野鴛鴦,驚得小龍趕緊撒手,他本是有意逗逗這位冒牌侯兄的,可 
    是這句話卻大大地傷了他的自尊心,就在這個時候,身旁忽射出絲絲金光,總有十 
    數條之多,直奔仙人劍上中下三路射去。並聽這位冒牌侯兄叱道:「污嘴爛舌,稱 
    什麼口齒之利,你嘗嘗這個。」 
     
      仙人劍冷冷一笑,動也不動,只見他寶劍一圈曠隨著「叮噹」連響,十數枚寸 
    許長的金針全給他震飛。 
     
      驀的又是三道金光接踵而至,仙人劍長劍剛停,金光已至面門,再想揮劍攔格 
    ,已是不及,但見他身子一旋斜斜倒下,恰恰好將三枚金針讓過,可是讓過了三枚 
    金針,卻躲不過奔向他斜倒之處的最後一支。 
     
      仙人劍見這最末一支,真是又勁又疾,不卻也自心驚,將倒下的身子,斜斜的 
    硬給煞住。 
     
      險煞人,金針穿脅而過,脅下衣服被穿破了兩個小洞,仙人劍臉上一熱,怒氣 
    大發,一聲龍玲長嘯,身子縱起三丈餘高,凌空一旋,就像一隻大雁般,直朝小龍 
    二人立身處,揮劍撲來。 
     
      好美妙的輕功身法,小龍也不禁暗暗心折,對方武功實也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看著他凌空撲下的身形,手足長劍俱都似有威力奇猛的怪誕招式,連忙用手朝後 
    微推,將冒牌假貨用掌風給托出兩丈七八,兩眼一瞬不瞬的緊緊凝注將方的身形變 
    化,這真是在對自己做看一次特俱冒險性的考驗。 
     
      說時遲,那時快,像烈風驟雨,如電光石火,看也沒讓人看清,只聽「彭」「 
    拍」連聲,接著又是一聲悶「哼」,仙人劍長劍飛起半空,人也退出—丈五六,右 
    手麻痺得失了力,左手更是痛如斷折,只臉上流露出羞慚,驚恐,憤怒種種表情。 
     
      黃小龍可就不同了,他打從心裡一直歡喜到臉上,散佈到全身四肢,我們可以 
    從他臉上的微笑和那歡欣欲狂的情態上看得出來。 
     
      原因是小龍可以看出仙人劍來勢的兇猛,但是他也不撒劍,只連鞘拿著,當長 
    劍分心刺到時,他己不自覺地施展開了「人皮寶衣」上的精奧絕學,配已本身精純 
    的神功,用帶鞘寶劍來劍黏斜出去,左手用比電還快的招式,切,點,截仙人劍飛 
    來的雙腳,在仙人劍大驚撒腿,凌空,翻身之際,又和仙人劍實沛沛的對了一掌, 
    這一掌不但將仙人劍打傷,同時右手帶鞘寶劍,也在敵人一驚之下,將長劍黏飛起 
    半空。 
     
      這一連串的動作,小龍想都沒想,手足已自動地施展開了,可見得已純熟到如 
    何的程度。 
     
      仙人劍可真是吃了輕敵的虧,自他學成下山。至今雖只短短的兩年,但敗在他 
    劍下的武林高手,江湖聞人,真是大有人在,自從被聘請入宮後,顯赫更是不可一 
    世,大內侍衛頭子千手觀音楊士桐,(這時飛環震八方丁太歲已然告老退休,由千 
    手觀音楊士桐接替)一門無事,雙方較藝,劍招上百招之內,即勝了一劍,怛拳腳 
    上卻讓楊士桐的千指功佔了上風。 
     
      此後仙人劍更是驕狂自大,認為除卻傳藝的一人之外,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這裡作者必須將仙人劍的來歷表明一下,因為他也是本書的主要人物之—。 
     
      大概諸位讀者還不曾遺忘,在黃小龍被紅衣喇嘛雷文「大手印」奇功所傷之時 
    ,黔滇鏢局總鏢頭八卦掌史賓的兩個兒子,史綿淪與史錦漢,突然離家出走,不知 
    去向,這仙人劍也就是五年前的史錦淪。 
     
      他兄弟兩為什麼出走呢?原來是黃小龍那雙「武林一寶」天符令讓他兄弟兩人 
    拿去了。 
     
      那天兄弟兩人聽到李鏢頭的情人半夜失蹤,鬧到鏢局裡來,二人就商量著藉機 
    到偏院去羞辱蹊落小龍一頓,正好小龍聽了小廝的話,到櫃上打探消息去了,兩廂 
    錯過沒遇著,天符令摔在牆邊被兄弟兩人發現帶走。 
     
      八卦掌史賓曾講過「天符令」的事給他們聽,說得神乎其神,兄弟倆看到「天 
    符令」,再看到那句話和浮游的沙洲,立刻知道是怎麼會事,倆人商量了好幾天, 
    最後留了封書信,言明出外訪師學武,暗中離家而去。 
     
      「天符令」確實神通廣大,效力無邊,兄弟倆—點也沒費事就上了那片浮游的 
    沙洲,見著了活神仙。 
     
      活神仙一看到他兄弟倆,心中大大的不悅,但這「天符令」在塵緣上,這是最 
    後的一面,而且這最後的一面還隱藏著一段血淚史,他曾起誓答應,這一面「天符 
    令」所帶來的人,也就是他的衣缽傳人。 
     
      看著跪伏在地的史家倆兄弟,他不禁猛搖其頭,老淚沾衣,伸手拔劍將一隻左 
    臂斬掉。 
     
      這一手當時嚇得史家兄弟倆魄散魂飛,可是活神仙卻沒有對他兄弟倆怎樣,依 
    然將內外輕功,一手不留的盡數傳授,但是他卻不允許兄弟倆拜師,也不允許兄弟 
    倆往後行道江湖時,說出武藝是追隨他學的,假如這後一點沒有辦到,一傳入他耳 
    中,立刻就追回他倆的武功。 
     
      前後三年餘,活神仙已將週身藝業盡數傳授,兄弟倆除內力火候欠缺外,江湖 
    二流高手已非甚敵。 
     
      這就是活神仙自斷一臂的理由,他以一臂來成全誓言,因為他保存了一株「九 
    葉天闌實」,人間至寶,他本就許給這最後持「天符令」上浮洲的人,自己的衣缽 
    傳人服用的,也就是史家兄弟,可是他看出史家兄弟,心術不正,資質亦差實在不 
    堪造就,他大大的悔恨也沒用,只得自行斷臂全誓。 
     
      史家兄弟離開浮洲後,若能埋頭再苦練三年,將內功根基紮穩,充實內力,今 
    天也就不會在一招之內就遭到如此的慘敗。 
     
      一年後,兄弟倆名頭大震,哥哥史錦淪人送外號仙人劍,弟弟則自稱小仙人劍 
    ,因為他的身材要比哥哥矮了半個頭。這次仙人劍史錦淪單劍匹馬,遠離京城,為 
    的尋找他的父母家人,在這裡結交上土狗周作義,就是那中年矮子,接著又認識了 
    採花賊毛香風和地理馬趙甲。 
     
      憑宮中一等侍衛的—身份,他本不恥與這種下三流的人交往,可是父母家人離 
    開昆明,一去數年,渺無音訊,逼得只有和他們敷衍交往,請他們這幾位滇邊的地 
    頭蛇,代為探查家人的消息。不想卻因此將兩年來所建立的名聲,毀於一旦,這又 
    怎能使他不即驚且恨呢?只聽他暴怒著喝道:「臭小子,有種留下名來,三月後定 
    必找你本利追還!」 
     
      侯景陽這一刻也真是高興得忘了形,飛身縱過,立在小龍身旁接口道:「仙人 
    劍,你這下可該變成死人劍了,你還狂點什麼?你不瞧,你的同伴都溜了嗎?還不 
    把劍拾起,挾尾巴走路,真還要我們鳴炮送你嗎?」 
     
      仙人劍史錦淪閃目打量,一點不假,三個人連傷帶沒傷的,都走得沒了影子, 
    不由更是氣忿,恨恨的「哼」了兩聲,地下拉起長劍,微微一晃肩就上了屋頂,回 
    頭怨毒的盯了侯景陽一眼:「臭婊子,你別騷,下次要碰到我手裡,不戮你十七八 
    窟窿,我史錦淪三字倒寫。」 
     
      仙人劍史錦淪說完話,兩三個起落就沒入夜色中。 
     
      侯景陽與黃小龍二人,同時被這兩句話怔住,侯景陽怔住的是,「臭婊子」三 
    字,多次的刺痛了她的芳心,他是女的嗎?一點不錯,道道地地的黃花閨女,因系 
    獨生,父母愛比性命,從小就給男裝打扮,所以很少人能將她看出。 
     
      小龍怔住的卻是史錦淪三字,想不到一別數年,竟然也學得如此高深的武功, 
    萬幸已學得「人皮寶衣」上的蓋世絕學,如若不然,定非他的敵手。 
     
      驀的小龍感覺侯景陽用非常快迅的身法,跳窗進房去了,而且一進房就將窗子 
    關了,連句招呼都不打,正感事態有點怪異,倏然想起她原來是位姑娘,她害羞啦 
    !不禁將頭連搖,提了劍也自回進房去。 
     
      這—夜,小龍沒好好的睡,五更鼓過,才瞇了會眼,憑小龍目前的內功修為, 
    別說一夜,三天五夜不睡也只要盤膝練會兒功,就能將疲睏恢復過來。 
     
      可是這一次卻大不相同,天都大亮了,他依然躺在床上,沒爬起來,聽到院外 
    店家店小二的紛紛議論,被侯兄,不對!該稱她侯姑娘或者侯姐姐了,被她說沒有 
    事,將他們攆出去了。 
     
      只是小龍知道這位侯姑娘也沒起床,是躺在床上隔窗與店小二答話,他心想: 
    「這怎麼辦呢?我不能和一個姑娘家同行同宿呀!再說她一個姑娘家,怎會招惹這 
    些利害的人呢?而且還有大內的侍衛,想到大內侍衛,就想到仙人劍史錦淪,同時 
    也想到史錦淪臨走時說的兩句話,他不禁又替侯姑娘擔起憂來,史錦淪的恨她,完 
    全是因我而起,假如我一旦離去,真要出了岔子,我不成了恩將仇報嗎?」 
     
      思前想後的,越想越煩,最後心中自己下了個決定,對自己說:「她不是還想 
    上京城嗎?乾脆叫她別去了,我先送她回家,再轉道進京,找那姓武的報仇。我也 
    要憑我所學,到紫金城游一遊,到宮裡去鬧他一鬧,找千手觀音替師父報仇,最後 
    我還要去找我的金燕,那純潔而可愛的苗族少女,如今也該長大了,有多高?有多 
    大?能有侯姑娘這麼大嗎?」 
     
      想到侯姑娘,他立即「哎呀」一聲,連忙起床穿衣,拉門出去,他這邊門剛開 
    ,同時也聽到對面開門聲,這真是太巧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就站在門口對上了眼。 
     
      侯姑娘朝著他微微一笑,笑著臉上立綻桃花,笑得那樣嬌羞,像個新嫁娘,笑 
    得那樣甜美,像百合初放。 
     
      黃小龍雖沒嘗試過情愛的甜蜜,但也不是魯男子,這一笑竟然使他看得呆了, 
    站在房門口,像被定身法定住了。 
     
      侯姑娘小嘴一噘,嗔道:「傻瓜,發神經啦?」 
     
      黃小龍全身一震,臉上一熱,不自覺脫口叫道:「姐姐,你這笑,笑得真美, 
    我從來沒……」他是想說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 
     
      一聲嬌嗔:「你敢胡說……」這算什麼胡說呢?連作者也沒法知道,大概是小 
    龍的一聲「姐姐」,把她叫昏了頭,叫甜了心。 
     
      小龍他是叫雪梅姐姐叫慣了,不由自主的就叫出來了,誰知道就為這「姐姐」 
    兩字,將來鬧得他滿身情孽。 
     
      黃小龍笑笑,兩人都走進廳裡,小龍說:「姐姐,我怎會看不出你是喬妝改扮 
    的,真的一點也看不出。」 
     
      侯姑娘抿嘴一笑,說道:「為什麼看不出?因為你是個大傻瓜。我瞧你也像是 
    姑娘扮的,臉上一天到晚搽得紅紅的,喂!我問你,你害不害羞?」 
     
      小龍一怔,伸手摸摸兩頰,說道:「沒有呀?我怎麼會呢?這真是奇矣怪哉的 
    事。」 
     
      侯姑娘只抿嘴微笑,沒再說話,待店小二打來臉水,侯姑娘當面就逼著小龍洗 
    ,小龍也真肯聽話,說洗就洗。 
     
      用毛巾在臉上一陣擦揉,說你不信,臉上竟然越擦越紅,敢情天生如此,使得 
    侯姑娘也驚奇地笑了。 
     
      午餐時,小龍提議要把她送回家去,侯姑娘堅持反對說,假如討厭和她同路, 
    就分手各奔前程,逼得小龍無法,只得伏首不言。 
     
      一宿無話,次日結賬上道,為了侯姑娘小龍要僱車,侯姑娘說:「前些日子, 
    為了逃避這些賊子的追蹤才僱車,如今有了保鏢的,就不必再僱車了,坐在車裡悶 
    也悶死了,倒不如買兩匹馬騎騎,沿途可以欣賞大自然的風景。」 
     
      遂喚來店小二,買了兩匹長程健馬,店小二因侯姑娘出手大方,賞賜得多,又 
    肯化銀子,倒是真心替他們選了兩匹名種川馬。川馬矮小,跑起來卻賽如追風,且 
    又平穩,比坐車可強得多了。 
     
      清鎮縣離貴陽很近,二人半跑半走的,中午時分就進了貴陽城。 
     
      谷城境地,真是與眾不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二人在一家灑館前下了馬,立即有店伙將馬接過,上得樓來,選了付雅座,侯 
    姑娘點過了酒菜,就凝神靜聽。 
     
      因為他發覺街頭巷尾,人聲擾攘中都在談著同一怪事侯姑娘靜靜地聽了一會, 
    樓上此刻正上座,人聲太雜亂,沒頭沒尾的只讓她聽到一點點,一賭氣不聽了,抬 
    頭打量小龍一眼,見小龍正在望著自己微笑,心中一甜,什麼也忘了,不過,她卻 
    撒嬌的一抿嘴,嗔道:「怎麼啦!大傻瓜!」聲音講得十分輕細,但是小龍可聽得 
    清楚,只聽他說道:「侯兄,(這是他們相約好了,有外人時不准亂叫)今天我們 
    在這歇一天好嗎?我要在這打聽一點事?」 
     
      侯姑娘微笑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小龍要打聽的事,也就是她方才要聽沒聽到的 
    事,一個姑娘家能單身往外遨遊,她還能是個不嗜奇,不好熱鬧的人嗎? 
     
      酒喝得差不多時,樓梯口出現一位美艷的少女,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裡,流 
    露出聰明機智。 
     
      說巧不巧,店伙正好將少女領在小龍對面的一張桌子上,小龍只要—抬頭,就 
    能從侯姑娘頭肩上,看到那少女的頭臉。 
     
      因為這少女的出現,彷彿引來一陣微微的騷動,多數人的眼都看直了,小龍可 
    也沒例外,但是他內心可就與人不同,他看出少女神光內蘊,步履輕靈,且火侯也 
    相當充足,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 
     
      一聲微「咳」將小龍的視線拉了回來,「大傻瓜,你很不正經嘛!怎麼可以死 
    盯住大姑娘瞧的。」 
     
      她這兩句話,聲音可不輕,嗓子又脆又亮,似乎不只為講給黃小龍一個人聽的 
    ,黃小龍一楞,兩眼不自覺又射了過去。 
     
      這時那少女似乎感激般的,朝侯姑娘的背影露齒一笑,但那對大眼睛卻和黃小 
    龍對望了一眼。 
     
      小龍心中突的一震,這對大眼睛內所發出的光芒,是如何的熟悉啊!也只是熟 
    悉,他可沒膽亂認。 
     
      可是坐在小龍身後兩人的對話,卻使小龍萬分氣忿,恨不得回身一掌,將其中 
    一人震死。 
     
      只聽一粗嗓的說道:「看什麼?她也不過是婆娘罷了!有什麼好看的,瞧你這 
    如飲迷湯的樣子,沒出息。」 
     
      一個尖嗓接著道:「老錢,你是不好此道,不知其味,個中樂處,只可意會, 
    不能言傳,說了你也不懂。」 
     
      停了—歇,尖嗓又接著自怨自哀地說道:「我看女人也看得多了,從來就沒見 
    過如此標緻姣美出,我的靈魂兒早就讓她勾去了,我非得找她回來不可!」 
     
      粗嗓的道:「老李,這你可小心啊!自古道好花不在路邊栽,好酒不作賤價賣 
    ,她敢單人匹馬,拋頭露面的四處走,這種人你就不能小看她,你等著偷雞不著蝕 
    把米,連命也賠了,那才冤哪!」 
     
      「唉!她實在太美了,簡直是天上仙子,月宮嫦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只要我跟她樂上一樂,就是死了也甘心。」 
     
      那粗嗓不禁「咭咭」的笑了起來:「玫瑰多刺君有情,老李,就看你的吧!我 
    預祝你馬到成功,……哎喲!那個混帳王八蛋,敢找大爺的霉氣,敢是吃了熊膽豹 
    子心,哎喲!……哥喔……喔……」 
     
      暗中襲擊他的人,他可沒吃熊膽,也沒吃豹子心,他是王八吃稱砣,鐵了心, 
    他硬要碰你一下,但是因為他是背坐著,他傷錯了人,可是他又再次出手了,他只 
    在桌上拿了一根雞腿骨,手指一按就碎了,他用那粉末碎屑,用手指發出內家真力 
    ,在桌下暗中轉彎往後彈射。 
     
      只聽「哎呀!」「哎喲!」「我的媽呀!」接著蹦跳的聲音,桌椅翻跌的聲音 
    ,兩個人一直滾下樓去,才停止了呼叫。 
     
      貴陽雖非什麼臥虎藏龍之地,但那些隱俠怪傑,卻是比比皆是,在這座灑樓上 
    就有這麼位前輩隱俠在,也只有他看出是黃小龍在搗鬼,因為他正好坐在小龍的斜 
    後方,當他看到小龍手指微動,即有細如粉末的暗器,像電般快的轉彎射出,他非 
    但心折,自歎不如,更且萬分羞愧的,因為他連小龍用的什麼手法暗器,始終沒看 
    出。 
     
      其間,不但這位前輩隱俠欽服,全灑樓的人,就沒一個不驚得呆住,尤其是那 
    艷麗的少女,因為她也是身懷絕藝的人,這倆人的對話,她雖沒聽到,但他們指點 
    談笑,她是看到了。 
     
      她心裡在想:「你不犯我,算你命大,招惹了我,哼!叫你嘗嘗寶劍的滋味, 
    認識我的厲害……」可是正當此時,小龍已然忍不住出手了,這幕怪劇,她正好被 
    侯姑娘擋住,一點也沒看見。 
     
      侯姑娘雖然也沒看出,可是她從黃小龍對她瞇眼怪笑中,看出是他在搗鬼,心 
    裡歡喜,可也有點酸溜溜的。 
     
      這事因為找不出對手,那倆個壞種也知道遇上了高人,那裡還敢找場,—溜煙 
    跑得無影無蹤。 
     
      他倆不生事,樓上只片刻後,也平靜下來了,黃小龍與侯姑娘正要會帳,店伙 
    笑臉迎上說:「二位公子爺的賬,有—位老先生給代了,還留了封信在此,二位公 
    子爺請過目便知。」 
     
      黃小龍與侯姑娘二人都不由一怔,老先生該是誰呢?二人對望了一眼,小龍接 
    過信封,抽出一看,見上面寫著:「驚見絕藝,欺羨萬分,如蒙不吝,請移駕茅舍 
    —敘,以解仰慕之情。」下面署名公孫亦平。 
     
      黃小龍不認識,侯姑娘看到卻不由大喜,高叫道:「快走,這老先生我認識。 
    」說完領先下樓。 
     
      二人牽著馬,照著信上地址,問了三四個人,來到一條僻靜的街道上,遠遠的 
    就看到—個年若六旬的槐梧老者,長髮飄飄,太陽穴墳起,兩眼冷芒如電,臉上堆 
    著虔誠韻笑容,站立在門口相候。 
     
      黃小龍心知就是這位老先生,正欲搶步上前,侯姑娘一條馬韁已遞了過來,只 
    見他飛快地迎上前去,躬身施禮道:「久慕燕雲大俠之名,無緣拜見,敝兄弟寵召 
    來遲,敬乞量涵。」 
     
      長髯老者爽朗的一笑,說道:「賢昆仲人間麟風,老朽何幸之有,得接俠駕, 
    蓬蓽牛輝,此處非談話之所,賢昆仲請。」 
     
      黃小龍手上的馬匹,早已有人接了過去,三人進得大門,啊!好精緻的—所房 
    子,但覺清幽絕雅,毫無一點庸俗之氣。 
     
      三人進得廳後,重新見禮,公孫亦平堅持平輩相見,侯姑娘非以晚輩之禮拜見 
    不可,黃小龍心裡忖道:「你在鬧的什麼把戲,在館子裡你說認識,見了面也不過 
    只是慕名而已,—進到屋裡可就變了樣了,叩個頭,在這大年紀的面前,本無不可 
    ,但是公孫先生一再謙辭,又何必一定要臉紅脖子粗呢?……」 
     
      他這沒想完,侯姑娘已拖著他跪下了,雙雙叩了頭叫了聲公孫伯伯,才爬起身 
    來,公孫亦平心花怒放,高叫擺酒,為二人接風洗塵。 
     
      一老二少,天南地北的談了一會,侯姑娘忽然亮聲說道:「公孫伯伯,小侄要 
    拜見伯母及哥哥姊姊。」 
     
      公孫亦平爽朗地笑了,笑完吩咐婢女,傳話進去,只一刻工夫,即見—中婦人 
    領著少女出來,侯姑娘和小龍又以晚輩之禮陳拜見,然後和少女見禮。 
     
      侯姑娘這一刻似乎顯出輕薄的形態,瞇著眼一直死盯住少女笑,更大膽的是剛 
    剛禮罷,即趨前伸手牽著少女的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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