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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 底 游 龍
    亦名《人皮寶衣》

         【第八十二章 詭謀屢逞 鄺飛燕為虎作倀】
    
      當活神仙司徒聖長耳酒仙東方坤,率領金燕、小敏、侯麗珠、哈紅藥、以及七 
    大門派高手一干俠義英雄,進入怒山叢山中的荒谷。 
     
      忽然,正在奔馳的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噫」。 
     
      耐性禪師道:「佟少俠,你是否發現了可疑之處?」 
     
      佟銳乃崑崙派第三代傑出弟子,也是穿雲燕大俠佟元亮的惟一獨子,其父前次 
    參與群俠大會師,圍殲黑獄谷主史錦掄,因中天茶花奇毒而陣亡,為了向黑水魔尊 
    彭岑報仇,是以也自動參加了群俠的行列。 
     
      他無意中忽然發現亂石堆中,有著血跡。不覺驚呼出聲,經少林掌門一問,遂 
    舉臂一指道:「掌門人你瞧,這亂石堆裡何來血跡,而且地上足跡凌亂,似已經過 
    激戰。」 
     
      他這一說,群俠們都留上了意,而且紛紛圍觀過去。 
     
      武當掌門天籟禪師在一塊不甚為人注意的石頭上,發現了天台劍客關漢騫的留 
    字道:「吾等突遇狙擊,陸游為毒箭所傷,而相繼被俘。」 
     
      不覺吃驚道:「不好,宇內四霸被俘。」 
     
      他如此一宣佈,群俠莫不驚詫而佇足,停止前進。 
     
      這消息很快便傳入蒼穹雙仙耳中。 
     
      活神仙司徒聖道:「酒鬼,宇內四霸既為敵人劫持。你何不與耐性禪師天籟真 
    人前往『諸邪嶺』暗中探聽,相機行事?」 
     
      長耳酒仙東方坤,這幾天旅途寂寞,正悶得發慌,聞言大喜,逐別過群俠,率 
    領少林掌門耐性禪師,武當夭籟真人,展開無上輕功,像一縷輕煙般疾馳而去。 
     
      這三位武林中的罕絕高手,果然輕功不同凡響,數日之間,便渡過怒山,高黎 
    貢山,野人山,而抵達瓦拉本。 
     
      瓦拉本,乃是滇南的一處小市集。只消再走一日,越過更的宛江,便是巴特開 
    山了。 
     
      「諸邪嶺」就在這叢山之中。 
     
      天籟真人道:「咱們這般疾走,無論惡魔們腳底如何快捷,也應追上才對!」 
     
      他歇了一歇,又道:「莫非他們反而落在後面!……」 
     
      耐性禪師也認為機有可能,建議在瓦拉本暫住一宵。 
     
      他這建議,正合長耳酒仙胃口,他顯了顯腰間的葫蘆,道:「酒該補充了,咱 
    們身上都有著一身汗臭,這大熱天,也該痛快地洗個澡啦!」 
     
      三人一面說,一面走入一間旅舍。 
     
      洗澡後,三人都感到一陣舒適,連忙登上「宴賓酒樓」。 
     
      這三人在臨窗的雅座一落坐,樓上食客都帶著奇異的眼光瞧他們。心想:「丐 
    、僧、道,怎會搞在一起?」 
     
      可是,長耳酒仙、耐性禪師廣天籟真人,並不在意,拿起菜牌,隨便點了十餘 
    樣菜餚,一時葷素雜陣,不覺酒到杯乾。 
     
      天籟真人望著窗外落日餘暈,和街上攘往熙來的行旅客商,不由心中泛起無限 
    感慨。 
     
      忽然,街心出現了一行奇怪的旅客。 
     
      再一細看,不禁臆了一聲道:「兩位,且看啊!鄺飛燕丫頭和畫魔巫惠蓮已押 
    著宇內四霸來了!」 
     
      酒仙和耐性禪師也從窗口望出,但見街心上出現了四匹駿馬,馬上客是二男二 
    女,宇內四霸則步行其中,顯然是穴道受制,失去反抗能力。 
     
      天籟真人又道:「只不知後面的老者是誰?」 
     
      耐性禪師道:「從步履上看,這兩人成就一在黑水魔尊彭岑之上,一在水魔尊 
    彭岑之下,已屬罕絕高手無疑,這就難怪宇內四霸要被俘了,但老衲敢確信,這兩 
    人決非中原人物。」 
     
      「大師估料得不錯,這兩個傢伙,便是上次在白石堡漏綱餘孽,武魔董化,色 
    魔張英。」 
     
      他說這裡,壓低嗓子道:「咱們得想個法子,將宇內四霸救援出來!」 
     
      耐性禪師誦了一聲佛號道:「老衲也覺得此時不救,待他送往『諸邪嶺』囚禁 
    ,那時豈不更加困難。可是,這法子老衲確是想不出來。」 
     
      天籟真人沉思有頃,陡感腦海靈光一閃,說道:「貧道有一小計知是否可行?」 
     
      長耳酒仙道:「姑且說出給大家聽聽——」 
     
      天籟真人便以蟻語傳音,說出救援「宇內四霸」的計劃。 
     
      長耳酒仙東方坤微一考慮,便當機立斷道:「時間,不容許咱們有更好的安排 
    ,但如果運用褥當,其成功的機會,未始沒有,說不得只好如此了!」 
     
      三人以蚊蟻傳聲上乘功夫,密議一翻,然後下樓而去。 
     
      且說鄺飛燕以「諸邪嶺」「黃金漢宮」宮主身份,率宮中高手將「宇內四霸」 
    押至瓦拉本。 
     
      連日奔馳,不無疲勞,心想「這裡距拉特開山已不遠了,就在鎮上住一宵!」 
     
      她雖明知活神仙等一干中原豪俠,因「宇內四霸」被俘,定必派遺高手前來追 
    截援救。 
     
      這位狡猾多智的姑娘,除了對雙仙及金燕略存顧忌之外,可以說她誰也不懼。 
     
      是故當畫魔惠蓮建議兼程趕回「諸邪嶺」「黃金漢宮」時,她只是微哂道:「 
    怕什麼,一切有我就是啦!」 
     
      畫魔巫惠蓮,自是不敢再進言說走。 
     
      於是,他們就住在鎮上一家,較為高尚的客棧。 
     
      他們租了整個獨院,將宇內四霸安置在一間狹小的單間,由武魔董化、色魔張 
    英、畫魔巫惠蓮三人輪番看守。 
     
      可是,色魔張英與畫魔巫惠蓮,早已打得火熱,但鑒於群俠已追趕至此路上, 
    且因礙於宮主鄺飛燕的面,而收斂行跡。 
     
      這時。 
     
      街外漏聲迢迢,想已三更。 
     
      宮主鄺飛燕早已就寢。 
     
      色魔張莢他當然不敢去侵犯那帶刺的玫瑰,卻輕車熟路摸進了畫魔巫惠蓮的房 
    間。 
     
      他手指還未觸及床上人兒的肌膚,便覺心跳。 
     
      色魔張英暗自唾了自己一口涎唾,心說:「張英啊,你枉為色魔,卻這般膽小 
    。」 
     
      如此一想,不由豪氣頓生,大的膽子去摸畫魔巫惠蓮臻首。 
     
      那知光滑一片,萬縷柔絲似已失蹤,不由大驚,駭然暴退,喝道:「何方賊禿 
    ,敢來此地採花,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時,反臂甩出一掌。 
     
      床上那人哈哈笑道:「明明是你有心前來偷香竊玉,反誣老僧採花,阿彌陀佛 
    ,這不是罪過!」 
     
      一聲大震,兩人均各退三步。 
     
      這時房中雖無燈亮,但有著星月之光,從樹影中透入室內。 
     
      色魔張英,見來人是個慈眉善目,皓首銀眉的老和尚,怔了一怔道:「敢情大 
    師是少林寺耐性禪師!」 
     
      和尚果然沒有反對,說道:「張施主,真給你猜對了!」 
     
      色魔張英嘿嘿怪笑一聲道:「禿驢,你把巫女俠弄到那裡去了?」 
     
      耐性禪師即速道:「罪過!罪過!巫施主自有她的去處,老衲豈能傚法花和尚 
    的作風,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色魔張英大怒,嗖的一聲從懷中摸出三色追魂摺扇,一抖,一點、一戳,莫不 
    透露出絕頂武功,和詭奇毒辣招式。 
     
      只要被他碰上,便有性命之險。 
     
      耐性禪師念了聲「阿彌陀佛」,說道:「施主且慢,要拚命也可以,何不回頭 
    一看!」 
     
      色魔張英冷笑道:「老禿驢,你想騙老夫,還差得遠啦!」 
     
      他口中雖是這麼說,一掌劈出,身子卻像陀螺般疾轉,眼角斜掃。 
     
      但見門前站著一個腰繫葫蘆的長耳老人,和一個手橫長劍的道士。 
     
      道士他不認得,但那老者的註冊商標已充分說明他是蒼穹雙仙之一——長耳酒 
    仙東方坤。 
     
      色魔張英既然不見了畫魔巫惠蓮,自己又陷入三人包圍中。不由色變,迅即仰 
    天發出一陣長笑,說道:「老匹夫,要想群毆麼!我張英亦復何懼。」 
     
      長耳酒仙眉頭一皺,說道:「天籟道長,你還不快些前往救人,更待何時。」 
     
      天籟真人身形一閃,便進入了宇內四霸被囚的單間,反手關上了屋門。分別在 
    四人身上點去,瞬息之間,四人穴道立解,立即上前稱謝。 
     
      天籟真人道:「酒仙前輩和耐性禪師在粼室與敵人相搏,咱們還不快些前往馳 
    援。」 
     
      五人拉開房門,卻見長耳酒仙東方坤,正與武魔董化交手。竟被逼得險象環生。 
     
      耐性禪師卻與色魔張英杖扇相搏。照說,在兵器上,耐性禪師應佔便宜,所謂 
    一寸長廣寸強,何況,禪杖較三色追魂扇長要多多。 
     
      可是,在這狹小的房間內,長兵器反而施展不開,同樣被迫得手忙腳亂。 
     
      天籟真人正要跨進屋門,忽聞一聲俏笑道:「真人想以多為勝麼,本公主這廂 
    奉陪。」 
     
      說話這人竟是鄺飛燕。 
     
      天籟真人長眉一剔,道了聲:「善哉,鄺施主既是這般看重貧道,說不得只好 
    捨命奉陪了!」 
     
      兩人便在走廊上交起手來。 
     
      摘星手索敘五,和天台劍客關漢騫,就趁這刻一擁而入,分向武魔董化、色魔 
    張英下手。 
     
      高手相搏,相差極為有限,這一憑空插下兩名罕絕高手,無論武魔董化如何藝 
    高技絕,也難逞兇鋒,而色魔張英心頭一慌,頓時從優勢落入劣勢。 
     
      走廊上的鄺飛燕,向天籟真人冷笑道:「沒有想到武當堂堂大派的掌門人,也 
    學會了暗襲手段……」 
     
      武當天籟真人向鄺飛燕瞥了一眼,果然骨格清秀,為上乘練武之才,只可惜心 
    術不正,成為武林之患,不由輕歎一聲,說道:「鄺施主,貧道與令祖琴俠,至為 
    投契,只可惜他不幸死去,施主何苦倒行逆施,棄明投暗,有如明珠落於暗室,為 
    虎添翼,助紂為虐,豈為智者所取。」 
     
      鄺飛燕依然滿臉冷漠之色,櫻唇一撇,道:「真人,你想下說詞麼,須知道不 
    同,不相為謀,」話音一落,早巳駢指如劍,一連攻出三招。 
     
      這三招,無不是罕聞罕見之學。 
     
      虧得天籟真人,乃是劍術名家,須是勉強應付過去,卻也驚出一身冷汗,心想 
    :「人言這丫頭,頗為難鬥,貧道尚不深信,觀她適才三招,揮灑自如,好像還未 
    出全力,別在今天把一生英名葬送了!」 
     
      他心頭雖是在想,但手上卻使出武當的龍虎劍法。 
     
      這套劍法不但剛猛至極,而且變化莫測,一經施展,便有風起雲湧之勢。 
     
      鄺飛燕暗讚一聲:「好劍法!」 
     
      她雖狂妄,此時不敢大意。嗆琅一聲亦從背後掣出長劍。玉腕一抖,便見劍氣 
    森森,灑出漫空銀花,直迫天籟真人劍幕。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可把銀色夜叉蘇蕙芯,和蛇叟陸游,看得一呆。不自 
    主地分左右向前逼去。 
     
      鄺飛燕輕蔑地一笑道:「這樣才像話,不然,姑娘一個一個來,有多麻煩!」 
     
      聲落,腕上一用力,頓時劍光陡盛,跟著裙下雙鉤,在笑語中連翻踢出。 
     
      頃刻之間,走廊上劍氣縱橫,紅蓮如潮。 
     
      天籟真人,銀色夜叉,蛇叟三人,既要應付迎面飛舞而來的劍芒,更要兼顧下 
    盤。 
     
      他們都知道,這丫頭的「紅蓮飛」實是武林一絕,有不少名家一時疏忽,便殞 
    命在她的三十蓮鉤之上。更是不敢大意。 
     
      當鄺飛燕在三位名家面前,耀武揚威,逼得三人守多攻少,忽聞隔壁房內一聲 
    慘叫,接著是武魔董化的狂吼:「禿驢,你敢向色魔君下毒手……」 
     
      底下的話,聽不清楚,想是在被圍攻之下,無法吐出胸中的憤怒。 
     
      鄺飛燕不由驚怒交加,一聲長嘯,從掌心打出一縷黃影,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但見黃煙瀰漫,天籟真人深恐那煙霧有毒,正指揮蛇叟和銀色夜叉速退,不防鄺飛 
    燕一指點出。 
     
      天籟真人,但覺一縷罡風襲來,登時「將台穴」一麻,便已受制,那護身罡氣 
    ,竟未能護住。 
     
      她陰森一笑,玉臂輕舒,便將天籟夾在脅下,嗖的、一聲竄上店屋,揚聲呼道 
    :「董化!併肩子,拉乎!」 
     
      武魔董化雙掌猛翻,一連跨出兩掌,這兩掌如狂飆怒潮,聲威驚人至極,大有 
    推山撼岳力量。 
     
      長耳酒仙東方坤和摘星手索敘五天台劍客關漢騫,自然不敢硬接,只得閃避其 
    鋒,武魔董化就乘隙而遁。 
     
      房間內僅遺下色魔張英屍首。 
     
      原來耐性禪師,自從天台劍客進入房內,便覺壓力大減。而乘機反擊。 
     
      色魔張英本就高出少林耐性禪師有限,如何能是兩人敵手,數合之間,便感險 
    象疊現,斜目一掃武魔董化,他雖不像自己狼狽,但也不見得輕鬆,要想他策應自 
    己,已屬不可能之事,不由大起恐慌。 
     
      他本來還可以應付十招八招,這樣一來,立即亮出了空門。 
     
      天台劍客關漢騫自然要報數日前荒谷被俘之仇,此刻見對方露出破綻,一式「 
    周楚斬蛟」,向下劈落。 
     
      金刃破風之聲,使得色魔張英魂飛膽裂,趕緊錯肩滑步,卻不想耐性禪師持杖 
    掃來,斯時,再想招架,已不可能,是以在一聲慘嗥之下,頓時頭顱破碎,腦漿進 
    射,倒臥地上。 
     
      這一次,雖擒獲了畫魔,並殺死了色魔張英,而救回來了宇內四霸。 
     
      可是,武當天籟真人卻被鄺飛燕擄走。 
     
      群俠心中不無遺憾。而愁然不樂。 
     
      尤其,宇內四霸最是難過。 
     
      天台劍客關漢騫建議道:「想那丫頭雖是逃走,但昏夜之間,卻未帶馬匹,去 
    必不遠,咱們只消留下一人看守畫魔,其餘卻向前路追去。必能在「更的宛江」畔 
    追及。」 
     
      長耳酒仙東方坤,為這一行人首領,覺得這樣回去,實在不好意思交差,如能 
    將天籟真人救回,自是十分樂意,便毫無考慮地說道:「就這樣吧!」 
     
      當即留下銀色夜叉蘇蕙芯,看守畫魔。 
     
      其餘五人便分乘著「諸邪嶺」賊眾遺下的馬匹,在月光下飛馳而去。 
     
      誰知他們去未片刻,從客棧屋簷上,搜搜兩聲,飄下兩條黑影,一掌震碎窗門 
    ,飛射入內。 
     
      銀色夜叉蘇蕙芯,還未來得及下床,便被鄺飛燕制住,嘿嘿笑道:「醜婆子, 
    姑娘雖是一時失策,卻未必好鬥,現在既落我手,且隨我乖乖的走吧!」 
     
      銀色夜叉蘇蕙芯,知道這丫頭最是殘忍,那敢反抗,冷笑道:「既落爾手,一 
    切聽命,還問我作什麼?」 
     
      鄺飛燕見武魔董化已將畫魔巫惠蓮穴道解去,吩咐道:「快走,不然酒鬼中途 
    回轉,豈不麻煩!」 
     
      畫魔巫惠蓮夾著銀色夜叉,隨著鄺飛燕董化穿窗而去。他預料長耳酒仙東方坤 
    等人,定在「更的宛定江」沿岸,窮搜自己。雖然未必怕他,但既已有所收穫,還 
    是早些回轉「諸邪嶺」「黃金漢宮」為宜。 
     
      於是,她便攜帶著俘擄,和武魔董化畫魔巫蕙蓮在康名秘密渡江。 
     
      果然,長耳酒仙東方坤和耐性禪師摘星手索敘五天台劍客關漢騫蛇叟陸游,一 
    連在「更的宛定江」江岸一連搜索了三天,竟是蹤跡渺杳,方始回轉瓦拉本,還未 
    走進旅舍,後面的活神仙,金燕,以及天下群俠,剛好抵達,相遇於長街的拐角。 
     
      金燕一眼瞧見宇內四霸等人,喜道:「師叔,你老人家本事可不小嘛,一來便 
    達成任務。」 
     
      長耳酒仙東方坤歎息一聲道:「好侄女,別替老叫化臉上貼金得啦,咱們雖救 
    出宇內四霸,也俘獲了畫魔巫蕙蓮可是卻給鄺飛燕那丫頭溜了!」 
     
      活神仙司徒聖道:「讓她溜吧,老朽遲早要作一次清理門戶之舉。」 
     
      哈紅藥姑娘不由問道:「東方前輩,你老人家怎會把那只狡猾的狐狸畫魔逮住 
    的?」 
     
      長耳酒仙東方坤呵呵一笑,捧著葫蘆啜了一口酒,說道:「說來話長——」 
     
      金燕拉著酒仙衣衫,不依道:「師叔,快說嘛!人家都急死了,你還想賣關子 
    ,這可不成。」 
     
      長耳灑仙微笑道:「都快要作媽媽了,還想撒賴嗎?」 
     
      金燕粉面一紅,啐道:「死快哉……」 
     
      她不知何時竟學會了一句蘇白。把群豪都逗笑了! 
     
      活神仙司徒聖道:「酒鬼,大家都要聽取你這番勝利的經驗,何不爽爽快快, 
    簡簡單單作一次說明。」 
     
      長耳酒仙東方坤把葫蘆向腰間一系,粗枝大葉說出那晚俘擄畫魔的事來。 
     
      原來,那天黃昏之際。酒仙等一行三人,在「宴賓樓」小飲,突然發現飛燕等 
    一行人住進了旅舍,天籟真人獻計道:「想那色魔張英與畫魔巫蕙蓮,都是挺出名 
    的貪淫好色之輩,一入旅舍,必然相互勾搭,防守鬆懈。咱們正可乘虛而入,混水 
    摸魚。也許,事情還較預期順利亦未可知。」 
     
      耐性禪師念了聲:「阿彌陀佛……」 
     
      長耳酒仙東方坤,平生玩世不恭,說道:「和尚,你同老道都是一派掌人之尊 
    ,凡是都必顧及身份,這樣吧,只要一入旅舍,一切由我老叫化見機行事,你們的 
    任務,只是負責解救宇內四霸和策應。」 
     
      他如此一說,耐性禪師和天籟真人便在協議下,離開了酒樓。 
     
      等到三更。 
     
      這三位武林罕絕高手,像風飄落葉般進了旅舍,也進了那間獨院。 
     
      天籟真人立刻發現鄺飛燕早已入寢,而武魔董化卻正在打坐,守住宇內四霸的 
    房門口者,卻僅色魔張英一人,這一發現,三人都不覺在暗影中發出會心微笑。 
     
      長耳酒仙正在思索,是否立刻展開對守衛者的突擊,不料色魔張英卻在喃喃低 
    語:「蕙蓮,我一會兒就來的,我是怕宮主知道了要受申斥,因此,我只有委屈你 
    久等啦!」 
     
      綿綿情話,聽得三位武林泰斗全身肉麻。 
     
      耐性禪師只是白眉一蹙,天籟真人哼了一聲,就要上前立刻動手。 
     
      長耳酒仙東方坤靈機一動道:「道長,咱們似乎不宜打草驚蛇。跟我來!」 
     
      少林武當兩位掌門,可不知長耳酒仙東方坤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便默然跟 
    著他走向靠近圍牆的房間。裡面已沒有燈光。 
     
      可是,卻有著,用鼻音哼著流行小調,雖是很低,仍然清晰,十分嬌媚動聽。 
     
      這正是畫魔的臨時閨房。 
     
      長耳酒仙用指節輕叩房門,裡面的人沉聲應道:「進來吧!」 
     
      門竟是虛掩著,長耳酒仙東方坤藝高膽大,一步跨入,便聞一陣香風撲來。 
     
      跟著,一個溫軟赤裸的玉體投入懷抱。 
     
      長耳酒仙東方坤頓時如遇蛇蜴,不由自主地向外一推,一推之後,忽又覺得自 
    己此來,便是要她自投羅綱啊,慌忙飄身上前,在乳根穴上點出,極其順利地便將 
    畫魔巫蕙蓮制住了,將她拋在床上。 
     
      適時。色魔張英正來幽會,長耳酒仙和天籟真人便躲在門後。 
     
      東方坤順手一推,將耐性禪師也推到床沿。 
     
      這位高僧,為了完成任務,只得權宜地倒臥床上,不圖色魔張英大驚,在一聲 
    暴喝中,驚動了武魔董化,和鄺飛燕,而引起一場激烈的搏鬥。 
     
      以後情節,已有交待,不再贅言。 
     
      這事情離奇發展,聽得天下群俠有如聽了一則齊東野史的荒誕故事,望著耐性 
    禪師呵呵大笑。 
     
      金燕、小敏、侯麗珠、哈紅藥,更是有的笑得捧腹,有的笑得花枝亂顫不已。 
     
      活神仙司徒聖,深恐這位少林掌門,臉上掛不住,忙出聲喝止,群俠這才平靜 
    下來。 
     
      他們且談且笑,片刻之後,便來到這家旅舍。 
     
      賬房先生一看來了如許武林豪俠,立即親迎上來。 
     
      天台劍客關漢騫,掛念著獨院中的四妹和畫魔,他是熟悉旅店門戶的,立即向 
    跨院走去。 
     
      夥計忙道:「客人,那座跨院有人住著。」 
     
      欲上前攔阻。 
     
      天台劍客漫應道:「曉得。」 
     
      人已跨人院內,正欲推開房間,忽聞屋內誦了一聽佛號道:「什麼人,敢闖貧 
    尼住屋!」 
     
      說時,一股大力推來。 
     
      天台劍客心生警兆,趕緊飄退一旁,說道:「這屋子,乃是敝兄妹所住,大師 
    何人,居然住進這間跨院?」 
     
      他這時已聽出屋內住得是一個年輕女尼,這女尼不但武功奇高,而且來厲也頗 
    令人猜疑猶,其四妹和畫魔惠蓮到那裡去了,更使他關心。 
     
      屋內女尼道:「奇了,貧尼住人此店,乃賬房夥計引來,似乎沒有答覆尊駕貧 
    尼法號必要!」 
     
      她為人溫和,不願引起糾紛,微一沉吟道:「這樣吧,尊駕何不前往向櫃上一 
    問?」 
     
      這時,活神仙已來了,說道:「關大俠,不必問了,剛才令兄已查明白,當你 
    們離開此店後,次日,那間獨院的原來住客忽然全部失蹤,僅遺下一具死屍,經證 
    明那是色魔張英的………」 
     
      天台劍客關漢騫道:「司徒大俠,你可問過房中可有行李?」 
     
      活神仙司徒聖道:「問過了,什麼都沒有,連房錢都未結算啦!」 
     
      天台劍客跌足歎道:「定是那鄺飛燕丫頭,待咱們走後,便又回到旅舍,把畫 
    魔救去,同時還順便將四妹劫走。」 
     
      長耳酒仙東方坤:「好丫頭,我酒鬼算是栽到了家。」 
     
      適才一場歡欣,無形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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