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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 刃

                   【第十九章】
    
      沙成山心中明白,方寬厚根本沒有死,這件事除了自己與柳仙兒,大概只有另 
    外三人知道——一個是“玫瑰毒刺”丘蘭兒,另外二人便是方寬厚的兩個同門師弟 
    了! 
     
      沙成山舉頭望望天空,一隻落單孤雁咭咭叫著從槐樹坡上飛過去,大概快五更 
    天了吧! 
     
      就在這時候,忽聞下面的“無憂婆婆”花滿天怪叫道:“大伙也都累了一夜, 
    且撤回去歇著,明晚再來!” 
     
      不少無憂門的人拋去手上火把,剎時便走得無影無蹤! 
     
      沙成山十分奇怪,怎麼該來的都沒有來? 
     
      西陲二十四鐵騎的人呢? 
     
      方寬厚的兩個師弟呢? 
     
      低頭,沙成山發覺柳仙兒睡得好香、好甜,但自己的背傷仍在隱隱作痛,便低 
    聲道:“柳仙兒!醒醒,天快亮了,走吧!” 
     
      柳仙兒一把摟緊沙成山脖子,似迷糊又撒嬌的道:“不……不走,我……要你 
    抱著我睡……” 
     
      柳仙兒眼睛未睜開,沙成山輕輕的把她放在樹枝叉中間,笑笑,道:“你好好 
    的睡吧,我先回去了!” 
     
      沙成山剛剛落下樹,柳仙兒便驚叫道:“沙成山,你要摔死我呀!等等我!” 
     
      沙成山已躍出五丈外,回頭道:“二更天我們再來,我得早早回客棧,免得被 
    人看到我住在平安客棧!” 
     
      沙成山說的不錯,“無憂門”就在找他;當然,西陲二十四鐵騎也不會放過他 
    。 
     
      方寬厚又不知躲藏在什麼地方,秦百年又叫他女兒前來催促,這一切都帶給沙 
    成山不輕的壓力! 
     
      沙成山並未等候柳仙兒,起個騰躍便走得無影無蹤。後面,柳仙兒憤然的道: 
    “沙成山,我一定要得到你,我發誓!” 
     
      回到客棧裡,沙成山睡得很辛苦。他不能平躺,只能一邊側臥。所幸柳仙兒的 
    白藥真靈,過午不久,傷口就結痂了! 
     
      這天不是大晴天,天空中飄著零落的白雲——鑲著金邊的白雲! 
     
      沙成山剛剛起身,便見柳仙兒匆匆的走進來。沙成山吃一驚,問:“你怎麼又 
    來了?難道不怕有人跟蹤?” 
     
      柳仙兒指著門外,道:“天剛黑我便從住的地方走來,發現街上不少無憂門的 
    人,為免你惹麻煩,我才走進來通知你!” 
     
      淡淡的,沙成山道:“我不怕他們,你也別為我操心事!” 
     
      柳仙兒俏臉一仰,道:“喲,狗咬呂仙人哪!我知道你不怕無憂門,但你該知 
    道無憂門的人會把你的行蹤告訴西陲來的二十四鐵騎吧?再說,這對我們要找方寬 
    厚只有壞處而無絲毫益處!” 
     
      沙成山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且等我吃過飯,我們由後面走!” 
     
      柳仙兒拍拍腰上袋子! 
     
      沙成山見她掛了一隻防油袋子,便笑問:“那是什麼?” 
     
      得意的,柳仙兒道:“一應你喜歡吃的全在裡面!我們再回大樹上面去,一邊 
    吃東西,一邊細看無憂門掘寶!” 
     
      一笑,沙成山道:“東西裡面不會有毒吧?” 
     
      柳仙兒柳眉倒豎的叱道:“看你,又錯怪好人了!這時候我會害你嗎?” 
     
      兩個人對望著笑笑,沙成山推窗掩門,二人剎時便躍出客棧外,從暗巷走出鎮 
    外! 
     
      天上雲掩月,地下人無影,沙成山與柳仙兒又攀上了那棵高大的槐樹,踞高臨 
    下,就等看熱鬧了! 
     
      柳仙兒取出吃的,先送給沙成山道:“餓了吧,我陪你吃!” 
     
      果然,她把醬肘子撕開來,又把鮮肉包子分了幾個給沙成山,把一袋酒揚一揚 
    ,道:“我把酒也帶來了!” 
     
      沙成山睡了一天,這時也真的餓了。他相信柳仙兒不會害他,因為每樣東西都 
    是柳仙兒先吃!先吃等於告訴沙成山,這些東西放心吃吧! 
     
      沙成山與柳仙兒面對面啃著手上的東西,柳仙兒不時的把自己手上的東西往沙 
    成山嘴巴裡送!沙成山也不客氣,來者不拒,照吃不誤! 
     
      就在二人一陣逗笑裡,沙成山猛然一怔,道:“來了!他們來了!” 
     
      隱隱的,遠處出現了火把。火把越照越亮,剎時間便到了兇宅前面! 
     
      不錯,仍然是“無憂門”的人,而且來的似乎比上兩回還要多! 
     
      花滿天已在下面高聲指揮起來:“快動手,今夜一定要把東西找出來!” 
     
      於是,兇宅之中又響起一片叮咚掘地聲,沙成山不由得為那麼一棟大宅子而歎 
    息不已! 
     
      方寬厚如果平安的辭官回鄉,過太平日子,哪會發生這種事情?一念之貪害了 
    他一家,不知方寬厚此時是否在後悔不迭?也許是得意忘形吧? 
     
      三更天剛過,遠處傳來鐵蹄聲,沙成山仰起頭看過去,西陲二十四鐵騎飛一般 
    的到了廣場上面! 
     
      “無憂婆婆”花滿天迎上前去,道:“還以為你們走了!” 
     
      “鐵腳寡婦”孔二娘道:“要走,也得提著沙成山的人頭才能走。花門主,你 
    們可曾打聽出姓沙的下落?” 
     
      花滿天立刻笑道:“不錯,我們已經打聽出姓沙的下落了!” 
     
      “快刀”閻九子急問:“你們怎麼打探到的?” 
     
      一笑,花滿天道:“本來我還正為這件事發愁,直到天黑,才出現個美麗姑娘 
    ,她說沙成山就住在方家集的平安客棧。孔當家,你們可以去平安客棧找他了!” 
     
      嘿嘿尖聲怪笑,孔二娘道:“高明,他竟然如此大膽的就住在鎮上!果然最危 
    險的地方最安全,是我們忽略了!” 
     
      “快刀”閻九子摸摸失去的一隻耳朵,厲聲道:“當家的,我們去宰活人!” 
     
      只見“鐵腳寡婦”孔二娘大臂一揮,吼道:“走!兄弟們!” 
     
      西陲二十四鐵騎來如電去如風,剎時間便消失在夜色裡。從雷一般的蹄聲裡, 
    可以斷定是往方家集去了! 
     
      半晌未開口,沙成山怔怔的看著遠方! 
     
      柳仙兒也未說話,把吃的東西收了起來! 
     
      低頭望著兇宅那些被推倒的斷牆,沙成山道:“柳仙兒,你以為是誰把我住的 
    地方告訴了無憂門的人?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柳仙兒忙解釋道:“至少這個傳話的人不是我!沙成山,你可不能疑心到我的 
    身上來!” 
     
      沙成山道:“我相信你不會,至少在方寬厚未出現,寶物仍然成謎的情況之下 
    ,你不會坑我。但,這又會是誰?” 
     
      沙成山實在想不透,柳仙兒也難以猜出是誰會把沙成山的行蹤說出來! 
     
      兩個人在樹上相對無言! 
     
      半晌,柳仙兒道:“沙成山,平安客棧你是不能再住了!” 
     
      沙成山冷冷道:“我仍然不會離開方家集!” 
     
      點著頭,柳仙兒道:“這一點,我信得過。你不會放過方寬厚的,是嗎?” 
     
      就在這時候,兇宅子前面傳來花滿天的咒罵聲,道:“姓方的絕子絕孫,難道 
    他已經把東西毀了?如果真的毀了,我無憂門便只有聽命於人了!” 
     
      是的,兇宅如今真的翻了個身,連前面的十二層台階也被掀了起來。所有的高 
    牆已倒,連圍牆也不能倖免! 
     
      無憂門的人已聚在廣場上,無憂婆婆咆哮著:“我不甘心,我無憂門決不輕言 
    放手!高護門呢?” 
     
      一個大漢走近花滿天,道:“請門主吩咐!” 
     
      花滿天憤怒的道:“你留下來!我回去之後,立刻再命三人趕來這裡與你會合 
    ,一定要探出東西下落,否則你四個人就別再回去了!” 
     
      她話甫落,姓高的立刻施禮,道:“門主,我就住在平安客棧,我們的人可以 
    到那裡去找屬下!” 
     
      花滿天怒沖沖的一頓金杖,道:“就這麼說定了!” 
     
      無憂門的人剎時盡數退離槐樹坡! 
     
      大樹上面,沙成山正要躍下地面! 
     
      柳仙兒笑笑,道:“折騰一夜,一時間你也沒有好去處,乾脆且先到我住的地 
    方歇歇吧!” 
     
      沙成山望望天空,眨著雙目,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柳仙兒滿面笑意的道:“那好,我們快走吧!” 
     
      沙成山跟著柳仙兒來到一個小村子裡! 
     
      這村子在方家集東面,說是小村子,實際只住了三戶人家,其中只有柳仙兒住 
    的這一家是個四合院! 
     
      她沒有叫門,是與沙成山翻牆過去的。靠西有間廂房,柳仙兒輕輕推開門,自 
    己當先走進去。 
     
      她點亮了桌上油燈,回眸一笑,道:“是我花二十兩銀子租下的,為了方便辦 
    事嘛!” 
     
      笑笑,沙成山道:“床倒是夠大的!” 
     
      柳仙兒未開口,她緩緩替沙成山解扣子,邊笑道:“你睡,我坐著,不擾你了 
    !” 
     
      沙成山搖頭,道:“那怎麼可以?還是你先睡,我打坐也是一樣!” 
     
      柳仙兒俏媚的笑道:“我們在大樹上一連兩三夜都是我睡覺,這一回你一定要 
    好生睡一覺,也許……也許遇上西陲二十四鐵騎,免不了一拚呢!” 
     
      柳仙兒的話提醒了沙成山。是的,就算不遇上二十四鐵騎,也許他還會碰上別 
    人。既然有人找來,自己總不能當烏龜,縮起脖子不露面! 
     
      掀開大棉被,沙成山也不再客氣,裹住身子便睡下來。 
     
      燈光朦朧,美人就站在床邊! 
     
      沙成山閉上雙目,但他在一陣心悸裡睜開右眼,柳仙兒仍然站在床前沒有動! 
     
      沙成山睜開雙眼:“你怎麼不睡?” 
     
      柳仙兒面上泛紅,嬌艷的一雙眼珠子溜溜轉動,道:“你也沒睡著嘛!” 
     
      沙成山一笑,道:“你這樣站在我身邊,我又如何睡得穩?” 
     
      柳仙兒忽然咭的一聲媚笑,道:“沙成山,我有辦法叫我二人入睡,來,喝一 
    口酒吧!” 
     
      她立刻取過酒袋遞給沙成山,道:“你喝幾口。我也喝幾口。酒這東西最是靈 
    光,喝了就很快的睡著了!” 
     
      直起身子,沙成山連連喝了三大口,抹抹嘴巴,又把酒袋遞給柳仙兒,道:“ 
    喝完了你睡另一邊!” 
     
      柳仙兒捧起酒袋喝了一大口,她目迷千色的把酒袋擲在桌子上! 
     
      沙成山已閉起眼睛準備呼呼大睡了,然而他卻突然心跳加快……一個心跳加快 
    的人是無法入睡的,不論這人的定力多高明,也難以成眠! 
     
      非但心跳加快,而且有些煩躁! 
     
      沙成山變了,他變得有些饑渴。雖然在他的心靈深處仍然有一點靈光,但那微 
    弱的一線曙光又怎能抵擋火山爆發似的內腹燃燒?如豹似的雙目直視著床邊的柳仙 
    兒! 
     
      柳仙兒沒有動,她面頰桃紅,雙目似要落淚,櫻桃似的小嘴在抖顫著,光景如 
    處水深火熱之中似的! 
     
      沙成山嘴巴緊閉,雙目噴火。他仍能自持著不有所行動,還真令人大出意料! 
     
      柳仙兒卻笑了,眨著眼笑道:“你怎麼叫我睡另一邊?我不要!” 
     
      沙成山的手自被窩伸出來,鼻息濃重的道:“隨你吧,柳仙兒,只要你高興! 
    ” 
     
      慢慢的,柳仙兒解除衣衫,慢慢的在解著! 
     
      沙成山的眼都直了——女人哪有如此白嫩的? 
     
      直到……直到沙成山看到柳仙兒別過身去,沙成山更看到了柳仙兒的粉背! 
     
      柳仙兒不敢正面對著沙成山,當然有原因! 
     
      如此的氣氛,如此的光景,柳仙兒絕對不能叫沙成山看到她的胸脯上刺的那只 
    蜘蛛——那只醜陋得嚇人的毒蜘蛛! 
     
      沙成山口中發出“啊”! 
     
      柳仙兒知道沙成山已口乾舌燥,因為她太瞭解男人了,就如同她瞭解自己一般 
    ! 
     
      柳仙兒早已看出沙成山的變化,那種原始的變化。如果她此刻穿衣走人,不定 
    沙成山還會跪地求饒! 
     
      緩緩的,柳仙兒在掀著棉被,她低聲細氣的問:“沙成山,我可以進去嗎?” 
     
      沙成山猛的一瞪眼,還真嚇了柳仙兒一大跳! 
     
      沙成山是男人,他已體會到自己心跳在加快,呼吸也急促起來,連著口乾舌燥 
    臉皮發燙! 
     
      雖然,他心中明明知道這種情形是從來未曾有過的現像,即使有一回同丘蘭兒 
    在一起也未曾如此這般過,他還是難以控制自己! 
     
      他剛剛的猛一瞪眼,便是他拚命自製的反應! 
     
      是的,他的心志並未迷失! 
     
      柳仙兒就站在他身邊,甚至柳仙兒的話也句句如巨杵般敲進他的心坎裡,沙成 
    山的臉都漲紅了! 
     
      柳仙兒顯然也看出了沙成山身上這些變化,還有一些要命的自製! 
     
      俏麗的低下頭,柳仙兒道:“偉大的大男人啊,沙成山,何不表現出你真正的 
    偉大?燃燒著自己卻照不亮別人,何苦呢?” 
     
      像個洩氣的皮球,沙成山的兇焰在萎縮,在熄滅,代之而表現的是嘴巴翕動與 
    舌舐嘴唇! 
     
      柳仙兒太瞭解沙成山這種表情了,男人在饑渴的時候往往便是這副饞貓似的模 
    樣! 
     
      柳仙兒慢慢的掀開棉被,猛古丁一聲淺笑,像條溜不裡脊的泥鰍般滑進了被窩 
    裡,輕靈溫暖起來! 
     
      沙成山咬著牙暗中罵了一句:“娘的老皮,這是怎麼了?” 
     
      罵,代表他無法應付的時候必有的反應。心中在罵,他的雙手卻不聽大腦指揮 
    ,彷彿他的身與心已經分了家,各干各的了! 
     
      沙成山猛古丁摟緊被窩裡的“泥鰍”,張開大口似要吞下柳仙兒——真夠野蠻 
    的! 
     
      真奇怪,柳仙兒對於沙成山的粗野反倒發出咯咯笑,笑得沙成山一身冒火! 
     
      忽然間,“彭”的一聲響,半截磚頭自窗外砸進來,磚頭挾著呼嘯,直往床上 
    飛來,其勢又急又快! 
     
      沙成山剛剛雙手摟住柳仙兒,見飛磚來勢強勁,真怕砸中柳仙兒,他猛的肚皮 
    上頂,柳仙兒平飛三尺高,連棉被也被她帶到半空中! 
     
      沙成山並未動,右手輕撥,那塊磚頭便自他與柳仙兒之間飛砸在牆上,發出一 
    聲“咚”! 
     
      真夠快,就在柳仙兒自三尺高空落下來的時候,沙成山已自後窗穿出去! 
     
      柳仙兒恨得在床上猛踹雙腳,憤怒的罵道:“這是哪個缺德鬼來搗亂,可惡! 
    ” 
     
      沙成山撲出後窗,衣衫已穿在身上。遠處正有一條人影往西南奔去,速度之快 
    令沙成山吃一驚! 
     
      雖然沙成山的背上仍有些痛,但他必須要追上那人。 
     
      因為這個突施暗襲的人一定認識自己,否則,又怎會在那種要緊時刻來那麼一 
    磚頭? 
     
      已經距離方家集十餘裡了,前面是一座山坡,奔跑的黑影業已看得十分清楚, 
    是個女子! 
     
      是的,東方已泛白,寒霜舖地可見。沙成山若非受傷,也許早已追上那人了! 
     
      突然,奔跑的女人停下來,但卻並未回頭! 
     
      沙成山喘著氣追到女子身邊,道:“你是誰?” 
     
      那姑娘猛回頭,沙成山一怔,道:“秦姑娘,怎麼你……” 
     
      是的,這女子正是秦百年的女兒秦紅! 
     
      冷冷的,秦紅道:“沙成山,我爹出銀子叫你辦事,事情未辦好,你就同一個 
    蠻女搞七捻八,太令人失望了!” 
     
      沙成山愣然無以對,半晌,他重重的道:“秦姑娘,你也認識柳仙兒?” 
     
      秦紅冷冷的道:“冷若冰跟我爹幾年,我曾見過這女子上我家門,直到她們露 
    出狐狸尾巴而離開虎躍山莊。沙成山,你同這女子勾搭,不怕她坑你?真是自掘墳 
    墓!” 
     
      沙成山猛搖著頭,道:“我想起來了,柳仙兒給我喝的酒一定動過手腳,否則 
    我不會……” 
     
      冷笑,秦紅道:“沙成山,你該不會同柳仙兒認真吧?” 
     
      沙成山一聲苦笑,道:“我同她認真?哈……” 
     
      面色仍然寒寒的,秦紅道:“那就好。逢場作戲,男人嘛,總是免不了的。沙 
    成山,千萬不能玩真!” 
     
      怔怔的,沙成山直視著秦紅,心中思忖:她怎麼如此對自己說話?我的行動她 
    為何如此關心? 
     
      緩緩的轉過身子,秦紅道:“我走了,希望你早早把我爹的東酉找到。別忘了 
    ,虎躍山莊備下十萬兩白銀,等著你去拿呢!” 
     
      笑笑,沙成山道:“秦姑娘好走!只要我拿到東西,立刻快馬加鞭的送上虎躍 
    山莊!” 
     
      回頭,秦紅神秘一笑,道:“有那麼一天,我會親自敬你三大杯,嘻!” 
     
      顯然一語雙關。沙成山難以猜透秦紅話中含義,怔了半晌,忽見秦紅又匆匆的 
    走回來了! 
     
      沙成山立刻迎上去! 
     
      秦紅大方的按著沙成山左臂,道:“沙大俠,我倒忘了告訴你,暫時你別回方 
    家集,因為四更天的時候,有一夥人物打開平安客棧的門要殺你,他們個個兇殘, 
    平安客棧被他們砸得一塌糊塗!” 
     
      冷冷的,沙成山道:“原來秦姑娘是為了這件事才跟蹤到柳仙兒的住處!我便 
    老實對秦 
     
      姑娘說,今夜我也是為了不與那批人物碰面,才暫時去柳仙兒住的地方,只是 
    ……只是我……” 
     
      一笑,秦紅面頰赧然的道:“沙大俠,真是對不住,不該一磚頭砸散一對…… 
    一對……” 
     
      秦紅低下頭未說下去! 
     
      沙成山坦然一笑道:一對野鴛鴦,對吧?” 
     
      秦紅露齒一笑,道:“難道不是嗎?” 
     
      她顯得俏皮的又道:“沙成山,潔身自愛,千萬別令我爹失望!” 
     
      她話聲落,立刻回身飛奔而去,再也沒有停留下來! 
     
      沙成山愣然不知所以,因為秦紅的話令他不敢深思! 
     
      天空中飛來一隊雁。一大早雁兒結隊南飛,意味著天氣的轉變。是的,初冬就 
    要降臨了! 
     
      沙成山繞道走回柳仙兒的住處——僅有三戶的小村子裡。 
     
      奇怪,這兒的人並不去問一聲,大人小孩沒有人對沙成山打招呼,甚至他們表 
    現得好像沙成山這人並不存在似的。 
     
      沙成山便想同這些人打個招呼,但見人家轉身而去,也就只好一聲苦笑! 
     
      沙成山推開門走進屋子裡,柳仙兒伸出雙臂——白得不能再白的嫩臂,俏皮的 
    打著哈欠,道:“追上那個搗蛋鬼了嗎?” 
     
      沙成山苦笑道:“追上了!” 
     
      柳仙兒又問:“你可是殺了那人?” 
     
      搖搖頭,沙成山道:“我感謝她……” 
     
      撐起上身,柳仙兒眨著美眸,道:“感謝?你什麼意思?” 
     
      沙成山在床邊坐下來,道:“她沒叫我糟塌了你,難道不該謝謝她?” 
     
      柳仙兒不悅的道:“這個人你一定認識,沙成山,她是誰?” 
     
      沙成山毫不隱瞞的道:“秦百年的女兒,秦紅!” 
     
      咬咬牙,柳仙兒又道:“是這個鬼丫頭,我見過她幾次……”一陣沉思,柳仙 
    兒又道:“沙成山,秦紅這丫頭喜歡上你了!” 
     
      沙成山搖搖頭,道:“胡說八道,她怎會喜歡一個流浪漢?就是秦百年也不會 
    同意!” 
     
      柳仙兒咭的一聲笑,道:“既然不把希望寄托在將來,沙成山,那就把握現在 
    吧!” 
     
      她話聲甫落,一手撩起棉被,她那大半個光溜溜的身子已露出來,像個石膏美 
    人,只是這個石膏美人會動,而且動起來還真逗人! 
     
      沙成山就好像忽然觸了電一樣,吃驚的看著她:“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折騰,你 
    依然興趣濃厚?” 
     
      柳仙兒以動作代表行動,翻個身一陣扭動! 
     
      就在這時候灰暗的小屋子裡更黑暗了,因為一條棉被連沙成山的頭也蒙起來! 
     
      誰也不知道那條海浪般的被子裡在發生些什麼事! 
     
      沙成山離開小屋子的時候,他清楚的告訴柳仙兒——他要回平安客棧一趟。雖 
    然柳仙兒攔住不讓他走,但沙成山說得很清楚:“如果沙成山躲起來,沙成山便不 
    是沙成山了!” 
     
      柳仙兒卻急急的問:“今夜你還去嗎?” 
     
      點點頭,沙成山道:“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去槐樹坡!” 
     
      柳仙兒重重的道:“意外?你會有什麼意外?” 
     
      笑笑,沙成山道:“我可以掌握自己的生命,卻無法支配上天的造化。刀是鋒 
    利的,鹿死誰手多少還得賭一賭各人的造化!” 
     
      他沉重的又道:“柳仙兒,這就是我從不小覷任何一個敵人的原因!” 
     
      柳仙兒笑得十分勉強的道:“所以你能活到今日!” 
     
      沙成山苦笑一聲,回頭便走! 
     
      柳仙兒追上去問道:“你的傷……” 
     
      沙成山回頭一聲乾笑,道:“連你也關心起我來了?柳仙兒,你是真心的嗎? 
    ” 
     
      柳仙兒咬咬唇,道:“如果你不幸被殺,我會拚死為你報仇!” 
     
      寒寒的一笑,沙成山道:“就為了一次綢繆燕好?” 
     
      柳仙兒毫不考慮的道:“難道你不加以珍惜?沙成山,你……” 
     
      一笑,沙成山道:“怕令你失望了!柳仙兒,我們終還有是有仇的,你能對我 
    殺死百毒門二公主釋然嗎?” 
     
      柳仙兒怔怔的道:“我不是聖人,我沒有忘記!但至少現在我們還是朋友,而 
    且是好朋友,對吧!” 
     
      沙成山笑呵呵的道:“所以我在這段日子裡也很放心的跟你在一起!” 
     
      柳仙兒緩緩自懷中取出一個黃色小盒子,她托在手上對沙成山笑道:“沙成山 
    ,如果我不把你當成自己知心朋友,你早就被這東西毒死了!” 
     
      沙成山一驚,柳仙兒忽然發出低沉的聲音,左手緩緩的把盒蓋掀開來! 
     
      沙成山的眼睛都直了,那是含著驚嚇的反應! 
     
      柳仙兒口中沉叫不斷,盒子裡面,一隻巴掌大小的毛蜘蛛,便隨著她的沉叫, 
    快速的轉動著毛毛的身子! 
     
      沙成山第一次看到如此毒又大的蜘蛛,他頭皮發麻的沉聲道:“柳仙兒,收起 
    來吧!毒物雖毒,也難敵我的‘銀鏈彎月’,我不希望有一天這東西死在我手!” 
     
      柳仙兒歎口氣,道:“沙成山,我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 
     
      真的,沙成山,如果你與我合作,就讓我們一起回苗疆吧!” 
     
      沙成山搖搖頭,道:“怕要令你失望了,柳仙兒。你歇著,晚上老地方我們再 
    見面!” 
     
      於是,沙成山走了! 
     
      柳仙兒卻在挫著一口貝齒! 
     
      沙成山繞過槐樹坡順著那條直直的大道,邁著四方步走入方家集。 
     
      就在他剛剛走上平安客棧的台階時,年輕的伙計已喘著大氣迎上來,道:“我 
    的老媽呀,你可回來了!” 
     
      沙成山重重的道:“怎麼,有事嗎?” 
     
      平安客棧的掌櫃也走過來,道:“客官,昨夜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拉過椅子坐下來,沙成山道:“什麼話也得等我吃飽了再說!” 
     
      掌櫃的立刻命伙計送上酒菜,自己卻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沙成山一邊,小聲道: 
    “客官,你可知道昨夜四更天來了什麼人?” 
     
      沙成山淡淡的道:“關我什麼事?” 
     
      掌櫃的指著後面馬槽,道:“怎麼不關你的事?等你吃飽喝足,快到馬廄看看 
    便知道了!” 
     
      沙成山吃著酒菜,笑笑道:“可是有人打我那匹馬的主意?” 
     
      一邊的伙計立刻道:“不是打你馬的主意,客官,我就細說給你聽吧。昨夜忽 
    然來了二十四個騎馬的,其中有個大腳女人最是兇狠,她一腳踢開大門走進來,指 
    名道姓的要找你。 
     
      客官,那女人發覺你不在,還以為把你嚇跑了,她就寫了一張紙條貼在你騎的 
    那匹馬臉上,惡狠狠的對我們說——誰要撕掉她貼的紙條,必殺他個雞犬不留!爺 
    ,吃飽喝足你快過去看看吧!” 
     
      沙成山冷冷的站起身來,道:“他們砸壞你們什麼沒有?” 
     
      掌櫃的搖搖頭,道:“東西倒沒砸爛什麼,吃的喝的弄走不少!” 
     
      ”笑笑,沙成山道:“全算在我的帳上!” 
     
      掌櫃忙搖手,道:“他們對你不懷善意,再說又不是你吃的!” 
     
      沙成山一笑,道:“死人是不會付帳的。且領我去馬廄瞧瞧!” 
     
      一個年輕的伙計走在前面,沙成山間:“這些人走多久了?” 
     
      沙成山的話甫落,年輕伙計右臂一抬,指天劃地的道:“那些人宛如一陣狂風 
    雷雨,去似雨過天晴,聲勢嚇人,此生僅見!” 
     
      沙成山笑笑,道:“真有那麼玄的氣勢?” 
     
      年輕伙計口角飛沫的道:“不信你問街坊的人,沒一個敢開門走出來瞧!” 
     
      二人到了馬廄外! 
     
      伙計指著沙成山的黃膘馬,道:“你看,馬頭上貼的一張字條,娘的皮,他們 
    就能想出這種絕招!” 
     
      伙計一頓,走過去又道:“我看是激將法,爺,你最好別理會,騎上馬走人, 
    走得越快越遠就愈安全!” 
     
      沙成山沒有說話。他走上前去,先拍拍幾天未見的心愛坐騎,然後伸手撕下馬 
    臉上貼的字條,雙眉緊皺的念道:“土地岡上候駕,不來是王八!” 
     
      沙成山一把揉碎字條! 
     
      一邊的伙計道:“爺,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些人罵人是王八,算什麼嘛!你 
    ……千萬別上這種噹!” 
     
      沙成山笑笑,道:“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你願意給自己的名字注上王八二字嗎 
    ?” 
     
      伙計一愣,沙成山已翻身跨上黃膘馬。伸手輕輕搔搔馬背上的鬃毛,沙成山似 
    又自言自語的道:“老伴,看來今日可要看你的了!” 
     
      沙成山騎馬奔馳出客棧外! 
     
      掌櫃的高聲道:“客官,你在我店裡尚寄放著二百兩銀子,你要是……要是… 
    …不回來……” 
     
      猛的調回馬頭,沙成山面上那股子煞氣,金剛怒目的嚇了掌櫃一跳。幾曾見過 
    沙成山這副模樣? 
     
      兩個並肩站在台階上的伙計也不約而同一哆嗦! 
     
      沙成山嘿嘿一聲冷哼,道:“炒四樣最好的熱菜,把你店裡最好的酒抱出一罈 
    ,且等我回來痛飲!” 
     
      伙計期期文艾的道:“要是……要是你……” 
     
      面色寒寒的,沙成山道:“要是我回不來,是嗎?很好辦,所有的銀子全是你 
    們的了,當然酒菜也由你們去享用吧!” 
     
      沙成山騎著馬走了! 
     
      他走得十分平靜,宛似一個心平氣和的人去野外溜馬似的! 
     
      方家集南面的土地岡相當荒涼,這裡除了半人高的野草之外,連棵大樹也沒有 
    ! 
     
      這裡距方家集十一里,也有人叫這兒“十里岡”。 
     
      岡頂上有一座土地廟,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土地廟,人可以坐在廟頂上雙腳還 
    沾著地! 
     
      遠遠的,沙成山便看到一群騎馬的在土地岡上面。 
     
      這些人皆是黑色勁裝,頭扎黑巾,他們左手牛皮盾,右手大馬刀,模樣兒宛似 
    山東響馬! 
     
      他們不是響馬,而是西陲來的二十四鐵騎! 
     
      懨懨的坐在黃膘馬上,沙成山冷冷直視著前面。野草已泛著枯黃,馬走過去發 
    出“沙沙”響聲! 
     
      響聲也在沙成山的心中響著,令他感觸到無盡的綿密哀傷! 
     
      山岡上面的人在移動,當然是因為沙成山的來臨才令他們開始移動! 
     
      此刻,沙成山已經到了土包似的山岡上面,他沒有開口,雙眼直視著一個大腳 
    女人! 
     
      那個一隻大腳丫子踩在土地廟頂上的大個子女人! 
     
      有個人往沙成山走來,這個人沙成山認識,正是“快刀”閻九子! 
     
      笑笑,沙成山仍然未開口! 
     
      “快刀”閻九子沉聲道:“沙成山,我們又見面了!” 
     
      沙成山淡淡的道:“可惜都是在極端不愉快的氣氛下見的面。” 
     
      “快刀”閻九子摸摸自己的右臉頰,道:“一刀之賜,沒齒難忘。沙成山,對 
    一個破了相的人而言,失耳之恨,終身遺憾!” 
     
      面無表情,沙成山道:“對付我一人,閻二當家的,你有些小題大作了!” 
     
      猛的一聲尖叱,“鐵腳寡婦”孔二娘道:“沙成山,你很有膽識,單人獨騎的 
    趕來了!” 
     
      沙成山嘴邊一咧,道:“不來成嗎?誰願意當王八?” 
     
      孔二娘提著馬刀走近沙成山,冷哼一聲,道:“聞得你也有嗜殺狂,這正合我 
    孔二娘的胃口。沙成山,我是來滿足你胃口的!” 
     
      沙成山重重的道:“錯了!我否認自己是殺人狂。不過我很懂得用刀。用刀的 
    藝術在於給敵人一個痛快。孔二娘,你又是如何用刀?” 
     
      一聲怪笑,孔二娘指指沙成山,對身邊四周的黑衣大漢們梟叫道:“你們聽聽 
    姓沙的這種口氣,他奶奶的,越來越有些喜歡他了!” 
     
      沙成山淡淡的道:“你還未說出你如何操刀殺人,孔二娘!” 
     
      “鐵腳寡婦”孔二娘哧哧一聲笑,道:“那得看是在馬上,還是在地上。如是 
    馬上,我們二十四位兄弟人人有份,不論敵人多寡,必殺得他臂斷頭落只剩下一副 
    骨架為止。如是地上搏殺,我們便一陣亂刀砍,直待此人肉醬一團。沙成山,你會 
    馬上就知道的!” 
     
      “快刀”閻九子哧哧笑道:“沙成山,切莫有失你大鏢客的威風,那將貽笑大 
    方,令許多人失望!” 
     
      沙成山淡淡然的一哂,道:“我永遠是個滿足別人的君子。閻二當家的,關於 
    這一點,我決不會令你失望!” 
     
      “快刀”閻九子嘿嘿笑道:“沙成山,一旦動上手,我先摘你的雙耳,我要當 
    面叫你看著我嚼碎你的雙耳當點心吃!” 
     
      沙成山有些病懨懨的道:“那味道一定特殊,閻二當家的,以牙還牙你應該如 
    此,不過,我在想……” 
     
      沙成山望望孔二娘! 
     
      “鐵腳寡婦”孔二娘沉聲道:“你的時間已不多,有屁就快放!” 
     
      沙成山沉聲道:“我以為你們西陲二十四鐵騎決不只是為了找我報那一刀去耳 
    之仇雨趕來方家集,你們必然還有別的陰謀!” 
     
      孔二娘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就算是吧,這已與你無關了!” 
     
      一笑,沙成山道:“敢情也想插手爭奪‘武林老爺’秦百年遺失的兩件武林至 
    寶?” 
     
      閻九子望了孔二娘一眼,冷沉的道:“這個王八蛋,一語中的,當家的,我們 
    留他不得!” 
     
      笑笑,孔二娘道:“沙成山,你是如何猜到的?” 
     
      沙成山淡然一笑,道:“十分簡單,要找我報仇太容易了,又何必千里迢迢的 
    趕來方家集?而且……嘿……嘿……” 
     
      孔二娘一臉殺氣的道:“你還笑得出來?” 
     
      沙成山接著聲音一沉,又道:“你們找我為名奪寶是實,很巧,我正在此地, 
    殺了我也除掉一個障礙。孔二娘,難道不是?” 
     
      仰天一聲刺耳尖笑,孔二娘道:“就是如此!” 
     
      深陷的雙目中有一抹悲哀的神色閃動,沙成山道:“西陲二十四鐵騎在武林中 
    獨樹一幟,可惜惡名昭彰,失卻人性。這原與我無關,但是既然找上我,沙成山也 
    只有接受你們挑戰!” 
     
      “快刀”閻九子立刻對孔二娘道:“當家的,何必再多費唇舌,動手吧!” 
     
      孔二娘伸手一攔,道:“不,我們人多勢眾已佔盡優勢,如何交手,就由姓沙 
    的選定了!” 
     
      她猛的提高聲音,道:“沙成山,你選擇個死亡了路吧,是馬戰,還是地上搏 
    鬥?” 
     
      她一頓又冷沉的接道:“我希望你選擇地面搏鬥,因為我的弟兄們可都是馭馬 
    能手,我不希望在三五回合之中就把你撂下馬,那多令人掃興!” 
     
      沙成山有氣無力的道:“這個你不必顧慮,孔當家的,我素來的習慣是——殺 
    人或被殺,求的都是乾淨利落!” 
     
      孔二娘咧開嘴巴笑道:“真可惜,如果你是我的人,那該有多好!只可惜…… 
    ” 
     
      “只可惜我不是,是吧?”沙成山仍然坐在馬上,又道:“什麼話也是多餘的 
    ,孔二娘,你們上馬吧!” 
     
      “好!”孔二娘尖聲大叫:“沙成山,我為你的豪氣干雲而喝彩,你是我所遇 
    到的最可尊敬的敵人!” 
     
      她大吼一聲:“上馬!” 
     
      二十四把大馬刀宛如一片刀林。孔二娘指著土地岡又高聲道:“沙成山,我們 
    就在這土地岡上下範圍內搏殺,希望你能有始有終,不要落荒而逃!” 
     
      沙成山雙目中閃動著隱隱的血光,他的聲音卻又十分平淡的道:“孔當家的,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哈!”二十四匹西陲來的怒馬,剎時間形成一條線,飛一般的撲到山岡下面 
    。 
     
      “鐵腳寡婦”孔二娘一聲怪叫,道:“殺!” 
     
      沙成山仍然未動,但他卻看著從山同下面刀輪也似的往山岡上衝來的黑衣大漢 
    們的大馬刀盡在頭頂上盤旋不已,冷芒激射,狂焰四濺,馬蹄聲挾著利刃破空發出 
    來的窒人“咻” 
     
      聲,果然有著撼天動地的威勢! 
     
      眼看著孔二娘的二十四鐵騎就要衝到沙成山面前了! 
     
      第一騎的馬上面,“快刀”閻九子狂吼著:“沙成山,納命來吧,我的兒!” 
     
      閻九子的刀真快,連沙成山也看不清他的刀勢指向何方,而一個跟著一個衝來 
    的黑衣騎士,個個狂吼如雷! 
     
      於是,沙成山由靜而動,猛古丁一聲怒喝:“走!” 
     
      他“走”字出口,人已離開雕鞍騰空而起四丈有奇,他座下的黃膘馬便一聲長 
    嘶貼著沖上來的二十四騎往山同下面衝去! 
     
      如果以為沙成山要逃走,那便大錯特錯了! 
     
      只見“銀鏈彎月”便在他拔空而起的瞬間激射出無數寒芒。 
     
      “銀鏈彎月”竟然在他的身子下方布成一片耀眼的寒刃,雷電交加也似的從二 
    十四鐵騎頭上半丈之地越過去。 
     
      宛似沙成山駕馭著一片寒星般! 
     
      金鐵撞擊聲中,包含著由尊貴而變成卑賤的血雨,人肉的拋飛與哀號之聲,永 
    遠是相映成趣的。 
     
      大馬刀有七把已拋落在草地裡面,五個黑衣大漢正雙手捧著脖子,而鮮血照樣 
    的往外面流! 
     
      沙成山並未落在地上,他在那反力道的空中一連十八次狂翻怒滾中,忽的一下 
    子又坐到他那匹奔馳向山岡的黃膘馬背上! 
     
      回頭望山岡,沙成山未開口。 
     
      “快刀”閻九子捂著臉頰拍馬迎往面色泛青的孔二娘,急切的道:“當家的, 
    你可曾受傷?” 
     
      惡毒的回頭望了一下山坡,孔二娘怒道:“這個可惡的畜牲,我非殺了他不可 
    !” 
     
      沙成山淡淡的道:“孔當家的,你本來就是要殺我的!” 
     
      高聲怪叫,孔二娘道:“沙成山,我們仍有再戰之力,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 
    ” 
     
      沙成山淡然的道:“我一直在小心著,孔當家的,你出點子吧,沙成山總會令 
    你滿足的!” 
     
      孔二娘低聲問閻九子:“我們傷了幾人?” 
     
      閻九子深重的道:“七個,其中五人失去戰鬥力量了!” 
     
      孔二娘果然女中丈夫,她立刻吩咐:“七個人到一邊裹傷,餘下的分成三路, 
    包抄截殺,我不信他一個人能應付三方面的撲擊!” 
     
      閻九子低聲道:“當家的一邊指揮,我與兄弟們兵分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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