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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短兵初接】
駱大宏、趙琦這一組,與阮二、公孫向月的一組,都在三更之後平安回來,霜
月滿天,他們也似帶著一身的冷露陰潮;進入洞中之後,每個人的臉上全有著僵凝
的沉重。
四個人帶回來的消息幾乎是相同的,總括起來的要點是:——「金家樓」內外
一片刁斗森嚴,而所看到的敵逆所屬,皆已改換了服飾,他們不再是以前的黑巾黑
衣白色密扣,也不再配用「金家樓」兒郎的制式兵刃「雙刃斧」及角柄短刀,那些
人現在的穿著乃是一式黃色勁裝,攜帶的傢伙亦改成了朴刀,真乃名符其實的「易
幟」了。
——「金家樓」內外燈火極少,似是有意施行管制,但在一片沉暗中,卻時見
人影閃晃,更鼓口令之聲不絕,在這種情形下,難以辨清對方的首要份子及高層人
物置身何處,或是正在進行何種勾當。
——除了可以確信一干易服之輩已屬單慎獨個人控制之基層武力外,尚另有其
他身著雜色異形服裳人物出現.可見仍有外路江湖朋友留駐。
——「大金樓」遭致煙熏大火之後,仍舊一如原樣,並未加以修繕。
——敵逆首要如單慎獨、向敢、尤奴奴、谷浩然、唐丹、莊昭及茅小川等人,
皆未露面。
——對方是否另曾添補幫手,邀請臂助,實情不明。
燈下,以金申無痕為首,大伙全聚在一起,細細研判他們四個人所帶回來的情
報,但顯然的,都有些失望與疑慮。
卓敬首先開口道:「樓主,他們同個去了這一趟,和不去差不多,我們需要知
道的事,比如叛逆方面有什麼新的計謀,是否尚增添了幫手,對我們可能採取的行
動等等全未探悉,光是傳回這些雞毛蒜皮,我實在看不出對我們有什麼幫助!」
金申無痕低沉的道:「內容是不算豐富,但也未必全無幫助;老四,你要體諒
他們的難處,他們此去乃是暗中刺探敵情,不能明著進出,也不便用暴力達成目的
,他們奉命隱密行事,不得打草驚蛇,有這層限制,自然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體魄修偉,有如半座鐵塔般的「牌刀錐甲」駱大宏,寬長的臉膛上浮現著一抹
愧疚不安之色,他搓著一雙大手道:「回稟四當家,在行動之中,本來我是想暗裡
弄走他們兩個人加以盤問,卻又怕因此驚動了敵逆,萬一弄巧成拙.漏了形底,我
哪裡擔得起這個責任?」
阮二也小心翼翼的道:「黑夜裡視線不良,對方戒備又嚴,我亦曾有過這個主
意,只是想挑個像樣的下手,偏偏望著幢幢人影晃來晃去,就是看不清,也看不到
對方某個上得了台盤的角兒出現……」
金申無痕擺擺手,道:「不怪你們,在這種限制之下,就算我親自前去,也不
見得能有比你們更好的成績。」
幾句話一說,其他想要開腔議論的人也都閉口不言了;金申無痕又接著道:「
對他們幾個所探悉的消息,各位有何高見?」
沉默片刻之後,費雲平靜的道:「顯而易見的是,單慎獨業已在這一個多月裡
建立了規制,組織起他可以直接調遣的一支武力,另外,他尚保留著那批幫他打江
山的牛鬼蛇神在左右——也就是說,他正在全力防備我們!」
點點頭,金申無痕道:「不止是在防範我們,我還可以確定,單慎獨如今正挖
空心思,傾盡一切力量,要設計找到我們,圍殲我們!」
潘得壽重重的道:「看情形,他並不認為已經『泰山篤定』了,否則。『大金
樓』的損壞,他早就會加以修整裝飾,遷入其中沐猴而冠啦!」
易爾寬深思的道:「大司律,這亦可以解釋為單逆已有決心和我們周旋到底—
—不到塵埃落定的一天,他不做安頓之想!」
環眼怒睜,卓敬火爆的道:「事實逼得他非下決心不可,姓單的何嘗不明白,
即使他有意委屈求全,我們也斷不罷休!」
雙眉軒昂,申無忌握緊拳頭道:「與其等單老二先動手,還不如我們搶在前面
,抽冷子給他個下馬威再說!」
金申無痕目注展若塵,道:「你的意思呢,若塵?」
一直沒有表示過意見的展若塵,這時談淡的一笑,道:「樓主不是說過明晚行
動麼?我認為這正是時候——我們不清楚對方的『錦囊妙計』,同樣的,對方也不
明白我們的『神裡乾坤』,彼此都是硬碰硬撞,在形勢上,我們並不吃虧,倒是敵
人擺在明處,先落了一截下風!」
申無忌嘿嘿笑道:「不錯,敵明我暗,主動業已操在我手了,老弟的看法正是
!」
金申無痕道:「好,我們就準備明晚出擊!」
展若塵道:「樓主,明晚出擊,務須謹慎!」
金申無痕目光炯然的問:「你有什麼計劃嗎?」
屜若塵嚴肅的道:「樓主,敵人虛實如何,我們並不清楚,若只以我們目前所
知道的敵方實力來說,原可做一場硬戰,但萬一他們尚有奇兵未出,我們貿然地投
入全部人手,很可能就會落入陷阱之中。依淺見,在全面衝突之前,不妨虛張聲勢
,以及施人馬誘戰,或可藉以伏襲對方,或能視敵大小力量作主動進退,總之,我
們雖說加添了不少助力,我仍以為前議之策最是適當——伏襲誘殺,各個擊破!」
金申無痕果斷的道:「我們就這麼辦!」
卓敬一伸大拇指,欽佩之色溢於言表:「展兄真是心思細密,計劃周祥,這樣
一來,我們進可以攻,退可以守,果然強似硬撞愣沖,白跟他們玩命!」
拱拱手,展若塵道:「淺薄得很,四當家謬譽了。」
申無忌咧著嘴道:「我們展老弟不但忠義無雙,還是文武全才呢,老四,哪像
你,不折不扣的老粗一個!」
卓敬不以為意的笑道:「老粗不要緊,好歹能分清善惡正邪,明白什麼所該為
,什麼不該為就成,千萬別像我們單二哥那樣,滿腦子花巧,一肚皮的鬼名堂,弄
到天怒人怨的地步,那就不如粗點允當啦……」
金申無痕道:「別扯閒話了,我們先商議正事,明晚行動的程序,人手的分組
,任務的搭配,進退的路線等等都是要預做決定……」
於是,各人更聚了攏些,而聲音卻低沉了,燈光映出那一堆聚集的人影,好碩
大的一團,也是好密不可分的一團……
在「金家樓」的西邊,十來里處,有一片叢生著雜草矮樹的丘陵地,地形崎嶇
不平,更呈現著微微的傾斜,一條土路便開在丘陵地的邊沿,彎彎曲曲的延伸而去
,土路的另一側,是一條半個的小河,再朝那一面,就是黑壓壓的松林子了;這裡
的形勢相當猙惡,帶著一股子濃重的蕭煞與荒蕩的意味,附近的人,都稱這個地方
叫「黑風口」。
金申無痕選定了「黑風口」為首次開市的所在,她希望能在這裡痛殲敵逆——
至少,也要給對方一個重重的教訓.一次狠狠的懲罰。
要在頭一遭發難之際便全數消滅敵人,她也知道不大可能,因此原則上她仍然
依照伏襲誘敵,各個擊破的決定,但她保留了全力進退,伺機應變的彈性,不論要
耗多少功夫,經歷多少艱辛,她拿定主意,每一次的行動,都要使敵逆方面得到報
應——慘重又血腥的報應!
丘陵地區裡,以「火印星君」潘得壽為首,率領「雷」字級二把頭「牌刀錐甲
」駱大宏、「電」字級大把頭「花巾」趙崎、二把頭「鴛鴦腿」武升、四把頭「大
紅纓」夏明,以及三十餘名手下隱伏佈陣。小河另一邊的黑松林中,由「無情報」
費雲指揮,帶同「二判官」易爾寬、「矮土地」翁有方,搭配以金步雲、申無忌、
申無求、申無慕、端良、金淑儀、端吾雄等金申氏族人。金申無痕自己及她的「飛
龍十衛」——嚴格算起來,只剩下八衛了——則掩蔽在黑松林與丘陵地中間,土路
轉角處的一塊高地上,以便於居中策應調度。
原本跟隨著卓敬的,尚有百名個弟兄,因為都不屬於把頭級的身份,並無指定
的避難處所,卓敬深恐帶著他們容易洩漏形跡,一時又不便安置,只有暫且將他們
委託給一位朋友——一位開驢馬行的朋友照應,百多條大漢開銷極大,好在他這位
朋友的驢馬行規模也大,增加個百來人,等於在生意上增添百來個幫手,閒不著那
些夥計們也累不了這位老闆。
如此一來,金申無痕可以運用的人手是少了很多,但用兵之道,在質並不在量
,對於整個的實力上倒還沒有多大影響。展若塵和「金家樓」的四當家卓敬,以及
卓敬的兩名近衛「黑虎」顏兆,「黃鷹」蘇傑等人,沒有參予「黑風口」的埋伏,
他們乃是擔負更重要的任務去了——進行誘敵和試探對方虛實的任務,他們將要直
入虎穴,如果可能的話,再把那群豺狼虎豹引入「黑風口」這個陷阱中來!
夜色很深很濃,沒有星月,遠近的景物,全像浸進一團稠稠的黑墨中了。
「金家樓」仍然樓閣比連,亭台聳立,仍然是那一股壯闊的氣勢,只是卻顯得
較之以前陰沉僵滯了,隱隱中透著殺機,無形裡.叫人感受到那種窒壓胸口的翳重
……
悄無聲息的潛近到「金家樓」左側的一道灰石矮堤之旁,四個人緊挨著蹲伏一
起,卓敬伸出頭去向四周探視,黑暗中,時見人影閃動,有低促的叱問聲偶而響起
,遠近寥落的燈光,亦經常映炫出那晃動於沉黝間的冷冷刃芒。
壓著嗓門,卓敬低下頭來道:「敢情真個戒備森嚴,只道附近的明樁暗卡就在
不少,展兄,你看怎麼辦?」
展若塵輕輕的道:「我們不必過於忌諱什麼,四當家,這一趟的目的,就是要
引他們伸頭出來,更將對方的實力估量明白,一把野火先燒起來,不怕他們不現形
!」
點點頭,卓敬道:「奶奶的,就是這麼說!」
展若塵又道:「我們採取一明一暗,交錯出手的方式,也好彼此掩護,留個後
步!」
卓敬道:「好,就是這個法子,人手的分配也由你調度一下吧!」
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展若塵毫不猶豫的道:「四當家的與顏兆顏兄是一組,我
和蘇傑蘇兄搭檔,四當家認為如何?」
卓敬乾脆的道:「全聽你的,我他娘是個粗漢,磨刀豁命自信不在人後,若是
動腦筋,出點子,就不大爽光了,展兄你文武雙全,哪還錯得了?」
展若塵低笑道:「四當家高抬……」
卓敬緊了緊身上的傢伙,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我說展兄,往後你別張
口四當家的長,閉口四當家的短,叫得我怪他娘彆扭,直接稱我老卓,或是卓老四
都行,這樣還更透著熱絡點,至於顏兆蘇傑兩個小子,你更是衝著名姓吆喝就得,
稱兄道弟的,豈不折煞這一雙混球?!」
展若塵道:「展某人怎敢狂肆至此?」
在展若塵肩頭上拍下拍,卓敬道:「不用客氣啦,咱們準備著動手吧!」
展若塵道:「容我伏僭越,便先開彩了!」
卓敬道:「展兄謹慎!」
於是,展若塵的身形閃躍——有如一股無形的狂飆捲揚,只是那陣風勁甫起,
前面五丈遠處,已「吭」「吭」連聲的翻倒了好幾個人!待到與展若塵搭配行動的
「黃鷹」蘇傑匆匆跟上,又有三名敵方的守衛者被擺平,這三個都是從樹林的隱蔽
處摔跌下來的。
暗影裡,一個迷惑的聲音低促響起:「什麼人?」
蘇傑猛一擰腰,冷電恢映,一柄寬刃飛刀擲出,那邊立時傳來一聲慘號,飛刀
是射中了,不過這聲慘號也等於替敵方發出了警訊!另外一株大樹上,突然響起清
銳的銅哨聲,左側的一片草叢裡,也躍出七八條大漢,他們一面揮刀圍撲,一面直
著嗓門怪叫:「來人啊,有奸細混進來啦!」
「就在石堤的這邊,快傳信號圈住!」
「大伙併肩子上,別放走一個!」
蘇傑冷冷一笑,反拋手,寬刃短刀從那棵大樹上釘下一個人來,但見那人手舞
足蹈的朝下跌,含在嘴裡的哨子猶在拉著尖音不歇。
在蘇傑飛刀取敵的同時,正在撲上來的七八名大漢驀然滾跌翻撲,於他們身體
掉轉的須臾間隙中,可以看見卓敬那對兒臂般粗細的四尺「雕龍棍」在飛舞揮掣!
一盞盞的燈籠,一隻隻的火把,十分迅速的燃亮起來,光華映著人影,人影自
四面八方往這邊奔掠,有的貼地衝來,有的兜風飛騰,刃芒閃爍,步履緊促,卻絲
毫不見紊亂!
烏油油透著暗藍色澤的純鋼「雕龍棍」在卓敬手上一掂,他嘿嘿笑道:「兔崽
子們來得倒是挺快!」
顏兆的「雙刃斧」當胸,一張黑臉上殺氣騰騰,顯然早已磨拳擦掌,準備大幹
一番了。
凌空一條人影暴落,尚未沾地,一道森森寒光已直捲卓敬,卓敬腳步猝錯,人
已繞了一個半弧,左手棍閃電般翻揮,「噹」的一記,差點把那人的傢伙砸出了手!
連搶帶撞,那人踉蹌出好幾步方才站穩,又驚又怒的急急反過身來——哈,原
來竟是「一丈紅」莫奇!緊接著,又是三條人影翩然掠至——也都不是外人,他們
乃是「沙坪七梟」中的老大謝功、老二胡大賢.以及老么錢烈!莫奇怒凸著一雙眼
,氣沖牛斗的吼:「大膽奸細,該死狂徒,你們可是瞎了眼,瘋了心,找碴找到這
裡來了?這是什麼地方,豈容得你這幾塊料撒野使橫?!」
卓敬微昂著臉,傲凜凜的道:「這是什麼地方?嘿!真叫稀罕,老子在這地方
呆了十來年,卻不知道你們這些王八兔子賊又是打哪個鱉洞裡鑽出來的,居然衝著
老子發威賣狠,我看你們一個一個都是他娘的霉星當頭了!」
兩隻眼珠子更往外突出了,莫奇臉紅脖子粗的叫著:「好啊,原來竟是『金家
樓』的遺孽,那老虔婆的餘黨,釜底遊魂,漏網之魚,正好一併擒拿,斬草除根!」
卓敬不屑的道:「你就省些力氣吧,老夫今晚上來,便正是要找你們這干助紂
為虐的幫兇一清前帳,不用吆喝,且把狗命給老子交出來!」
「沙坪七梟」的老大謝功冷冷的道:「敗兵之將,喪家之犬,尚敢在此大言不
慚,看你兩人還能張狂到幾時!」
此刻,週遭燈火閃耀,恍同白晝,兵刃閃閃生輝,大批人馬,早已裡三層外三
層的,將卓敬與顏兆兩個密密圍在當中!
卓敬宛若泰山不移,他大馬金刀的道:「一干江湖敗類,武林宵小,竟也人模
人樣的充起場面來了,什麼他娘的雞零狗碎,也配與我對仗?呸,我灑你們一頭一
臉的騷尿!」
婁奇手中的軟刃帶一揮,振吭吼叫:「少和這廝耗費唇舌,先擺平了才是正經
!」
謝功的「鴛鴦雙環」微微斜舉,狠厲的道:「不要一下子取他的命,叫他零碎
罪受夠撐足再說——」
「說」字也才只進出謝功的嘴唇,卓敬的雙棍暴起,隔著他還有六七步遠的那
些包圍者,立時已腦漿濺飛的橫倒了三名!
嘶叫著,莫奇甫一挺進,兜頭而來的雙棍已似泰山壓頂,他慌忙朝一側撲出,
謝功雙環輝映,力迎卓敬!
粗壯的身體猛衝向前,卓敬右手棍亡翻,力道萬鈞中,左手棍卻猝然波顫如浪
,抖出千百棍影,那麼嚴密的封住了謝功四面!
悄不吭聲,胡大賢飛躍而起,連人帶傢伙——兩條銀槍,怒矢般射向卓敬!
晃閃的棍影猛的向上崩散,彷彿一梨杵棒炸飛,胡大賢拚命縮身弓背,險極躲
開,謝功也狼狽不堪的滾地而出。
現在,他們才真個嘗試到卓敬的厲害,仁兄弟二位,幾乎在甫一照面裡,便雙
雙吃了大虧!
卓敬如影隨形,雙棍呼風喚雨也似卷追,莫奇、謝功、胡大賢,再加上週遭的
百餘名大漢幫場,依舊被逼得團團打轉,連招架之力都顯得極其勉強!
「黑虎」顏兆單挑「沙坪七梟」的老么錢烈,兩個人卻是勢均力敵,彼此狠命
的屠殺,看情形一半時還難分出勝負。
隱在暗處的展若塵把全部情形都看在眼中,他不禁眉宇糾結,神色凝重,像是
在憂慮著什麼……
跟在展若塵身側的「黃鷹」蘇傑,卻是笑逐顏開,他低聲道:「展爺,我們四
當家的絕學還沒用出來哩,業已把這幾個孫頭逼得團團亂轉,只要我們四當家一發
狠,不出二十招,必定將他們通通收拾乾淨!」
展若塵視線巡掃,沉沉的道:「情形不太好,蘇兄!」
怔了怔,蘇兄不解的道:「整個局面已在四當家控制之下,展爺,我看不出有
什麼不對……」
展若塵陰鬱的道:「對方老巢一向防守嚴密,在出現警兆之後,原該好手群集
,力加圍截才是,眼下卻只有幾個二三流角色露面頂撐,其中必有詭計!」
蘇傑聞言之下,不禁著急的道:「那——展爺,我們該怎麼辦?」
展若塵道:「我判斷他們是在等待四當家的同夥——也就是我們顯身,然後再
加以圍攻,或者逐漸增強對四當家的壓力迫使我們顯身;另有一個可能,他們說不
定已將這附近地區整個暗中封鎖住了,打算一步步收緊包圍圈子抄出我們來,如此
,我們便將失去主動的機會……」
蘇傑忙道:「展爺,我們何不先下手殺他個天昏地暗?」
搖搖頭,展若塵道:「不要急躁,以靜制動,且看對方耍什麼把戲,我們再適
時應付,一旦時機成熟,我們估察敵人實力如何之後,決定突圍抑或引他們到『黑
風口』去!」
蘇傑牽腸掛肚的道:「可別把四當家陷住了——」
展若塵靜靜的道:「這將是我首先顧慮到的事!」
鬥場中的熱鬧,忽然停止下來,卓敬與顏兆背靠背站在一起,莫奇、謝功,胡
大賢、錢烈幾個卻正是喘粗氣,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又多了三位幫手——展若塵全
認得他們,卓敬仍是挺胸突肚,大刺刺的不當一回事:「娘的皮,可又來了好樣的
啦,你們便放大方點,別這麼粘纏,有多少上得了台盤的角色不妨一遭擺出來,看
老子我能否通通收下!」
左手裡裹著白布,右手豎執大蠟竿的莊昭,口裡在講話,眼睛卻朝四周搜視:
「卓敬,你不必狂言誇口,今晚上你是來得去不得了,不但是你,你的兩個近衛,
就連和你們一起來的展若塵也同樣脫身不掉!」
面色一僵,卓敬立時火爆的道:「少他娘在那裡瞎吹鬍擂,老子今晚上來的人
可多了,你掂量一下能留得住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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