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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 手 無 相

                     【十七 魔刺、無相、鬼打牆】 
    
      滿懷信心,塗歸道:「大言不慚,稍待你就有好受了,哼! 
     
      強撐強忍的逞雄,救不了你姓戰的命!」 
     
      冷冷的,戰飛羽道:「塗歸,你大自信了,可惜你弄錯了對象,時間和實力會 
    給你作證明的!」 
     
      滿面不屑之容,塗歸冷哼一聲,立在風雪中,存心與戰飛羽耗上了,他不相信 
    他百無一失的魔骨刺會失效,相反的他特具信心,因為他混了數十年江湖,從險惡 
    中不知以「魔骨刺」中的門道治服了多少敵人,每次他都是贏者,如今他怎能憑戰 
    飛羽的幾句話,而放棄信心? 
     
      時間過得雖慢,尤其是在存心等待的人的感覺中,又是永遠不停卻是特別漫長 
    ,時間畢竟是過去了,就在戰飛羽那永遠冷寞而寂寥的眸瞳閃射中過去了,現場的 
    狀況毫無變化,並沒有魔骨刺塗歸所預期的狀況出現。 
     
      塗歸的心情略現緊長,詫異的望著戰飛羽。 
     
      戰飛羽冷凜而椰榆的道:「時間到了吧,塗歸?」 
     
      滿懷信心,堅毅地,塗歸道:「戰飛羽,慢得意,一試就知道了!」 
     
      突現瀟灑地,戰飛羽道:「不到黃河心不死,來呀,塗歸,你還磨蹭什麼?動 
    手啊!」 
     
      冷寞地,魔骨刺塗歸道:「我會的,戰飛羽,我會讓你嘗嘗多管閒事的報應滋 
    味,是什麼樣子的!」 
     
      古並不波的,戰飛羽道:「塗歸!你這種自說自話,自吹自擂,一廂情願的說 
    法與架勢,我見的聽的大多了,只可惜你是老爺廟求子,找錯了對象!」 
     
      幸災樂禍,如有所恃,故意壓低了嗓子,冰冰的尖尖的塗歸啞嗓道:「戰飛羽 
    ,你現在的滋味如何?不用我說也知道,苦撐強忍,故示鎮靜,你就能夠唬得過去 
    嗎?施詐對我沒用!你的報應馬上就到了!」 
     
      譏俏已極,戰飛羽道:「戰某人不講,你塗歸還以為滿不錯,滿有把握呢?告 
    訴你,塗歸,魔骨刺中那點『軟骨癱功香』的鬼門道,奈何不了我戰飛羽!」 
     
      心弦猛跳,神色倏變,旋即消失,冷嗖嗖的塗歸道:「戰飛羽,你唬不了我, 
    我自己的東西,還會不知道效用如何,施詐,說大話不管用,你就認命吧!」 
     
      一抹煞光,倏現眉際,戰飛羽道:「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動手啊?」 
     
      塗歸似如有所待,望望業已停止飄雪的天色,道:「急什麼?動手還用得著我 
    動手嗎,戰飛羽,戰大俠,俠名滿天下的『神手無相』戰大爺?」 
     
      正經的,戰飛羽道:「塗歸,你可曾被蛇咬過?」 
     
      塗歸神色一愣,驀地怒形於色的道:「戰飛羽,我不是同你來談天的,死到臨 
    頭,你還想在嘴皮子上耍花樣,告訴你,那沒有用處,救不了你!」 
     
      戰飛羽,微微一笑,道:「回答我的問話,這正是可以救我的道理。」 
     
      神色一緩,似滿有興趣的,塗歸道:「看在你是快死的人了,就同你閒話幾句 
    ,塗某人會被蛇咬嗎,你說?」 
     
      歎了口氣,似遺憾的,戰飛羽道:「這就無怪你會如此了!你是不懂這個道理 
    的!」 
     
      嚴然是一派長者的口吻,看在塗歸的眼裡,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又像當貓抓 
    一隻耗子時,它是不會馬上就把他的獵物吃掉的,它必得要將俘虜侮辱玩弄個夠, 
    到最後的一剎那,它才會給它那要命的一口! 
     
      塗歸看到戰飛羽的那種自以為能夠逃出他的掌握的情形,正如一隻貓抓了耗子 
    ,滿有興趣的,語帶興奮,而又顯得調侃意味十足的道:「請戰大俠不吝賜教?」 
     
      奇峰又起,戰飛羽道:「人被毒蛇咬了一口的地方,若是再讓另一種毒蛇咬上 
    一口,塗大當家的,你猜怎樣,嗯?」 
     
      目瞪口呆,塗歸剎時間將白果眼翻了又翻愣在當地。 
     
      人人都知道「以毒攻毒」的道理,他「魔骨刺」塗歸怎地不知?愣愣的神色恢 
    復後,白果眼瞟了一下地上的馬猴冷高的屍身,與那業已斷成三截的多節長鞭! 
     
      冷冷的戰飛羽道:「你不該在冷高展鞭施毒後,又用你的魔骨刺,塗大當家的 
    對不?因為你們的毒是相剋的!」 
     
      看到塗歸那種憤怒而又尷尬的神色,戰飛羽繼續道:「你還是有收穫的,丁一 
    元不是讓你親手殺了嗎?這是你那『軟骨癱功香』的效力!要不我怎會讓你在我眼 
    皮子底下殺人,話又說回來了,那時我確實正受了冷高之毒而無法兼顧,若非緩得 
    一緩逼住毒力,我想剛才那一輪急攻中受傷的將不是你,而是我!」 
     
      大聲呼叱,塗歸道:「戰飛羽,你雖揀了一次命,可是現在你也跑不了,你還 
    是乖乖的認命吧!」 
     
      沉穩的,戰飛羽道:「戰某人向來是不信邪,更不怕唬,有種你就來,在未動 
    手前,我還給你知道件你想不到的事情,喏!喏……」 
     
      說至此處,籠於袖中的雙手,突然雙翻,攤向塗歸,只見那一雙蒼白得怕人的 
    手掌的掌沿,隱隱泛著表光,青中透黑,黑中透亮,隱隱似精芒閃動流轉,與那蒼 
    白的掌心,臂腕之間,成了一種明顯的異色! 
     
      戰飛羽沉聲道:「看到嗎?塗大當家的,這就是我吸入腹中的兩種毒質,現已 
    變成我的掌刃之芒,即時隨著我的刃風,施於敵人身上,你既然施毒,當知以毒攻 
    毒之效,可惜你剛才忘記!」 
     
      塗歸冷哼道:「謝謝你提醒,咱們動起手來,這次不會忘記了。」 
     
      輕微的牽一牽嘴角,略現笑意,戰飛羽道:「看來你對用毒一道,似欠火候! 
    」 
     
      塗歸大聲道:「較你略高一籌!」 
     
      戰飛羽道:「正好相反!」 
     
      塗歸冷哼一聲,默不做聲。 
     
      戰飛羽道:「不信是不?戰某人向不讓人吃虧,更不願占人便宜,為了公平起 
    見,就向你講明,莫輸了不服?」 
     
      塗歸怒聲道:「不勞費心!」 
     
      戰飛羽道:「聽不聽在你,說不說由我,只提醒你一點,二種中和了的毒質, 
    是不能用任何一種原來解藥解的!因為它已成為另一種新的毒質!」 
     
      塗歸恨聲道:「軟骨癱功香,還是有用的,塗某人自信,即使中了你的毒,也 
    能在死前有能力將已散功的人殺死!」 
     
      戰飛羽撇撇嘴道:「再告訴你個秘密,『無相神功』可以閉氣爭鬥數十回合, 
    何況……」 
     
      塗歸怒道:「何況什麼?」 
     
      戰飛羽一笑道:「何況我有自信,在三招之內,定能夠將你的魔骨刺毀於無形 
    !」 
     
      塗歸咳了一口濃痰,吐在雪地上,大聲道:「吹牛,你他媽的也不怕風大閃了 
    舌頭!」 
     
      笑笑,戰飛羽道:「這已經夠謙虛了,對你,塗歸?」 
     
      塗歸白果眼一翻,故做俏皮地,柔聲道:「你不謙虛怎樣,我的戰大俠?」 
     
      嚴肅地,莊重地,戰飛羽斬絕的道:「半招!」 
     
      白果眼頓時充滿血絲,尖削的兩腮鼓盈不停,吊眉聳立,充血的眼中,似冒出 
    了點點星光,怒射戰飛羽,全身黑鷹唳,如豺哮,嘯聲過處,樹枝禿頂上的凝雪積 
    冰,紛紛震落。 
     
      嘯聲久久始停,塗歸收回了仰夭的眼神,怒急反笑,點指戰飛羽,笑道:「有 
    種,戰飛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極端平靜,戰飛羽道:「包君滿意!」 
     
      塗歸笑容立止,惡毒的望了戰飛羽一眼,驀然大喝一聲,道:「鬼打牆!」 
     
      呼喝的同時,迅速移動身形,飄退丈許。 
     
      戰飛羽卻川亭嶽峙的立於當地,雙手業已籠袖,神態瀟灑自然至極,雙目卻緊 
    盯著魔骨刺塗歸飄動的身形。 
     
      就在塗歸喝聲甫止,身形倏停之時,戰飛羽的兩眼鋒光,突然閃入了一種異境 
    。 
     
      心裡不禁為之一緊! 
     
      突然——只見原先那散落雪地的一個個背脊翻裂三條血糟,血漬污跡滿地,冰 
    血凝成一體,業已斷了氣的屍身中有五具卻在這一聲「鬼打牆」之後,騰身而起! 
     
      塗歸嘿嘿連聲冷笑道:「戰飛羽,你的報應到了!」 
     
      戰飛羽沒理塗歸,閃眼望向靠右方牆下的那具騰身而起的屍身,只見「屍身」 
    雙臂一張,背上卸下了一層皮,露出了一個全身紫衣勁裝的中年漢子,濃眉大眼, 
    方面闊嘴,長的一副好容貌,只可惜那右眼下一塊閃閃發光的刀疤,直斜裂耳邊, 
    破壞了那副美容。 
     
      中年漢子似是久臥雪地,身軀僵直,甫起即伸胳膊蹬腿的活動了起來。 
     
      左邊牆下的一具屍身,卻是一個鬚髮俱黃得似個猿猴似的瘦削漢子,尖嘴縮腮 
    ,一撇山羊鬍子,蹺在那突出的上唇上,亦正在活動,廂門處,一左一右,起來的 
    是二個肥胖的老者,兩人長得一般無二! 
     
      短腿凸肚光腦袋殼,滿臉肥肉。 
     
      細眉縫眼幾乎都陷進肉裡,活脫脫似個大老闆。 
     
      院中,離塗歸不遠,站起來的,卻是一個甚是瀟灑的書生打扮的人,若不細看 
    那一雙桃花眼,任何人見了,都會認為他是個讀書的種子! 
     
      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 
     
      塗歸突於此時道:「戰飛羽,看清楚了嗎!就讓他們五位先嘗嘗你那新聚的毒 
    滋味如何?」 
     
      冷冷地,依舊不屑地,戰飛羽道:「塗歸,莫心急,我會給你留著的!他們嗎 
    ?還不要那麼費勁!」 
     
      院中的書生,突然伸手一揚,一把折扇扯於手中,左手卻隱在背後,打眼向四 
    周一望,輕笑一聲道:「聽到了嗎?各位!咱哥五個還有點份量不夠呢!」 
     
      猿猴似的瘦削漢子,突然伸手一晃,一把小巧鋒利的小型長柄斧頭揚在空中一 
    劃,閃出一道亮光,尖聲道:「媽拉巴子的,十幾年來,在那冰天雪地裡同人熊玩 
    ,誰知道一到山下來,碰到的第一塊料子,依舊是不知死活的畜生!」 
     
      戰飛羽冷聲道:「熊建新,你不用在那兒猴兒崽子似的熊叫,你馬上就會嘗到 
    不知死活的真正滋味!」 
     
      一聲粗豪的大叫,右牆角下,那漢子道:「荷?荷?真不含糊,看來你小子可 
    真有兩下子,咱哥們的名號,你似都知道呢!」 
     
      戰飛羽道:「骷髏幫的餘孽,骷髏五鬼,的確是惡名昭彰!飛鐮鬼農勞成泰, 
    你說可對?」 
     
      飛鐮鬼農勞成泰,「刷」的一聲,一抹烏光,掃向身前五尺,打了個環回,返 
    回手中,他手中握了把精巧的鐮刀,喳喳的道:「對!對!你說的對極了!」 
     
      神情一愣,又怒呸道:「呸!對個屁,誰惡名昭彰了,你他媽的欠揍!」 
     
      這時那廟口的兩個胖老者,業已來到書生打扮的人身旁,一左一右夾住書生一 
    站。 
     
      右邊的一人,瞇著那對小眼,向戰飛羽道:「看來我們不需要通名道姓了,買 
    賣人最討厭討價還價,姓戰的,你說咱們是怎麼辦?」 
     
      戰飛羽突然一本正經的道:「正好相反,兩位卻需要通個名姓,不知閣下是毛 
    不拔萬貫?還是錢如命萬利?」 
     
      胖者老一聽,細目倏睜,道:「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呢? 
     
      來來讓我替你介紹!喏,這位是筆扇鬼儒陳醮平,那位是……」 
     
      截住話路,戰飛羽道:「我知道,那位是飛斧鬼樵熊建新,貴昆仲是……」 
     
      大肚一挺,勾指那已為肥肉擠得只剩兩個小孔朝天的鼻子道:「我是萬老大! 
    」 
     
      戰飛羽道:「久仰!久仰!毛不拔的萬貫同錢如命萬利,人稱骷髏五鬼中的鬼 
    商,來吧!」 
     
      小眼一瞪,毛不拔萬貫道:「來吧!小子你是說我們五個人同上?」 
     
      戰飛羽氣定神閒道:「五鬼同上鬼打牆!」 
     
      折扇一張,扇筆鬼儒陳醮平道:「恭敬不如從命,上啊……」 
     
      他的話還留著個尾巴,身影如一抹鬼影,快捷無比的疾射,人尚未到,一溜寒 
    光已暴取戰飛羽咽喉,那是他背後的那隻手上的一支尖細的鐵筆。 
     
      戰飛羽卓立不動,就像沒事人兒一樣,直等筆尖隔著他喉嚨還只有三分遠近, 
    他的籠袖雙手,齊齊飛揚,左掌似刃般的掌芒,猝映裡彈挑,「噹」的一聲,蒼白 
    的煞光擊開了對方的鐵筆,右手同時,切向壓頂而至的執扇右臂,雙掌似是一支鐵 
    十字,交於額際,伸縮間就如同一把鐵鉗。鬼儒兩招落空,猛然退躍! 
     
      這時,肥胖的鬼商二兄弟,業已分自左右,齊齊揮進,毛不拔萬貫的雙掌,插 
    向戰飛羽的右臂,錢如命萬利的單拳,擊向戰飛羽的左肋! 
     
      戰飛羽交叉十字擊退了鬼儒陳酸平的雙掌,倏然不洩,左右分襲,在同一個招 
    式裡,幾乎不分先後的,劈中鬼商兄弟倆的手臂! 
     
      大旋身,二雙雙臂如中利劍般,被切斷之時,戰飛羽雙掌分旋,如同利劍般的 
    白芒倏向外揚,齊齊正正的將顛踣前沖的毛不拔萬貫與錢如命萬利的那兩顆肥頭, 
    自頸間切削齊平,飛揚血雨於空中,滾落雪地。 
     
      頸間狂噴鮮血,鬼商哥倆,連叫都沒叫出,業已雙雙仰屍雪地。 
     
      五鬼已去其二,只在這不及眨眼的功夫裡,戰飛羽僅僅是揚臂出掌,分削旋身 
    而已。 
     
      陡然間,敵人卻全震駭至極的僵窒住了,他們幾乎不致於相信自己的眼睛,不 
    敢承受這個事實的教訓,竟這麼快? 
     
      就這麼快!當他們連意念尚未回轉過來的一瞬,便已有了結果,分了生死,有 
    了強弱,而且還是雙料! 
     
      飛鐮鬼農勞成泰的飛鐮,尚未甩出,飛斧鬼樵熊建新的飛斧,猶未出手,退躍 
    的扇筆鬼儒尚未站穩,戰飛羽的雙手卻業已籠袖,鬼商的兩顆人頭,兩具屍身,業 
    已落地! 
     
      一聲虎吼,扇筆鬼儒陳醮平,一陣風也似的衝到,扇筆分削猛點,襲向戰飛羽 
    的胸膛。 
     
      烏光雙飛,吼聲連連,飛鐮飛斧,如火繞的青龍,似出洞的蝙蝠,繞向戰飛羽 
    的頸項。 
     
      紫影飛旋,戰飛羽飄然而起,雙掌似兩道打閃的光電,穿射空中襲來的烏光! 
     
      青白閃耀,烏光立止於白光之中,「嘿」聲中,「砰」的一聲脆響,嘩啦啦, 
    鐵鏈墜地。 
     
      原來那鐮斧的飛繩,生生折斷,「咚咚」連聲,鬼農鬼樵,雙雙跌地,飛鐮飛 
    斧業已握於戰飛羽手中。 
     
      烏光迴旋,「鏗鏗」連聲,扇筆鬼儒的扇筆,齊齊飛上半天,擊開扇筆的鐮斧 
    ,卻在同時,插進了這位五鬼的之首右胸左肋。 
     
      鮮血隨著拔出的刃身狂噴,鬼儒大叫如位,連聲巨嚎,翻滾於雪地之上,突地 
    ,鬼儒尖嗥著,悍不畏死的,挺起身軀,扎撒著雙手,怒瞪著血目,惡毒地向戰飛 
    羽撲去,鬼樵熊建新,亦加入丁戰圈,二人就似一對瘋虎,盡是兩敗俱傷的招數, 
    力道之雄渾,招式之犀利,凌猛兇惡的無可比擬! 
     
      烏光白芒閃耀,在狂吼痛呼聲中,鬼農鐮卸左臂,鬼樵斧折右肢!鮮血狂噴中 
    ,二鬼猶不停息。 
     
      烏赤赤的掌芒,一道道冷電般,在紫袍雙袖飛走中,沒見有任何招式與雙手的 
    動作形態,只見芒光一旋,在一個不可思議,絕對不可能的角度裡,一穿鬼農下襠 
    ,一削鬼樵腦門,白芒猝斂、更帶著泉湧般的鮮血,與粘白的腦漿,一頭栽向地面 
    。 
     
      突然,鬼農似矮了半截般似發出豬被殺了似的那種嚎聲,往下蹲坐,強忍疼痛 
    ,驀然飛身而起,一頭撞向戰飛羽的小腹! 
     
      紫影倏旋,白光暴閃,「卡嚓」一聲,斬得鬼農的好顆頭顱,飛上了半天。 
     
      這時,那餘勁猶未歇的鬼農軀幹,卻似猴跳般,騰起半空,「叭」的一聲,跌 
    在雪地之上,頸腔內噴出的熱血,直射出五六尺遠,將滿地白雪,染成了血紅。 
     
      一縷異樣感覺,閃人戰飛羽的腦際,一抹黑雲,不聲不響的飄至頭頂,「魔骨 
    刺」似流星般暴飛而至,刺向戰飛羽的頂門! 
     
      全身孔穴閉塞,紫雲飄掠,快得就像遠古的時光流逝過去,一溜紫電,閃射一 
    側,旋即暴飛而起,迎向高空的黑雲。 
     
      袍袖猝展,白芒倏忽伸縮間,「魔骨刺」業已「砰」的一聲暴散! 
     
      紫雲黑影,雙雙飄落! 
     
      雙手籠袖,雙臂抱胸,戰飛羽依舊篤定如山,望著白果眼連翻,怒紅一片,血 
    絲充目的「魔骨刺」塗歸道:「幸不辱命,大當家的——半招!」 
     
      怒激使塗歸略現浮躁,咒聲道;「你會償命的,戰飛羽,我會將你零碎著割了 
    ,來為他們復仇,我發誓!」 
     
      古並不波,戰飛羽道:「牙疼咒沒用,那是要實力的,真實的勢力,才能支持 
    住你的大話,大當家的,你說是不?」 
     
      惡形於色,塗歸恨聲道:「我定要你嘗嘗死亡的滋味,魔骨刺會使你嘗到死亡 
    滋味的,絕對的。」 
     
      蔑視譏笑,戰飛羽道:「魔骨刺,你有多少枝?」 
     
      手動光閃,另一支魔骨刺自衣底翻出,「嗖」的一聲戟指戰飛羽,惡毒狠厲, 
    塗歸道:「一支!就這一支,戰飛羽,這是一支送你命的一支,你看清楚了!」 
     
      烏黑的刺身,透著紫青,顯然那是一支奇毒無比的魔骨刺,泛著紫青的光芒中 
    ,似有一種無形的寒毒發散著,戰飛羽的眸瞳,突然泛出了凜冽的寒光,凝注在那 
    紫青的魔骨刺的光彩中,緩慢而仔細的凝聚後,突然掃向塗歸狠厲獰惡的面孔上, 
    威凜的道:「塗歸,就憑你持有的一支毒刺,你就該死上一百次,今天,你是死定 
    了,不為別的,只為這骨泛紫青,必得浸泡在毒血中足足一月,並且還得每天要換 
    新毒血的這種殘酷事實,今日戰飛羽就絕不放這你!為你這毫無人性的萬惡不赦的 
    舉動,為那因此而死的三十個無辜冤魂,也絕不饒恕你!」 
     
      狠毒的,塗歸道:「不錯,是三十餘人命,而且是三十個童男女,更可以告訴 
    你,他們在生前,都已是毒液遍身,可說以毒養大的,最後,就是為了這支魔骨刺 
    而死,你饒不饒恕我,那要憑你的實力了,此刺一出,至今未留有過活口,戰飛羽 
    ,你比別人強不了多少,你也是人,能躲的過嗎?你既知此刺來歷,當也心中有數 
    ,反正必已算好命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辰,記住吧,到時我會給你燒幾文紙錢 
    ,渡化你的,你就認命吧!」 
     
      戰飛羽道:「既知它的來歷,你也該知道,我就有法子破它,塗歸,你連這點 
    都沒想到,無怪你大言不慚了!」 
     
      塗歸道:「不用逞口舌之利,一試就知!」 
     
      戰飛羽道:「那,你還等什麼!」 
     
      塗歸怒吼道:「好!好!看我來宰殺你!」 
     
      塗歸的目光,那麼陰森森又冷酷的注定了戰飛羽,開始極緩的往前逼過去。 
     
      突然,戰飛羽的雙臂一動,交換握著的方向,然後又恢復了原狀,這一動作, 
    卻使得塗歸大大的緊張之下,他驟然而住,白果眼不停的翻動。 
     
      笑笑,戰飛羽道:「心裡有點忐忑!唔!大當家的!」 
     
      雙目凝聚,全身微弓,魔骨刺挺直胸前,直指敵人,一副鬥雞的架勢——塗歸 
    的身形暴近,魔骨刺幻成了千百,齊齊射向戰飛羽胸前大穴。 
     
      毫無聲息,像一蓬陰天射下來的光芒,二道白芒,那麼亮閃閃,燦煌煌的,如 
    絲如縷般的,騰翻而出,劈進了那千百支魔骨刺的光影之中。 
     
      二股大力交叉穿射,魔骨刺似遇到了極強的韌牆,直逼得後退不迭,撞在擠削 
    的力量,直如穿心及割膚,更有一種無形壓力撞來,逼得塗歸飛旋急躲。 
     
      塗歸的動作宛似狂風四卷,在瞬息問抽刺讓開。 
     
      戰飛羽得勢不饒人,急進猛跟,蒼白的光芒,如千百道巨虹,經過蒼空,那炫 
    目的蒼白,閃得人眼花繚亂! 
     
      只要被那揮霍的光芒,尤其是那微帶泛青的掌沿掃了那麼一絲絲,塗歸就知亦 
    將無幸理。 
     
      塗歸在連翻的急旋閃耀裡,已不敢單恃仗著「魔骨刺」的威力了,旋轉回躍之
    中,左掌已夾雜著他的「挫骨掌」力,擊劈而出。 
     
      如此一來,魔骨刺飛舞刺截,方能揮灑自如,再加「挫骨掌」力,頓顯靈活異 
    常,似不如剛交手時的受制,因而更變化無定,威力陡增。 
     
      戰飛羽的身形飄灑,動作如電,雙臂形成了一股森森劍芒,直如一道道揮擴的 
    光流,交織穿射,一時幻為圓弧,一時化成飛電,時而作暴雨傾瀉,時而如銳風呼 
    嘯,鬼哭神驚的動作,頓時已將塗歸迫得團團亂轉,剛剛自如的揮灑狀態,僅只是 
    曇花一現,消失無蹤! 
     
      戰飛羽雖未再在半招中毀敵兵刃,然而在塗歸的現時感受中,卻遠較方纔的毀 
    刃更為驚凜嚇震,他只感到一股股如冰凌刃般的銳利光芒,無形的侵襲全身任一角 
    度,一股股鋒利的銳氣,擠壓得塗歸似如跌落進冰窖裡,耀眼的蒼白藍芒,絲絲向 
    面門扣進,使他有一種急需要衝出這無形光弧射線的圈繞擠壓的企圖! 
     
      一絲罅隙,閃射頭頂,把握住十分之一秒的瞬間,魔骨刺直上豎立,騰身衝向 
    空中,暴然而起!身形之疾跳,快捷,直如流星沖天! 
     
      「啊……」的一聲淒厲慘嚎,隨著沖起身影吼叫而出,一股血柱如散花般擠噴 
    而出,白芒倏斂,戰飛羽已挺立於丈外,破殿石階上,「砰」然一聲,跌落了那業 
    已至面至腹,劃開了一溜長有五尺,深達近尺的血口子的塗歸屍身!仰臉向上,全 
    身躺在血泊肉糊裡! 
     
      魔骨刺甩得遠遠的,捂著胸腹的雙手,猶自哆嗦不停,殷紅的鮮血,自血口中 
    向外擴散,臺階上的白雪,剎時變成了暗紫色,一絲絲的粉紅,向外擴散,抖戰的 
    雙手漸漸停止,斜劈成兩半的面容上,那未合的唇角,一下下的抽動,本是翻動的 
    白果眼,倏然停止了。 
     
      戰飛羽雙目凝住,到得此時,始閉上眼睛,略作調息,心要二用,既要防毒, 
    又得制毒,他是付出了點力氣,然而卻並無損傷,剎時的調息,總是要的,挺立雪 
    地中,無視周圍的寒冽,瞬間入於靜息之中。 
     
      半晌,戰飛羽寂然沉靜的面容,略顯異樣,冷寞的雙目,倏然暴睜……那特異 
    的表情,是戰飛羽甚難現出的,一個在江湖中成名的戰飛羽,武功精深已深不可測 
    ,任何人都不詳細他功力奇特的表情,那種疑惑中帶著不耐煩的表情,是少有的, 
    然而特異的歷練,終使他這種表情在現顯的一剎那間消失了! 
     
      已恢復原有的鎮靜,極度的沉默,寂然! 
     
      在一個破落荒涼的陰森廢廟中,紅的血,白的雪,殘裂的屍體中,聳立著沉雄 
    的一個寂寥的人,這幅景況落在任何人的眼中,亦將在心裡引起無比的陰森,寒慄 
    ,與抖戰! 
     
      戰飛羽於寧靜中,測出了異響,一驚之後,即又泰然了! 
     
      泰然中,卻有著無比的警惕與詫異……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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