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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 手 無 相

                     【五十五 偵敵、參商、拆情牆】 
    
      夜深人靜,夜幕低垂得使人似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萬籟俱寂,天昏地黑得如同地獄裡的煉魂牢。 
     
      正是夜行人行動的良辰。 
     
      黑夜往往是罪孽的淵蔽,惡行的掩幕。 
     
      任何事,都是有利有弊,有正有反的。 
     
      黑夜也可能是正義伸張的時候,尤其是對於武林人物,白晝與黑夜,是相同的 
    。 
     
      戰飛羽與葉媚,開始行動,他們的目的地,是綠楊村北街的黑漆大車門,他們 
    的目標是暴發戶廖胖子。 
     
      這次的行動,僅止於探察,而不想將廖胖子弄走向葉媚的主顧交差。 
     
      這當然是戰飛羽的意思,因為弄來廖胖子,反而成了累贅,沒辦法處理,因為 
    戰飛羽要借重葉媚同他的十二金釵,在飛燕居中,擺出另一個形態來。 
     
      就因為不是執行,二人的行動,甚是隱密。 
     
      黑暗是隱密行蹤的最好外衣。 
     
      戰飛羽與葉媚,藉著夜幕的掩護,已輕靈的進入了廖胖子的大車門之內的院落 
    。 
     
      奇怪的很,廖家竟然毫無動靜。 
     
      按理這是一種反常的現象,因為自飛燕居金槍行的招牌一起,綠楊村的人,沒 
    有不知道,第一個受影響的是廖胖子,他的那一批混混,都在此時,改邪歸正,投 
    向了楊大龍那一邊,平時,那本是他廖胖子想獨霸鄉里的死對頭。 
     
      如今怎會如此沉寂。 
     
      戰飛羽疑念頓起,略一示意,與葉媚雙雙向後壁溜進,黑壓壓的天幕下後院中 
    的左角落裡,一縷燈影,明滅隱晦,時現時沒。 
     
      戰飛羽與葉媚,頓運起以無上輕功。 
     
      如幻影浮雲,似霧移煙飛,輕靈恍恍,疾如迅電般,敏捷的撲移至燈影之處。 
     
      此處乃是一座精巧的台榭,四周環繞綠樹雜花,台高三尺,樹如亭狀剛剛所見 
    ,正因樹影遮掩,燈現明滅,近得前來,始見榭乃長窗及地,花欞精巧,三面窗, 
    一面敞門亦與窗欞花式相同。 
     
      樹中紅燭高燒,經敞門縫中,窺見正中一張八仙桌上,四人各據一方而坐。 
     
      迎門面坐著,正是日間負傷而逃的三眼鷹荊豪,左側者,乃翼輪陽之秋,右側 
    則系一未見面的一個五短漢子,背面而坐著,為一肥胖之人,全身橫占整個桌面, 
    若非自上方左右窺伺,又加距離稍遠,則其身軀是可將桌後之人擋住,視線將為其 
    遮斷。 
     
      顯然此人即是居屋主人廖胖子。 
     
      戰飛羽與葉媚互視一眼,在夜暗中,以武林人特有的技能,察看接近路線。 
     
      戰飛羽略一掃描,即微握葉媚柔美,輕附其身:「等我,勿動!」 
     
      話落人動,如一抹流星般,射落榭頂,俯身其上,貼身細聽:三眼鷹荊豪的聲 
    音:「最扎手是的飛燕居由神手無相戰飛羽與代執役中的葉媚坐鎮,此二人的功夫 
    ,我方竟然無一可敵,除非那主兒親自出手,或有希望。」 
     
      翼輪陽之秋的語聲,略帶頹喪:「在下業已失手,無顏再與敵方對面,聽荊老 
    講,今日未見保風險的大把頭沈潛,那就很使人奇怪了,難道他們會是不合作?可 
    是他又去飛燕楊華英那兒,昨晚作甚?」 
     
      另一個粗厲的聲音:「管他呢?俗語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我三人之力, 
    偷襲那老虎婆母子,當不成問題,不行,就讓他嘗嘗我的滋味!」 
     
      三眼鷹荊豪道:「在沒有弄清對方實底以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魯莽從事, 
    若那主兒下同意,豈不糟糕,何況你那玩意兒,不能隨便亮相,一旦因此壞了事, 
    那可就更不妙了!」 
     
      粗厲的聲音道:「以荊老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麼辦?」 
     
      沉寂一會,三眼鷹沉聲道:「陽老弟現已不方便在此,明天不妨返回你們的總 
    會去換人,廖老弟可不動聲色,照舊該做什麼做什麼,我去同那主兒商討一下,看 
    是採取什麼方式對付飛燕居與金槍行,尤其是證求那主兒的意見,願不願為此事而 
    惹上戰飛羽這個勁敵!」 
     
      粗厲的聲音道:「那麼我呢?」 
     
      三眼鷹荊豪道:「你留此注意他們的行動,千萬莫衝動逞能,你向未露面,以 
    旅客身份到他們那兒去臥底,也未嘗不可,這件事你可以自行斟酌!」 
     
      突地另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微帶喘息地道:「狗尾巴胡敬,本與熊大年都是 
    在一起的,我們可否運用他一下?」 
     
      一陣沉寂後,三眼鷹荊豪道:「那小子我看他是個見風使舵的人,雖然這次他 
    沒同他們一起投靠對方,但你能保險他不是來臥底的?不過,你若有把握,當然又 
    當別論!」 
     
      顯然那細聲細氣微帶喘息的是廖胖子,那粗厲的聲音是那五短身材的漢子。 
     
      戰飛羽對這五短漢子,甚為陌生,也更懷疑他說的嘗嘗他的厲害,是指什麼? 
    三眼鷹講他那東西又不方便亮相,是何意思?聽他口氣,他那東西似甚為厲害,又 
    是怎麼個玩意兒,極想從他們口中,得點消息。 
     
      然而,下面卻只聞欽啜之聲,久久不聞話聲。 
     
      戰飛羽本待走了! 
     
      突地——是廖胖子那細聲細氣的喘聲道:「荊老,到底是為什麼! 
     
      那主兒在一聽到飛燕金槍的事,就如此的火急,要探察個明白,甚至還勞動荊 
    老您的大駕,督促秦兄來此試探?」 
     
      這正是戰飛羽想知道的,不由得又停止待起的身形,俯耳靜聽下去! 
     
      三眼鷹荊豪卻道:「廖老弟,你自那主兒傳藝後,回到這綠楊村,可曾露出過 
    你已非吳下阿蒙的混混角色,而是身有武功的武林人物?」 
     
      似是廖胖子搖搖頭,未出聲作答,荊豪繼道:「是了,你不能隨便炫露,正與 
    此事真像,不能隨便說出一樣,是那主兒的一慣作風,何況,此事若一傳出,讓飛 
    燕楊華英知曉,那可就大為麻煩!」 
     
      五短漢子粗厲地道:「其實,以我們蛇幫現在的情形,是可以與任何一門大派 
    相抵抗,又何必如此的藏頭露尾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真他媽的憋氣透了!」 
     
      三眼鷹沉聲道:「奚彭,十餘年來,憑你的身手,與你所擁有的獨門玩意兒, 
    在幫中歷次行動中,所立的汗馬功勞,本應高居要津,然而到如今卻依舊是個幫中 
    二三流的地位,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聽來三眼鷹甚是生氣,語聲酷寒無情之極。 
     
      奚彭道:「什麼原因,還不是他媽的我姓奚的不喜歡吹牛拍馬,獻小殷勤!」 
     
      三眼鷹荊豪,更為憤怒的哼道:「如此下去,你想在幫中,出人頭地,恐怕是 
    不可能了!想想看,衝動好勇鬥狠,逞強好勝,不知收斂,自以為是,剛愎自用, 
    都是因為你那不動腦筋,一味蠻幹的個性,所以,你只是個行動頂尖人物,卻不是 
    個領袖人物,老弟,十多年了,我這話說的最不好聽,可是你想想看,是不是事實 
    ?」 
     
      似是猛然驚醒,奚彭惶聲道:「謝謝荊老的指點,我……我,唉!好吧,自今 
    而後,您看我的就是了,絕不辜負今晚您這番心意!」 
     
      哈哈暢笑,荊豪道:「大丈夫當如是也!」 
     
      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與飲啜之聲,戰飛羽雖然心有疑竇,然看著下面的葉 
    媚,估計天已不早,長身而起,如一抹幻影般,輕靈的,似鬼魅般出現在葉媚身旁 
    ,略一招手,當先向院外,抄捷徑越牆而出。 
     
      然而,甫一出牆,戰飛羽即與葉媚同時隱身牆外,停留須臾,旋即長長而起, 
    緩緩伸頭閃望,見無些微異狀,隨即返身越牆而進,重又回至原處,見台榭內四人 
    ,依舊飲宴,這才迅捷的翻身出來,雙雙借街簷掩護,走過北街,轉向東街,直向 
    村外馳去。 
     
      戰飛羽同葉媚悶聲不吭的疾馳至大龍家剛進得籬笆,即見屋門開啟,燈光外洩 
    ,聲亦起! 
     
      「是戰大哥同葉姑娘嗎?」 
     
      葉媚詫異的望望戰飛羽,意思是主人已先知道了? 
     
      戰飛羽笑笑,雙雙現身於門前,戰飛羽道:「大龍弟多嘴了吧!」 
     
      余老太起身道:「哪有兒子不向娘報信之理?葉姑娘快請進,您這可是稀客! 
    」 
     
      戰飛羽道:「這位大娘,就是飛燕金槍中的飛燕俠楊華英,余大娘!」 
     
      葉媚進得門來,趨前一步,向余老大一禮道:「葉媚拜見大娘!」 
     
      笑嘻嘻地余老太道:「以武林人來講,葉姑娘這樣稱呼,老身可不敢當,但經 
    戰大哥那兒論起來,老身可就斗膽承受了!」 
     
      葉媚忖道:好厲害的老太,大軸套小軸,這書(話)中有畫(話),又叫人不 
    好接口! 
     
      戰飛羽一旁道:「我與媚媚曾經共過生死,同過患難,這稱呼實在應該,大娘 
    不必同她客氣了!」 
     
      葉媚一聽雙頰更是紅上加紅,忖道:你這不成了白字是黑字,越描越醜啦嗎? 
     
      心裡雖這麼想,但卻感受到甜滋滋的。 
     
      余大娘笑笑,道:「快請坐!我們就來個秉燭夜談吧!我這裡做了兩樣鄉野小 
    點心,兩位將就著吃點!墊墊饑困!」 
     
      戰飛羽與葉媚告了坐,只見桌中央放了兩個瓷盆,正熱騰騰的冒著氣,一盆是 
    花生仁煮紅豆,一盆是綠豆粉絲,桌周圍擺了大副碗筷,大龍同車篤、楊孤,正笑 
    瞇瞇的分別給余老太、戰飛羽、葉媚在盛花生紅豆粥呢! 
     
      葉媚笑道:「聞著這股清香,就知道這兩樣點心一定好吃,有空大娘教教我做 
    法!」 
     
      余老太笑道:「成!成!老身可不是耗子上稱鉤——自稱自,從小可也學了不 
    少;只要葉姑娘不嫌棄,老身定然傾囊相授!」 
     
      葉媚笑道:「我先謝了,只怕學不好!拿刀動槍慣了,這細活兒也生分得多了 
    :還真怕到時候繡花針比槍刀重,讓大娘笑話!」 
     
      余老太道:「以葉姑娘這般水晶心肝般的聰明玲瓏人兒,哪裡會呢!來,來, 
    我們娘倆別盡著說話,耽擱了他們弟兄吃,動筷子吧!」 
     
      戰飛羽首先領頭嘗了一口,讚道:「好香,好滑!——大娘有個三眼鷹荊豪, 
    您認識?」 
     
      余老大放了碗,搖搖頭,嚥下口中粥,道:「不認識,但聽說過江湖中有這麼 
    個人物!也知道他有一幫人,在黑道上很行得通,似乎是叫什麼蛇幫吧,怎麼,戰 
    大哥提他,可是有什麼消息?」 
     
      戰飛羽道:「我同媚媚剛從廖胖子那兒來……」 
     
      眾人齊齊停著,葉媚道:「上午,大龍弟剛走了不久,人熊秦厲,來找碴要砸 
    飛燕居的招牌!」 
     
      大龍車篤同楊孤三人面上,頓時露出怒色! 
     
      余老太只輕淡的「噢」了一聲! 
     
      戰飛羽淡淡的道:「這傢伙嘴巴不乾不淨,讓媚媚給作了!」 
     
      大龍三人頓露歡容,更向葉媚投出敬佩的一瞥! 
     
      葉媚淡淡一笑,道:「三眼鷹荊豪是人熊的主子,本是想救人熊的,人沒救成 
    ,戰大哥傷了他一雙爪子逃啦!」 
     
      略一沉思,余老太道:「難道兩位在廖胖子那兒又見到了?」 
     
      點點頭,戰飛羽道:「除了他還有昨晚的那位不速之客!」 
     
      大龍接口道:「翼輪陽之秋?」 
     
      稱讚的目光,望向大龍,戰飛羽繼道:「還有一個五短漢子,叫奚彭的!」 
     
      余老太道:「似未曾聽說過!」 
     
      戰飛羽道:「此人在蛇幫中似是功力不錯,據荊豪說,他是個行動的頂尖人物 
    ,他也對他自己的一種特殊玩意兒,甚為自恃,但我卻對此人,不但生疏得很,簡 
    直就是一無所知,可是他那特殊玩意,卻非常值得注意,因為他要來偷襲老太,荊 
    豪阻止他說,他那物事,不宜顯現!」 
     
      余老太道:「越是這樣的人,越使人頭疼!」 
     
      戰飛羽道:「或許我們有機會摸他的底,他想來飛燕居呢!」 
     
      余老太道:「那倒是個機會,還有其他消息?」 
     
      戰飛羽道:「三眼鷹荊豪背後,似尚有更為厲害的人物,聽其口氣,這個被他 
    們稱為『那個主兒的人物』,對大娘甚是熟悉,只不知大娘是否能想出昔年有無此 
    類神秘仇家?」 
     
      余老太沉思有頃,搖搖頭,似無記憶,緩緩的道:「既稱『那個主兒,定然神 
    秘得很!部下連名字都不敢提,當然是個厲害角色!他們來綠楊村,定然是為了『 
    飛燕居』與『金槍行』,而衝著我們寡婦孤兒來的?」 
     
      戰飛羽道:「怕是如此了!荊豪馬上回去要同那主兒商議,包打聽中,也要換 
    人了!陽之秋今天也走!此處只餘下那個奚彭,可能要平靜一時!啊!對了,廖胖 
    子是會武功的傢伙,而且是那主兒傳的,有機會可以逗逗他,從武功上摸摸他的底 
    !」 
     
      大龍、車篤、楊孤三個人,瞪大了六隻眼,張著嘴驚異得說不出話來! 
     
      余老太望望他們道:「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江湖人物這個情形,可多得很! 
    你們若是如此的大驚小怪,那可有得瞧了!」 
     
      三人不好意思的低頭喝粥,葉媚卻道:「假若那奚彭到飛燕居來,讓我來鬥鬥 
    他,看能不能藉機會從他那兒得點,或者乾脆除掉他!」 
     
      余老太道:「小心點,葉姑娘見機行事吧!」 
     
      戰飛羽道:「大娘,他們曾有偷襲之意,是不是乾脆搬到棧裡去住算了?」 
     
      余老太道:「不用啦!我們是白天休息,夜間練,就不怕了,一個月後,他們 
    三人的武功差不多的時候,再搬吧!」 
     
      戰飛羽道:「這兩天進境如此何,大龍?」 
     
      大龍道:「金槍已學完,還沒得心應手!」 
     
      戰飛羽道:「那麼快,已是不錯了!如果你們三人不是天生練武的料子,你又 
    有了底子,這件事,可不能這麼早的打出招牌去!」 
     
      戰飛羽又詢問了一下車篤與楊孤練功情形,經兩人將感覺,心得說出後,戰飛 
    羽大為驚異,驚異於兩小子功力與進境,實在非常人所能及,據其所判斷,二人怕 
    不與武林中三流高手相等。 
     
      戰飛羽略一沉吟,向葉媚道:「趁十二金釵未到之前,你何不留此處,將你那 
    錐子套絕技傳給楊孤?」 
     
      楊孤一聽,希冀的望著葉媚。 
     
      葉媚笑笑道:「這恐怕是你想叫我跟大娘學點絕活吧!」 
     
      戰飛羽道:「不管你怎麼說是答應了?」 
     
      葉媚道:「我不答應行嗎、我的哥!」 
     
      余老太笑道:「好!好!我這些活兒,可算不得什麼!孤兒,還不趕快拜師? 
    」 
     
      楊孤喜滋滋的起身就待下拜! 
     
      葉媚趕緊躲開道:「我可承受不起,拜師不敢,就算姐弟研究吧!」 
     
      余老太道:「那也得拜一拜啊!雖然不用行大禮!」 
     
      楊孤一聽,抱拳一揖道:「孤兒謝謝師姐成全!」 
     
      葉媚受了一禮道:「這倒好!大娘不搬過去,我倒反而留下了!」 
     
      戰飛羽又盛了一碗綠豆粉絲吃,嚷道:「晦!這簡直是西天王母娘娘的瓏林宴 
    上的東西嘛!大娘,您是怎麼做的?」 
     
      余老大道:「好吃是不?沒關係,我絕對將我所會的,都傳給葉姑娘!絕不藏 
    私!到時候,你叫她多做幾次給你吃不就是了?」 
     
      這話一說,說得兩人大為尷尬!尤其是葉媚,在看了戰飛羽深情的一眼後,忸 
    怩的向余老太道:「大娘!不來了,您怎麼拿我們開起玩笑來了!」 
     
      余老太笑嘻嘻地,然而卻甚為感情的道:「葉姑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乃 
    人之常情,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咱們都是武林兒女,何必效世俗那些禮法 
    ?男女之間,只要兩情相悅,兩心相許,敬愛二字把持得緊,老身認為,不需避什 
    麼嫌疑!何況,武林兒女本就在世俗人眼中,超越了禮法了呢,你說是不?」 
     
      話雖然是這麼說,事也可以這麼做,但要當事人當面說出,甚至於承認,那可 
    就難於啟齒了!武林兒女,再怎麼不受禮法約束,然在男女之間,總是還有著那麼 
    點避忌與礙口的。 
     
      戰飛羽與葉媚,自從因梁宏川的事而相遇,為敵為友,同甘共苦,相處時日之 
    中,早已愛苗滋生,然而卻從未表現出來,就是在兩人的好友,曲少英與戈涼之間 
    ,亦未曾稍有露骨的表現;雖然曲戈兩人業已看出,但總給二人留點面子! 
     
      現在,在余老太面前,卻因二人些微的表現,被看了出來,余老太即步步緊逼 
    的,使兩人自然之間,所存留的間隙,距離,逐漸拉緊,這有個原因,曲少英與戈 
    涼,都是獨身,也是男人,對男女間事,本就隔膜,且對葉媚,亦不宜多說,而余 
    老太卻大不相同,一者是過來人,瞭解深切,二者是長者,又是女人,那就事事方 
    便多了! 
     
      說笑之間,戰飛羽與葉媚之間,無形中拆除了最後的那堵紙牆。 
     
      吃喝間,對今後大計,亦有了決定! 
     
      戰飛羽於黎明時辭出歸店! 
     
      綠楊村在沉靜中,默默的醞釀著一種看不見的氣氛,那是自「飛燕居」中多了 
    位特殊的客人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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