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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 血 俠 情 傳

                     【第十八章】 
    
       敖楚戈的目的地是「老汾河」。 
     
      由喬忠的嘴裡,敖楚戈知道「十龍門」那十龍中的傷者仍然住在他那裡;其餘的人便在 
    鄰近的住家,租了兩整幢的房子暫居,一則保護傷者,二則可以收到迅速呼。應的功效。 
     
      現在,敖楚戈先要到「老汾河」把形勢刺探個明白,然後,他再決定下手的步驟與方法 
    。 
     
      掠出後園到了外面,他便不以這種足以引人注目的身法趕路了,他邁開大步往前趕,當 
    然他不會忘記耳聽四面,眼觀八方,同時,盡量挑有掩遮而且偏僻的地方走。 
     
      大約只走出百里多路,他剛順著一條小徑穿過那道窄河上的木橋下面,已突地傳來一個 
    沙啞的嗓音:「那個過橋的,你站住2」只急著趕路,敖楚戈倒沒提防橋下面會有人,他怔 
    了怔,站住了,一面側過臉細視橋底,就在橋下河邊,一棵低枝葉茂密的樹蔭底下,三個矮 
    的漢子翹著腿躺在那裡,模樣倒是挺悠閒自得的。 
     
      說話的那一個這時坐了起來,一張瘦削干黃的臉孔上透著狐疑的神色,他打量著橋上的 
    敖楚戈,侵吞吞的又開了聲:「夥計,你是打何地來的?」敖楚戈胡亂朝後拈了個方向,道 
    :「那邊。」 
     
      對方灰褐的眼珠子順著他的手式一轉,眉毛吊了起來,道:「那邊?那邊是哪邊?三家 
    窪?劉集?同安鎮?還是萊莊?」敖楚戈靠近了橋欄邊,把上半身倚在粗糙的原木橋欄上, 
    似笑非笑地,道:「各位老兄,你們——是六扇門裡的人?」哼了哼,那個原來說話的人道 
    :「我們是什麼人你就甭管了,能問你的話嘛2自然便吃得住你;喂,你還沒明說你是從哪 
    裡來的?」敖楚戈聳聳肩,道:「我是從『劉集』過來的。,』一說出這句話,原來仰躺著 
    搖幌著腿的另兩位仁兄忽地都坐了起來,乖乖,好兩張凶神惡煞般的黑鬼尊容;黃皮寡瘦的 
    這個冷冷一笑,道:「你要到哪裡去呀?」敖楚戈陪笑道:「『青陽城』,老鄉。」 
     
      那人站了起來,一個跟斗翻到橋上一——身手倒蠻俐落——他衝著敖楚戈一揚臉,大姆 
    指朝後一點,大刺刺地道:「朋友,閒話少說,我看你形跡可疑,透著老大的下地道,來吧 
    ,跟我們走一遭!」 
     
      敖楚戈是一付愕然的表情:「跟你們走一遭?到哪裡去?」這位仁兄嘿嘿笑道:「老汾 
    河』,這個地名對你有點意義麼?」敖楚戈叫了起來:「怪了,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把戲? 
    我是要到『青陽城』向我二舅拜壽去的,卻跟你們去『老汾河』作甚?你們是些什麼人?官 
    差?地保?還是攔路打劫的棒老二?」對方臉色一沉,重重地道:「少裝蒜,跟我們到『老 
    汾河』走一遭,叫童壽春童大當家的當面認你一認,若是沒有干係,馬上放你走路,要不, 
    你休想過這橋!」 
     
      敖楚戈道::這是幹什麼?童壽春又是麼人王?我—不犯國法,二不犯刑律,三不為非 
    作歹,四不作奸犯科,你們憑哪一點要硬帶我走?我不認識你們,和那什麼童壽春更毫無牽 
    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們還想強行綁架不成?」忽然怪笑一聲,那人道:「他奶 
    奶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衝著我哥幾個雞毛子喊叫?你也不先弄弄清楚,在這方 
    圓百里之內,我『三貓子』叫哪一個往東他還敢往西?」「三貓於」這渾號敖楚戈是聞所未 
    聞,再一看這幾位老兄的架勢舉動,他便判斷只是地方上的青皮無賴一類角色,或者會兩手 
    把式,但料想也強不到哪裡去;這三個一定也是被「十龍門」的那筆巨額懸賞沖暈頭了,竟 
    然也想橫插一腿沾點油腥,敖楚戈覺得好笑,他瞇著眼道:「先把話說明白,老鄉,為什麼 
    各位硬要叫我去見那童壽春?」木橋上起了一陣搖撼,昭,敢情另兩位也跳上來了,其中; 
    個雙眼赤紅,翻著厚唇的仁兄大吼一聲,惡狠狠地道:「老子』們就告訴你是為了什麼—— 
    在你後頭的方向,一個往『同安鎮』一個往『萊莊』,那東邊便是『白楊鎮』了『三家窪』 
    『劉集』都在前面,隔著體來的地方正好相反,老子問你,你如從『劉集』來,真的是往這 
    邊走?可見你分明胡說八道,存心掩飾些什麼,這就透著形跡可疑,既然可疑,你就跟我們 
    上道吧!」 
     
      原來是這麼碼子事——敖楚戈沒想到就憑這三個上不了台盤的貨,倒還動了如此的心機 
    ,把他耍了一轉;笑笑,他道:「如果我不去呢?」黃皮寡瘦的一個陰毒地發了聲冷笑,道 
    :「在我『夜貓子』蘇二順面前,這個『不』字由得你說?」。 
     
      敖楚戈乾笑道:「二順哥,大家初見,也交個朋友,你這兩位兄弟,又是怎麼個稱呼法 
    ?」 
     
      小眼赤紅的那位粗聲啞氣地道:「好叫你知道者子就是『醉貓子』梁克明,那個位是我 
    們老么『花貓子』丁勉!」 
     
      作了個羅圈揖,敖楚戈一派恭順之色:「失敬失敬,三位叫我前去遏見那童大當家,卻 
    不知為了哪樁事情?」「夜貓子」蘇二順不耐煩地道:「少嘍嗦,你去了自然會知道:你有 
    牽連,便只好認命;沒有牽連,一拍屁股走你的陽關大路,現在卻不是你發問題的辰光!」 
     
      敖楚戈咧開嘴,笑嘻嘻地道:「好吧,我跟三位前去便是,但是,在我們挪腿之前,三 
    位也不想問問我姓甚名誰麼?」那「醉貓子」梁克明大喝道:「管你他娘的是誰,先跟我們 
    走一道再說!」 
     
      「夜貓子」蘇二順忽然一伸手陰側側地,道:「小子,你也休在這裡反穿皮襖老裝羊 
    (佯)了,明著把話抖出來,你是誰?」敖楚戈笑得好和氣地道:「我姓敖,敖楚戈,三位。 
    」 
     
      三個人驀地往後躍開,火燒屁股一樣連蹦帶跳,模樣就像叫什麼妖精鬼怪嚇慌了也似; 
    他們躲出老遠方才站住,三個人的臉上全變了顏色,那等驚魂不定,震駭恐懼的瞪視著敖楚 
    戈,一時間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敖楚戈饅條斯理地道:「怎麼啦?莫非我這名姓,對各位也還有點意義?」 
     
      三個人,兩個在橋的那一頭,一個在橋的這一邊;三個人對面楞望著,就像被定在當場 
    一般樣,誰也答不上腔,回不上話來……敖楚戈雙手一拍,搖頭道:「列位有興致站在這裡 
    當傻鳥,我可沒有功夫奉陪,對不起,『青陽城』裡我得趕緊前去向我二舅拜壽——」猛的 
    一機儈,「夜貓子」蘇二順突然怪叫:「且慢,我們險些叫這狗操的給唬住了!」 
     
      那邊,「醉貓子』梁克明揣揣地道:「怎麼說?」蘇二順急切地道:「這小子定如我們 
    原先所料,只是姓敖的同黨,或是前來替姓敖的探路,或是幫著姓敖的出外刺探消息的—— 
    如果他就是敖楚戈本人;他的那根鋼棒子呢?他那個『鬼泣環』呢?可見這小子是在冒充, 
    何況姓敖的受傷甚重,斷不會這麼決便痊癒,從哪一頭說,他也不可能是敖楚戈!」 
     
      「醉貓子」梁克明的腦瓜裡,顯然缺少了幾條紋路,他聞言之下,不加思索地大吼道: 
    「不錯,二順子,你說得一點也不錯,這小子可不正是冒充姓敖的?記得童大當家的曾著人 
    傳話,說敖楚戈受傷極重,附近地頭對他更十分陌生,之所以能夠隱匿遁形,必有人暗中相 
    助,童大當家的還再三提示不可忽略了那暗助於他的人,二順子,這傢伙必然是那姓敖的同 
    黨,替他跑腿的狗奴才!」蘇二順咆哮道:「娘的皮,先拿下姓敖的這個黨羽。不愁追不出 
    姓敖的下落來!」 
     
      於是,「三貓子」立時又撲回橋上,三柄雪亮的「鬼頭刀」便映著日光泛起了寒電! 
     
      敖楚戈笑吟吟地道:「童壽春的懸賞方式是通風報信黃金一千兩,屍首一於五百兩,活 
    口三千兩,你們就該自己掂掂份量,量力而為,或許通風報信,或者暗中拿毒藥毒死我,都 
    不該貪婪過甚,硬要我這活口去替你們換那三千兩金子;可能你們財迷心竅,暈頭瞎眼,誤 
    以為我是敖某人的同黨,可以撿便宜下手,那也只能說你們時運不濟,誤打誤撞上了棺材板 
    ,這棺材還有不掀開來等你們受用的?」「夜貓子」蘇二順尖叫:「好雜種,你還待唬?」 
    好整以暇的,敖楚戈一掀外罩長衫,緩緩地拔出了隱插腰間的鋼棒子,他笑容可掬地道:「 
    嘮,這不是我那根要命的棒子?」接著,胯邊盛著「鬼泣環」的黑布套子也亮了亮:「看. 
    這裡頭裝的玩意,圓滾滾的,可不正是那枚圈圈?」陡然間,就像焦雷砸頂,三個人全傻了 
    眼,發了呆!身形暴閃,敖楚戈的鋼棒子淬砸蘇二順:「叫你去發財!」強風壓頭,蘇二順 
    方才好夢初醒,他驚叫一聲,慌忙倒翻,但是,明明當頭揮下的鋼棒子卻神鬼莫測的轉現到 
    他的身後,就像早已等著他一樣,那麼不緊不慢的正好敲上了他的尊頭!「噗」的一聲血水 
    滲合著腦漿四濺,蘇二順這邊才痙攣著跌下來,拚命撲上來施救的「醉貓子」梁克明刀鋒甫 
    往敖楚戈的背上沾,那根尚染著蘇二順鮮血白漿的鋼棒子已倏往後穿,快不可言的透進了梁 
    克明肚皮,更將他手舞足蹈的撞翻向木橋下面! 
     
      「花貓子」丁勉奮力衝刺,「鬼頭刀」猛劈而至,口中厲吼:「好歹毒啊一一」敖楚戈 
    的鋼棒子飛彈斜揮,「嗆當」—聲震脫了砍來的「鬼頭刀」,那沉悶的骨路碎裂便也不容於 
    :嗆當」聲的擊撞聲中,慘啤著,丁勉打了個旋轉,跟著也一頭栽下橋去! 
     
      嘴裡「嘖」幾聲,敖楚戈在鞋底上抹拭著鋼棒子沾染的血污,喃喃地道:「錢可不是這 
    麼好賺的,三位老兄,對不對!」插回了傢伙,他把長衫掩好,然後,又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去。 
     
      經過這一場風波,餘下的路上,他越加小心了,他不存僥倖的想法,他並不認為下一次 
    的遭遇也會像這樣容易打發。 
     
      現在,他已來到了這座土崗之下,翻過土崗,即可望見「老汾河」的街景了。 
     
      但是,有樁情況的發生卻使他不能就這麼方便地翻越土崗。 
     
      隔著土崗頂尚有二十幾步路的距離,他已聽到上面傳來隱約的談話聲,那是一種粗獷與 
    充滿野性的語氣——江湖中人慣有的口吻。 
     
      敖楚戈立時潛伏疾行,極其小心地往聲音傳來的方位摸近,就在土崗於上的一處窪溝邊 
    ,他發覺了五條穿著白袍的身影。 
     
      這樣的服飾打扮,對敖楚戈來說,可是太熟悉了,咽,「十龍門」中的朋友。,五個人 
    都盤坐在地上,看樣子,全是一付無聊又悶氣的神態,其中一個大鬍子仍在繼續他的高論。 
     
      「……三爺的傷勢不錯是有了起色,但也只是說不會死人罷了,要想痊癒如初,可是黑 
    夜裡頭撤尿——鳥影也沒有,他這一輩子,就這麼玩兒完定啦;昨天當家的過來同三爺說了 
    些話,三爺在屋裡大吼,嚷著叫著,表明了若不親眼看著姓敖的被逮遭刺,他決不肯先回去 
    ……」另一個生了兩顆大暴牙的仁兄道:「大當家是在勸三爺回堂口?」大鬍子道:「可不 
    ,但三爺說什麼也不答應先回去,大當家一再開導,並要四爺偕同三爺一起轉回堂口治療, 
    三爺都不幹,他擺明了,如果不把姓敖的凌遲碎剮,挫骨揚灰,他就恁情死在外面也不回去 
    !」 
     
      暴牙歎了口氣:「這方圓上百八十里周圍,各處通道要衝,關口隘卡,我們哪裡沒派不 
    上眼線?哪裡未伏下暗校?至少有兩百多人分日夜的在四處打轉,更休說向這一帶的各路同 
    道發出懸賞了,可是,姓敵的人呢?大半月來連個鬼影也不見大鬍子「呸」的吐了口唾沫, 
    恨恨地道:「說不定這小於早就逃之天天,脫出我們的包圍圈了,不知龜縮到哪個老鼠洞去 
    了,我們卻呆鳥一樣成天插在這裡枯候,也不知要守到什麼辰光才算完!」另一個淡麻子抬 
    起頭向四周掃視了一遍,無精打彩地道:「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當家的這筆賞額 
    不可謂不大了,但勇夫何在?十多天下來,連他娘個通風報信的龜孫也沒有見到一個,莫不 
    成都被姓敖的嚇破膽啦?我操他的八代祖宗!」暴牙哼了哼,道:「鬍子說得不錯,姓敖的 
    很可能不在這附近地面了,如今難保準他正藏在哪個隱密之所,睡高鋪,擁錦裘,更摟著個 
    俏姑娘在溫存也未可定,我們一個個都白癡似地窩在這裡風吹雨打,日曝霜凌,想想,自己 
    也覺得未免楞離了譜!」 
     
      生了雙鼠眼的一位冷冷一笑,道:「你們甭在這裡發嘮騷窮喃咕,憑你們這幾個傻鳥, 
    把腦瓜裡的紋路合起來也比不上大當家一根汗毛,大當家神機妙算,幾時還錯過了?大當家 
    說姓敖的沒離開這附近就包管未離開,你們懂啥?淨放些驢屁,說著說著倒像他娘的真像有 
    這麼回事一樣……」大鬍子瞪起一雙牛眼道:「孫小楞子,就只你對當家的忠心耿耿,莫非 
    我們都在謀反?娘的皮,大家就事論事,誰也沒說大當家的半句閒話,卻犯得著你來表他娘 
    的二十五孝?你倒是說說看,假如姓敖的還瘟在這塊地面上,人呢?怎的大半個月不見人影 
    ?」暴牙也悻悻地道:「可不是?如果他還在這裡,豈能逃過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嗤 
    」了一聲,鼠眼轉了轉,這一位道:「你們懂什麼?我可是親耳聽過大當家說的,大當家肯 
    定姓敖的仍然藏在這附近,自有大當家的遠見;其一,姓敖的身受重傷,逃不到遠處,如今 
    必是躲在哪個隱密處所養傷,現下傷未養好,他怎會冒然漏了行底?他不出面,我們當然便 
    找不著他,其二,姓敖的心高氣傲,是出了名的不服輸,不認輸,他遭過我們圍,吃了大虧 
    ,必然不會就此逃遁,自甘隱匿,便我們不找他,他也會來找我們報那一箭之仇;何況,姓 
    敖的狂慣野慣了,又怎受得了我們日後對他不停的追殺?大當家說得很明白,姓敖的是個乾 
    脆了當的人物,恩怨糾葛,一向斬釘截鐵,是好是歹全主動了結,從不拖帶尾巴,因為種種 
    道理,大當家的判斷姓敖的定未遠揚,遲早他會現身!」 
     
      暴牙不服地道:「如果大當家確是像你這麼說,我們還如此般麻煩一天到晚派出懲多人 
    手踩他做什麼?那筆懸賞就更無需要了,只等著姓敖的找上門來把他擒下不是省事得多?」 
    輕蔑地笑,這孫小楞子搖頭道:「說你腦袋裡沒幾條紋路,你他娘還不服氣,怎的連這麼簡 
    單的道理你都想不通?我便告訴你也好叫你增加點見識;設若等姓敖的自己找上門來,他那 
    時就必已養好了傷,更且壯健如牛也似了,我們要收拾他便得大費手腳;但我們先找到他呢 
    即可在他傷勢未癒之前痛下殺手,這其中的利害分別可就大了,等他自己來是不得已的下策 
    ,先把他挖出來乘虛圍殺才是上策,所以大當家便毫不放鬆;全力探查姓敖的下落,現在你 
    該懂了此中奧妙了吧?」暴牙啞口無言.雖是滿腔惱火,可也反不上一句話了。 
     
      隱伏在窪角—側的敖楚戈聽得是清清楚楚,他不得不佩服童壽春的見解正確,斷事精到 
    ,同時,又不禁恨得牙癢癢的。 
     
      不錯,童壽春正如他自己所言——深悉人性。經驗過各種各樣的場合,他知道什麼樣的 
    人會有什麼樣的做為,什麼角色會扮演什麼戲份,果然,薑是者的辣,人,是老的滑! 
     
      略一沉吟,敖楚戈已經決定了該怎麼做,如今他是能將對方實力削弱多少就削弱多少, 
    半點不客氣人家全心打譜要他的命,他又何苦扮善人?輕輕的,他跳進了窪溝裡,吃吃笑道 
    :「太不幸了,各位,偏偏我就挑了你們最不喜歡的那條下策一一自己找上門來啦!」溝裡 
    的五個人急毛竄火地紛紛躍起,那大鬍子噴目大吼;產呸,你,你他娘是什麼人?」敖楚戈 
    驚訝地道:「乖乖,弄到現在,你居然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那孫小楞子面色驟變,喉嚨 
    裡像塞下了一顆火燙板栗:「我的皇天……敖楚戈……他是敖楚戈礙……」半月前圍襲敖楚 
    戈於「瓦窯山」,因為是黑夜,又加上倩況混亂,大鬍子委實沒能看清敖楚戈的長像,更主 
    要的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煞星竟會在這時出現,是而雖然敖楚戈和他面對面,他的腦筋卻一 
    時未轉過彎來,待到孫小楞子認清來人叫出了聲,有大鬍子和他的同伴們便不由簌簌打起哆 
    嗦,幾乎個個尿了一褲襠! 
     
      暴牙的嘴巴開始不鬥風了,他往後縮遠,調門就和在哭—樣:「不……不可能……這怎 
    麼可能?恁大的地方,他……他單挑揀了我們這一處現身?」敖楚戈笑瞇瞇地道:「許是你 
    們霉運當頭了,夥計,要不就是我們彼此有這麼段緣份,或者各位寧願沒有這段要命的緣份 
    更好,是不是?」暴牙抖索著,面青唇白:「糟……糟了,這,這簡直就是中了大彩……」 
    敖楚戈咧著嘴道;「而且,這彩還是赤紅赤紅的呢!」 
     
      到底那孫小楞子比較鎮定,手握在腰際上插著的朴刀刀柄上,他口唇泛干地道:「你, 
    你想做什麼?」敖楚戈閒閒地道:「小楞子,豈不是多此一問?現在你們五位是自己橫刀抹 
    頸呢,抑是要我來動手,每個人給你們喉嚨上開一個血窟窿?」孫小楞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 
    寒噤,他吶吶地道:「姓敖的,我們幾個只是『十龍門』中的小角色,你衝著我們下辣手, 
    勝之不武,等於在你自己臉上抹灰……是有本事的,你就該到『老汾河』去,與我們十位當 
    家見個真章……」敖楚戈笑道:「少來這一套,老子是放倒一個算一個,擒下一雙算一雙, 
    好歹先擺平了你們幾個再說,否則,遲早你們也會來絆我的腿!」孫小楞子嚥了口唾液,澀 
    澀地道:「你……你這麼個不饒人法,也算是道上混得有頭有臉的角色?」吃吃一笑,敖楚 
    戈道:「老弟,如若此刻我饒了你們,將來你們就饒不得我嘍!」 
     
      孫小楞子青著面孔道:「眼下,你是真要趕盡殺絕?」敖楚戈道:「列位枯守在各處, 
    『風吹雨打』『日曝霜凌』,目的全是在要等我擒我,如今呢?我可不是來了?這正該合了 
    各位心願才是,怎的事到臨頭,各位倒同背後奚落我一樣——做起縮頭烏龜來啦?」在敖楚 
    戈的後側,五人中那唯一沒有開過口的一個大塊頭,開始慢慢往敖楚戈身後移近,孫小楞子 
    看在眼裡,急忙故意找話說以求吸引敖楚戈的注意力到這邊,分他的神:「姓敖的,淨是撿 
    生嫩的吃,可不叫英雄好漢,有種就硬碰硬,我們『十龍門』的十位當家,你又敢在哪一個 
    面前賣狂?我老實說與你聽——」他剛講到這兒,斜刺裡,他那大塊頭的夥伴突然發難,一 
    柄鋒利烏黑的大板斧,狠狠劈斬向敖楚戈的後腦! 
     
      一抹那樣怪誕的笑意浮現在敖楚戈的唇角,當這抹微笑甫始展現,他的鋼棒子已暴探向 
    後,但聞「呼」聲風響,大板斧隔著他的後腦尚有寸許,立時失去準頭,歪劈於旁——這是 
    因為執斧的大塊頭仰身翻跌的原故,鋼棒子正帶著他額門上濃稠的血漿揚起! 
     
      怪叫一聲,孫小楞子矮身猛撲,朴刀雪亮的橫探過來,敖楚戈連眼皮也不撩一下,手中 
    鋼棒競像有著彈性也似,候忽顫閃出數十條棒影,孫小楞的朴刀「當「噹」震響著滴溜,拋 
    上了半空,小楞子的身體也連連打著旋轉,滿頭滿身的鮮血往外摔出! 
     
      又一柄大砍刀在大鬍子雙手緊握下死命劈向敖楚戈背脊,銳風破空聲中,敖楚戈半步不 
    讓,鋼棒子反手猝穿,「嗆」的一聲由棒後端架了敵人的刀鋒,棒子前端便硬生生插進了左 
    胸,慘號如泣哩,更把大鬍子撞跌出窪溝之外! 
     
      前面人影一閃,那位臉生麻點的朋友五官歪扯,粒粒麻點泛紅透紫、就那麼咬牙切齒地 
    撲了上來,一對「手叉子」猛刺敖楚戈胸膛!笑笑,敖楚戈手握鋼棒子中間,快得無可言傳 
    的轉一圈棒花,一度烏黝黝的棒光幻現,兩柄「手叉子」倏撞齊落,那人——聲驚呼尚未及 
    叫出,棒端已將他的尊頭砸了個四分五裂,血糊淋漓! 
     
      從開始動手直到第四個漢子躺下來,敖楚戈站在原處未曾稍移半步,而過程之迅速更是 
    匪夷所思,彷彿他只是那樣笑了幾笑,便已形成這等的結果了,那四位仁兄,像是被他笑得 
    送了命似的! 
     
      目光悠閒的眺望著幾十步外那個瘋狂逃奔中的身影——是暴牙的朋友,他正在連滾帶爬 
    地沒命般衝刺,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緊張狼狽,敖楚戈本來就不想宰殺他,敖楚戈故意要 
    他的嘴回去傳信告警的……當然,敖楚戈這樣做乃是有他的打算,現在,他非常友善的目送 
    那位暴牙仁兄越去越遠,就似一頭狗般四肢並用的下了土崗……環視了一下窪溝裡的情景, 
    敖楚戈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然後,他站到土崗子最高的頂點,並找了一處可以掩蔽身形的 
    所在,伏下來,極目眺望遠處「老汾河」的動靜。 
     
      比他預料中的反應更要快,片刻之後,「老汾河」通往外面的那一條官道,三條窄徑上 
    ,已經出現了幾十條白色身影,這幾十條白色身影,行動間有快有慢,但卻全是朝這座土崗 
    子撲了過來! 
     
      微微一笑,敖楚戈迅速順著土崗子的這一邊往下溜,人一到了平地,馬上以他所能施展 
    的最快身法奔掠起來——他乃是繞一個大彎,轉向那邊的——大片樹林之後,以一個與「老 
    汾河」相對的角度潛進「者汾河」! 
     
      他要避開敵人的主力鋒面,不願與對方硬幹,至少,目前來說還不是時候,他有他的作 
    法,有他的「錦囊妙計」! 
     
      就像一陣風平地捲起,一頭大鳥在飛掠,一隻狸貓在竄走,但卻更似一抹驚鴻的影子, 
    乍現即逝,一沾倏騰—一—敖楚戈快到不能再快的撲向了「老汾河」裡。 
     
      「老汾河」這地名不知從何而來?這只是個半大不小的鎮甸,除了一條涸渠穿過鎮中, 
    將這地方分為兩邊之外,連條臭水溝也看不見,卻哪來的「河」?敖楚戈的目的地是喬忠的 
    家,他早已問清楚,在這條涸渠的右邊,一座「文昌廟」的左旁巷子裡頭一家便是。 
     
      這是一幢古舊但卻寬敞明亮的屋宅,青磚牆裡正對大門是客堂,左右兩則是廂房,院落 
    非常大,還種植著幾棵樹木。敖楚戈騰空撲進院子裡的時候,剛好與三名站在院中,似是司 
    守衛之責的「十龍門」大漢碰上!這三位「十龍門」屬下的朋友但覺頭頂上黑影一閃,風聲 
    急勁中,尚未看清是啥玩意,三顆人頭已在同一聲「克嚓」裡碎爛成了三團血球! 
     
      敖楚戈身形側滾,飛撲左廂屋,另兩名白袍大漢正好提刀奔出探視——鋼棒子淬頸分彈 
    ,「吭」「吭」兩響合為一響,這兩位仁兄也是任什麼都沒有看清,便雙雙橫摔出去——兩 
    顆人頭由圓的變成了扁的! 
     
      左廂屋裡分隔成了三間,皆以布簾為屏障,敖楚戈的足尖尚未沾地,已聽到第一間的布 
    簾後傳來了沙啞的喝問道:「趙子壯!什麼事亂嘈嘈的一一」哈哈,是「怒龍」方亮! 
     
      布簾一掀,敖楚戈閃身而入,笑嘻嘻地衝著對面竹榻的方亮一齜牙:「沒啥事,方兄, 
    只是我來探望你老人家罷了!」側臥在竹榻上的方亮,形容枯槁而憔悴,雙目深陷,顴骨削 
    聳,面皮臘黃粗糙,不帶一點光彩,就這十來天的功夫,方亮那原是臉膛赤紅,濃眉大眼的 
    康強模樣,便全被折騰得定了形啦,那顆大腦袋,似乎也一下子縮癟了一半有餘! 
     
      一見竟是敖楚戈聞了進來,方亮不由大驚失色,他在又急又慌又憤怒的情況下,又一口 
    痰湧上了喉管,呼嚕呼嚕地說不出話來,瞬間他臘黃的面孔上漲成了可怕的紫紅,他想掙扎 
    ,但卻哪裡動彈得了?從容不迫,敖楚戈來到床前,露著滿面微笑點戳了方亮的「軟麻穴」 
    與「啞穴」然後,他嘴裡「嘖」了幾聲,惋惜地道:「真叫不幸,瞧瞧吧,才只半個月的辰 
    光,方兄你競已被折磨成這等淒慘法兒了,唉,這不正應了那句話啦——『我見猶憐』啊方 
    亮原本便不能動彈,如今穴道受制,就更別想動彈了,非但動不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空 
    自凸突著一雙牛眼,暴起了滿額的青筋,大張著嘴巴,卻只能進氣出氣,屁都放不了一響! 
     
      敖楚戈剛剛用方亮身上的棉被把他捲住,布簾掀處,一條人影飛快閃進,一進來,便大 
    吼著朝他沒命般撲上! 
     
      昭,是那「許老鐵」,童壽春摩下的心腹死黨——「赤膽六衛」之一! 
     
      敖楚戈二話不講,反身迎上,許老鐵雙手是各一柄前闊後窄而三邊鋒利卻短只尺許的「 
    鏟刀」,一照面,他便雙刀齊揮,狂風暴雨般捲向了敖楚戈! 
     
      在凝成片片泛輝的鋒刃罩洩裡,敖楚戈的鋼棒子閃點飛彈,強疾有似隕石並濺,火星射 
    舞,「噹噹噹」連串密響裡,又粗又橫的許老鐵不禁雙刀亂揚,身形遙擺,踉蹌往後退出! 
     
      鋼棒子便掄得有如巨木擂滾,山傾岳頹般逼壓過去,斗室之中,頓時風聲如嘯,氣流激 
    盪,空間裡,宛似每一分,每—寸,全被那萬鈞之力排佈滿了! 
     
      甭看許老鐵牛高馬大,腰粗膛闊,面臨敖楚戈如此凌厲強悍的攻勢,也一樣吃不住勁, 
    他正手忙腳亂,慌忙招架中,敖楚戈左手電翻,一道寒芒眩閃暴叉成剪,許老鐵尖嗥顫號, 
    兩隻人手握著他的「鏟刀」,猛飛而起,「登「『登」插進了屋頂橫樑裡! 
     
      敖楚戈的腳便在這時端上了許老鐵的路骨,像一團巨大的肉球,許老鐵衝破門框,骨碌 
    碌翻滾出去十多步,然後,便一頭死豬似的扒在那兒不動了! 
     
      這時,敖楚戈不往外走,反而側身破窗飛出,昭,他估計得沒錯,院牆那邊,一名白袍 
    大漢正背著一個人奔到牆腳,顯然是想越牆逃走! 
     
      身形橫閃,敖楚戈的飛躍宛如一抹流光,「呼」聲風響,他已搶先上了牆頭,正好攔截 
    在那位白袍大漢之前! 
     
      白袍大漢剛剛作勢欲躍,仰臉間,不由駭得驚嚎出口—一—敖楚戈站在牆頭上,正笑嘻 
    嘻地瞪視著他,並在頷首示意呢。 
     
      這人背上背著的那個,乃是「十龍」中另一位傷者,「毒龍」開明堂,開明堂的傷勢雖 
    然也是不輕,但卻要比之「怒龍」方亮好上許多,至少,他還能掙扎,還能破口大罵:「陰 
    險卑鄙的敖楚戈,你這下流歹毒的匹夫,你不敢明刀明槍的對陣廝殺,居然用這種詭詐狡猾 
    的調虎離山計來坑害我們,算計我們,你你你……你還算不算個混世面的人物?」敖楚戈笑 
    吃吃地道:「別激動,老開,別激動,兩國交兵嘛。 
     
      兵就不厭詐,這是他娘的朝好聽處說,要講得難聽一點呢?你們『十龍門』以整個組合 
    的力量來對付我孤家寡人一個,就是明擺明顯的人多吃少,仗勢欺人,是如假包換的死不要 
    臉,無賴行徑,這乃是極端不公平的局面,而你們可以不要臉,我就不能碰碰動點腦筋來把 
    這不利的情勢改換改換?」伏在這名白袍大漢的身上,開明堂怒極大吼:「姓敖的,你不用 
    得意,任你施展什麼齷齪手段,鼠域技倆都必將難逃脫你最後悲慘的命運,『十龍』全把你 
    生生撕碎,大卸八塊!」 
     
      敖楚戈皮笑肉不動地道:「開明堂,我們是騎在驢背上看唱本——走著瞧吧!」開明堂 
    嗔目怪叫:「敖楚戈,你逃不掉的,我們會活擒住你,食你之肉,寢你之皮……」瞇著眼, 
    敖楚戈道:「那是後話,老開,目前,我還得借助你的大力,跟我幫襯幫襯! 
     
      開明堂仰著頭,驚恐地道:「你,你想摘什麼鬼?」敖楚戈道:「這個麼——喂,就算 
    把你當做人質吧,有了你,再加上有了方亮老哥,以你們二位的性命做條件,我可以和老童 
    談談斤兩,說句不怕你見笑的話,我可真叫你們這人多勢大的陣仗逼得透不過氣啦,好了, 
    我也該撈點什麼在手上掂著,以便生死關頭之際,有點保障!」開明堂頓時滿身冷汗,又是 
    焦灼,又是驚恐地吼叫:「敖楚戈,體簡直混帳透頂,邪惡之極了,你,你休想你這陰毒詭 
    計能以得逞……」敖楚戈鋼棒子上肩,大馬金刀地道:「只怕我非要『得逞』不可了,老開 
    ,你會睜著眼睛看我『得逞』的!」 
     
      背負著開明堂的那個白袍大漢,這時咬牙道:「四爺,且待屬下將這截路之賊除掉!」 
    敖楚戈打量著對方,淡淡地道,「莫非你也是『赤膽六衛』中的角色?」白袍大漢一張圓而 
    又黑的大臉上佈滿了霜寒厲烈之氣,他凶暴地道:「不錯,『赤膽六衛』中『紫鱗劍』伍至 
    寬就是我!」點點頭,敖楚戈道:「好氣魄,伍至寬,真好氣魄!」 
     
      開明堂低促地向他這名忠心手下道:「至寬,小心,干萬小心——」猛退十幾步,伍至 
    寬輕輕將背上的開明堂放在地下,然後,他左手一抽,插在腰板帶上的一柄銅鞘長劍便連鞘 
    握在手上2敖楚戈豁然大笑:「好朋友,我來了——」「了」字像一顆冰珠子也似蹦跳在寒 
    凜的空氣中,只見敖楚戈身形一起,幾乎在同一時間,他的鋼棒子已到了伍至寬的頭頂! 
     
      卓立如山,伍至寬左手倏揚,「嗆當」暴響聲裡,銅殼劍鞘已飛射敖楚戈! 
     
      鋼棒子驀地一彈,「噹」的一聲,劍鞘凌空拋起,而在此剎那之間,一柄長近四尺,刃 
    身兩側嵌滿紫紅色銳利三角鱗片的奇異長劍已遞到敖楚戈小腰! 
     
      敖楚戈閃電般七個跟斗連騰,在翻騰的過程中,鋼棒子揮霍掣掠,急打快掃,重重光影 
    層疊縱橫,就宛如一面力道剛猛的羅網! 
     
      伍至寬身形穿走閃挪,奇速奇快,長劍矯飛旋舞,居然硬生生躲過了敖楚戈這一掄強渾 
    至極的攻勢!」 
     
      「好!」 
     
      敖楚戈大喝如雷,身形貼地暴射,鋼棒子由下而上,剎時又組成一片狂蕩的排湧,伍至 
    寬飛騰跳躍,一邊躲避,一邊長劍遞出,密集反攻! 
     
      長劍穿刺吞吐裡,寒芒點點流閃,與鋼棒子狂悍的揮動相截相幫,映出火花來,響起金 
    鐵之聲震耳不絕! 
     
      淬然間,敖楚戈的鋼棒子在一幌之下形成百條棒影,由四面八方捲罩而去,伍至寬也大 
    吼厲叱,運劍飛截,劍刃抖動中,他凌空拔身,但聞一片鏗鏘之聲,幾十枚三角形的銳利鱗 
    片便一蓬光雨也似瀉向了敖楚戈! 
     
      這一手,並不出乎敖楚戈意料之外,更明確地說,他是早就等著敵人施展這一手,漫空 
    的鱗片兒當頭罩瀉,他的鋼棒子突而懸虛自行飛旋,在強勁無匹的旋舞裡,他那根鋼棒子變 
    成了一團隱泛風雷之聲的烏雲! 
     
      在鋼棒子出手自旋的同一時間,冷電暴起映射,伍至寬瞬息間身中七劍,打橫翻跌,在 
    他跌出的須臾裡,一蓬三角鱗片也回散並飛,紛紛被敖楚戈懸空自旋的鋼棒子擊落震墜:就 
    是這時——開明堂自地下一躍而起,有如一頭瘋虎般悍不畏死的撲向了敖楚戈! 
     
      敖楚戈「刷」地倒翻撞住了甫行力竭的鋼棒子,棒柄入手的同時,棒端已蜀彈之下點中 
    了開明堂的「軟麻穴」與「啞穴」! 
     
      於是,悶哼一聲,那條「毒龍」立時便一灘爛泥般委頓於地! 
     
      敖楚戈不再耽擱,他一下子扛起了開明堂,又飛掠入左廂屋之內,再把軟在床上的方亮 
    也挾在脅下,一個箭步槍出門外! 
     
      門外,他卻正好與客堂裡慌張奔出的喬忠照上了面!驚噫一聲,喬忠目瞪口呆地楞在當 
    地! 
     
      敖楚戈馬上臉色一沉,凶神惡煞般厲吼:「老小子,沒你的事,給我一邊站著風涼;我 
    就是敖楚戈,『十龍門,這兩個老王八蛋被我擄去了,姓童的回來,你不妨明著轉告他,我 
    自會直接找姓童的談斤兩,此外你要放明白點,少和這些人工拉近乎!」 
     
      說著,他迅速向喬忠擠擠眼,送上一抹稍現即逝的微笑,然後,身形飛騰,扛挾著兩個 
    人,仍然俐落無比地越牆而去。 
     
      喬忠有些迷憫地呆立著,他沒有想到,敖楚戈居然已經開始進行反擊行動了,甚至等不 
    及在和他見過面以後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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