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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 魂 山 之 誓

                     【第二十章】 
    
    二十、虎穴藏虎
    
        速度時間,是一個絕對無假可摻的現實問題,他們由樓外推窗而入,當中的過程只
    為須臾,任何人—一包括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這須臾光景裡閃躲於無形,如果有,則
    似端木英秀所言,那便不是人,是個神了,而眼前並沒有神仙,也沒有人,唯一的解釋
    ,就是在他們進房之前,房裡的人適巧離去。 
     
      靳百器靜下心來,道:「前輩,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端木英秀沉著的道:「等待,靳老弟,我們等待;照現場的情形看,睡在床上的人 
    或許臨時有事外出,也可能睡一半仍睡不著跑去找樂子解悶了,你說得不錯,到底辰光 
    還早。」 
     
      靳百器目光四轉,道:「這房間陳設不惡,希望住在房裡的人也要有點身份才好, 
    免得我們多費功夫,再去張羅!」 
     
      雙瞳在暗影中閃爍,端木英秀提醒靳百器; 
     
      「我們的目標是兩個,靳老弟,而且必須要湊足兩個夠份量的角色!」 
     
      靳百器頷首道:「你交待過,前蜚,我也一直謹記在心。」 
     
      端木英秀嘴唇翕張,卻又然突靜默下來,他側耳細細聆聽,小聲道:「有人來了, 
    而且不止一人。」 
     
      樓梯間的步履聲響,亦已傳入靳百器耳中,是的,步履聲正朝這邊移近,且略顯雜 
    杳,果然似不是一個人在走動。 
     
      端木英秀道:「記著,靳老弟,不論進房來的有幾個人,我們一旦出乎,就不能讓 
    其中任何一個逃出室外,必須當場制服,一網成擒,手下輕重,可不予考慮,因此便有 
    死傷,也顧不得了!」 
     
      靳百器道:「我省得,前輩。」 
     
      端木英秀指了指房中靠近角偶處的一具寬大衣櫃;輕聲道:「到那後面隱藏,出手 
    之際,我們分從左右兩邊展開行動。」 
     
      兩人才只是剛剛掩到衣櫃後面,腳步聲已到了門外,先是一陣相互狎戲的男聲傳來 
    ,調笑一陣之後,其中一個又哼著小調離去,等那人走遠,居然忽的冒出了幾聲女音的 
    浪哼,房門隨即推開,一男一女兩個人已摟摟抱抱,相擁而入。 
     
      房間裡的光度實在是暗,加以衣櫃後的視角不佳,靳百器聚集目力,一時亦看不真 
    確那雙男女的面容,這時,他發覺衣袖被端木英秀的輕扯了一下,轉過臉來,迎著的是 
    這位「鬼隱玄樵」探詢的眼光。 
     
      搖搖頭,靳百器表示不能肯定房中男女的身份,端木英秀比了個手勢,意思是再行 
    稍等片刻。 
     
      於是,房門起了下栓的聲音,接著燈火大亮,那男的一口氣點燃了三根蠟燭,整個 
    房間,立時便明晃晃的光耀起來。 
     
      靳百器自櫃後窺視,不由心頭一跳,三分欣喜加上七分興奮,右手已反過來握住腰 
    後的刀柄——好傢伙,這一記可算是中了大彩,房中這一號色鬼,不是別人,正是「大 
    龍會」的「四龍衛」之首,「赤眉人屠」田寶貴! 
     
      田寶貴嘿嘿怪笑著,一邊慌不迭的剝脫自家身上的衣衫,一邊餓虎撲羊也似將那淫 
    笑不停的娘們壓到床上,模樣兒可真有點飢不擇食。 
     
      衣櫃後的端木英秀用手肘碰了碰靳百器,大拇指朝外一點,靳百器知道這是展開行 
    動的表示,他二話不說,身形暴旋,人已撲了出去。 
     
      靳百器的動作已經夠快,但端木英秀的動作居然更快,從衣櫃後到床沿的距離大約 
    有七八步遠近,靳百器隔著床沿尚有尺許,端木英秀的老籐杖已宛似一條扭曲的怪蛇般 
    凌空揮落,杖影帶風,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彷彿鬼飆突起,剎時帳簾卷揚,燭光明滅閃晃 
    ,一杖之下,景像立變! 
     
      壓在女人身上的田寶貴,正在慾火高張,情緒亢奮的當口,異況驟生,任他再是三 
    頭六臂,一時也來不及因應抗拒,急迫之餘,顧不得下面的娘們,只管雙手猛撐,一個 
    側翻滾向床沿! 
     
      老籐杖原本是由上往下,斜斜揮來,田寶貴身子側滾,斜揮的杖影猝然顫彈,杖頭 
    驀沉,又準又快的戳上田寶貴的腰間的軟麻穴及啞穴,這位「四龍衛」的頭一號人物, 
    甚至連對方是個什麼長像都沒看清,也已「嗷」的一聲癱在床沿,更似一條爛泥鰍般滑 
    落地下。 
     
      只此尺許之差,從頭到尾,靳百器竟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事情便已擺平了。 
     
      床上的女人剛剛坐起,扯著上衣掩遮住自己胸前,臉上的神色是迷惘多於驚恐,直 
    到如今,她還不曾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況來得太過突然,怔愕裡,只半張著嘴 
    ,叫都不會叫啦。 
     
      端木英秀正眼也不瞧那娘們一下,老籐杖頓地,管自朝著靳百器問:「這個人,你 
    認得麼?」 
     
      靳百器頷首道:「此人名叫田寶貴,是『大龍會』『四龍衛』之首,算得上有份量 
    了!」 
     
      向後一指,端木英秀又道:「那個女的是誰?」 
     
      靳百器打量著床上的女人,年紀不大,約摸有二十郎當歲,柳葉眉兒,蔥管鼻,配 
    上一雙水汪汪的媚眼,就嫌嘴巴稍闊了點,總括起來,姿容還挺中看,只是在此刻看去 
    ,未免透著幾分不登大邪的浪蕩,便不暖昧,也曖昧了。 
     
      搖搖頭,靳百器道:「面生得很,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這時,那娘們腦筋回轉,已經發覺形勢不對,一張俏臉剎時泛青,渾身也開始哆嗦 
    起來,她盡力朝床裡側瑟縮,邊顫著嗓音道:「你……你們是什麼人?你……你們想… 
    …想做什麼?」 
     
      端木英秀拿手中的老籐杖虛虛一點平躺在地下的田寶貴,頭也不回的道:「我問你 
    ,這裡除開姓田的,還有什麼人在?我是說,還有什麼上得了台盤的人物在?」 
     
      女人癟著一張闊嘴,抖拌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只知道拚命向後縮,光景像是如此一 
    縮,就能找條縫隙窩進去一般。 
     
      靳百器走近一步,語氣放得十分和緩的道:「姑娘,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好生同我 
    們合作,別幹傻事,我們便決不會傷你毫髮,首先,請你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 
     
      女的瞪大雙眼,努力吸氣,好半晌,才噎著聲道:「我……我叫秋菊……」 
     
      靳百器道:「只是叫秋菊……」 
     
      那秋菊慌亂的道:「不……我家裡原是姓伍,送來這邊,才改了名叫秋菊……」 
     
      原來是個賣身的丫頭,靳百器了然之餘,態度便越發和悅了:「那麼,在這個賊窩 
    裡,你是侍候哪一號主兒?」 
     
      嚥了口唾沫,秋菊囁嚅著道:「前些年,是服侍當家的日常起居,最近……大當家 
    的才派我去侍候莊姑娘……」 
     
      「莊姑娘?是哪一位莊姑娘?」 
     
      這時,被點過軟麻穴及啞穴的田寶貴,忽然發出含混不清的咿唔之聲,同時竭力扭 
    動身軀,似乎是想警告秋菊不可多言,他的意思秋菊尚未體會,端木英秀卻先有了譜, 
    老籐杖暴起如電,「砰」聲悶響,已將姓田的打了個翻滾,幾幾乎沒將這位「赤眉人屠 
    」打得閉過氣去! 
     
      靳百器只當不見,微笑著道:「秋菊姑娘,你尚未回答我的問話,請告訴我,莊姑 
    娘是什麼人?」 
     
      定了定神,秋菊吶吶的道:「莊姑娘的閨名,叫做莊婕……聽說原是大當家的對頭 
    ,『鷹堡』瓢把子的夫人……莊姑娘為人很和氣,尤其待我們這些受使喚的最好……」 
     
      靳百器緩緩的道:「既然是『鷹堡』瓢把子的夫人,為何又稱她為姑娘?」 
     
      秋菊忙道:「這是我們大當家交待如此稱呼的……」 
     
      不知此間內情重要的端木英秀,此際已有了三分不耐,他催促著道:「靳老弟,挑 
    重點問她,時間有限,就別扯些閒淡了!」 
     
      靳百器也不爭辯,話風一轉,單刀直入的道:「秋菊姑娘,你們大當家趙若予現在 
    何處?」 
     
      秋菊眨著眼睛,怯生生的道:「大當家人在哪裡,我也不知道,算起來,已有好長 
    一段日子沒見著他了,前些時,大當家雖然忙進忙出,偶而還看到他來莊姑娘這邊打個 
    轉,這些日來,卻連人影都找不著啦,好像……他壓根就不住在堂口裡……」 
     
      靳百器道:「如果他不住在堂口內,卻是住在哪裡?」 
     
      秋菊的面龐上浮現起猶豫之色,神態間有些為難,她期期艾艾的正不知該怎麼開口 
    才好,靳百器已放低了聲音,以溫厚篤誠的語氣道:「你放心,這並不算是什麼秘密, 
    即使你不說,別人也會說,所差的只是我們用強與不用強,一個自動,一個被迫罷了, 
    秋菊姑娘,不過這兩者之間,所受待遇差別甚大,想你多少能以體會……」 
     
      秋菊驀地打了個寒噤,臉上稍稍退去的青白又泛了回來,她恐懼的道:「不,不要 
    用強,我說,我什麼都說,只求你們不要折磨我……」 
     
      靳百器笑了笑,一派藹然的道:「當然,秋菊姑娘,當然,你看看我們的樣子,像 
    是凶狠殘暴的人麼?我早說過,但憑你的合作態度,便獲有不受傷害的保證,而且,我 
    們不會把你說的任何言語透露出去,我們將加以參酌,按照我們既定的計劃行事……」 
     
      秋菊畏瑟的道:「我……我只是個供人使喚的丫鬟,身份卑微,實在也知道不了多 
    少事……有些情形,只是聽說,對不對、准不准,可沒有個譜……」 
     
      靳百器道:「不要緊,你只管拿你知道的說,內容正確與否,我們自行判斷,但有 
    一樁你得注意,可不能信口胡謅,瞎編亂造,那樣,你就對不起我們了。」 
     
      連連點頭,愁菊道:「我識得輕重,怎敢誆瞞二位大爺?」 
     
      靳百器道:「先告訴我們,趙若予不住在堂口裡,約模窩在其他什麼地方?」 
     
      秋菊低聲道:「大當家的確已有相當一段日子不曾在堂口內露面,或許他暗裡回來 
    ,我們底下人不曉得也說不定,大當家的行動之所以如此隱密,聽講是為了防範他的死 
    仇『鷹堡』那干人前來暗算!」 
     
      說到這裡,她突然神情一僵,怔怔的瞪著靳百器,嗓音乾啞的問:「大,大爺,你 
    們二位,可是『鷹堡』那邊的人?」 
     
      靳百器安詳的道:「秋菊姑娘,你不要管我們是哪邊的人,你只要照實回答我們的 
    問題就行,你必須瞭解,現在不是你適宜發問的辰光!」 
     
      秋菊的面頰肌肉抽搐了一下,咬咬嘴唇,才十分艱澀的接下去道:「大當家的這一 
    夥,好像把『鷹堡』整得很慘,但人家也不是容易屈服的,剩下一小撮人,早放出風聲 
    ,要向大當家他們討還公道,因此大當家的行蹤就開始難以捉摸了,在堂口裡,他的住 
    宿處便時時更換,誰也不知道他每晚上落腳的所在,最近,索性遷到外頭去了,據說他 
    特別製造了一輛四轡馬車,入夜便睡在車上,各地游移,兼程往返於每個密窩之間…… 
    」 
     
      靳百器道:「姓趙的都是在哪幾條道路上游移往返?」 
     
      秋菊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一直沒有再開腔的端木英秀,突然冷冷的插進嘴來:「『大龍會』的堂口中,除了 
    這田寶貴,還有什麼管事的人物在?」 
     
      秋菊悸懼的看了端木英秀一眼,又趕快收回視線,抖著聲音道:「如今在堂口裡, 
    只有兩個人管事……一個是由田首衛,另外那個,是『刑堂』的一位『先斬手』童少安 
    童爺,凡事都得先問過他們兩人才能算數……」 
     
      端木英秀生硬的道:「就『大龍會』的體制而言,身份地位高過這兩塊東西的大有 
    人在,為什麼偏偏由他兩個來主事?其餘的那些邪魔鬼祟又去了何處?」 
     
      秋菊囁嚅的道:「其餘的人去了哪裡,我不知道……大爺,我是真的不知道……」 
     
      靳百器接過來道:「秋菊姑娘,你說你最近被調去服侍那莊婕,既有活兒在身,又 
    怎麼抽得出空來和田寶貴幽會?莫非就不怕事洩遭責?」 
     
      秋菊的臉兒飛起一片紅暈,深深垂下頭去,支吾了好半晌,始聲如蚊蚋般道:「本 
    來……我是不敢。但前些時莊姑娘被大當家的接走了……得了這個便利,我,我才有空 
    抽出身來——」 
     
      靳百器失望的道:「如此一說,這『大龍會』的總堂口,只是一座空城?」 
     
      秋菊苦著面孔道:「人是比往常少得多了,現今住在堂口裡的人,大概僅有平日的 
    兩成,有些弟兄被調了出去,有的聽說早送了命,眼下這個地方,就好比一片鬼域,冷 
    清得緊……」 
     
      端木英秀冷冷一哼,道:「老弟,我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少同她囉嗦,準 
    備上路吧!」 
     
      靳百器道:「前輩不是說要帶兩個人回去才好印證麼?另一個還沒去找呢!」 
     
      端木英秀道:「假如這婆娘所言屬實,第二個對象恐怕就難找了,那姓童的什麼『 
    先斬手』,依我看,不會是上得了台盤的角色!」 
     
      靳百器淡淡的道:「全憑前輩所見——好在有了這田寶貴,也算不虛此行了!」 
     
      端木英秀猝然身形半旋,手中老籐杖倏顫之下,縮在床頭上的秋菊立時悶吭一聲, 
    整個人向一邊歪倒,可真應了「玉體橫陳」那句話啦。 
     
      靳百器有些擔心的問:「前輩,你不是把她殺了吧?」 
     
      端木英秀管自大步走到窗前,平平板板的道:「只是點了她的暈穴而已,靳老弟, 
    我知道你不想殺她。」 
     
      靳百器道:「充其量,這僅是個偷情的女人,女人偷情,罪不致死!」 
     
      推開窗戶,端木英秀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道:「這還得看她有沒有丈夫,假若有 
    ,是不是被她丈夫碰上而定,老弟台,男女行淫,結局可是千變萬化,誰也拿不準哩! 
    」 
     
      靳百器忍俊不禁的道:「是,前輩說得有理……」 
     
      指了指挺在地下的田寶貴,端木英秀卻冷著面孔道:「這傢伙就偏勞你了。」 
     
      靳百器過去一肩扛起田寶貴,乖乖,還真叫不輕,他吸了口氣,道:「走吧,前輩 
    。」 
     
      兩人加上肩頭橫扛著的一個,先後越窗而出,月黑風高下,沿著屋脊迅速翻掠落地 
    ,端木英秀在前開路,靳百器緊隨於側,別看肩上只多了一個人,這一陣奔走下來,那 
    等吃力法就別提了,靳百器不禁暗自估量,這田寶貴到底有多重?竟似扛著一座山,越 
    來越沉啦! 
     
      前行的端木英秀身縱長弧,衣袂飄拂,起落間彷若鴻飛蝶舞,模樣不但輕鬆,更且 
    瀟灑極了,靳百器的形態和他一比,又得求快、又得求穩,就未免稍顯狼狽。 
     
      「怎麼樣,累不累?」 
     
      靳百器屏住喘息,長吁一聲:「還好,前輩,還算好……」 
     
      端木英秀站定下來,正待開口說什麼,暗影裡,一座土丘之後,已有個沉沉悶悶, 
    宛似害了重傷風的聲音傳了過來:「二位,我看又怕不大好,不但不大好,還要大不好 
    !」 
     
      端木英秀—張活骷髏般的面孔上仍然沒有半點表情,既不驚訝,也不憤怒,他緩緩 
    轉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發話:「是何方神聖,還請出面指點一下,這大不好是怎麼 
    個不好法?」 
     
      於是,土丘後面,搖搖擺擺的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身材矮胖,頂著一個又禿又大的 
    光腦袋,一襲長衫拖在地下,走起路來悉卒有聲,等來人行近,依稀可以看出他的奇突 
    五官一—濃眉蛇眼,獅頭鼻下是一張大而且厚的嘴唇,未言先笑,展露出來的竟是兩排 
    森白牙。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什麼出身來歷,可以斷定的是必屬一等一的高手無疑,因為他 
    事先不可能知道端木英秀與靳百器的行走方向或路線,故而便難以擇—定點相候相截, 
    由此反證,他乃是一路跟蹤而來,憑端木英秀與靳歹器的身法,非但不曾拋下此人,尤 
    其沿途上絲毫異狀不察,這位仁兄的修為也已可見一斑,若非能者,安有這等的表現? 
     
      這人來到距離端木英秀五步左右站定,咧嘴先笑,帶著濃重的鼻音道:「哥兒,你 
    不是要我指點指點你,光景是怎麼個大不好法麼?簡單得很,因為我老袁綴上了你們, 
    是以你們就麻煩了!」 
     
      端木英秀冷漠的道:「你為什麼綴著我們?」 
     
      胖大又光禿的腦袋一搖,這人道:「也簡單得很,因為我不喜歡你們所做的事。」 
     
      端木英秀道:「為什麼不喜歡?」 
     
      搔搔頭頂,自稱老袁的仁兄哈哈笑了:「你也不想想,哥兒,我老袁受人之托,安 
    能不忠人之事,那老趙,呃,就是趙若予啦,他重重的拜託過我,請我暗裡幫他維護堂 
    口,鎮壓場子,可是你們二位,卻悶聲不響的摸了進來,又傷人、又擄角,這把我的臉 
    面置於何處?二位說說,我能不管麼?」 
     
      上下打量了對方一陣,端木英秀道:「你是誰?」 
     
      那人嘿嘿一笑:「我姓袁,叫袁小泉,道上流傳著兩句詞兒,曾是這麼說唱的:『 
    不怕狼山多絕壁,小泉垂玉走千仞』,哥兒,顯得挺活的,是吧?」 
     
      端木英秀微微一怔,慢吞吞的道:「原來是『狼山雙異』袁小泉!」 
     
      這時,靳百器已把肩扛的田寶貴擺在腳邊,他目光四巡,鎮定的道:「前輩,『狼 
    山雙異』向來是秤不離鉈,鉈不離秤,袁小泉在此現身,他那老伴當孫垂玉便近在左近 
    不遠!」 
     
      袁小泉拍拍手,笑呵呵的道:「說得對,說得對,哥兒,我雖然不知你是何許人, 
    但你的見解卻十分正確,我和孫垂玉,果是秤不離鉈,鉈不離秤,我在哪裡,他在哪裡 
    ,他在哪裡,我也在哪裡,你猜的準極了……」 
     
      靳百器平靜的道:「那麼,為什麼不大方點,請你那位老伴當出來大家朝個面?」 
     
      袁小泉笑道:「在適當的時候,老孫自會現身與二位相見,至於什麼時候,嘿嘿, 
    乃由我們決定,並非由二位決定。」 
     
      端木英秀木然道:「袁小泉,你的意思,是要阻截我們的去路了?」 
     
      袁小泉齜著一口白牙道:「不止是阻截二位的去路,還要請二位轉回頭去,到『大 
    龍會』的堂口落落腳,放幾句話下來,當然,軟請硬請,但憑二位挑揀啦!」 
     
      端木英秀側臉看了靳百器一眼,靳百器會意,知道馬上就得應臨「硬請」的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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