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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悲罰·落骨生香

    【第三十四章】 
      她一路快走,步伐急促,面容盛怒。
    
      等站到葉迦言的房間門口,抬起腳狠狠的將門踹開。
    
      那一聲巨響,令裡面眾人紛紛側目。
    
      「怎麼了?」葉迦言握著茶盞,淡笑問道。
    
      阿善目光冷厲的看著他,很快又瞪向他身旁的人,「你來這裡做什麼?」
    
      冥王頂著她涼颼颼的眸光,笑得真誠,「咳,阿善,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鬼話連篇。」她走進來,「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冥王委屈巴巴的看著她,「你們都不在冥界,我一個人好無聊...」
    
      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開心的笑起來,「人間這麼好玩你們定是捨不得回去,所以才在這裡賴著不走,不過還是早些回去吧,事情都結束了,再待在這裡也沒意思。」
    
      「滾一邊去。」她抬腳,將嘰嘰喳喳的冥王踹走。
    
      冥王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有說話,阿善猛地又回過頭看他,眼神冷肅的嚇人。
    
      「你剛才,說什麼?」她緩緩地,一字一句說出口。
    
      直視她的目光,冥王莫名打了個寒顫,他抖著身子在她逼迫的目光下看向葉迦言,「葉...葉公子,你沒有告訴阿善?」
    
      葉迦言眉眼寧和,淺笑和煦,「原本打算今日告知阿善。」
    
      結果你先來了。
    
      所以,冥王乾巴巴的笑了一聲,葉公子,坑人不帶你這樣的。
    
      「那個,姑姑啊...」冥王忖著該如何措辭。
    
      阿善瞇眼,冷笑,「每次你喊我姑姑,都沒有好事。」
    
      冥王繼續乾笑,瞅了眼始終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的黑白無常,吩咐道:「你們,先出去,自己找個地方待著。」
    
      趕緊滾遠點,他冥王的笑話也是你們可以看的?
    
      等黑白無常走了,冥王撓了撓腦袋,轉頭看葉迦言,見他不理自己,只好又看向阿善。
    
      「青青,做人千萬不能說謊,會遭報應的。」她坐下來,渾身冒冷氣。
    
      「什,什麼報應?」
    
      「現世報,比如現在,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可以讓你馬上、立刻、永遠說不出話。」
    
      「......」
    
      「那個,就是,咳,阿善,那個珵國女帝,已經死了。」
    
      「她還有七日陽壽。」阿善忍著怒氣,聲音刻肅的說道。
    
      冥王猶豫,但還是搖了搖頭,十分肯定的對她說:「不,阿善,花沉沉早就死了。」
    
      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動搖那偽裝過後的平靜。
    
      突然,阿善旋身而起,一柄玄色五爪骷髏手憑空出現,骨爪森森的泛著黑氣,一臂之長,正牢牢的抓著葉迦言的脖子。
    
      冥王嚇得臉色一白,趕忙想要站起身去攔她,被她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來,「你最好坐著別動!」
    
      葉迦言示意冥王坐下,隨即目光安然的看向阿善,嘴角噙著微乎其微的淺笑,「那位珵國女帝,確然早已死去。」
    
      話音未落,脖子上那只骨爪頓時又收緊了些。
    
      冥王臉色再次白了白。
    
      阿善的眼孔漆黑,黑的像那一望無際的忘川河水,透著死寂的波瀾。
    
      「騙我好玩嗎?耍我很有趣?還是在你葉迦言的心裡,戲耍我的無知,嘲笑我的愚蠢,可以讓你覺得快樂?」
    
      她語氣冷漠,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樣平靜的樣子,平靜的讓人害怕。
    
      「葉公子不是有意瞞你,阿善,那...」冥王看著情況越來越不對,趕忙出來勸止道。
    
      阿善冷笑,目光刀鋒一般銳利,令他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冥王大人,這裡有你什麼事兒?我和他之間的事,有你插嘴的資格嗎!」
    
      這話,說的極重。
    
      冥王臉色灰敗的望著她,旋即低下頭去,大步朝門口走去,腳步有些凌亂,「那,那什麼,我還有事,你們二位慢聊,我就,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有些落荒而逃。
    
      葉迦言溫潤寧和的眸子變得冷然,好似幾簇寒星,還是第一次,她看見他這個模樣。
    
      不對,這是第二次,上一次他這樣看著她,是在七百年前。
    
      她有些自嘲,原來她記得這麼清楚。
    
      清楚到,時隔七百年,那一日他的神色他的話語,都清晰在耳,刻骨在心。
    
      「怎麼,我就是罵他了,這次打算怎麼懲罰我?忘川河?還是無間地獄?哪一種能讓你消氣,你直說,我去就是了。」她句句鋒利,話語間全是涼薄之意。
    
      「青闌何錯,讓你這般不留餘地。」他問。
    
      「他最大的錯,就是認識了我。」語氣張狂,不帶半分悔過之心。
    
      聞言,葉迦言忽地一笑,很是認可她的話,「總結的不錯。」
    
      「阿善,喝茶。」他絲毫沒有將脖子上的威脅看在眼裡,不緊不慢的沏茶,倒茶,再推到她面前。
    
      她卻好似想起了什麼,收回手大步朝門口走去。
    
      「葉迦言,別得寸進尺。」
    
      葉迦言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果不其然,她走到客棧一樓,看到角落裡的桌子上懨懨趴著的某人,直接走過去拎起他的衣領。
    
      冥王一頭霧水的再次被她拎回房,他有些害怕的看著將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的阿善,小心的開口道:「怎,怎麼了?」
    
      「喝茶!」她將葉迦言沏給她的茶推到冥王面前,不由分說的命令道。
    
      冥王心驚膽顫的端起茶就喝,像是怕別人和他搶一樣,葉迦言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熱燙的茶水燙的直跳腳。
    
      阿善眨眨眼,「哦,我忘了,這茶水是剛沏好的。」
    
      冥王捂著嘴,淚流滿面。
    
      阿善姑姑我真的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求你放過我吧!
    
      阿善心情不好,連帶著脾氣越發顯得暴躁,沒好氣的問道:「黑白無常來這裡,因為花沉沉?」
    
      冥王捂著嘴,翁聲翁氣的說:「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阿善磨牙。
    
      冥王一抖。
    
      葉迦言扶額,目光無奈,「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統統告訴你,不必為難青闌。」
    
      「呵,和我說話覺得很為難?」阿善望著冥王,問道。
    
      冥王趕緊搖頭,拚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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