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熾天使書城 }=-

    霸王十五妻

                 【第六章 春花望露滿春園】   意外,太意外了,想不到慈祥的母親居然還活在世上,吳憲典雙目含淚,心神 激動,頻頻低聲呼喚著,「娘!娘!」   陡聽:「典兒!」   典兒循聲一看,不由嚇之一大跳,乍舌道:「你……你……」   原來就在海碗大小的洞口內出現了一顆頭顱!白眉慈目,神色清濯,此時正對 著典兒微笑著。   典兒只見那頭顱朝前一進,跟著右肩,上身,腰,下身—一的鑽了過來。輕輕 一躍落地之後,立即一陣『劈劈拍拍』聲音。   原來尺餘之小侏儒立即變成七尺左右,身材修長之老和尚,只見他笑呵呵的對 目瞪口呆的典兒道:「典兒!你好!」   典兒回過神來,開口的一句話仍是:「你……你……」   老和尚笑道:「典兒,你忘記老衲的聲音啦!我是你的『空中老師』呀,我要 來看看你的『逍遙三式』練得如何啦!」   典兒慌忙跪伏在地,連連叩頭道:「多謝大師栽培!」   老和尚含笑坦然接受了典兒叩拜之後,道:「典兒!起來吧!」   手一揮,典兒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道將自己輕輕的托了起來。任他使盡力道,硬 是無法往下多跪一分。   他心服口服了!   老和尚盤坐在地後。右手一拍地面。笑道,「典兒!坐下來說吧!」   「是!典兒恭恭敬敬的依樣盤坐在地。」   老和尚讚許的頷首「嗯!」了一聲,道:「典兒,老衲法號『無名』,百餘年 前,江湖朋友賜了一個別號『百忍』!」   「百忍?大師的忍耐功夫一定很高明了?」   「阿彌陀佛!那是江湖朋友的抬愛,事實有前些日子在牧場外靜觀貴府三人之 遭遇時曾萌無名之火,想出手懲罰那群人!」   典兒不由神色一黯,緊咬著牙,強忍著淚珠,不讓它流出來。   百忍大師稱許道:「典兒!難道你如此年幼,即有如此深厚的克制功夫,記住 ,往後的日子裡,還要更加百倍的忍耐!」   「大師!你的意思是……」   百忍大師搖了搖頭,輕輕一歎,道:「萬般皆由天定,天機不可洩露,謹記老 袖之言,凡事忍!忍!忍!先若而後甘!」   「是!」   百忍大師續道:「你典兒,凝神聽妥,老衲今夜把貴府慘案之前因告訴你,因 為它關係著日後的武林,包括天下蒼生甚巨!」   「請大師明言!」   「令尊是吳允敖,令堂徐若玲原本師兄妹,令堂另有一位二師兄,人稱『玉面 虎』柴桂松,三人同是令外祖父吳遠達之徒。」   「令尊與令堂成親之日,柴桂松因愛成恨,悄然離去,機緣湊巧竟被他尋及明 末李自成留下來之財寶及武林秘笈。」   柴桂松苦練三年,大功告成,下山之後,藉著武功及財富,不但使他收伏了不 少的黑白兩道高手,更與當今『敬親王』搭上了線。   「敬新王窺視大清王位已久,即獲柴桂松這種武功高絕又富可敵國的人物協助 ,野心更熾!」   「奈何當今皇上英明,風調雨順,因泰平安,民生樂利,四海歸心,根本沒有 他們蠢動的機會,只有百般苦思陰謀。」   「也是天下合該有此一劫,在柴桂鬆手下有一東瀛忍者,竟然將東瀛本土盛行 的一種賭博,獻給了柴桂松。」   「所幸敬親王及柴桂松沒有採納,不過,據老衲暗中默察,這種賭博在數年後 將被採用,而且會很快的蔓延……」   典兒急道:「你為何不去向當今皇上進言,只要抓下那位『公』親王及柴桂松 這魔頭,不就天下太平了!」   百忍大師搖搖頭道:「萬般皆天定,豈是人力所能挽回,何況他們又是暗中進 行,根本毫無異兆,更遑論說搜到他們的證據!」   「這……這怎麼辦?」   百忍在師笑道:「此劫應在典兒你的身上!」   「我?別說他們抓不到我,就算是他們抓到了我,還不是一掌把我劈死了,我 怎麼有辦法解除掉此劫呢?」   「典兒!你忘了在墳中時,那位金衫人『柴桂松』曾經說要你繼續盡還令尊尚 欠的那三千三百兩銀主嗎?」   典兒只覺怒火中燒,雙目欲裂,那對小手緊緊握著,恨恨的說道:「有朝一日 ,讓我逮著了柴桂松那魔頭,看我如何治他!」   百忍大師一見典兒那股熱氣,不由暗凜,好重的殺氣,蒼天慈悲,千萬別讓此 子入邪道,阿彌陀佛!   「典兒!為了你家的血海大仇,為了天下蒼生,你必須忍耐,而且要裝作不懂 武功,在任何情況之下,也不准還手!」   「大師!如果有人要殺我呢?」   「仍是不准還手,不過,據我所知,你這一生有驚無險,先苦後首,臨危之時 ,自然有人相助,化險為夷!」   「大師!家母……」   百忍大師沉聲道:「典兒!我已吩咐令堂上京去投靠『和親王』,他乃是當今 朝廷大柱,屆時全靠他面出制伏敬親王。」   典兒急問道:「大師!典兒在何時方能與家母會面?」   百忍大師笑道:「癡兒,何用急,萬般皆是天意,不過,老衲斗膽淺洩天機, 保證你們母子在十年之內必有重享天倫之日。」   典兒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道:「大師,一切全仗你的大力相助!」   百忍大師搖搖頭道:「癡兒,老衲一人之力怎能逆天行事,凡事全看你自己, 一切要多忍耐,忍過千般苦,必有重見光明之日。」   典兒求道:「大師,求你指點一條明路,漫漫道路茫茫人生,孤苦無依的典兒 今後該往何方去?」   百忍大師笑道:「典兒!不必急,最遲不會超過一日,自然會有人來帶你出去 ,不過,你的受苦日子也因而開始了,你怕不怕?」   典兒堅毅的道:「典兒不怕!」   百忍大師立起身子,輕輕扶起典兒,柔聲道:「典兒,記住老衲之言,越吃苦 越早脫離若海,為了天下蒼生,你要多忍!」   「大師金言,典兒今生今世誓必謹記在心,不敢或忘!」   百忍大師安慰的笑道:「那就好,老衲走了!」   「大師!」   「癡兒,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何必情癡至此!」只聽一陣『格格』聲響,百忍 大師的身子已逐漸小成尺餘小人。   只聽那小人手一揮,身了縱至那小孔,一鑽,一縮,立既杳無人影,典兒不由 自主的跪伏在地喃喃祝福著。   漫漫長夜,終於穩逝了,曙光乍現,臥龍堡上下立即又恢復了生機,打掃的打 掃,練武的練武,叱喝之聲此起彼落著!   陡聽堡外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嘯聲。   堡丁聞聲色變,探首一視,只見自遠方馳來一頂八人大轎,抬轎的清一色的年 紀約的灰衣六十歲者老。   剎那間,大轎已臨堡之護河沿,堡丁正將喝止之時,那八名老者不但未停衝勢 ,而且加快步伐,掠近河,疾衝向那堡門。   只聽「轟!」的一聲,那厚達尺餘之實心大堡門,硬生生的被衝垮,堡牆亦被 震塌了一大片。   天啊!造反啦,是誰吃了熊心豹膽,或是『向天公伯借膽』,居然敢衝垮當今 武林第一大堡的堡門,真是活得不耐煩啦!   堡丁們叱喝一聲,一掄起刀劍,圍殺過來!   只見那頂大轎迅疾的繞行一週,那十來名堡丁,立即慘叫連連,身子倒飛在地 ,鮮血狂冒,倒地不起!   八名老者沉穩若山的扛著轎,凝立不動。   只聽一陣輕靈的步伐聲,秩序井然的自堡內馳出二,三十名彪形大漢,面對著 大轎。扇形而立。   『嗆當』連響,大漢們刀劍齊出,獰視著八名老者。   八名老者視若無睹的凝土不動。   陡聽一聲厲嘯,自堡內電射出數條人影。-只見七條人影卓立在扇形柄處,居 中者,正是那們奇醜無比的臥龍堡堡主『擒龍手』曹祖弘。   只見他雙目含煞,神色獰厲的凝視著轎簾,沉聲道:「尊駕是何方神聖?即敢 來此『端堡』為何龜縮不出?」   右側轎轅之第一名老者,陰森森的道:「姓曹的,你也秤秤自己的斤兩,憑什 麼說這種放肆的話?」   「擒龍手」神色一變,冷哼一聲!   在他左後方一名老者手持雙銅,喝叱一聲:「放肆!」立即衝了出來。   那灰衣老者回過首道:「冷兄,偏勞你了!」   肩一卸自懷中取出一把招扇,離轎之後,迎向那名老者。   老者一言不發,雙鋼點,刺,射,劈,鎖,招招狠,式式辣,齊棄對方要害, 極盡巧,險猛,狠之能事。   灰衣老者存心速戰速決,獰笑一聲,一接陣,立即展開『六合扇法』伺假乘隙 ,一陣急攻!   十餘個合之合,強弱已判,灰衣老者已穩占止方,不過,對方心存拼例,光攻 不守,故一時很難以得手。   又是三十把過去,灰衣老者有些不耐,長嘯一聲,手法一變,『八面玲球』『 指天劃地』『混飩初開』,一連三招你詭異的扇法。   使銅老者自知技不如人,但是堡主親自押陣,自己豈可輕易後退,只好奮起餘 力,勉強作困獸之鬥。   此時,他見對方攻來這三式凌厲異常的招數,不由心驚,慌忙的滑足溜身,狼 狽地閃過三招急攻。   他身子甫避對方攻勢,乍見對方招來收攏,右肋空門大開,以為有機可乘,矍 然大喜,狂喝一聲:「小子躺下!」   左手鑭微劃半弧,急遭遇對方左腰『精促穴』,右手銅似刺實點,挾著狂勁, 戴向對方右肋『天突穴』。   說是遲,那是快,眾人乍覺目光一剎,跟著一聲『哎喲!』慘叫,眾人暗道: 「灰衣老者完了。」   那知,卻是使銅老者倒斃在地。   原來,灰衣老者六合扇法專以破綻誘人取勝。   不知之人一見破綻,以為對方藝業不佳,心喜之餘,趁隙猛攻。   其實,未容對方出招,他下一招又已連上,除非對方技藝遠勝於他,否則休想 能夠在他那六合扇法下,討了好去。   使鑭老者方才一見有機可趁,急忙刺出二招,便他招式一出,已經發覺不對, 急忙撤招欲退。   灰衣老者手中的『天女散花』,幻出萬千扇影,迷亂對方的眼目,同時猛伸左 掌,驕指直點對方『眉心穴』。   使鑭老者欲避不及,一命歸陰。   陡聽:「竺兄,小心!」   灰衣老者方擊劈使鑭老者,正欲歸回原位,突聞招呼,心知對方必以暗器相襲 ,顧不得察看,立即飄身。   耳際『嗤!』一聲,顯然已避過一粒暗器。   卻聽背後,來勁甚疾,心知尚有二粒暗器,此是,勢子已老,欲避不及,只有 暗吧一聲,閉目待斃!   千鈞一髮之際,卻見轎簾一掀,一股陰柔掌力,包住那二粒暗器,疾若閃電般 的朝對方人群飛去。   曹祖弘右手一揮,只聽『波!波!』二聲異響,暗器爆開,鐵片四射,方圓丈 餘。一灰衣老者不由暗呼一聲僥倖。   他朝轎內一揖,邊疾歸回原位。   陡聽轎內傳來一陣低沉之聲音:「冷棟,上!出手不必留情!」   原來,此時自臥龍堡主曹祖弘右後方已邁出一名黑衣老者,只見他手持一把奇 形兵刃,凝立不動。   冷棟知道此乃是霸道無比的『五爪斷雲索』,而且對方又能運內力將兵刃攢得 筆直,這份內力,端的是不可忽視。   當下,『嗆當』一聲,拔下背上寶劍。   隨聽風聲呼呼,爪影似山,冷棟不敢大意,一招『兔鶻落』,身形快疾,瞧正 對方咽喉大大穴刺去。   十招之內,黑衫老者『奪命八式』猶得有攻有守,但是十招之後,使已經相形 見絀,被迫居下風了。   冷棟一見先機在手,那怠慢,清嘯一聲,劍勢一緊,『狂風驟雨』,『飄風舞 絮』疾急地刺向對方全身要害。   式式循環,招招緊湊,只見青芒如電,劍氣森森。   黑衫老者大吃一驚,凝神聚氣,左閃右躲,勉強逃過幾招之後,匆促的還攻數 手『奪命八爪』。   冷棟劍法有如春蠶吐絲,大海奔流,此起彼落,無窮無盡,那容對方有閒手機 會,就在連環二招攻出之後,騰身避開對方攻向下盤的一爪。   趁對方招式未撤之際,斗地一式『二龍搶珠』,振腕佯攻對方右肩。   對黑衫老者情急欲救招之間,陡的變成「鐵鎖橫舟」式,手向下移,劍失偏斜 ,砍向黑衫老者右腕。   此招聲東擊西,變生肘促,黑衫老者雖已發覺,奈何冷棟身形似電,即快又穩 ,眼看除了撤爪後退,已別無他途!   只好猛撤斷魂索,一式『細胸翻雲』,正欲後退。   冷棟想不到對方居然會出此下策,他豈肯功敗垂成,因此,黑衫老者身形甫起 ,運勁大喝一聲:「那裡走!」   喝聲中,劍失一挑,砍斷對方兵刃。   情式未變,身隨劍走,一式『進步撩陰』,好似那附骨之蛆,手中劍氣又疾又 猛,疾襲向黑衫老者。   黑衫老者身體懸空,腳後劍勁已到,震得他亡魂俱冒,冷汗直流,雙臂一攤, 猛墜身形,正欲避過來劍。   但是,冷棟早已預防他會有此一招了,因此劍式甫出,同時左掌劈出一股潛勁 ,擋住了黑衫老者左側。   黑衫老者受此一阻,身形一頓,一聲不好尚未喊出,左足一涼,已經吃了一劍 ,痛得他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冷棟一見奏功,更不容對方逃脫,只見他神色一獰,喝道:「相好的!回姥姥 家去吧!」   右手一揮,攔腰使斬。   陡地,青影一閃,緊跟著一聲勁喝:「朋友!別逼人太甚!」冷棟只覺一股急 勁,從左側襲來。   冷棟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心知有人欲救,但是他急於建功,豈肯讓黑衫老易 逃過這一劫!   因此,他的身形直出,劍勢改斬為刺,仍刺後黑衫老者。   左掌卻再度發出一股氣勁,迎向來人之急勁。   這些全是眨眼之事,說來費時,其實卻快逾一瞬!   黑衫老者左足即斷,對方劍尖又到,那還能逃,就在身旁一聲怒吼中,一個失 神,慘叫一聲,已被冷棟揮成兩截。   冷棟劍劈黑衣老者,雖然得手,但也擋不住身側攻勁,因此,甫一得手,急忙 趁勢橫躍數尺。   他方拿椿站穩身子,猶未看清偷襲之人,眼前一晃,對方已經撲身攻來。口中 狂喝:「好狠的手段,看招!」   冷棟逃過一招,心中大怒,振腕出劍,與對方戰在一起。   陡聞遠方傳來一聲厲嘯!   轎中射出一條人影,撲向『擒龍手』曹祖弘。   另外七名灰衣老者放下轎子。亦分別撲向臥龍堡之人。   曹祖弘一見轎中人,陰聲道:「陰司秀才,原來是你!」   右臂一揮,朝轎中人劈了過去。   一場混戰於焉開始!   八名灰衣老者年紀聲大,到力精湛,身手矯捷,出手又狠又猛,臥龍堡那些高 手,接戰不久,立即慘叫連連!   曹祖弘迎住陰司秀才,由於技高一籌,立佔上風,瞥眼一見自己手下潰不成軍 ,立即厲吼一聲,出手更疾,罩向陰司秀才。   右外一名灰衣老者見狀,立即聯手劈向曹祖弘。   陡聽一陣叱喝自堡中衝出四五十名彪形大漢,分持長劍,七人一組,各自留住 一人灰衣老者,身子疾馳起來。   陰司秀才駭然在呼:「七星劍陣!」   曹祖弘獰笑道:「姓古的!你受何人驅使,快點招出來,否則老夫今日必定叫 你屍首無存,慘死當場!」   陰司秀才劈山一股狂前,喝道:「姓曹的!你已稱霸多年,也該歇歇手,識相 的,快停手,否則敝上一到,臥龍堡雞犬不留廠『哼!少狂吠!」   「轟!」一聲,陰司秀才連連後退了三步,曹祖弘正被撲身上前,那兩名灰衣 老者問不吭聲的分自左右劈山一掌。   陰司秀才急忙補上『天位』,三人立即以『三才陣』迎戰當今武林積一大堡, 黑道霸主『擒龍手』曹祖弘。   雙方戰得難解難分,慘烈異常!   只見堡中高手源源不絕奔出,不但圈住了鬥場四周,更奔出堡外意圖攔截,敵 方之後援人員。   曹祖弘厲喝聲:「上!」   一時刀光劍影,齊罩向那被圍在七星劍陣中的六名灰衣老者。   陡聽堡外慘叫連連,臥龍堡高手似潮水般的後退,三十六名神色本然的錦前大 漢,手持雙斧,不住砍劈著!   那是一種霸道無比的斧法,又疾又利,人或兵刃,遇之即折。   錦衣大漢邊飛邊劈砍,完全漠視濺灑在身上的鮮血,淒慘的慘叫聲,以及橫飛 的血肉片。   四名白衣小女抬著一頂花轎,搶步前進著。   堡中高手躲過三十六名斧手之劈殺吆喝一聲,疾撲向那頂軟轎,那知未及三丈 ,便一一慘呼一聲,氣絕在地。   未那四白衣少女出手,未見任何掌力劈出,這是什麼陰毒功夫,嗯!暗器!一 定是一種見血封喉的暗器!   可惜臥龍堡正忙於迎戰那群如狼似虎的錦衣大漢,根本無暇來察看究竟是什麼 歹毒霸道的暗器!   朝陽下,斧光燦爛,帶起了血肉,帶起慘嚎!   若非陽光普照,令人幾疑置身於鬼域!七星劍陣早已潰敗,三十六名斧手會合 那六名灰衣老者,痛手殲擊那群在作困獸之鬥的臥龍高手。   曹祖弘那張醜臉此時更形猙獰,只見他將腰帶一拉,內力一抖,一泓寒光立即 自那筆直薄刃上射了出來。   陰司秀才驚呼:「化血刀!」   「不錯!」   寒光一閃,一名灰老者右臂齊肩而下,只聽他慘哼半聲立即倒地氣絕,陰司秀 才身子不由暴退!   另一名老者稍慢半步,齊腰斷成二截。   陰司秀才回頭驚呼:「令主……」   軟轎內陡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厲銳的厲嘯,那三直六名錦。   大漢聞聲拋下對手,立即雙斧連連,朝曹祖弘攻了上去。   「天罡陣?」曹祖弘神爭一駭!   右刀左掌不敢怠慢迎了上去。   軟轎內透出股冷煞之聲音:「殺無赦!」   陰司秀才及四位白衣少女恭應一聲:「是!」立即撲向對方。   堡中正殺得鬼哭神嚎之際,在『塔牢』中典兒在百忍大師走後,憶起往事,悲 從心來,痛哭一陣之後,昏昏睡去。   在迷濛中,只聽『鏗!步』一聲,典兒突然被驚醒,他尚未瞧清是怎麼回事之 際,卻聽一聲低呼:「小兄弟!」   典兒立起身子一瞧,只見壁間出現一個二尺四寬尺長的小門,那位詹師爺立下 身子,已經走了進來!   「是你?」   詹師爺頷首道:「沒什麼?在此挺安靜!」   詹師爺笑道:「小兄弟,那一次多虧你堅不吐供,否則我及慧妹,不但要慘死 當場,而用還要受一場羞辱!」   「慧妹?喔!是……」   「不錯!就是我,小兄弟!」   只見那位王羅剎滿面春風的彎腰走了進來。   望著一身武打裝扮的玉羅剎,在嫵媚之中,添增不少英氣,典兒詫然一愕,問 道:「你為何如此打扮?」   玉羅剎笑道:「小兄弟,別怕,今日正是臥龍堡自江湖上除名之日,我及榮哥 哥專程來接你出去的!」   典兒奇道:「臥龍堡這麼多的人,而且人人身手高明,誰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夠 逼得臥龍堡自江湖上除名呢?」   玉羅剎笑道:「普天之下除了咱們今主之外,誰有這種力量呢?」   詹師爺低咳一聲,道:「小兄弟,我及慧妹原本是一對情侶,因為欠了咱們今 主一份情,不得不到臥龍堡來臥底。」   「喔!我明白了,今日是你們今主來攻打臥龍堡啦!這下好啦!你們兩人可以 團圓了,我也可以去透透氣!」   玉羅剎笑道:「咱們走吧!」   典兒突道:「是不是可以把關在這裡的其餘人全部走?」   詹師爺笑道:「小兄弟,據我所知,臥龍堡自設這個『塔牢』以來,你是第一 個也是唯一的犯人,咱們走吧!」   「真的啊!」   典兒不由欽贊百忍大師的神通不已。   典兒隨著詹師爺二人步出『塔牢』之後,來到現場時,只見遍地死體,血流成 渠,血腥之氣撲鼻,好似置身於森羅殿!   他不由身子一顫!   抬目一瞧,典兒幾乎驚呼出聲。   原來那位相貌醜惡的堡主,全身上下前後,釘著十餘支斧頭,卻暴目圓睜,身 子直挺挺站立著!   顯然,他死得甚不甘心,死不瞑目。   在他身前倒下了十二,三名錦衣大漢,看樣子方才此地那場打鬥,一定是十分 的慘烈,典兒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玉羅剎輕拉一下典兒,二人立即隨著詹師爺快步來到那軟轎之前,只見二人跪 伏在地,恭聲道:「屬下詹天榮,梁慧拜見令主!」   典兒卻悶不吭的站著不動。   「免禮!」   咦?好耳熟!典兒不由朝轎內一瞧。   奈何珠簾但深垂,無法瞧靖模樣,耳邊卻傳來清晰的聲音:「哼,小鬼,天堂 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   典兒不由矍然一驚!四下一瞧,除了地下的屍體以外,旁人皆垂著頭,甚至唐 師爺二人起來以後,亦退立一旁,垂首不語!   看樣子,是那位轎中人在對自己說話,聽那話意及音,轎中人似乎認識自己, 他究竟是誰呢?   只聽那低沉的聲音叫道:「詹天榮。」   詹師爺忙上前一禮道:「屬下在。」   「立即率人清理此處,易堡名日月堡,自明日起。除了持今牌前來設奔之人以 外,只要接近堡門一步者,殺!」   「是」   「這位幼兒蠻不馴,即日起押住『滿翠圓』當小廝。」   「走。」   二十名錦為漢子在前開道,那頂軟飄然而去。   陰司秀才及及六名灰為老者又朝詹師爺二人躬身一禮後,只聽詹師爺立即客氣 的道:「有勞那位弟兄將這位小兄弟送往『滿翠園』?」   陰司秀才手一揮,那位冷棟立即入內率出一騎,拉出神色茫然的典兒,吆喝一 聲,縱秀而去。   玉面羅剎神色一黯轉過身子,隨著眾人處理著現場的屍首。   楊州,迷人的楊州!   自從年初「滿翠園」於楊州城東開業後。楊州更加的迷人了!   「滿翠園」開業當天光是花園就擺滿了半個楊州城中大街小巷,若藍小花,藍 也算上,整個揚州城巷恐怕要擺滿了。   據楊州城最大花店『老王花店』老闆低估要做那些花圈及花藍必須動員上萬人 日專趕一天工,才可以做得出來。   怪不得光是那運花圈及花籃的車子就上千輛,來回奔馳了一個夜晚,天一亮, 楊州城民一開大門即瞧見一大花海。   自辰時開始,響徹雲霄,鞭炮聲在『滿翠園』前後四條大道,一串接著一串燃 放著,響著,一直到午時末,才停止下來。   鞭炮整整響了三個時辰,四周居民只覺的耳鼓嗡嗡作響,一直到第三天才回復 了正常。   不過,並沒有一個人出來抗議,因為前一天晚上,滿翠園已挨家挨戶的拜訪打 協定招呼,並致贈一百兩銀子的歉意。   何況,他們早已在耳中塞緊了棉花。   最令那些尋芳客及賀客們驚奇的是,四周之居民待鞭炮悻響過後,全家大小顧 不得炮煙嗆人,拿著麻布袋,猛裝著地上的炮屑。   儘管咳的鼻涕,淚水直流,搶得滿頭大汗,眾人依舊拚命的搶裝著地上的煙屑 ,不過,卻未有爭吵聲!   原來『滿翠園』總管『春花姐』早已吩咐姑娘們在致贈到意之時,偷偷告訴居 民,一斤炮屑可以賣十兩銀子,不過,不許吵架!   因此,居民們將炮屑拖進庭院後,立即朝待著申時之早點到來。以便抱到東郊 湖畔去交貨領銀子。   少數較貪便宜之人,更是塞進破衣物,磚頭,石塊,以增加重量。   賀客之中較為內行的人不由暗暗貸服『滿翠園』老闆的大手筆,大魄力,以龐 大的資金,未開張先轟動楊州城。   一步入『滿翠園』,彷彿置身於一個花的世界之中,樓台水榭,南北建築,各 式各樣,最令人稱奇的居然也有『蒙古包』。   每一個房門之前都俏艷的姑娘及清麗的丫頭,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的服裝及語 言,談吐神情。   顯然的,大江南北佳麗,三十五省的佳人,各種族的代表,都已聚集在『滿翠 園』了。   開業的那一天,賀客們流連忘返。   奈何『春花姐』礙於『開業當天,不得留客住宿』恩客們只有在『姐』們殷殷 叮嚀:「明日君再來!」   恩客們在姐兒們的淚汪汪的眼神下,大把大把的銀子首飾一一拿了出來,再三 保證明日一定會搶早來捧場。   最樂的是那些賣炮屑的居民了,人少的至少賺進百兒八十兩的,人手多的丫居 然賺進了上千兩銀子。   『滿翠園』雇來的工作人員將一袋袋的炮屑化為灰之後,『滿翠園』三個字早 已深深印在了楊州男女老幼的胸中。   滿翠園,贊!   滿翠園!妙!   滿翠園,夠意思!   外來的任何尋芳客只要一詢及『遊樂處』,還自然有人向他推薦『滿翠園』, 包你滿意,否則,你可以找我算帳!   滿翠園,滿翠園!滿翠園!   三歲小孩如果不會說『滿翠園』三個字的,一定養不活的!   有些稚兒開口會說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阿公』『阿媽』   『媽媽』『爸爸』竟是『滿翠園』,可見『滿翠園』的魅力了。   廣告滿擋!   姑娘滿擋!   予約!子約!再約!   比銀子!   比交情!   比關係!   為了一親芳澤,恩客們已經挖空心思,絞盡腦汁了。   面對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尋芳客,掌管業務的春花組除了忙著清點白花花的銀 子以外,便是積極物色人手。   『日月令』一下,立即自全車各地送本百餘名即有武功底子,又是姿色上等的 少女,供春花姐挑選。   這些少女大部份是出身於名門正派及清白家庭,有些是深夜被掠來,有些是親 人或師門犧牲而『下海』的。   反正任何一位純真少女到了春花姐的家中,威協利誘,哄騙交加,不出一個月 ,人人不但甘心下海,而且已習得『高桿』的『床技』了!   為了增加少女們的『作戰經驗』,每晚營業時間內,春花姐命令她們二人一組 ,自房屋『密眼』中瞧著隔室中的『精采畫面』。   每晚瞧一場,回來之後再交換心得,少女們由羞澀,淺談,終於亦成笑談,羞 恥之念,已漸漸的淡化了。   當然了,其中有一位性子比較剛烈的人企圖潛逃,結果尚未邁出大門,即已經 被抓了回來。   春花姐只是在當時說了當事人幾句,便吩咐其他的少女勸勸她一切看開點,何 況吃的好,穿的好、三年後即可獲得自由,忍著點!   那少女未置可否的悶悶過了二日。   第三天午時未到即收到一份快馬送來的包裹,打開一看竟是自己爺爺的腦袋, 她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由另一位少女手中接過家書:蓮兒:你這不孝子,為了你的潛逃。   令主規定咱們家中必須賠上一條命,爺爺自你走後,臥病在床,聞信之後,立 即自盡。   你若孝順,看到此信後,必須馬上笑!笑!笑!   那少女果然含著淚水笑了出聲。   笑,他果真依照父言在笑了!   可是,那種笑能看麼?   還好,春花姐及時拍暈了她,否則非把她逼瘋才怪!   從此事件以後,少女們死心塌地的學習著媚技床功了。   揚州城又再聽掀起了『滿翠園』狂。   因為今天甲時,『滿翠園』為了慶祝開業三個月,為了慶祝擴大營業,為了感 謝左右鄰居支持,將舉辦『春花望露』大會。   五十名原裝處女將於今日申酉交『被殺!』那是『愛殺』!   早在一個多月以前,即有各界名流辦好的『開苞』手續,交了一萬兩銀子,養 精蓄銳,準備撥個頭籌。   為了爭取這五十人名額,據非正式統計、這五十位老兄每個人至少花了五千兩 以上的交際費。   不少的武林門派,多少的官府行門為了這五十個名額在明爭暗鬥著,磨擦,裂 痕也因之產生、而日益加深。   原來是單純的玩玩黃花大閨女。有誰想得到會演變成這個人面子之爭,幫派之 聲呢?暗流在激盪著。   最樂的當然是日月會那幫陰謀分子了!   可是芸芸蒼生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危機啊?   這其中倒有一批人著實的發了一筆大財。   他們就是「滿翠園」那些鄰居們!   當他們自那些姑娘手中接過一百兩銀子之後,立即大量搜購麻布袋,使得一向 賤若糞土的麻布袋價格暴漲十倍,而且「有行無市」。   也就是說就有錢買不到麻布袋。   偏偏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向外地購買,情急之下,只有,買桶子回來將米, 雜糧,肥料……等裝於各式各樣桶子內。   反正家家戶戶盡量多準備麻布袋要裝炮屑。   這下子又把桶子的行情抬高了,搞亂了。   那些姑娘臨別之時,再三吩咐除了炮屑之外,千萬別再裝進其他東西,否則若 被滑矚,那就大大的划不來了。   因此,腦筋動得快的人,又去搶購鞭炮,擺自己庭院內,到時候一併收了,即 可捧「滿翠園」的場,又可多撈一點銀子!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一人買,別人獲悉之後也跟著搶購了!   你買,你買,鞭炮價格又被抬上來了,又亂了!   最絕的是。春花姐有意無意的向那五十名『中獎者』征出意見,可否以他們的 名義,做些花圈來增加「春花望露」大會的光彩。   那五十名老包不但同意了,而且還投下大把大把的銀子,要花店在最短的時間 內,趕出最多的花圈,花籃來。   這下子,花價,花籃價,工人工資整個的往上暴漲了!   馬車,貨車,也總動員了!   揚州城及四周城市皆陷入『滿翠園』旋風中,人人忙碌著,緊張著,興奮著, 錢!錢!大把的錢來也!   滿翠園,滿翠園!可愛的滿翠園!   『春花望露』大會當日辰時一刻,萬炮齊響,門窗破裂。   雞飛犬跳,幼兒驚哭,又熱又鬧,一直響了三個多時辰,才靜了下來。   顧不得哄小孩!   顧不得察看門窗破了多大。   人人先衝出去搶裝著炮屑。   一見沒有什麼可搶的了之後,再關起大門,裝著自家燃放過後的炮屑,興奮又 緊張,鼻涕,淚水猛流!   咳嗽更是此起彼落。   裝好之後,全家來回奔跑交貨換銀子,忙得不亦樂乎!   事過境遷之後,雖覺忙得幾乎脫力,家中亦亂得一塌糊塗,但是看在白花花的 銀子上,人人亦歡顏逐笑了!   為了感謝那五十位老包的捧場,春花姐特別在園中搭了一個高棚,一一唱名, 把那五十名得意蜚凡的老包請了上台。   春花姐一番阿諛之後,只聽她嬌聲一呼:「獻花!」   只見台內依序走出五十位南北佳麗,手持花環,蓮步生姿的階步上台,柔情萬 千的向那五十位老包頸上戴上了花環。   「多謝捧場!」   那五十名佳麗整齊劃一的甜美聲音及迷人的風采,立即獲得了其他賀客們的致 喝彩及熱烈的掌聲!   那五十名老包更是喜出望外的呵呵笑!   意外的驚喜,太意外啦!   值得,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只聽春花姐嬌聲道:「各位在爺,姑娘們已經自動獻花了,春花正在夢想著『 甘露水』哩!採花要及時喔!」   台下突然有人暴喝道:「拜託,溫柔一點,別把花兒弄了,否則咱們這些排在 後頭的人可就沒有花採了!」   「哈哈哈!」   「笑什麼?」   「老哥,滿翠園的『姐兒』們,但人美,功夫美,內功更美,開業三個月以來 ,夕不空枕,你可有聽過那朵花壞了?」   「著……」   「哈哈哈……別杞人尤天啦!」   「哈哈哈!老哥,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些,別採花不成,反被花刺了一下,一爽 之下,『貨』交個不停,那就麻煩啦!」   「媽的!呸呸呸……」   眾人不由一陣哄堂大笑!   那五十名老包各依牌號,一對上了自己的『心肝寶貝』,一顆心兒早就不知飄 到那重天了,只是張著嘴呵呵直笑著!   『豬哥口水』不知已流了幾斤啦!   在姑娘的引導之下,各就各『陣地』,展開一場一炮戰!個中情形,盡在不言 中。   就在『春花得露』大會後長第二天卯未時分,易容而行的冷棟帶著典兒來到了 『滿翠園』門前。   門口一見一名鄉下佬帶著一名西黃肌瘦,身材細小的小鬼,便右手一揮,叱道 :「去!去!去!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冷棟雙目光一閃,迅速的自懷中取出一物,朝那人眼前一晃,那我神色劇變「 你……」   了一聲,身子立即矮了半截,跪在地上。   「開門!」   「是!」   那人恭恭敬敬的立起身子開好門,待冷棟二人進去之後。   迅速的關上鐵門之後,立即又跪估在地不敢擅自動彈!   冷棟沉聲叱道:「還不快去叫春花出來!」   那人急忙應聲:「是!」   他正欲爬起身子,聞一陣香風襲來,人影一現,那位「女中大丈夫」揚州城的 「大姐頭」春花姐已惶恐的跪伏在地了!   「屬下應春花,拜見冷爺,冷爺金安!」   「哼!安?安得很!」   春花姐知道必是門房老陶得罪了這位冷爺。急忙惶聲道:冷爺,昨天太忙亂了 ,老陶可能忙昏了,一時認不出是你大架!   冷棟沉聲道:「哼!一忙就會昏,這種角色也配在此混下去嗎?春花,你可真 會體貼人哩!怪不得揚州個皆在說你的好話!」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冷棟陰聲道:「我還急著回去繳令,少拖時間,起來吧!」   冷棟獰視著老陶那對眼睛不語。   春花姐一向擅長察言觀色,立即惶聲道:「冷爺。老陶有眼無珠,本該全廢了 他那一對『招子』,請念他多年辛勞上,留下一珠!」   冷棟微微頷首。   老陶右手合指一鉤,右眼球立即應手而落,只見他雙手呈上那眼球,顫聲道: 「屬下陶必飛多謝冷不殺之恩!」   冷棟冷哼一聲,朝春花姐道:「帶路吧!」   典兒初見這種血淋淋的慘酷局面,心中驚駭之餘,應該暗暗為自己的未來黑暗 日子作著最壞的打算!   看樣子,一切必須均聽百忍大師的話?忍!忍!忍!   春花姐送走了冷棟之後,一見典兒怯生生的站在那兒之神情,心中不由得暗歎 :「苦命的孩子,你不要怪我的嚴厲!」   須知日月令主些桂松控制下人最有一套。春花姐表面上是此地方之持人。暗中 卻定期將她的言行暗中轉報柴桂松得知。   而那人的背後又有另外一人有監視考驗,誰也顧忌誰,因此,只要一接到命令 ,誰也不敢稍有怠忽,更不用說違背了!   只聽春花姐沉聲道:「小鬼,你忤逆不道,本該處以極刑,僥倖能到此處來服 勞役,最好多做事少說話,聽到沒有?」   典兒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就在後院打雜吧!記住!此處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支使你,你不得反抗,沒 事的話,不准到前面來,聽到沒有?」   典兒默默的點了點頭!   「小美,帶他到後面找老管報到!」   「是!」只見自門簾後翩然閃出一位十四,五歲青衣少女只聽朝兒脆聲道:「 小鬼,跟我來!」   典兒默默的跟在小美的身後,走過數進房子之後,來到一棟大棟建築物,門一 開,立即聞到一陣令人垂涎的香味!   小美嬌呼道:「老管!」   「有!來啦!喲,是咱們滿翠園的小美人小美芳駕光臨啊!   「俺老管真是三生有幸,請進!請進!」   小美被老管扯開嗓門當讚美,心花怒放,表面上卻佯笑道:「老管!怪不得人 家說你的那支嘴比那雙手還要甜!」   老管佯作不知的道:「俺老管這張嘴又不似你這小美人塗上胭脂,好似熟透的 櫻桃,甜極了,令人很想咬一口哩!」   「貧嘴!」   「不對,俺老管這張嘴應該是貪嘴,俺就是貪吃,才會自告奮勇的下廚房來當 『伙夫頭』。」   說完,還拍拍自己那個嘟嘟的肚子。   小美捂著小嘴笑了一笑,嬌聲道:「哎呀!光記得和你胡扯,幾乎忘了正事, 這位小兄弟交給你了!」   老管打量典兒一眼,搖頭道:「又瘦又小的,還能幹什麼事情,還不如派他到 前面去拾『姐幾』們的『衛生紙』好些!」   其他司傅們哄然笑著。   小美紅著臉道:「不知羞!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不和你們這群『色鬼』扯啦 !反正人已給你了!我走了!」說完,一搖一扭的翩然離去!   老管低聲道:「好的,這丫頭敢情在思春了,看她走路又扭搖的,一副騷模樣 ,可能快要派上『用場』了!」   眾人又是哄堂在笑!   老管一見眾人捧場,興頭尤大,只聽他笑道:「媽的!那些『老包』直到現在 還在睡,莫非是連轟數炮,撈撈本,太累啦!起不來!」   一名中年漢子湊趣了道:「老大!說真的,咱們裡面的姑娘真是個個貌美似天 仙,怪不得那些『老包』肯花那麼多的錢……」   老管接道:「豈只如此,不但人美,又有一身武功,『辦起事』,那話兒只要 一張一縮,一吞一吐,哎唷,准『交貨』,美死了!」   「老大!你試過?」   老管,紅著臉低聲道:「當然了,不過,那是對方『把柄』在我的手中,不得 不陪我一次,可惜,良機不再!唉!」   只見那中年漢子塞過一張銀票,低聲道:「老大!透露一點『秘方』吧!我幾 乎也想嘗嘗這種美味哩!」   老管看了那張銀票一眼,沉吟道:「這……」   老方又遞過一張銀票,低聲道:「老大,這是給你喫茶的,事成之後,另外還 有重禮答謝,拜託了!」   「媽的,俺可要言明在先。那些姐幾大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你別採不到花, 反而被刺得渾身是血!」   「我知道,我會小心!」   「好!我等一下告訴你!」   「多謝老大!多謝老大!」   老管收下銀票後,雙目警覺的朝四下一掃,只有那小鬼瞪著眼睛,不作聲的看 著自己,心中不由一陣呼咕!   只見他雙手一招,喝道:「喂,小鬼,你叫什麼名宇?」   典兒怯生生的走過去,低聲道:「典兒!」   「點兒,怪不得又瘦又小的,下輩子轉世,記得叫你老爸替你取一個比較大一 點的名字,你看我這麼壯,因為我的名字叫做志壯!」   典兒表面上不吭聲,心中卻暗念:「管志壯,『管子』壯哼!頭可別癡腦的! 只夢當『肥料』的份,神氣個什麼?」   老管一見典兒上吭聲,以為他看不起自己,肥手往他腦瓜子一拍。罵道:「又 瘦又小又呆的,去看灶吧!」   典兒默默的走到一個沒有看顧的空灶前,一見裡面柴火已小,奄奄一息,立即 塞入二塊木柴!   火勢陡的轉旺!   典兒孩童心性,一見自己居然能夠順利的添火,在家中時,徐若玲根本不允他 近火,心中不由暗暗一喜。   他立即又添了二支木柴進去。   陡聽一聲驚叫:「哎呀!我的『銀耳燕窩粥』!」   典兒只覺背後被狠狠的踢了一下,身子直滾丈外,碰上柴堆始止住身子,忍住 痛爬起身了,回首一看!   只見一名大漢迅速的抽出灶下的柴火,掀開鍋蓋,拿起鏟子迅速的調弄著,陣 陣的燒焦味道立即四處瀰漫著!   老管亦慌忙的過來,一看之後,叫道:「完了!完了!全焦了好端端的鍋」銀 耳燕窩粥「完蛋了!老牛,你方才死到那裡去?」   那粗壯漢支吾的道:「我……」   老管一巴掌拍過去,『拍』的一聲結結實實的賞了一掌,罵道:「媽的,俺看 你那對牛泡眼就救治你又摸去睡覺了,對不對?」   老牛低頭不敢吭聲!   老管越想越氣,立即一陣子拳打腳踢,一直到氣喘如牛,才止住手,吼道:「 大家快來幫忙!」   重做一道:「銀耳燕窩粥!」   老牛不敢躲閃的任老管發洩了怒火之後,聞言立即取過桶子構出那些焦粥,眾 人亦急忙出手相助於。   老管一見典兒那會怔模樣,心中不由一火,吼道:「小鬼!你過來,媽的,都 是你闖的禍,你還怔在那裡於什麼?」   越想越氣,衝上去,沒頭沒臉的左右開弓揮拍著典兒那小臉,打得他滿天金星 ,雙孔鼻血直流不己!   老管喘著道:「把桶裡的東西,拿到後面水溝去倒!」   典兒費力的拉著與高及腰部的桶子,一步一步的往外拉著。   老管吼道:「媽的!小鬼,你不會用點力點!」   事實上,以典兒此時的功力。根本不必如此費力,但是他牢記著百忍大師的吩 咐,在任何情況下皆不可得出會武的樣子,所以,才會那麼費力!   此時一聞老管怒吼,立即一咬牙,雙臂使力。加快腳步朝屋後拉去,一出廚房 ,陡見陽光,典兒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剛倒完那些焦粥,又聞老管在吼道:「小鬼!你還死在那裡幹什麼?想偷懶 的話,小心我的這一對大拳頭。」   典兒慌忙抱著桶子跑了進來。   老管越看越不順眼,整個下午,他犧牲午睡的時間,專門對付典兒,東叱喝一 下,西吼幾聲,大小事皆叫典兒干!   稍不如意,立即拳打腳踢!   典兒忍著劇疼,默默的逆來順受著!   牆倒眾人推,那些大漢一見典兒年幼可欺,老大又對他十分的反感,立即也將 大小事務通通交給典兒去做。   一直到那些大漢去睡覺了,典兒猶在清洗著那五廚具,灶台,地面,他強忍著 睡意,一直干到丑末時分,才依在柴堆旁昏昏睡去。   他方入睡,卻聽一聲:「小鬼!去柴房睡!」   張目一看,卻是那位春花姐!   敢情她是巡夜到廚房,一見他渾身是血,而且數處淤青,心知必是遭老管等人 的修理,必雖不忍,卻佯作生氣的叱醒典兒。   望著典兒瘦小的背影,春花姐不由暗暗一歎!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下一章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海天風雲閣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