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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 冬 真 贊

                   【第一章 歪哥邪弟寶一對】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晚起的鳥兒沒蟲吃,晚起的蟲兒胖嘟嘟。」 
     
      歌聲嘹亮,歌意幽默,哇操!該給五個燈! 
     
      可是,偏偏立即冒出一句:「夏鴨(英語住口)!」 
     
      「哇操!我唱我的歌,你鬼叫什麼?髒兮兮!」 
     
      「住口!我跟你提過多少次啦?我不准你提這三個字!」 
     
      「哇操!你不是姓章,名叫禧禧嗎?我難道不准提尊姓大名嗎?」 
     
      「哼!你不是在含沙射影罵我嗎?」 
     
      「哇操!章公子,禧禧兄,你少疑心生暗鬼啦!咱們不但是干兄乾弟,而且也 
    是患難之交,我捨得罵你嗎?」 
     
      「哼!瞎子吃湯圓,你心中有數!」 
     
      「哇操!這就是你的失言啦!你怎可罵我是瞎子呢?我這對眼睛又圓又大又有 
    神,乃是正宗的虎目哩!」 
     
      「哼!」 
     
      「你真的生氣啦?」 
     
      「哼!」 
     
      「少哼!否則會染上氣喘病或鼻炎哩!」 
     
      「你……滾!滾!滾!」 
     
      一聲哈哈大笑之後,又傳來歌聲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晚起的鳥兒沒蟲吃,晚起的蟲兒胖嘟嘟。」 
     
      不久,只見一位布杉少年皺眉自山徑匆匆步出,他長得眉清目秀,身材修長, 
    雖是一身布衫,也難挽清秀之息。 
     
      不過,他此時雙眉一皺,雙唇一閉,嘴角向下一垂,卻又讓人覺得此人頗工心 
    機及陰裡怪氣哩! 
     
      他朝四週一瞧,立即走到緊旁及坐在一塊石上瞧著溪水。 
     
      不久,另外一位布各少年笑嘻嘻的由山徑行來,他與先前那位少年身高相若, 
    不過,他的身材魁梧多啦! 
     
      尤其那飽滿的天庭、濃眉、大眼,配上挺直懸膽般鼻樑,若非那張海口,準是 
    一位福福泰泰的『好命郎』。 
     
      此時的他分明十分愉快,他不但雙眼瞇,而且嘴角翹,連步伐亦輕盈,看樣子 
    巴不得跳起曼波哩! 
     
      他姓袁,復名冬冬,坐在溪旁之少年則姓章,復名禧禧,兩人皆是被人收養之 
    孤兒,所以,他方才會道出『乾兄乾弟』。 
     
      他望了章禧禧一眼,立即邊跳邊唱道:「魚兒!魚兒!水中游,游來!游去! 
    真快活……」 
     
      倏見章禧禧拾起一塊石子朝溪中一擲,一聲『撲通!』及水花濺起之後,一條 
    魚兒已經浮出水面! 
     
      只見它的尾兒顫動三下之後,便翻肚隨波輕漾著! 
     
      右腮下力汨汨溢血,赫然是致命之處,袁冬冬徵得立即叫道:「哇操!你太過 
    分了吧?它與你有仇嗎?」 
     
      「哼!我何嘗與你有仇,你卻一再惹我!」 
     
      「哇操!你的心腸真的比雞腸窄哩!別說我沒有惹你,我即使惹你,你也不該 
    殘殺一條魚,它有生命哩!」 
     
      「哼!生命!生命如朝露,說消失就消失!」 
     
      「哇操!你的悲觀毛病又發作啦!好!好!算我不對!我向你道歉!」說著, 
    立即恭敬的躬身一禮! 
     
      章禧禧哼了一聲,立即躍到溪中石上及順手撈起魚屍。 
     
      「哇操!你想殺『魚』滅屍呀?」 
     
      「哼!你不餓呀?」 
     
      「哇操!我早就『八堵妖』啦!否則,我為何要籍歌遣餓呢?」 
     
      「哼!怪人邪事!」 
     
      「哇操!髒兮兮……」 
     
      「住口!不准連名帶姓的叫我!」 
     
      「好!阿西(禧)!」 
     
      「住口!你打算和我翻瞼嗎?」 
     
      「哇操!沒有啦!不過,你這個人實在患了嚴重的疑心病!髒兮兮不能叫,阿 
    西也不行,難道要叫『嘻嘻』嗎?」 
     
      「你不會喚大哥嗎?」 
     
      「少來!我才是大哥!」 
     
      「哼!我比你大半歲,又比你早一年被義父收養,我不配做大哥嗎?」 
     
      「不配!達者為先,誰行,誰就是大哥!」 
     
      「哼!你那一樣比我行?」 
     
      「樣樣比你行!」 
     
      「死鴨子嘴硬!」 
     
      「哼!你別臭屁!你比我多學了一年,可是,你那一樣真正比我行,你我心中 
    有數,何必明言?」 
     
      「哼!你瞧見那隻鳥了吧?」 
     
      「早就瞧見啦!它在垂涎『尊』手中之魚哩!」 
     
      「誰先弄下它!誰就可以支使對方去弄早膳,如何?」 
     
      說著,他立即將死魚拋向遠處石上。 
     
      『咻!』一聲,死魚疾飛向大石,可是,它一接近大石,卻倏地身子旋了一圈 
    ,然後輕飄飄的落在石上。 
     
      哇操!好妙的手法! 
     
      在天上盤飛的那隻小隼鷹果然徐徐盤空而下!袁冬冬瞄了它一眼,立即含笑拾 
    起一粒石子。 
     
      只聽章禧禧沉聲道:「數到三,就開始,如何?」 
     
      「行!我來計時,一!二!三!」 
     
      三字一出,他已經將石子疾投向鷹首。 
     
      卻見章禧禧同時左右開弓的擲出二粒石子!右側石子一追上袁冬冬的石子,立 
    即『叭!』一聲。 
     
      兩粒石子便在鷹首下方丈餘遠處粉碎。 
     
      左側那粒石子卻『砰!』一聲,正中鷹首,立聽它悲唳一聲,當場似斷線風箏 
    般墜下。 
     
      「哇操!老奸!不行!不算數!」 
     
      章禧禧上前接住隼鷹冷冷的道:「為何不算數?」 
     
      「你怎可耍詐?」 
     
      「耍詐?動動你的豬腦想一下,咱們只約定要弄下它,並沒有約定方式,是不 
    是?」 
     
      「這……媽的!你……每次都這樣!」 
     
      「服不服輸?」 
     
      「好啦!好啦!算你贏啦!」 
     
      「快去弄早膳吧!」 
     
      「好啦!你在此地候我嗎?」 
     
      「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嗎?」 
     
      「免啦!你就在此地翹二郎腿坐著吃,躺著拉吧!」 
     
      章禧禧泛起笑意道:「別口服心不服,走啦!」 
     
      說著,他將鷹屍朝地上一拋,便踏石越溪! 
     
      袁冬冬追上他道:「喂!說真的!咱們快到貴州啦!聽說那兒邪門得很,你會 
    不會怕呀?」 
     
      「我的字典中,沒有『怕』這個字!」 
     
      「哇操!少臭屁啦!你不怕瘴毒嗎?你不怕那些強悍的苗民嗎?」 
     
      「你沒服過避毒丸嗎?」 
     
      「有啦!有效嗎?」 
     
      「你對義父沒信心嗎?」 
     
      「當然有啦!不過,聽說進入貴州,好似進入鬼門關,尤其那防不勝防的瘴氣 
    ,更是要走不少的人命哩!」 
     
      「哼!你不是一向自命為『天公仔』,怎麼怕死啦?」 
     
      「哇操!我才不怕死哩!我只怕完成不了任務啦!」 
     
      「哼!你既然怕完成不了任務,憑啥和我爭呢?」 
     
      「你不怕!」 
     
      「當然不怕!而且信心十足!」 
     
      「信心十足?我瞧你沿途頻頻沉思皺眉,分明是信心『濕』足!」 
     
      「哼!咱們幹過幾票啦?」 
     
      「九票,對不對?」 
     
      「對!失過風嗎?」 
     
      「沒有!」 
     
      「既然如此,你怕什麼?」 
     
      「這次是第十次,十代表死,又是來到這個鳥不拉屎,陰裡怪氣的貴州,挺令 
    人發毛的哩!」 
     
      「迷信!快入鎮啦!找目標吧!」 
     
      「哇操!好香喔!我聞到酥餅的香味啦!」 
     
      說著,不由猛吞口水! 
     
      「真的有酥餅?」 
     
      「當然!你忘了我是『虎鼻師』呀?」 
     
      說著,立即聳鼻加快腳步行去。 
     
      兩人一入鎮,立即被那些奇裝異服的苗民視為怪類,沿途便一直遭人『行注目 
    禮』! 
     
      這個鎮並不大,兩人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出鎮,立見袁冬冬道:「你瞧見『歐 
    記』店口之酥餅了吧?」 
     
      「瞧見了!你去弄吧!」 
     
      「不行啦!苗子們一直盯著咱們,下不了手哩!」 
     
      「動動腦呀!」 
     
      「我早就有對策,不過,你可別閒著!」 
     
      「哼!我就知道你輸得不甘心!」 
     
      「哇操!你先聽聽我的點子嘛!」 
     
      他立即附耳低語著! 
     
      「好吧!」 
     
      「走!」 
     
      兩人又折轉入鎮不久,便遙見一位中年人端著一個大盤走出『歐記』油酥行, 
    而且專心的將盤中酥餅放在架上。 
     
      章禧禧立即貼靠在街角處。 
     
      袁冬冬嚥口水,立即互握雙掌,而且輕輕互點食指指尖低聲唱道:「點點!蟲 
    蟲!擠擠!咬手,龍……高……高……呵!」 
     
      這招學自他的義父,乃是苗族大人『望子成龍』之意,袁冬冬剛唱了一遍,那 
    中年人已經好奇的望著他! 
     
      袁冬冬陪笑哈腰道:「歐吉桑!」 
     
      「咦!你怎會認得我歐紀商呢?你是誰呢?」 
     
      袁冬冬不由暗樂道:「哇操!我走運啦!他不但會說漢語,而且名叫歐吉桑, 
    這下子搞定啦!」 
     
      「你好!我叫冬冬!」 
     
      「冬冬!好名字,想買酥餅嗎?」 
     
      袁冬冬一見店內有三人正在埋頭苦幹,街上湊巧沒人,他立即點頭道:「這酥 
    餅好吃嗎?」 
     
      「放心!皮薄、餡多、油脆!歐記是老字號啦!」 
     
      「咦!牆角那只是啥呀?」 
     
      歐紀商立即望向右側牆角。 
     
      袁冬冬趁機左右開弓的疊妥四個酥餅疾挪向左側街角,章禧禧雙手一伸一縮, 
    便接妥酥餅閃去。 
     
      「沒有呀!」 
     
      「有啦!你們這裡的東西一定不乾淨!」 
     
      說著,他立即向左轉準備開溜! 
     
      「慢著!」 
     
      「什麼事?」 
     
      「架上怎會少了四個酥餅呢?」 
     
      「與我何關?」 
     
      「你……不會是……」 
     
      袁冬冬雙臂一舉,道:「搜吧!」 
     
      「這……你的手上怎會油油的,你……」 
     
      「我方才摸過酥餅,要付錢嗎?」 
     
      歐紀商上下瞧了一點,嘀咕句:「怪啦!」立即揮揮手。 
     
      「哼!你下回若再如此瞧不起人,我就不放過你!」 
     
      說著,他立即昂頭闊步行去。 
     
      歐紀商瞧瞧架子,又抓抓髮,方始入內。 
     
      坐在店內右牆旁吃餅的一位苗服少年正欲出聲,卻被坐在他左側的老者以眼色 
    所制止啦! 
     
      「爺爺,那小子既偷東西又訓人,太過份了,非教訓不可!」 
     
      「算啦!類似此種情形太多啦!何必管這份閒事呢?待會多給些賞,就足以彌 
    補店家的損失啦!」 
     
      「爺爺,這是在姑息養奸呀!他會越偷越大哩!」 
     
      「放心!爺爺尚未老眼昏花,他或許在遊戲風塵!」 
     
      「爺爺,你遇上任何事,皆往好處想,不妥啦!」 
     
      「爺爺吃過虧嗎?」 
     
      「當然沒人敢惹您,可是,該給這種人一些教訓啦!」 
     
      「算啦!快吃吧!咱們還要趕路哩!」 
     
      少年只好低頭吃餅。 
     
          ※※      ※※      ※※ 
     
      且說袁冬冬昂頭闊步走出鎮外,便瞧見章禧禧左手拿著一個酥餅,正在享用右 
    手中之酥餅。 
     
      「哇操!等一下!」 
     
      「怎麼啦!」 
     
      「我冒著千辛萬苦弄來四個酥餅,你不但耗掉兩個,而且還在干第三個,我吃 
    個屁呀?」 
     
      「你吃這一個呀!」 
     
      說著,立即將左手之酥餅拋來。 
     
      「哇操!你太過分了吧?」 
     
      「吃不吃?不吃就送回來!」 
     
      「媽的!我真是遇人不淑呀!」 
     
      說著,立即根恨的咬著酥餅。 
     
      「放心!這回輪到我去弄,如何?」 
     
      「當真?」 
     
      「哼!只有你會油腔滑調,我根本不說謊!」 
     
      說著,立即邊擦嘴邊行向鎮中。 
     
      袁冬冬將酥餅塞入口中邊嚼邊忖道:「哇操!有夠好吃,難道他會忍不住的親 
    自出馬!贊!」 
     
      兩人一走到『歐記』街角,袁冬冬立即自動貼在牆角,章禧禧則從容不迫的繼 
    續行向歐記。 
     
      此時的歐紀商正帶著諂笑謝賞及恭送老者及少年走出店門,章禧禧立即故意放 
    緩腳步啦! 
     
      那少年陪著老者一走近街角,便發現袁冬冬,他的雙眼一轉,立即明白他們兩 
    人食髓知味的又要來偷酥餅。 
     
      他便止步指著右側房子道:「爺爺,這棟房子挺有意思的哩!」 
     
      老者會意的含笑嗯了一聲,便捋鬚止步瞧著。 
     
      袁冬冬暗自苦笑道:「哇操!沒搞頭啦!乾瞪眼啦!」 
     
      那知,章禧禧卻直接入店就座,道:「頭仔,貴舖的酥餅果真可口!」 
     
      「謝謝!來幾個!」 
     
      「三個,外加一碗熱奶!」 
     
      「好!好!馬上來!」 
     
      沒多久,三個酥餅和一碗醇香熱奶便已送到桌上,章禧禧含笑問道:「頭仔, 
    你想知道一件秘密嗎?」 
     
      「秘密?我最好奇啦!請說!」 
     
      「你想知道方才架上少了四個酥餅之原因嗎?」 
     
      「啊!你怎會知道此事?」 
     
      「你別管此事!我告訴你吧!方纔那位少年先將四個酥餅拋到街角,事後再拾 
    起來享用啦!」 
     
      「啊!果真是這個臭小子,他若再讓我遇上,非剝他的皮不可!」 
     
      「他目前尚在左側街角待機行竊哩!」 
     
      他道句:「當真?」便欲出門察看。 
     
      「等一下!你由後門去吧!」 
     
      「嗯!有理!謝啦!」 
     
      他立即抓起木棍朝後行去。 
     
      店中的那位苗民亦好奇的跟去。 
     
      章禧禧含笑喝完熱奶,便上前以紙包妥六個酥餅,然後欣然吃餅。 
     
      袁冬冬正被那兩個『憲兵』盯得心急如焚,偏偏章禧禧入店之後,便似石沉大 
    海,他不由更急! 
     
      倏聽身後遠處傳來急促鼻息聲,他一回頭便瞧見歐紀商揚棍躡腳行來,他嚇得 
    拔足就跑。 
     
      「臭小子!別跑!」 
     
      那少年右手食指一扣,便打算彈出指風制住袁冬冬,老者卻趁著讓道之際,擋 
    住了少年。 
     
      「爺爺,你……」 
     
      老者輕輕搖頭,便含笑望袁冬冬! 
     
      袁冬冬剛跑出不遠,便有八名苗人自左右兩側屋中奔出,歐紀商便『基裡瓜拉 
    』招呼他們抓人。 
     
      那些人果真立即怒容圍來。 
     
      袁冬冬一見情況不妙,倏地一躍身子,右手朝牆上一按,身子便迅速的躍入院 
    中。 
     
      那群人立即蜂湧奔向木門。 
     
      袁冬冬身子一翻,突然又翻落街上。 
     
      歐紀商正好奔到近前,只見他罵句:『臭小子!』立即一棒掃來,『呼!』一 
    聲,棒身已掃向袁冬冬的右脅間。 
     
      袁冬冬向下一蹲,右掌朝地面一按,便籍勢翻出丈餘外。 
     
      歐紀商用力過猛,不由踉蹌二大步。 
     
      袁冬冬劫趁機爬身疾奔而去。 
     
      他便在歐紀商吶喊中,匆匆的奔去。 
     
      少年一見老者含笑不語,便低聲問道:「爺爺,你欣賞他?」 
     
      「挺機伶的哩!」 
     
      「喔!仗著小聰明做歹事,可惡!」 
     
      「別動火!去瞧瞧吧!」 
     
      「不要!人家越瞧越氣!」 
     
      「你不想弄明白店家怎會突然找上他嗎?」 
     
      「這……與另外那人有關?」 
     
      「你回頭瞧瞧吧!」 
     
      少年一回頭,正好瞧見章禧禧得意的抱著那包酥餅走出店門,而是迅速的行向 
    遠處。 
     
      「這……他……他搞什麼鬼?」 
     
      「欲知詳情,跟下去吧!」 
     
      「好!」 
     
      兩人便轉身遙跟章禧禧行去。 
     
          ※※      ※※      ※※ 
     
      袁冬冬一口氣跑到溪旁,回頭一見沒人跟來,他方始以袖擦汗道:「媽的!好 
    險!若被逮住,穩死!」 
     
      他走到溪旁掬水沖沖臉,神智一清,不由忖道:「哇操!怪啦!怎麼一直沒有 
    瞧見髒兮兮呢?這……」 
     
      他突然哇操一叫,立即起身道:「媽的!一定是髒兮兮在『擺道』整我!媽的 
    !有夠髒!有夠爛!」 
     
      他立即恨恨的行向鎮上。 
     
      他剛走出不遠,便瞧見章禧禧托著那包酥餅邁方步行來,他立即喝道:「髒兮 
    兮,你夠狠!」 
     
      章禧禧含笑道:「怎麼啦!」 
     
      「媽的!你這個老奸!你夠髒!夠爛!」 
     
      「住口!你憑啥罵人!」 
     
      「罵人?我還要揍人哩!」 
     
      說著,立即挽袖衝來。 
     
      「慢著!先把話說清楚再動手!」 
     
      「好!我問你!歐紀商怎曾拿捧子找上我?」 
     
      「我告訴他的呀!」 
     
      「你……媽的!我和你拼啦!」 
     
      「慢著!」 
     
      「少來這套!你即使下跪求饒,我也要揍你一頓!」 
     
      「慢著!慢著!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我若非耍出這套『調虎離山』之計,你 
    能吃到這六個酥餅嗎?」 
     
      說著,立即拋來紙包。 
     
      袁冬冬卻順手揮開紙包,道:「不吃!」 
     
      「拉倒!反正我的支票已經兌現了!」 
     
      「你……」 
     
      「怎樣?上者智取,下者力取,服氣了吧?」 
     
      「我……媽的!媽的!媽的……」 
     
      他立即上前狠狠的踩扁那些酥餅。 
     
      章禧禧卻含笑欣賞自己的傑作。 
     
      「髒兮兮……」 
     
      「住口!不准連名帶姓喚我!」 
     
      「好!你給我記住!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哼!」 
     
      說著,他立即氣呼呼的行去。 
     
      章禧禧邊走邊唱道: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聰明的人兒有餅吃,阿達的人兒氣呼呼!」 
     
      「媽的!髒……」 
     
      「保持風度!保持風度!」 
     
      袁冬冬氣得立即以指堵耳,匆匆行去。 
     
      章禧禧邊唱邊欣然跟去。 
     
      沒多久,兩人便繞鎮而過,老者望著二人的背影含笑問道:「這兩位寶貝可不 
    可愛?」 
     
      少年不屑的道:「可惡透頂!」 
     
      「那一位可惡透頂!」 
     
      「髒兮兮!」 
     
      「冬冬不可惡啦?」 
     
      「他呀?活該!這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此兩人的資質皆上等,可惜卻誤入歧途!」 
     
      「爺爺,您想渡化他們?」 
     
      「你意下如何?」 
     
      「算啦!這種癟三角色遲早會被淘汰,你不是要去見華全嗎?時候不早啦!走 
    吧!」 
     
      說著,他立即斜掠向右側林中。 
     
      瞧她一掠即遠達六丈餘,分明修為不弱哩!老者望了袁冬冬二人消失之處一眼 
    ,便彈身掠去。 
     
          ※※      ※※      ※※ 
     
      貴州有三無,四多及一絕。 
     
      所謂三無便是『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兩銀』,意指貴州氣侯潮濕 
    ,山多地不平,生活困苦。 
     
      所謂四多便是虱子多,大脖子多,馬駝子多及黃果多。 
     
      貴州因為氣候潮濕,虱子多得令人望之卻步,只要瞧見當地婦女在天晴的集體 
    在曠野互捉虱子,便可得知。 
     
      此外,貴州缺鹽,鹽中又缺碘質,人體中一缺乏碘,就會造成甲狀腺腫大,大 
    部分的貴州婦人因而有大脖子。 
     
      此外,貴州多山,路面又不平,最普遍的代步工具便是馬駝,經常可在崇山峻 
    嶺及大街小巷中聽見『夢駝鈴』。 
     
      所謂黃果就是咱們這陣子最不敢吃的水果『柳丁』,它又大又黃,而且遍地雜 
    生,聽說還挺甜的哩! 
     
      至於一絕,便是連前美國總統尼克森也讚不絕口的茅台酒,尤其仁懷縣楊柳灣 
    茅台村之茅台更是『一級棒』! 
     
      並非筆者在『茅坑彈琵琶——臭彈』,別看茅台酒瓶圓圓胖胖及短頸小口,內 
    中的酒味卻香醇無比! 
     
      有詩為證:「開壇十里香,隔壁三家醉」。 
     
      貴州大儒鄭子珍更以『酒冠黔人關』形容茅台之迷人。 
     
      舉凡中國各地美酒,如山東之大黃,山西之汾酒,陝西之鳳陳,廣東之青梅, 
    四川之大曲,浙江之紹興,東北之高梁,皆無茅台之甘香醇厚。 
     
      可惜,當年交通不便,否則貴州人單憑外銷茅台!便可改善生活。 
     
      茅台村因為茅台而得名,村中釀酒者甚眾,其中最有名者乃是由華氏所釀造的 
    『華茅酒』。 
     
      華茅酒乃是經過茅台村各同道品鑒之一級棒茅台酒,因為,華家後院有一口終 
    年汨汨不絕的泉水。 
     
      華家就靠著這口泉水釀出華茅酒,因此,不但在泉水四周圍妥籬笆,入口處更 
    釘著一塊告示牌。 
     
      「靈泉重地,謝絕參觀」。 
     
      晌午時分,老者及少年已來到華宅附近,只見四周遍植楊柳,院中卻遍植梅花 
    ,陣陣酒香隨風飄來。 
     
      「好香喔!爺爺,華家到了嗎?」 
     
      「不錯!你馬上可以品嚐到名冠全國的華茅酒,不過,可別貪嘗它得甘香醇厚 
    ,它的後勁不小哩!」 
     
      「人家才不要喝酒哩!」 
     
      「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淺嘗幾滴吧!」 
     
      「幾滴?倒不如不喝!」 
     
      「呵呵!一杯就夠你受的啦!」 
     
      「人家才不相信!」 
     
      「一試便知!到了!遞帖吧!」 
     
      果見一名中年人自門內行出道:「歡迎光臨!」 
     
      少年含笑遞出拜帖道:「冒昧造訪!尚祈稟報華老!」 
     
      中年人望了拜帖左下方『水』字,突然望著老者激動的道:「恩公!是您老人 
    家光臨嗎?」 
     
      「呵呵!隆德,你真有記性!」 
     
      中年人這句:「叩見您老!」 
     
      說完,便欲下跪。 
     
      老者右手一拂,托住他道:「免禮!你家老爺在吧?」 
     
      「在!請先入廳奉茶!」 
     
      「請!」 
     
      二人跟著中年人一進入院中,便瞧見廳中正有三名酒販在結帳,廳前則另外停 
    著三部馬車。 
     
      三人沿著右牆雨廊行入後院,便瞧見一位俊逸中年人及一位中年美婦正站在院 
    中那口靈泉附近。 
     
      中年人欣然喊道:「主人!夫人!水老來訪!」 
     
      俊逸中年人立即興奮的快步迎來道:「水老金安!」 
     
      那婦人亦襝衽福了一福! 
     
      「呵呵!免禮,噹噹!快見過大叔大嬸!」 
     
      少年立即躬身拱手道:「參見大叔大嬸!」 
     
      這位俊逸中年人正是華家掌櫃華德,立見他驚喜的道:「她就是噹噹呀!該有 
    十五歲了吧?」 
     
      「呵呵!不錯!她與令媛同歲!」 
     
      「是呀!夫人!你當年剛分娩,無法參加噹噹週歲宴,當時各派掌門濟濟一堂 
    ,實乃武林罕見之盛會哩!」 
     
      中年美婦含笑道:「幸會!」 
     
      「呵呵!冒昧來訪,不會耽擱你們吧?」 
     
      「不會!不會!歡迎之至,請入廳奉茗,管家,有請老爺!」 
     
      中年人應聲是,立即快步行向廳內。 
     
      四人一入廳,便有一名婢女送來香茗。 
     
      華德便含笑招呼二人品茗。 
     
      「呵呵!佳茗!貴府的『雨後春』不亞於『華茅酒』哩!」 
     
      「繆贊矣!今天的雨後春收成不錯!」 
     
      「賢伉麗真是經營有方呀!」 
     
      「不敢當!您老若不嫌棄,就帶幾壺回去品嚐吧!」 
     
      「老夫正是為此而來!謝謝!呵呵!」 
     
      「您老說笑矣!」 
     
      倏聽院中傳來宏亮的呵呵笑聲道:「水兄大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歉甚!」 
     
      聲音方落,一位紅光滿面的布衫老人已經來到廳口。 
     
      「華兄,久違矣!」 
     
      「呵呵!請坐!」 
     
      少年立即起身行禮道:「參見華爺爺!」 
     
      「喔!你是噹噹!」 
     
      「是的!」 
     
      「快讓華爺爺瞧瞧你的廬山真面目吧!」 
     
      「是!」 
     
      少女羞赧的卸下面具及稍攏秀髮,一張宜嗔宜喜的秀麗面孔便呈現在眾人的面 
    前。 
     
      「呵呵!夠美!水兄,恭喜!」 
     
      「呵呵!繆贊矣!」 
     
      紅光滿面老者正是華茅酒的上代釀造者華全,他因為釀造華茅酒及酒量豪海而 
    博得『酒仙』之譽。 
     
      水姓老者則是以歧黃之術及仁慈心腸得名的『醫聖』水庭軒,少女則是他的唯 
    一孫女水噹噹! 
     
      華全一入座,便問道:「水兄,你為何要易容呢?」 
     
      「小弟此番外出,純粹是為了帶噹噹出來見見世面,所以不打算驚動任何的一 
    位武林同道。」 
     
      「原來如此!咱倆已有十年沒見面了吧?」 
     
      「十年零二個月又七天。」 
     
      「呵呵!你還是如此的悠閒,小弟卻被酒味及銅臭薰得終日昏昏沉沉,不知春 
    夏秋冬哩!」 
     
      「客氣矣!雨後春及華茅聲譽日昭,華兄足以名留千古矣!」 
     
      「不敢當!俗透了!那似水兄仁心仁術,救人無數,廣積德澤,可謂萬家生佛 
    ,令人羨煞!」 
     
      「不敢當,咦?賢孫及賢孫女呢?」 
     
      「分別在雲夢及點蒼習藝。」 
     
      「華兄為何捨家學而就外學呢?」 
     
      「水兄還記得點蒼一劍嗎?」 
     
      「駱掌門嗎?」 
     
      「不錯!他們夫婦曾在十年前造訪寒舍,結果中意小孫二人之資質,便建議小 
    弟讓二小分赴點蒼及雲夢習藝。」 
     
      「嗯!駱掌門之妻素有雲夢才女之譽,她的夢幻劍術及雲中飄身法的確堪稱二 
    絕,恭喜!」 
     
      「謝謝!小弟原本欲讓小孫女慧兒隨你學歧黃之術哩!」 
     
      「華兄所幸未作此決定,否則,小弟不但會貽誤美質,恐怕亦會讓雨後春及華 
    茅走味哩!」 
     
      「呵呵!水兄說笑矣!對了!德兒,你不是曾經提過金鰲最近怪怪的嗎?說出 
    來讓水老聽聽吧!」 
     
      「是!水老,你還記得寒舍靈泉中那隻小龜否?」 
     
      「當然記得!它將近百歲了吧?」 
     
      「是的!」 
     
      「可喜可賀!」 
     
      「謝謝!它自從五年前起,龜甲之綠色逐漸轉黃,上月初已是通體金黃,而且 
    日益活躍,不知是何道理?」 
     
      「會有此事?老夫可否瞧瞧?」 
     
      「請!」 
     
      五人立即出廳步向靈泉。 
     
      華德啟門引導眾人入內之後,倏聽『嘩啦!』一聲,金光一閃,一隻兩個手掌 
    大小的小龜已經躍出水面。 
     
      華德立即輕叱一聲。 
     
      只見它在水面上方尺餘高處略一翻身,立即又潛入泉水中。 
     
      可是,沒多久,它便又躍出水面。 
     
      華德只好再叱它下去。 
     
      水庭軒神光熠熠的道:「賢侄讓它自由活動吧!」 
     
      「是!偏勞各位退出欄外!」 
     
      五人一退出木欄外,立見小龜躍出水面,而且朝水庭軒站立之處躍來,不由令 
    他慈眉一軒。 
     
      華德立即叱它退去。 
     
      水庭軒含笑道:「它在發情!」 
     
      華全怔道:「發情?年近百歲的它竟會發情?」 
     
      「不錯!你瞧瞧它的腹尾?」 
     
      水噹噹悄悄一瞄,立即羞赧的低下頭。 
     
      「喔!原來如此!怎會這樣呢?」 
     
      「一定是受貴府酒母味道長年薰染之故。」 
     
      「怎麼辦?」 
     
      「待小弟仔細瞧瞧吧!」 
     
      說著,他立即凝神盯著小龜。 
     
      大約過了盞茶時間,水庭軒含笑道:「過了立夏,就可沒事,華茅酒味一定會 
    更加的甘香厚醇!」 
     
      「它會目行排解嗎?」 
     
      「不錯!不過,經此一來,它可能只有五年的壽齡。」 
     
      「這……有何延齡良策呢?它是寒舍的大恩人哩!」 
     
      「別無良策!它若非居於這個靈穴泉眼處!早已作古!」 
     
      「這……唉!」 
     
      「華兄,你那壇『金茅』啟封否?」 
     
      「尚未,它傳自先祖,小弟打算以傳家寶方式逐代傳下去!」 
     
      「挺有紀念價值哩!」 
     
      「水兄似有弦外之意。」 
     
      「不錯!若能以此時的金鰲血調入金茅中,飲用之男人必可暴增精氣血,對練 
    武者更有助益!」 
     
      華全不由雙目一亮。 
     
      華德夫婦更是不由自主的望著華全。 
     
      華全低頭思忖片刻,搖頭道:「不行!小弟下不了這個決心,即使它五年後作 
    古,亦將予以厚殮!」 
     
      「華兄果真是性情中人,佩服!」 
     
      「不敢當!」 
     
      倏見管家在遠處道:「稟老爺,酒菜已備妥!」 
     
      「好!水兄、噹噹,請!」 
     
          ※※      ※※      ※※ 
     
      半弦月高懸夜空,群星閃爍。 
     
      茅台村因為瀕山,亦籠罩在飄渺水氣之中。 
     
      亥初時分,華府內外一片寂靜,連那隻金鰲亦安份的歇息著,可是,陣陣酒香 
    卻仍然裊裊飄出。 
     
      倏見兩道人影悄悄的來到華宅右牆外,由於高牆系以木板隔成!而且各有分余 
    距離,那兩人立即湊眼瞧向院中。 
     
      「喂!沒人防守哩!」 
     
      「噓!小聲點!」 
     
      「先在四周瞧一遍吧!」 
     
      「好呀!」 
     
      兩人便仔細的搜索著! 
     
      這兩人正是袁冬冬及章禧禧,經過白天的趕路,心胸坦蕩的袁冬冬胸中之火氣 
    ,已經淡化啦! 
     
      何況,為了完成任務,他必須與章禧禧合作,豈可再記恨呢? 
     
      他們兩人沿著木牆外圍一直觀察地形地物,當他們來到靈泉附近,倏聽『嘩啦 
    !』一聲哩! 
     
      接著,便是金光一閃哩! 
     
      兩人嚇得立即趴伏在地上。 
     
      直挺挺的,連屁也不敢放啦! 
     
      「哇操!方是什麼玩意呀?」 
     
      「我沒仔細瞧!它又出來了!咦?是一隻小龜哩!」 
     
      「哇操!不錯!果然是一隻小龜,不過,烏龜通常是黑、綠、灰色,怎麼會有 
    金色的烏龜呢?」 
     
      「少土啦!沒聽過金龜婿嗎?」 
     
      「你的女兒就嫁給它吧!」 
     
      「你……」 
     
      「噓!有人來啦!閃!」 
     
      兩人立即弓身向前進。 
     
      來人正是管家華隆德,他是被『嘩啦!』聲音吵醒,為了預防它失竊,特地前 
    來瞧瞧有何動靜。 
     
      他在附近瞧了一陣子,一見金鰲不再蠢動,他暗自苦笑一聲,立即回房繼續作 
    春秋大夢啦! 
     
      袁冬冬二人繼續瞧遍四周之後,章禧禧尚在牆角沉思,袁冬冬突然道:「咱們 
    再去瞧瞧那隻小龜吧?」 
     
      「胡來!萬一被人發現咱們,如何取走那壇金茅呢?」 
     
      「這……它挺可愛的哩!」 
     
      「玫瑰多刺!越可愛越危險!」 
     
      「少唬人啦!我……」 
     
      「住口!此行是以你為主?還是以我為主?」 
     
      「你啦!」 
     
      「那就別胡來!義父所畫之圖與此地的環境完全一樣,小龜出現之處,必是釀 
    酒原泉哩!」 
     
      「義父真是英明蓋世!」 
     
      「少拍馬屁啦!」 
     
      「你不服氣?」 
     
      「少胡扯!別吵!讓我好好的思考一下吧!」 
     
      「好!我走遠些!免得吵了你!」 
     
      「站住!」 
     
      「什麼意思!」 
     
      「你別想溜去瞧小龜!」 
     
      「你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要去尿尿啦!」 
     
      「不行!」 
     
      「哇操!我快憋不住啦!中午和晚上皆以黃果充飢,我受不了啦!」 
     
      「活該!誰叫你要貪吃!」 
     
      「哇操!我轉過去尿,行了吧?」 
     
      「不行!尿騷味會引人注意!」 
     
      「媽的!黑白講!你的狐騷味才會引人注意哩!」 
     
      「你!」 
     
      「怎樣?我還沒和你算酥餅之帳哩!」 
     
      「你……好吧!到那棵樹下去尿吧!」 
     
      「我不尿啦!行了吧?」 
     
      「你……你別太過分,否則,我稟報義父議處!」 
     
      「去呀!你反正是『打小報告專家』,去呀!」 
     
      「你……你究竟要不要幹活?」 
     
      「不干!」 
     
      「你……你……」 
     
      「我真的不干!你瞧我的左眼皮是不是在跳?」 
     
      「是啦!」 
     
      「完啦!陰哉!蚵面豆腐!眾神眾佛來解煞喔!」他立即邊拉眼皮邊低聲念佛 
    祈神不已! 
     
      「圓冬冬,你煩不煩?」 
     
      「蚵面豆腐!別吵我!你快想吧!蚵面豆腐!」 
     
      「你如此煩,我如何想呢?媽……」 
     
      「喔!你要說髒話了,對不對?」 
     
      章禧禧道句:「不對!」 
     
      說完,立即恨恨的行向轉角處。 
     
      「喂!你不是一直目命清高嗎?你不是樣樣比我行嗎?你不是一直罵我低俗下 
    流嗎?你……」 
     
      「住口!走遠些!」 
     
      「走就走,誰怕誰?媽的!左眼皮怎會一直跳個不停呢?眾神眾佛呀!幫幫忙 
    呀!我會謝恩呀!」 
     
      嘀咕聲中,他邊走邊消失了! 
     
      章禧禧卻仍然低頭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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