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咬出神功】
熱!哇操!天氣實在有夠熱,就好似咱們台灣的「證券市場」般熱得天天「漲
停板」一樣。
烈日當空,所有的雲兒熱得不知已經躲到哪兒去了,地上的人們更是早已躲到
樹蔭下或泡入水中了。
倏聽車聲隆隆,黃沙蔽空,哇操!是哪位老包吃飽撐的,閒著無聊,不怕熱或
是在發神經病呢?
車行漸近,在清脆的鞭響及急促的吆喝聲中,只見一輛四騎馬車帶著滾滾煙塵
自遠方疾馳來。
哇操!天氣如此熱,馬車的車篷卻掩蔽得密不透風,不知車中坐的是人?還是
載珍貴物品?車轅上坐著一位灰衣老者及一位年約三十餘歲的青衫大漢。
只見灰衣老者神情慌張地張望著,他雖已被曬得臉似噴火,汗下如雨,卻仍然
不停地揮鞭吆喝催騎疾馳。
青衣大漢身背長劍,他一面幫著灰衣老者吆喝催騎,一面憤怒焦急地不時回頭
瞧馬車後面的動靜。
只見車後三十餘丈外有七匹快騎風馳電掣般疾追而來,快騎上面坐著七位以黑
巾罩面的黑衣大漢。
這八名大漢個個提刀握劍,炯炯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前面飛疾的馬車,兩腿
不停地催挾馬腹。
馬車甚為笨重,雖有四匹健騎馱著,可是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雙方的距離
越追越近了。
突見跨坐在前面兩騎的黑衣蒙面人暴喝一聲,胯下之坐騎全力一衝,立即超越
過馬車了。
左側那位蒙面人撥韁回馬,一劍削向青衣大漢。
青衣大漢急忙揮劍相迎,同時瞠目喝道:「何方見不得人的鼠輩?」
「鏘!」一聲金鐵交嗚,青衣大漢一個踉蹌,險些跌落馬車。
倏聽衣老者發出一聲惶急驚呼,只見他已經被另外那位黑衣大漢在大刀打落馬
車下了。
青衣大漢怒吼一聲,先行穩住身子,再連人帶劍撲向那位行兇之人,存心要替
灰衣老者復仇。
倏見隨後緊追而來的另外兩位黑衣大漢暴喝一聲,右腕一揚,無數道閃閃寒光
紛紛射向青衣大漢。
一陣慘叫之後,青衣大漢已經墜地,只見他滾了數滾,立即氣絕。
倏聽一聲怒吼,車簾倏地張開,寒光一閃,一道白影挾著一片劍光,已經飛身
縱出車外,直落向道旁。
八名大漢在一陣吆喝之後,撥馬圍向白影。
馬車卻在一陣焦急脆喝聲中繼續馳去。
滾滾黃塵之中,只見縱落道旁的白影竟是一位年約四旬,相貌俊逸,手持長劍
的白衣中年人。
白衣中年人落地之後,遊目一看,立即看見半里遠處以乎有兩具僵臥不動的人
,他立即煞氣盈庭。
那八名黑衣大漢迅速地利用時機將他圍住。
白衣中年人厲喝道:「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鼠輩,我蕭武廷與你們何仇何恨?
為何如此苦苦追殺呢?」
立聽其中一人喝聲:「殺!」八人迅即瘋狂地撲攻。
蕭武廷厲嘯一聲,振劍疾攻而去。
值此生死關頭,愛拚才會贏,人人盡展所學了。
刀光劍影及連聲厲喝之中,突然冒出一聲慘叫,一個黑衣蒙面人已經被蕭武廷
一刀腰斬了。
其餘的七人見狀,不由一陣子慌亂。
沒多久,立即又有一人的「腦瓜子」被「三振出局」了。
倏聽一聲大喝,一名黑衣人抖手擲出一個兒拳粗的黑彈,其餘的五人見狀,紛
紛向上風處掠去。
那名打出黑彈的大漢倏將左臂一揚,竟以「天女散花」手法,將十餘個黑彈疾
射向蕭武廷。
蕭武廷剛避開那個大黑彈,一見小黑彈疾射向全身,情急之下,立即將手中的
寶劍舞得密不透風。
一陣「叭扒……」聲之後,紅煙旋飛,異味撲鼻,蕭武廷大吃一驚,暗道一聲
:「不好!」急忙閉住鼻息。
哇操!遲了!蕭武廷只覺頭暈目眩,四肢迅速地顫抖乏力。
打出黑彈的大漢見狀之後,神色一喜,半聲不吭地飛身上前,刀中單刀一式「
力劈華山」疾砍向蕭武廷的天靈。
蕭武廷的聽覺未失,一聽刀襲至,鼓起餘力,趁著身形踉蹌前傾之際,將手中
寶劍奮力擲去。
「噗!」的一聲,正中目標。
黑衣大漢厲叫一聲,撒手丟刀,雙手緊抱著前胸,身形踉蹌後倒,鮮血由指縫
間疾濺而出。
數聲大喝之後,刀劍齊飛疾攻而至。
全身乏力的蕭武廷在一聲慘叫之後,已經被分屍了。
倏聽前官道傳來隆隆車聲及惶急的女子叫聲,那五名黑衣大漢立即循聲望去。
只見那輛四騎馬車正由一名白衣中年美婦駕馭馳回。
那中年美婦長得柳眉鳳目,瓊鼻櫻唇,此時雖是神情焦急,但是仍然難掩雍容
端莊的氣質及秀麗的風韻。
在中年美婦的身後尚有一位微躬上身,兩手扶著車門的英挺少年;那少年一身
藍衫,長得面如溫玉,膽鼻朱唇,兩道濃黑的劍眉斜飛入鬢,那對朗目熠熠有神,
分明是一位「天才少年」。
只見他的額頂隱泛煞氣,沉穩地望向四周,這份定力及膽識,委實與他的年紀
無法成正比。
不久,中年美婦已經發現蕭武廷的屍體,她的神情一慘,立即探腕自背後拔出
寶劍來了。
五名黑衣蒙面人見狀,立聽一人喝道:「點子已死,別理她,走吧!」
中年美婦叱聲:「狗賊別逃!」立即凌空撲向那五人。
那五人見狀,齊聲暴喝,刀劍齊揮聯袂攻去。
中年美婦一心要為夫婿報仇,因此,奮不顧身地展開輕靈身法揮劍猛攻,將一
柄寶劍舞得猶如靈蛇閃電。
那五人的身手可真不凡,只見他們進退有序地刀劍齊攻,立即將中年美婦團團
地圍在中央。
三十招之後,中年美婦已經嬌喘吁吁,看來不出十招即將會「嗝屁」了。
倏聽一聲內力充沛的清嘯自左前方林中劃空傳來,任何人一聽那嘯聲,即知來
人的功力不凡。
嘯聲甫響,一道月白身影如流星般疾湧而至。
那五位黑衣大漢見狀,立即轉身狂奔。
月白身影喝聲:「鼠輩哪裡逃?」身形如煙地一陣飛閃,手中的鐵骨折扇幻起
連綿扇影,疾切向那五人的後頸。
那五人立即發出亡魂喪膽的驚呼聲。
其中一人更是惶呼道:「堡……」
月白身影手法一緊,一陣慘叫之後,五顆罩著黑巾的頭顱已經飛上半空,五道
血柱激射近丈。
哇操!那五個無頭屍體還衝出數步之後,才栽倒在地上,有夠恐怖!月白身影
以詭異身法替那五人「斷頭」之後,一式「揚柳搖曳」含笑輕飄飄地落在中年美婦
身前。
只見他身穿月白儒衫,手持鐵骨折扇,白淨面皮,五綹黑鬍,年約四十餘歲,
長得瀟灑飄逸!只見那兩道游移目光和嘴角的詭笑,透著一絲陰刁狡黠的邪氣。
他正是當今武林有頭有臉的神鷹堡堡主慕逸青。
中年美婦一見來人正是十七、八年前,苦苦向她糾纏的「鐵扇書生」慕逸青,
不由退後兩步,道:「是你?」
慕逸青歉然道:「愚兄來遲一步,累卿妹受驚,內心甚疚……」
話未說完,他突然發現不遠處倒臥血泊中,僅留完整首級的蕭武廷,他不由悚
然道:「啊……那……那不是武廷兄嗎?」說著,神色悲痛地奔向屍體。
中年美婦見狀,這才想起慘死的丈夫,急忙飛身過去撲在夫婿的屍體上,汗下
如雨地放聲大哭。
那少年一直謹遵母囑留在車中,此時見狀後,疾掠到蕭武廷的屍體旁,嚎哭道
:「爹!」立即撫屍痛哭。
慕逸青一見藍衫少年,雙眼立即閃過寒芒,那白淨的臉上立即飛掠過一絲怨毒
的神色了。
只聽他悲聲道:「武廷兄,你我相交多年,堪稱莫逆,想不到一步之差,竟然
幽冥異路,臨此永訣,怎不讓小弟肝腸寸斷呢?」說著,說著,淚水居然簌簌直落
哩!好半晌之後,只見他咽聲道:「卿妹,人死不能復生,望你節哀順變,還是讓
武廷兄在此入土為安吧!」
藍衫少年立即喝道:「不,我要把爹帶回老家。」
中年美婦淚如泉湧,未表示任何意見。
慕逸青忙道:「卿妹,天氣炎熱,帶著屍體恐多有不便,不如讓愚兄找人抬具
棺木來,俟入殮後,再行上路。」
中年美婦起身一福,道:「承蒙慕大俠惠伸援手,使我們母子得以死裡逃生,
如此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卿妹別客氣,你我相識多年……」說著,就欲伸手挽扶。
中年美婦後退一步,道:「先夫後事,我們母子自會處理,慕大俠必然另有事
待理,難婦不敢耽誤你的寶貴時間。」
「卿妹怎麼如此見外呢?我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該護送你們到達平安處才可
以離去呀!」
中年美婦卻低垂眼簾不予理睬。
慕逸青神情一尷尬,無奈地道:「卿妹,你們多保重。」說罷,身子一轉,雙
肩一晃,身如鷹隼般疾掠向他方才發嘯的林中,眨眼之間,便已經馳進林中。
中年美婦一見他的絕世身手,不由忖道:「十多年不見,他居然練成這身不凡
的身手,太令人意外了。」
倏聽少年朗聲道:「娘,咱們走吧!」
她側頭一瞧愛子已經以衣衫包起夫君的屍體,立即淚兒汪汪地掀開車簾,以便
供愛子上車。
她剛掠上了車轅準備策車之際,倏見少年疾掠而出了,而且迅速地在現場張望
及打量著。
不久,少年已自一具屍體的胸前拔出那把寶劍。
中年美婦的心中一動,立即掠過去撕下屍體的黑罩,卻見那張臉滿是疤痕,根
本認不出來歷。
她的神色一凜,不死心地繼續撕下一條黑罩,可是,每張臉皆是疤痕纍纍,她
知道這是一件大陰謀。
她含淚葬妥青衣大漢及灰衣老者之後,立即策車而去。
※※ ※※ ※※
黃昏時分,她策車進入一座房屋櫛比的大鎮,此時燈火明亮,人潮紛攘,正是
夜市熱鬧時候。
不久,她將車停在一家客棧前。
小二一見車簾破裂,客人面帶戚容,心知有異,立即急步上前關切地問道:「
夫人,路上可是遇上岔子了?」
中年美婦含淚低聲道:「不錯!路上遇了匪徒,外子不幸遇難,屍體就在車上
,煩請小哥代購一具上壽木,並選一處僻靜處入殮。」說話之中,自懷中取出三錠
銀子,道:「偏勞你了,餘下的請買茶喝。」
小二哈腰賠笑道:「沒問題,夫人請先跟小的到後院來。」
不久,馬車停在後面僻靜的獨院前面,小二一陣吆喝之後,四名店伙立即前來
協助事宜。
中年美婦立即和少年進入廳中。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蕭武廷已被安放在新棺中,人殮完畢之後,立見小二將飯
菜送來,道:「夫人,少爺,請用膳。」
「謝謝!暫時擺著吧!」
「是!夫人,若有何吩咐,請隨時吩咐,小的告退。」
中年美婦擔心愛子累倒,立即陪他勉強吃了少許。
飯後,少年含淚問道:「娘,那姓慕的是誰?」
中年美婦不願愛子知道慕逸青昔年糾纏自己的事,便淡然道:「他姓慕,名叫
逸青,目前是神鷹堡堡主。」
「他怎會認識你和爹呢?」
「當年我和你爹一起行道江湖,在偶然機會中相遇,他就要求比武。」
「他曾和我爹交過手嗎?」
中年美婦不由自覺失言,因為那次交手完全是因為爭奪她而起,而且雙方打鬥
激烈,險些同歸於盡。
最後,蕭武廷的寶劍劃破慕逸青的大腿,逼得他含恨而去,而且在江湖中消失
了十年!想不到他如今已經是一堡之主,而且有如此超絕的武功,她不願愛子得罪
此人,便不願道出詳情。
只見她淡然道:「武林同好,比武試招都是江湖上常見之事,有的是相互仰慕
,有的是彼此相惜……」
少年急切地間道:「娘,他們誰勝誰負呢?」
「百招之後,不分勝負,姓慕的就離去了。」
「娘,孩兒覺得姓慕的不是好人。」
「郎兒,不可胡說,你年紀尚小,豈可憑直覺判定一個人的善惡呢?」
「是!」
「起更了,明天還要趕路,你先去睡吧!」
「娘,你先去睡,孩兒來守靈吧!」
「不,你先去歇息,娘累了自會喚你。」
少年點點頭,立即回房。
中年美婦望著棺木,一想起夫妻往日的恩愛,如今卻落此下場,想到傷心處,
淚珠不由簌簌連滴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倏聽窗外傳來一陣輕細的衣袂破空聲音,她悚然一瞧,立即
發現窗外多了一道黑影。
她立即沉聲道:「誰?」
「卿妹,是我。」
她一聽是慕逸青,心中剛一怔,倏聽慕逸青冷哼一聲,右掌一揮,立聽三尺處
傳來「叭!」的一聲。
她慌忙上前打開窗扉。
她立見愛子俊面深沉,毫無表情地站在院中盯著慕逸青。
她尚未出聲,慕逸青已經笑道:「賢侄,好腕力。」
少年卻不吭半聲地盯著他。
中年美婦忙道:「慕大俠,有事嗎?」
「沒事,我只是擔心你們會有意外,特地趕來瞧瞧!」
「謝謝!夜深了,請吧!」
「好吧!有事請發嘯,愚兄定會趕來增援。」說著,立即凌空掠去。
中年美婦柔聲道:「郎兒,你為何朝他動手呢?」
「娘,孩兒擔心他會對你不利呀!」「郎兒,你太多心了,睡吧!」
「是!」
※※ ※※ ※※
翌日上午,中年美婦換上一身縞素勁衣,安插白花,背繫寶劍駕著馬車默默地
馳出鎮甸。
少年將孝服紮結俐落,佩上其父寶劍,陪著棺木坐在車廂內,神色一片剛毅及
冷漠。
午後時分,馬車終於抵達銀川,她望著熟悉的街道,一想起馬上可以見到胞兄
,不由悲從心起。
車行漸近,她卻愈覺不對勁,因為她看見胞兄的宅院前面圍了不少人,而且有
縷縷白煙升向半空中。
她立即催騎疾馳而去。
隆隆車聲立即驚動圍觀的人群,人人皆驚異地望來。
不久,他們紛紛讓道了。
她策騎來到大門附近,立即發現那堂皇的莊院已經變成一片瓦礫灰燼,縷縷白
煙仍在繚繞上升著。
她勒住四騎之後,心痛如割,完全呆了。
少年探頭一瞧,立即也怔住了!突聽一聲:「咦?你不是卿姑姑嗎?你怎麼一
身重孝呢?」
中年美婦聞聲一瞧,立即發現一位慈祥老者望著自己,她便咽聲道:「曾老伯
,家兄是怎麼啦?」
「唉!慘!慘!一家慘死矣!」
「怎麼回事?」
「昨夜二更時分,左鄰右舍聽見符爺家有打鬥怒喝及婦女孩童哭叫聲,不出片
刻便發生了大火。
「老朽及鄰人們當時曾經出來察看,便見很多的黑衣蒙面人持刀拿劍在四周巡
視,便無人敢前來救人。」
少年滿臉煞氣地咬牙切齒道:「一定又是那批傢伙下的毒手,總有一天,我要
用我的雙手挖出他們的人心瞧瞧是鐵石還是血肉?」說著,雙拳緊握不已!
眾人乍見他的劍眉高揚,雙目怒火燃燒,不但滿臉怨毒,而且一道殷紅殺氣由
眉宇直衝天庭,不由暗駭!
中年美婦悲痛欲絕,忙追問道:「這麼說,家兄全家都遇難了?」
「是,官方方才埋妥屍體了!」
中年美婦芳容慘變,立即淚下如雨。
少年雙拳緊握,暴瞪著遠處。
突聽一陣急驟的蹄聲自遠處傳來,少年回頭一瞧,立即脫口道:「娘,薛大叔
來了哩!」
中年美婦拭淚回頭一瞧,立見一位青衣大漢疾馳而來,和他隨行的居然又是慕
逸青。
她尚未出聲,青衣大漢已經勒騎掠身,道:「夫人,少爺……」
聲音悲慼、沙啞,哇操!準沒好事。
中年美婦頓感不妙,忙問道:「薛川,怎麼啦?」
「夫人,家中和此地一樣,全部燒光了!」
她啊了一聲,立即栽向地上。
慕逸青身子一閃,伸臂欲抱。
少年驚呼一聲:「娘!」立即將她抱住。
慕逸青剎住身子,恨聲罵道:「這些狼心狗肺的賊子,我慕逸青若不宰盡他們
,誓先舉掌自絕。」
中年美婦神情木然地望著慕逸青,既無哭聲,亦無淚水。
薛川惶聲道:「夫人,我們得趕快找一安身之處為老爺辦理後事呀!說不定那
批人今晚會找上咱們……」
少年立即喝道:「你若怕死,你快滾吧!」
薛川將三角眼一瞪,委屈地道:「少爺……」
「我問你,家中老少是不是全死光了?」
「是的!」
「為何只有你一人活著?」
慕逸青也立即沉聲道:「是呀!你真命大呀!」
「小的當時不在莊上呀!」
「原來如此!」
少年冷哼一聲,就欲再言,中年美婦卻咽聲道:「別說了!」
慕逸青忙道:「卿妹,老家已毀,娘家又無親人,薛川沒說錯,你們必須先避
過這批賊子的追殺!」
「我已萬念俱灰了!」
「郎兒天賦奇佳,又已有根基,只要訪得名師,報仇不難矣!」
中年美婦的精神一振,不過旋又歎道:「明師何在呢?誰敢收容我們呢?我們
亦不願連累別人呀!」
「愚兄有一位好友寡嫂,為人義氣,武功又不俗,你們不妨先以那兒去避一避
,再俟機訪明師。」
「娘,咱們別去。」
薛川忙道:「少爺,我們現在已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而且四周仍是匪徒窺伺
,你就忍耐些吧!」
「不,我要去崑崙山找爹的師父。」
慕逸青肅容道:「好主意,我也好久沒拜訪天玄道長了,等此閒事了,慕叔叔
親自陪你們前去吧!」
中年美婦問道:「慕大俠,貴友的賢內助會收容我們母子嗎?」
「會,會!卿妹去時可將我這隻玉戒指交給她,她自會招待你們。」
「你不去嗎?」
「我尚有事待理。」
薛川立即又道:「夫人,就將老爺的靈樞暫放此地吧!」
「好吧!」
慕逸青立即欣喜地取下左手中指上的玉戒指交給她。
她默默地接過玉戒指之後,走到曾姓老者的面前,道:「曾大叔,愚夫的靈樞
就暫寄在靈雲寺,煩你抽空照顧。」
「我會的,你放心吧!」
她襝衽福了一福,立即上車。
少年瞧也不瞧慕逸青一眼,立即跟著上車。
薛川坐上車轅,立即揚鞭催騎而去。
慕逸青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迅即上騎馳向另一處。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停在一座古剎前面,中年美婦母子入內與住持商議了一陣
子,終獲住持同意。
少年便與薛川將靈樞抬人偏殿後方。
不久,中年美婦母子重回馬車中,兩人由於心力交瘁,沒多久,便先後合上雙
眼悠悠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車身一個震盪,母子醒來之後,她立即掀開車側通風蓬孔悄悄
地向外一看。
只見車外竟是一片密集樹木山區,夕陽正被正西的高峰擋住,山區中暮色正濃
,顯然已是申末酉初時分。
她側臉一瞧,立即發現遠處山頂有一大片屋脊凸出,脊端的大鷹飛翔狀不正是
神鷹堡的註冊商標嗎?她的心中一凜,立即知道中了慕逸青的詭計了,於是,她悄
悄地抽出寶劍朝前疾刺而出。
立聽一陣刺耳驚心的淒厲慘叫。
中年美婦抽回寶劍,一腳將薛川的屍體踢出車外,迅速地坐上車轅,立即勒騎
欲掉頭了。
「娘,此地是何處?」
「快接近神鷹堡了,郎兒,你爹之死與慕逸青大有關聯,報仇的大任就全落在
你的身上了。」說著,已將馬首掉轉過來。
「娘,我早就說過姓慕的不是好人……」
倏聽一陣「咻咻……」連響,半空中立即炸開數團火花,中年美婦抽劍催騎朝
山下疾馳而去。
倏見遠處傳來一陣暴吼:「停車!」
一十餘名黑衣大漢已經和一名黑衣老者疾掠而來。
一黑衣老者腰繫黃絲英雄帶,手持一柄三鉤帶刺的奇形兵刃,那對三角眼炯炯
有神,分明武功不弱。
中年美婦猛抖韁繩,催騎如飛衝去。
黑衣老者一揚兵刃就欲刺向健騎。
倏聽半山腰有人喝道:「堡主有令,活擒!」
黑衣老者頓了一頓,立即向右一閃。
他身後的五名大漢立即被撞飛出去。
黑衣老者怒吼一聲,疾刺向少年。
少年剛站在車轅,一見老者刺來,立即揮劍砍去。
由於馬車馳行甚疾,兩人一觸即分,少年只覺虎口一陣震麻,不由暗駭老者的
深厚功力。
不久,黑衣老者再度追來,只見他疾演「金針點珠」企圖先挑開少年的寶劍,
再將他活擒。
這少年姓蕭,名郎,乃是蕭武廷與符玉卿的唯一骨肉,因此,雖然只有十四、
五歲,卻已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只見蕭郎厲喝一聲,不閃反刺,一招「順水推舟」疾刺向老者的小腹,分明是
要與他同歸於盡。
老者駭了一跳,身子向外一縱,立即又被馬車「三振出局」。
沿途之中,鑼聲宣天,燈火點點、喊聲震天。
兩側不時有大漢撲來,符玉卿母子運劍如飛,好似在割草般不客氣地對付著他
們!他們礙於「活擒」之命令,無法盡展身手,正在深以為苦之際,黑衣老者卻飛
快地朝一匹健騎的腹部戳去。
一聲悲嘶之後,馬車立即朝右側斜坡衝去。
符玉卿駭呼一聲:「郎兒,抱穩!」立即握住車柱。
蕭郎剛欲抱住車柱,由於車身沿著斜坡翻滾之故,他的身子立即被拋飛出去了。
「咻!」的一聲,他好似空中飛人般疾瀉而去。
只聽「轟!」的一聲,只見數株大樹連晃,健騎悲嘶連連,他知道馬車必然已
經撞散了啦!他駭得高呼道:「娘……娘……」
「郎兒……郎兒……」
「噗通!」一聲,蕭郎射落山上溪流中了,劇疼之下,他只覺眼前一黑,立即
昏迷不醒了。
※※ ※※ ※※
等他再度醒來之後,只覺全身疼痛欲裂,不由呻吟出聲。
倏聽一聲沉喝:「張嘴!」
他睜眼一瞧,立即發現身旁坐著一位奇醜無比的老人,他剛歷劫醒來,直覺地
脫口叫道:「鬼!」
「叭!」、「叭!」兩聲,老人的左掌正反連揮,蕭郎的雙頰立即各被贈送一
巴掌,疼得他險些暈去。
他立即喊道:「你是誰?」
老者冷哼一聲,朝地上一抓,一粒核桃大小的黑色藥丸立即飛人他的口中,嗆
得他當場連咳不已!老者朝他的頸項一按,那粒藥丸立即滑人他的腹中,一股腥臭
難聞的氣味便洋溢在他的口中。
他以為老者在戲弄他,立即欲揮臂劈他。
倏覺全身麻木,四肢不聽使喚,他心知必然已被對方制住穴道,立即破口罵道
:「老醜鬼,臭老鬼……」
老者冷哼一聲,抓起他疾擲而去。
「砰!」的一聲,他的右腰立即撞上一株大樹。
「叭!」的一聲,大樹立即被震折。
「哎唷!」一叫,他痛得朝地上墜去。
老者將左臂一招,蕭郎立即飛入他的手中,只見他的左掌一揮,蕭郎當場又飛
向另外一株大樹。
這回是胸口撞上大樹,不但大樹被撞折,他也被撞得吐出一口黑血,不由又破
口大罵了。
老者躍起身子,單足縱躍如飛,抓著他到處拋擲不已,不到半個時辰,便有百
餘株大樹被撞斷。蕭郎全身衣衫襤袒,血流滿面及胸前,倍顯猙獰,怪的是,他不
再怒罵了,因為,他明白老者在幹什麼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精神更足了!又過
了盞茶時間,老者將他朝枝椏間一拋,迅速地抓起兩枝斷枝疾射而去,「奪!奪!
」兩聲,他立即被倒掛在樹上。
老者冷哼一聲,取出三粒藥丸服下之後,立即盤坐調息。
只見他獨眼歪嘴,右頰一道鮮明劍疤,頭髮蓬散,鬍鬚暇生,神情冰冷,獨目
似燈,右臂及右腳已經不見了。
片刻之後,他起身沉聲道:「你是誰?」
「蕭郎!」
「你是瘋子(蕭郎之閩南語音)?」
「前輩,你誤會了,在下姓蕭,單名郎,郎才女貌的郎。」
「嗯!你是何人之後?」
「先父蕭武廷。」
「神劍書生嗎?」
「是的!咳……咳……」
他由於被倒吊,氣血逆流而下,此時經過一番說話,立覺氣息不順,因此,不
由一陣子咳嗽。
「你破身了沒有?」
「咳……沒……有……咳……」
「好,我方才察過你的根骨,你的根基甚優,內元又扎得很結實,我有心栽培
你,你可願意?」
「願意……前輩……咳……咳咳……尊……」
「別急,日後自會知道,我即將淬煉你的週身大穴,我每擊一下,你就全力吼
叫,知道嗎?」
「知……道……」
老者抓起一根兒臂粗的樹枝,立即戳向蕭郎的心口,劇疼之下,他不由慘叫一
聲!一道血箭立即衝口而出。
老者喝道:「大聲叫!」立即戳向他的「關元穴」。
蕭郎被戳得五內翻湧,疼痛難耐,立即放聲大吼。
老者有條不紊地戳擊他的身前穴道,半個時辰之後,他已經滿頭大汗,蕭郎亦
聲音沙啞了。
老者將他的身子一翻,繼續戳擊他的背部。
又過了半個時辰,老者喘呼呼地靠坐在一株樹旁服藥了,蕭郎早已聲若破鑼慘
不忍聞了。
不過,如果仔細地一瞧,卻可以發現他掛著微笑在熟睡哩!
※※ ※※ ※※
當蕭郎再度醒來之時,立即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石洞中,他以「鯉魚打挺」向上
躍起身。
這一躍,他立即躍起兩丈高,嚇得他踉蹌落地,險些摔跤,他欣然色喜道:「
哇操!我的功力怎會暴增呢?」
他稍一思忖,立即猜測必是服下那粒臭藥丸及挨一頓揍之故,立即欣然喚道:
「前輩,前輩!」
倏聽一聲細響,一道紫影自遠處掠來,一位秀麗的紫衣少女含笑掠進來,問道
:「師兄,你醒啦?」
他只覺雙眼一亮,立即窘然問道:「姑娘是誰?」
少女赧然脆聲道:「我姓萬,名叫慕梅,帶你來此者是家父。」
「啊!原來是師妹,失敬!」說著,立即躬身一揖。
萬慕梅忙襝衽還禮,道:「師兄,請用膳!」說著,立即朝石桌一指。
蕭郎一見桌上擺著一條煎魚及一碗魚湯,另有一小鍋飯,他道過謝,立即欣然
入桌添飯。
萬慕梅立即走到石床邊整理枕被。
煎魚又香又酥,蒸魚又甜又細,他在久餓之下,甚覺可口,於是,在一陣疾風
掃殘雲之後,桌上之食物全部清潔溜溜了。
她欣然問道:「還合你的口味嗎?」
他赧然指著空鍋,道:「我長大至今,首次吃如此多哩!」
「這也難怪,你已經十天未進半粒米飯啦!」
「真的呀!」
「不錯,爹把你從賀蘭山帶回此地,為了掩護行藏及避免影響你的功力,足足
費了八、九天哩!」
「真的呀!師父實在太辛苦了,他呢?」
「他正在歇息。」
「此地是……」
「不歸島。」
「不歸島?就是那個武林禁地嗎?」
「正是,你的見聞真淵博。」
「不敢當,這全是先父及家母所提之武林典故。」說至此,他突然想起父親之
慘死,不由神色一黯。
「出去走走,好嗎?」
「請帶路!」
不久,他跟著她走出石洞凝立在大海邊的大石上,她指著海面之海浪及暗礁亂
石,脆聲介紹著。
他目睹那浩瀚海面及險峻之海岸亂石,心中愁思頓消。
他好奇地詢問著週遭環境,她也親切地解說著,不久,兩人沿著海岸邊走邊愉
快地交談了。
一直到夕陽即將落入海平線,兩人方始返洞。
他甫入石室,立即看見醜老人坐在石椅上,含笑問道:「喜歡此地嗎?」
蕭郎含笑拱手,道:「喜歡,多謝前輩救命及栽培之恩。」
「哈哈!小事一件,你們認識了吧!」
「師妹介紹過了。」
「很好,梅兒,去準備晚膳吧!」
萬慕梅嫣然一笑,立即步入石室。
老者含笑道:「你想跟我練武嗎?」
蕭郎肅容點頭,道:「叩見恩師!」立即行起三跪九叩大禮。
老者坦然受禮之後,含笑道:「坐吧!」
蕭郎應聲:「是!」立即坐在石椅上面。
老者將左掌一招,掛在石壁上面的一把古意盎然彎刀,立即飛人他的手中,立
見他伸掌輕撫著。
好半晌之後,他將刀遞給蕭郎,問道:「聽過乾坤刀嗎?」
「啊!師父,您就是刀聖嗎?」
老者苦笑道:「正是,拔刀瞧瞧吧!」
蕭郎朝刀身一瞧,立見柄上兩側各刻著「乾」、「坤」一字,他立即莊容按下
啞簧,緩緩地向外一抽。
不久,他只覺手中一輕,抽出一瞧,立見刀身只剩下五寸餘長,不由訝道:「
師父,它怎會斷呢?」
「被劍后的無相劍削斷的。」
「啊!江湖傳聞,劍后擊敗刀聖,果真屬實乎。」
「不錯,不過,此中另有曲折。」
「師父可否讓徒兒增廣見聞?」
「可以!我就是要你去找出曲折,理該把那件事告訴你。」說著,他立即吁了
一口氣。
不久,他沉聲道:「大約在一甲子以前,江湖上出現一位刀王及劍王,兩人為
了爭高下,便相約在泰山頂較技。
「經過一日一夜的較技之後,兩人兩敗俱傷,便相約在二十年後再由後人重返
泰山一較高低。
「我是刀王之獨子萬明宗,為了爭奪名份,便十餘年的苦舌練功,然後準時至
泰山頂赴約。
「時辰一至,卻是劍王之女寒梅來赴約,我雖然訝異,凜於先父遺命,立即全
力一搏,終於在三個時辰之後,一式險勝。」寒梅落敗之後,居然欲了結其生命,
經我制止之後,她才告訴我一段甚為悲慘、冷酷之事。
「原來劍王為了獲勝,先逼其長子練劍,三年後,其長子承受不了壓力,而飲
劍自盡,他便又逼其次子練劍。
「五年後,其次子亦承受不了壓力,終於發瘋,他憤而一劍殺死其次子,哪知
卻導致其妻投環自盡。
「劍王在萬念俱灰之際,其獨女卻自行請命要練劍,於是,他姑且一試,哪知
,這一試,她居然超過他的要求。
「於是,他全心全意地調教了,她也廢寢忘食地日夜苦練了,十年之後,她已
經練成無相劍法,可是,功力卻不足。
「劍王為了求勝,居然先服用大量的靈藥及激發潛力之藥物,然後制住其女以
『移玉大法』將自己的功力全部移注給她。」說至此,他的臉頰肌肉居然猛跳不已
。
蕭郎並不知道『移玉大法』是啥玩意兒?不過,他由師父的神情知道它必然關
係重大,便默然無語。
萬明宗過了好半晌之後,才吁了一口氣道:「她當時並沒有把承受『移玉大法
』之事告訴我,否則,豈會有此日之局面呢?唉!」
蕭郎仍然默默不語。
萬明宗沉思片刻之後,道:「所謂『移玉大法』就是男方借助與女人交合的機
會將自己的功力輸給女方。」
蕭郎不由神色大變地啊了一聲。
哇操!這是父女亂倫呀!劍王一定瘋了。
萬明宗又道:「寒梅當時只向我叔述苦練劍法之情形,我在感動之餘,便向她
求婚,以求化解這場紛爭。
「哪知,她當場拒絕,而且匆匆地離去,我為了避免她再尋短見,便一直默默
地跟隨著。
「三年,我整整地跟了三年,她終於與我成親了;一年之後,她為我分娩一對
仙珠明露般的雙胞胎女兒。
「一年後,就在我倆慶祝愛女滿週歲之際,突然有一名小叫花送來一個錦盒,
我一打開之後,唉……」
「師父,錦盒中與移玉大法有關嗎?」
「不錯,你真聰明,盒蓋一開,居然是一對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泥人,赫然是赤
裸相擁的劍王父女。
「寒梅乍見泥人,立即奪過去砸毀,哪知,泥人一毀,兩蓬淡煙悄然濺出,等
我一發現味道有異,已是不由自主地暴躁難耐。
「我一見泥人中濺出一張字條,奪過來一瞧,赫然是『移玉大法,父女亂倫』
八字,不由大詫。
「她卻怒沖沖地欲來搶奪,我由於暴躁難耐,不但不將字條交給她,而且怨言
追問內幕。
「她在盛怒之下,自壁上取下乾坤刀拋給我,然後抽出無相劍毫不留情地疾攻
了過來!
「我出刀稍緩,以致乾坤刀被她削斷,刀尖落地之後,我整個地怔住了,她卻
匆匆地掉頭返房。
「我心疼家傳寶刀被毀而怔了一陣子,等我入房之後,床上只剩下梅兒在酣睡
,我便匆匆地出外搜尋。
「我一直找到日落時分,才失望地回房,我一回房,便發現梅兒在啼哭,我迫
不及待地上前抱起她。
「這一抱,我立即發現一陣酥麻自指尖透臂而人,仔細一瞧,便發現梅兒的衣
衫灑了不少的灰色藥粉。
「我心知中計,當時尚以為是中了寒梅之計,正在暗罵及欲運功逼毒,卻覺雙
膝一麻。
「只見一位體態魁梧的黑衣蒙面人自榻下掠出,他立即一口氣先挑了我的右臂
、右腿及右眼。
「接著,他將劍王以『移玉大法』注功給其女之事告訴我,然後在我的右頰留
下此疤揚長而去。」說至此,他不由浩歎一聲。
「哇操!師父,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不過,由其口音判知他約有四旬餘。」
「你有沒有去找那個小叫花?」
「沒用的,他不可能知道的,何況,我在負傷之後,僥倖地爬到櫃中以靈藥解
毒療傷,豈敢逗留呢?」
「你就帶著師妹來此地了?」
「不錯,此地沒有人敢來,正是理想的避禍所在。」
「這些年來,你有找過師母嗎?」
「有,可惜,一直沒有消息。」
「那人沒有再來找你嗎?」
「沒有,而且也未聞有這號人物行走江湖哩廠」哇操!那人為何要如此做呢?」
「這正是曲折之所在,你日後多加留意吧!」
「是,師父,那人有何特徵?」
「他的身上有股檀香味道,而且眼神澄澈,可是,我暗訪空門數年,卻未見到
眼神及魁梧身形能配合者。」
「空門?是和尚嗎?」
「是的!」
「好,我會繼續找的。」
倏見萬慕梅低頭走過來,道:「爹,師兄,用膳吧!」
蕭郎一聽她的聲音略為咽啞,正在奇怪之際,萬明宗已經歎了一聲,低頭起身
掠去了!蕭郎一見他雖然只剩左腿,卻掠行如風,暗佩之餘,立即起身跟在他的身
後匆匆地入內去。
他進入左側石室中之後,一見桌上擺著三條煎魚及蒸魚,他先朝萬明宗一禮,
才入座哩!
萬明宗含笑道:「此地是個孤島,除了我外出返回攜些菜肉外,平常只吃海魚
及飛禽,你多忍耐些。」
「徒兒已經心滿意足了。」
「取用吧!別客氣啦!」
三人由於各有心事,盞茶時間之後,蕭郎一見萬明宗起身離去,他便放下筷子
要跟著起身。
卻聽萬慕梅道:「師兄,請稍候。」
「師妹,有事嗎?」
「幫我把這些魚吃了吧!丟了多可惜!」
「我……我……」
「師兄,爹的心情不好,你別受影響,明日就沒事了。」
「好,咱們邊吃邊聊吧!」
她立即陪他取用魚肉。
好半晌之後,她自身上取出一張斑黃字條,道:「師兄,這張字條就是禍首,
你瞧瞧吧!」
他接過來一瞧,果見上面尚有消褪的字跡「移玉大法,父女亂倫。」他不由身
子一頭。
「師兄,我至少已對這字條瞧了一萬遍,你瞧瞧它有何異處?」
他仔細瞧了一陣子之後,道:「我自幼即練過諸位名家的書法,此人分明故意
掩飾其筆路。」
「不錯,不過,你有沒有覺得它含有娟秀之氣?」
「這……嗯!這個大字及亂字倒有娟秀之氣哩!」
「正是,所以,我懷疑那位蒙面人不一定是和尚,甚至不一定是空門之人,因
為,據悉也有女人喜愛檀香哩!」
「哇操!有理,不過,範圍更廣了哩!」
「無妨,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爹為了尋找似你這種人才,不知費了多少
的心力,結果不是找到了嗎?」
「師妹金言令人佩服。」
「師兄,我一向有話直說,你別怪我說得太露骨。」
「不會的,先父及家母亦是爽直之人。」
「師兄,可否談談伯父遇害之經過?」
蕭郎立即淒然道出自己一家三口外游,被八名黑衣蒙面人追殺之經過。
萬慕梅點頭道:「不錯,此事一定出自慕逸青之陰謀,因為,爹在事後曾去探
過神鷹堡。」
「師父有何發現?」
「神鷹堡機關重重,爹並無法深入,不過,他由慕逸青怒叱下人的情形聽出他
的陰謀伎倆。」
「好可惡的慕逸青,我與他誓不兩立,對了,有否家母之消息?」
「伯母一定順利地離去了,因為,神鷹堡出動大批人手在馬車墜毀附近反覆地
搜尋著哩!」
「謝天謝地,但願家母真的平安無事,師妹,我飽了,謝謝!」
「師兄,此地入夜甚為寒冷,你多加小心些。」
蕭郎立即含笑離去。
踴躍購買他們的書籍,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你欣賞的作者
下一回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掃瞄、OCR:dongfeng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