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嬌顏展笑,神情興奮的高蓮英,也早傻了,代替的是震驚與惶急。
『雙掌震寰宇』強自含笑抱拳說:「老朽只是來配合少堡主表演『五福獻壽桃
』,至於少堡主與本會的過節,咱們是離開高家樓再說!」
小虎一聽,欣然應『好』,同時謙和的說:「哇操!就請總堂主進招吧!」
『雙掌震寰宇』也不多說,朗喝一聲:「少堡主準備了!」
朗喝聲中,揉身而進,右掌一式『波浪拍岸』,左掌一式『葉下摘桃』,一招
兩式,快如石火,帶起一陣暗勁掌風,逕向小虎擊到!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話的確不假,『雙掌震寰宇』出掌威猛
快捷,看似慢實則疾。
小虎一看,知是勁敵,那敢大意,身形神妙的一偏,避過對方強勁的掌風,接
著一招『上下交征』,僅以左掌,閃電般的先點郭總堂主的『拍岸』掌心,後捏對
方『摘桃』的五指這招『上下交征』一出手,『雙掌震寰宇』面色大變,但他身經
百戰,沙場老手,而且身為『風神幫』的總堂主,總不能連一個年輕人的單掌都戰
不過,將來傳揚開來,還有何顏面在『風神幫』立身?
『雙掌震寰宇』這一顧及名利,立即大喝一聲:「來得好!」
大喝聲中,拙掌換招,一味搶攻,雙掌有如急雷驟雨!
小虎不慌不忙,按著師父黃衫中年人密授的掌法,右手捏著五個壽桃,僅以左
掌,點、切、劈、打、削、捏、扣、抓!
兩人這一交上手,真是風聲呼呼,勁氣逼人,看來招招狠,式式毒,沒有一絲
是在表演配襯的。
滿廳英豪數百人個個屏息靜氣,俱都瞪大了眼睛,尤其看到激盪的掌風,只震
得紗燈擺動,燭光搖晃,有夠驚人的,帥啊!
『金銀杖』因為氣走了『小霸王』,對方才答應獻技祝壽的事,已經感到非常
後梅,深悔沒有聽車女俠的話。
這時見『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放手搶攻,打得驚險萬分,不由在那裡暗自
焦急,幾番想出聲喝止。
但是,她的愛女高蓮英,卻看得一時吃驚,一時綻笑,早已看不到方纔那幅震
駭慌急之容。
俠丐馬五,雖然聚精會神的看,心情似乎較為安定下來,但是上官紫的神情,
卻愈看愈凝重了。
『了塵』目光游移,如坐針氈,『淨海』禪師已經動容,只有『孿生二叟』
神情死板,目光冷冷的望著場中。
就在此時,驀聞激烈打鬥的小虎,朗喝一聲:「哇操!郭老英雄小心了!」
小虎的了字出口,飛身向外廳方向斜退,同時,右手一揚,五個壽桃,形同梅
花,同時打出,直奔『雙掌震寰宇』的面門。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經小虎一聲朗喝,才頓時驚覺出場的任務,這時一
見壽桃迎面打來,疾演『鐵板橋』。
就在『雙掌震寰宇』仰面後倒的同時,五個壽桃已在面上挾著勁風飛過,直向
高大壽屏上射去。
群豪一見,這才想起小虎還沒有將壽桃打出。
但是,就在數百英豪思念方動之際,『卜』的一聲敗革聲響,五個壽桃不偏不
斜的釘在五個蝙蝠的頭頂上。
原以為在打鬥中一個一個出手的群豪上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同時擲出,尤其
令全場震駭的是,那五個壽桃,深深嵌入木刻蝙蝠的頭部,而不掉下來。
這時——整個大廳的空氣,似乎凝結了,而望著五個壽桃觀看的『雙掌震寰宇
』郭總堂主也驚呆了,這太玄了,太厲害了嘛,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代志嘛!
俠丐馬五驚異的臉上透著一絲笑意,他暗自慶幸老友有子若此,報仇有望,該
當含笑九泉。
整個大廳中,數百英豪中,每個人的臉色表情,大都是驚異震駭中暗透著佩服
,唯獨坐在桌頭上的上官紫,面色蒼白如紙,鬢角已見冷汗,那兩道利刃般的目光
,卻望著屏上的五個壽桃發呆。
小虎一看全廳情形,趕緊謙遜的笑著說:「獻醜,哇操!請勿見笑!」
話一開口,立即打破了死寂空氣,群豪才由衷的暴起一陣如雷掌聲和采聲。
『雙掌震寰宇』,也趁機向著雷小虎抱拳讚聲說道:「少堡主神勇神技,老朽
佩服至極!」
說罷,在小虎的謙遜聲中,轉身走向原位。
小虎感於群豪掌聲歷久不歇,只得抱拳過頂,含笑答謝。
俠丐看了這情形,知道該是他說話的時候了。
於是——面向滿階數百英豪一拱手,肅客朗聲道:「雷少堡主,初歷江湖,不
知藏拙,但決藏拙,但決非存心炫耀,還請諸位英雄朋友原諒!」
說此一頓,轉身望著『金銀杖』,繼續說:「今天欣逢劉女俠華誕,雷少堡主
對劉女俠仰慕已久,特以祝壽親來拜謁,並以,『龍鳳明珠』一對獻壽上對明珠,
看似凡品,實則價值連城,它是瓊島五指山,『神刀鬼工』親手雕成……」
話未說完,那邊的『金銀杖』,想是怕有人覬覦她的『龍鳳明珠』趕緊含笑插
言說:「這件事,應該由我老婆子負責,希望馬老你也別耿耿於懷了!我想雷少堡
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俠丐馬五自然瞭解『金銀杖』的意思,趕緊拱手笑著說:「既然如此,我老花
子也就不便再說什麼,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詛料,『金銀杖』竟含笑道:「雷少堡主千里迢迢,來為老婆於祝壽上匆匆就
走,豈不顯得高家樓太小家子氣了,蓮英,你代為娘好好招待雷少堡主!」
高蓮英一聽,正是求之不得之事上節恭聲應了聲『是』。
進入後廳,小虎朝四周看看,暗道:「哇操!有錢郎就是喜歡騷包,不但布置
得珠光寶氣,而且還假充斯文的擺著書櫃及字畫,真令人噁心!」
雖然是大白天,依然燈火輝煌,此刻正聚集不少人在呼五喝六。
原來,一些與『金銀杖』走得比較近而且手癢的友人,在壽筵後,就溜到後廳
開始賭起來了。
小虎回頭看了看高蓮英,意思是可不可以過去看看。
高蓮英螓首微點,便首先向前走去。
賭的是小牌九,一翻兩瞪眼。
這時莊家剛好霉莊,賠得一乾二淨,不再繼續,其中就有人喊道:「誰再敢做
霉莊?」
小虎一時手癢,也未徵求高蓮英同意,便應道:「我來!」
眾人回頭一看,並不認識小虎,看見他是由高蓮英陪同來的,認為來頭不小,
不是公子哥兒,也是名門之後。
因此,牌一伸出,下注就越來越多。
手氣順,一連吃了幾把,台面上已聚積了千餘兩銀子。
賭錢的人就有這股怪毛病,越輸越下重注,恨不得一把撈回來。
小虎又推出三條,又通吃了三把,高蓮英在後面偷偷拉了他一下,意思要他見
好就收。
小虎也覺得應該適可而止,把賭資納入口袋內就要走人。
『小霸王』吳金雄在桌旁一站,道:「你就是雷小虎對不?剛才在前廳可露臉
啦!」
小虎點點頭,道:「哥們是不是想吃紅?這沒有問題!」
「吃紅?你他娘的把我當成什麼人?」
「哇操!你是什麼人?到現在也沒有自我介紹!」
「我就是『小霸王』吳金雄,你他娘的『鼻孔上插蔥——裝蒜』!」
小虎道:「哇操!原來是吳大俠,幸會!幸會!」
「幸與不幸,等會就知道!」
「哇操!沖啥米(幹什麼)?」
「咱們來賭一下,如果我輸了,咱們以前狗屁倒灶的帳一筆勾銷,我贏了,你
台面的銀子都是我的,怎樣?」
小虎道:「賭什麼?」
「也許你還沒有聽說過,自西洋傳來的玩意兒!」
「哇操!是不是(撲克)?」
「你也知道?」
小虎笑笑不語。
吳金雄道:「『梭哈』你會不會玩?這玩意兒兩廣及八閩沿海帶早已流行,中
原內陸還很少有人會玩!」
小虎道:「這玩意兒還勉強可以湊合!」
「那好極了!妙極了!」吳金雄掏出一副撲克牌交給小虎察看,因為這種牌很
容易弄鬼!
如塗藥及以手指劃痕作記號等。
小虎洗了兩次牌,這牌在他手中很聽話,像一道弧形彩虹高掛天際。
每一張牌飛過時,他就能看出牌上有沒有作記號。
更絕的是一種『滿場飛』手法,捏著全副五十二張牌一弓一彈,全部飛出,而
且飛向不同。
有的往東,有的往西,有的向上,有的向下。
這是一些硬紙片,飛行自然不會有規則。
但是,這些有如蝴蝶似的撲克牌亂飛一陣之後,卻又先後有序的飛了回來,小
虎一一收攏。
『小霸王』吳金雄道:「這是花拳繡腿,上不了什麼台面,咱們就開始賭『梭
哈』,還有什麼人有興趣參加!」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自有也全會賭這種洋玩意兒的人。
五個人決定賭半副,也就是自『小八』開始,前面二三四五六七不要,因為賭
全副不夠刺激。
大多數的人未見過這玩意,自然好奇,都圍攏過來。
猜拳決定第一次誰先發牌,結果由小虎發牌。
賭錢這玩意兒,無論骰子、麻將、牌九都一樣,作莊才能弄鬼,賭『梭哈』
也只有發牌的人才能作弊。
當然,另外幾家也可以弄鬼,如身上暗藏大牌等。
又如在牌上劃上記號,任何一家都可以作這種暗記。
如果兩人串通弄鬼,更是防不勝防,如交換彼此的牌,報底牌等等。
小虎洗牌的花俏極多,手法熟練,引起一陣采聲。
當然,他作牌就在此刻作成。
發第二張牌時,有一家打烊,發第三張牌時,又有一家放棄,此刻台面上已有
一千多兩銀子了。
發到第五張牌時,已經很熱鬧了。
小虎是一張十,一張Q,一張K,一張J,這當然是兩頭順的牌面,這種牌也最
唬得人一楞一楞的。
因為半副牌成順子很容易,尤其是兩頭順。
也就是說,小虎再來一張九或一張A都是順子。
但兩頭順的牌,往往也有偷機的可能,因為牌面很唬人。
比喻:他只有一對,暗牌和明牌的K或A是一對,開始時本想變成三條和兩對,
甚至成為『富爾豪士』或『四條』,但往往跟下來還是一對。
這種牌當然多得很,而這種牌敢偷機,自然也和別人的牌面進度有關,要是別
人的牌面太大,也就不會一路跟下去了。
現在小虎是九、A兩頭順,另一家明牌是三張小八,一張A,這當然也有八、
A的『富爾豪士』的可能。
第三家是九、Q兩對,也有『富爾豪士』的架勢。
當然,也可能是『三條』,或者只有表面的兩對。
如果以明牌來比高低,自然是三張小八的贏。
像這樣的牌,就要十分冷靜的頭腦來分析了。
分析、推敲的方法是去仔細想,那一家自第二張牌是如何跟下去的?
比喻說是主動投注,或者是別人加注他跟下來。
這一點很重要,一般來說,很少有弱牌主動下注的。
但是,也有少數例外。
如果你勃了一張『十』明牌,暗牌卻是一張A的話,而台面又未出現這兩張牌
,這兩張牌就很寶貴,況且『十』這張牌又有承先啟後的作用。
有時一張十比A,K還重要。
想想看,打半副牌,沒有十又怎能成為順子?
自然,你有十,別人成順子的機會也就相對減少了。
還有一種牌由弱者加注。
那就是說他已勃得頂頭一對,雖然牌面較弱,但他的牌尚未在台面上出現,別
人牌面雖佔優勢,但已成為死牌,這種情形之下,弱者可以加注。
因為,他有博『三條』或『四條』的希望,別家怎麼搏也只有兩對的可能。
現在,三張小八的一家推出了五百兩。
九、Q兩對這一家篤定地一笑,倒加五百兩。
小虎默默地看了很久很久,歎了口氣,道:「哇操!跟吧,寡婦死兒子——沒
指望,不跟又不甘心……」
斟酌再三,還是推出了五百兩。
僅是這張牌就是一千五百兩。
小虎自發了最後一張牌之後,就顯得情緒很壞。
拿三張小八的這家,正是『小霸王』吳金雄。
他再加兩千兩,還對小虎道:「如果我會輸給你,就脫下褲子繞著大廳奔三匝
!」
因為九、Q兩對這家倒加五百兩,所以三張小八的吳金雄還可以再加,但態度
至為狂妄!
這下於可熱鬧了,台面上已有五千多兩。
相信所有的人都以為他不是『富爾豪士』,就是『四條』,不然的話,他絕不
會再加最後兩千兩。
因為,在這種牌面之下,決無偷機可能,所謂偷一不偷二,也就是說,能偷過
小虎,偷不過九、Q兩對那家。
至此,大多人相信,九、Q兩對這家和小虎都會棄牌打烊。
雖說投下的太多,善財難捨,但後面加注太多了,只怕因小失大。
現在,九、Q兩對的這一家頭上開始冒汗。
此人看小八三張的吳金雄,並非很注意?卻十分注意小虎的牌,由於小虎的情
緒很壞卻跟下來,他以為小虎莫測高深。
有所謂『奸賭滑嫖』,不詐不能成為高手。
這人所忌憚的是小虎,而非『小霸王』吳金雄。
因為僅是一個順子比三條大,卻低於『富爾豪士』,有誰的明牌非但是兩頭順
,還是同花呢?
這是王牌。
就連『四條』碰上『同花順』也要吃癟。
當然,如果『四條』遇上『同花順』,八成會氣得吐血。
就在這時,小虎又加了一千五百兩。
要不是他沒有銀兩可加,他會加更多的注。
由於吳金雄又倒加過,所以小虎也可以反擊再加。
這下子果然震住了另外兩家,也震驚了全場。
九、Q兩對的這家只好被迫打了烊,道:「你小子可真會裝熊!」
的確,小虎一直是以哀兵姿態跟下來的。
吳金雄臉紅脖粗,他自以為是賭『梭哈』的高手,卻等於被耍了,但他還抱有
一線希望,因為他是『四條小八』,只有跟上。
只不過目前,三張或四張小八乃至於八、A兩對都不重要了。
因為以小虎的牌面來說,如不是『同花順』就是『同花』,或者僅是『順子』
而已!
也不是不可能僅是一對。
當然,偷機只能偷一家,偷兩家就很危險。
如果是在特別情況之下,他可以不按牌理出牌。
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小虎翻過來的那張暗牌,正是一張A,也正是『同花大順
』。
賭場中立刻爆起驚歎聲,不懂的問懂的,議論紛紛。
有人不忘『小霸王』吳金雄的諾言,大聲道:「我說小霸王,輸了已是定局,
把褲子脫下來繞場跑三周吧!」
由於人多起哄,要他脫褲子,這小子一急,『嗆』的一聲,抽出了兵器,道:
「誰敢要老子脫?」
小虎收拾賭資,道:「哇操!刷刷去(算了)!也沒有人要你脫!」
「算了!」吳金雄道:「你以為你是憑真本領贏的?」
小虎笑笑,他的笑很有說服力和感染力。
吳金雄揮舞著兵刃,大聲道:「他剛才弄鬼,可逃不過我的法眼!」
小虎道:「哇操!當時你為什麼不舉發呢?」
「是呀!你看到他弄詐為什麼不當場穿?」
圍觀的人自然以為他輸了賴皮,反咬一口以便下台。
「我告訴你們,他是如何弄鬼的!」
吳金雄收起台上的牌,然後發牌,發到自己時,本應由上面發出一張,但他卻
自下面抽出一張。
老實說,在發牌時,大多去注意自己發了一張什麼牌,或者別人是什麼牌,很
少有人注意發牌者的手法。
即使注意,由於右手拿全部牌(通常如此,左撇子例外,當然,把牌放在桌上
發也例外),左手發牌上兩隻手已把全部的牌遮掩了大半,所以發牌者到底是上面
或下面發的那一張很難確定。還有,就算看到,即使去抓也太遲了。
這不像玩像骰子及身上暗藏牌,一旦抓住就百口莫辯,這種以手法弄假的詐賭
,有如閃電一般。
動作完成就死無對證,又怎能證明這張牌是由上面或下面發的?
小虎暗喊慚愧,吳金雄說的不錯,他剛才的確是用了如此手法,看來吳金雄並
不是俗仔!但是,只要他不承認,就死無對證。
吳金雄本來站在一個『理』字上,但沒有人支持他。
他雖盡量解釋,卻沒有人相信,手舞著兵刃,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此刻,俠丐馬五聞訊趕來,覺得還是早日離開高家樓方為上策。
於是,向『金銀杖』再次提出辭行之意。
『金銀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只得歉然含笑說:「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
也不挽留了,蓮英代我送客吧!」
高蓮英一聽,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俠丐馬五和小虎再向廳階上的數百英豪,拱手告別,才在群豪高呼『後會』
聲中,逕向莊門走去。
這時,莊門外早已擠滿了探頭探腦的車馬隨從等人,個個神色驚異,俱都暗透
緊張,想是聽到掌聲,而知道裡面出了事情。
俠丐和小虎,在高蓮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莊門,兩人轉首一看,那匹紅馬已
不見了,斷定『小霸王』又騎跑了,根本就不想再多找!反正本來就是那個俗仔的。
小虎覺得今夜將壽誕,鬧得興致難繼,惡道『了塵』固然應該負責,他和上官
紫也難脫干係,是以,轉身向高蓮英一拱手,歉聲說:「哇操!方才筵前動手,致
令劉前輩壽筵掃興……」
話未說完,高蓮英已謙和的笑著說:「少堡主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塵』
引起,家母決不會生你的氣,至於『孿生二叟』,公然攔阻少堡主和馬前輩,
小妹還要在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小虎和俠丐馬五,同時含笑說:「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謙遜了!」
高蓮英一整臉色,故表關切的問:「雷少堡主今後想去何處遊歷……」
俠丐看出高蓮英的意思,必是有意追蹤小虎以增情意,但是,小虎卻歉然笑著
說:「非常抱歉,不瞞姑娘說,在下尚無法決定遊歷什麼地方,也許甘肅,也許回
故居雷家堡一趟……」
高蓮英一聽,神色十分失望,櫻唇一陣牽動,終於沒有說什麼。
俠丐馬五上立即笑著說:「小虎目前雖然尚無行走方向,據我老花子看,他可
能上天台……」
小虎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望著俠丐,問:「馬伯伯您……」
高蓮英看到小虎的驚異神色,誤以為小虎不願她知道他的行蹤去向,神色一陣
黯然,不由輕輕一歎!
俠丐趁機笑著說:「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見了!」
小虎也急忙拱手,含笑說聲『再會』,即和俠丐轉身逕向護莊林中走去。
高蓮英兀立原地,神情若有所失,木然望著小虎和俠丐離去的背影。
小虎緊緊跟在俠丐身後,一俟進入護莊林上且即驚異的問:「馬伯伯,哇操!
您……您說的上天台……上天台是什麼意思?」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密的說:「小伙子,我老人家年輕的時候,也是風
流種子,可說是過來人了……」
小虎一聽,知道俠丐會錯了意,不由焦急的問:「哇操!小侄問的是『上天台
』是啥米意思?」
俠丐再度哈哈一笑,說:「小子,你別跟我老人家裝糊塗去……你真的不知是
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很好騙,是混假的啊?」
小虎正經的搖搖頭,說:「哇操!小侄確實不知!」
俠丐一笑,略微提高聲音說:「上天台,就是要你去天台縣找上官紫!」
豈知小虎聽後台蹙眉自語說:「哇操!上天台原來就是要我去天台縣的意思…
…」
俠丐一看小虎的神情,這才驚覺小虎不對勁,不由迷惑的問:「小子,你是怎
麼啦?」
小虎一定神上郎歉然笑著說:「哇操!在小鎮上小侄忘記告訴您老人家一件事
……」
俠丐心知有異,立即毫不介意的說:「沒關係,現在說也可以!」
小虎神色凝重的說:「哇操!師父在墜澗的一剎那,曾厲聲告訴小侄三個字…
…」
俠丐立即接口說:「就是『上天台』是不是?」
小虎凝重的點點頭,低沉的應了聲是。
俠丐似有所悟的說:「據我老花於判斷,可能是要你去天台找什麼人,而找的
這個人,也就是最清楚你師父底細的人!」
小虎緩緩點頭,遲疑的說:「哇操!希望是這個意思……」
說此一頓,急忙轉首望著俠丐,問:「馬伯伯,哇操!你可曾聽說過『金剛降
魔寶菉』的事?」
俠丐迷惑的一皺眉頭,不解的問:「你問這件事幹什麼?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
了!」
小虎已經確定了俠丐馬五的為人和與老父的友誼,這才將『飛天三雁』和『松
雲』老道前去梵淨山,向木屋的紫衣少女索『金剛降魔寶菉』的事說了一遍。
俠丐馬五聽罷,驚異的『唔』了一聲,久久才遲疑的說:「這麼說,武林又將
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不成?」
小虎坦誠的說:「馬伯伯,哇操!小侄到現在還懷疑先師與那個紫衣少女,如
果不是親人,便是仇家,但事實上,雙方既沒有往來,也沒有廝殺!」
俠丐緩緩點頭,揣測的說:「既然天地會和崆峒派都去找紫衣少女索『金剛降
魔寶菉』,這部曠古凌今的武學秘笈,可能在紫衣少女那裡……」
小虎立即贊同的說:「那是當然,哇操!也正因為如此,先師才不敢向木牆對
面的紫衣少女下手呢!」
俠丐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這倒未必,根據你的掌法,暗器和功力,矚目
當今武林,除了『宇內三奇』外,恐怕鮮有敵手了,難道那位紫衣少女的武功,比
『宇內三奇』的武功還高嗎?」
小虎蹙眉不解的問:「哇操!馬伯伯認為還有別的原因嗎?」
俠丐馬五上毫不遲疑的說:「當然,否則,雙方僅隔著一道木牆,不可能彼此
相安無事,那也太奇怪了嘛!你難道不覺得?」
說此一頓,恍然似有所悟的問:「傻小子,你以後再沒有察看過木牆那面的動
靜?」
小虎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說:「一直再沒有走近木牆附近!」
俠丐若有所思的說:「以我老花子看,木牆的那邊,絕不止紫衣少女一人!」
小虎立即接口說:「是呀!小侄也曾如此想過……哇操!馬伯伯真的對先師一
點印象都沒有?」
俠丐搖搖頭說:「沒有,我想,我也許認識你師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後
,失去了雙腿過著激怒憤懣的歲月,容貌形態都改變了,所以我一時也想不起來!」
「如果你能在木牆的對面一再發現幾個人,說出他們的形貌來,我老花子也可
能聯想到你師父是誰來,不過,能和『換心秀士』結下仇的人,決不是平凡人物就
是了!」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的問:「傻小子,你對那位上官紫,可問出一些底
細來?」
小虎見問,立即愁眉苦臉的說:「哇操!小侄一直想找機會問他,可是,他總
是不停的問我!」
俠丐一聽不由風趣的聳聳肩,說:「你本來是想探人家的來歷,沒想到,反被
人家摸了海底!」
小虎聽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說:「哇操!我想起來了,他在言談之間
,似乎知道我離家以後的行蹤,他曾經用試探的口吻問先師的姓名,但是,不巧的
很,偏偏那時高姑娘去了就……」
俠丐馬五驚異的『啊!』了一聲,說:「這麼說,我老花子揣的不錯了,上官
紫可能與你的師父有密切的淵源,你師父說的上天台去找的人,可能就是上官紫家
……」
小虎一聽立即興奮的說:「哇操!小侄真個秀鬥,他一直向我拉關係,我該想
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台』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也沒聯想到這一
點……」
話未說完,俠丐煞有介事的說:「你笨的事還多著呢,所以你也不能怨我老人
家喊你傻小子了!」
小虎聽得神色一楞,顯然不願承認自己傻。
俠丐一笑,說:「你不是要去追上官紫嗎?」
小虎點點頭,說:「是呀!哇操!我覺得人家……」
俠丐未待小虎說完,立即揮了一個『阻止』手勢,說:「你不說,我老花子也
宰羊,不過這次再見到了上官紫,眼睛可放亮一點!」
小虎聽得一楞,搞不懂意思,俠丐已催促說:「有話回頭再說,現在我們走啦
!」
說話之間,展開輕功,直向來時的方向馳去。
小虎自然是展開輕功相隨,這時他才發現早已出了高家樓黑壓壓的護莊林,但
深處的燈光仍然照耀半空,有夠亮的。
兩人一經展開輕功,身形快如電掣,小虎雖然不知道『了塵』的呂祖觀位在何
處,但他斷定俠丐馬五,必然知道呂祖觀的位置。
小虎一面飛馳,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動靜,因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上官
紫和『了塵』免得再跑一趟呂祖觀。
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發現有可疑之處。
俠丐馬五,首先停身察看,只見河面水波微動,兩岸蘆花隨風飄搖,日間看到
的那些漁舟,早已不見了蹤影。
於是,兩人沿著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較窄之處飛渡過去。
小虎雖然沒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飛渡的經驗,但他也想試一試,因而提議說
:「馬伯伯,哇操!我們何不也學學烏龜的方法渡過去?」
俠丐一笑說:「傻小子,這就是傻話,不是伯伯說你,你的輕身功夫和內力,
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經驗方面就差得遠了!」
小虎趕緊應了兩聲是,但心裡對『傻小子』三字,總有些不服!
俠丐馬五繼續說:「惡道『了塵』踏的兩塊板子是特製的,上平下弓,前呈弧
形,而且由西向東,順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隨便找兩塊板子,逆流踏波,也不能
說沒有,不過伯伯還沒見過,果真能的話,也是劍仙之流的人物!」
小虎一聽,這才明白,心中也著實佩服,但他卻不解的問:「哇操!惡道較我
們出莊,最多半個時辰,他是怎麼過去的呢?」
俠丐馬五一笑道:「我這不是在找了嗎?」
話未說完,小虎突然舉手一指,急聲說:「哇操!快看,就在那裡了!」
俠丐馬五,循著指向一看,只見上流數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位在河的中央
,兩邊水寬最多十一二丈,由於天空無月,僅靠星光,尚無法看得清楚。
看罷形勢,俠丐不由笑聲說:「『了塵』老道,就是在這兒過的河!」
說話之間,兩人已至近前,俠丐特的又向上流走了十數丈,就在堤岸下檢了幾
塊木板樹皮,順手遞兩塊給小虎,準備要過河,而且很簡單,連木筏都省了哩!
俠丐馬五,顯得有意示範,說:「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過!」
過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沙洲飛去!
看看將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墜之際,振腕打出一塊樹皮。
就在樹皮倏然浮起的同時,俠丐的身形已急瀉而下,足尖一點樹皮,身形再度
凌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
俠丐縱落沙洲上,立即轉身望著小虎,略微提高聲音說:「小伙子,能縱多遠
就縱多遠,最好是能縱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小虎會意的點點頭,身形凌空縱起,直向沙洲前縱去!
這凌空一縱之勢,幾乎到達沙洲邊緣,俠丐一見,不由喝了聲『好』。
小虎學著俠丐示範的動作,振腕打出一塊木板,足尖一點,已上了沙洲。
沙洲那邊的河面較窄,兩人不用木板,皆可飛身越過。
兩人縱身上岸,展開輕功,直向西北方向如飛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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