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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 天 貓

                   【第十七章 查某三十如虎豹】
    
      杜小蟲、霍水以及李楚紅等三人,跟著這神秘的白衣女子,飛簷走壁,不一會 
    兒,已經來到天安門附近。 
     
      只見樵樓上更鼓咚咚,燈火光亮,官兵來來往往不停地在巡邏。 
     
      杜小蟲見防守嚴密,正愁看不知怎樣出去? 
     
      白衣女於卻不慌不忙,帶著他們三人,繞過了天安門城樓,來到一堵城牆下面。 
     
      她抬頭向城牆上看去,見上面沒有巡邏官兵,才拔身一聳,跳上馬道。 
     
      原來,城牆普通都分做三層,第一層是馬道,離地一丈八尺,寬約四尺至六尺 
    ,可以跑馬,所以名叫「馬道」。 
     
      第二層是牆,比馬道高一丈左右,這是內城。 
     
      第三層才是城牆,高三丈六,每隔三三十丈,建築一個堞樓。 
     
      北京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城牆當然比普通州府,還要高大。 
     
      馬道有二丈高,內牆高四丈五。 
     
      外城呢? 
     
      沒有堞樓地方,高六丈多,有堞數的,足足有七八丈高了! 
     
      白衣女子身形一幌,縱上馬道,再一幌,跳上內牆,然後用壁虎功,一口氣便 
    到了城牆頂。 
     
      杜小蟲見了她的功夫,心中暗暗佩服。 
     
      他向霍水、李楚紅道:「哇操,別漏氣啦!」 
     
      「安啦!」霍水和李楚紅應道。 
     
      當下三個人一齊施展輕功,也上了牆頂。 
     
      霍水向下一看,兩腿發軟,魂險些飛了。 
     
      「哎喲喂,這麼高,真夭壽!」 
     
      原來,北京城牆由上望下去,黑沉沉的,若由高空向下跳,一個提氣不住,就 
    會粉身碎骨。 
     
      「老公,我驚驚哎!」 
     
      李楚紅和霍水二人的輕功,還不到登峷造極地步,因此一見這又高又黑的城牆 
    ,不禁害怕起來。 
     
      杜小蟲正在為難,白衣女子卻由百寶囊內,取出一條套索來。 
     
      她把飛爪有鐵鉤的一頭,嵌入城牆磚縫裡面,然後說:「兩位姑娘,你們就攀 
    著繩子下去吧!」 
     
      霍水一楞,問:「咦,你怎會知道我倆個是查某?」 
     
      白衣女子一笑,道:「你們兩個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臭耳人(聾子)都 
    聽見了。」 
     
      杜小蟲看著白衣女子,心忖:「哇操,這查某不但武功不凡,而且是個老北京 
    ,且有備而來,這查某身世一定大有來頭。」 
     
      杜小蟲一面想著,一面盯看她婀娜的身村,不禁又想:「身材是不賴,就莫宰 
    羊費司(臉蛋)啥款(怎樣)?若是水噹噹又順眼的話,得把她搞上手這樣十八女 
    金剛的名號,才夠完美。」 
     
      杜小蟲想得出神,李楚紅在他屁股上一捏,抿嘴笑說:「老公,可以走啦!」 
     
      「哦!哦!」 
     
      杜小蟲這才回過神來,李楚紅又低聲道:「想泡她,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現 
    在逃命卡要緊。」 
     
      杜小蟲心事被識穿,不由滿臉通紅,幸好是黑夜看不清楚,否則就糢大了。 
     
      當下,杜小蟲兩手抓緊繩索,兩腳抵住城牆,打鞦韁一樣,慢慢的蕩了下去。 
     
      霍水和李楚紅,也照樣劃葫蘆,沿著套索愲落城牆。 
     
      最後,才是白衣女子。 
     
      她在臨落地時,忽然在空中一轉,竟把鐵鉤脫離牆磚,往回一收,一條飄逸白 
    影,才輕鬆的落在地上。 
     
      杜小蟲被她飄逸的身形,迷住了:隨後,他們四人飛也似的直向西山跑去。 
     
      	※		※		※ 
     
      半個更次後,白衣女子領著杜小蟲等三人,來到兩山腳下的一片樹林裡。 
     
      明月如晝。 
     
      白衣女子忽然伸手在臉上一抹,那副面具便掉了下來。 
     
      杜小蟲定睛看時,不由「卜通」大跳一下! 
     
      原來這白衣女子,竟是一位水噹噹的少女。 
     
      葉玉卿的柳眉,利智的性感嘴唇,林青霞的英氣,這種組合,天下少有。 
     
      不僅杜小蟲看呆,連霍水和李楚紅也呆了! 
     
      杜小蟲道:「多謝姑娘相救,只是姑娘……」 
     
      「你是要問我的名字是嗎?」 
     
      「哇操,你不會再拒絕了吧?」 
     
      白衣少女一笑,不答反問:「你們可聽說過蓮花教嗎?」 
     
      「蓮花教?」 
     
      「嗯!」 
     
      「聽說蓮花教是個神秘的幫派,從來不在江湖活動。」 
     
      「不是不在江湖活動,而是未到時侯。」白衣少女道:「而我就是蓮花教的教 
    主接班人,『金十八』!」 
     
      聞言,杜小蟲等三人,不由叮了一大跳! 
     
      「哇操,你是接班人,這麼年青。」杜小蟲道:「你沒有凸風(吹牛)吧?」 
     
      「你看我像是凸風嗎?」 
     
      金十八口氣堅毅,神情嚴肅。 
     
      杜小蟲搖了搖頭。 
     
      金十八繼續道:「我師父是大明的遺臣,武功高強,他說,凡是練武的人,都 
    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 
     
      所以,她結合先朝志士,組織蓮花教,想來一次驚天動地的義舉。」 
     
      「哇操,反清復明?」 
     
      「不錯!」 
     
      「哇操,那又怎麼樣?」 
     
      「韃子皇帝自從搶了大明江山,定鼎北京之後,到處殺掠,搜括民則,所以皇 
    官大內之中,聚斂了不少寶物,尤其是藏寶的凌煙閣,裡面多的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 
     
      「所以,你就心動來偷?」 
     
      「我師父說,偷他幾件出來,做為蓮花教的鎮山之寶,韃子皇帝不會心疼的。」 
     
      「哇操,完全不像你師父想像的那樣,皇帝老子不但心疼,而且還大動肝火, 
    四處抓盜賊。」 
     
      「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種地步。」 
     
      「你到底偷了他什麼寶物嗎?」 
     
      「也沒什麼,只是一盞萬壽燈,和鬧龍劍,以及一件皮裘。」 
     
      聞言,杜小蟲睜大了眼,驚叫道:「哇操,還說沒什麼,你可真識貨哎!」 
     
      霍水接口說:「是啊,這三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光是萬壽燈,聽說用了三 
    百六十五粒龍眼大小珍珠,連成一串串金線纓絡,鑲嵌而成。最重要的,還有七粒 
    夜明珠,鑲在中心。」 
     
      金十八聽得目瞪口呆,有頃,欣喜若狂叫道:「哇!那我不就發了。」 
     
      杜小蟲笑著說:「哇操,你何止發了,簡直比富婆伊麗莎白還要富有。」 
     
      「真的?」 
     
      「是啊,富婆!」 
     
      金十八忽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杜小蟲道:「當富婆很好笑嗎?」 
     
      金十八搖搖頭,說:「景山是先皇帝殉國的地方,你們三更半夜,裡去,莫非 
    是要憑弔先朝亡國的遺跡?」 
     
      杜小蟲一聽,肚子就有火,道:「憑弔?奶奶的,老子逃命都來不及,那來閒 
    工夫去憑弔!」 
     
      「哦?」 
     
      「老子是堵到(碰到)衰尾道人,在替人揹黑鍋哩!」 
     
      金十八越聽越糊塗。 
     
      杜小蟲突然問金十八:「你知道我是誰嗎?」 
     
      金十八搖搖頭。 
     
      「杜小蟲飛天貓這名字你聽說過嗎?」 
     
      「沒有。」 
     
      「哇操,老子這麼有名,你居然沒聽說過,真是古井水雞(井底蛙)。」 
     
      「這不能怪我,因為,我從來沒有下山過,要不是為了要入宮偷寶,我也不會 
    下山去的。」 
     
      「難怪,好吧,我就告訴你,老子是轟動江湖,震動床上,有翅膀的那只飛天 
    貓,名叫杜小蟲,知道沒有?」 
     
      「知道啦!」 
     
      杜小蟲介紹道:「這兩位都是阮某,叫霍水、李楚紅,家裡還有大某細某十四 
    位,到時再介紹你認識。」 
     
      金十八聽了,簡直不敢相信。 
     
      一個男人怎麼能應付十六個女人。 
     
      難不成他「某地方」,特別與眾不同! 
     
      想到這裡,金十八不禁臉紅。 
     
      「你真是好福氣!」 
     
      「小卡司(小意思),要是能再娶一位,那就更圓滿啦!」 
     
      「怎麼說?」 
     
      「以後再告訴你吧!」 
     
      李楚紅在旁有意無意的笑道:「你的名字中有十八,你要是能加入咱們十八女 
    金剛的行列,那就姓鄭的娶姓何的——正合適(鄭何氏)。」 
     
      金十八羞紅了臉,說:「我才不要做人家的細姨呢!」 
     
      霍水卻有些吃味道:「既然你不想做細姨,那就不勉強,反正我們已經有十六 
    個了,也夠阮虺(我老公)夜夜忙啦,你要是答應的話,我還真怕到時阮虺抽不出 
    空來,害你守活寡呢!」 
     
      李楚紅笑罵道:「阿水,你幹嘛說這款話,你知道,咱們老公有辦法,絕不會 
    讓她守活寡呢!」 
     
      「我只是在擔心罷了。」 
     
      「你省省吧!」 
     
      杜小蟲開口道:「哇操,你倆個討論完了沒有?我可以說話了嗎?」 
     
      霍水忙說:「老公請講。」 
     
      於是,杜小蟲便把皇帝老子如何把盜賊,誤認為是飛天貓,頒下聖命全力緝捕 
    飛天貓。 
     
      以及他們三人,在正陽門被清兵圍捕的經過,詳細說了。 
     
      而且,又談到飛天貓與十八女金剛,在江湖上聲名和行事。 
     
      金十八非常欽佩,說:「你們專整貪官污吏,和土豪劣紳作對,雖是人生中最 
    痛快的一件事。可是,你們活動的範圍,近在京畿臨省,這是滿清主子腳下的地方 
    ,俗話說得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哇操,那又怎麼樣?」杜小蟲笑道:「老子還曾有偷皇帝老子老婆的念頭呢 
    !」 
     
      金十八伸了伸舌頭,說:「你也太過囂張。你若真的惹惱了皇帝,他必定出重 
    金懸鉅賞,招募江湖殺手殺你們。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在北方混,不如跟我返回嶺南 
    ,入蓮花教,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吧!」 
     
      杜小蟲沉吟未答,李楚紅接口道:「金姑娘的意見不賴,不過我們在北方土生 
    土長,由生到死,都打算待在北方。如果妳蓮花教,需要我們幫忙,我們絕對義不 
    容辭!」 
     
      李楚紅說這些話時,慷慨繳昂,非常豪邁。 
     
      杜小蟲急忙搶道:「阿紅,不要說這些話,這件事以後再慢慢商量!」 
     
      然後,他向金十八說:「你這次盜走大內三寶,可以成名現一下了,不過還有 
    一層,你有沒有考慮?」 
     
      金十八納悶道:「我要考慮什麼?」 
     
      杜小蟲說:「你知道現在皇帝老子已經怒髮衝冠,下令官府緝拿,官府緝拿並 
    不打緊,最夭壽受苦的還是那些捕快差役。」 
     
      金十八靜靜地在聆聽。 
     
      杜小蟲又道:「他們都做了官府的出氣筒,限期破案,天天拷打還不算數,官 
    府一定把他們的妻子眷屬,下入獄中,弄得怨氣沖天。由此看來,是不是你連累他 
    們呢?他們只不過是些可憐的小老百姓罷了!」 
     
      金十八勃然叫說:「這些六扇門的捕快差役,平日狐假虎威,敲剝勒搾,收什 
    麼保護費,他捫被打死活該,還說我連累他們?」 
     
      杜小蟲笑道:「話是不錯,不過,他們去當捕快,還不是為了要填寶八堵(肚 
    子)。難道朝廷變了,要他們個個勒緊八堵皮(肚皮),不吃飯嗎?這是決不能做 
    到的事!就算他們可惡,妻小卻是無辜哩!」 
     
      金十八「哈哈」一笑,說:「想不到飛天貓大男人,也有婦人之仁,哈哈,這 
    可新鮮囉!」 
     
      「哇操,又不是賣魚肉,幹嘛說新鮮。其實。心是肉做的,每個人都會有同情 
    心,只是看你施不施捨罷了。」 
     
      「噢!照你的意思,難道叫我把偷來的寶物,交回大內,自已上官府認罪自首 
    ?」 
     
      「你捨得嗎?」 
     
      「四兩棉花—免彈(免談)。」 
     
      「所以我也不會勸你把寶物交回。」 
     
      「那我應該怎樣做?」 
     
      「方法很多。」 
     
      「哦?學你們一樣,夜闖清宮大內,在韃子皇帝的屁股上,寫上警告文?」 
     
      「哇操,你吃了龍鞭是不是?不然怎敢去脫皇帝老子的褲子。」 
     
      「哎呀,我幾時說過要脫韃子皇帝褲子來著!」 
     
      「哇操,你不脫皇帝老子的內褲,怎的在他腳倉(屁股)上寫字?」 
     
      金十八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算了,算了,咱們別盡在韃子皇帝的內褲上打轉,你說好了,我該怎麼做?」 
     
      「你耳坑(耳朵)過來。」 
     
      杜小蟲在金十八耳畔嘀咕了一陣,只見金十八臉上露出了笑容。 
     
      「哇操,只要使出這一招,便可以把皇帝老子的膽,嚇得縮小一半,不敢再濫 
    殺無辜了!」 
     
      「好,咱們就依你之計去幹。」 
     
      霍水好奇地問:「什麼之計?是不是R三級計劃?」 
     
      杜小蟲一聽,險些吐血,叫道:「傻B,R三級是什麼玩意,你宰羊嗎?」 
     
      「莫宰羊。」 
     
      「哇操,莫宰羊,你還自作聰明,亂髮表意見。」 
     
      李楚紅笑著說:「B三級,就是兒童不宜看的成人遊戲。」 
     
      霍水似懂非懂問道:「為什麼成人遊戲要叫?三級呢?」 
     
      一時之間,大塚都被問住了。 
     
      有頃,杜小蟲才笑道:「哇操,你不識(懂)什麼叫R三級,還天天玩得呱呱 
    叫,要死要活的。」 
     
      「人家爽嘛!」霍水低聲說。 
     
      此言一出,大家又笑了。 
     
      	※		※		※ 
     
      三天後。 
     
      北京順天府衙門前,忽然來了一個面目俊秀,小販妝扮的少年。 
     
      他走到大堂門外的鳴冤鼓下,拿起鼓鎚,就大力的擂鼓。 
     
      「咚!咚!咚!」 
     
      站在門口值班的差役,便上前喝問:「小子,你有什麼冤情?」 
     
      那少年答道:「我沒有冤情。」 
     
      「沒冤情敲什麼鼓嗎?」 
     
      「冤情是沒有,不過,我有一個小道悄息,特來向府太爺報告!」 
     
      「什麼小道消息?」 
     
      「我是西直門外,一個賣蛋的小販,因為發現了皇上大內盜寶飛賊的線索,所 
    以特地來向府太爺報告!」 
     
      「媽的,幹嗎不早點說。」 
     
      這幾個差役一聽見線索,個個還了得! 
     
      立即把少年帶進簽押房內,訊問一切。 
     
      「你是怎麼發現那盜賊的?快說!」 
     
      「莫宰羊。」 
     
      「媽的,你剛才不是說有線索,現在居然說莫宰羊,你是在耍老子?」 
     
      「嘻嘻,我忘了告訴你們,我有老人癡呆症,時好時壞。」 
     
      「媽的,你的老人癡呆症,什麼時候才會好?」 
     
      「大概見了知府大人,也許會記起來也不一定。」 
     
      「媽的,搞怪!」 
     
      差役沒有辦法,只好通知順天府尹「尤烏」。 
     
      尤烏是個滿人,他這半個月來,被九門提督焦光再三嚴令,限期捉賊,起回大 
    內失寶,焦急得快要上吊了。。 
     
      此時,忽然聽見有人告密,說大內失寶案,已經有了線索。 
     
      他高興的差點跪下來,叫那少年一聲:「小祖宗!」 
     
      旋即,吩咐:「快把這告密的小祖……的人,帶到花廳。」 
     
      「是!」 
     
      差役得令之後,立即把那少年引進後花廳裡。 
     
      尤烏穿著便服,很客氣的說:「小祖……少年仔,貴姓?」 
     
      那少年見他糢樣,險些笑了出來。 
     
      「小民叫曹小二,是西直門外的一個賣蛋小販二天前,我一大清早起來—要趕 
    集賣蛋時,忽然看見三個黑衣漢子,揹著三件沉重包袱……」 
     
      「後來呢?」 
     
      「他們三個向我說,是在安吉縣做小買賈的,因為生理了錢(生意虧本),打 
    算回老家,可是缺乏盤川,想在我家裡住幾天,等候到京城理去,向一個親戚借路 
    費,才要返鄉。住多少日子,房錢照算,絕不叫我呷虧。」 
     
      「你答應了?」 
     
      「小民看見他說有錢給,不答應才怪!」 
     
      「對對對,答應得好。」 
     
      「誰知,他們好古怪!」 
     
      「怎麼古怪?」 
     
      曹小二似乎有意要釣尤鳥的胃口,突然笞非所問:「府太爺,小民這回算是當 
    了線人,可有線民費?」 
     
      尤鳥一楞,忙說:「有有有!」 
     
      「有就爽了,我總算沒做虧本生理。」 
     
      「快說,那三個人怎麼古怪?」 
     
      「有兩點。」 
     
      「那兩點?」 
     
      曹小二突然不答,笑問:「府太爺,線民費有多少?」 
     
      尤鳥無可奈何,只好掏出一錠銀子,曹小二這才滿心歡喜。 
     
      「第一,他們說做生理虧本,窮得連路也沒有,可是在小民家裡,大魚大肉, 
    大吃特喝的。」 
     
      「嗯,有問題。」 
     
      「第二,他們每天睡完午覺後,就一定出去,直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說的全是 
    江湖黑話,半句也聽嘸(聽不懂)。那有半點是善良老百姓的跡象,活像混黑社會 
    的作風。」 
     
      「哼,本來就是混江湖的大盜。」 
     
      「小民一看情形不對,如果他們真的是強盜,在本地幹起盜案來,豈不是要連 
    累了自己?」 
     
      「不錯,你會被視為同黨,要殺頭的。」 
     
      「哎喲喂,好佳在。」 
     
      尤鳥也是個頭腦清楚的大官,問:「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報案?」 
     
      曹小二眼睛「骨碌」一轉,即道:「小民早就想來向太爺報告,只是這三個黑 
    衣人,十分機警刁滑,對小民一開始就嚴厲監視,把小民當賊似的,時常刺探小民 
    的行蹤。我想要偷偷入城,也無法度。」 
     
      「怎麼你今天又有法子偷入城呢?」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那三個黑衣人忽然給了我五兩銀子,吩咐我到城裡買 
    三斤上好老白乾酒,還有太白居的羊肉爐。」 
     
      「哼,還真懂得吃,吃死他捫,害得大爺差點就要上吊。」尤鳥心中暗罵。 
     
      曹小二見他咬牙切齒氣憤樣,心中人唷笑,又道:「他們說已經向親戚借到路 
    費,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今晚要盡情大吃一頓,喝個不醉不歸。小民見這是個好機 
    會,連什夜口應了他們,所以立即來向太爺報告,請求太爺快點定奪,不然晚了就 
    來不及了。」 
     
      「好,好,你做得很好。」 
     
      「謝謝太爺黑洛(誇獎),小民只是做了老百姓該盡的義務罷了。」 
     
      尤鳥忽然問道:「這三個黑衣人住在你的家裡,雖然形跡可疑,可是也不能說 
    他們是歹人,你怎樣斷定他們和大內失寶案有關呢?」 
     
      曹小二慌忙答說:「小民有老人癡呆症,差點忘記了,現在請允許小民補充一 
    下。」 
     
      「你還要補充什麼?」 
     
      「他們說的雖然是江湖黑話,我也可以猜想出他的意思。」 
     
      「哦?」 
     
      「他們三個分明是江洋大盜,好像在京城裡偷了幾件價值連城的寶物,打算找 
    人沽出去。而且,有一天,小民看見他們打開一件包袱,裡面竟然是一盞鑲滿珍珠 
    的燈,漂亮死了。」 
     
      尤烏驚叫:「哦,是珍珠燈!」 
     
      曹小二說:「大概是吧!」 
     
      「你有投有看錯?」 
     
      「小民目啁金金,絕對沒看錯。」 
     
      「好,你說說看,那是一盞什麼樣的燈?」 
     
      「這一盞珍珠燈,是用金線穿珠而成,橫一尺二,高二尺四,每粒珍珠有龍眼 
    大小,還有幾粒亮光光的夜明珠哩!」 
     
      尤鳥跳了起來,叫道:「是夜明珠,你看清了沒有?」 
     
      曹小二答說:「小民又沒有吃龍鞭,那裡敢講白賊(說謊),不怕大人砍了小 
    的吃飯傢伙嗎?」 
     
      「算你機靈。」 
     
      尤鳥笑了一笑,他取出鼻煙壺,用手指蘸煙末,抹了幾抹鼻子。 
     
      「啊!太爽了!」 
     
      半晌,他才又向曹小二說:「好,你把地址留下,可以回去,本府自有主意, 
    但是你要和他們照舊買酒菜,酒要最烈的,千萬不能有半點緊張,快去!」 
     
      「是是是!」 
     
      曹小二唯唯諾諾告退。 
     
      「你等一下!」 
     
      尤鳥忽然又叫住曹小二。 
     
      「大爺還有什麼吩咐?」 
     
      「這銀子給你買涼茶喝去!」 
     
      曹小二不客氣的接過十兩銀子。 
     
      尤烏再慎重地說:「這三個是皇上要拿的御犯,如果這回能夠捉住他們,你的 
    功勞不小,九門提督已經懸紅五千兩銀,賞給提供線索的人。」 
     
      「真的?」 
     
      「哈哈,這筆財你準是發定了。」 
     
      「謝謝,謝謝!」 
     
      曹小二大喜謝了又謝。 
     
      「太爺,小民給你的可是第一手消息哎!」 
     
      「本府知道。」 
     
      「那小民走啦!」 
     
      尤鳥吩咐一個跟班送他由府衙側門出去。 
     
      曹小二離去後,他立即草擬一封緊急文告,派一個心腹跟班,命他送到九門提 
    督衙門那裡。 
     
      跟班遵命去了。 
     
      尤鳥望著跟班的背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心中喜道:「你發財,我陞官,真 
    是皆大歡喜,哈哈!」 
     
      	※		※		※ 
     
      九門提督焦光,因多日以來,還沒有破案,正坐在花廳內煩惱,一面借酒澆愁。 
     
      一旁有個打扮妖艷的女人,上前安撫他說:「與其自暴自棄,猛灌黃湯,不如 
    去泡泡妞!」 
     
      「泡妞?」焦光道:「我腦袋都快搬家,那來心情泡妞?」 
     
      「就因為你心情不好,才要泡妞。」 
     
      「為什麼?」 
     
      「一個人陰陽失調,體內荷爾蒙就會不平衡,荷爾蒙若不平衡,辦事一定不會 
    有效率,人看起來就一副衰尾(倒霉)樣,當然心情就會歹。」 
     
      「你有良方嗎?」 
     
      「唯一的良方,就是要使它陰陽平衡,那就是女人囉!」 
     
      「查某?」 
     
      「對,這些日子,你忙著破案,一定缺乏女人來調配,所以,你現在需要女人 
    。」 
     
      「現在?現在我到那裡找查某?」 
     
      「哎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哎喲喂,我的媽呀,拜託你別嚇我好不好?」 
     
      「難道我不是查某?」 
     
      「你當然是查某,可是,你老得可以當我老母啦!」 
     
      「你娘的,老娘可是幸運兒,別人想泡我,我還不要呢!」 
     
      「你不要別人,也別找上我呀!」 
     
      「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只要你陰陽一平衡,保證好運跟著來。」 
     
      「是嗎?」 
     
      「幹嘛不試一試!」 
     
      「不管了,給伊去啦!」 
     
      說著,立刻伸手很粗野的把那女人抱了過來。 
     
      「啊!要打洞,也別猴急呀!」 
     
      女人想掙扎。 
     
      但是,焦光魁梧的身材,加上是練武的人,好像老膺抓免子似的。」 
     
      「小乖乖,溫柔一些些……」 
     
      「哈哈,老查某都喜歡刺檄,越刺激越夠勁呢!」 
     
      很快地! 
     
      焦光已一絲不掛。 
     
      到了這個地步,那女人再掙扎也是白搭,還不如坦誠相見。 
     
      所以,那女人也狠快的裸體相見。 
     
      她脫衣的動作,比焦光還要來得快。 
     
      「來吧!老娘已經準備好了。」 
     
      「我拷,熟透的柿子,脫光了衣服,還是挺誘人的。」 
     
      「除了誘人,還要可口夠勁」 
     
      「好,老子就嚐嚐你這熟透的柿子,看看夠不夠味。」 
     
      焦光把他的嘴壓在她的嘴上。 
     
      當焦光的舌頭伸入她的嘴裡絞動時,她發出了低沉的呻吟聲,整個人撲倒在他 
    的懷裡。 
     
      她激動地扭動起來。 
     
      她有如久旱枯地,突然碰上了甘霖般的飢渴。 
     
      她兩臂一環,兩腳一夾。 
     
      把焦光身子緊緊裹住。 
     
      裹得密不通風。 
     
      乖乖! 
     
      簡直是老樹盤根嘛! 
     
      當然! 
     
      焦光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雖被緊擁得密不透風,喘不過氣來。 
     
      可是,他的右手還能動。 
     
      他右手宛如蛇似的,慢慢地在那女人的大腿蠕動著。 
     
      這女人雖然三十歲了,但大膽絕不輸給少女。 
     
      緊繃。 
     
      滑嫩。 
     
      彈性十足。 
     
      當焦光的手爬到了腿內側時,他的措尖已經觸摸到一片綠草。 
     
      綠草上,像下了一陣大雨似的。 
     
      水漫的四處都是。 
     
      可見這女人,被焦光挑撥的快要死了。 
     
      當女人「淫」光閃閃,嬌喘著,準備迎接焦光那一支「棒」時——驟然,一名 
    小廝急奔進來,稟告:「督軍,順天府有緊急公文送來。」 
     
      焦光一聽,那支要進「洞」的棒,立即在洞口停住,吩咐:「拿來。」 
     
      小廝目不斜視,滿臉通紅,連忙遞上公文。 
     
      焦光拆開一看,見是大內失寶已有下落,盜賊蹤跡在握。 
     
      他不禁喜出望外,大叫:「快準備!」 
     
      「是!」 
     
      小廝領命而去。 
     
      「真是大湊巧了,你的話果然不錯,妳真是幸運人,帶給我奸運,你就等我把 
    盜賊搞定,再回來把你搞定吧!」 
     
      他大笑聲中,縱下老馬,穿上衣服,揚長而去! 
     
      那女人仍舊躺在床上,楞了老半天,才埋怨道:「怯,這算什麼嗎?把老娘弄 
    得欲仙欲死,又丟下老娘不管,真他媽的不是人……」 
     
      	※		※		※ 
     
      焦光返入內衙中,把中軍護標將領「黃泉」、「關照良」兩個請來。 
     
      黃泉是關外鑲黃旗人,身高九尺,力大如虎,慣使一口「不歸劍」。 
     
      關照良是關外白旗人,身高八尺,豹頭豹眼,兩臂如大金剛,如抱死一條大牛。 
     
      這兩個都是典型的關東大漢,有萬夫不當之勇。 
     
      焦光把他倆當作左右手,秘密吩咐一番。 
     
      「千萬別洩露一個字,快去準備。」 
     
      「我倆辦事,督軍放心。」 
     
      黃關二人,唯唯諾諾離去。 
     
      他倆回到營裡,點了五百名神箭營兵勇,另外五十名差役捕快,分成幾個小隊 
    ,陸陸續續出發了。 
     
      	※		※		※ 
     
      是晚。 
     
      月黑風高。 
     
      彤雲密佈。 
     
      北河沿鎮外,忽然出現了幢幢人影。 
     
      人影分左中右三面,包圍過來。 
     
      這些人正是捕盜官兵和差役捕快。 
     
      他們朝鎮南一間小屋而去。 
     
      這間小屋,從紙窗上,透出一些燈火。 
     
      左右轔捨,已燈熄火滅,黑沉沉的一片,屋中人早已夢周公去了。 
     
      只有這間屋子現出燈火人影。 
     
      屋中坐著三個人,圍著一張四方木桌,桌上擺滿酒餚,喝得紅光滿面,仍不罷 
    休,還在劃酒拳,暢談黃色笑話。 
     
      「大雞雞!」 
     
      「小雞雞!」 
     
      「小雞雞呀,勿夠看」 
     
      「大雞雞呀,ㄉㄧㄥㄎㄛㄎㄛ」 
     
      他們一面劃酒拳助興,還一面比手勢。 
     
      「小雞雞呀,小雞雞!」 
     
      「大雞雞呀,大雞雞!」 
     
      「小雞雞呀,勿夠看!」 
     
      「大雞雞呀,嘎嘎叫!」 
     
      「小雞雞呀,也會叫……」 
     
      「哈哈,小雞雞若會叫,你就輸了,輸了就快說笑話。」 
     
      於是,那個輸的人,清了清喉嚨,便道:「有個呆子新婚後,覺得和老婆做愛 
    ,是人間一大樂事。 
     
      所以不分白天晚上,晚上白天,只要那玩意兒一動,就抱著老婆要做愛。」 
     
      「哇操,簡直是精神爆炸嘛!」 
     
      「差不多。有一天,他老婆正在河邊洗衣服,呆子從田裡回來,看到老婆蹲在 
    河邊洗衣,就上前抱著老婆,耍她回家作愛。老婆不勝其煩,就伸手在水中抓起一 
    塊石頭,向河裡一丟。
    
      『老娘把那塊穴丟了,現在老娘沒穴了,住那兒鑽!』 
     
      說完,老婆就走了。 
     
      呆子於是急忙的涉水到河中尋找,一面焦急的說:『穴呀,你在那裡?』 
     
      這時,有位鄰人老頭子路過,問:『喂,你在找些什麼?』 
     
      呆子不好意思說,老頭子仍下水幫忙找尋。 
     
      因黃昏水冷,老頭於冷得牙齒打顫。 
     
      呆子好奇問道:『咦,你在吃什麼?』 
     
      老頭於不由得生氣的罵道:『老子吃你個穴。』 
     
      呆子聽了,更生氣的說:『好啊!原來阮某(我老婆)的穴是被你吃了,難怪 
    我找不到。』!」 
     
      說完後,三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再說一個,再說一個。」 
     
      「沒問題」 
     
      那人應了一聲,拿起酒乾了一杯,才又道:「有一對王某(夫妻)過年,因年 
    關已近而繁忙,所以沒空顧及床笫之事。 
     
      直到新年這一天,老婆再忍不住了。 
     
      『哇!今天怎麼放鞭炮的人這麼多?』 
     
      老公回答:『是店舖開張。』 
     
      『唉,店舖都開張了,我的那個地方,不知什麼時候才要開張?』 
     
      『我們那事不叫開張,叫開印。』 
     
      『哦?』 
     
      『你那地方像印泥,我是印章,印章放印泥裡叫開印。』 
     
      於是,老公放了串小鞭炮,二人鑽進被窩大搞特搞了起來。 
     
      老公興奮地叫:『快來開印,別誤了良時。』 
     
      沒想到同房子的弟弟,聽到了羨慕的一手握著自己的老二,感歎的說:『唉, 
    他們有印泥有印章,算是開印,我有印章,沒印泥的,只好自己打二手鎗,算是開 
    個戳記吧!」 
     
      「好哎,好哎!」 
     
      「來,咱們來為他有料笑話乾一杯!」 
     
      「干」 
     
      「接下來,咱們來玩一種智力測驗,我出題,你倆個來猜,兩次機會,猜錯了 
    ,就喝一杯。」 
     
      「請出題。」 
     
      「大鳥吃麵又加胡椒,又加辣椒,你猜他還會加什麼東西?」 
     
      「醋!」 
     
      「錯。」 
     
      「酸菜。」 
     
      「錯,是鼻涕!」 
     
      猜不中的這人,自動拿起酒來喝。 
     
      「捉鳥龜和征服女人,有什麼共通點?」 
     
      「愛它!」 
     
      「錯。」 
     
      「打它!」 
     
      「錯,弄成四腳朝天就搞定了。」 
     
      「哇操,這也是答應。」 
     
      「喝吧,少嚕嗦!」 
     
      他們三人,飲酒說笑,笑聲蓮連,卻不知危機四伏,禍之將近。 
     
      至於那個線民曹小二,卻是愁容滿面的蹲在旁邊,待那三個人喊一聲:「酒!」 
     
      他就立刻起身,給三人斟酒。 
     
      而日,不時拿眼睛偷望窗外,等待什麼似的。 
     
      此時,外面的官兵捕快,已經排成一個圓陣,把北河沿鎮東南西北四面,包圍 
    起來。 
     
      五十個孔武有力的差役,由黃泉、關照良二人卒領著,掩入鎮內。 
     
      他們直逼這間矮屋的窗子。 
     
      雖然,他們極力放輕腳步,但是四、五十人,總不能夠沒有半點聲音。 
     
      屋中的人,已經覺察出來了。 
     
      向北一個大漢,匆然叫道:「小心,外面來了蟲子!」 
     
      這是一句黑話,其餘兩人霍地跳了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倏地山崩地裂似的,一聲吶喊:「大膽飛賊,偷了皇宮寶物, 
    還在這裡喝酒大談黃色笑話,快滾出來,束手就縛。」 
     
      一個耳朵還穿著耳墜子的黑衣漢,聽見屋外喊叫,立即抄起一把椅子,向窗外 
    飛出去。 
     
      關照良掩到窗子旁邊,幾乎打著,急忙一閃,叫聲:「老子罩你娘咧!」 
     
      「砰!」 
     
      「嘩啦啦!」 
     
      窗戶被椅子一撞,破得七零八碎,倒了下來。 
     
      緊跟著,飛出兩條人影。 
     
      這兩個黑衣漢,不是別人,正是霍水和李楚紅二人,女扮男妝。 
     
      她倆人手執著長劍,罵道:「什麼東西在這裡吱吱歪歪的。」 
     
      霍水接口說:「是啊,棺材裡放炮啊——吵死人嘛!」 
     
      「那裡逃!」 
     
      黃泉、關照良二人,大吼一聲,雙雙上前戳住! 
     
      霍水和李楚紅好像喝醉了酒,看見官乓包圍了起來。 
     
      她倆並不縱上屋頂,奪路逃走。 
     
      反而哈哈大笑,道:「咱們各挑一個搞定吧!」 
     
      霍水叫說.「我就挑這個大黑漢。」 
     
      當下,奔向關照良。 
     
      而李楚紅則奔向黃泉。 
     
      黃泉關照良二人,一個使不歸劍,一個使關東大刀,雙方戰在一起,刀劍交擊 
    ,叮叮噹噹! 
     
      其他捕快知道屋中還有飛賊,正要踢開門,直衝進去。 
     
      「砰!」 
     
      大門突然倒塌,又縱出一個黑衣人來。 
     
      這個黑衣人,當然是杜小蟲。 
     
      他背後揹看一個大包袱,只聽屋裡的曹小二尖聲大叫:「快捉住他,快捉住他 
    ,他就是盜寶賊,包袱裡面的就是珍珠燈哩!」 
     
      六七個差役捕快,一湧而上。 
     
      誰知,杜小蟲手起劍落,刺傷兩個捕快,身形一幌,拔身縱到屋頂上。 
     
      「叉你個芋頭牛奶冰,來追呀!」 
     
      說完,便向北河鎮的西南方,飛也似的奔馳而去。 
     
      「追!」 
     
      那二十多個捕快,大半懂得輕功,見杜小蟲登高逃走,吶喊一聲,紛紛縱上屋 
    頂,直追過去。 
     
      「哇操,還真他舅子的追來。」 
     
      杜小蟲一個轉身,左手一箝,打出幾顆石子。 
     
      「嗤嗤嗤!」 
     
      「請你們呷鴨卵(吃鴨蛋)。」 
     
      石子飛處,有四、五個捕快閃避不及,吃了鴨卵,頓時滿口鮮血。 
     
      「噗通噗通!」 
     
      紛紛滾落屋去。 
     
      其他的人不禁大驚,急忙跳下屋頂。 
     
      「哈哈——再見!」 
     
      杜小蟲狂笑聲中,只一幌身,便不見了蹤影! 
     
      斯時,鎮外傳來一片吶喊聲,和火槍聲,也不知道埋伏鎮外的官兵,有把杜小 
    蟲捉住沒有? 
     
      哇操! 
     
      杜小蟲一個溜了,那霍水和李楚紅呢? 
     
      難道他狠心丟下她倆不管? 
     
      可能嗎? 
     
      	※		※		※ 
     
      那二十多個捕快差役,追趕盜賊不著,且還傷了五個同伴,急忙回轉身來,圍 
    捕霍水及李楚紅,看看能否撈一點回來。 
     
      這時侯,霍水和李楚紅二人,手忙腳亂,已經有些招架不住。 
     
      其實,她們武功並不見得比對手遜。 
     
      只是酒喝多了,頭暈眼花,腳步浮虛,一個身子,活像風擺楊柳似的,左右亂 
    幌。 
     
      霍水一邊奮戰關照良,一邊對李楚紅大叫:「阿紅,我身子好像在跳霹靂舞哎 
    !」 
     
      李楚紅答道:「我也差不多。」 
     
      「怎麼辦?」霍水叫說。 
     
      李楚紅道:「逮到機會就栓(溜)吧!」 
     
      聞言,關照良冷笑說:「想栓,問問老子的關東大刀吧!」 
     
      霍水罵道:「我還關照你娘咧!」 
     
      關照良一楞,訝異問:「你怎知道老子叫關照良呢?」 
     
      「我還知道你放的屁是臭的呢,大棵呆!」 
     
      說著,霍水身子一彎,腳一伸,朝關照良下部踢去! 
     
      哇操! 
     
      正中目標! 
     
      但見關照良搗著下部,哇哇大叫,痛得在原地直跳腳。 
     
      霍水見機不可失,忙叫:「阿紅,緊栓(快溜)!」 
     
      說完一轉身便跑。 
     
      李楚紅也連忙把劍扔向黃泉,然後趁隙腳底抹抽,拔身上了屋頂,狂奔而去。 
     
      「快追,別讓他們溜了!」 
     
      差役捕快又紛紛追去! 
     
      李楚紅、霍水二人,回頭一看,見捕快們窮追不捨,便又飛身跳到街上。 
     
      捕快也跟蹤一跳,竄到街心。 
     
      李楚紅、霍水兩人,拚命在前飛跑,捕快們也自後急追,一刻也不肯放鬆。 
     
      街前街後。 
     
      鎮裡鎮外。 
     
      跳上跳落。 
     
      有如貓捉老鼠。 
     
      追趕了好幾圈,好了容易才把捕快甩掉。 
     
      李楚紅和霍水二人,躲在黑暗處的牆角,正要商量下一步驟時,忽然背後傳來 
    一聲暴響。 
     
      「唰!」 
     
      風舞砂飛。 
     
      「哎喲喂,什麼玩意?驚死人!「二人回頭看時,猛見鄰街白霧迷濛、兩道火 
    星破空飛起。 
     
      「哇!太空船飛射哎!」 
     
      「咱們過去瞧瞧!」 
     
      她倆立即走了過去,幾個起落之間,便跳到鄰街屋頂上。 
     
      一幕奇景,就在她倆眼前出現。 
     
      	※		※		※ 
     
      原來鄰街下面,白霧起處,是一所高大的宅院。 
     
      樓台亭閣,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大廈迴廊,人進人出,好像十分忙亂。 
     
      霍水低聲說:「是有錢人塚悶騷,不是夜宴,就是開舞會。」 
     
      李楚紅搖頭道:「不對,現在快要三更天了,那裡有人三更半夜吃酒,跳舞的 
    。」 
     
      「所以我說他悶騷嘛!」 
     
      「悶騷也不能這樣子搞呀!」 
     
      兩人心中起疑,不由走近一看。 
     
      只見大廳庭院面前,用竹子高高搭了一座法壇,幾乎高過屋頂. 
     
      法壇前有十幾個道士,正在那裡掣鼓敲鐘,吹奏樂器。 
     
      壇上壇下,插著七星旗,八卦旗,紙人紙馬的東西,供臬上擺著香燭、古鏡、 
    丹砂、銀汞、玉穀、色豆等,還有各種法物。 
     
      煙霧迷漫。 
     
      法壇上這班道士,嘴裡不住呢喃,念的是太上道德經。 
     
      壇下站著三、四十人,鴉雀無聲,男女老幼都有,大概是本宅內眷。 
     
      李楚紅拉了霍水一把,悄聲問道:「禍水,你看他們搗什麼鬼?這不像是打醮 
    ,也不像做法事!」 
     
      霍水一聳肩,說:「你莫宰羊(不知道)那我就更莫宰羊了。」 
     
      「到底搗什麼鬼!」 
     
      「哎呀,管他搗什麼鬼,你又何必傷這個腦筋,咱們只管阿媽呻麻油——老熱 
    (熱鬧),看老熱(看熱鬧)吧!」 
     
      二人說著話時,法壇上忽然走出四個道人來。 
     
      每人拿著寶劍一把,古瓶一隻,向著四面八方不斷比劃。 
     
      法垣首座,坐著一個黃衣道人,身村高大,面目嚴肅,手裡拿著雲拂,口中唸 
    唸有詞。 
     
      念了半晌,忽然放下雲拂,提起硃筆,手揮口誦,做作一回。 
     
      然後,兩手捧起黃衷,低眉垂目,厲聲誦念。 
     
      聲音沉悶,越誦越急,卻是呢呢喃喃,半個宇也聽不出來。 
     
      壇下男女宅者,卻現出一副緊張的神情。 
     
      「嘖嘖,古怪!」 
     
      李楚紅和霍水二人,不禁大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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