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衰尾看人捉籠】
黑牛忙轉身一看,一個黑衣勁裝的青年,就佇立在夜風中。
「哇操!就你?」他疑信參半。
「不錯!」那黑衣人冷冷地道:「你要不相信,可以試一試,立刻會有六種暗
器射向你!」
黑牛又是一怔!
那黑衣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朝著他虎視眈眈。
黑牛心中不由暗自提高警覺。
六種暗器同時打出,若不夠機智、敏捷、准,是無法閃避的。
黑牛對自已還不夠有信心,但在萬不得已下他會冒險一試。
只聽黑衣人低沉道:「你的武功果不然錯,打得夠利落!可是,你這一舉順得
不大高明。你要打之前,應該先考慮你的馬子(女友)!」
「啥米(什麼)?」
黑牛心中大驚,暗忖:「奶奶的,莫非黎月嫦那騷蹄子蒙了我?聽這臭賣鳥的
口氣,阿枝騷蹄子顯然落在他手裡,這樣一來,計劃豈不賣雞子兒(雞蛋)的回家
——完蛋啦!」
黑衣人冷笑道:「啥款(怎麼樣)?還是馬子要緊吧?」
黑牛鎮靜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看管你馬子的人!」
「我那馬子很騷,她有沒有勾引你?」
「有!」
「你們上床啦?」
「沒有,」
黑牛睜大眼睛,不信道:「哇操,沒有?為什麼?」
「沒胃口!」
黑牛一聽,不由一楞,笑道:「哇操,沒胃口,根生笑(開玩笑)!這麼騷的
查某,那個男人見了不想上床………哇操,難不成你是相公或是軟腳蝦…………」
黑衣人聽了,臉色頓時變色,厲聲道:「你話太多了!咱們何不交換條件?」
「什麼條件?」
「不得干涉張大爺的事!如果明天張大爺的船能順利離開渡口,而你也不干涉
其中的任何買賣,你馬子就安全了!」
「我能想信你們嗎?」
「所以必須有個周全的協議,這就是我們找你的原因!」
「哇操,怎麼個協定法?」
黑衣人想了一想,方道:「這要到你馬子藏匿的地方去講,也好讓你看看她,
以便死心塌地遵守諾言!若是你關心花姑娘,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句話正中黑牛下懷,最低限度,可以知道花枝的藏匿處。
黑牛主意既定,銳利的目光盯著對方說:「不過,我得先看了她再說。」
黑衣人立刻點頭答應道:「當然!那麼咱們立刻就走!」
於是,黑衣人在前領先朝山頂飛奔而去。
他不怕黑牛不跟來,因為,他已留下話了,花枝在他們的手上。
黑牛緊緊追隨其後。
他心中非常納悶,花枝到底是在黎月嫦手中呢?還是西城之狼的手中?
為了滿足好奇心,他只好緊跟其後。
不久,他們奔上了山坡,黑牛瞧見不遠處有棟木屋,心想大概就是那裡了。
「老兄,你是他雇來的殺手嗎?」
「他是誰?」
「當然是西城之狼張新發囉!」
「請閉上你的嘴巴行嗎?」
「行!」
誰知,有頃他又忍不住問道:「哇操,老兄,是誰要和我談條件呢?」
「別多問!到那裡你自然會知道!」
不一會兒,他們在一棟木屋前停下,也是方才黑牛瞧見的那棟。
木屋非常精緻,它依峭壁而建,周圍還有小湖,湖中有荷花,景色十分宜人。
黑衣人上前敲門。
門邊有個小窗口,立刻從裡面,露出一對猙獰的眼睛。
「李屠刀回來了!」
裡面的人說著,同時將門打開。
黑牛往裡面一瞥眼,那是間雅致的正廳,院子那個開門的漢子之外,並沒有其
它人在內。
如果有人,也許在裡面的房間。
叫李屠刀的黑衣人,首先入內,回頭以眼色催促黑牛進入,然後逕自走向廳的
籐椅上坐下,態度依然那麼自若。
黑牛目光一掃,明知必有詭計,但既然來了,豈可顯示懦怯!
當下便挺起胸脯走進去,一屁股坐到李屠刀對面一把籐椅上。
「這裡定是談條件的地方了?」
「不錯!」
「那麼我的人呢?」
黑牛指的是花枝。
「把條件談好了之後,自然會帶她出來!」
「誰和我談條件?」黑牛問。
李屠刀突然起身,道:「跟我來!」
說完逕自往內屋走去。
黑牛只得起身跟去。
走沒幾步,已隱隱約約來有女嬉笑聲。
黑牛循聲望去,只見薄紗的屏風後,有個矮胖子躺下,胖少女分腿坐在他的膝
上。
乍看之下,宛如兩個肉團。
胖少女的身子一伏,以那兩團大乳,在他的下身緩緩的磨著。
她雙肘撐身,兩手將雙乳朝內一擠,挾著那管「短棒」來回廝磨著。
「老爺,舒服不舒服?」
「嘿嘿,又酥又麻,阿玉,妳真的有一手!」
「老爺,你舒服我也爽快!對了,你千萬沉住氣,可別高血壓哦!」
「放心啦!我會控制的。」
「那我要開始了!」
只見她雙肘朝塌上一點,「滋」的一聲,那兩團大乳,朝他的腹部滑了上去,
一直衝到他的下顎,才及時剎住停了下來。
矮胖子兩眼一眨,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開心道:「呵呵,我操妳的雞巴
,妳想爽死我啊!」
「老爺,很奇妙吧!」
「這叫什麼?」
「這呀!是我剛發明的『福壽馬殺雞』。」
黑牛一聽,不禁有點心動。
只見她的雙肘再度一點,身子又滑了下來。
一直到碰著那根短棒,這才停了下來。
她來回滑行十餘趟之後,站起身子,嗲聲道:「老爺,前面搞定了,翻個身吧
!」
「我操,阿玉,妳沒有感覺呀?」
「嘻嘻,怎麼可能呢?老爺,你瞧人家的洞洞,已經流口水啦!」
矮胖子探指朝她的洞內一摸,只覺濕濕黏黏的,不由笑道:「我操妳個雞巴,
阿玉,妳其是有夠騷啊!哈哈,我喜歡。」
「老爺,想操也得洗完操!」
說完,阿玉拿起香胰子,又在自已的身上塗抹著,一遍又一遍。
矮胖子剛趴妥身子,只覺得背部被她的那兩團大奶,來回磨得心癢癢的。
還好,阿玉滑行十餘趟之後,自已也覺得酥酸難耐,立即爬起身子,搯起水來
沖身體。
「嘩啦啦!」
「老爺,起來沖身子吧!」
「我操妳個雞巴,我起不來啦!」
「咦?老爺,你怎麼啦?」
「我的寶貝漏電了!」
阿玉好奇的趴身一看,只見那根短棒,仍然硬梆梆的被壓在身下。
「老爺,你騙人,你黑白講(亂說)!」
矮胖子摳了她穴一下,合腿一抬,翻身騎上馬,抬起短棒「滋」的一聲,一桿
直頂到了底。
「老爺,還沒洗乾淨呢!」
「我操妳個雞巴,再等,老爺真會高血壓!」
言訖,挺動短棒,神勇的展開攻勢!
阿玉只覺他的那根短棒,似乎比上回更粗、更長、而且還更硬,他每類一下,
自已的穴心立即酸了一下!
「哎喲……好,好硬!」
聞言,矮胖子信心大增,慾火即被她撩起,發動最猛烈的攻勢!
他連連操了百來下之後,只覺慾火稍降,這時聽見外面說:「大哥………」
(此處缺二頁)
「你儘管放心,我個子雖然矮,但做事向來講禮數,先禮後兵,凡事都有商量
的餘地,這就是請你來的原因,你懂我的意思吧!」
黑牛並不把威脅放在心上,他以視死如歸的精神,壓抑著緊張的情緒。
但是,還未確定花枝去處之所,仍不敢輕舉妄動。
「那麼,叫我來有什麼事商量呢?」
「幹咱們這行的,不外為了銀子!小老弟當差,目的也是混一口飯吃!」
張新發笑道:「既然大伙都是為餬口飯,事情豈不好辦?」
「哇操,你這什麼鳥意思?」
張新發眼色一使,立即有個手下捧出一盤亮晶晶的元寶,擺到黑牛面前。
元寶五十兩一個,足足有十個元寶,那就是五百兩囉!
張新發含笑道:「這是小意思,請小老弟喝杯花酒的!」
黑牛斜眼一瞄,五百兩銀子以一個捕頭來說,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然而,再多的銀子也提不起他的興趣。
「哇操,你想賄賂?」
「不是賄賂!這是談交易!」張新發道:「只要你點頭,這件交易便算成立!」
黑牛心中暗罵:「奶奶的,門縫裡看人,把老子看得太遜了吧!哼!憑你們這
些人,還有什麼交易可言?別說這些銀子帶不走,恐怕還得賠上一條命!」
他胸有成竹,笑道:「條件呢?你要我答應什麼事呢?」
張新發以為他見錢心動,笑道:「很簡單,只要你睜隻眼閉只眼,不干涉咱們
船上的貨物便行!」
「可果我答應,花姑娘該可以和我一起走吧?」
「這個…………」
張新發支唔以對,不由斜眼向旁邊的李屠刀使了個眼色。
李屠刀會意,忙插嘴道:「花姑娘並不在此地,你若把條件答應下來,自然有
人釋放她!」
黑牛已經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不過利用花枝為餌,把他引誘到這裡罷了。
他故作沉思,暗暗計算每人位置,萬一動起手來應該採取什麼行動?
張新發見他沉思,心中不由暗喜。
沉思就是老慮。
有老慮,就會有希望。
所以他不急,他可以等。
等,對他來說不是件很難的事。
三十年前,他天天等著快快長高,雖然沒有等到,但他已不在乎。
因為矮,也有矮的好處。
一旦和敵人交手,往往被敵人低估。
敵人低估了他,他勝利的機會就越大。
二十年前,他也天天等,希望有女孩子愛上他,這件事他也沒等到。
因為他太矮了。
而且又不是武大郎,所以沒有一個女孩子愛上他。
以前他很懊惱,很氣憤,也很在乎。
但是現在他已不在乎了。
因為他有了錢。
人只要有很多錢,就不怕沒有女人。
那些女人就像蒼蠅一樣,盯在你這塊蜜糖上,趕也趕不走。
現在他已四十,他還真煩那些女人討厭。
驀地!
黑牛突然趁他不備之際,一翻桌子,身形一幌,飛刀已頂住他的咽喉。
「大家別動,不要磨盤的命就儘管上吧!」
眾人都被黑牛迅速的身手看傻了眼,眼見張新發被他制住,誰也不敢攻擊。
張新發更是驚惶失色!
他低估了黑牛,居然膽敢在眾人包圍之下逞兇,而且偏偏在太歲爺頭上動士。
黑牛俯在他耳邊,低聲道:「小磨盤,我知道你個子矮,卻一肚子拐,所以,
你最好快把他們全叫進來,省得我多費手腳。」
張新發苦道:「小老弟,何必………」
他話還沒說完,黑牛已阻止道:「我喜歡快速解決,可不喜歡婆婆媽媽,拖拖
拉拉!」
張新發無奈,像只鬥敗的公雞,吶吶地道:「老五,照他的話使吧!」
李屠刀只得應命,他朝門外叫道:「在外面的統統進來。」
黑牛這才恍然大悟:「哇操,原來他不是你請來的殺手,而是你的拜把兄弟。
嘖嘖,不簡單。」
不一會兒,只見八、九個大漢垂頭喪氣,從外面陸續走了出來。
連同室內大漢一共十五個擠在一起。
黑牛仍不肯罷休,笑著道:「哇操,這木屋雖然不大,但應該可以容下一、二
十個人吧!」
說話中,目光直盯著李屠刀看。
李屠刀雖然可以同時打出六種暗器,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六種暗器快是快,卻快不過黑牛手上的那柄飛刀。
於是,他又吩咐說:「無毛,去叫房間裡所有兄弟都出來。」
那叫無毛的漢子,應聲而去。
有頃,連同無毛又走進五個,黑牛這才笑道:「帥,大家把兵器統統丟到地上
。」
「鏗鏗鏘鏘!」
只見一件件大刀、長劍、判官筆、鐵尺紛紛丟在地上。
黑牛滿意地點頭說:「帥!外面可能還有人,為了以防萬一,你得委屈陪我出
去!」
說著,架著張新發走出屋外。
豈料,正當黑牛把張新發架出屋的剎那,突然後面一根木棍飛來。
黑牛發覺想要閃避已來不及了,木棍不偏不倚打中他的腦袋。
這一棍打得非常結實,黑牛當場暈倒在地。
張新發立即神氣活現道:「哼!臭小子,大爺就不相信只有你會抓狂!把他拖
進去!」
李屠刀也從屋裡出來,問道:「大哥,要如何處置他?」
「把他拖進去綁起來!」
於是,黑牛便被他們拖進屋裡,片刻間已五花大綁綁在椅子上。
張新發見黑牛已被綁得動彈不得,越是越滿意高興。
「老五,桌上銀子全花給兄弟喝花酒,我有事待辦,你們要好好看住這小子,
一切聽候我的吩咐,不可擅自作主!」
「多謝大爺賞賜!」
眾人異口同聲道,心中卻已在暗暗盤算,如何來享受這些銀子?
※※ ※※ ※※
當黑牛甦醒時,已經發覺他全身像包粽子似的,被綁在椅子上。
而被偷襲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
他甩甩頭定睛一看,發現自已已在柴房裡。
「去你媽的,灶君老爺的小辮子,小辮子…………」
「滿堂紅,滿堂紅!」
「哈哈,你輸了!」
此時,屋中傳來賭博吆喝聲,黑牛循聲望去,只見牆角蹲著兩個傢伙在那裡賭
骰子。
其它的歹徒早已不知去向,看來他們二人是負責看管的。
他們二人賭興正濃,只見那較白的傢伙眉開眼笑,而較黑的傢伙卻愁眉苦臉,
破口大罵,顯然地,那黑漢是輸慘了。
只聽那黑傢伙氣道:「去你媽的,剛才拿到的銀子快要輸光了!」
那白傢伙笑嘻嘻地說:「沒關係!你要是輸光了,回頭我請客。」
「你說得倒好聽!最近衰得要死,每賭必輸,越賭越鳥。」
「那你就翻本吧!」
「慢著,這次賭單雙,老子就不信會輸。」
「好,你押什麼?」
「單!去你媽的,一兩!」
「行!開!」
白傢伙一喝,把蓋盎一揭,乖乖,兩伙骰子都兩點,共四點。
雙呢!
白傢伙好不得意,把黑漢的一兩銀子收了起來。
「嘿嘿,歹勢歹勢(不好意思),你的手氣真不是普通的衰呀!」
黑漢狼狽不堪,舉手一抹額上的汗,說:「去你媽的,老子就不信,這次該我
做莊了!」
他把骰子放入蓋盎「咕嚕咕嚕」,搖了一陣子放下,道:「下注吧!」
白傢伙朝他一看,毫不客氣道:「你還有多少銀子?」
黑漢不服氣地罵道:「去你媽的,難不成你又算準會贏了?」
「難道你有贏的把握不成?萬一輸了,不夠賠怎麼辦?」
這一下黑漢沒話可說,他身上只有二兩,萬一對方押三兩確實賠不起。
白漢好像算準黑漢身上的錢,笑道:「這樣好了!我押三兩吧!萬一你賠不起
的話,這小子由你負責看管,嘿嘿,咱想出去豬哥(難流)一下,啥款(怎樣)?」
黑漢不服氣,他不相信每次都會輸,忙道:「誰怕誰啦!押單是雙?」
「雙!」
「咕嚕咕嚕」骰子搖了一陣,黑漢才把蓋盎一揚,喝道:「開!」
要命的,兩伙骰子偏要給他難堪。
一個兩點,另一個四點。
這是雙!
白漢好不得意,伸出一隻手,擺出死要錢的樣子,笑道:「嘿嘿,沒話講了吧
?銀子呢?」
「去你媽的,這骰子有鬼。」
黑漢罵聲中,把骰子一甩,氣呼呼地往身上一摸,突然楞了楞。
「只有二兩!」
「那麼你就給我二兩!這小子由你負責看管,咱們話已說在前面,你可不能有
異議!」
白漢一點也不含糊。
黑漢身上的二兩是全部家當,這豈不是要他的命?
他懇求道:「去你媽的,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就算我少你二兩又何妨?」
「賣屎賣屎(不行)!咱們已經聲明在先,你豈可賴賬?這樣就不夠阿沙力(
乾脆)了!」
「我們再來一次如何?」
「對不起!這樣拖泥帶水的賭我不玩,你還是把二兩銀子掏出來吧!」
黑漢只好硬著頭皮將身上的二兩銀子,全掏了出去丟給他。
「去你媽的!」
「阿沙力(乾脆)!」
白漢把銀子塞進懷裡,走到門口叮嚀一句話:「喂,好好看住這小子,回頭我
帶一盎酒給你軀軀霉運,哈哈——」
黑漢輸掉所有銀子,本來就滿腹悶氣,現在又聽到諷刺似的話,無疑挑起滿腹
牢騷。
當下,他叫道:「你媽的別太囂張,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你照樣有責任!」
「安啦!他們還不是統統出去豬哥(風流)了!兩個時辰換一班,時辰一到,
自然有人來接班,你就暫時忍耐吧!嘿嘿!」
白漢說完就走了。
只留下黑漢悶悶不樂。
※※ ※※ ※※
白漢子贏了錢,歡天喜地的走了。
黑牛面對著垂頭喪氣的黑漢,忍不住大笑:「哈哈——棍子打銅鑼——空空(
笨蛋)!」
黑漢輸了錢,本來就不樂,現在聽黑牛大笑,不由怒喝:「閉上你的狗嘴,有
什麼好笑?」
黑牛悠哉哉地道:「哇操,你有再多的賭本,也不夠輸!」
黑漢一聽賭的事,不由興頭又起。
「哈哈!也許你看不出來,他使老千,所以才會每賭必贏!」
「哦?你怎麼知道?」
他一聽白漢子使老千,不由眼睛睜得大大的。
「哇操,我在這裡看得一清二楚,當然知道嘛!」黑牛道:「告訴你吧,他用
鉛骰吃你!」
黑漢一愕!
他忙走過去拿起骰子檢查。
黑牛忙道:「笨蛋,鉛骰就在他身上,你到那裡去找呢?」
黑漢子若有所動,暗想:「去他媽的,難怪每賭必輸,就是骰子有鬼。」
所謂鉛骰,就是空骰子裡面灌鉛的一種賭具,乍看之下,與一般骰子並無兩樣。
然而,鉛是較重的金屬,任其搖動擺燙,灌鉛的一面必定是朝下停妥的。
使用這種鉛骰的賭徒,手裡必有數顆在不同方面灌鉛的骰子。
他們用巧妙的方法偷藏在手裡,以熟練的手法,把並通骰子偷換起來。
這麼一來,用特製的骰子下注,不管誰當莊家,自已偷換的特製鉛骰,只有自
已知道骰子停的點數,自然就每押必中了。
如果時間長久下去,必須常常伺機變換不同方向的鉛骰。
這樣才不會被人發現出老千。
黑漢被黑牛道破賭博的秘密,一時氣憤不已,恨不得立刻去找那白漢子理論。
原來,黑漢子對於江湖入世未深,那更甭談賭這玩意了。
他不懂得賭的種種鬼名堂,對於剛才的損失,自然有所不甘。
黑牛看出這一點,含笑搭腔道:「菜鳥,你想不想把你的賭本贏回來?」
黑漢子摸摸頭,尷尬地說道:「我沒有鉛骰,會贏嗎?」
「我有!而且我這種骰子比他的高明得多了,同時我還可以教你如何玩法!」
黑漢子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膏?那有無緣無故教人賭術之理?
「你有?拿給我看看!」
黑牛一擺下愕道:「哇操,你看我被人捆成這樣子,怎麼拿法呢?」
黑漢子立刻領悟,認為黑牛想要耍花樣,連忙擺手道:「去你媽的,你別耍花
樣!我知道你要藉機溜栓(蹺頭)!我才不上當呢!」
「我並沒有叫你放開我呀!」
「那你要我幹什麼?」
「我只要你自已來拿,東西在我身上。」
黑漢子還是猶疑不決。
但是,他又有點心動,想把剛才輸掉的賭本撈了回來。
「你放在那裡?」
黑牛一擺下顎噘嘴道:「在我腰際的小口袋裡!」
他又疑神疑鬼,認為黑牛玩詭計。
「去你媽的,我不幹,小口袋不好掏,我知道你會玩把戲!」
黑牛擺擺肩膀,苦笑道:「哇操,我的雙手被人反縛著,你還怕個鳥呀!老子
只是路見不平,同情你的遭遇!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想到剛才的遭遇,黑漢子的心又動搖了。
他看看黑牛雙手被反綁著,既不是解開他的繩子,諒黑牛有三頭六臂,也耍不
出什麼花樣來。
他把刀插到腰際,一步步走向黑牛的面前,剛剛低下頭的剎那!
「卜!」的一聲。
黑牛揮起右腳,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朝他的脖子上劈下去。
黑漢子未曾想到黑牛的雙腳,並沒有捆縛著,一時沒有防備,被黑牛這一劈,
身體失去平衡,不由向左偏傾下去。
正當黑漢子個左偏傾時,黑牛又揮起左腿在他右脖上猛力臂下一腳!
乖乖!
只見黑漢悶聲不響!
「砰!」
旋即昏倒在地了。
這真是倒霉倒到底,輸光銀子又挨扁。
這也是每個江湖菜鳥,必經的過程。
黑牛冷哼一聲,邪笑道:「奶奶的,這就是最新奇的賭術,讓你慢慢去體會吧
!菜鳥!…………」
室內已經無人看管了。
問題就是如何解開繩子?
這個是小問題,難不倒黑牛。
要不然,他這種賭術仍然毫無用處呢!
黑牛利用雙腳,慢慢移動椅子到黑漢子身旁,以腳夾出他腰際的大刀。
然有人和椅子倒翻,反手拾起大刀,將捆在椅背的繩結慢慢割斷。
有頃!
「喳!」的一聲。
繩結便被大刀割斷了。
黑牛眼看繩結已斷,便擺動著雙臂,把身上的繩子鬆開,只是片刻間,身上的
繩子便完全解開了。
「太帥了!」
黑牛歡呼一聲,正當他準備退出柴房時,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
他仔細一聽,只有兩個人而已。
這麼看來,那兩人準是來換班的。
他忙走出屋外,這時說話的聲音更近了。
只聽他們說:「老茅,剛才我那個婊子你看了沒有?嘿嘿,長得蠻不錯的呢!
尤其胸前那兩個波霸,嘿嘿!彈性十足!」
另一個似乎喝醉酒,一面哼著歌,一面在打噎,不耐煩的道:「唔………你真
他媽的討厭………你已說了幾面遍了…………老是提起你那個婊子的………的波霸
…………婊子本來就是賣肉的…………」
「我那個婊子不一樣!」
「天下的婊子都一樣的………她要………沒有波霸,看你嫖不嫖她…………」
「哎喲!你懂個屁!一天到晚只想喝酒,要是我,不如用喝酒的銀子,多嫖她
幾個!」
「算了吧!嘻嘻………還是喝上幾杯過癮!管他媽的………………」
黑牛忙躲在門後,把門閂拔起,因為他們必須開門進來,不可伺機下去。
「喂,大老黑,開門呀!該輸到你去享受一番啦,快呀!」
「咦?怎麼不出來開門呢?」喝醉酒的說道:「還有白無常呢?」
「哈!白無常還在流鶯館開查某(嫖女人),剛才我還碰到他!」叫老茅的笑
道。
「該死!萬一被李五爺知道,就夠他受的了!」喝醉酒的說:「那麼,大老黑
難道嗝屁了不成?」
「咦?門沒有關嘛………」
老茅已經推門進去。
「啊?怎麼搞的?他媽的,準是出了岔了,要不然怎麼不關門?」
老茅說著走了進去,黑牛伸手一戳,點住他的暈穴,立刻暈倒在地。
接著,又用大刀對準後面的漢子胸膛,叱喝道:「別動!」
這一喝,後面大漢的酒醉,已完全嚇醒了過來。
他不由大吃一驚,乖乖把手高舉起來。
黑牛命令道:「把這傢伙拖進去!」
他指的是倒在地上的老茅。
醉漢知道大禍臨頭,只得唯命是行。
當他才彎下身子時,黑牛又伸手在他頭上猛的擊,二人便昏倒一塊兒。
他還費了一番手腳,把兩人拖進屋裡,然後帶上門,才悄悄離開了木屋,循路
下山而去了。
※※ ※※ ※※
當黑牛回到「唐家老店」時,已是深夜了。
整整一天都周旋在歹徒之中,經過數場打鬥,把他折磨得疲倦不堪。
他進入房中,裡面空空洞洞,沒有一個人影,花枝仍然沒有回來。
不過,這是他意料中的事,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若是花枝在房裡的話,他才會感到意外呢!
黑牛匆匆動手,重新化妝成老者,然後朝門口大叫:「小二,小二………」
片刻,小二哥匆匆進來。
「客倌,你回來了,有事嗎?」
黑牛吩咐道:「先給我來盆熱水,還有準備酒菜。」
「客倌想點什麼菜?」
「外甥點指籠——照舅(照舊)!」
「外面吃,還是房裡吃!」
「當然房裡啦!」
「好,馬上來!」
小二說完,準備離去。
黑牛又道:「慢著,小二,有人找過我嗎?」
小二想了一想,才回答道:「有!一個叫麻將的年青人!」
「麻將?」
「他說他叫麻將!」
「我知道,你去吧!」
黑牛已想到「麻將」這個人,準是「胡一筒」嘛!」
※※ ※※ ※※
不一會兒工夫,酒菜已擺上了!
黑牛也已坐著吃喝起來。
他慢慢吃著食物,喝著酒。
酒雖然不是好酒。
但他人爽,所以不是好酒,也變成了好酒。
他喜歡洗完一身污垢後吃東西,這樣乾乾淨淨吃東西,人會很爽,很舒服。
東西也會吃得多。
突然,他眼睛一亮,嘴角笑了!
「外面是那個笨蛋,放著好喝不喝,卻寧願躲在外面喝西北風。」
說著,轉過頭去,微笑著,看著窗戶。
外面也大笑,埋怨道:「你這個臭小子在裡面喝酒,卻讓我在外面喝風,太不
像話啦!」
話聲一落,推開窗子,一掠而入。
黑牛笑道:「我道是那個笨蛋在外面喝風,原來是你麻將呀!」
這人正是胡一筒。
胡一筒一入內,毫不客氣就拿起一盎酒,往嘴裡猛灌。
「咕嚕咕嚕!」
剎那間,酒全下了他的肚子。
他才放下酒盅,擦一擦嘴,笑道:「酒雖然不是好酒,但能解一時之饞,也算
舒服。」
黑牛笑道:「我就算準你還會再來,所以已吩咐小二多準備幾盅!」
「帥,跟你合作太舒服了!」胡一筒一邊吃菜,一邊又道:「這次的小意如何
?」
黑牛搖搖頭,歎道:「不能做!」
「為什麼?」
「同行裡出了個敵手!」
「哦?這麼說來,那筆生意就泡湯囉?」
「不但泡湯,而且被對方搶走了!」
「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這次不能強行!對方的手段鄙劣到了極點,拿我的小辮子做威脅,只得留待
下次再作打算!」
「這樣不是犧牲太大嗎?」
「沒法度的事,一切留待下歡彌補吧!」
「那麼…………」
「麻將,別說了,咱們今晚喝個痛快吧!」
胡一筒無奈,只得舉杯對飲,盡情找些快樂的話頭暢談起來,把不愉快的事拋
開。
就在他倆舉暢飲之際,窗戶外一個黑影一幌而消失。
黑牛略一瞥眼,嘴角露出了冷笑。
胡一筒也笑了!
黑牛從袖管中取出一張迭正的紙張,道:「麻將,這是賬單各項花費我都列得
很清楚,你拿去瞧瞧,我去撤個連就來。」
胡一筒接過紙張,目送黑牛離開。
※※ ※※ ※※
那個窗戶上的黑影,消失之後,在屋脊上幾個縱跳,然後縱下街道揚長而去。
黑牛出屋立刻飛身上了屋脊,一掃四周,即見那條黑影在街道上奔馳。
他立刻展開輕功尾隨其後。
此時,他已沒有老態龍鐘之態,一掠數丈,對他是稀鬆平常的事。
在深夜跟蹤一個人,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因此,黑牛很快就追上前面的黑影,然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黑牛知道這個黑影,正是關鍵人物。
所以,他今夜的行動,高深莫測,為了顧全萬一,他絞盡了腦汁,雖無十分把
握,也只有和敵人決一賭勝負了。
前面的黑影終於進入一條橫巷,黑牛立刻飛身上屋,伏在屋脊暗處窺探。
當他伏在屋脊暗處的同時,那個黑影也上了屋頂,不一會兒,又縱下屋走出橫
巷,繼續向前飛奔。
原來,那黑影為了預防有人跟蹤,才謹慎地查看,可見不是等閒人物。
幸好,黑牛也是個鬼靈精,早已想到對方的舉動,才沒被發現。
只見黑影朝著來時的路線折回而去,這也是擺脫跟蹤有效的措施。
黑牛不由暗暗讚佩!
要不是他應付得宜,這一下準會露出馬腳!
折磨了好一陣之後,黑影終於奔上了山腰。
然後在一棟紅漆大門前停下了。
黑牛隱隱在暗處,不敢靠得太近。
「叩叩叩!」
黑影在紅漆大門上敲了數下,經過片刻,大門才開啟,黑影一閃而入。
其實,以他高超的輕功,根本用不著敲門的。
有頃,黑牛才趨到門前一看,在燈籠照耀之下,寫著「張府」二字。
張府二字格外耀眼。
這棟華麗大宅,四周圍牆高築,黑牛繞到後面的暗處察看之下,認為後面比較
偏僻,適合侵入。
他腳輕輕一點,身形旋即縱上牆頭,立刻躲在一顆靠牆的大樹後,探頭進院窺
視。
他朝四下略一打量,下面剛好有個假山,於是他毫不猶豫,悄悄縱下躲在假山
後。
院內綠蔭遮天。
尤其後面的樹木較多,更容易躲藏。
他躡手躡腳,閃閃縮縮地朝屋邊走去。
這後面的宅子,是二層的房子,也許是家眷住的吧!
樓上窗戶都已漆黑一片,想必那些家眷早已夢周公去了。
黑牛便向前進宅子而去,幌眼發現西廂房間有間房燈是亮的,而且窗戶還是半
掩的。
他便向著那半掩的窗戶走去。
裡面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他走到窗邊,旋即縱上屋去,然後倒掛金鉤掛在屋架上瞄了進去。
當他看清裡面人物時,不由恍然大悟。
原來,裡面的人有西域之狼張新發,另外有個從未見過的年輕少女。
那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船老大,只是黑牛不認識罷了。
船老大道:「………所以,我想大概不會有問題!」
張新發把鼻壺湊進鼻孔,用力吸了一下,才問道:「那小子是什麼來頭?你查
過沒有?」
船老大很小心的回答:「時間太短促,我沒有調查,不過………從他善於易容
的技巧看來,不是江湖人士,就是官差!」
「絡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吧?」
「他叫『周定』!這是唐家老店的小二告訴我的,不過,據我看來,周定並非
他的真名!」
張新發點頭說:「那當然!像干咱們這行的都用假名,何況是官差!」
「大爺,想不到咱們這一出擊,即把那小子制服,真是令人興奮的事!」
「他們確實打退堂鼓了嗎?」張新發懷疑道:「會不會是個詭計?」
「我想不會的!」船老大道:「他們談的話都不是直接表白的話語!」
「是暗語?」
「不錯!雖然都是用暗語,但都逃不過我的判斷!尤其他說的『小辮子』,『
威脅』啦,無疑指的是他那馬子!」
這時,那久久未開口的少好,突然插嘴道:「高大叔,他的馬子怎麼樣?」
這句話證明了花枝並不在他們手裡,黑牛的判斷並沒有錯誤。
船老大問答道:「問你爹吧!」
「爹!他的馬子怎麼呢?」
少女轉向張新發問道。
原來,她是張新發的女兒!
哇操!
一個磨盤也能生出如此標緻的女兒,真所謂「歹竹出好筍」。
張新發說:「我聽妳五叔說………」
據他跟少女的解釋是:當黎月嫦命胖妞架走花枝時,被李屠刀看見。
因為那時他接到張新發的通知,在七里灘徘徊,欲找尋一個歪臉,跛腳的假船
老二。
當然,那個假船老二是黑牛僑裝的。
不過,李屠刀並不認識黎月嫦,也不知道黎月嫦擄走花枝的原因。
後來,看見黑牛從水底上岸時,才知道他與花枝的關係。
因此,他跟蹤黑牛到荒郊,再利用花枝為釣餌,把黑牛引誘到木屋。
張新發得意地說:「到現在咱們還是利用這一點!」
少女好像感到興趣,問道:「那麼,據走他馬子的女人是誰呢?」
張新發搖頭道:「妳五叔並不認識她,我當然也不知道啦!」
「嘻嘻!那豈不是糊里糊塗,歪打正著利用上啦!真是有趣!」
三人不禁大笑起來。
船老大又道:「咱們談談明天的問題吧!大爺,您說呢?」
張新發收斂笑容,遂說:「你這一趟跑得很有價值,明天就按照計劃進行!」
怎料,船老大卻道:「我看………既然那小子發現,還是改期吧?」
張新發擺手道:「不!現在新疆貨缺得緊,咱們正好大撈一票,再說,那小子
未必完全發現,因為那些貨半點沒少,我看他只聽到風聲侵入底艙看罷了!」
這句話給在外偷聽的黑牛,無上的安慰。
幸好當時,他只是取出一小塊,若是拿去一包的話,也許就夠麻煩的了。
船老大說:「那麼,那些貨必須要在今晚重新搬進去囉?」
「那當然!回頭你命他們去做!」張新發叮嚀道:「要小心,千萬別再出紕漏
啊!」
「好吧!為了安全之見,今晚二更搬運如何?」
「嗯!很好,你看著辦吧!」
「那我現在就去!」
「一切交給你啦!」
「我辦事從未讓大爺操過心,這一次也不例外!」
「好好好!」
不一會兒,船老大即告辭離去。
黑牛的嘴角掛起一絲絲勝利的微笑。
他也悄悄離開張府。
他在心裡自言自語道:「奶奶的,想擺老子烏龍?咱們街上看姑娘,走著瞧吧
!好戲還在後頭呢!」
※※ ※※ ※※
黑牛一出張府即尾隨船老大而去。
他一邊跟蹤,一邊撕掉臉上的易容,恢復原來的真面目。
一個時辰後,船老大在柳園渡口附近的一間妓院停下,然後毫不遲疑地走進妓
院。
黑牛仔細一看,「花中花」三個大定,在燈火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
這花中花的生意十分興隆,因靠近渡口,嫖客十分複雜。
裡面鬧哄哄的,十分熱鬧。
黑牛悠閒地進了妓院,瞥眼一掃,早已找到了船老大的所在。
他正和一個大漢咬耳根子呢!
黑牛在他不遠的桌上坐下,立刻一個媚態十足的老鴇兒過來搭腔。
「大爺,有認識的姑娘嗎?」
「沒有!」
「那奴家介紹幾個給你認識好嗎?」
「不用啦!」
「哎喲!大爺害羞是不?這樣吧,就讓奴家來陪您吧!」
「妳?」
黑牛嚇了一跳,瞧她年歲也有三、四十了,叫她陪不是要老命!
可是,黑牛回心一想,來了這裡,若沒有個姑娘陪,容易被人猜疑。
老鴇兒笑瞇瞇道:「不錯,奴家侍候客人是有絕活的。」
「真的?」黑牛便笑著說:「好吧!我倒要瞧瞧妳有什麼絕活?」
老鴇兒媚聲道:「奴家這絕活,絕對包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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