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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 牛 樂 園

                   【第十七章 你爭我奪他吃香】
    
      那鄰人解釋道:「他們剛才吵嘴,而且吵得很激烈!」 
     
      此時,左右鄰舍聽到他們的驚呼聲,也都跑進來湊熱鬧,你看一言我一言,都 
    說著剛才吵架的事情,眾人也都認為尤麗是兇手。 
     
      然而,其中一人較冷靜,他疑道:「他們吵過嘴之後,你們有沒有聽到一聲查 
    某郎的尖叫?」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有呀!」 
     
      「我認為有有矛盾!」 
     
      船老大驚奇地問:「什麼矛盾?」 
     
      「聽到查某郎的尖叫聲,豈有查甫(男人)嗝屁的道理?」 
     
      這點確是矛盾。 
     
      如果女的是兇手,豈有殺了男的之後發出尖叫聲之理? 
     
      這下眾人都楞住了,認為其中必有蹊蹺。 
     
          ※※      ※※      ※※ 
     
      總府台仵作驗屍的結果,認明闊嘴獅是死於毒藥,江湖黑道慣用的——寒雞散。 
     
      而且據鄰人提供的線索,認為尤麗的嫌疑重大,雖不能確定她是兇手,最低限 
    度,從她身上可以追穿線索是毫無疑問。 
     
      但是,她早已逃之夭夭了。 
     
      雖經官府全力搜尋,一直到黃昏,仍未見尤麗的蹤跡。 
     
          ※※      ※※      ※※ 
     
      花中花,此時正是最忙的時候,嫖客進進出出生意十分興隆。 
     
      然而,由於頭家娘有了殺人嫌疑的失蹤,所有的妓女及夥計都聽得惶惶不安! 
     
      因此也就是最亂的時候。 
     
      尤麗的丈夫(吳能),是個四十開外的瘦小生意人,看他露焦急之色,就知道 
    他對尤麗的失蹤,有著莫大的關心。 
     
      他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來回踱著步,好像專門等待尤麗的消息。 
     
      可是,每次回來的人報告,都讓他失望,不由使他急得焦頭爛頭。 
     
      突然又有人回來了。 
     
      吳能懷疑有興奮的心情問道:「有消息嗎?找到了沒有?」 
     
      那夥計氣喘喘地低聲說:「掌櫃的,有消息了,頭家娘托人傳話給你…………」 
     
      「老頭家娘怎麼說?」 
     
      「頭家娘說,你應該在家裡等她的消息,這裡人多紊亂怕有官差。」 
     
      吳能恍然大悟,在家裡等才是明智之舉,不容易露出行蹤。 
     
      於是,吳能便裝著若無其事的離開花中花。 
     
      誰知,他剛走出花中花沒多久,就見一名男子擋在他前面,道:「你就是吳能 
    ?」 
     
      吳能著慌了。 
     
      「你,你是誰?」 
     
      那人頭戴草苙,把苙緣壓得低低,說:「我,嘿嘿,你別問我是誰?趕快到十 
    八坪見你老婆吧!」 
     
      說完,那人即閃身不見。 
     
      吳能頓時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忙轉身奔回花中花,跳上馬車直奔十八坪而去。 
     
      當吳能來到十八坪已經太遲了。 
     
      他的老婆:尤麗,胸膛插了一柄匕首,血流滿地,仆臥在地上,只有嘴唇在微 
    微顫動,顯然已是奄奄一息了。 
     
      吳能看此情形,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從馬上滾了下來。 
     
      他爬著上前意欲拔起匕首,但一想,又怕流血過多忙把手放開,扶起她的身子。 
     
      「阿麗,阿麗,振作點!」他急切地問:「誰殺了妳?」 
     
      尤麗吃力地睜開眸子,顫動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斷斷續續地道:「吳………能 
    ,我…………我不…………行…………」 
     
      「誰殺了妳?快說!」 
     
      「他………唔…………」 
     
      說到這裡,已經無法說下去,把頭一偏,就嗝屁了,不由使吳能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候,一個路人經過,見吳能抱著一個血流滿身的女人,頓時驚惶失色。 
     
      路人大聲呼叫:「不得了,殺人哪……………」 
     
      他一面呼叫,一面跑。 
     
      這一下可把吳能急慘了,他下意識地感到將會被人誤指為兇手! 
     
      由於路人的叫喚,幾個由田裡正欲返家的農人,立即衝過來瞧熱鬧。 
     
      不一會兒,一些行人,客旅也都來了,把他倆圍在中間水洩不通。 
     
      吳能呆住了,眼看一大堆人把他團團圍住,就算要逃也逃不掉了。 
     
      他向四周環視一番,忙向眾人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不是兇手呀!我是她 
    的尪(丈夫),她是我的牽手(老婆)!」 
     
      人多話就多。 
     
      其中有人私議說:「如果牽手被人謀殺,第一個受嫌疑的便是睡一塊的尪,何 
    況他是唯一在場的人,這嫌疑很難說清了!」 
     
          ※※      ※※      ※※ 
     
      沒多久,吳能已被官府的人扣押起來審問,一切的罪證對他都不利。 
     
          ※※      ※※      ※※ 
     
      張府,這時紅漆大門前,駛來一輛普通的馬車,斯時跳下一男一女,雙雙走進 
    大門。 
     
      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在大廳以不耐煩的目光,盯著走進來的船老大和張小珍。 
     
      張小珍見了,忙奔上前去,親蜜地說:「娘,我回來了!」 
     
      原來那婦人就是張小珍的母親——杜若梅。 
     
      杜若梅望了船老大一眼,譏諷道:「小高,東西找到了吧?」 
     
      船老大恭順回答:「夫人,闊嘴獅已被人謀殺,所以…………」 
     
      「兇手一定是共謀者,是嗎?」 
     
      「是的!我曾到處找她,可是都沒有找到!」 
     
      「有把握能找到她嗎?」 
     
      「我一定盡力去找!」 
     
      「哼!看樣子,你一點把握也沒有!當心大爺責罰你!」 
     
      她說著,便逕自走出大廳,而且坐那輛馬車離開張府。 
     
      船老大那陰臉孔,抽搐了一下,目送杜若梅離去,而張小珍卻沒有察覺出他臉 
    上的表情,逕自朝內室裡走去。 
     
      船老大跟著張小珍走到她臥房門口,張小珍突然駐足回頭問:「你還有事嗎?」 
     
      船老大委屈道:「小姐,妳也親眼看見闊嘴獅被人毒死在他家裡,我已經盡到 
    責任了!難道夫人還不相信我嗎?」 
     
      張小珍安慰說:「高大叔,我娘的性情一向不好,你何必太認真?只要你能將 
    東西找回來,爹也不會為難你的!」 
     
      船老大突然一把抓她的玉手道:「小姐,只有妳能瞭解我!」 
     
      張小珍一慌,忙甩開他的手,正色地說:「高大叔,你老不正經,討厭!」 
     
      船老大露出猙獰的面孔,色瞇瞇地道:「嘿嘿,什麼正經不正經?想不到杜若 
    梅是個騷貨,卻會生妳這個正經女兒,哈哈………」 
     
      張小珍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罵說:「你不能侮辱我娘,真是無恥!」 
     
      「嘿嘿,妳不相信嗎?妳曉得剛才她要到那裡去嗎?告訴妳吧!她最近養了一 
    條金魚(小白臉),正打得火熱呢! 
     
      妳看她方才氣呼呼地離去,那不過是假正經罷了! 
     
      張小珍何嘗不知道母親的行為? 
     
      她父母親的故事,就如潘金蓮和武大郎的翻版。 
     
      船老大得意又道:「反正妳是細姨生的,妳老爹在新疆有個正房,這幢宅子是 
    金屋藏嬌用的,當然是藏妳娘囉!說難聽點,妳老爹那副長相,杜若梅不養金魚那 
    才怪呢!」 
     
      張小珍氣得粉臉蒼白,她幾時受人侮辱過? 
     
      而且侮辱她的人,居然是她爹身邊最信任的手下。 
     
      她嬌喝道:「你,給我滾,趕快滾,嗚…………」 
     
      她氣得痛聲大哭了起來。 
     
      船老大收斂奸笑,走過去扶住她那顫動的肩腠,安慰說:「小姐,請妳原諒我 
    的魯莽,其實,小姐………我一直在暗暗喜歡妳…………而妳老是對我那麼冷淡, 
    …………小姐,妳要相信我…………」 
     
      「別說了!你簡直是混蛋,無賴,快滾!」 
     
      她咒罵著,一面推門要進房去。 
     
      怎料,船老大一把將她抱住!意欲施暴…………張小珍一面扭扎,一面叫著說 
    :「放開,你不放開我要叫了!」 
     
      「嘿嘿,所有的僕人都去睡了,在這圍牆高築的院子沒人能進來救妳的!」 
     
      張小珍更慌了! 
     
      她發出尖叫,一面拚命地掙扎。 
     
      但是,她越是拚命掙扎,越是挑起船老大的獸慾。 
     
      船老大一把撕開她的衣服,登時酥胸坦露,看得他更是色淫大發。 
     
      他露出一副纔相,把臉湊過去就要強吻,眼看他那黝黑的呈紫紅色的嘴唇就要 
    貼上了。 
     
      張小珍的雙手拚命地推著他的臉,但是,女人的力量畢竟不敵。 
     
      斯時四片辱緊緊黏在一起。 
     
      張小珍豈肯就範。 
     
      她狠著心腸張開嘴巴,向著船老大的舌頭猛力咬下去。 
     
      「哎——小姐,放開呀!」 
     
      她這一招真是女的的「絕招」。 
     
      船老大被咬得痛不欲生,頓時舌破血流,雙手不由一鬆竟被她推開。 
     
      張小珍不顧一切地往房裡跑去。 
     
      船老大一手摀住受創的嘴,一面冷笑說:「嘿嘿,妳這娘們竟如此狠!老子今 
    晚絕不放過妳。」 
     
      張小珍來到自已的房裡正要開門時,船老大一手將門擋住,冷哼一聲:「哼! 
    臭娘們,妳躲呀,躲進房間裡操起來更方便些!妳真是個聰明可愛的姑娘!哈哈… 
    ……」 
     
      「高大叔,求求你………請放了我吧!」 
     
      船老大掩上房門,一步步逼過去。 
     
      他滿露淫色的目光盯著張小珍,嘴角流著鮮血,更顯得份外可怕。 
     
      他張開被鮮血染紅的嘴巴,狂笑道:「小姐,我喜歡妳,妳就答應讓我操妳一 
    次吧!來吧!」 
     
      張小珍一步步地退回,懇求道:「高大叔,求求你!」 
     
      「不要叫我高大叔,叫我高哥哥,哥哥,親哥哥知不知道?」船老大瘋狂地道。 
     
      「高………大叔…………」 
     
      張小珍已經淚流滿面了。 
     
      眼見船老大就要撲到,後面已經被床擋住去路了,但她仍順著床緣往左移,突 
    然閃身就要衝到門口。 
     
      船老大眼捷手快,展開臂膀就把她拉住了。 
     
      「啊——救命呀!」 
     
      「嘿嘿,妳呼救命也沒用!老實告訴妳好了,那些僕人早被老子打發走了,嘻 
    嘻!他們都會聽我的!」 
     
      他一面說,一面毛手毛腳地開始輕薄起來。 
     
      「啊!你幹什麼?…………魔鬼」 
     
      張小珍呼叫也是白費,船老大力大如牛,把她壓在床上,衣服已被他撕得粉碎。 
     
      雪白豊挺的乳房也畢露了。 
     
      張小珍越是掙扎呼叫,船老大的獸慾越是沸騰。 
     
      他眼見畢露的乳房,一時心花怒放,雙手粗暴地又抓又揉。 
     
      「嘻嘻,好有彈性的奶子…………嘻嘻!」 
     
      「不要……」 
     
      緊接著,他又湊上嘴去吸吮奶子,一手要除去她的褲子。 
     
      「砰!」 
     
      就在這時候,房門一聲巨響被人踢開,一個年青人出現在門口。 
     
      船老大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回頭望去,突然放開張小珍。 
     
      他起身厲聲道:「媽的,你是誰?無故侵入這裡幹啥?」 
     
      張小珍如獲救星,她本能地爬起身子,雙手掩住畢露的乳房,兩眼求憐地站一 
    邊。 
     
      年青人冷笑一聲,說:「哇操!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你不認識老子嗎?侵入人 
    家家裡,若是打抱不平而來的,還不算犯忌吧?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心裡不爽呀 
    ?」 
     
      原來,這年青人就是黑牛。 
     
      他這時本不該露臉的,但眼見一個純潔少女,就要被人凌辱,站在正義在線的 
    他,是不容袖手旁觀的。 
     
      經黑牛這麼一說,船老大若有所悟道:「噢,原來就是闊嘴獅的鄰居!」 
     
      張小珍早已認出他,是在闊嘴獅那裡見過的。 
     
      當闊嘴獅被人毒殺後,黑牛也滲雜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他還向大家提出一個 
    矛盾的問題。 
     
      「聽到女人的尖叫聲,豈有男人嗝屁的道理?」 
     
      黑牛見船老大吃驚的樣子,笑道:「你認為我是闊嘴獅的鄰居嗎?」 
     
      船老大狼狽至極,他認為苗頭不對了,突然伸手一探,取出腰上鋼鞭。 
     
      「——」的一聲。 
     
      船老大的鋼鞭還未發揮威力,突然脫手落地。 
     
      他的手腕已經中了黑牛的飛刀。 
     
      「哇操,你想殺老子?」 
     
      船老大一手拔掉手上的飛刀,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哇操,我是一直跟在你後面的朋友。」 
     
      「你要幹啥?」 
     
      「安啦,老子還不想幹你媽。」黑牛道:「我只想要告你這殺人的兇手!」 
     
      「嗄,你憑什麼說我是殺人兇手?你可不要含血噴人!」 
     
      黑牛不慌不忙,從懷裡取出一個衣扣說:「這顆扣子是你的吧?」 
     
      原來,黑牛手上的是一顆錦袍的衣扣。 
     
      船老大一愕,不由低頭一看,果然胸側上的衣扣只有二顆,顯然脫落了一顆。 
     
      他臉色立時變了。 
     
      黑牛見了,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知道扣子掉在那裡嗎?」 
     
      「那,那裡?」船老大鐵青著臉吶吶地問。 
     
      黑牛正色道:「哇操,憑這顆扣子就可以證明你是殺尤麗的兇手!告訴你,這 
    顆扣子就抓在尤麗的手裡,我知道你想殺人嫁禍,可是有了這顆扣子,你想賴也賴 
    不掉的。」 
     
      「你……………」 
     
      船老大欲言又止,黑牛又說:「我還要告訴你個消息,包你聽了晚上定睡不著 
    覺。你不但殺死了尤麗,也是殺死闊嘴獅兇手!你犯了雙重殺人的罪!」 
     
      驀地! 
     
      張小珍驚愕地道:「什麼?闊嘴獅是他殺的?」 
     
      船老大鐵青著臉,辯說:「你胡說,簡直是胡說八道!」 
     
      怎知,黑牛繪聲繪影地描敘所看到的一切:正當黑牛第二次進入花中花時,適 
    遇船老大正興尤麗竊竊私議,不知道說什麼秘密? 
     
      黑牛於是利用昨晚的鴇兒雲姐,過去偷聽他們的秘密。 
     
      雲姐昨晚在黑牛身上撈去不少銀子,因此她對黑牛已是服服貼貼,無微不至。 
     
      雲姐一聽黑牛的吩咐,心想又有不少銀子進帳了,忙著上前搭訕,在尤麗與船 
    老大的鄰座逗留了片刻。 
     
      當然,這片刻的工夫,她也聽到他們的談話:「…………嘻嘻,沒想到妳還真 
    會演戲!」船老大笑道。 
     
      尤麗也笑了,笑著說:「你還不是個演戲的老手?昨晚你在武大郎面前的表現 
    ,實在令老娘佩服!不過,若是咱們演得不夠逼真的話,也很難令武大郎那矮子相 
    信哩!」 
     
      「不過,尤麗姐,關於那貨應該和闊嘴細密計議,務必隱藏個時期,千萬不亂 
    動!」 
     
      「那當然,我下午還要到他那裡去一趟!」 
     
      「去幹麼?」 
     
      「他是我的老顧客嘛!」尤麗昧笑道。 
     
      「那麼妳先去好啦!我也要去,若是我去晚了,妳就先和他談好了,叫他千萬 
    別動。」 
     
      「放心!東西雖然由他保管,我卻派有人監視,他動不了手的。」 
     
      「好吧!記住千萬別把秘密洩漏出去,知道嗎?」 
     
      「知道。」尤麗沉思了下,又道:「當初咱們三人言明,只要張新發那矮子一 
    離開,就立刻把東西處理掉,現在提出這個問題,他會答應嗎?聽說闊嘴獅最近很 
    不得意,手頭很緊他等著這筆銀子用呢!」 
     
      「這也沒辦法呀!」船老大從身上取出一顆紅色丸子,說:「妳給他這個吃, 
    他定會答應的。」 
     
      「好吧!」 
     
      「就這麼決定了,我送走張大爺之後會去的,到時咱們再商量好啦!」 
     
      為了怕被發覺,雲姐不敢逗留太久,旋即藉詞離去,將這消息告訴了黑牛。 
     
      當然,黑牛又得破費,掏出一錠銀子給她,便悄悄離開花中花。 
     
      黑牛離開花中花之後又到唐家老店把花枝,和胡一筒拉了出來,讓他倆跟蹤尤 
    麗。 
     
      他自已則徘徊柳園渡口,專門監視船老大的行動。 
     
      因為從船老大和尤麗的談話之中,並沒有獲知闊嘴獅的住所,所以必須跟蹤他 
    們才能尋到闊嘴獅。 
     
      當船老大與張小珍,送走張新發離開渡口的時候,黑牛早已須藏一匹馬,於是 
    ,他更跟蹤船老大到達那個小村。 
     
      當黑牛跟蹤船老大底達小村時,命案已經發生了。 
     
      他擠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看到闊嘴獅的死狀,又聽到鄰人們的議論,及船老大 
    在花中花與尤麗的談話內容綜起來。 
     
      他早已料到兇手就是船老大。 
     
      當黑牛再回到唐家老店時,花枝已經等在那裡。 
     
      據花枝的報告,尤麗並不敢回去,她與胡一筒跟蹤的結果,發現尤麗逗留在十 
    八坪附近,由胡一筒監視著。 
     
      正當黑牛趕到十八坪時,遠遠見即見一個瘦高黑影匆匆離去。 
     
      那個黑影他熟悉,是船老大的。 
     
      黑牛立刻有了不測的預感,他連忙掠身上前一看,尤麗的胸膛已經插了一柄匕 
    首,人也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了。 
     
      他見尤麗已經無可挽救,便將現場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她的手緊緊握著。 
     
      死人有時也會說話。 
     
      他想說這句話,便俯身把她的手掌扳開一看,竟發現了一粒扣子。 
     
      船老大聽完黑牛的描述之後,便道:「不錯,尤麗是我殺的!可是,闊嘴怎麼 
    說是我殺的呢?」 
     
      黑牛肯定地說:「哇操,既然尤麗是你殺的,闊嘴獅的死,自然也是你的傑作 
    !因為兩件命案都有連帶關係,難道你還賴嗎?」 
     
      船老大自認聰明過人,他反問道:「你跟蹤我到達小村時,闊嘴獅已被人毒死 
    !而我並不在場,你憑什麼說我是殺死闊嘴獅的兇手?」 
     
      「很簡單!當你和尤麗在花中花時,曾交給她一粒紅色藥丸,當時我並不知道 
    是什麼藥丸,後來看到闊嘴獅屍體時才恍然大悟!」 
     
      「…………」 
     
      「哇操,當時我還以為是什麼大補丸,原來是寒雞丸。再說,闊嘴獅的鄰居曾 
    聽到查某的尖叫,這就證明她並非兇手。」 
     
      「怎麼解釋?」 
     
      「我當時已經告訴你啦!豈有兇手自已發出尖叫之理,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知 
    道你給她的藥是毒藥,當她發現闊嘴獅嗝屁時,才吃驚地發出尖叫聲的!」 
     
      船老大一時緘默無言,似乎在想狡辯的理由。 
     
      黑牛玩弄著手裡的扣子,一邊向站在一旁的張小珍說:「張姑娘,妳就把我們 
    兩個男人當做是豬,去把衣裳換起來吧!」 
     
      張小珍羞怯地道:「謝謝您!」 
     
      「不要客氣,妳也受驚了,好好休息吧!」 
     
      張小珍感動得眼眶一紅,兩顆熱淚像珍珠般滾了下來。 
     
      她活了十六年了,從來沒有人這麼瞭解她,關心她的感受。 
     
      驀地! 
     
      船老大乘著黑牛分神之際,一手將他手裡的扣子搶了過來,丟到嘴裡吞了下去。 
     
      他這舉動顯然想消滅罪證。 
     
      黑牛沒有防到這一著,他悠然地道:「船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不過是一 
    粒扣子,值得如此緊張嗎?」 
     
      船老大冷笑說:「這是唯的的證據,現在你別裝糊塗了,沒有了證據,你奈何 
    不了我的,哈哈……………」 
     
      不錯,闊嘴獅和尤麗都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你現在無憑無據,拿什麼指我 
    是凶十?」 
     
      黑牛並不在意,他輕鬆地說:「哇操,指你為兇手,還有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 
     
      「貪婪,你的貪婪促使你殺人!」 
     
      「我貪什麼來的?」 
     
      「哇操,你想獨吞價值五萬兩黃金的私鹽!」 
     
      這一下把船老大難倒了,然而他仍不服,忙反問道:「你的意思我不懂!什麼 
    私鹽?」 
     
      「哇操,你別賣大蒜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還有夥伴的!」 
     
      「你的夥伴怎麼樣?」 
     
      「你殺死尤麗之前,曾和她談到私鹽的事情,闊嘴獅既然已嗝屁,張大爺那批 
    私鹽就是你們兩人對分。 
     
      你當時還假裝好人,安慰她說:「既然闊嘴獅不是妳殺的,將有水落石出的一 
    天!她正耽心自已殺了人,當時她見你到闊嘴獅那裡去時,突然躲避你也是怕被你 
    指她是兇手,經你這麼一勸,她自然高興和平分了。」 
     
      黑牛頓了一頓,接著道:「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這都是你的計謀,如果她知 
    道你安排了陷阱時她就會有防備,相信不會被你剌死了!」 
     
      「唉!怪只怪她太相信你了。」 
     
      「什麼陷阱!嘿嘿,你知道得倒不少?」 
     
      「哈!你故意教她和闊嘴獅發生口角,鄰居知道他們吵這一架,大家認為兇手 
    就是她! 
     
      還有,你還通知吳能,讓他匆匆忙忙跑到十八坪來,那時,你已經把她刺死了 
    ,這也是你安排的陷阱,想替自已脫罪! 
     
      聞言,船老大狂笑道:「哈哈——事實果然不錯!但是無證無據,貪婪也發生 
    不了作用,到時我還可以狡辯!你少神氣啦!」 
     
      黑牛不慌不忙,從懷裡取出了另外一個可以狡辯的鐵證。 
     
      原來,黑牛從懷裡取出來的又是一個扣子,笑道:「這個扣子才是貨真價實的 
    。我早防著你會用那一招,因此我先請人縫了一個假的。」 
     
      聞言,船老大一時張口結舌,剛才的神氣早消失,幾乎變成一隻鬧敗的公雞了。 
     
      黑牛笑了,笑道:「哇操,我若再讓你從我手上搶走的話,那我就不必混了, 
    可以回家吃老米飯啦!你說對不對?」 
     
      船老大果然無法狡賴,他吶吶地道:「你到底是誰?」 
     
      「我並非你們想像中的官差,可是,在你們來說,我卻比官差還難惹的人。」 
     
      「你既然不是官差,原來就是江湖人!」 
     
      「說我是江湖人嘛,只說對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包打聽!」 
     
      「包打聽?」 
     
      「不錯!」 
     
      船老大想了一下,問:「你有什麼要求?咱們有話好說!」 
     
      黑牛一口拒絕說:「哇操,我不受任何賄賂!你別燈淺無油——枉費心機啦!」 
     
      「那,那你要幹什麼?」船老大面有難色。 
     
      「我要你交出私鹽來!」黑牛突然大叫:「小心!」 
     
      一語未了,窗外突然飛來一蓬暗器,全向船老大的身上打。 
     
      船老大還未來得及反應,已先發出一聲懾人弦的慘叫倒地。 
     
      黑牛忙上前一看,驚叫:「喪門釘!」 
     
      緊接著還速往窗外一掃,一條白影掠過半開的窗子,消失在黑暗中。 
     
      正當黑牛欺近窗邊意欲看個究竟時,背後卻傳來一聲低沉沉的聲音。 
     
      「不許動!」 
     
      黑牛怔了怔,突聞張小珍驚叫:「嗄,爹………」 
     
      原來是張新發,他站在門口朝著船老大緩緩走入,冷冷地說:「哼!小高,我 
    早就懷疑你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該死的傢伙!」 
     
      他一腳把船老大踢開,又向黑牛道:「喂,小子,你在我府裡殺了人,作何打 
    算?」 
     
      張小珍忙解釋說:「爹,不是他殺的,他是來救我的,你不要誤會!」 
     
      「救了妳?妳怎麼呢?」 
     
      張小珍不由紅著臉,羞怯地說了黑牛救她的經過。 
     
      黑牛急道:「磨盤,你現在最好不要阻礙我的工作!小高已被人暗算,你的性 
    命也隨時會有危險,不如和我合作吧!」 
     
      張新發不知內委,但是看在他救小珍的份上,態度變了,溫和道:「你是誰? 
    為什麼我的性命有危險?」 
     
      「我是個包打聽,這次是替官府做事,如果你和我合作,將功補罪,保證減輕 
    罪刑!」 
     
      張新發沈吟著,沒有吭聲。 
     
      黑牛又道:「剛才小高被人暗算,你知道被誰暗算嗎?」 
     
      「誰?」 
     
      「據我調查結果,小高想獨吞你那批貨,而和他合作的闊嘴獅及尤麗,都被他 
    殺了,你說還有誰會暗算小高呢?」 
     
      張新發略一思索,仍然以存疑的目光望了他一眼,說:「也許你在耍花樣,要 
    不然……」 
     
      他話未完,張小珍已搶著道:「爹,他是個好人,您就和她合作吧!爹,夜路 
    走多了,終會碰到鬼的!您就趁早洗手吧!」 
     
      聞言,張新發有點遲疑不決,似乎被說動了。 
     
      黑牛見了,便接著解釋說:「磨盤,不妨告訴你吧!我曾暗探洪興社的密窖, 
    現在已經接近破壞的階段了,若我猜得不錯,剛才暗算小高的兇手,必然是他們派 
    出的黨羽,你該明白了吧?」 
     
      「他們的用意,無非是怕私鹽一旦流入此地市集,必會追根究底,所以……… 
    …」 
     
      「什麼?會是他們?」 
     
      張新發迷惑了。 
     
      他後悔不該回來。 
     
      他原是乘坐大船離開的,可是,他對於這次私鹽被人調包的事,耿耿於懷,認 
    為船老大在中間搞鬼,所以,他才悄悄回來揭開謎底。 
     
      他坐大船離開,那是做做樣子罷了。 
     
      其實,他早安排了另一艘皮筏,在下游等候他了。 
     
      為了五萬兩黃金,惟恐被船老大獨吞,不惜冒著危險悄悄地回來。 
     
      但是,現在聽到黑牛的猜測果真如此,那麼他這次回來必會因此賠上一條命。 
     
      因他知道洪興社確實心黑手辣,如果一旦秘密洩漏,只有殺人減口。 
     
      他一個人不要緊可以博一博,但若也賠上女兒的命,那就不值得了。 
     
      雖然,他在新疆也有妻妾,卻沒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小珍是他的掌上明珠, 
    唯一的女兒。 
     
      她的命不只值五萬兩黃金。 
     
      他想了半晌,似乎有了決定,誠懇地說:「好!我願意和你合作,而且以生命 
    做賭注,務必把那些狐群狗黨宰了,才能消我心頭之恨!反正我已一無所有了!」 
     
      黑牛笑了,微笑道:「磨盤,你人雖然矮,腦筋還是聰明的!」 
     
      「你貴姓?」 
     
      「我叫黑牛!你現在暫時不能露臉。哇操,對了,你回來有沒有人知道?」 
     
      「除了船上的手下之外,可能沒有人知道我回來!」 
     
      「那好極了!請你立刻和我離開這裡,免得受人暗算,令嬡也一起走,因為這 
    裡已經不安全了。」 
     
      張小珍恐懼地說:「黑大哥,外面可有人躲著? 
     
      黑牛肯定地回答:「不會!剛才那人已經得手,無須再多逗留,因為他畢竟是 
    來殺人的,不會笨到等人來抓他!」 
     
          ※※      ※※      ※※ 
     
      深夜。 
     
      更深夜靜。 
     
      二更時分。 
     
      十八坪的小鎮,一條偏僻的巷口,這時來了一輛四匹馬力的馬車。 
     
      這輛馬車駛進一個黑暗處停妥,從裡面走出了一條詭秘的黑影。 
     
      只見那條黑影閃閃縮縮,來到一間獨棟板屋門前停下,先向四周仔細望一陣子 
    ,然後上前敲門。 
     
      「叩叩叩…………」 
     
      敲門聲似有規律,一敲三彈,連續三次。 
     
      於是,門開了。 
     
      黑牛趕忙閃身入內,再由門縫探出頭來張望,見沒有人跟蹤,才把頭縮了回去。 
     
      片刻,從屋裡傳出了輕微的說話聲:「喂,起來起來,東西要搬走了!」 
     
      「要搬那兒去?」 
     
      「麻老大在車裡等,聽到要搬到山上,反正他們說搬就搬,我們只有聽令的份 
    兒。」 
     
      「這兩個衰鬼呢?」 
     
      「管他,我們只負責搬東西,並沒有搬死人,反正他們不提,我們何必雞婆? 
    再說,尤麗那胖婆娘已經被船老大宰掉了,而船老大又被少主人宰掉,那兩個衰鬼 
    自然沒人問津!」 
     
      「媽的,這兩個衰鬼是尤麗的人萬一被闊嘴獅的手下知道,事情可就麻煩了!」 
     
      「哈,驚啥(怕什麼)?蛇無頭不行,闊嘴獅既然已經嗝屁,他們也該拆伙了 
    。」 
     
      有頃,他們的說話聲便停止,接著,那扇木板門又告開啟,從裡面探出一個頭 
    來張望了一陣子之後,才道:「好,搬吧!」 
     
      於是,從屋裡走出兩三條黑影,每人的肩上都扛著一個箱子。 
     
      他們朝著巷口的馬車走去。 
     
      在馬車這邊,也有個人在那裡接應,從每人的肩上接下一箱箱東西,推到車廂 
    上。 
     
      不一會兒工夫,他們已搬了十幾箱,車上的人一點數量,向坐在車伕旁的漢子 
    道:「麻老大,好了,他們人呢?」 
     
      麻老大回頭道:「你們稍等一會,統統坐上來惹人注目,你呢?充當車伕好了 
    ,我們一走,你們就後面跟著來,今晚還得輪流守夜!」 
     
      搬運的三個人便應命回木屋去,同時,馬車也離開了巷口。 
     
          ※※      ※※      ※※ 
     
      馬車在途中快速奔馳。 
     
      突然,麻老大發覺後面有馬匹,在距離不遠處,如影隨形。 
     
      「卵巴!看看後面那人,是不是跟著我們來的?」 
     
      卵巴聽了,轉頭望去,雖然那匹馬距離不遠,但始終保持著相同的距離,在深 
    夜的道上,顯得格外分明。 
     
      「麻老大!不敢確定,我趕快點,如果是跟蹤的,他必然也會跑快!」 
     
      麻老大卻搖頭說:「賣屎(不行)!這樣反而被猜疑,我們開進樹林內去就是 
    !」 
     
      於是,卵巴便將馬車駛進較寬的林內,道:「快下車!」 
     
      二人同時閃入林中較暗處伺候動靜,一面監視那匹馬是谷也跟進來。 
     
      誰知,足足等了一刻鐘左右,仍不見有馬兒進林,不由使麻老大暗罵自已太疑 
    心,忙催著:「卵巴,快上車吧!」 
     
      馬車又在大道上奔馳。 
     
      一路上都沒有再見可疑的人,不多久,山頂已經在望,馬車沿著山壁小道前進。 
     
      卵巴道:「麻老大,後面沒有可疑的人了吧?」 
     
      麻老大掉頭望去,說:「沒有,剛才也許是我們多心了!」 
     
      「不管如何,幹我們這行的都得小心,萬一惹出麻煩豈不衰尾(倒霉)?」 
     
      「深夜如果有馬匹跟蹤,那是最明顯不過的,剛才那匹馬是過路的,要不然早 
    就跟上來了!」 
     
      他倆邊駛邊談,不久終於抵達山頂了。 
     
      馬車停放在一條狹窄的小路口,麻老大道:「卵巴,你下去叫人出來搬。」 
     
      「是!」 
     
      這裡是山頂最僻靜的地方,尤其在這深夜更顯得冷清清,除了樹葉被風吹拂, 
    發出「嗦嗦」聲響之外,萬物都被死寂的黑夜掩沒了。 
     
      離馬車的小路口約十丈之遠,有一塊高及一丈有餘的岩石。 
     
      他們暫時藏物處,就在那裡岩石的後面,從這路口是無法看見的。 
     
      那是一棟相當堅固的木屋,除了窗戶之外,四面都用厚厚的木板釘成的。 
     
      卵巴來到門口敲門,方式還是一敲三彈,連續三次。 
     
      門上有個小洞窗,外面有一把油燈,那是照亮門前用的。 
     
      片刻,門上的小洞窗打開,露出兩顆閃爍的眼睛,道:「卵巴,是你一個人?」 
     
      卵巴不耐煩地說:「快開門吧!叫他們出來搬東西!」 
     
      旋即,守門人把門打開,從裡洩出一道光亮。 
     
      裡面的佈置,宛如一座府邸,紅色地氈,花彫檜木桌椅,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最令人驚訝的是,裡面的人物,除了坐著一位肥壯的漢子還順眼之外,其它兩 
    個卻是獐頭鼠目,實在和房子不相稱。 
     
      卵巴一入客廳,便向那位肥壯的漢子道:「余副堂主,東西已經搬來了,請你 
    派人出去幫忙!」 
     
      原來他是洪興社的副堂主——余腩。 
     
      余腩詫異地說:「咦?大仔他們沒有一道過來嗎?」 
     
      「沒有!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坐另一輛馬車來。」 
     
      「好吧!」余腩向室內兩個大漢說:「你們兩個去幫忙吧!」 
     
      余腩繞到屋後,打開了屋後的儲物室,讓他們把一箱箱的東西搬進去。 
     
      當他們把東西擺好,眾集在客廳時,那條小路口竟來了輛華麗的馬車。 
     
      馬車裡鑽出四條人影,朝著木屋這邊走來。 
     
      片刻,那扇木門又告開啟,麻老大和余腩笑著迎上去,態度非常恭敬。 
     
      余腩朝著一位魁梧的五十開外的老者,說:「李總管,勞駕勞駕!」 
     
      原來,被稱為「李總管」的老者,就是不要命妓院的總管——李百成。 
     
      李百成略向室內打量一番,徐徐道:「這是你堂叔的家,是嗎?」 
     
      余腩連忙讓坐,向李百成遞上一杯荼,回答說:「是的,他老人家回唐山去拜 
    訪一位老友,起碼要三四個月才回來。」 
     
      坐在李百成的右側是個白衣青年,他接口道:「現在局勢緊迫,不得不如此冒 
    險!余副堂主,東西擺那兒?」 
     
      余腩恭敬回答:「少主人,在後面的儲物室!」 
     
      李百成道:「阿文,咱們看看去!」 
     
      原來,這被稱阿文的年青人,竟是四海鏢局的田迪文,花枝的師兄。 
     
      哇操!他竟然是幪面人的兒子,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於是,由余腩領路,五個人便繞到屋後,開門進去,讓李百成看看那些木箱, 
    和室內安全。 
     
      李百成指點道:「這些箱子應該將那些雜物蓋上去,這樣堆得整整齊齊的箱子 
    ,容易惹人注目!」 
     
      余腩一聽,立刻動手把箱堆偽裝起來。 
     
      回到客廳,李百成又巡視每個房間,都滿意地點頭稱許。 
     
      田迪文突然若有所悟地道:「在十八坪的弟兄沒有過來嗎?麻護院。」 
     
      麻老大回答:「算算時辰,應該早到了呀,是不是卵巴!」 
     
      卵巴搔頭皮吶吶地說:「是,是呀!奇怪,為什麼還沒到?」 
     
      田迪文問:「他們都知道這地方嗎?」 
     
      卵巴點頭道:「知道知道。」 
     
      余腩懷疑說:「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麻老大不以為然,肯定道:「他們沒攜帶東西,怎麼會出意外呢?而且若在深 
    夜裡有人跟蹤,很容易使人發現,啊!對了………」 
     
      「怎麼啦?」余腩搶著問。 
     
      麻老大猜測回答:「也許中途發現有人跟蹤,不敢直接到這,故意兜到別地方 
    !」 
     
      余腩點頭說:「嗯,這點有道理!在深夜裡跟蹤不容易,如果他們聰明的話!」 
     
      李百成思索了一陣,向麻老大問:「那兩具屍體呢?還留在屋裡嗎?」 
     
      「是的!」 
     
      「那麼,現在他們沒到的原因有二。第一,就是剛才你所說,發現有人跟蹤, 
    故意兜到別處去。另外一點就是,那兩具屍體被人發現,而牽連到他們身上。」 
     
      聞言,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但是,麻老大卻不以為然,說:「那木屋是單單一棟,當時我們侵入時,並沒 
    有被人發現,而且一個對一個,不帶絲毫聲息,絕對沒有驚動鄰坊!」 
     
      「但願如此!因為這點事關重要,我們還要小心為妙,總要看個究竟才對!我 
    還有其它事情,需要立刻離開,你們這裡留幾個人看守,其餘的趕快去看看!」 
     
      麻老大向余腩說:「余副堂主,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余腩面露難色,道:「只有我一個人留守不太好吧!要知道,那批貨說句不好 
    聽的話,是已經賣給人家了,現在為了安全著想,不得不如此干,可是後患無窮呀 
    !」 
     
      麻老大笑了,冷笑道:「你是不是怕了!船老大已被少主人幹掉了,現在沒有 
    人能干涉此事!那個姓張的矮子已經離開了,等他下次再來時,我們還得看情形, 
    他若洞悉我們的秘密,嘿嘿,還不是照樣幹掉他!」 
     
      若他不曉得船老大是我們幹的,從闊嘴獅的嗝屁,和尤麗的被殺,會以為船老 
    大作繭自縛,為了爭奪那批貨而自相殘殺的。 
     
      再說,既然貨丟了,找不到證據也就算了,我們還可以在他身上做一筆生意呢 
    !」 
     
      李百成聽了,點頭笑道:「余副堂主,麻護院說得一點也不錯!如果張新發不 
    回新疆,也許會知道其中秘密,必須防備他的來患。現在先不必顧慮,如麻護院所 
    說,那批貨在目前是沒有人會問津的!不過………」 
     
      「不過怎麼樣?」余腩搶著說。 
     
      「為了以防萬一的意外,還是多留兩個留守吧!」李百成道。 
     
      在李百成的主意下,便留下三人。 
     
      當李百成等人離去之後,從那棟木屋的蔭暗處,閃出了一男一女,悄悄地離開 
    了。 
     
          ※※      ※※      ※※ 
     
      夜更深沈。 
     
      萬籟俱寂。 
     
      山頂的木屋,更加顯得陰森可怖。 
     
      自從那兩條詭秘的黑影,跟著李百成一夥人悄悄離去不到半個時辰,在那岩石 
    邊的小路口,卻又來了一幫人,及二三輛獨輪車。 
     
      這一幫人有七八個,個個行動矯捷,閃閃縮縮地來到那間木屋。 
     
      這幫人來到木屋立刻散開,個個手中握著明幌幌的大刀,如臨大敵般地戎備著 
    ,情況十分緊張。 
     
      他們不動聲息,伏在草叢中,其中一人繞到門前敲門。 
     
      哇操! 
     
      敲門的方式,竟是一敲三彈,連續三次,可是一敲完門,卻又迅速閃到屋角。 
     
      片刻,小洞窗也告開啟,露出兩個詫異的眼睛。 
     
      「誰呀?」 
     
      守門的人看不見敲門人,忙喝聲問道。 
     
      那人躲在屋角,毫不吭聲,不由使他大感詫異。 
     
      「誰呀?操他媽的蛋!」 
     
      裡面的人再次喚喝,可是仍舊沒有聽到反應。 
     
      於是,小洞窗關上了,露出一個人頭來向外探視。 
     
      驀地!從門邊屋角伸出一把大刀,嵌在他頭頂上,厲聲喝道:「不許動!」 
     
      突然,「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原來,是門內的人雖頭上有把刀,但他手上居然想暗中偷襲,誰知被伏在草叢 
    中的人發覺,立時飛來一把刀,插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立刻應聲倒地。 
     
      室內黑暗一片,再也聽不到聲息了。 
     
      於是,其中一人取出千里火,一腳把門踢開,閃身入內,以千里火照了一陣, 
    說:「咦?沒人?」 
     
      他一面把室內的油燈點亮。 
     
      怪哉! 
     
      客廳裡竟沒有半個人影,接著,從外面又衝進了兩個人,原來這幫人都是捕快。 
     
      「老江!」一個較瘦的捕快,悄聲地道:「房裡也許有人,小心點!」 
     
      老江貼在房門邊,向房裡叫道:「喂!你們都被包圍了!趕快放棄武器出來投 
    降吧!」 
     
      另外一人也喚著說:「喂,聽到沒有?我們都是官府的人,你們已被包圍了, 
    還是快出來吧!」 
     
      儘管他們在客廳叫破喉嚨,房裡仍然靜悄悄,沒有聽到絲毫的反應。 
     
      「奇怪啦?全嗝屁了不成?」 
     
      「破門吧!」一個光頭的官差命令道。 
     
      於是,數聲撞門聲,兩個房門都被撞開了。 
     
      當他們衝進兩個房時,竟連一個人也沒有,不由使他們大感詫異。 
     
      這時,正在尋找一個捕快驚叫道:「總爺,這床底下有個洞!」 
     
      經他這麼一叫,那光頭的官差立刻趨進。 
     
      原來,這光頭官差不是別人,正是光頭麥嘉。 
     
      眾人也都圍攏來察看,果然床底下有個黑黝黝的洞口。 
     
      立刻有個拿千里火的捕快,說:「下面還有梯階呢!」 
     
      說著,他一面順著梯階搜索下去。 
     
      麥嘉摸著光頭恍然大悟,他提高嗓子叫道:「喂,外面的夥伴注意,這床下的 
    洞可能是通到外面的!」 
     
      果然不出麥嘉所料,經過一番搜索的結果,床下的洞確實通到外面的。 
     
      出口就在那塊轟立的岩石邊,周圍長滿了雜草,若是從裡面搜出來,很不容易 
    從裡面看出來。 
     
      然而,他們的發現已經太遲了。 
     
      儘管他們在屋外搜遍了,仍找不到從屋內逃出的歹徒。 
     
      既然搜不到歹徒,只得放棄搜索,在麥嘉的命令之下,屋後的儲物室便被他們 
    破門而入,經過一番搜索,一大批私鹽便暴光了。 
     
      這次麥嘉能這麼順利破獲私鹽案,當然要歸於黑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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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掃瞄:nightwarrior OCR :Darren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