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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 牛 樂 園

                   【第九章 強中更有強中手】
    
      深夜。 
     
      花枝坐在大方客棧的房中喝酒,屋裡還有可樂及白長風二人。 
     
      酒普通。 
     
      菜也不怎麼精緻。 
     
      花枝卻已恢復原來的生動美麗。 
     
      他們的表情嚴肅,似乎在討論什麼問題。 
     
      花枝溫和地說:「無論如何現在總不是時候,你得暫時忍耐!」 
     
      白長風面露悲傷之色,恨恨地道:「他們實在太沒有人味了,我恨不能立刻宰 
    了他們!」 
     
      「唉!他們那些禽獸不如的傢伙,不只是你想要殺,我們也想報仇,可是憑我 
    們的力量行嗎?」 
     
      「可是,花姑娘,他們殺了阿薇,叫我怎能忍氣吞聲呢!」 
     
      「我爹的深仇大恨未報,也許他們就是兇手。」 
     
      花枝難過道:「可是時機還未成熟,咱們都不能輕舉妄動呀!」 
     
      可樂在旁邊腔說:「是啦!白長風,那個鬼地方你是進去過的,昨天要不是我 
    小姐機警,恐怕你跟黑牛都屍骨無存,見閻羅王去了!」 
     
      原來,昨晚是花枝偽裝蒙面人去救他們。 
     
      「是的,多謝花姑娘救命之恩,小生今生莫齒難忘!」 
     
      白長風不由叩下頭說,他這句話從出了秘道,不知道說了幾百次了。 
     
      花枝擺擺手道:「哎喲,少婆婆媽媽!你老是這麼說的話,我會歹勢(不好意 
    思)!不過,我說的話錯不了的,你得暫時忍耐伺候時機才是!」 
     
      白長風頓時顯得慚愧,低下頭應說:「多謝花姑娘指點,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三人又互相敬起酒來,白長風喝下一杯後,突然說:「花姑娘若有什麼要我做 
    的事,我願意效犬馬之勞,讓你們吩咐就是。」 
     
      花枝吃了一口菜,道:「我想問你些事情,你可知道王薇生前曾和那些人接觸 
    過?」 
     
      白長風側頭恩索了片刻,才緩緩地回答:「我不怕你們見笑,其實我一直被蒙 
    在鼓裡,不過,我倒常常見到騙我到四喜茶樓的那個女人……………」 
     
      「哦?」 
     
      「對啦!叫什麼黎月嫦的女人………」 
     
      「是不是那叫黎月嫦的查某,時常跟王薇在一起?」花枝搶道。 
     
      「不!她常和東都酒樓的祝掌櫃托觸,每次接觸總是鬼鬼崇崇的,因為那是別 
    人的私事,我不疑有他,現在想起……………」 
     
      「想起來怎樣?」 
     
      「總覺得他和王薇有著很大秘密!」 
     
      「這怎麼解釋呢?」 
     
      白長風回想分析道:「因為他們每次接觸之後,阿薇總是和祝掌櫃密談很久, 
    當我問起這種事時,阿薇老是吞吞吐吐,說什麼她要和祝掌櫃學作生意。 
     
      甚至有時一笑置之,好像很不願意我提這個問題似的! 
     
      花枝一面聽,一面頻頻點頭,好像對白長風的話有幾分瞭解似的。 
     
      「花姑娘,阿薇到底幹了些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殺她?」 
     
      「如果我猜得不錯,她必是干假銀子的買賣出了紕漏,這是使她遭殺身之禍的 
    原因!」 
     
      「就算干假銀出了紕漏,也不致於死呀!」 
     
      「如果她不死,對歹徒本身就會有麻煩,所以他們要殺人滅口。」 
     
      「太沒人性,太狠了!」 
     
      可樂插嘴道:「他要不狠的話,萬一官府從王薇身上得到線索,而把他們罪行 
    拆穿,那他們不就完蛋,沒戲唱了!」 
     
      白長風憤慨地說:「那麼,凡是知道他們秘密的人,一旦洩漏了秘密,無論是 
    誰都要格殺勿論嗎?」 
     
      花枝點頭道:「那還用說嘛!像我們調查他秘密的人,他們的手段更是心黑手 
    辣了!」 
     
      白長風聽了,不由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瞄了一眼花枝,道:「花姑娘…… 
    …」 
     
      他欲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開口。 
     
      花枝問:「有事就儘管問,別婆婆媽媽的。」 
     
      「妳的朋友,黑牛………」 
     
      誰知,花枝卻輕鬆笑道:「別擔心他,他現在交了桃花運啦!」 
     
      可樂氣得叫說:「啥米(什麼)?那條黑牛怎可以如此無情無義………」 
     
      「幹什麼?」 
     
      花枝瞪了他一眼,解道:「黑牛是想混進他們組織裡去,他需要那查某引進!」 
     
      其實,花枝嘴裡說得輕鬆不在乎,心裡卻十二萬分的不舒服。 
     
      尤其她一想到黑牛和妖媚的黎月嫦親熱,她恨不得殺了她,但為了大局著想, 
    她又忍了下來。 
     
      她常常在想,待這件事了了,她非叫黑牛嘗嘗戴綠帽子的滋味。 
     
      可樂忿忿不平又道:「若是他老跟黎月嫦那查某胡混的話,把大事誤了,豈不 
    是對不起小姐妳了。」 
     
      白長風道:「不會的,我看黑大俠很有一套,我想他只不過是利用那女人罷了 
    !」 
     
      「我就是有點不懂!」可樂說。 
     
      花枝問:「不懂什麼?」 
     
      「既然知道他們的巢穴在不要命妓院的秘密地窟,事情不是容易解決嗎?」 
     
      「奶奶個球,有罪證嗎?」 
     
      可樂得意地說:「他們的秘密地窟不就是罪證!」 
     
      白長風忙附議道:「對呀!可樂說得不錯,要是沒有干非法勾當,要那麼大的 
    地窟幹什麼,所以地窟就是罪證!」 
     
      「你們都錯了!」 
     
      花枝擺手說:「在我還沒查出誰是殺父仇人,我是不輕易報官的。而且,總管 
    李百成這個人也值得探索!」 
     
      白長風和可樂二人,異口同聲詫異地問:「為什麼?」 
     
      旋即,可樂想到忙說:「我知道了,李百成是不要命妓院的總管,所謂總管, 
    就是無論大小事都管,因此只要從他身上去探索,不就什麼事都真相大白了嗎?」 
     
      怎料,花枝笑道:「妳只知道一點皮毛,還沒有考慮到重點!」 
     
      「哦?什麼重點?」 
     
      「你拿什麼證據說李百成是壞蛋?」 
     
      「地窟秘密!」 
     
      「什麼秘密?」 
     
      「唔………這個…………」可樂為之語塞。 
     
      「我告訴你,不會這麼簡當的!越是明顯的事情,往往越是曲折離奇的,要不 
    然黑牛為何要冒生命危險,潛入他們的組織呢!」 
     
      花枝頓了一下,又道:「何況目前所知的地窟,除了發現那些機關和手下之外 
    ,簡直沒發現蛛絲馬跡,可以拿來當證據的。 
     
      機關、手下少林、武當各各門派多的是,難不成都去把他們的掌門抓來。」 
     
      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不由使可樂和白長風面面相覷。 
     
      花枝接著說:「而且,就算官府一口咬定他們有什麼,領著大隊人馬去圍巢, 
    可是,當官府人馬抵達時,說不定已經面目全非了。」 
     
      「難道他們來個毀屍滅跡不成?」可樂道。 
     
      「這就難推測了,不過事實如何還得更進一步去調查。」 
     
      可樂突然又問:「小姐,那麼今天悅來客棧命案,和不要命妓院的秘密組織有 
    牽連嗎?」 
     
      「當然,如果此案不破,還不知道要鬧出幾條人命呢!」 
     
      花枝道:「據我推測,不要命妓院的地窟,還不只幹假銀鑄造!」 
     
      可樂瞪著雙眸說:「哇!還有其它的陰謀?」 
     
      花枝點點頭道:「你想想看!歹徒的什麼首領老大費盡心血,建築了那麼多的 
    機關,若是你的話,只會幹假銀鑄造嗎?」 
     
      白長風說:「可是假銀已使他們吃喝不盡…………」 
     
      花枝道:「有野心的人,銀子是不是越多越好。」 
     
      「嗯,有道理!」 
     
      這時,禿子進來說:「乾姐,洗澡水準備好了,妳要不要洗澎澎!」 
     
      「馬上來!」 
     
      花枝喝下酒杯剩下的酒,站起身來,道:「我先去沐浴,你倆繼續再喝。」 
     
      可樂忙說:「小姐,我給妳擦背。」 
     
      「今天不必了,你陪白公子吧!」 
     
      說完,花枝走入另一間房去。 
     
      不久,即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可樂便和白長風閒談起來。 
     
          ※※      ※※      ※※ 
     
      花枝全身一絲不掛浸在澡盆,讓熱水消除這二天來的疲勞。 
     
      現在,連最後一絲疲勞也消失了,她這才用一塊雪白的絲巾,洗擦自已的身子。 
     
      平時這些工作都由可樂效勞,今天她要可樂留下來陪白長風。 
     
      柔滑的絲巾磨擦到皮膚時,總會令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愉快。 
     
      但她卻不知多麼希望,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她所喜歡的男人的手! 
     
      黑牛! 
     
      她癡癡的望著自已光滑、晶瑩,幾乎毫無瑕疵的胴體。 
     
      突然! 
     
      窗子、門、木板牆壁,同時被撞破了五、六個洞,每個洞裡都有個腦袋伸了進 
    來。 
     
      每張臉上都有雙貪婪的眼睛。 
     
      有人有「桀桀」的怪笑著。 
     
      有人已看得眼睛發直,連笑都笑不出了。 
     
      大多數男人在看到赤裸裸的美女時,都會變得像條狼——色狼。 
     
      木板牆壁上的那個洞位置最好,距離最近,看得最清楚。 
     
      這人滿臉橫肉,像殺豬的,嘴上淌著口水,口水長長拖到地板上還沒斷,那模 
    樣實在令人作嘔。 
     
      其餘的人的醜態,也並不比這人好看多少。 
     
      花枝見狀,心中不禁一怔,但很快使自已鎮靜下來,舒舒服服的洗澡。 
     
      她仍舊半躺半坐在盆裡,用那塊絲巾輕輕的擦洗著自已的身子。 
     
      但心裡卻在盤算,將要如何來打發這群色狼。 
     
      現在,身上一絲不掛,鐵彈弓不在身上,要是在的話,她會一個個的打瞎他們 
    的眼睛。 
     
      有煩,她才淡淡的笑了笑,道:「各位難道從來沒看過女人洗澡嗎?」 
     
      「哈哈——」五六個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一個滿臉麻子的小伙子,笑得最起勁,搶著大聲道:「我不但看過女人洗澡, 
    替女人洗澡更是我的拿手本事,妳要不要我替妳擦擦背,包妳滿意。」 
     
      花枝媚笑說:「我正愁沒人替我擦背呢!你既然願意,就快進來吧!」 
     
      小伙子的眼睛已瞇成一條線,「砰」的一聲,撞開了窗子,就想縱進來。 
     
      但身子剛剛跳起,已被另一大漢一把拉住。 
     
      小伙子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他鐵青著臉,瞪著那大漢道:「俞老九,你已經有好幾個老婆了,何必再跟我 
    搶呢?」 
     
      俞老九沒等他話說完,反手一把掌,將他打得四腳朝天摔倒在地。 
     
      花枝嫣然笑說:「哇操,你擦背若也像打人這麼重,我可受不了。」 
     
      俞老九突然又反手一掌,拍在窗台上,成塊的木頭竟被他一掌拍得粉碎,顯見 
    鐵砂掌的功夫已練得很有火候了。 
     
      花枝只是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好佳在(幸好),我沒叫這人來替我擦背 
    ,粗手粗腳的!」 
     
      俞老九喝道:「騷婆娘,快穿衣服。」 
     
      花枝笑著說:「我洗澡正洗得舒服,為什麼要穿衣呢?」 
     
      「穿上衣跟咱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 
     
      「少廢話!」 
     
      「你們偷看了女人洗澡也就算了,還要我跟你們走,這就太說不過去了吧!」 
     
      花枝笑得仍然是那麼溫柔,那麼迷人。 
     
      「那妳…………妳想要我們怎麼對妳?」 
     
      俞老九眼睛還是瞪得很大,看著花枝赤裸裸的胸脯,又邪笑道:「妳難道還想 
    讓我們看得更清楚些不成?」 
     
      「淵——原來你是不敢正視我沒穿衣的模樣。」 
     
      「我是給妳面子,要是妳不想要面子,咱們只好上了。」 
     
      其它的人一聽,蠢蠢欲動! 
     
      「慢著!」 
     
      花枝叫道:「你們為什麼要我跟你們走?」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一切事情都不知道。」俞老九道。 
     
      「奉誰的命?」 
     
      「舵主!」 
     
      「舵主是誰?」 
     
      「是…………哎………………」 
     
      剛剛啟口,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慘呼。 
     
      慘呼聲很快就沉寂了。 
     
      外面沒有聲音,只有風吹著木葉,簌簌的響。 
     
      過了很久,才聽得「嚓」的一聲,是劍入鞘的聲音。 
     
      花枝既吃驚又訝異。 
     
      半響,一個白衣幪面人突然出現在花枝的房中。 
     
      花枝正視著白衣人,皺了皺眉,輕喚道:「田迪文?」 
     
      白衣人沒有回答。 
     
      花枝道:「原來你也在偷看我洗澡,否則……………」 
     
      話未說完,白衣人已用劍尖迅速點住她的啞穴,全身三四處穴道,出手之快, 
    叫人咋舌。 
     
      花枝頓時動彈不得。 
     
      接著,白衣人伸手拿起地上衣服,把花枝包起來,抱起她快速離去。 
     
          ※※      ※※      ※※ 
     
      花枝被綁架了。 
     
      這是白衣人臨走時留下的字條。 
     
      事情演變非常明顯,對方已經發覺花枝的企圖,所以先下手為強,將她綁走, 
    使花枝一切計劃停頓。 
     
      白長風、可樂及李馬虎、禿子、歪嘴等人,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李馬虎突然說:「我實在不喜歡黑牛,可是為了乾姐的生命安危……… 
    …」 
     
      禿子搶著接道:「我們只有找黑牛嘛!」 
     
          ※※      ※※      ※※ 
     
      醉仙樓。 
     
      上半空的美女伴著嫖客嬉鬧、喝酒。 
     
      今晚的生意似乎不錯。 
     
      黎月嫦打扮得妖艷迷人,周旋在客人之中。 
     
      黑牛有黎月嫦在場,既不能和姑娘們開玩笑,也不敢偷摸她們雪白、豊滿的奶 
    子。 
     
      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奶子,在眼前幌來幌去。 
     
      幌得他暈頭轉向,全身不舒服。 
     
      黑牛坐在一角獨自喝悶酒。 
     
      這時,一個姑娘趨到黎月嫦身邊,悄聲說著話。 
     
      黑牛雖在喝酒,但黎月嫦的舉一動都逃不過他視線。 
     
      突地! 
     
      有個嫖客喝得醉醺醺,手中還拿著酒,走起路來東幌西幌,待走到黑牛身邊時 
    ,突然摔跤在地,酒潑得黑牛衣服濕漉漉地。 
     
      那醉漢忙爬起,在黑牛身上又摸又擦,口中直叫:「對不起,對不起!」 
     
      「哇操,越幫越忙,我自個來。」黑牛不悅道:「快滾吧!」 
     
      那醉漢站起身,朝他扮了個鬼臉,說:「下回我會下心點!」 
     
      「哇操,還有下回!」 
     
      黑牛舉手做勢欲打,那醉漢忙跑開。 
     
      那醉漢離去時,黑牛打開手掌,上面竟捏著一張紙卷。 
     
      原來,那醉漢是李馬虎,他是給黑牛連絡的。 
     
      現在黑牛無暇監視黎月嫦的表情,他偷偷地把紙條打開,上面寫著:乾姐被擄 
    ,設法解救。 
     
      黑牛內心一怔,忙將紙條揉成一團,丟進酒杯裡,和著酒吞下肚去。 
     
      他再偷眼向黎月嫦一瞄,此時那姑娘已離開,只見黎月嫦臉上掠過一陣訝異神 
    色,向樓梯口走過來。 
     
      黑牛不加思索,忙起身追上去,惹得幾個姑娘投過奇異的眼光。 
     
      雖然如此,誰也不敢干涉,因為大家都清楚,他現在是黎月嫦身邊的「紅人」。 
     
      「怎麼啦?有事嗎?」 
     
      黑牛和黎月嫦並肩走上樓。 
     
      黎月嫦忸怩地回答:「沒什麼,我要出去一趟!」 
     
      「赴約?」 
     
      「赴誰的約?」 
     
      黎月嫦正打開衣櫃,不由回頭睨他一眼反問。 
     
      黑牛打趣道:「瞧妳神秘兮兮,一定是赴男人的約囉!」 
     
      「什麼樣的男人?」 
     
      「哇操,那我就莫宰羊(不知道)啦!」 
     
      「你打翻醋罈子了?」 
     
      黑牛不在乎的說:「笑話,雖然妳現在對我是越來越疏遠,但我還不致於打翻 
    醋罈子的。」 
     
      聞言,黎月嫦一愕! 
     
      「怎麼啦,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得罪了你不成?」 
     
      她這句話倒是真的,因為,她最近對他是服服貼貼的,不像過去一不高興就要 
    擺架子打官腔。 
     
      相反的,現在黑牛卻向她擺起架子來了。 
     
      哇操! 
     
      主人與僕人的身份早已混淆不清。 
     
      此時,黑牛翹起二郎腿,把臉一轉,冷哼一聲:「哇操,騷蹄子,如果妳不高 
    興,老子隨時隨地都可以走!」 
     
      此言一落,可把黎月嫦急壞了。 
     
      她連忙走到他身邊,溫柔地說:「我並沒有這意思,你到底那裡不滿意,好歹 
    總得把話說清楚呀!」 
     
      「妳不是說,要讓我賺一票嗎?」 
     
      黎月嫦恍然大悟,她嫣然一笑說:「噢,原來是這個,我不是跟你說再等幾天 
    嗎?」 
     
      「我做事向來乾脆不過的,這樣拖泥帶水,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這怎麼能怪我嘛!我出不了主意的!」 
     
      黎月嫦一邊說,一邊把雪白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水汪汪的眸子,風情地瞟著 
    黑牛。 
     
      黑牛不樂,擺開她的手臂道:「算了,老子還是不幹的好!」 
     
      「哎呀!你怎麼老是鬧孩子氣呢?等我向舵主說好之後才能正式入伙嘛!」 
     
      「妳老是開口閉口舵主的,他是什麼玩意嗎?憑妳大姐頭,難道不夠資格做決 
    定?」 
     
      黎月嫦面有難色! 
     
      她尷尬地說:「這有什麼辦法,但這也難怪他謹慎,因為你到我這裡時日不久 
    ,怎能教他放心採用你呢?老實說,我就是要去赴他的約………」 
     
      說到這裡,她頓了下來。 
     
      「又有任務嗎?」 
     
      「不是,他要我看一個人!」 
     
      黑牛一聽,心中不禁一怔,暗忖:「這人莫非是阿枝?要是阿枝就好了。」 
     
      想畢,他不動聲色說:「他手下那麼多,難道連個人都看不好?看來這人是個 
    武功高強的大俠囉?」 
     
      「大俠何需找我看管。」黎月嫦笑著說。 
     
      「哇操,難道是個騷蹄子?」 
     
      黑牛心中大喜,如果花枝讓黎月嫦看管,倒不難把她救出來,就算救不出來, 
    落在她手裡總是安全的。 
     
      「正是個女的,而且是位非常好看的少女!」 
     
      「哇操,太帥了,妳準備把她安置在那裡?」黑牛裝出副貪婪之相。 
     
      黎月嫦白他一眼,道:「大雞巴,你別動歪腦筋,我不會告訴你的!」 
     
      「哼,妳以為我對黃毛丫頭有興趣嗎?那妳就錯了。」 
     
      「少在我面前裝成君子,你們男人全是口是心非,儘管嘴巴講得動聽,心裡還 
    是貪得無厭的,那有提起年輕姑娘不動心之理?」 
     
      「那妳就完全外行了!」黑牛擺出行家姿態說:「年輕姑娘怎比得上妳這種騷 
    貨色呢!」 
     
      「算了吧!別給老娘來這一套,你是存心拿我根生笑(開玩笑)罷了!」 
     
      黎月嫦嘴裡儘管這麼說,內心還是感到無比的愉快舒服。 
     
      畢竟被人恭維是件樂事。 
     
      何況難得黑牛當著她面前說這種話,那怕他說謊也是值得安慰的。 
     
      黑牛又繼續道:「我說的是實話,因為年輕姑娘太呆板,搞起來就像吃檳榔一 
    樣,吃之無味,不吃又可惜,而妳這種女人搞起來就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妳這種女人騷得夠勁,搞起來刺激又過癮。」 
     
      黎月嫦樂不可支,她摟著黑牛的脖子狂吻,似乎把眼前任務忘得一乾二淨。 
     
      她笑瞇瞇地道:「我的大雞巴,你就會逗我喜歡,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黑牛也情不自禁地抱著她狂吻,兩隻手還在她身上輕薄一番,弄得黎月嫦興奮 
    不已。 
     
      接著,他又說:「騷蹄子,老子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妳看。譬如說,像妳現在 
    大膽的舉動,年輕的姑娘是不會懂的,也不會做,那多枯燥無味!」 
     
      「真的!」 
     
      「不過…………」 
     
      「咦?不過什麼?」 
     
      「妳有個短處,真使我遺憾!」 
     
      黎月嫦一慌,忙抬起螓首癡望著黑牛,因為她最怕他說自已的短處,萬一他如 
    果厭煩自已而疏遠時,豈不前功盡棄。 
     
      本來,黎月嫦對於男人,都是玩一個丟一個,可是現在她卻完全被黑牛征服了。 
     
      這是因為黑牛對女人有著先決的條件,而且特別在黎月嫦身上用功夫,希望能 
    潛入他們的魔窟,早日完成任務。 
     
      黑牛笑了,微笑道:「哇操,妳在看什麼,我臉上有大便?」 
     
      「不是!」黎月嫦不安地說:「你說我有什麼短處?」 
     
      「不信任我,這是妳唯一的短處!」 
     
      聞言,黎月嫦才放下心中一塊大石,仰天大笑,說:「我對你無微不至,你卻 
    說我不信任你,這話怎麼說?」 
     
      「那妳為什麼不趕快把我良好的表現,呈報上去呢?」 
     
      「大雞巴,你別找我開心,難道把我們的床上練功也呈報上去?」 
     
      「騷蹄子,其實老子是喜歡妳的,希望妳在舵主面前說些好話,讓我有機會撈 
    一票。」 
     
      「哎喲!我的雞巴,我何嘗不喜歡你!」 
     
      黎月嫦緊緊摟著黑牛脖子狂吻,黑牛也應付著給她溫柔地愛撫一番。 
     
      黎月嫦興奮地喘息不已! 
     
      她的渾身血液都在准騰,整個身子幾乎要溶化了。 
     
      黑牛府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騷蹄子,妳既然是喜歡我,就應該趕快設法,難 
    道妳喜歡人家我說是妳養的金魚(小白臉)嗎?」 
     
      黎月嫦夢囈般的道:「大雞巴,好,我一定再向舵主推薦你。」 
     
      「那就去吧!」 
     
      黑牛提醒她說:「妳不是要赴舵主的約?」 
     
      黎月嫦一聽,猛然翻身躍起。 
     
      「哎呀!糟糕,差一點忘了。」 
     
      黎月嫦嬌嗔道:「都是你不好,搞得人家差點忘了大事。」 
     
      「我現在不是提醒了妳?」 
     
      於是,黎月嫦忙整理蓬亂的秀髮,及幾乎畢露的酥胸,才依依不捨離去。 
     
          ※※      ※※      ※※ 
     
      不要命妓院的地窟中的聚義廳,亮如白晝。 
     
      此時聚集了幾個各堂老大,大家神情十分輕鬆愉快,有說有笑。 
     
      因為他們的舵主還未到。 
     
      過了片刻,密門啟開,出現的是幪面人。 
     
      他那銳利的目光向廳內一掃,大有不可一世的氣勢,頓時把廳內壓得鴉雀無聲。 
     
      「黎月嫦呢?」 
     
      幪面人一直兀立在密門口,動也不動。 
     
      在場的幾個大漢,個個畏縮得像只龜孫子,沒有一個人膽敢向他正視。 
     
      「舵主,她還沒到!」一個大漢回答。 
     
      幪面人不耐煩地說:「沒有把我的命令傳下去?」 
     
      「一句話不漏地說了!」 
     
      此語方歇,黎月嫦已經出現了。 
     
      「舵主,我來晚了!」 
     
      幪面人毫不作聲,他默然地走到太師椅上坐下,向各人掃視一番。 
     
      「今晚要各位來的目的,不待老夫說,相信大家都清楚!」 
     
      他一邊說一邊注視各人的神色。 
     
      那目光銳利,就像一柄鋒利的刀,架在每個人的脖子上。 
     
      他接著又道:「現在我們已經面臨危機了,從那鷹勾鼻的侵入者擾亂這秘密地 
    窟以來,一連串的出了好幾個紕漏…………」 
     
      說到這裡,他提高嗓門咒罵說:「那麼多人奈何不了一個人,你們搞什麼鬼, 
    是不是都在混。」 
     
      廳內的氣份頓時緊張得幾乎要炸開似的。 
     
      幪面人又繼續道:「你們最好能提高警覺,加強防備,不然屆時怎麼死的都不 
    知道。」 
     
      「是!舵主!」 
     
      黎月嫦這時也按捺不住,她對幪面人好像較沒那麼拘謹,她說:「舵主,我想 
    …………」 
     
      幪面人不等她說完,搶道:「妳那個跟班是嗎?」 
     
      「是的!他該可以加入組織了吧?」 
     
      幪面人沉吟了一下,才回答:「現在組織裡的確需要像他這種人才,不過…… 
    ……」 
     
      黎月嫦嬌嗔的說:「哎喲,舵主,你是怎麼啦?難道你還擔心他不成?」 
     
      「嘿嘿,小心一點總是好,還是過些天再說吧!」 
     
      幪面人話鋒一轉,便道:「現在我們先來研討對組織利害關係。」 
     
      「什麼利害關係?」 
     
      「鬧得開封滿城風雨的花癡,居然動起組織邪念頭來啦!所以我先下手為強, 
    把她抓來了!」 
     
      黎月嫦詫異地道:「咦?你不是說那女的起不了什麼作用嗎?怎麼又把她抓來 
    呢?」 
     
      幪面人氣憤地說:「哼!悅來客棧的紕漏就是那女的搞的鬼!駝背老太婆就是 
    她喬裝的。」 
     
      原來,幪面人派出去監視大方客棧的手下,回來報告說,花枝外出,一直到黃 
    昏才回來,但是,不曾發現花枝扮成老太婆。 
     
      黎月嫦懷疑道:「花枝外出,你就一口咬定她是駝背老太婆?」 
     
      「嘿嘿,老夫是幹什麼的?能暪得過別人,卻暪不過我的眼睛!光從她的身型 
    ,和駝背人比擬起來就不難猜出。」 
     
      黎月嫦默默想著。 
     
      幪面人接著道:「還有一點可疑之處。」 
     
      「什麼可疑之處?」 
     
      「那天夜晚她曾出現在妓院醉仙亭,和白長風在一起,現在白長風就在大方客 
    棧,妳說這點不可疑嗎?」 
     
      黎月嫦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 
     
      「妳知道什麼?」 
     
      「白長風是王薇入幕之賓,那晚和他在一塊的少女,和你所說是花癡的話,我 
    想他們的相遇絕不會是偶然。」黎月嫦分折道。 
     
      幪面人試探道:「那麼依妳的看法,他們是事先已經安排好的囉?」 
     
      「當然!」 
     
      黎月嫦說:「據我的猜測,可能王薇在事前就已走漏了風聲!」 
     
      「走漏風聲?向誰?」 
     
      「當然是白長風,白長風從王薇口中得知王薇有危險,如果是你,你會置之不 
    顧嗎?」 
     
      「換成任何人都不會置之不顧。」 
     
      「所以囉!白長風和花癡正好相識,因此該她幫忙,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嗯,妳猜想的不無道理,我當初還以為那叫白長風的小子,是在妓院才搭上 
    那小妞呢!」 
     
      「現在你想把她藏到什麼地方?」 
     
      一直沒開口的黃海,插嘴道:「舵主,何不把那個騷貨一刀解決,省事多了。」 
     
      幪面人說:「不行,她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黎月嫦,帶到妳府裡,由妳負責 
    看管。」 
     
      「我那裡人手不足,就胖妞一人管用個屁。」 
     
      「再安全也沒有!」 
     
      「為什麼?」 
     
      「胖妞她武功好,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就是地窟已不是秘密之地,若他們報 
    官或找高手幫忙,必定想到這裡。我們要令對方出乎意料,就算他們是隻老狐狸, 
    再精也不會想到花癡藏在妳那裡。」 
     
      黎月嫦只得承受下來,因為這是命令,毫無抗拒的餘地,也沒有人能抗拒幪面 
    人所說的每一句話。 
     
      「好吧!相信你的主意不會錯到那裡去。不過,若有什麼差錯的話,可不能怪 
    我!」 
     
      幪面人不樂,警告道:「除非妳活膩了,把秘密漏出去,那就該當別論了!」 
     
      此語在黎月嫦心裡起了反感作用。 
     
      她神色一變,但礙在眾人面前不便發作,當他放個臭屁就是。 
     
      於是她笑了,微笑道:「媽的,老娘會這麼傻嗎?老娘又不是十幾二十的小姑 
    娘,知道利害關係,怎會把秘密漏出去呢?」 
     
      幪面人轉向一個粗漢道:「麻二,你把白小娜幹掉之後,有否留下痕跡?」 
     
      「沒有!」 
     
      麻老大回答得乾淨利落,如同他幹掉白小娜一樣,一刀斃命。 
     
      「那麼,為什麼麥嘉沒有懷疑邱老疤?」 
     
      這一下把麻老大問糊塗了。 
     
      他嚅嚅地說:「我不知道!」 
     
      「混蛋!」 
     
      一聲震天的叱喝,震得密室「轟轟」作響。 
     
      麻老大不寒而慄。 
     
      他戰戰兢兢地說:「屬下確實沒有留下任何碇綻!」 
     
      「你把經過說出來聽聽!」 
     
      麻老大只得把殺害白小娜的經過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悅來客棧的命案是麻老大干的。 
     
      他奉命趕在白小娜之前,住進悅來客棧天字房。 
     
      天字房在地字房隔壁,僅隔了一面木板。 
     
      麻老大貼在木板牆上,竊聽當時化名向日葵的白小娜,與煤炭談買賣。 
     
      正當他們條件談妥,再進行另一椿私人買賣時,不幸被駝背老太婆發現。 
     
      無疑地,他們的秘密洩漏,這是白小娜致死的原因。 
     
      白小娜本來可以不必死的。 
     
      但在這種情形之下,麻老大必須殺人滅口,以保護組織的秘密。 
     
      於是正當駝背老太婆,和煤炭離去時,麻老大便一刀把白小娜解決了。 
     
      正如麻老大所說,他確實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可供官府的人偵查。 
     
      可是,也不能嫁禍邱老疤為兇手。 
     
      因為邱老疤身上同時可以發出三種暗器,他不必進房,便能殺了白娜。 
     
      而白小娜卻是一刀斃命。 
     
      然而,幪面人現在追究這些問題也無用,只怪麻老大不該用刀殺人。 
     
      黎月嫦聽完麻老大的描述之後,她擔心說:「我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了結的! 
    尤其又牽扯到假銀風波,麥總捕頭必不放鬆!」 
     
      幪面人不以為然,冷笑道:「我已給過他警告,他多少應該會收斂才是!」 
     
      黎月嫦卻說:「若是你聽說過光頭的脾氣,有如茅坑裡的石頭——又硬又臭, 
    你就不會認為他能就此稍作收斂。」 
     
      「我看不會有問題,就算他不罷休,諒他也抓不到證據!」 
     
      幪面人狂妄自大地說。 
     
      狂妄自大往往是一個強大的致命傷。 
     
      一個人敢狂妄自大,他背後一定還有一股強而有力的東西,或人給他靠著。 
     
      幪面人向來狂妄自大,難不成他背後還有人支撐著他? 
     
      那背後的人會是誰? 
     
      接著,幪面人又向他們提出幾個注意事項後,把花枝點住昏穴之後,交給黎月 
    嫦帶回,一場議會始告結束。 
     
          ※※      ※※      ※※ 
     
      「呷——」 
     
      馬車緩緩駛離神秘地窟,在途中奔馳。 
     
      車廂裡斜靠著花枝和黎月嫦。 
     
      花枝仍舊是昏迷不醒。 
     
      馬車聲劃破寂靜的深夜。 
     
      就在這時,夜空中忽然傳來一陣怪異的歌聲。 
     
      「這…………道可道,非常道,黑道白道黃道赤道左道右道,…………呸!胡 
    說八道,聖是有道,盜亦有道,哈——」 
     
      歌聲嬉鬧宏亮,迴盪夜空,宛如夜叉的惡作劇。 
     
      黎月嫦臉色已漸漸變了。 
     
      車伕神色也變了。 
     
      他是幪面人特別安排護送黎月嫦的,名字叫「晉寒」,華山派第十九代弟子。 
     
      歌聲又響起:「邪門歪道…………生財有道,擺我一道,不能人道,江洋大盜 
    ,橫行霸道,鬼哭神號,豺狼當道,…………」 
     
      車伕晉寒按捺不住,突然叫道:「黎姑娘,我去瞧瞧!」 
     
      話未說完,他的人已縱身拔起,再一閃,就看不見了。 
     
      晉寒掠出三丈,足尖點地,身子一鶴沖天。 
     
      街道寂寂。 
     
      夜色濔漫。 
     
      那裡看得見半條人影。 
     
      只剩下歌七的餘韻,彷彿還縹緲在夜風裡。 
     
      風在呼嘯。 
     
      晉寒沉聲喝道:「朋友既然有意尋郁,何不現在一見?」 
     
      聲音雖低沉,但中氣充足,一個字一個字都被傳送到遠方。 
     
      這兩句話說完,晉寒又已掠出十餘丈,已掠入道旁將枯末的荒草中。 
     
      風捲著荒草,如波浪起伏。 
     
      看不見人,也聽不見回應。 
     
      晉寒冷笑道:「只要你已到了這裡,看你能躲到幾時。」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身子倒竄,又七八個起落,已回到停車處。 
     
      當他雙腳落地時,不禁大驚! 
     
      原來停車處已不見了馬車,只有風吹著落葉,簌簌作響。 
     
      晉寒誤以記錯了地點,身子拔起,又七八個起落,落到另一條街。 
     
      一樣的空蕩。 
     
      一樣的風吹落葉。 
     
      仍舊沒有馬車的影子。 
     
      有的只是一二條野狗,躺在路中歇著。 
     
      晉寒怔住了! 
     
      他這才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      ※※      ※※ 
     
      「呷——」 
     
      馬車依然奔馳在黑夜中。 
     
      車伕仍在揮鞭趕著馬車。 
     
      車廂裡仍舊斜靠著花枝,和黎月嫦。 
     
      「哈哈——」 
     
      突地,車伕一陣狂笑。 
     
      笑聲震盪著黑夜。 
     
      黎月嫦不由大吃一驚,掀開布幔,才發覺車伕已換了人——鷹勾鼻。 
     
      不用說,鷹勾鼻是黑牛妝扮的。 
     
      黎月嫦立即以銀鑄鳳凰展翅的煙槍,指著黑牛,喝道:「不許動!否則叫你變 
    成馬蜂窩。」 
     
      「哇操,我根本沒有動,只抓住韁繩而已!」黑牛嬉笑著說。 
     
      「不許你駕車,滾下去!」 
     
      「哇操,妳那個笨車伕有舒服的馬車不坐,站在街頭喝西北風,真是好笑。」 
     
      黑牛笑道:「所以我不能滾下去,不然誰幫妳駕車?」 
     
      「老娘不稀罕!」 
     
      「妳不稀罕也不行,老子車伕當定了。」 
     
      「你再不聽,可別怪我不客氣。」 
     
      黎月嫦的煙槍,不只是能噴出煙霧,還能噴出要命的暗器。 
     
      這是秘密,但也不是秘密,尤其對黑牛來講。 
     
      既然對黑牛不是秘密,黑牛當然有應付的辦法。 
     
      因此,黑牛調笑道:「哇操,妳儘管對我不客氣好啦!」 
     
      黑牛回頭瞟了她一眼,又邪笑道:「若能死在妳這種水查某(美女)手上,那 
    也是我的榮幸。嘿嘿,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豬哥(風流)!」 
     
      黎月嫦怒叱:「好個油嘴滑舌的下流胚,齊向黑牛打去。」 
     
      哇操! 
     
      這麼近的距離,黑牛這下真的要做風流鬼了。 
     
      誰知,當寒星射出之前,黑牛已拔身而起,緊貼在黎月嫦身邊而坐。 
     
      他笑著說:「下流胚都打不死的。」 
     
      黎月嫦一個肘拳向旁擊出,怒道:「你想幹什麼?」 
     
      她肘拳擊出,手臂就已被捉住。 
     
      黑牛輕聲道:「月黑風高,一個水查某(美女)走夜路很危險的,我只想送妳 
    一程罷了。」 
     
      「不必你雞婆!」 
     
      黎月嫦恨恨說著,她又一拳擊出,另一條手臂也被捉住,竟連動都沒法子動了。 
     
      只覺得一陣陣男人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吹著她的粉臉。 
     
      每個男人都有他獨特的風味,只要黎月嫦稍微留意,不難嗅出黑牛身上的氣味。 
     
      可惜她現在已被氣昏了頭,不曾去留竟這男人的氣味。 
     
      馬匹這時也放慢速度,踩著細碎的腳步往前走。 
     
      黎月嫦恨恨道:「你………你究竟放不放開我的手?」 
     
      「不放。」 
     
      「你這下流胚,你這無賴,你再哥哥啼(糾纏)下去,我就要叫了。」 
     
      「妳不會叫的。」 
     
      黑牛笑道:「何況,妳就算叫,三更半夜的人家還以為妳在叫春呢!」 
     
      「你………你想幹什麼?」 
     
      「什麼都不想。」 
     
      其實,黑牛現在大可把花枝救出,但他似乎有意逗弄著黎月嫦玩。 
     
      他的呼吸彷彿春風般溫柔,輕輕接著說:「妳看,月光這麼淡,夜色那麼淒冷 
    ,一個長年寂寞的男人,忽然遇著了妳這麼樣一個騷蹄子,又還能再想什麼?」 
     
      黎月嫦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她雖然已是個識途老馬的女人,但有個男人不斷在耳際吹著熱氣,心中不起變 
    化才有毛病。 
     
      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心中沒有任何毛病,所以她起了變化。 
     
      黑牛忽又道:「妳的心在跳。」 
     
      黎月嫦用力咬著嘴唇,說:「心不跳,豈非是個死人了?」 
     
      「但妳的心卻跳得特別快。」 
     
      「其實妳用不著說出來,我也明白妳的心意。」 
     
      「哦?」 
     
      「妳若對我不好奇,剛才就不會讓我把馬車駕走,現在也不會讓我緊貼著妳。」 
     
      「我…………我應該怎麼樣?」 
     
      「妳只要把煙槍對準馬屁上射去,這兩匹馬就會把我摔下去。」 
     
      黎月嫦忽然一笑,道:「多謝你提醒了我。」 
     
      她立刻掙脫黑牛的手,煙槍對準馬屁射出數點寒星,馬果然長嘶著,人立而去。 
     
      馬車翻了。 
     
      黑牛果然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她自已也摔了下去,恰巧跌在黑牛懷裡。 
     
      只聽馬蹄聲響,兩匹馬已放開腳蹄,跑走了。 
     
      黑牛歎了口氣,道:「只可惜我還忘了提醒妳一件事,我若摔下來,妳也定會 
    摔下來的。」 
     
      黎月嫦恨恨罵說:「你他媽的真是下流胚,真是個大無賴…………」 
     
      「但卻是個十足古搥(可愛)的無賴,是不是?」黑牛接口道。 
     
      「而且很不要臉。」 
     
      「是嗎?那既然我很不要臉,那就不要臉給妳看吧!」 
     
      說著,在她乳房上一摸,黎月嫦立時動彈不得。 
     
      原來,黑牛一摸之際,已點住她的「期門穴」。 
     
      「別怪我不要臉,是妳自已說的。」 
     
      黎月嫦瞪大了眼睛,她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這樣對她。 
     
      她無奈地道:「你對付女人,也都像對我這樣子的嗎?」 
     
      「我若看見每個女人都像這樣子,頭不被打扁,也會活活累死。」 
     
      黑牛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抬頭看了看天色,又道:「這一攪和,天都 
    快亮。」 
     
      黎月嫦將躺未躺的模樣,既難看又可笑。 
     
      她痛苦說道:「你知不知我若一直維持著這種姿勢,才會活活累死!」 
     
      「既然如此,妳就躺下來睡一覺好了。」黑牛道:「睡醒時,天也亮了!」 
     
      語畢,伸手點了她的「章台穴」,黎月嫦旋即躺了下去,人也暈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她方才醒轉過來,鷹勾鼻的黑牛已不知去向了。 
     
      甚至花枝也早已失去蹤跡了。 
     
      黎月嫦楞住了! 
     
      她這才領會鷹勾鼻的厲害。 
     
      「雜碎、無賴、下流胚,下次別再叫老娘碰著了,老娘會活活剝你的皮……… 
    …」 
     
      黎月嫦破口大罵不已,這一下她回去不知該如何交待? 
     
      男人真會把她害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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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收集整理 掃瞄:nightwarrior OCR :Darren 《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