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卻無一人能及格】
亥初時分,罈兒倒在一旁,酒壺蓋高高地掀起。
沒酒了!她已經滿臉酡紅,分外的艷麗迷人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輕撫她的左
頰。
她羞喜交集地起身走入皮蓬口之皮幕,然後,羞赧地坐在床旁。
他方才只是情難自禁地摸她一下,一見她起身離去,以為她不喜歡自己如此,
他便收腿跌坐在椅上。
不久,他悠悠地入定了。
她等了好一陣子,一見沒啥動靜,抬頭一瞧見他和爺爺相似般直挺挺地挺坐不
動,她明白他在練功夫了。
於是,她脫去外衫鑽入被中了。
她含情脈脈地瞧著他,一邊回憶今天與他在草原中聯袂騁馳的情形,她陶醉了
,她的嘴角浮現深深的笑容了。
純情的少女開始在編織美夢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董馬醒轉過來了,他一見她
癡癡地含笑瞧著自己,那醉人的神情,立即使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他的足聲驚醒了她,她望了他一眼,立即後退騰出了一個床位。
他會意地立即爬上床。
她朝自己放在床頭的衣衫一指,示意他別穿衣褲。
他會意地立即脫光身子躺在她的身旁。他那經過師父秦高尚特殊處理過的「雄
偉」的「話兒」立即使她羞赧地閉上雙眼,全身卻因為緊張及欣喜,不由自主的輕
顫著。
他以為她在發冷,立即似胖彌勒當年摟住他,而且將掌心貼在他的「命門穴」
輸功般,亦將她摟入懷中,同時朝她的「命門穴」緩緩輸功。
她原本已經略有醉意,再被那暖洋洋的真氣一灌,沒多久,她便掛著笑容,鼻
息勻稱地睡著了。
他微微一笑,立即松掌合眼入眠。
在隔壁皮蓬「旁聽」的依庫農方才聽見皮床的聲音有異,心知他們已經睡在同
一張床,他欣慰地笑了!
可是,他等了好半晌,鄰蓬仍然只傳來娜魯娃的鼾聲,他根本聽不見董馬的鼾
聲。
他怔住了。
不久,他突然往壞處想了:「天呀!他不會太興奮而出了意外吧?」
人一往歪處想,經常越想越歪,他的神色不對勁了!他焦躁不安地在蓬中徘徊
了!
終於,他悄悄地來到董馬所睡的蓬外,掀開蓬縫欲瞧個究竟了。
他剛睜眼,立見董馬自床上回頭朝他露齒一笑,他又驚又難為情,立即放下皮
蓬匆匆地回蓬。
這一夜,他失眠了!他做夢也想不出董馬是以驚人的聽力獲悉他的腳步聲哩!
朝陽乍現,他剛迷迷糊糊的欲入眠,董馬一聽見遠處傳來吆喝及馬嘶聲,他興
奮地立即起身穿著衣服。
娜魯娃原本睡得香甜,乍被他吵醒,立即羞赧地穿著衣衫。
董馬微微一笑,正欲出蓬,卻聽她「哇操!」一聲,他不由望著她怔道:「哇
操!她把我這句口頭禪說得挺標準的哩!」
她匆匆繫妥扣帶,走到桌旁,立即拿起包袱。
包袱一起,赫然是數件衣衫,褲、帽、靴、襪,他不由一怔!
她卻拿起一件內褲含笑走了過去。
他會意地立即脫去褲子。
她的雙頰一紅,將內褲遞給他之後,立即拿著白色中衣及藍色儒衫走了過來,
然後,替他穿著。
接著,襪子及錦靴也遞過來了。
這些衣衫乃是依庫農吩咐那對專門與漢人做買賣的夫婦,快馬加鞭入城去採購
的。
他們可真有眼光,居然挑得挺合身哩!
娜魯娃後退三步,左瞧右看一陣子,滿意地又替他穿上一套白色儒衫,她臉上
的笑意更深了!
接著,她替他換上兩套藍色勁裝,然後替他配妥「天雷劍」,不由欣喜地拍手
含笑點頭著。
董馬逐套自顧自盼,也是欣喜萬分。
娜魯娃替他包妥其餘的衣衫,然後,帶著他出蓬。
此時,族中的男人皆去牧馬,僅留婦人,老人及幼童在清理環境,他們乍見穿
上藍色勁裝的董馬,紛紛含笑點頭著。
娜魯娃興奮地滿臉光輝了。
董馬欣喜地眉揚挺胸了。
他們二人尚未走到谷口,白馬及黑馬已經歡嘶相迎,兩人上馬之後,立即又並
肩在遼闊的草原騁馳了!
哈薩克族的青年乍見他們,亦歡聲唱歌了!那雄壯的歌聲立即使董馬也熱血沸
騰,他友善地朝他們揮揮手,然後策騎疾馳向「殺人洲」。
他是要等待秦高尚呀!
不久,他們抵達「殺人洲」了,洲中的洪漿已近全熄,白沙凹得更深了,兩人
策騎繞了遼闊的「殺人洲」一圈之後,默默地馳向綠洲。
他們抵達綠洲之後,翻身下馬,任由馬兒啃草,兩人則坐在草地中遙望天色。
他望著那皓藍天空及偶爾飄過的白雲,忖道:「師父,你何時才會來接我回去
呢?我是該去找師父,還是繼續在此等候呢?」
娜魯娃卻望著藍天編織著美夢哩!
不久,突聽一陣蹄聲自遠處傳來,兩人側首一瞧,立即看見一位少女騎在馬上
,右掌平穩地托著一個銀盤。
娜魯娃立即含笑起身。
那少女馳到近前之後,右掌一振,那銀盤斜飛而來,那匹健騎順勢衝出不遠,
立即斜繞圈馳去。
娜魯娃將右掌一抬,順利地接住銀盤。
董馬不由拍手叫好。
她夷然一笑,端著銀盤坐妥,立見盤上端著一大塊烤得香噴噴的羊肉及一個酒
壺。
她含笑地切下一片羊肉,叉妥之後,立即交給他。
他斟了一杯甘泉酒,含笑遞給她。
兩人就欣喜地邊飲邊嚼著。
盞茶時間之後,煞風景的事兒發生了。
只聽一陣疾驟地蹄聲過後,兩位魁梧大漢各跨一騎疾馳而來,看樣子他們是打
算到綠洲歇會兒。
兩人果真在綠洲前勒住馬,只見右側那人望著正在並肩啃草的白馬及黑馬道:
「好神駿的馬啊!是汗血種吧?」
立聽左側那人應道:「不錯!正是哈薩克族特有的汗血馬。」
右側那人瞄了董馬及娜魯娃一眼,道:「石兄,這個妞挺正點的哩!」
「范兄,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哩!」
「嘿嘿!此種菜鳥配得上她嗎?」
「姐兒愛俏呀!范兄,咱們只能怪爹娘不爭氣哩!」
「媽的!我最看不慣這種繡花枕頭啦!」
「算啦!咱們還要趕路哩!」
說著,自鞍袋中取出一個小壺掠下馬。
范姓大漢望了娜魯娃一眼,立即也拿著小壺下馬步向綠洲。
董馬一直默默地嚼著羊肉,心中卻忖道:「哇操!我這樣子算是繡花枕頭嗎?
這個姓范的挺囂張的哩!」
片刻之後,兩名大漢已經在池旁盛滿水及掬水洗手臉。
突見范姓大漢回頭含著獰笑望了娜魯娃一眼,突然褪下褲子,掏出那「話兒」
立即朝池中射出「水箭」!
娜魯娃立即「啊」一聲,站起來「咕嚕瓜哩」連叫一大中。
范姓大漢卻含著獰笑,亮著那「話兒」轉過身來。
哇操,好一個暴霹狂!娜魯娃立即窘怒地低下頭。
董馬心中一火,左掌悄然一揚,一縷指風悄然射去。
「噗!」一聲,正中「鳥頭牌」的「頭兒」,立即血肉飛濺。
范姓大漢慘叫一聲,仰身倒向池中。
石姓大漢駭然地扶住范姓大漢問道:「范兄,你怎麼啦!」
范姓大漢卻有聽沒有到,因為,他已經疼暈了!
石姓大漢慌忙抱他來到馬旁,他自鞍旁取出一個瓷瓶,匆匆地要替「那話兒」
止血,卻見它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他捏碎數粒藥丸遍灑傷處,又在范姓大漢的「關元穴」拍戮數下,一見血已止
住,立即取出紗巾包裹著。
一切弄妥之後,他才邊張望邊振聲道:「天山派弟子石震雷多謝閣下賜教,不
知可否現身一見?」
董馬心中暗笑,鎮靜地細嚼著。
石震雷連喊三次,一見無人答腔,立即不甘心地疾掠而去。
董馬一見他一掠只掠出近丈,暗自冷笑道:「哇操!似這種下三流的角色也敢
出來丟人現眼,天山派也不怎麼樣嘛!」
不久,石震雷掠到他的面前問道:「喂,你是漢人嗎?」
董馬望了他一眼,佯作茫然地道句:「那尼嗝?」
「你……你這是什麼話?」
「你老公在叫阿孫的畫!」
石震雷臉色一沉,喝道:「小子,我瞧你的膚色明明是漢人,你究竟在裝什麼
鬼?扮什麼神呀?」
董馬故意「基裡哇啦」「劈哩叭啦」胡扯了一大串。
石震雷狐疑地望了他一陣子,喃喃自語道:「瞧這小子這副斯文模樣也搞不出
啥花樣,可是,四周卻空無一人呀!」
他立即望向娜魯娃。
娜魯娃早就被董馬的胡言亂語逗得幾乎發笑,一見石震雷望著自己,她立即低
下頭默默地切削羊肉。
石震雷心中一陣狐疑,倏地上前抓向她的右腕。
眼看他就要抓上她的右腕,卻見她塌肩拗肘疾撞向他的心口。
「嘿嘿!原來是你,很好!啊……」
他正欲化抓為切,卻見她揚起右手之利刀,「唰」的一聲,石震雷的右腕立即
被削斷成只剩一層皮掛著斷掌。
石震雷抓起斷掌慌忙後退。
娜魯娃卻又驚又喜地望著手中之利刀及對方之斷臂。
石震雷退到馬旁,恨恨地道:「你們若有種,就別逃!」
說著,以左掌抓起范姓大漢,掠上馬背馳去。
另外一匹馬立即緊跟著馳去。
娜魯娃急忙拉著董馬就欲離去。
董馬含笑搖搖頭,兀自舉杯飲酒。
娜魯娃焦急地鬆手起身張望片刻,倏地欲翻身上馬。
董馬卻閃掠到她的身邊,朝自己的胸脯一拍,牽著她坐回原處。
他藝高膽大,悠悠哉哉地邊飲邊嚼著。
她知道那兩人定會找來援手,不由食不知味。
晌午時分,他突覺腹中一陣「咕嚕」連響,他怔了一怔,立即會意出該繳「綜
合所得稅」了,便掠向遠處。
她也羞赧地躲到一旁去繳「水費」了。
董馬自從進入「天雷古洞」,只是在開頭繳了兩次「綜合所得稅」,後為,由
於只服用「天雷丸」,根本已經十餘年未繳過稅。
因此,老店新開張,蹲了好一陣子才拉出一截金黃色的「香腸」。然後又陸陸
續續地拉了三截。
拉光之後,他面臨一個問題了,他沒有草紙呀!
他正在向四周張望之際,卻見她拿著一條白巾低頭走了過來。
他尚未啟口,她已經將白巾放下,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他暗暗感激之餘,以白巾拭淨下身,將它朝地上一拋,立即著褲回到她的身邊
送給她一個微笑。
她報以一笑,朝白馬一指,含笑望著他。
他猜她在邀自己騎馬,立即將身子一彈,輕飄飄地落在馬背上。
她欣喜朝前一掠,落地之後,又一彈才翻身上馬。
兩人立即又在草原馳騁一陣子之後,才又停在「殺人洲」前。
他朝四週一瞧,由於未發現秦高尚,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失望,他立即望著那些
又下陷些的白沙發怔!
好半晌之後,北方遠處傳來一陣急驟的蹄聲,他抬頭一瞧,立即發現石震雷帶
著二十餘人疾馳而來。
他立即向她微微一笑,然後朝北方指了一指。
她望了片刻,不由芳容失色。
他卻一掉馬頭,面對著來人。
只聽石震雷叫道:「師父,就是那個女人下的毒手!」
立見一位神色冷肅的瘦削老者冷冷地打量著娜魯娃。
娜魯娃立即神色不自然地低下頭。
不久,只見那老者冷哼一聲,突然冷冰冰的「基哇諾皮」質問一大串,然後雙
眼寒芒熠熠地盯著她。
娜魯娃紅著臉敘述著石、范二人到綠洲的經過。
老者盯著石震雷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是在恨他們兩人不成材呀!
石震雷神色大變,忙叫道:「師父,您要相信徒兒的話呀!」
老者冷哼一聲,叱道:「不爭氣的傢伙!」立即「咕咕多啦」般地問道:「你
們的依老族長在何處?」
娜魯娃立即應道:「請!」
說著,立即與董馬撥轉馬頭馳去。
她原本就擔心無法抵擋這二十餘人,此時,對方指名要找爺爺,不啻替她找了
一張護身符,她當然馬上答應啦!因此,她倆立即策騎疾馳而去。
沒多久,便將那批人拋在里餘遠後。
不久,她們接近那批正在牧草的三百餘名青年了,只見她吆喝一陣子,那批人
立即以扇形站妥,雙眼皆瞪著遠處。
另有兩名青年則疾馳向凹谷。
不久,天山派諸人趕到近前了,他們乍見哈薩克族擺出這種陣勢,神色大變之
餘,立即也一字排開端坐在馬背上。
董馬暗暗冷笑道:「哇操!這個老傢伙也不怎麼樣嘛!連這種『小卡司』也緊
張成這付模樣?」
他是初生之犢不怕虎,又有一身神乎其技的武功,當然不把這批哈薩克青年放
在眼裡了。
事實上,哈薩克青年除了擁有傳統的馬戰及搏擊工夫之外,經過依庫農長期的
調教,亦有尋常高手之程度哩!
尤其,依庫農本身曾獲一名高僧指點武功,一身修為不亞於天山三老,這正是
連陰陽教也不敢動哈薩克族的原因。
且說,雙方對峙不到盞茶時間,依庫農已經自遠處馳來,沒隔多久,便已經寒
著臉色停在董馬的身邊。
他先朝董馬及娜魯娃一瞥,再朝老者拱手道:「簡長老沒在天山納福,反而率
眾抵達此地,有何指教?」
那老人姓簡,名叫保益,外號「滌塵子」,與「滌劍子」及「滌雲子」並稱為
「天山三子」,如今乃是天山長老。
只見滌塵子拱手道:「劣徒惠蒙令孫女指正,特來致謝。」
依庫農望了娜魯娃一眼,她立即敘述當時的情景。
她說得很仔細,很真實。
依庫農聽得很仔細,雙眉越鎖越緊了,他悄悄瞥了董馬數次,只見董馬一直含
笑望向對方,他立即心中有數。
他聽完之後,朝滌塵子問道:「簡長老,小孫女有否虛妄之言?」
「族長,劣徒只是要印證令孫女的武功造詣而已,令孫女卻出此辣招,難道不
過份嗎?」
「不過份,因為,方圓百里內的人皆知這片綠洲乃是本族所專用,令徒出招前
又無道明意圖,傷得不冤!」
滌塵子臉色一寒,沉聲道:「族長,敝派一向與貴族敦睦友好,若為此事傷了
世誼,划得來嗎?」
「老夫亦是珍惜世誼,否則,早就興師問罪矣!」
「族長,聽你的意思,此事曲在敝派嗎?」
「正是!」
「族長?你可知道敝師侄范幸強今後已成廢人了嗎?」
「廢人?他傷在何處?」
「下身全毀。」
「啊!難道亦被利刃所傷?」
「不是,他是被指力所傷。」
依庫農收知此事必是董馬的傑作,卻仍然鄭重其事地向娜魯娃詢問范幸強為何
會負傷之事。
娜魯娃本來羞赧於敘述此事,此時一被詢問,只好紅著臉說了出來。
滌塵子一聽自己的師侄如此狂妄無禮,立即朝石震雷問道:「她有沒有說錯?」
石震雷不甘受傷,立即應道:「不是!」
「道出實情來!」
「是!徒兒及范師兄因口渴,所以直接至水旁汲水,哪知她不但出聲喝止,而
且還擅自傷人。」
董馬一聽他顛倒黑白,立即聚足功力,以「傳音入密」功夫朝石震雷的右耳猛
地「哇」了一聲。
石震雷只覺右耳膜一陣劇疼,氣血向上一衝,「啊」的慘叫一聲之後,身子立
即偏向馬外。
滌塵子神色大變,右掌一抬,托住他一瞧,立見他已經七孔溢血,滌塵子慌忙
運掌在他的胸口連按。
「喔……」聲中,石震雷連噴鮮血而亡。
不久,滌塵子將屍體放在馬背上,雙目寒光熠熠的盯著依庫農道:「族長,這
招太毒辣了吧?」
依庫農沉聲道:「長老,你以為是老夫下的手嗎?」
「不是族長的所為,不過,必是貴族人下的毒手?」
「哼!你自己查吧!」
滌塵子諸人方才皆注視著石震雷的敘述,根本沒有注意到是何人下的毒手,因
此,滌塵子聞言之後,立即一陣遲疑。
他朝自己的兩側門人一瞧,一見他們的神色,心知他們也無所見,立即指著董
馬問道:「他是誰?」
「本族的貴賓。」
「他是何來歷?」
「長老以為是他下的手嗎?」
「老夫沒有如此說!」
「那就不必知道太多!」
「你……」
「長老,令師侄闖入本族的綠洲,已是不該,又以尿液污染綠洲,更是大大地
不應該啊!偏偏他又恃強裸露下身,顯有污辱小孫女之企圖,因此,甚盼貴派在日
落前將他送來此地,請吧!」
「好!是非曲直屆時一併了斷,告辭。」
說著,立即率眾離去。
依庫農高舉右臂吆喝一聲,那些人立即掉轉馬頭馳去。
依庫農低聲朝董馬問道:「聖劍主人,是你教訓那兩人的吧?」
「不錯!天山派的『考績』如何?」
「考績?」
「他們是正派還是邪派?」
「名門正派,勢力不亞於華山、青城,不過,由於地緣關係,他們甚少介入江
湖糾紛,一向清修。」
「哇操!清修個屁!他們狂妄得要死哩!」
「天山派的游龍劍法及身法別具特色,甚獲尊敬,尤其天山三子之造詣並不亞
於各派掌門,難怪他們會驕傲!」
「天山三子?方纔那位長老是三子之一嗎?」
「不錯!他滌劍子向常輝是天山派長老,另外的那位滌雲子聞泰則是天山派掌
門人。」
「滌劍子就是那位姓范的師父嗎?」
「正是,他的游龍劍法是三子中最高明的哩!」
「很好,我就會會他們吧!」
「他們可能會傾巢而出,我必須先回去準備一下!」
「你們先走吧!我就在此地等他們吧!」
「是!」
他們爺孫離去之後,董馬掠下馬背,探肩抽劍,飛快地使出「天雷三劍」及天
雷子那招「天雷一式」。
耀眼白光閃爍之中,他四週五十餘丈範圍內的綠草紛紛被絞成草屑,捲向空中
,再隨風飄散。
那匹黑馬亦嚇得溜到遠處了。
董馬收招之後,卻四週一瞧,滿意地喃喃自語道:「哇操!真好玩!韓信用兵
,多多益善,希望天山派多來些人。」
他立即將劍歸鞘,跌坐調息著。
申初時分,依庫農及娜魯娃率領四百餘名哈薩克族青年馳到董馬附近,立即將
身子一分,形成八個扇形包圍圈。
依庫農策騎,一一巡視之後,來到董馬的身前,道:「天山派計有五百餘人,
能夠派上用場的人也只有三百人左右。
只要他們敢動手,他們至少要留下兩百條人命,因此,聖劍主人,請您放心的
教訓那批人吧!」
「哈哈!沒問題,不過,我尚不願意洩露出我及這把天雷劍的來歷,你不妨以
董大俠相稱呼!」
「是!董大俠,你要不要吃些食物?」
「謝啦!我不餓!」
說著,仍然跌坐在地上。
依庫農右手一揮,那些人紛紛下馬坐在草地上歇息。
半個時辰之後,董馬遙聽前方三里外傳來蹄聲,他立即起身道:「他們來了!
哇操!還真來了不少人哩!」
依庫農一起身,眾人跟著起身上馬及蓄勢以待。
夕陽照在那五百餘把刀身上面,那森冷的光輝倍增肅殺氣氛。
不久,只見三位清瘦老者在八位白衣青年開道下,並騎馳來,他們的身後浩浩
蕩蕩的跟了三百餘人。
立聽依庫農低聲道:「前面那人外號『天山八鷹』,乃是滌雲子之徒,他們的
合擊劍陣可產生六十四人之威力。
「中央那名老者就是滌雲子聞泰,在他右側那名老者就是滌劍子向常輝,咦?
他怎麼會淌此渾水呢?」
「哇操!族長,你在說誰呀?」
「你有否看見位於滌劍子右後方的那位瀟灑中年書生,他姓商,名叫行,自號
『傷心郎』,由於輕功絕頂,武林人物贈他一個『隨風飄』外號。」
董馬一瞧那人,只見他長得臉形方正,劍眉星目,五官俊逸,身形挺拔,配上
那身白衫,果然瀟灑萬分。
董馬立即暗自決定道:「哇操!我一定要以『馭風凌雲』身法令『傷心郎』再
好好地傷心一次。」
他的主意方定,天山八鷹已經停在二十餘丈外,並且迅速地各距五丈一字排開
,聯成一條橫線。
天山三子平穩地控住馬,立即掠落馬背緩行而來。
其餘之人掠下馬,立即凝立在天山八鷹的附近。
依庫農低聲道句:「咱們也過去吧!」立即掠下馬背。
董馬輕撫馬首,一直到他即將接近天山三子,方始將身子向上彈起二十餘丈,
然後,擰腰朝前掠去。
天山派以輕功見長?立即注視著他。
他們正欲瞧仔細,董馬已經似驚鴻一掠般停在依庫農的身邊,不由使他們的神
色大變了。
瀟灑的商行突然瀟灑不起來了!天山三子亦緊盯著董馬了。
董馬淡淡一笑,一一打量著他們。
他那清秀的容貌及澄澈的雙眼,十足是個書生,若非方才亮了那一手,根本沒
人會理睬他。
只見滌雲子拱手道:「族長,別來無恙?」
「托你的福,老夫尚未髮禿齒危。」
「族長,可否介紹這位大俠?」
「董大俠單名馬,乃是本族的貴客。」
「董大俠師承何人?」
董馬淡然一笑,道:「待會一動手自可明瞭,主角怎麼沒來呀?」
滌雲子沉聲道:「莫非是董大俠教訓敝師侄的?」
董馬頓首道:「正是,不過,人必自侮,而後才遭人侮,對嗎?」
「董大俠不覺得出手太重嗎?」
「我反而覺得太輕哩!那個綠洲乃是他們的水源,平日連洗澡也不敢直接入池
,豈容他人尿尿呢?還有,娜魯娃乃是一位姑娘家,令師侄不但不聽阻止,反而裸
露下身調戲,此等行徑豈是名門高徒之所作所為呢?」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哇操!別人可以耍賴,你身為一派之主,可要秉公處理,麻煩你把令師侄喚
來當面對質吧!」
「他的傷勢甚重,不宜輕易移動。」
「行,他是如何道出受傷經過的?」
「他在蹲身汲水時負傷的。」
「他的外褲有沒有破?」
「這……」
「他的傷處是在蹲身的情況下受傷的嗎?」
「這……」
倏聽滌劍子沉聲道:「休伶牙俐齒強辯,你既然已經承認傷了人,那就出來接
受應有的懲罰吧!」
「大丈夫敢作敢當,我這不是出來了嗎?不過,我並不是要接受懲罰,因為,
我並沒有做錯事。」
「住口,你恃技傷人,就是做錯事。」
「好,算我宰錯了一頭豬,你要怎樣?」
滌劍子氣得全身一顫,雙眼寒芒暴射,沉聲道:「掌門師兄,咱們毋需與這種
狂徒多言,讓小弟出手吧!」
滌雲子沉聲道:「且慢!我沒瞧過范師侄的傷處,你道出他的傷處吧?」
「這……他是遭指力正面擊中,整個破爛,極可能是遭近身搏傷的。」
「哇操!黑白講,他是在二十餘丈外被我的指力所傷,你們如果不信,咱們可
以到綠洲去瞧瞧!」
「住口!你能夠在二十餘丈外以指力傷人嗎?」
「哈哈!你真是古井水雞呀!」
說著,右腕一翻,疾彈出八道指力。
「鏘……」八聲,天山八鷹胯下健騎之吞口右側各被洞穿一個指洞?嚇得它們
一陣驚嘶不已!他這一手立即震住眾人。
須知,天山八鷹左右兩人距離董馬至少有三十丈遠,這份強勁的指力銳利的眼
力,在場的人皆望塵莫及。
「哈哈!到綠洲去瞧瞧吧!」
滌雲子沉聲道:「不必,董大俠武功蓋世,敝師侄又與你素未謀面,此事一定
錯在敝師侄,毋需再予理論。」
「哇操!正點,佩服!」
說著,拱手一揖。
滌雲子還禮道:「不敢當,老夫看董大俠身負寶劍,必然劍學博深,可否與敝
派弟子賜教呢?」
「不敢當,我聽老族長一再提及貴派的劍法及輕功身法,早已仰慕之至,此時
迫不及待矣!」
滌雲子露出一絲笑意望了依庫農一眼,立即回頭沉聲道:「天兒,你好好地向
董大俠領教一番吧!」
一聲宏亮的「是」之後,一位身材瘦削,五官清秀的中年人已經自中央人群中
掠出,迅速停在右側五丈外。
董馬微微一笑,身子一晃,迅即停在對方身前丈餘外。
立見中年人拱手道:「聞嘯天請董大俠多指教!」
「不敢當,我剛出道,未諳武林規矩,待會或有得罪之處,尚祈你多包涵我的
無心之錯!」
聞嘯天道聲:「請!」探腕取劍,一引劍決凝視著董馬。
董馬瞧了他一眼,頷首道:「神凝氣重,佩服,請!」
說著,雙臂仍然垂放在身側。
聞嘯天凝視片刻之後,倏地一式「游龍吐珠」劍尖逕取董馬的左「肩井穴」,
人未至,一縷寒氣已先行射至。倏見寒虹一閃,接著就是一聲輕刷。
聞嘯天只覺一股氣勁自劍把透臂而入,慌忙收身暴退,他低頭一瞧,立即嚇得
全身連顫。
原來,他的那把千年緬鐵經過十餘年淬煉而成,一向無堅不摧的「白龍劍」,
此時已經被對中剖開,只留下一條長痕。
他翻過另面劍葉一瞧,仍是一條長痕,他不由神色大變。
他以指尖朝劍尖一扳,劍身果然已被剖成兩片,天呀!這是被什麼氣功或寶劍
所傷的呀?他一抬頭,董馬卻已歸劍入鞘,他不由脫口問道:「董大俠,請問你是
如何剖開在下的劍的!」
「你刺來,我削去,如此而已!」
「這……佩服!」
說著,將劍入鞘低頭回去。
滌雲子沉聲道:「好劍,好劍法,佩服,敝派尚有一座鎮派劍陣,可否請董大
俠一併指教?」
「歡迎之至!」
「八鷹出陣!」
「是!」
白影翻飛之中,天山八鷹已經凝立在董馬的四周。
董馬朝他們一瞧,指著「癸位」那人道:「你太緊張了,吸氣凝神,三元歸一
,咱們是在砌磋,不是玩命,別緊張。」
那人的雙頰一紅,全身又是一顫!
倏聽一聲脆喝:「林師兄,你歇會吧!」一位明眸皓齒,體態婀娜的白衣少女
已經越眾疾射而來。
林姓青年立即紅著臉離去。
董馬俟那少女入位之後,頷首道:「差不多了,出手吧!」
說著,足下不丁不八而立著。
那八人立即開始在四周遊行著。
他們移動越來越疾,終於只剩一團白煙了。
董馬立覺一股旋勁在週遭波動,不但壓力越來越沉,而且肅殺之氣越來越濃,
他立即又追加一成功力的「預算」。
六成功力一聚,那些壓力立即煙消雲散,他正在暗喜之際,突聽一聲:「龍舞
九天!」八人整齊劃一地探肩取劍。寒芒漫天射起,立即使逐漸黝暗的草原一亮。
董馬存心一試劍陣之威力,因此,徒手穿行於陣中。
不久,那八人已經連攻六招,他們一見仍然沾不到董馬的衣襟,倏聽一聲:「
風虎雲龍!」四周立即劍嘶疾鳴!
董馬哈哈一笑,身子向上一彈,疾射出二十餘丈,然後,俯身下掠,雙手駢指
連點,立聽一陣悶哼!
「叭……」聲中,地上多了八把寶劍。
悶哼聲中,八人各捂右腕暴退。
由於董馬欠缺經驗下手甚重,八人的虎口不但皆裂,而且通臂酸麻,暴退五、
六步之後?半身氣血一滯,立即摔倒在地上。
董馬微微一笑,身子一折,飄落在依庫農的身邊。
立聽一陣清朗的喝聲道:「好功夫!」
董馬一見是商行在捧場,立即含笑拱手道:「謝啦!」
白影一閃,「隨風飄」商行已經滑到左側十餘丈外道:「董大俠令我大開眼界
矣!商某請不吝指教。」
「哈哈!商大俠客氣矣!據聞商大俠有『隨風飄』之盛譽,我冒昧地想領教商
大俠的絕技矣!」
「行,就在此地嗎?」
「不,到殺人洲去吧!」
商行立刻神色一變,旋又哈哈一笑,道:「走吧!」
說著,立即彈身而逝。
藍衫一閃,董馬亦緊跟而去。
商行疾馳五、六里,一見董馬仍然與自己並肩而馳,立即將功力提至極頂,似
一溜煙般疾射而去。
「好功夫!」
「夫」字未歇,董馬又出現在商行的左側,兩人立即疾馳而去。
片刻之後,兩人已經停在「殺人洲」前,立聽商行拱手道:「好功夫!」
「不敢當!你的氣機勻稱,咱們未見高低哩!」
「你……你察得出我的氣機勻稱嗎?」
「不錯!若非你的『神藏穴』有窒,你一定可以飄得更快!」
「什麼?你知道我的『神藏穴』有窒?」
「不錯!我的聽力甚佳,方才在途中聽出你的真氣每流轉到『神藏穴』,身形
便微微一頓哩!」
「佩服!真是神乎其技,在下甘拜下風!」
「這……咱們不比啦!」
「不比啦!不過,在下可否與你一敘?」
「好呀!我最喜歡和人聊天啦!」
「哈哈!太好啦!咱們回去把他們打發走,再好好地聊吧!」
「哇操!贊!走吧!」
兩人立即再度並肩馳去。
沒多久,董馬已經發現天山七鷹及那少女正在被人包紮,其餘之人按兵不動地
坐在原地,他立即放緩身形。
商行哈哈一笑,牽著董馬的左手,停在滌雲子的身前道:「聞兄,你方才當機
立斷地化干戈為玉帛,實乃明智之舉。」
「商老弟,你的輕功仍然相形遜色嗎?」
「董大俠一直客氣承讓,小弟豈可不識相呢?」
董馬含笑道:「不敢當,前輩,我這兒有些藥丸,可否惠轉貴派八人,以略贖
我方才無心之失?」
說著,立即自懷中掏出那個瓷瓶及倒出八粒藥丸。
那凜人的藥香立即使天山三子及商行的雙目一亮。
滌雲子含笑道:「嵐兒,你們八人過來!」
那少女立即與七鷹疾掠而來。
「嵐兒,你們真是福緣不淺,董大俠要各贈你們一粒藥丸哩!」
八人立即躬身致謝。
董馬含笑各贈他們一粒藥丸之後,道:「諸位最好能夠就地調息!」
八人道過謝,立即盤坐在地上。
藥丸一入腹,他們的神色立即一喜。
滌雲子欣然道:「董大俠,你的藥丸必非俗物,可否賜告名稱?」
「恕在下無法作答,因為,在下只是在荒澗中尋獲它而已。」
「今日之事錯在敝派,老夫三人僅代表敝派全體弟子向老族長致歉!」說著,
立即與滌劍子二人朝依庫農行去。
依庫農忙拱手道:「不敢當,聞掌門人睿智令老夫佩服!」
「呵呵!不敢當!老族長,貴我雙方今後仍是好鄰居,對嗎?」
「對!聞掌門人,你是否仍有意購買本族之馬?」
滌雲子驚喜地道:「老族長,你肯割愛嗎?」
「為了表示誠意,本族願意出售三匹汗血馬給貴派,如何?」
「太好啦!何時交馬?」
「現在!一匹一兩銀子!」
「什麼?一匹一兩銀子?」
「正是!如何?」
「太便宜了,一千兩銀子也買不到一匹良駒呀!」
「呵呵!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友情才是可貴,對嗎?」
「對!謝謝!敝派會更加珍惜的!」
說著,立即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子。
依庫農回頭「咕嚕」數句,立即有三名青年各牽一匹健騎而來。
滌雲子捏碎一截銀子,道:「老族長,謝啦!」
說著,將一大截銀子遞了過去。
依庫農收下銀子,右臂一揮,眾人立即上馬離去。
董馬含笑道:「族長,我與商大俠另外有約,明日再見吧!對了,那匹黑馬請
先騎回去吧!」
依庫農含笑點點頭,撮唇一嘯,立即與娜魯娃上馬馳去,那匹黑馬朝董馬長嘶
一聲,縱蹄馳去。
滌雲子含笑道:「董大俠,今日之戰蒙你出面化干戈為玉帛,敝派又幸獲三匹
健騎,敝派該如何謝你呢?」
「不敢當,只要貴派包涵我傷人之事,我就心滿意足了!」
商行含笑道:「董大俠,別再浪費時間了,咱們走吧!」
滌雲子忙問道:「商老弟,你要去何處?」
「去老官那兒喝幾杯!」
「天已暗,他可能已經打烊,到敝派吧!」
「不!謝啦!我受不了你們那些客套及熱情,董大俠,走吧!」說著,身子一
彈,立即疾射而去。
董馬朝天山三子微一頷首,立即掠去。
滌雲子噓口氣道:「此子來歷不明,武功深奧似海,少惹為妙!」
滌劍子歉然道:「師兄,此事的確錯在強兒,請恕罪!」
「算啦!今後多約束他些吧!」
「是!」
倏見那少女吐出濁氣,睜眼起身。
滌雲子關心地道:「嵐兒,如何?」
少女除去右腕的紗布,只見原本烏腫的虎口已經完好如初,她立即脆聲道:「
那藥丸的確靈效無比,他人呢?」
「和商行去老官那兒喝酒啦!」
少女立即默默地望向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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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