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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 掃 千 軍

                   【第六章 千思萬慮入大牢】
    
      破曉時分,華山派氣象萬千,一名少女卻已額頭泛汗,不過,她仍然在華山派 
    廣場揮劍勤練著。 
     
      她便是沈念雯。 
     
      她自從慈母慘遭折磨而死之後,她便發誓要復仇,所以,她夜夜自動自發的勤 
    練華山派朝陽劍招。 
     
      她自從葬妥慈母之後,便未再流淚。 
     
      她整日流汗著。 
     
      她不再哭泣。 
     
      她沉默寡言。 
     
      她把握每寸光陰勤練劍招。 
     
      華山派弟子們在敬佩之餘,便輪流與她拆招。 
     
      華山派中之靈丹更任由她似吃點心般服用著。 
     
      她的功力為之大增。 
     
      她的劍術為之大進。 
     
      她仍然不停的勤練著。 
     
      李源一死,其師弟陳謙便由眾人公推擔任掌門人,他一上任,便撤出華山派劍 
    令,遍邀各派協助。 
     
      他請各派徹查小小龍這個殺手組織。 
     
      由於華山派一向廣結善緣,沉厚道生前更在潼關總兵任內協助過不少江湖門派 
    ,各派因而支持華山派。 
     
      小小龍這個殺人組級立成武林公敵。 
     
      各行各業之人紛紛查訪這個組織。 
     
      因為,華山派另懸賞黃金三十萬兩。 
     
      整個武林因而呈現「山雨欲來風滿樓」之緊張氣息。 
     
      太子卻在此時登基,文武百官依儀叩拜著。 
     
      接著便是循例免朝一個月。 
     
      皇宮中天天慶賀此事。 
     
      天下各衙紛紛大赦牢中之犯人。 
     
      這天上午,開封府大牢中先放走十二名犯人,然後,一名亂髮壯漢與一名青年 
    被何總捕頭親自押出大門。 
     
      只聽何總捕頭沉聲道:「金獅王,算汝走運逢上大赦,汝可得想分明,汝若再 
    作惡,吾必不饒汝!」 
     
      亂髮壯漢頭也不回的邊走邊道:「汝最好別落單!」 
     
      「哼!汝仍無悔意乎?」 
     
      亂髮壯漢冷冷一哼,便大步離去。 
     
      青年見狀,便欲跟去。 
     
      何總捕頭立即喝道:「魯石,站住!」 
     
      青年立即止步。 
     
      不過,他仍然望向前方。 
     
      因為,犯人皆迷信,若在離衙後回頭,必會再入牢。 
     
      何總捕頭沉聲道:「魯石,汝尚年青,本性也不錯,汝切勿跟金獅王,否則, 
    汝這輩子便永無天日。」 
     
      青年卻平穩的道:「大人尚有何吩咐?」 
     
      「善惡由汝自擇,去吧!」 
     
      青年立即大步追向亂髮壯漢。 
     
      不久,他已跟行於亂髮壯漢之左側。 
     
      亂髮壯漢邊走邊道:「狗腿子說得不錯,汝若跟吾,不但要擔心受驚,更隨時 
    會喪命,汝走吧!」 
     
      青年卻只是含笑搖頭。 
     
      亂髮壯漢一走過橫街,便止步注視青年道:「汝決定跟吾?」 
     
      「是的!」 
     
      「好!吾不會讓汝後悔,走!」 
     
      二人便折入橫街向前行。 
     
      途中,亂髮壯漢每到街角必望向店面或住家之牆或柱,青年跟著打量之下,立 
    即看見上面刻著一個箭頭。 
     
      他恍悟的默默跟去。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步入魚市,立見一名魚販並起右手食中二指,而且指向右 
    後方。 
     
      亂髮壯漢會意的點頭及折轉方向。 
     
      他們一穿過人群,便見一位車伕打扮的人站在車前,他們一行近,車伕使雙手 
    握拳交臂貼於胸前。 
     
      亂髮壯漢立即點頭。 
     
      車伕一側身,便掀起車簾。 
     
      亂髮壯漢立即率青年上車。 
     
      車伕迅即馭車離去。 
     
      立見車內之中年人下跪道:「叩見幫主!」 
     
      亂髮壯漢搭肩道:「韓天,汝尚留著?」 
     
      「是的!幫主一日不歸,屬下一日不走。」 
     
      「好兄弟,小石,見過韓二哥。」 
     
      「是!」 
     
      青年立即拱手道:「小弟魯石參見韓二哥。」 
     
      中年人起身一蹲,便點頭道:「好人品,幫主慧眼識英豪。」 
     
      「謝謝二哥之誇獎!」 
     
      亂髮壯漢盤腿坐道:「坐吧!」 
     
      中年人低聲道:「請先准屬下替幫主整容。」 
     
      「汝等今日為何如此龜縮行事?」 
     
      「這……這……」 
     
      「說!汝一向並非吞吞吐吐之人。」 
     
      「請幫主鎮定,本幫已經變天。」 
     
      亂髮壯漢虎目一瞪,使張口欲喝。 
     
      他立即克制的咬牙不語。 
     
      中年人低聲道:「幫主七年前落難之一個月又七天,柯東便勾結黑蛟殘殺弟兄 
    ,屬下僅率出一百一十七人散居此地。」 
     
      亂髮壯漢不由咬得牙齒吱吱連響。 
     
      他的額頭上青筋抽抖著。 
     
      他的雙眼瞪似銅鈴。 
     
      他的雙手握得畢叭連響。 
     
      中年人低聲道;「柯東在這七年餘一直派人欲追殺屬下諸人,屬下話人因而今 
    日刻意的小心行事。」 
     
      「他目前在何處?」 
     
      「飛雲寨中。」 
     
      「可惡!這廝竟占吾之地盤又殘吾之手下,可惡!」 
     
      立見他吁氣道:「動手吧!」 
     
      「是!」 
     
      中年人便取剪先剪掉壯漢之長髮。 
     
      然後,他小心的修剪著。 
     
      接著,他把剃刀交給壯漢。 
     
      車旦顛,壯漢仍然迅速剃光鬍鬚。 
     
      中年人便取出一套青衣褲及一雙履雲靴。 
     
      壯漢迅即換上他們。 
     
      中年人脫下自己的衣褲靴道:「小石,試穿!」 
     
      青年立即脫去衣靴。 
     
      不久,他又穿上中年人之衣靴。 
     
      中年人低聲道:「稟幫主,屬下另備三車沿途送幫主,屬下會在十天內率弟兄 
    們返飛雲寨。」 
     
      「很好!」 
     
      「請准屬下告退!」 
     
      「保重!」 
     
      中年人便由篷縫中向外瞧。 
     
      不久,他已直接由後篷躍下車。 
     
      壯漢繫妥篷扣便沉默不語。 
     
      馬車便平穩的馳行著。 
     
      不久,車伕低聲道:「請準備下車。」 
     
      車速果真立緩。 
     
      壯漢便掀篷注視前方,立見一名青年握拳交叉雙臂貼胸而立,他的身後停著一 
    部馬車。 
     
      那部車未似此車之緊覆布篷,它除了四柱之外,便只有繩索,因為,它是一部 
    貨車呀! 
     
      不久,壯漢已率青年搭上貨車。 
     
      車伕迅即催馬疾馳。 
     
      壯漢便端坐注視遠方。 
     
      他目泛寒芒。 
     
      他流露堅毅之色。 
     
      他姓金,名叫揚,他是無錫人,家道小康,他六歲時,被一名走方郎中看中, 
    走方郎中便傳授武功。 
     
      不到七年,他的武功便派上用場。 
     
      因為,三百餘名劫匪打劫村戶,金家也遭到波及,他奮勇抵抗,他雖宰掉二十 
    一人,卻仍然保不住親人。 
     
      劫匪勿匆離去之後,他便草草埋葬親人。 
     
      他仗刀浪跡天涯追殺那些劫匪。 
     
      他以三年時間,殺光那些劫匪。 
     
      他的身上也添加十二道傷痕。 
     
      他的武功為之大進。 
     
      他更加的彪悍。 
     
      他一復仇,正在思考前途時,遇上韓天以及柯東二人,三人一見投緣,便一起 
    暢飲以及各述身世。 
     
      他們當場傚法桃源三結義般結成金蘭之交。 
     
      金揚居長,韓天居次,柯東是老麼。 
     
      「太湖水盜多如毛」,三人便在太湖宰水盜。 
     
      日復一日,他們身邊之人逐日增加。 
     
      太湖水盜卻流竄不已! 
     
      金揚便正式成立飛雲幫及號召外人一起消滅水盜。 
     
      那知,水盜尚未滅,他卻在城中被何標攔住。 
     
      何標出身武當派,他不但劍術高超,而且識人之明,所以,他在二十三歲時, 
    便成為天下最年輕之總捕頭。而且是天下第一府開封府之總捕頭。他遇上金揚時才 
    三十三歲,他以「聚眾殺人」罪名欲捕金揚,金揚當然不服氣的拔劍與何標對抗。 
    他身邊之八人則圍攻何標的四傑。 
     
      四傑也是武當派俗家弟子,他們雖是何標之師侄輩,他們卻與何標同樣懷抱「 
    除暴安良」之信念。 
     
      所以,他們一直協助何標。 
     
      雙方經過激戰之後,四傑已超渡那八人。 
     
      何標亦制倒金揚。 
     
      他們便押走金揚。 
     
      他們一返開封府,何標便奏請顏知府依律治罪。 
     
      顏知府一向以「毋枉毋縱」行事,他先聽金揚之辯解。 
     
      金揚便暢述身世、遭遇以及除水盜之經過。 
     
      顏知府肯定金揚之理念,卻反對他「漠視朝廷,聚眾殺人」之行為,所以,金 
    揚被判坐牢二十年。 
     
      何標便日夜防範飛雲幫人員前來劫牢。 
     
      金揚也企盼屬下前來救他出去。 
     
      那知,他坐牢七年餘,不但沒人前來劫牢。而且也沒人前來探監,金揚為之郁 
    卒以及暴躁。 
     
      偏偏他是殺人重犯單獨囚禁,他更是火大。 
     
      如今,他一出來,他才知道是自己的拜把麼弟「內神通外鬼」殘殺他的心腹以 
    及自任幫主,他為之火冒萬丈。 
     
      他如今一直在想如何把柯東粉身碎骨。 
     
      青年見狀,便默默望向四周。 
     
      此青年姓魯,單名石,其實,他便是邰千鈞。 
     
      他此次奉旨接近金揚。 
     
      他的任務是摧毀小小龍這個神秘又恐怖的殺人組織。 
     
      原來,太子在廬山香爐峰遇刺之後,他便決定消滅這個殺人組織,他更把一切 
    希望寄托在邰千鈞的身上。 
     
      他率邰千鈞入宮有計劃的培植他。 
     
      他更密召數吏研究此事。 
     
      他終於獲悉開封府有何標這號人物。 
     
      於是,他密召何標入宮研究此事。 
     
      何標便呈奏利用金揚行事。 
     
      何標在宮中詳思三天之後,便呈奏一份完整的計劃。 
     
      太子不但評閱,而且詳詢著。 
     
      當天晚上,太子便向邰千鈞道出此計劃。 
     
      邰千鈞立允執行此計劃。 
     
      翌日上午,太子安排邰千鈞與何標會面。 
     
      三人便一起會商此計劃。 
     
      又過二天,何標已領賞離宮。 
     
      十日之後,邰千鈞利用深夜離宮。 
     
      他為避免節外生枝,便直接赴開封。 
     
      他按計晝夜沿途換車到達開封城之後,他便以遊客身份在開封城內外逛,他更 
    暗中探聽「花花大少」行蹤。 
     
      花花大少是花榮貴之綽號,因為,花家的財富使花榮貴大吃大喝,尋花問柳, 
    日子過得逍遙之至。 
     
      他既好色又喜歡當眾調戲女子吃豆腐。 
     
      不出三天,邰千鈞便瞧見花花大少在街上調戲一名少婦。 
     
      他便在遠方瞧著。 
     
      那名少婦一直被逗得掉淚跪求,花花大少方始率人離去。 
     
      翌日中午,花花大少在酒樓乍見一對年輕夫婦,他—見該婦年輕貌美,他便老 
    毛病復發的上前調戲。 
     
      那名青年立即扁花花大少一拳。 
     
      八名家丁立即一哄而上。 
     
      那名青年立被扁昏。 
     
      那名少婦尖叫求教,卻沒人敢打抱不平。 
     
      花花大少便下令押走少婦。 
     
      他便恨恨的踹著已經昏倒之青年。 
     
      邰千鈞便現身喝止。 
     
      八名家丁便一哄而上。 
     
      邰千鈞決心入獄,所以,他下手甚重,一陣慘叫之後,八名家丁皆已倒地吐血 
    ,而且連連發抖不已! 
     
      花花大少駭得掉頭欲逃。 
     
      邰千鈞喝道:「不要臉!」便一掌拍上花花大少之臉。 
     
      花花大少那張臉立成爛番茄。 
     
      他一倒地,立即一命嗚呼哀哉。 
     
      酒客們紛紛驚呼而逃。 
     
      叱喝聲中,何標已率六名衙役入內。 
     
      他乍見現場,便下令封鎖現場。 
     
      他便先詢問邰千鈞。 
     
      邰千鈞便據實以告。 
     
      何標便下令先扣下邰千鈞。 
     
      然後,他詢問少婦、掌櫃以及三名小二。 
     
      他尚未問畢,花花大少之父花富已率十二人匆匆趕到。他乍見愛子已死,便請 
    何標按律重懲兇手。 
     
      何標便把現場之人全部押返府衙。 
     
      他更震醒少婦之夫一併帶入府衙。 
     
      九具屍體亦一併抬返衙中交由忤作驗屍。 
     
      新任的呂知府立即升堂。 
     
      花富仗恃自己與呂知府有三面之緣,便先指控兇手。 
     
      呂知府聆聽之後,便向何標詢問。 
     
      何標便先報告案情。 
     
      呂知府便逐一詢問在場之人。 
     
      此件官司一直問到天黑,方始稍住。 
     
      邰千鈞便被收押入牢。 
     
      由於他殺七人,便被押入金揚之鄰牢。 
     
      他一瞥金揚,便閉目不語。 
     
      金揚獨處大牢七年,難得遇上一位牢友,他一見對方甚年青,他便主動詢問, 
    邰千鈞便憤憤的道出案情。 
     
      金揚人大的罵著狗官及奸商。 
     
      兩人便同病相憐的結交著。 
     
      翌日起,邰千鈞天天被押入公堂問案。 
     
      因為,花富為替子復仇,他動用大批的人力以及財力務必要置邰千鈞於死地, 
    案情便越炒起熱。 
     
      其實,呂知府已奉旨,他已有腹案。 
     
      不過,呂知府仍然按程序天天升堂問案。 
     
      一個月之後,呂知府判邰千鈞坐牢十年!並且向巡撫衙備案,花富不甘心的向 
    白巡撫賄賂。 
     
      白巡撫因而下令複查本案。 
     
      呂知府一接獲公文,便告訴何標。 
     
      何標便攜文趕入宮中。 
     
      不到半個月,白巡撫便被調到貴州擔任巡撫。 
     
      他卻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被發落到蠻荒地區哩! 
     
      新任的祝巡撫上任不久,便核准此案備查。 
     
      邰千鈞便正式吃糙米飯。 
     
      去年底,他便與金揚結成莫逆之交。 
     
      金揚更視他如麼弟。 
     
      邰千鈞便正式展開人生的另一頁,他一見韓天如此小心行事,金揚又積恨,他 
    便沿途小心四周之動靜。 
     
      入夜之後,他們一坐上第四部馬車,立見車上備有食盒,盒中更放著豐盛的酒 
    菜,二人便默默取用。 
     
      膳後,金揚便側躺入眠。 
     
      邰千鈞又靜坐半個多時辰,方始行動。 
     
      翌日一大早,金揚便率邰千鈞掠入山區。 
     
      邰千鈞一見金揚雖然身材魁梧,輕功卻甚高明,動作也很敏捷,他便默默的跟 
    著金揚掠去。 
     
      午前時分,金揚在林中採食水果道:「汝之功夫不錯!」 
     
      「大哥更行!」 
     
      「自家人別客氣,吾已流汗,汝卻似在散步,汝之修為較吾高,盼汝助吾復仇 
    ,吾必有重酬。」 
     
      「小弟會盡力,大哥勿提酬字。」 
     
      「很好!這才是吾之好兄弟,嘗嘗吧!」 
     
      邰千鈞便摘果而食。 
     
      只見金揚道:「汝已知柯東背叛吾之事吧?」 
     
      「知道!」 
     
      「柯東的武功不錯,腦瓜子卻少一條筋,他一定被黑蛟拐誘始會背叛吾,吾非 
    宰掉此二人不可。」 
     
      「小弟會全力協助!」 
     
      「很好!憑心而論,黑蛟的功夫不亞於吾,他又有一批弟兄,此仗挺吃力的, 
    汝必須先有心理準備,以免受創。」 
     
      「是!」 
     
      「咱們抄山路捷徑先返太湖探訊。」 
     
      「是!」 
     
      金揚便邊走邊道出計畫。 
     
      不久,二人便又沿山道掠去。 
     
      黃昏時分,他們便入村投宿。 
     
      他們先沐浴一番,方始用膳。 
     
      金揚更吩咐店家替自己及邰千鈞買二套衣靴。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已在房內試穿衣靴。 
     
      然後,二人直接歇息。 
     
      翌日一大早,二人便又掠行於山區。 
     
      入夜不久,二人已經進入無錫城中。 
     
      二人仍先投宿沐浴一番。 
     
      然後,他們赴前廳用膳。 
     
      立聽酒客們彼此炫耀最近賺錢之情形。 
     
      金揚嘀咕道:「騷包!遲早會引禍上身。」 
     
      邰千鈞卻暗替太子高興,因為,太子登基之免賦措施,已被這批酒客歌頌,而 
    且也產生效益。 
     
      膳後,二人便返房歇息。 
     
      翌日上午,二人便拎包袱以遊客身份前往太湖。 
     
      金揚更戴著一頂斗帽遮掩身份。 
     
      當天下午,他們便搭船游太湖。 
     
      遊客並不多,因為,太湖水賊橫行,他們早已經由偷變搶,而且每次皆殺人滅 
    口。 
     
      知情之遊客不敢再來游太湖。 
     
      船家更是心驚膽顫。 
     
      因為,水盜為滅口,經常一併宰掉船家及焚船。 
     
      如今,只有六名遊客,船家緊張的在船首張望著。 
     
      不久,金揚向船家搭訕道:「今天的生意不大好吧?」 
     
      「是的!謝謝大爺捧場。」 
     
      「遊船減少很多哩!」 
     
      「是的!」 
     
      「官方禁止乎?」 
     
      「不!是……是……」 
     
      「水賊橫行乎?」 
     
      店家神色一變,便輕輕點頭。 
     
      金揚不由沉容望向遠方。 
     
      船家道:「大爺,今日只剩半天,恐不便游七星湖哩!」 
     
      金揚問道:「七星湖有水賊乎?」 
     
      「嗯!」 
     
      「賊首是誰?」 
     
      船家向附近一瞥,便低聲道:「黑蛟胡老大!」 
     
      「嗯!聽說此人挺兇殘的。」 
     
      「是呀!他們劫財又殺人,而且也殺船家又焚船哩!」 
     
      「可惡之至!官方不知乎?」 
     
      「知道呀!可是,官軍一直逮不到他們呀!」 
     
      金揚沉聲道:「官軍怕死!」 
     
      「也不能怪官軍啦!水賊人多勢眾,又熟悉山勢地形呀!」 
     
      「官軍如果用心,也可熟悉山勢。」 
     
      「官軍吃官糧,何必拚命呢?」 
     
      「一語中的。」 
     
      船家苦笑道:「這碗飯越來越難吃嘍!」 
     
      「汝不打算改行?」 
     
      「談何容易呢?咱家已有三代靠太湖吃飯,一上陸地,一切皆必須從頭做起, 
    偏偏小的不習慣端人飯碗及看人臉色做事。」 
     
      金揚點頭道:「大家多處於這種狀況吧?」 
     
      「是呀!」 
     
      「黑蛟的堂口仍在七星湖?」 
     
      「是的!他們的房子越來越多越大理!」 
     
      「黑蛟又拐不少人入幫啦?」 
     
      「是呀!不少青年被半拐半迫的入幫。」 
     
      「飛雲寨內還有人嗎?」 
     
      「有!他們約有六百人。」 
     
      「目前由柯東當家嗎?」 
     
      「是的!大爺怎會對他們如此熟呢?」 
     
      「久聞而已!」 
     
      「唉!金大爺當家時,飛雲幫一直正派,水賊也少,大家也可混口飯吃,偏偏 
    金大爺坐牢,大家跟著受苦啦!」 
     
      金揚不由聽得心頭稍暢。 
     
      不久,他問道:「貨船呢?」 
     
      船家答道:「已停五年餘啦!」 
     
      金揚問道:「受水賊之影響乎?」 
     
      「是呀!他們劫貨殺人又燒船,誰敢去送死呢?」 
     
      「可惡之至!水軍呢?」 
     
      「早在四年前便撤到福州啦!」 
     
      「為什麼?」 
     
      「對付海盜!」 
     
      「海盜?」 
     
      「是呀!聽說有不少海盜一直在沿海各城殺人劫財哩!」 
     
      「會有此事?」 
     
      「是呀!小的之一位遠親原本在杭州布行工作,去年初便被海盜殺死,整個布 
    行人員全被殺死哩!」 
     
      「水軍在幹什麼?」 
     
      「聽說水軍傷亡不少人哩!」 
     
      邰千鈞忖道:「我在宮中怎會不知此事呢?」 
     
      金揚沉聲道:「狗官只會欺善怕惡!」 
     
      船家不由搖頭一歎。 
     
      倏見前方遠處湖面出現大批快舟,金揚沉聲道:「水賊來啦!」 
     
      船家一瞧,不由駭得連奔帶喊道:「快回航!」 
     
      說著,他已入艙協助操槳。 
     
      客船便沿反方向馳去。 
     
      另外四名遊客怔得互相詢問著。 
     
      金揚卻低聲道:「殺無赦!」 
     
      「如何下手?我不諳水性!」 
     
      「直接上船宰人,可利用舟板代步。」 
     
      「好!」 
     
      「萬一落水,只需催功即可出水,再用湖面之物上船。」 
     
      「好!」 
     
      不久,那群快舟一接近,金揚便把帽沿向下壓。 
     
      因為,他已發現舟上之一人便是柯東。 
     
      立見每條舟上各有三人,居中之人凝立,前後之人操共如飛,邰千鈞默數之下 
    ,立知共有七十一條快舟。 
     
      其中一舟上共有四人,除二人操舟外,另有一人持三角旗凝立於舟中央,他的 
    身旁端坐著一名錦衣大漢。 
     
      邰千鈞一見金揚之動作,便注視錦衣大漢。 
     
      不久,舟隊已沿客船右側湖面疾馳而去。 
     
      錦衣中年人更不屑的望著客船一笑。 
     
      金揚低聲道:「他們可能要入城尋快活,趁機宰人吧!」 
     
      「好!」 
     
      於是,金揚入艙提議返城。 
     
      船室立即欣然同意。 
     
      不到一個時辰,邰千鈞已經遙見快舟整齊的繫於湖濱,附近則空無一人,他心 
    知那批人已經入城。 
     
      客船一泊妥,金揚便拋給船家一錠白銀。 
     
      二人便在船家申謝中上岸。 
     
      金揚胸有成竹的率邰千鈞直接入城。 
     
      七拐八彎行走半個多時辰之後,便進入一條巷中,立聽沿途的屋中皆傳出隆隆 
    戰鼓以及淫聲浪語。 
     
      邰千鈞不由想起母親偷人之情景。 
     
      他不由目泛寒芒。 
     
      他在宮中期間,多歡聽見太子與妃子快活之聲音,他每次皆想起母親偷人之情 
    景,他每次皆暗怒。 
     
      如今,他猜忖水賊在內快活,不由火冒萬丈。 
     
      他決心大開殺戒。 
     
      所以,他邊走邊自包袱取出皮帶繫上腰。 
     
      他決定讓鯊劍今日飲血飽餐一頓。 
     
      不久,便有六名大漢笑哈哈的步出一扇木門,只聽其中一人道:「小辣椒越來 
    越浪,吾方才險些樂翻啦!」 
     
      「哈哈!小貴妃也一樣呀!」 
     
      金揚冷冷一哼,便堵住他們。 
     
      六名大漢剛怔,使探靴各拔出一匕。 
     
      金揚沉聲道:「柯東在何處?」 
     
      「汝是誰?」 
     
      「柯東在何處?」 
     
      「哼!皮癢呀!上!」 
     
      立見二人揚匕撲來。 
     
      金揚探掌扣腕,迅即劈上一人之心口。 
     
      慘叫聲中,血箭立噴。 
     
      另外四人立即怒喝撲攻。 
     
      邰千鈞按扣拔劍,立即砍出。 
     
      寒芒乍閃,慘叫立揚。 
     
      四名大漢當場各被砍成兩塊。 
     
      鮮血內臟紛紛滑落離體。 
     
      另外一名大漢亦被金揚超渡。 
     
      金揚道句:「行!」便撲向三人。 
     
      因為,已有十人匆匆奔出。 
     
      邰千鈞一見戰果輝煌,信心立增。 
     
      他一閃近人群,便仗劍大開殺戒。 
     
      噹噹聲中,二匕已被削斷。 
     
      慘叫聲中,二人已各被劈成二塊。 
     
      叱喝聲中,人群紛紛湧來。 
     
      立見金揚劈掌宰人不已。 
     
      邰千鈞見狀,便左掌右劍交攻著。 
     
      同樣是劈掌,金揚一掌劈飛六人,邰千鈞卻似秋風掃落葉般一掌劈飛三十餘人 
    ,而且每人皆吐血不已! 
     
      民牆立被撞破六處。 
     
      叱喝聲中,錦衣中年人已經掠出。 
     
      金揚又劈飛三人,便掠落錦衣中年人面前。 
     
      「啊!汝……汝是……」 
     
      金揚冷冷一哼,立即摘帽。 
     
      錦衣中年人神色大變,立即後退。 
     
      金揚沉聲道:「柯東,汝敢叛吾,來呀!」 
     
      「大……大哥,您誤會矣!」 
     
      「少廢話,韓天已見過吾,接招!」 
     
      說著,他立即直取中宮的攻出。 
     
      柯東急忙向左閃去。 
     
      金揚邊掠邊道:「叛徒,吾今日必將汝碎屍萬段。」 
     
      柯東卻邊避邊喝道:「上!上呀,宰金揚呀!」 
     
      他的喝聲尚未歇,便被轟聲及慘叫聲淹沒。 
     
      因為,邰千鈞已一掌劈飛二十七人。 
     
      鮮血更灑上金揚以及柯東。 
     
      柯東為之大駐。 
     
      失神之中,他的右肩已經挨一掌。 
     
      他悶哼一聲,急忙向左閃去。 
     
      金揚卻全力劈攻著。 
     
      柯東原本武功不及金揚,他又在這七年中放縱於聲色,金揚卻天天在牢中行功 
    練拳,兩人之差距因而拉大。 
     
      何況,柯東此時心慌意亂呢? 
     
      砰一聲,柯東已吐血飛出。 
     
      金揚上前一扣肩便用力一拉。 
     
      血光乍現,柯東的右臂已被拉出。 
     
      他剛慘叫一聲,金揚便扣住他的左肩及向外一拉。 
     
      柯東慘叫一聲,左臂便又離體。 
     
      金揚便以斷臂砸上柯東之「氣海穴」。 
     
      柯東全身一抖,功力立破。 
     
      金揚立即一腳踹上他的右膝。 
     
      卡一聲,柯東立即慘叫倒地。 
     
      他的後腦一落地,立即溢血。 
     
      金揚卻狠踹他的雙膝。 
     
      柯東為之慘叫不已。 
     
      金揚反身取匕便連戮柯東之全身。 
     
      血箭便似噴泉般激射不巳。 
     
      柯東慘叫不已。 
     
      柯東疼得死去活來。 
     
      不久,金揚揮臂連劃柯東之臉部。 
     
      他更以匕把砸落柯東之牙。 
     
      他更以匕削斷柯東之舌。 
     
      然後,他削耳砍鼻。 
     
      滿臉之怒火使他兇殘的洩恨。 
     
      柯東為之奄奄一息。 
     
      不久,金揚更以匕一寸寸的挖溝。 
     
      柯東為之屁滾尿流。 
     
      他已求生不能及求死不得。 
     
      此時,邰千鈞已經宰光其餘之人,他一見柯東之慘狀,不由眼皮速跳,他便先 
    以屍體之衣拭去劍上之血。 
     
      然後,他歸劍入皮帶中。 
     
      他便注意附近之動態。 
     
      金標又洩恨良久,方始一匕戮上柯東之太陽穴。 
     
      他卻餘恨未消的起身。 
     
      金揚便上前道:「換下血衣吧!」 
     
      說著,他已拋出金揚之包袱。 
     
      二人便直接進入屋內換上乾淨的衣靴。 
     
      不久,二人已踏著夕陽餘暉離去。 
     
      不出盞茶時間,二人已在酒樓用膳。 
     
      金揚連呼痛快的乾杯著。 
     
      邰千鈞只是細品著。 
     
      良久之後,二人方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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