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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心帥哥大

    【第二章】 
      翌日晌午時分,那名婦人帶著另外一位濃妝艷抹,一身錦服的中年婦人及十二名少女浩浩蕩蕩地來報到了。
    
      小喬含笑步出去相迎,心中忖道:「看來此人必是嘗到甜頭,才會推薦別人來試試,往後有得忙啦!」
    
      「喂!少年仔,你們頭家在不在呀?」
    
      「在!請進!」
    
      那名婦人人廳之後,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個紅包遞給魏仁道:「頭仔,多謝你的神來之畫,這點小意思,請笑納!」
    
      魏仁淡然道:「別客氣,在下昨天已經收過酬勞啦!」
    
      「這……實不相瞞,我手下的那八個丫頭,按照你那八張畫改頭換面之後,大爺一個接著一個來,嘻嘻……到現在還在睡哩!」說完,又將紅包遞了過來。
    
      魏仁道聲:「恭喜!」仍予推拒。
    
      那婦人收回紅包,道:「我也不耽擱你的時間了,她是我的好姐妹,她手下的這十二位姑娘請你多費神啦!」
    
      魏仁點頭,道:「歡迎,每人十兩,如何?」
    
      中年婦人立即陪笑道:「行!行!偏勞你了!」
    
      魏仁道:「請坐!」
    
      小喬立即含笑送上香茗。
    
      不久,她默默地站在魏仁的身邊看他作畫及裱畫。
    
      一直到申初時分,她送那十四人欣喜地離去,將大門鎖上,人廳之後,立聽他問道:「沒吃午飯,餓嗎?」
    
      她含笑搖頭,道:「不餓,因為已被喜悅填飽了!」
    
      他牽著她的手朝廚房走去,同時柔聲道:「小喬,你不餓,我的肚子可是在鬧空城計了,你施捨些吧!」
    
      她見他又恢復往昔的溫柔及幽默,欣喜地送上一記香吻之後,立即奔到廚房去做飯了。
    
      這一餐,兩人在歡欣之下,吃完了每道萊,他進入地下秘室,她卻含著笑容清洗著餐具。
    
      她洗淨餐具之後,點燃燭火,繼續在廳中繪畫。
    
      由於心情愉快,加上今日白天的細心觀察,她畫得順手極了,不到半個時辰,她便拿著一幅畫進入地下秘室了。
    
      正倚在榻柱閱書的魏仁,見了那幅畫,含笑道:「挺傳神的,不過,線條的鉤畫太柔了,對不對?」
    
      「人家好想你喔!」說完,卸下那張面具站在他身旁。
    
      他輕輕地一摟,她立即貼人他的懷中。
    
      四片唇兒立即緊緊地粘在一起。
    
      好半晌之後,他輕輕地推開她,柔聲道:「去沖個涼吧!」
    
      她嫣然一笑,自櫃中取出一套女衫,走出秘室去沐浴了。
    
      等她披著女衫再下來之時,見他已經在榻上調息,她雖然略有失望,不過,由於約法三章,她只好回到自己的榻上去了。
    
      她調息之後,立即入眠。
    
      這一夜,西線無戰事,平靜地過去了。翌日一開始,生意越來越興旺,不但姑娘們來作畫,連那些尋歡的大爺們也好奇地來瞧一瞧了。
    
      一試之下,人人傻眼了……
    
      一傳十、十傳百,『偽』畫坊之名,不脛而走了!
    
      由於魏仁只在每日辰時至酉時替人作畫,而且午時還要休息一個時辰。
    
      所以,每日一大早就有人在門外排隊了。
    
      隨著時間的消逝,一晃過了一周,魏仁每天雖然替二十人作畫,可是,每天一大早的排隊人群卻越來越多了。
    
      因為,他的畫雖然貴得離譜,卻好得離譜,不少人為了要畫一幅作紀念,不惜整夜排隊哩!
    
      這天,小喬剛打開大門,立即看見三位橫眉豎眼的年輕人當門而立,她心中暗怔,卻含笑道:「各位,請!」說完,立即轉身入內。
    
      那三名青年立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其餘的人嚇得不敢踏前一步。
    
      那三名青年人入廳之後,朝站在畫架後面的魏仁一瞧,大搖大擺地坐下,當中那人喝道:「你認識大爺三人嗎?」
    
      「不認識!」
    
      「嘿嘿!大爺姓艾、單名虎、他是譚進、他是秦沖,咱三人有個外號『秦淮三霸』,聽過了吧?」
    
      「沒聽過!」
    
      秦沖朝幾上一拍,喝道:「姓魏的,你可真大膽,到了秦淮地面上,居然不來拜碼頭,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
    
      「不知道,亦不願意!」三人倏地齊喝一聲,站了起來。
    
      魏仁一皺眉頭,沉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艾虎喝道:「媽的!你每天亂塗亂畫,就可以撈二、三百兩銀子,大爺眼紅,你說,該怎麼辦?」
    
      「那你來畫呀!」
    
      艾虎喝道:「王八蛋!」立即撲了過去。
    
      魏仁閃到畫架前,右掌一揮、一甩,艾虎慘叫一聲,立即朝正廳外面疾飛而出,一直飛到大門外方始落地!
    
      哇操!好猛的一招『全壘打』呀!
    
      『砰』的一聲,艾虎以腰著地,『哎唷』連叫聲中,硬是爬不起來。
    
      譚進及秦沖相視一眼,喝道:「上!」各以『黑虎偷心』疾撲過去。
    
      魏仁右掌連揮,『砰、砰』兩聲,秦沖二人只覺腰際一陣刺痛,『哎唷』一叫,立即摔倒在地上。
    
      魏仁右腳連踢兩下,『咻、咻』兩聲,秦沖二人先後飛到艾虎的兩側,由於他們是以右肩著地,當場刺疼暈倒。
    
      小喬立即含笑朝那些排隊人道:「請!請!」立即有十餘個膽子較大的男人入廳。
    
      魏仁也不讓他們失望,他一口氣畫到午後,讓他們各帶一幅畫,回去之後,方始關門休息。
    
      不久,小喬送來了飯菜,道:「仁哥,你方才對付那三個傢伙之招式太漂亮了,簡直令人歎為觀止哩!」
    
      「牛刀小試而已,你也可以勝任愉快的!」
    
      「真的呀?」
    
      「你忘記練了五年的武功嗎?」
    
      「我……真的行嗎?」
    
      「他們下回再來之時,你試試看吧!」
    
      「他們還敢來嗎?」
    
      「他們是不敢了,不過,為了面子問題,他們會去邀幫手,而且,如果下午沒來,今晚一定會來!」
    
      「真的呀?那我可要好好準備啦!」
    
      「別緊張!有我哩!」
    
      「仁哥,你真好!」
    
      「快吃吧!下午還要忙哩!」哪知,秦淮三霸自從上午被嘍囉抬走之後,未再來報到,因此,讓小喬白白地緊張了一個下午。
    
      不過,當魏仁摟著她進入秘室之後,她樂得眉開眼笑了。
    
      這天才是正月二十三日,她以為魏仁要提早兩天和她『狂舞』哩!
    
      哪知,進人秘室之後,魏仁鬆手,道:「小喬,把我教你的那—套掌法施展一遍,今晚可能要派上用場啦!」她不由一陣子失望。
    
      不過,她旋又興致勃勃地退出丈餘外,吸氣出腿揚拳,中規中矩地打出一套綿密無比的掌法!
    
      「怎麼樣?可以過關了吧!」
    
      魏仁含笑鼓掌,道:「精彩!尋常男人,即使是十個,也不夠看!太精彩啦!想不到你會進步得如此快!」
    
      「真的呀!你別逗人家啦!」
    
      「哈哈!我怎會逗你呢?換套衣衫,咱們出去吃飯吧!」
    
      「天呀!要出去換口味呀!太棒啦!」
    
      一頓,又道:「不行呀!萬一秦淮三霸他們來此呢?」
    
      「哈哈!放心!他們即使會來,也會在深夜時分才來此地,因為,這是一般夜行人的慣例,這樣可以隱藏行跡呀!」
    
      小喬道聲:「真的呀!」便立即掠到櫃前。
    
      「仁哥,你仍要扮老頭呀?」
    
      「是呀!老夫攜子游秦淮,有何不妥呢?」
    
      「討厭!誰要當你的孩子呀!」
    
      說完,取出一副面具及一束白髮上前替他戴妥。
    
      他輕輕一捏她的下巴,便去換了一套綢質褐衫。
    
      她含笑戴上一副相貌平凡的青年面具,穿上一套藍衫,兩人各自櫃中取出一雙錦靴套了上去。
    
      兩人相視一笑,立即朝外行去。
    
      兩人步入後院,魏仁停身默聽片刻之後,立即打開後門,小喬一見兩側並無他人,不由暗佩他的聽力。
    
      兩人悠悠哉哉地走到河畔一家酒樓,朝樓上臨窗座頭一坐,便由小喬點了幾樣精緻的菜餚。
    
      不久,小二送來菜餚及一壺酒,兩人邊欣賞夜景邊取用酒菜,雖然沒有交談半句,心中卻欣喜不已!
    
      尤其是小喬,難得出來一趟,更是雙眼連現喜光。
    
      此時,正值用膳時間,酒樓中坐了近九成坐,喧鬧聲中,酒客們盡情地享受佳餚,高談闊論著。
    
      沒隔多久,大廳人口處倏地靜了下來,接著整個樓下亦靜了下來,小喬正在欣賞河上的畫舫,毫無所見。
    
      魏仁朝大廳口一瞧,雙眼倏地一亮!
    
      不過,他警覺地立即低頭拿起酒杯,同時將左臂向牆靠去。
    
      他那舉動,使她收回視線,同時發現酒樓內的反常現象,於是她立即朝大廳口瞧去。
    
      哇操!好恐怖喔!
    
      只見三個身著黑衫的老人瞪著眼,幽靈般出現在廳口。
    
      那三人分別掛綵,而且是不輕的彩,只見居中那人從左額沿著左眼到左頰、左下巴被劃了一條見肉的劍痕。
    
      右側那名老者整條左臂『離家出走』了。
    
      左側那名老者的整條右腿亦『自動逃亡』了。
    
      他們的傷口雖然已經止住血,但是,那麼嚴重的傷勢瞧在這些市井小民的眼中,怎能不心驚肉跳呢?
    
      因此,整個酒樓立即一片寂靜!靜得落針可聞。
    
      靜得沒人敢隨便呼吸!
    
      三名老者朝廳中一瞧,一見牆角有一副空座頭,三人立即緩緩地走了過去,坐在那一帶的人不由暗暗念佛頌經不已!
    
      他們三人坐下之後,只見獨眼老者沉聲道:「三斤生牛肉、三斤白干,快!」說完,右腕一揮,一錠銀子疾飛向櫃檯。
    
      掌櫃的嚇得急忙躺在櫃下。
    
      可是,過了一陣子,卻未見啥動靜,他悄悄地探頭一瞧!
    
      哇操!那錠銀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停在檯面上了。
    
      他的臉一紅,立即喝道:「阿忠,還不快去幹活!」
    
      那名小二應聲:「是!」立即喝道:「三斤生牛肉、三斤白干,要快呀!」
    
      吆喝之中,他已匆匆向後行去了。
    
      僵局一被打破,其餘的酒客紛紛會帳離去了。
    
      魏仁及小喬亦夾雜在人群中離去了。
    
      他們二人進入後門之後,魏仁朝門的右下方—瞧,立即發現有一角白紙露出,他便沉聲道:「你先去備水沐浴吧!」
    
      小喬滿肚子的疑問,默默地進去。
    
      魏仁瞧著她進入廚房之後,飛快地自磚縫中抽出一張白紙,快步行入地下秘室。
    
      「點子已現,子時集合。」他的手心一合,那張紙條立即變得粉碎。
    
      他走人盥洗室將碎紙沖走之後,立即坐在桌旁沉思!
    
      不久,他點燃燭火,提筆疾書。
    
      不久,桌上立即多了十餘張洋洋大篇的信紙,他的臉上也多了一層冷峻,似天山皚皚白雪般冰寒。
    
      他放下筆,見小喬已經默默地站在遠處,他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待會要出去,我走之後,你再瞧這些信吧!」
    
      「不!你不要走!」一聲嚶嚀之後,她已撲入他的懷中,咽聲道:「仁哥,別走!我好怕!」
    
      他輕拍她的酥肩,柔聲道:「傻丫頭,有啥好怕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說完,立即封住她的櫻唇。
    
      她立即貪婪地吸吮著。
    
      可是,當他開始要替她寬衣解帶之際,她卻掙開身子退到一步外,道:「仁哥,我不能浪費你的體力!」
    
      他的全身一震,立即默默地取下面具,脫去衣衫。
    
      不久,他穿上一套黑衣勁裝,拿著一把長劍上了榻,雙腿一盤,立即開始運功調息。
    
      她一直默默地望著他,那對鳳眼,捨不得多眨一下。
    
      直到目送他離去之後,她方始拭去淚水,坐在桌旁閱信:「小喬:你是一個很美、很癡情、又很聰明的女孩,原諒我污了你、苦了你、又騙了你!
    
      我是一名殺手,冷血的、神出鬼沒的、變化多端的恐怖殺手,出道至今十二年,共計殺了一百五十六人。小喬,你還記得我畫過的那位陰沉老者嗎?他姓費,名叫鴻運,外號『血手天尊』,他乃是世上最恐怕之人。他是我的義父、師父,亦是這個殺手組織的領袖,不過,世人都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只知他靠殺人為業。咱們這個殺手組織叫『血手黨』,任何人只要找上『血手黨』,付得出代價,『血手黨』就可以殺死他所指定的對象。這十二年來,我親手殺了一百五十六人,間接指揮他人至少殺了近千人,可謂是個雙手沾滿血腥之人。不過,我未曾不忍、難過,直到發現了你,佔有了你,及至被你一再要求替我生子,我才開始矛盾掙扎。小喬,我不能害你呀!我不能害咱們的後代呀!費鴻運為了控制每位殺手,皆逼他們服下毒藥,每月再定期送來解藥,我雖是他的義子,亦無法倖免。尤其,我的武功及機智甚為卓越,他在我體中所下之毒更是毒中之毒,我那條左臂就是被那毒素所制而收縮的。要命的是,我所中之毒已經深入骨髓,據費鴻運表示,那種毒素具有遺傳性,小喬,你說,我能讓你懷孕嗎?我方才接獲指示要再度行動,對象就是咱們在酒樓中所見到的那三個老人,他們名叫『西域三邪』。西域三邪是少數能夠讓費鴻運忌諱者之三人,據傳聞他們得了一項奇珍『玉獅璽』,因此,近年來,一直成為被搶奪之對象。該璽關係一份令人垂涎之財富及武功秘笈,乃是三百年前天下第一人『玉獅真君』所遺留之物。該璽至今已出現三次,前兩次皆因天下武林人士為爭奪而血流成河,屍骨如山,令武林元氣大傷。自去年初傳出該璽落入西域三邪的手中之後,他們三人即消失行蹤,判系暗中在尋找珍藏之處。他們今晚身負重傷又公然現身,必然另有他情,我奉命前去對付他們,吉凶未卜,特將隱衷告訴你。小喬,從明天開始,畫坊暫停營業,你專心練習我櫃中暗層那本秘笈上面的武功,以資防身吧!我無論成輿敗,一定會回來見你一面,等我吧!費凌鵬留」
    
      小喬瞧至此,滿眼含淚地道:「鵬哥,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即使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也一定會等你!」
    
      她拭去淚水,將那十幾張紙焚燬之後,打開他那衣櫃,果然在暗層中發現一本紙張泛黃的小冊子。
    
      冊中包括甚廣,她一見到自己所學的運功調息心法,正是冊中之絕學,不由感激費凌鵬之真誠。
    
      她翻到掌法部份,一見自己所學的只是防守之招式,她立即全心全意地翻閱研讀著。
    
      翌日一大早,她將一塊書有『暫停營業』的木牌掛在大門外,便專心一意地在秘室中練武。
    
      她的武功根基扎得甚為穩實,因此,練起掌法、劍法及暗器手法甚為得心應手,她不由暗暗自喜。
    
      日子平靜地過了一個月,這天一大早,她剛醒來立即覺得腹中一陣不適,而且有嘔吐之意,她不由一怔!
    
      她走到壁上一數自己每日所劃下的一道刻痕,不由驚喜地道:「三十天,天呀!『天癸未潮(月經沒來)』,我……我有孕了嗎?」
    
      她匆匆地漱洗過,戴上一張相貌普通的婦人面具,換上一身布衫,悄悄地自後門來到一家藥鋪。
    
      鋪中沒有其他顧客,她羞赧地由那位老掌櫃替她把脈。
    
      好半晌之後,老掌櫃撫鬚含笑,道:「恭喜,你有喜了!」她啊了一聲,欣喜地請他配了安胎補藥。
    
      她又買了一些食物,回到廚房之後,漾著笑容熬藥。
    
      從那天起,她不敢再亂蹦亂跳了,她開始練習易容及點穴解穴手法,以免動了胎氣。
    
      又過了七天,這晚丑寅深夜時分,她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陣輕細的「嘎嘎……」聲音驚醒,她立即抓劍起身。
    
      一聲:「小……喬……」之後,一道人影沿著石級翻滾下來。
    
      她顫聲喚句:「鵬……哥……」立即拋劍掠了過去。
    
      她剛抱起渾身濕粘的費凌鵬,他露出一絲笑意,立即暈倒。
    
      她將他放在榻上,點起燭火,立即發現他全身浴血,而且傷痕纍纍,那條枯細左臂亦已經『離家出走』了。
    
      她忍住驚慌自櫃中取出三個瓷瓶來。她先將六粒靈藥渡入他的口中,方始替他止血上藥。
    
      盞茶時間之後,他呻吟一聲,立即醒了過來,她欣喜地道:「天呀!鵬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小……喬……快……快逃……」
    
      「不!鵬哥,我不走……」
    
      「小……喬……收下它……」說完,顫抖的右掌自懷中取出一個小錦盒。
    
      「小……喬……盒中之物……就是……『玉獅璽』……快帶……走」
    
      「不!咱們一起走……」
    
      「別傻……費鴻運快……帶人追來了……快……快帶著它還有……櫃中……那個包袱……自……自榻……榻下……暗道……逃……」
    
      「不!鵬哥……咱們一起走!咱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什麼……你……有喜了……」
    
      「是的……」
    
      他急促呼吸一陣子之後,突然掙扎起身將一個瓷瓶中之藥粉全部服下,然後踉蹌下榻。
    
      他自櫃中取出一個包袱遞給她之後,取出一個銀針盒,默默地靠坐在一根柱旁。
    
      只見他取出兩根銀針疾插入兩側『太陽穴』,嚇得小喬急呼道:「鵬哥……你……你不要命啦!」
    
      「小……喬……我要聚集……全力……與費鴻運……同歸於盡……」
    
      「不!咱們一起逃吧……」
    
      「小喬……咱們逃……不掉的……」說完,迅速地在『膻中』等胸腹間大穴各插一支銀針。
    
      小喬急得立即簌簌掉淚。
    
      他的精神陡振,沉聲道:「小喬,你別打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在月餘前離此與十二名殺手會合之後,立即對西域三邪展開追殺。」
    
      「一來,他們的合擊防身功夫甚妙,二來另有黑、白兩道之人阻撓,一直追到玉山神女峰附近,方始殺死他們三人。」
    
      「不過,其餘的十二名殺手亦已全數陣亡,我的左臂亦被削斷,正值我負傷朝此趕回之際,卻遇上其餘殺手之攔截。」
    
      「他們令我把玉獅璽交給費鴻運,我豈肯為虎添翼,沿途拚殺之後,雖然盡殲他們,卻已傷勢沉重。」
    
      「鵬哥,那咱們趁機快逃呀!」
    
      「來不及了!我在尚未抵達金陵,便已經接到兩支血手令了,當第三支血手令出現之時,費鴻運就出現了……」
    
      「這……那該怎麼辦……」
    
      「你快逃!懊璽之奧妙可能在玉獅口中那粒小珠裡,你只要能夠取得那份秘芨及財富,你就可以替我報仇了!」
    
      「不!咱們一起逃吧!」
    
      倏聽一陣鈐響,費凌鵬神色大變,顫聲遭:「他來了!」
    
      立即牽著她來到榻前,同時掀開錦榻。
    
      她立即看見數條黝黑的人影閃入,只聽費凌鵬大喝道:「快逃!我若能幸活,一定會去找你的!」
    
      「鵬哥,你真的不一起逃嗎?」
    
      倏聽一陣輕細『嘎』響,他將她推人暗道,立即按下錦榻。
    
      小喬淚下如雨地伏在入口片刻,立即聽見一陣冷冰冰的陰笑聲音,她沒來由地立即打了一個寒噤!
    
      「義父!」
    
      「嘿嘿!玉獅璽呢?」
    
      「掉了……」
    
      「住口!你想騙誰呀!快交出來!」
    
      「義父,請你相信我,玉獅璽在拚鬥之中掉了!」
    
      「住口!那丫頭呢?」
    
      「早就不見了!」
    
      「搜!」一陣宏亮的「是」之後,以她的聽力立即聽見有六人分散開身子,她立即悄悄地朝外行去,淚水悄悄地又流出來了。
    
      暗道甚遠,她走了一陣子,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回去瞧瞧之際,倏覺一陣劇烈的爆震,暗道中的泥土紛紛下陷。
    
      她嚇得急忙朝前奔去。
    
      哪知,她尚未抵達盡頭,倏見整條暗道垮陷下來,她在情急之下,身子一縮,躲在一側,並以包袱摀住頭部。
    
      石土紛墜,她的背心一陣劇疼之後,便暈過去了。
    
      所幸她在距離出口處半里處暈過去,否則,一出暗道,一定會被隱在出口處的兩名黑衣人逮個正著。
    
      那兩個黑衣人隱在距離畫坊三里餘遠處的河畔林中,一見畫坊方向突然爆炸,不由大駭!
    
      他們掠上枝丫間縱眼一瞧,由於距離過遠,便由其中一人疾掠而去。
    
      那人剛掠近,立即被那些驚嚇亂逃的人群阻住行動,他緩步走了一陣子之後,才抵達後院牆外。
    
      只見豪華的畫坊及兩側四間房屋被夷為平地,連後牆亦被震垮,可見,費凌鵬不知埋了多少的強力炸藥。
    
      不久,十餘名差爺趕到現場,火把掩映之中,他們到處奔行,企圖尋找出活口或者屍體好半晌之後,他們遍搜不著,立即有六人匆匆地離去。
    
      朝陽終於出來了,一百餘名大漢,手持工具在現場挖掘著。
    
      不久,另外一名黑衣人也趕來了,兩人注視著那百餘名在畫坊附近挖掘之人,渾然不理四周撫屍大哭之人群。
    
      一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人發現那個被磚木泥土埋住的秘室了,於是,眾人集中力量挖掘著。
    
      盞茶時間之後,有人發現一條斷臂了,兩名黑衣人身子一震,立即走了過去,不過迅即被兩名差爺趕了出來。兩人只好回到原處注視著。
    
      一段段的殘肢斷臂先後被挖出來了,當他們一人看見一具缺右臂及斷頭的錦袍屍體之後,不由得神色大變。
    
      晌午時分,八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全被挖出來了,兩名黑衣人低聲商量片刻,立即悄悄地離去。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小喬狼狽不堪地爬了出來,她一見自己置身於河畔林中,四周無人,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躲在枝葉密集處,打開費凌鵬交給她的包袱,立即看見包袱中擺了不少的東西。
    
      她取下臉上的面具,脫下滿是泥土的布衫,立即換上一副中老年人面具,穿上一套灰袍。
    
      她仔細地拂去發上的灰土,戴上一頭假髮,再將布衫收妥,之後,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瞧了一陣子,然後走了出去。
    
      不久,她來到現場敖近,她目睹那些被震倒的房屋及屍體之後,心中一陣慘然,立即走向畫坊。
    
      她擠人人群中,乍見到那八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她只覺一陣暈眩,身子不由一陣搖晃!
    
      「老先生,你不舒服呀!」她搖搖頭,吸了一口氣,仔細一瞧,立即發現滿臉泥血,只剩上半身的費凌鵬,她立即低頭走了出去。
    
      她很想哭,可是,她知道一定還有『血手黨』的人在人群中,所以,她硬忍下來,默默地走進一家客棧,她吩咐小二將熱水及食物送入房中之後,立即捂臉暗泣。
    
      足足過了盞茶時間,她方始開始沐浴。她從頭到腳完全洗淨、擦乾之後,重又易容為老者,然後,默默地吃了一些東西。
    
      飯後,她打開包袱,洗淨那張少女面具之後,一見另有兩個瓷瓶,打開一嗅,她立即淚下如雨。
    
      那兩個瓷瓶中全部裝著療傷補氣藥丸,可見費凌鵬多麼地關心她,她能不掉淚嗎?
    
      尤其在她打開一個小包袱,發現裡面放著三十張銀票及三錠銀子之後,她更加地難過了!
    
      有二、三干兩銀子是夠她安穩地過一生了,他考慮得太周到了,睹物思人,她能不難過嗎?
    
      餅了好半晌,她拭去淚水,默察片刻,確定無人偷窺之後,她才拿出那個小錦盒打開一瞧。
    
      只見紅絨布中凝立一個半個掌心大小、栩栩如生的小獅子。
    
      那獅子乃是由整塊綠玉刻成,她的指尖一摸到玉獅,立即覺得一陣清涼,她不由暗讚一聲:「好一塊玉呀!」
    
      她拿起玉獅仔細地一瞧,立即發現玉獅的四隻腳分別以篆體刻著『玉獅真君』四個字。
    
      她朝那四字瞧了一陣子,突然記起費凌鵬曾提過玉獅口中之珠有奧妙,她立即仔細地一瞧。
    
      那是一粒拇指大小、通體珵亮的小珠,她瞧了一陣子,由於瞧不出什麼玄機,便瞧著其它的部份。
    
      可是,她足足地又瞧了半個多時辰,仍然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立即將它收妥,然後,開始思忖今後的行止。
    
      費凌鵬已死,她為了腹中的孩子,必須活下去。
    
      她知道『血手黨』的黨羽一定會繼續找她,她必須躲好,以免被他們陰魂不散地糾纏不清。
    
      可是,她自幼失怙,舉目無親,該奔向何處呢?
    
      她茫然了!
    
      倏聽房門輕敲三下,接著小二問道:「老先生,你沒事吧?」
    
      她悚然一醒,沉聲道:「沒事!你走吧!」
    
      「是!不過,天暗了,你要不要用膳呢?」
    
      她朝黑暗的窗外瞧了一眼,道:「我到外面去用膳吧!」
    
      「好!那小的告退了!」小二離去之後,她收拾包袱,立即朝前廳行去。
    
      廳中坐了近八成的酒客,她隨意地朝一副座頭坐下,將包袱朝桌面一放,隨意地點了幾樣清淡的菜餚。
    
      酒客們所談論的問題,正是前所未有的爆炸事件,她越聽越難過,等菜餚送來之後,隨意地吃了幾口,立即赴櫃檯會帳。
    
      倏聽一名小二在大門外叫道:「義哥、順哥,你們又來金陵啦!歡迎光臨!」
    
      兩聲爽朗哈哈笑聲之後,倪順和另外那名大漢跟著小二走進來了,小喬暗暗一喜,立即走了出去。她瞄了他們一眼,逕自走出店門。
    
      只見兩輛馬車停在大門右側。
    
      正有兩名小二提著兩個盛有黃酒及黃豆的木桶上前侍候那兩匹馬。
    
      她立即默默地站在一旁瞧著它們進食,心中忖道:「瞧倪順甚為老實,我何不暫時住在他那兒呢?」
    
      她沉思片刻,覺得甚為妥當,立即在旁等候。
    
      街上行人如織,不是在議論凌晨之爆炸事件,就是在談論哪個妞兒比較『正點』、如何騷浪,她的芳心不由一陣絞痛。
    
      好半晌之後,倪順終於和那位大漢出來了,他一見一位老先生站在車旁,便上前好奇地問道:「老先生,你要僱車嗎?」
    
      「是的,你去不去揚州呀?」
    
      「太巧了!小的正要回揚州,算你一兩銀子,如何?」
    
      小喬取出五兩銀子交給他道:「沿途食宿算在內,多退少補,如何?」
    
      「好!好!請吧!」
    
      小喬上車之後,叮嚀道:「我的身子不太舒服,別駛得太快!」
    
      「這……好啊!義仔,你先回去吧!」另外那名大漢點點頭,立即率先策車弛去。
    
      出城之後,馬車平穩地馳行著,小喬以包袱作枕側躺在一旁,心神一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鼾聲吵醒,睜眼一瞧倪順居然睡在自己的身邊,瞧他那鼾聲,分明是睡得正香。
    
      她拿著包袱掀開車簾,一瞧天色已經破曉,馬車停在林中,馬兒被綁在一株樹旁啃草。
    
      她下車走到遠處一簇密樹中,褪下褲子,繳過『水費』之後,方始走向車來,立聽倪順尷尬地道:「老先生,你被我的鼾聲吵醒了吧?」
    
      小喬道:「沒關係!找個地方用膳吧!」說著,進入車廂。
    
      倪順駕著馬車進入一個小鎮,停在一家小吃店口,朗聲道:「樊兄,你早,來兩份燒餅油條吧!」
    
      那名中年人立即含笑道:「倪兄,你早呀!蔡兄呢?」
    
      倪順替小喬拉開椅子之後,道:「他先走了!」立即朝椅上一蹲,小喬立即想起來乍見到他的情形。
    
      此時,為了隱藏身份,她顧不得桌椅上的油垢了,所幸盛豆漿的碗匙挺乾淨的,她立即低頭使用。
    
      不久,一套燒餅送到她的面前,她突覺一陣反嘔,立即將它推給倪順道:「我吃不了那麼多!」倪順不客氣地替她解決了。
    
      不久,馬車再度起動了,她倚在車轅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倪順!老先生,你是揚州人呀?」
    
      「不是!」
    
      「你的口音字正腔圓,分明是付京片子,你是京城人吧?」
    
      小喬悚然一驚,道:「不是,我是金陵人,不過,年輕之時,曾在京城呆了五、六年。」
    
      「原來如此!對了,聽說你們金陵前晚發生大爆炸,死了不少人哩!」
    
      「是呀!挺可怕的!所以!我想到揚州去找一位老友散散心!」
    
      「喔!我是在揚州長大的,對揚州的人事、地物皆很熟,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地方呀?」
    
      「這……他姓蕭,名叫仁喬,住在瘦西湖附近哩!」
    
      她的記憶中只聽過揚州的風景勝地瘦西湖,所以隨口扯了出來,倪順卻認真地邊念『蕭仁喬』邊思考著。
    
      好半晌之後,他苦笑道:「真漏氣!我不認識這個人。」
    
      「沒關係!我這位朋友喜歡到處遊歷,說不定早就搬家了!」
    
      「那……你為何還去找他呢?」
    
      「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就自己到處逛一逛吧!」
    
      「老先生,你的家人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外呀?」
    
      「老夫孑然一身,到處遊歷慣了。」
    
      「你沒家人呀?」
    
      「沒有!他們全被歹人殺死了!」
    
      「啊!好可憐喔!老先生,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到了揚州,就住在我那兒,我陪你逛一逛,如何?」
    
      「這……那不是會妨礙你的工作嗎?」
    
      「哈哈……我至今仍是光桿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哩!」
    
      小喬暗喜,道:「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對了,老先生,您貴姓呀!」
    
      「梅!梅花的梅!」
    
      「好姓!我最喜歡梅花啦!天寒地凍之際,只有它開得出花來,挺有骨氣的!我很喜歡!」
    
      小喬心中一震,道:「看來你也很有骨氣哩!」
    
      「咳!馬馬虎虎啦!我原本住在揚州一家富戶當長工,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勢利眼,才不辭辛苦地趕車。」
    
      「哈哈!跋車雖然累,不過,至少可以不看別人的臉色,而且有時候還可以拒絕那些看不順眼的乘客哩!」
    
      「喔,你瞧哪些乘客不順眼呢?」
    
      「喝酒的、賭博的、打架的!通通三振出局。」
    
      「他們如果硬要坐呢?」
    
      「一勸、二推、三打,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逃!」
    
      小喬想笑,硬是忍了下來,道:「如果逃不了呢?」
    
      「不是我吹牛,我從沒逃過,因為,我還有一些蠻力哩!」
    
      「喔!不簡單哩!你在趕車途中,有沒有遇過搶賊呀?」
    
      「有呀!不過,那些強盜,盜亦有道,只搶錢不傷人,我和乘客花錢消災,自認倒霉啦!」
    
      「喔!你的運氣還真不錯哩!」
    
      「是呀!很多人都說我很老實,做了不少好事,才有這麼好的運氣,所以,義仔才一直要跟我一起趕車哩!」
    
      「義仔?就是昨天先回揚州的那個人呀?」
    
      「是呀!他姓蔡,名叫隆義,心眼比較多,只喜歡喝酒、玩女人,所以經常出事,不過,這一年來聽我的勸,好多啦!」
    
      「喔!你這個人真不錯哩!」
    
      「馬馬虎虎啦!做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對不對?」
    
      「你的為人這麼好,怎麼還沒成家呢?有沒有對象啦?」
    
      「有一個啦!不過,她是長女,父母親又早逝,她說要等到兩個弟弟成家之後,才肯嫁給我哩!」
    
      「喔!好偉大的姑娘,你怪不怪她呢?」
    
      「這怎麼能怪她呢?何況,她那兩個弟弟很爭氣,現在已經是秀才了,今年底要入京考試啦!」
    
      「喔!寒門出才子、孝女,果然不錯!」
    
      「老先生,你說得不錯!所以,我當然要等啦!」
    
      「好!很好!我就喜歡這種人,她叫什麼名字呀?」
    
      「阮淑華,大弟叫做文明、二弟叫做文昌,她開了一家女紅店,專門替人裁衣、剪制、繡花……好多喔!只要有錢賺,她就干哩!」
    
      「太偉大了,我能見見她嗎?」
    
      「當然可以啦!老先生,你這套長衫太寬大了,我叫她幫你做一套,看在我的面子上,她會算便宜的!」
    
      「好!咱們就這麼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
    
      馬車在第四天晌午時分終於進入揚州城了,倪順問道:「老先生,你要先找朋友,還是到我家呢?」
    
      「先去你家吧!」
    
      倪順道聲:「好!」馬車穿城而過,剛停在一間瓦房前面,立見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自房中走了出來。
    
      「淑華,你怎麼來了?」那少女正是阮淑華,她落落大方地含笑道:「蔡大哥說你載了一位客人,我估計你可能在中午會回來,洗手準備用膳吧!」
    
      「淑華,你等一下,咱們有一位客人呢!」
    
      「客人?」小喬聽至此,含笑拿著包袱走了出來。
    
      「淑華,他姓梅,是到瘦西湖來訪友的,對了,你有沒有聽過蕭仁喬這個人呢?他很喜歡到處遊歷哩!」
    
      阮淑華念聲:「蕭仁喬。」
    
      眉鎖片刻,立即搖搖頭。
    
      小喬含笑朝她點點頭,道:「順仔在途中和我談起了你撫育兩位弟弟之偉大事跡,令人佩服!」
    
      阮淑華雙頰倏紅,低聲道:「老先生,你別聽他胡扯!」
    
      說完,立即低頭離去。
    
      倪順叫聲:「淑華!」急忙跑了過去。
    
      小喬微微一笑,立即打量著院中,只見右側牆前搭了一個寬敞的瓦篷,看來是修車及供馬車休息之處。
    
      左側種了三畦青菜,那細嫩的菜葉正迎風輕搖。她初次接觸到這種農作物,立即上前輕撫著。
    
      「咳!老先生!」
    
      她起身一瞧倪順紅著臉走了過來,立即含笑道:「女孩子比較臉薄,待會兒就沒事啦!」
    
      「是呀!她叫我要好好地招待你哩!稍後,我再去買些滷味吧。」
    
      「別忙,咱們相處三天半,你也知道我的食量很少,對不對?」
    
      「那……那就湊合著吃吧!請!」
    
      那是一間五坪大的小廳,廳中擺著一張方木桌及四張圓木椅,桌上已經擺了一小兵飯及一魚、一菜、一湯。
    
      「咳!挺寒酸的,請!」
    
      小喬含笑坐下之後,道:「如此我很喜歡!」
    
      「真的嗎?」
    
      「不錯!
    
      這一桌一椅,這兒的一切完全是你們憑著勞力正正當當換來的,讓人很舒泰哩!「「謝謝!老先生,請吧!」
    
      小喬由於心情較為開朗,食慾稍增,足足吃了一碗及不少菜之後,含笑道:「順仔,你真有福氣哩!」
    
      「為什麼?」
    
      「淑華的烹飪手藝不錯哩!」
    
      倪順紅著臉點頭道:「是呀!不過,她很霸道哩!每次她所煮的飯菜,我必須全部吃光哩,你再幫幫忙吧!」
    
      「不!我吃得夠多啦!你慢慢吃,我去方便一下!」
    
      「在後面,從這個走道出去就可以看見了!」
    
      小喬沿著廳右的走道走去,立即發現後院除了一個小井、曬衣場、三畦青菜以外,尚有兩個小瓦房。
    
      她湊前一瞧,立即看見它們分別是浴室及茅坑,她人茅坑繳納『綜合所得稅』之後,才想起沒有紙。
    
      不過,她立即看見壁上有一個小木盒中擺著一排削得平整的竹片,她低頭一瞧坑中有不少竹片,不由恍然。
    
      她破天荒地入鄉隨俗以竹片刮淨污物之後。
    
      方始整衣外出。
    
      只見倪順已經端著小兵含笑蹲在井旁清理餐具,她暗暗地讚許,朝後方遠處一瞧,立即被那片竹林吸引住目光。
    
      午後微風徐徐,竹稍輕擺,奏出陣陣迷人的樂章。
    
      好半晌之後,只聽倪順問道:「老先生,你喜歡竹嗎?」
    
      「喜歡!這片竹林是誰的?」
    
      「我的一位堂叔的,不過……唉!」
    
      「咦!你好端端的歎什麼氣呀?」
    
      「我那位堂叔迷上城裡兩位歡場女子,被誘去賭博,聽說欠了一屁股的債,這片竹林恐怕要換主人了!」
    
      「喔!你可以把它買下來呀!」
    
      「我怎麼買得起呢?堂叔開價一百兩銀子哩!」
    
      「一百兩銀子,我買了!」
    
      「你……你真的要買呀!」
    
      「不錯!我想在這竹林中央蓋幾間房子,一定很優美,對嗎?」
    
      「對!淑華也這麼說過,你真的要買呀?」
    
      「不錯!你幫我去聯絡一下吧!」說完,打開包袱取出一張銀票及一錠銀子遞給他。
    
      「這……可以殺價呀!」
    
      「別殺了!令堂叔也挺可憐的,這錠銀子供你喝茶!」
    
      「不!不!上回那兩銀子還有得剩,我正要找還你哩!」
    
      「別找了!我這麼一大把年紀,已經把錢財看得很淡了,如果談妥買賣,你順便幫我找幾名工人來談談建屋之事吧!」
    
      「這……謝謝你啦!你先在此歇會兒,我這就去找堂叔!」
    
      「辛苦你啦!」倪順離去之後,她坐在廳中椅上默默地思忖著。
    
      盞茶時間之後,她從房中抽屜中找出文房四寶,研妥墨之後,利用那只已經分叉的禿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一排紅白平房及小亭、花園已經出現在紙上了,她思忖片刻,又在四周畫了高牆及一個竹門。
    
      突聽一陣步聲,只見倪順和一位布衣中年婦人及兩位工頭走進門來,她立即含笑站了起來。
    
      不久,倪順帶著那三人走了進來,他叫聲:「大家坐!」
    
      立即回房中搬來一張木椅陪坐在婦人身邊。
    
      「老先生,她就是我的堂嬸,她很感激你!」
    
      那婦人起身將牛皮紙袋遞給小喬,感激地道:「老先生,謝謝你!這是那塊竹林的字狀及讓渡書,你瞧瞧吧!」
    
      小喬抽出來一瞧,立即收入包袱中。倪順含笑道:「老先生,這兩位師父的手工不錯,人也靠得住!」
    
      小喬將那張紙遞給他們道:「我想在竹林中央蓋一排這樣的房子,請二位估個價吧!」
    
      兩人接過那張紙瞧了片刻,立聽其中一人道:「老先生,咱們到現場去瞧瞧,再談價錢,好嗎?」
    
      「好!請!」
    
      倪順立即含笑道:「我來帶路,我早就和淑華找妥蓋房子之所在了!」
    
      說完,拿著一根細棍率先行去!
    
      小喬心中暗想他為何要攜棍,可是,入林之後,她立即由他揮棍驅散那些蛇,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女人怕蛇,她心中暗暗發毛,立即問道:「有沒有辦法趕走這些討厭的東西呢?」
    
      「哈哈!很簡單,我待會去運一車石灰,就可以嚇得它們逃到三十三里外去啦!炳哈……」
    
      『咻咻!』聲中,那些蛇被棍嚇得紛紛閃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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