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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 仔 王

                     【第一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天呀」這是一句經常被人脫口說出之話。 
     
      天,若將它細部分解,便是「一大」或「二人」。 
     
      「一大」者,唯一人獨大,唯我獨尊也! 
     
      「二人」者,陰陽相合或同性相斥,可就難說了! 
     
      世人經常如此批評咱們中國人與洋人,若是一對一,中國人一把罩,頂呱呱, 
    若是二比二,中國人就「菜」羅! 
     
      因為,咱們中國人比較不喜歡「合作」啦! 
     
      不過,眼前便有兩個人挺「合作」哩!他們是一對年青男女,他們正在一望無 
    際的蘆葦堆中「合作」哩! 
     
      那男人顯然是位「伏地挺身」高手。 
     
      那馬仔顯然是位「仰臥起坐」能手哩! 
     
      哇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兩人攻守有序哩! 
     
      沒多久,那馬仔居然玩起「呼拉圈」遊戲啦! 
     
      哇操!實在有夠熱鬧。 
     
      蘆葦叢顫抖不已啦! 
     
      芒花紛紛墜落啦! 
     
      兩人卻仍然捨生忘死的運動著。 
     
      這位青年不但身材挺拔,皮膚更似姑娘家雪白,那清秀的五官更是人見人愛, 
    可說是位「煙投郎」。 
     
      這馬仔分明是一位罕見的尤物,她不但肌膚雪白,而且胴體凹凸分明,尤其那 
    個圓臀更是渾圓誘人! 
     
      最難得的是她不但面若桃花,而且艷麗絕倫,不但迷人而且精明過人,不似一 
    般美女之缺乏腦筋! 
     
      她還有一對水汪汪的勾魂媚眼,眼珠流轉之中,定力稍為不足的人當場便會被 
    勾去三魂七魄。 
     
      只見她媚眼汪汪的問道:「你快樂嗎?」 
     
      「我——很美滿!」 
     
      「格格!為何美滿呢?」 
     
      「美妙,滿足!」 
     
      「格格——好可愛,好坦白的兄弟。」 
     
      她熱情啦! 
     
      他更盡忠啦! 
     
      「兄弟,你方才說你是金龍,是嗎?」 
     
      「是的!」 
     
      「你聽過金剛嗎?」 
     
      「他是敝師弟。」 
     
      「真的呀?不可能呀!你如此斯文俊逸,他卻是粗獷豪邁,你們兩人怎麼可能 
    是師兄弟呢?」 
     
      「我比他早入門半年。」 
     
      「真的呀?令師一定是位奇人,否則,他怎能調教你們這種完全不同類型之人 
    物呢?是不是?」 
     
      金龍神色一悚,立即「暫時打烊」! 
     
      「龍弟,怎麼啦?」 
     
      他不自然的道句:「沒什麼!」立即又「開動」。 
     
      可是,他不似方纔那般興奮與衝動啦! 
     
      「龍弟,令師是否不准你快活呀?」 
     
      「是的!我——」 
     
      「格格!後悔啦!」 
     
      「不是,我——」 
     
      她格格一笑,倏地摟著他一翻身,立即浪態十足,生龍活虎,威風八面的大肆 
    「顛鸞倒鳳」著。 
     
      沒多久,他又衝動啦! 
     
      方纔之忌憚又被「三振出局」啦! 
     
      他姓金,單名龍!他原是冀北金家堡堡主金川之次子,他在十三年前因為被「 
    龍王」賞識,便被「龍王」收為大弟子。 
     
      這位「龍王」並非水晶宮之「海軍總司令」龍王,他姓王,名叫斯盈,他專練 
    神龍心法及招式,所以被稱為龍王。 
     
      金龍在上月初奉師命下山歷練一番,想不到今日卻會遇上這位尤物,而且按捺 
    不住的便和她展開「肉博戰」。 
     
      龍王授徒,只要求徒弟別近女色,其餘各方面,百無禁忌,因為,欲將他的武 
    功練至化境,必須保持童身呀! 
     
      這位馬仔姓水,名叫汪汪,別看她人如其名的水汪汪迷人,她今年已經四十歲 
    ,可是,她駐顏有術,看來好似「十八姑娘一朵花」哩! 
     
      經過她熱情如火的施展出「十八般武藝」之後,金龍已經似一條「毛毛蟲」般 
    癱軟在她的胴體上啦! 
     
      他樂得不知東南西北啦! 
     
      他爽得不知自己是誰啦! 
     
      他在一陣哆嗦之後,陶醉的瞇眼回味啦! 
     
      水汪汪卻掛著神秘的微笑悄悄運功。 
     
      倏聽他啊了一聲,立即翻滾丈餘外,道:「你——」 
     
      「格格!龍弟,你怎麼啦?」 
     
      「我的功力被你盜採了!」 
     
      「格格!有嗎?」 
     
      他驚慌起身,立即欲拾起衣衫。 
     
      她格格一笑,道:「龍弟,免驚,你那位寶貝師弟金剛也是同樣子,他目前一 
    定還躲在元乾洞中吧?」 
     
      「你——你怎知道元乾洞呢?」 
     
      「你別知道太多,你並沒有吃虧,我敢保證你方纔那一場快活是你今生之第一 
    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格格——你不可能再由別的女人身上獲得這種美滿,除非你再來找我,可是 
    ,你敢再來找我嗎?」 
     
      「淫婦,看掌!」 
     
      只見他五指箕張,立即撲來。 
     
      她格格一笑,玉腿一分,下體便噴出一股液體。 
     
      「咻!」一聲,它已疾射向他的「膻中穴」,而且是既奇又疾的射向他,當場 
    便逼得他收招向後疾退。 
     
      「叭——」聲中,十餘支蘆葦已經被那團液體射斷,金龍瞧得大驚失色,顧不 
    得穿衣,立即匆匆掠去。 
     
      水汪汪格格一笑,立即仰躺著。 
     
      剎那間,她那雪白胴體已經呈金黃色,而且是通體皆是金黃色,哇操!這是什 
    麼功夫呀? 
     
      又過了一個半月,那片浩瀚的蘆葦中,又有一堆蘆葦在顫抖的求救,芒花更是 
    大驚失色的墜落著。 
     
      水汪汪又在陪男人快活啦! 
     
      這回,這位仁兄約有三十歲,他不但其貌不揚,而且背部有三道劍疤,分明是 
    位專門在舔血江湖中人。 
     
      他雖然其貌不揚,卻長得熊腰虎背,雙膂之虯肌似鋼球般紮實,此時正隨著「 
    伏地挺身」而蠕動不已! 
     
      「格格!標哥,你真壯!」 
     
      「寶貝,你真迷人!」 
     
      「標哥,輕些嘛!」 
     
      「哈哈!你別怕疼,包你爽!」 
     
      「人家招架不住嘛」 
     
      他哈哈連笑的大開殺戒著。 
     
      她求饒連連,嘴角卻不時浮出冷笑。 
     
      良久之後,他樂得怪叫連連啦! 
     
      他開始捐獻啦! 
     
      終於,他長嗯一聲,立即暈去。 
     
      她格格一笑,纖掌便朝他的「死穴」一按,然後似丟垃圾般將他拋到一旁,再 
    原姿仰躺的徐徐運功。 
     
      立見她的週身肌膚呈泛金色,不過,尚有些許的黃光。 
     
      倏聽一聲冷哼,她剛睜眼,便瞧見一位錦袍瘦高老者站在右側五丈外的一支蘆 
    葦芒花上。 
     
      他挺直而立,芒花亦挺直著!並未呈現下塌或彎腰,可見他的功力已經到達令 
    人匪夷所思的境界啦! 
     
      水汪汪一見到他,立即滿臉布霜的原式躺著。 
     
      老者滿臉怒色的喝道:「水汪汪,你居然敢違天道的運用這種伎倆練功,你難 
    道不怕遭到天譴嗎?」 
     
      「哼!」 
     
      「水汪汪,你居然敢盜采本龍王二徒之功力,致使他們幾乎前功盡棄,你的眼 
    中還有吾龍王嗎?」 
     
      「龍王,呸!」 
     
      呸聲方出。兩口痰居然分別自她的櫻桃小口及下體噴出,而且上下交征的噴向 
    龍王之臉部。 
     
      龍王冷哼一聲,右袖一掃,它們便被驅逐出境。 
     
      「水汪汪,你仗著這些許的功力,就想逞兇,作夢。」 
     
      「王斯盈,你說夠了沒有?你滿口天道!你忘記自己做了什麼事嗎?我水汪汪 
    會有今日,是誰之賜?」 
     
      龍王立即眉頭一皺。 
     
      「王斯盈,你怎麼不說話啦!十八年前,若非你恃強毀我元陰之身,我何須如 
    此作踐自己,你說話呀!」 
     
      「住口,你當年何嘗不是為了盜取本王之功力?才以身相誘!」 
     
      「以身相誘?格格——」 
     
      「住口,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年,你已經年逾四旬,更是開始在修練 
    「飛龍在天」!誰誘得了你呀?」 
     
      「是你這位妖女!」 
     
      「妖道!」 
     
      「你這個該死的妖女!」 
     
      「刷!」一聲,他已經疾撲到她身旁,右腳更是已經踩向她的小腹,可是,她 
    卻動也不動的瞪著他。 
     
      龍王冷哼一聲,右腳一收,便已站在她身旁道:「起來!」 
     
      「滾!」 
     
      「水汪汪,那孩子呢?」 
     
      「不知道!」 
     
      「本王知道你昔年曾分娩一子,他目前在何處?」 
     
      「我會留下那種孽種嗎?」 
     
      「本王不信,說!」 
     
      「不知道!」 
     
      「你當真不想活啦?」 
     
      「哼!你只會這一套話?你若有種,你就上來呀!」 
     
      說著,她便故意張腿聳動下身。 
     
      龍王喝句:「賤人!」便退後三步。 
     
      「格格——王斯盈,你自大自妄的稱為龍王,可是,你卻無能,你根本翹不起 
    來,你不是男人!」 
     
      「住口!」 
     
      「來呀!來呀!我水汪汪比昔年更美,更迷人了,你不覺得嗎?來呀!你若是 
    男人,就上來呀!」 
     
      「賤人,妖女,爛貨!」 
     
      「歪種,妖道,呸!」 
     
      一口痰立即射去。 
     
      龍王拂袖掃開那口痰,道:「本王不相信你捨得拋棄那孩子,本王再度來此之 
    時,你若不再道出那孩子之下落,本王決不饒你!」 
     
      「刷!」一聲,他已經掠出三十餘丈遠。 
     
      水汪汪起身一瞧,暗悚道:「這妖道必然另有奇遇,否則,功力不會如此激增 
    ,他一向言出必行,我必須小心。」 
     
      她穿上衫裙,邊埋屍邊思忖著。 
     
      良久之後,她一彈身,便飛掠出二十餘丈,只見她輕踩芒花,似花絮般飛掠而 
    出,沒多久,她已經掠到遠處的山下。 
     
      她疾掠到半山腰,立即閃入一個山洞,洞中甚為曲折,而且微微斜上而去,她 
    只繞行三丈遠,便停在一個洞壁前。 
     
      只見她朝一塊小凸石連按三下,洞壁突然現出一個三尺寬,五尺高之門戶,她 
    立即閃入門戶之內。 
     
      門戶迅即合上!她卻已經沿著下斜之筆直通道快步行去。 
     
      通道甚為黝暗,而且空氣欠暢,她卻毫無阻礙的行去。 
     
      通道一直傾斜而下,她終於走到盡頭,只見她的右掌朝洞壁連按三下,即又呈 
    現一道三尺寬五尺高之門戶。 
     
      她踏前三步,再向洞壁連按三下,赫然又出現一道三尺寬,五尺高的門戶,而 
    且尚有亮光隨著迸現進來。 
     
      她吁口氣,立即前行。 
     
      兩道門戶便自行關上。 
     
      立見一個近百坪之石室,右側室壁處處皆是鐘乳石,石尖汨汨溢水,冉流入那 
    個四十餘坪大小之池中。 
     
      池中遍浮墨綠色之苔蘚,它們肩並肩,背貼背而生,水面一片如茵綠草隨著水 
    滴而輕輕蕩浮不己! 
     
      水汪汪撈起一把苦蘚送入口申,便邊嚼邊寬衣,不久,她已經全身赤裸的在池 
    畔沖身了。 
     
      她以木杓取水沖身一陣子之後,便躺在池畔一塊長石上。 
     
      不久,她的膚色又呈金色。 
     
      一個時辰之後,她吁氣起身之後,便朝左行去。 
     
      她走到石壁前輕按凸石三下,便出現一道三尺寬,五尺高門戶,一股幽香亦隨 
    即飄出,她立即滿意的點點頭。 
     
      她前行三丈,便步入一個三十餘坪之池旁。 
     
      池水不深,一位赤裸女子閉目盤坐在池中央,池水淹至她的酥胸雙峰中央,她 
    卻渾若不知的坐著。 
     
      壁上除了有一粒明珠之外,便是不少的鐘乳石,水汪汪輕輕扳下一片石屑,便 
    屈指將它彈向水中。 
     
      立見石屑疾射向那女子之雙腿根。 
     
      倏見池水一漾,那片石屑便停在她的腿根一寸前。 
     
      女子一張眼,立即拱手低頭道:「參見恩師!」 
     
      「免禮!藍藍,你大有進步,很好!」 
     
      「銘謝恩師調教!」 
     
      「半個時辰之後,助吾練功。」 
     
      「是!」 
     
      水汪汪走出石室,便步向另一側壁前。 
     
      只見她輕按凸石三下,便出現一個三尺寬,五尺高之門戶,一股濃烈之異香立 
    即飄入水汪汪之鼻中。 
     
      她的柳眉一皺,忖道:「這丫頭在思春啦!怎麼可能呢?」 
     
      她前行三丈,便見另外一個豐腴女子全身赤裸的盤坐在另外一個池中,她那艷 
    麗的臉上果然尚帶紅霞。 
     
      「青青!」 
     
      「參見恩師!」 
     
      「你在想男人啦?」 
     
      「不!徒兒不敢。」 
     
      「胡說,你敢瞞吾?」 
     
      「稟恩師,徒兒在二個時辰前食用一塊苔蘚之後,一泥丸官一便燥熱迄今,久 
    久無法消褪。」 
     
      「喔!過來!」 
     
      「是!」 
     
      此女乃是水汪汪之二徒水青青,她長得細皮嫩肉,豐腴之中,甚為健美,若依 
    相學而論,乃是一位多子多孫兼旺夫之貴婦。 
     
      她一走近,水汪汪輕按她的「泥丸宮」。 
     
      她沉吟不久,道:「走,去瞧瞧你在何處摘取苔蘚。」 
     
      「是!」 
     
      不久,水青青已經蹲在池畔指著池中央道:「稟恩師,徒兒因為好奇,而自那 
    簇取來一塊苔蘚食之。」 
     
      「咦?若非你指出,吾尚未覺得它們的顏色有異。」 
     
      她便直接步入池中。 
     
      池水只及她的腰際,她走到池中央輕輕以雙手捧起那簇略帶油綠色之苔蘚,立 
    即神色一片激動。 
     
      水青青心知有異,卻不敢詢問。 
     
      「青青,去喚藍藍來!」 
     
      「是!」 
     
      水汪汪忖道:「皇天果真不負苦心人,想不到這個古洞內居然會孕有出此種仙 
    蘚,我的計劃可以實現啦!」 
     
      她便欣然將它們放回原處。 
     
      不久,立見水青青和先前那位少女前來行禮道:「參見恩師!」 
     
      「免禮,此物乃是仙蘚,它們乃是罕見之物,它們由至陰蛻變而生,最適合童 
    男食用,你們切忌食用。」 
     
      「是!」 
     
      「青青方才不慎食用,吾會設法挽救,準備運功吧!」 
     
      二女立即應是及相距三尺面對面盤坐。 
     
      水汪汪便仰躺在她們之間。 
     
      立見她們各伸出右掌,便分別按在水汪汪的「膻中穴」及「關元穴」,功力亦 
    徐徐的渡入水汪汪的體中。 
     
      水汪汪的膚色立呈金色。 
     
      二女雙目一閉,繼續輸出功力。 
     
      水汪汪抱元守一,全神煉化方才自「標哥」吸來之功力。 
     
      西安是中國歷代古都,曾經有不少的王朝在此地設都,所以,它不但房舍宏偉 
    ,街道也寬敞整齊。 
     
      此外,它的城牆又厚又高,乃是西安必遊之地。 
     
      城外,沃野千里,各種農作物皆果實纍纍,頗為壯觀。 
     
      這些果實能夠如此壯觀,固然是因為土地肥沃,最主要的是西安的人民有一批 
    勤快的義工,它們便是烏鴉。 
     
      自從千餘年前,便有一批烏鴉來西安定居,它們在白天在野外覓食蚱蜢等害蟲 
    ,農作物當然沒有病蟲害啦! 
     
      烏鴉一向被視為不吉祥之物,因為「烏鴉報災,鵲報喜」呀?可是,西安城民 
    卻視烏鴉為好朋友哩! 
     
      這批烏鴉即使越繁殖越多,它們卻不似別處烏鴉般「哇啦!」亂叫,而且也不 
    會騷擾居民或損壞農作物。 
     
      白天,它們在野外覓蟲吃。 
     
      晚上,它們返城居於樹上,屋頂、簷下……等各種地方,不過,只要有人居住 
    之處,它們絕對不會去打擾。 
     
      所以,西安人歡迎它們。 
     
      甚至還有一家理髮店取名為「烏鴉」哩! 
     
      烏鴉理髮店不能算作店,因為,他只有十餘坪大,它位於一棟大倉庫之前方, 
    只是以空木箱作象徵性的隔個小店面。 
     
      店中只有幾張木椅或板凳,更沒有鏡子,設備實在有夠爛,可是,它的生意卻 
    是出奇的旺。 
     
      每天上午辰初開店門至黃昏時分申酉之交,店中一直有人在等著理髮,有時還 
    需要晚上「加班」哩! 
     
      哇操!怎會如此邪門呢? 
     
      哇操!說穿不值錢,薄利多銷也! 
     
      只要花一、二個銅錢,便可以將腦瓜子修剪得容光煥發,而且還可以和別人聊 
    聊天,人人當然樂於前來報到啦! 
     
      尤其小孩子們更喜歡來此,他們可以盡情的在院中玩要,反正師傅只要有空, 
    便會招呼他們進去理髮。 
     
      店中一共有二位大師傅及一位小師傅,那兩位大師傅乃是一對中年夫婦,那位 
    小師傅則是一位少年郎。 
     
      那中年人姓譚,單名天,他乃是本城首富張弼之長工,他由於勤快及負責,張 
    弼便委派他們夫婦在此管理倉庫。 
     
      這是一份最清閒的工作,因為,倉庫中根本空無一物,他們只需偶爾打掃一下 
    ,夫婦二人每月便可以領半兩銀子。 
     
      當年,譚天去向張弼請求讓他在倉庫經營理髮店,張弼一口答應,所以,烏鴉 
    理髮店順利的開張啦! 
     
      他們夫婦親自持剪操刀,薄利多銷的經營之下,生意漸有起色,可是,他們完 
    全沒有享用到辛苦賺來之錢。 
     
      那些錢完全拿去買藥啦! 
     
      他們的唯一兒子譚步龍自從六歲那年起,每天晚上子時,便會全身發寒抽筋, 
    迄今,每晚子時仍然發寒抽筋。 
     
      而且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哩! 
     
      不過,除了子時之外,譚步龍完好如常人哩! 
     
      他這個怪病考倒西安城所有醫生,甚至連赤腳醫生也被考倒,譚天夫婦的積蓄 
    亦已花光。 
     
      張弼當然知道此情,所以,他慷慨的讓他們經營理髮店。 
     
      三年前,店裡的生意實在太旺,一向躲在房中養病的譚步龍苦苦哀求之下,譚 
    天便讓他開始學修剪及剃臉。 
     
      譚步龍果真天資過人,他只學了半天,便能順利的修剪小孩子之頭髮,三天之 
    後,他開始修剪頭髮啦! 
     
      他剪得很快,修得很體面,不出一個月,「郎客(顧客)」大多數排隊等他, 
    而且也有人多付一、二個銅板作賞銀啦! 
     
      三年來,他白天忙碌著,入夜之後,他稍稍用膳,便躲在房中獨自忍受子時那 
    種冰寒、抽筋之痛苦。 
     
      年方十七歲的他已經比大人懂事,他獨自承受病魔之摧殘,他不願去求醫,他 
    拚命賺錢欲回報雙親。 
     
      其父豈會不知他的心意,所以,他一直央人探聽別處可有名醫、俾徹底診治愛 
    子這種怪病。 
     
      這天上午巳中時分,譚天三人正在忙著修剪頭髮,突見一位中年人匆匆入店, 
    譚天立即道:「管事,您好!您好!」 
     
      說著,他已快步迎出。 
     
      此人正是張府管事張輔,他是張弼之遠親,由於為人精明勤快,一直被張弼視 
    作心腹,因而擔任「管事」之職。 
     
      張舖朝店中一瞧,笑道:「生意不錯哩!」 
     
      「托員外之福,沾管事之澤,謝謝!」 
     
      「譚天,阿龍之病好些了沒有?」 
     
      「唉!仍然一樣!」 
     
      「別愁,吉人天相,貴人隨時會出現。」 
     
      「謝謝!你今日來此,有何指示?」 
     
      「下月初一是知府趙大人之四旬大辰,員外準備一付含貽弄孫賀禮,想請阿龍 
    作一幅賀聯哩!」 
     
      「不敢,小犬理該效勞,就怕讓員外丟臉哩!」 
     
      「員外知道阿龍之才華,去吧!」 
     
      「是!您稍坐吧!」 
     
      「別忙,我出去外面轉一轉。」 
     
      張輔一步入院中,譚天稍一吩咐,譚步龍立即返屋。 
     
      張輔剛在前後院中走一圈,譚步龍便雙手拿著一幅畫上前躬身道「稟管事,請 
    您瞧瞧!」 
     
      張輔乍瞧之下,不由一怔! 
     
      譚步龍低聲一解釋,張輔立即驚喜的哈哈連笑。 
     
      那是一幅「百子圖」,圖中由一百個小孩拼成「松鶴延壽」四個字!妙的是, 
    這一百個小孩姿態百出的在院中嬉玩哩! 
     
      右側有一株參天古松,松上棲息一對大鶴及兩隻小鶴。 
     
      廳前三張圓桌,桌旁站著人,分別在觀棋,侍候品茗及用膳。 
     
      廳中則坐著一對銀髮,仙風出塵之老翁及老嫗,一位一身壽袍之中年人及中年 
    美婦正在二老身邊狀似侍候他們品茗。 
     
      右上角則工整的書道:「階前看孫弄孫,且喜我孫作祖; 
     
      堂上隨祖拜祖,方知我祖亦孫。」 
     
      張輔笑哈哈的捧書離去。 
     
      譚步龍平靜的入店繼續剪髮,好似未發生那件事。 
     
      翌日一大早,譚步龍正在院中掃地,張輔便笑嘻嘻的入門,譚步龍立即躬身道 
    :「管事!」 
     
      「早!阿龍!員外有賞。」 
     
      說著,他立即取出一個瓷瓶。 
     
      譚步龍後退道:「不敢,小的不敢收!」 
     
      「收下!這是員外吩咐我到同源堂去調配之補氣強神藥丸,員外吩咐你要好好 
    的補補身子。」 
     
      「太貴重啦!」 
     
      潭天奔出來道:「管事,您早!」 
     
      「早!譚天,員外昨天瞧過阿龍的那幅畫,他高興極了,所以,特地致贈這瓶 
    補氣強神藥丸哩!」 
     
      「大貴重啦!阿龍承擔不起呀!」 
     
      「收下!收下!我尚需去裱那幅畫哩!」 
     
      「是!謝謝管事,小的待會再去向員外面謝。」 
     
      「不必啦!員外知道你們很忙,免啦!」 
     
      「是!偏勞管事代替小的轉達謝意。」 
     
      「沒問題,我走啦!」 
     
      「恭送管事!」 
     
      張輔一走,譚天立即道:「阿龍,別辜負員外之德意,去服藥吧!」 
     
      「是!」 
     
      譚天暗暗歎口氣,立即返屋漱洗。 
     
      譚步龍掃淨院子之後,立即入屋用膳及服藥。 
     
      他剛吃下藥,便有一位三旬青年帶著一子一女人店,他們三人立即含笑招呼他 
    們入座及展開忙碌的一天。 
     
      忙碌的光陰消逝得特別快,夕陽西沉之際,店中恢復清靜,譚氏放下刀剪,立 
    即返廚房炊膳。 
     
      譚天拿著三把剃刀到院中細石上輕磨著。 
     
      譚步龍立即清掃店中之髮屑。 
     
      半個時辰之後,譚步龍便陪雙親用膳。 
     
      譚氏道:「阿龍,別忘了吃藥!」 
     
      「好!」 
     
      譚天樂道:「阿龍,你最近氣色不錯,說不定這種藥有效喔!」 
     
      「是!」 
     
      譚氏歎道:「阿龍若非身子差,也該準備赴京考狀元啦!」 
     
      譚天笑道:「算啦!咱家沒這個命啦!」 
     
      譚氏搖搖頭,便低頭用膳。 
     
      膳後,譚步龍便入房服藥。 
     
      他閱書半個時辰之後,立即寬衣搭帳及上榻靜躺著,這是他經過多年煎熬所體 
    會出來的竅門。 
     
      他只要一直仰躺著,而且心情越平靜,便可以少受不少苦。 
     
      亥中時分,他的小腹輕輕抽搐一下他立即咬牙暗道:「來吧!病魔,我已經在 
    等候你啦!你整不垮我啦!」 
     
      他便握拳咬牙以待! 
     
      不久,他的小腹又連抖數下,臍下立即一陣抖動。 
     
      他將棉被朝身上一蓋,立即握拳咬牙況備。 
     
      不久,他的腹部全部抖動,全身亦漸覺寒冷。 
     
      子時一到,他冷得全身一直發抖! 
     
      他的筋絡倏然縮緊。 
     
      他疼得冷汗立即汨出額上。 
     
      不過,他不吭半聲的硬撐著。 
     
      不過,床板卻因為他的發抖而連連響著。 
     
      鄰房的譚氏聽得不忍,立即捂耳轉身,卻見譚天咬牙瞪目,額上亦青筋抽動, 
    她立即輕聲問道:「相公,你怎麼啦?」 
     
      譚天吐口氣,低聲道:「我在想像阿龍所受之活罪。」 
     
      「唉!真是活受罪呀!這是什麼病呢?」 
     
      「那人也該來了,我這回要問個清楚。」 
     
      「是呀!他每次來,皆只是看看阿龍,再塞藥入阿龍之口中,然後不吭半聲就 
    走,不知在搞什麼鬼哩!」 
     
      「別胡猜,若非他相救,我和員外早就死於劫匪之手,他托咱們照顧阿龍,咱 
    們就好好照顧他吧!」 
     
      「我知道,我只是奇怪他明知阿龍有病,卻毫不關心。」 
     
      「關心不是掛在嘴旁而已,時間差不多了,睡吧!」 
     
      「嗯!」 
     
      子時一過,譚步龍全身漸暖,他暗暗鬆口氣,雙目一閉,不久,使已入睡。 
     
      午後時分,烏鴉理髮店仍有三人在理髮,另有五人在等候,其餘之人早已經先 
    返家呷飯解決民生問題啦! 
     
      又過了盞茶時間,那五人也滿意的返家自行洗髮,譚氏道:「阿龍,你快抽空 
    去吃些飯吧!」 
     
      譚步龍立即入房用膳。 
     
      他剛吃幾口飯,便聽見門口一陣雜聲,他探頭一瞧,便瞧見大門外停著車子, 
    轎子、車旁及轎旁站有不少的人。 
     
      管事張輔正好步入大門,只見他笑嘻嘻的捧著三個手掌大小的壽桃行入院中, 
    譚步龍不由一怔! 
     
      譚天快步上前道:「管事,您好!」 
     
      「哈哈!譚天,你出名啦!趙大人瞧過阿龍那副畫之後,當場便嘉許員外,更 
    賞十兩銀子及三個壽桃哩!」 
     
      「謝謝!謝謝員外及管事。」 
     
      「該謝謝大人呀!」 
     
      「不!若無員外及管事,大人豈會瞧見小犬之畫呢?」 
     
      「哈哈!阿龍呢?」 
     
      「正在用膳,小的就去找他。」 
     
      「好!」 
     
      譚步龍見狀,立即快步奔出來行禮道:「管事,您好!」 
     
      「好!來!員外和城內幾位員外等著見你這位才子哩!快來!」 
     
      「是!」 
     
      二人一出大門,便見門外停看三部車及五頂轎,車中及轎中皆有人含笑望向譚 
    步龍,張輔便帶他一一上前問安。 
     
      張弼哈哈笑道:「管事,賜十兩銀子給阿龍。」 
     
      「是!」 
     
      譚步龍忙欠身道「稟員外,您已賜藥,小的不敢再收您之賜銀。」 
     
      「收下!」 
     
      「是!謝謝員外。」 
     
      「呵呵!阿龍,身子要緊,別太忙!」 
     
      「是!恭送各位員外。」 
     
      呵呵笑聲之中,車轎依序離去。 
     
      譚步龍拿著銀子步入店中,譚氏不由邊拭淚邊道:「阿龍,你太爭氣啦!你能 
    復原,該有多好!」 
     
      「娘別擔心,孩兒逐漸能夠適應啦!你收下銀子吧!」 
     
      「好!相公,咱們換幾張椅子讓顧客坐舒服些吧!」 
     
      「好!好!阿龍,去用膳吧!」 
     
      「是!」 
     
      日下午未申之交,一位國子臉中年人一身青衫褲,足穿布靴來到烏鴉理髮店門 
    前,便望向院中。 
     
      院中正有十五個孩子在嬉玩,他們又蹦又跳,又追又笑,玩得不易樂乎,中年 
    人不由露出笑容來。 
     
      他瞧了一陣子,由窗口瞧見譚步龍正在熟練的替一位四旬上下之人修面,他立 
    即上下打量著譚步龍。 
     
      譚步龍五官清秀,皮膚或許因為疾病之故,而顯得蒼白,此時,他正專心的修 
    中年人耳沿之細毛。 
     
      只聽中年人道:「阿龍,聽說趙大人賞你十兩銀子啦?」 
     
      「是的!還有三個壽桃哩!」 
     
      「你吃了一個壽桃啦?」 
     
      「不!家父是一家之主,他吃了兩個,希望他能添壽。」 
     
      「哈哈!阿天,你真好命,有個孝順的孩子哩!」 
     
      譚天邊剪髮邊道:「是呀!阿龍硬要我吃,我只好吃啦!」 
     
      「一定很好吃吧!大官的東西哩!」 
     
      「實在好吃,又酥又甜哩!」 
     
      「哈哈!你真好命!」 
     
      「謝謝!」 
     
      門口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便步入大門。 
     
      立聽一名小孩叫道:「龍哥,有人要來剃頭啦!」 
     
      譚步龍朝外一望,立即陪笑道:「大叔,請進!」 
     
      中年人便含笑步人店中。 
     
      店中另有六人坐在凳上,中年人朝他們點點頭,便靠邊而坐,他朝店中瞧了一 
    遍,便一直望向譚步龍。 
     
      不久,中年人已起身付出兩個銅板。 
     
      譚步龍道過謝,便欲送他。 
     
      中年人哈哈笑道:「免!免!你忙吧!阿天,阿天嫂,我走啦!」 
     
      「阿仁,謝啦!慢走呀!」 
     
      立即有一名工人模樣之人,坐在椅子道「哇!新椅子哩!」 
     
      譚步龍含笑道:「周大叔,這張椅子可以說是趙大人所賜,因為,他賞銀,家 
    父就添換這三張新椅子啦!」 
     
      說著,他已繫妥白布套。 
     
      中年人笑道:「這椅子坐起來舒服多了,阿龍,聽說你會畫畫,實在不簡單哩 
    !你學多久啦!」 
     
      「我沒學,我只是喜歡亂畫而已!」 
     
      「客氣啦!阿天,你真好命喔!」 
     
      譚天哈哈笑道:「謝謝!謝謝!」 
     
      不久,譚氏已送走一名顧客,一名少年便坐上椅子。 
     
      青袍中年人坐了半個時辰之後,譚天終於有空,他立即上前道:「這位大哥, 
    請您上座吧!」 
     
      「別急,那些小孩子也要剪髮吧?」 
     
      「他們愛玩,待會再剪吧!」 
     
      「我給令郎剪吧!」 
     
      「好!您稍坐吧!」 
     
      說著,他便出去喚來一位小孩。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青袍中年人已經入座,譚步龍惑道:「這位大叔似乎剛剪 
    過髮,是不是?」 
     
      「修一修吧!」 
     
      譚步龍點點頭,便替他繫上白布袍。 
     
      「小哥兒,你叫做阿龍?」 
     
      「是的!」 
     
      「我方才聽他們一再說你會作畫,又獲大人贈銀十兩,怎麼回事呢?」 
     
      「本城趙大人昨日四十大壽,阮員外張公吩咐小的替他提對賀詞,小的一時心 
    血來潮,便作出一幅松鶴延壽百子圖。」 
     
      「昨天下午,員外和管事專送趙大人所賞賜之三個壽桃及十兩銀子,另外又贈 
    十兩銀子,以示鼓勵小的。」 
     
      「原來如此,你既然有此才藝;為何不入仕途呢?」 
     
      「小的身體不適!」 
     
      「是何疾病呢?」 
     
      「小的每晚子時便全身發寒抽搐,子時一過,又完好如初,雖經遍訪本城行家 
    ,卻仍無診治之方。」 
     
      「唔多久啦!」 
     
      「十一年有餘。」 
     
      「唔!難怪你的臉色會如此差,吾有一友頗諳岐黃,你若不介意,吾明日就請 
    他來瞧瞧,如何?」 
     
      譚步龍立即望向譚天。 
     
      譚天感激的道:「謝謝!請問您……」 
     
      「吾姓趙,路過貴城,風聞令郎昨日之事,好奇前來。」 
     
      「謝謝!驚動你啦!」 
     
      「緣份吧!阿龍,吾有一友最近發心勸善,在山林中建一寺廟,寺名「寸雙」 
    ,你可否構思一聯?」 
     
      「寸心之寸,好事成雙之雙嗎?」 
     
      「不錯!」 
     
      「寺旁有山有水吧!」 
     
      「不錯!」 
     
      「聽說本城西山外,正有一寺在興建,寺名就是寸雙寺哩!」 
     
      「哦!你知此事!」 
     
      「六天前,曾有一位大叔提過此事,他在該處做木工。」 
     
      「原來如此!」 
     
      「大叔,我念看看,你拿個主意吧!」 
     
      「這麼快呀?好呀!」 
     
      「寸土建寺,寺旁言詩,詩日:風月來帆歸名寺; 
     
      雙木成林,林下示禁,禁日:斧斤以時入山林。」 
     
      「妙哉!妙哉!呵呵!」 
     
      「請大叔斧正。」 
     
      「呵呵!完美無瑕,妙哉!」 
     
      「謝謝大叔鼓勵!」 
     
      「誰替你啟蒙?」 
     
      「小的四歲陪員外的二位千金讀書二年,便因為身子不適而中斷,往往全憑自 
    行閱書哩! 
     
      「難得!難得!」 
     
      「謝謝!請問大叔需修面否?」 
     
      「不必,吾友明日上午必來,吾走啦!」 
     
      說著,他立即取出一錠金元寶遞出。 
     
      譚步龍後退搖手道:「小的不敢收!」 
     
      譚天忙道:「趙大哥,您別如此!」 
     
      「不!方纔那對聯價值不凡,收下!」 
     
      說著,他將元寶放在椅,立即含笑離去。 
     
      譚步龍怔了一下,譚天抓起元寶返前道:「趙大哥……」 
     
      「收下,好好照顧阿龍。」 
     
      「這……謝謝您!謝謝您!」 
     
      中年人呵呵一笑,立即離去。 
     
      譚天怔了一下,立即又回來剪髮。 
     
      當天晚上,亥初時分,烏鴉理髮廳的大門輕響三下,便聽:「譚老闆在嗎?我 
    姓管,趙兄介紹我來此。」 
     
      譚天應聲稍候,立即邊穿衣邊奔出。 
     
      大門一開,一位魁梧中年人已經含笑點頭道:「聽說令郎身子不適,我是否可 
    以瞧一瞧?」 
     
      「請!謝謝你,謝謝你,請!」 
     
      兩人一入店,譚氏立即送來開水道:「請!」 
     
      「謝謝!令郎呢?」 
     
      「在房中!」 
     
      「聽說令郎每夜子時皆會全身發寒抽搐,是嗎?」 
     
      「是的!」 
     
      「吾可否瞧瞧令郎?」 
     
      「謝謝!請!」 
     
      三人一入譚步龍的房中,譚步龍已經穿妥衣衫行禮,中年人望了他一眼,道: 
    「你還是上榻躺著吧!」 
     
      「是!」 
     
      譚步龍一躺妥,中年人便坐在榻沿及將右手食中二指搭上譚步龍的右腕脈,再 
    仔細的瞧看他的臉。 
     
      立見中年人雙眉一皺,忖道:「似他這種年紀,怎會有如此低沉的脈象呢?難 
    道是因為接近病發之故嗎?」 
     
      「阿龍,你冷嗎?」 
     
      「不冷!」 
     
      「和白天有異嗎?」 
     
      「沒有!」 
     
      「你每夜子時皆發寒抽搐嗎?」 
     
      「是的!」 
     
      「夏天也是如此嗎?」 
     
      「是的!」 
     
      「子時之前,有否異狀?」 
     
      「亥中時分,小腹便會顫抖,然後逐漸寒冷。」 
     
      「唔!亥中將至,吾瞧瞧!」 
     
      說著,他的右手食中二指仍搭在腕脈,左掌卻已經按在譚步龍之小腹。 
     
      哇操!可真準時,亥中時分一到,譚步龍的小腹便輕輕一顫,中年人立即覺得 
    掌心一陣寒冷。 
     
      他暗聚功力!掌心徐吐勁氣。 
     
      倏覺右手食指及中指指尖一陣麻疼,他凝勁一搭上譚步龍之腕脈,便發現一股 
    詭異的力道透腕而出。 
     
      他再催功力,繼續探脈。 
     
      卻覺左掌心又泛寒,他只好催功再按。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他的掌心及指尖皆又冷又麻,譚步龍的腹部已經加速抖動 
    ,他亦已經咬牙握拳。 
     
      譚步龍一握拳,中年人指尖便被反震得疼麻欲折,他連連催功,卻仍然擋不住 
    那股彈力。 
     
      他只好移開右手。 
     
      倏覺左掌皆麻,他只好移開左掌。 
     
      他暗暗吁氣及輕搓雙掌。 
     
      子時一至,譚步龍已經全身抽搐及冷汗直流。 
     
      中年人當場神色大變,一時不知所措。 
     
      譚步龍一見今晚較往昔疼得要命,他心知必是因為被這人東捏西按之故,可是 
    ,他怎能怪對方呢? 
     
      對方也是好意呀! 
     
      他以前也曾經多次被「蒙古大夫」如此整過呀! 
     
      他只有咬牙握拳忍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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