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單槍匹馬會大盜】
七天,祝義一直在莊中逗留七天。
白天,他陪著她們逛逛城內外名勝古跡。
夜晚,他陪著徐琉瓊。
愛情的滋潤,使她忘了思鄉愁。
她終日漾著笑容了。
這天一大早,六位少女已經聯袂來報到及送來一封伍碧菇的信,信中除了報平
安之外,別無他事。
據少女們敘述,千里大盜及熊新飄忽不定的展開奇擊,至今至少已經傷了一千
名的密探。
密探們不敢耀武揚威了。
不過,聽說大內正在招幕更厲害的人物加入密探行列。
祝義聽得愉快極了。
這天一大早,他便僱車帶伍含霞及徐琉瓊遠征武侯祠,午後時分,他們已經順
利抵達該祠。
他們隨緣地在路邊攤用過膳,立即入祠奉香。
當他們來到後殿之時,卻見一位藍襖青年站在殿前望著那兩副對聯,祝義的心
兒沒來由地一陣顫抖。
他立即多望了那青年一眼。
伍含霞立即也多瞧了一跟。
倏聽青年低歎一聲,立即低頭轉身。
伍含霞乍見到青年的右手,不由雙目一亮。
青年卻低頭前行。
伍含霞朝四週一瞥,立即傳音道:「義,她正是顏丹!」
祝義不由全身大震。
「義,快跟去!」
「真的是她嗎?」
「不錯,我認得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那個斑指!」
祝義便轉身行去。
那青年倏地回頭,立即雙眼一亮。
她徐徐轉身了。
祝義認得那對清澈的鳳眼,他立即默默地望著她。
倏見她的雙唇連顫,卻久久發不出聲音。
祝義低聲吟道:「淡泊名利,寧靜致遠!」
她立即全身一震。
雙眼立即浮上淚光。
他的心兒一顫,傳音道:「姑娘可否一敘?」
她朝四週一瞥,立即行向右側柏林中。
不久,她默默地停在一塊石前。
他朝四週一瞥,低聲道:「逆帥誤我,也誤了姑娘!」
「唉!緣!善緣乎?孽緣乎?」
「一線之間,一念之間!」
「你今日為何再來此地?」
「緣!」
「你為何不赴官衙領賞?」
「為善若欲人知,豈是真善?」
「果真不出我所料,可是,你可知我來過此祠多少次?穿破幾雙靴?只為了期
待能再見你一面!」
「在下知罪!」
「唉!此事豈能怪你,可是……你且先替我把脈吧!」說著,右腕已經遞來。
他心中有數,立即默默搭上右腕。
剎那間,他便察出她的脈象與伍含霞一樣。
她果真有喜了。
他徐徐鬆指道:「姑娘若不嫌棄,在下願以今生相陪!」
「當真?」
「祝某所言若虛,願遭……」
「別說下去,我相信你!」
「謝謝姑娘讓在下有贖罪之機會!」
「可是,我……」
「姑娘莫非另有難處?」
「且先擱下此事,你是否為果大來?」
「正是!」
「天呀!我該怎麼辦呀?」
祝義明白她痛苦之故,立即默然不語。
好半晌之後,她問道:「你目前居於何處?」
「漂泊不定!」
「你可否在此地候我十日?十日之內,我給你答覆!」
「好!」
「告辭!」
「不,且稍候!」
「我……」
他倏地上前緊緊地摟住她。
她輕輕一掙,卻立即垂下雙臂。
淚水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相信我!好嗎?」
「我相信你!」
「為了我,為了孩子,多珍重!」
「我會的!」
「從現在起,我一直在此地靜候佳音!」
「我……我會及早趕回此地的!」
「珍重!」
「嗯!」
她一拭淚水,立即匆匆離去。
好半晌之後,祝義才默默入殿。
伍含霞上前低聲道:「義,她會選擇你!」
「霞,謝謝你,我想在此地等她十日!」
「殿後有禪房,你去掛單吧!」
「好,你和瓊先回莊吧!」
「好,小心些!」
「你們也小心些!」說著,他便朝後行去。
※※ ※※ ※※
第十天夕陽時分,武侯祠前後的香客已經離去,祝義卻仍然站在柏林中那塊石
旁,他相信顏丹一定會來。
不久,果真有人來了。
卻是一大群青襖人。
他們至少有兩百人,他們一掠到祝義的附近,立即散立在他四周,並且將他重
重包圍住。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竹哨。
那群人立即抽劍撲來。
祝義不吭半聲地立即施展四海步法及天一掌法。
他判斷顏丹不會出賣他。
她一定被家人關住了。
他暗生悶氣地大開殺戒了。
天黑了。
林中之激鬥卻未見終止。
倏見遠處掠來四人,那四人飛快地將四盞圓燈籠掛在鬥場四周之後,立即不吭
半聲地掠走。
祝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繼續拚鬥著。
激鬥之中,他的衣襖被削破三處,可是,猱丹之奇妙效力卻使他分毫無損,相
反的,他的鬥志更高昂了。
他的殺機更濃了。
他下手更猛、更疾了。
林中慘叫連連了。
戍初時分,林中除了幾句呻吟之外,安靜了。
祝義剎住身子,暗自調撫劇動之氣血。
倏聽一陣腳步聲,立見十二位魁梧青年簇擁著一位威猛中年人行來,祝義立即
暗聚功力。
中年人走到祝義身前丈餘外,沉聲道:「你就是祝義?」
「正是!」
「你也是果大來?」
「正是!」
「你為何要與朝廷作對?」
「形勢逼人!」
「住口!飛天魔諸人逼過你嗎?」
「他們作惡一生該宰!」
「你是衝著朝廷吧?」
「非也,升斗小民,豈配管朝廷大事!」
「你可願為朝廷效力?」
「力有未逮,不敢勝任!」
「胡說,你若肯投效朝廷,開出條件吧!」
「不敢勝任!」
「住口!你再推辭,死路一條!」
「在下願走死路!」
「上!」
那十二人疾撲而至。
祝義立即全力還擊。
不到半個時辰,那十二人完全被擺平了。
中年人冷冷地道:「你當真不肯投效朝廷?」
「抱歉!」
「你殺得光密探嗎?」
「在下無此打算!」
「你逃得了密探的追殺嗎?」
「誓死相搏!」
中年人冷哼一聲,立即離去。
祝義沉喝道:「你是誰?」
「你不配知道!」
祝義便轉身離去。
中年人冷哼一聲,疾掠而去。
祝義剎住身子,立即望著在地上呻吟之傷者,只是他尚未拿定主意,倏見遠處
掠來四人,他急凝功以待。
卻聽其中一人低聲道:「公子休誤會!」說著,那四人已經疾撲向那些傷者。
只見他們揮劍疾刺,沒多久,那些傷者已先後了帳,他們卻不放心地刺遍每具
屍體的心口。
祝義不由怔住了。
卻見遠處徐徐走來一人,赫然是顏丹。
她雙眼含淚地出現之後,祝義心中一顫,立即過去摟住她道:「你一定受了不
少的委屈,是嗎?」
「沒什麼,全過去了,帶我走吧!」
「方纔那人是令尊?」
「嗯!」
「他為何要如此做?」
「他擔心我會選擇一位弱者、懦夫!」
「他同意咱們之親事啦?」
「沒有,他逐我出門,革我之姓!」
「這……為什麼呢?」
「只有如此,他才能保住官職!」
「這……抱歉,我連累你了!」
「我很高興,我掙脫束縛了,走吧!」
「她們四人呢?」
「她們清理屍體之後,自會回去!」
「她們不跟你啦?」
「她們是王府的侍婢,我已經不是王府的千金了!」
他倏地抱起她疾掠而去。
她摟著他的雙肩,閉目而笑了。
※※ ※※ ※※
萬喜客棧,挺吉利、合宜的店名,所以,祝義選擇了它,而且立即愉快地和顏
丹住進一間上房。
他已經體會出伍含霞之『女人經』,所以,他一直表現得很熱情、很純情、很
專情、很愛她。
房門一關,他立即緊摟著她。
抱歉、委屈之類體恤、溫柔字眼不停出自他的口中。
她感動地頻頻拭淚。
另外一批愛情字眼又出匣了。
她激情地摟住他了。
他太滿意了。
他突然問道:「姑娘,用些宵夜,如何?」
「我不餓,我名叫丹,丹心照汗青的丹!」
「好名字,丹,我這顆心永照你的芳心!」
「義,我……我愛你!」
哇操!搞定了。
兩人再度擁抱了。
兩人不知不覺地走向榻去。
兩人剛坐上榍沿,她倏地羞赧地道:「義,我可能無法侍候你。」
「我明白,丹,你懷孕是怎麼掩飾的?」
「我……我以布帶束腹!」
「喔!丹,苦了你啦!我真該死,我該早些來找你!」
「義,我明白你的處境,你別惦記此事!」
「丹,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已被逐出家門、除去名籍,朝廷會認為我已經死了,所以,我今後可以完
全跟著你,侍候你!」
「丹,我太愉快了,丹,咱們找個地方住下,如何?」
「好呀!」
「夜深了,歇息吧!」
「嗯!」
不久,兩人欣喜地歇息了。
翌日一太早,兩人愉快地重回武侯祠上香,她不但破例地上香,而且感激萬分
,感恩不盡地跪下膜拜著。
祝義瞧得暗暗感動了。
他暗自決定道:「我不宜再瞞她,我還是帶她回去見見霞吧!」
他便默默思忖著。
兩人又在祠中徘徊一陣子,方始離去。
不久,兩人雇了—部車返回成都。
他摟著她道:「丹,你這陣子一定很忙吧?」
「嗯,這陣子事情多,而且不順利,加上為了你,我一直很忙、很煩,可是,
如今遇上你,頓時雲消霧散了!」
「令尊負責指揮密探嗎?」
她朝外一暫,低聲道:「家父確實指揮密探!」
「真抱歉,我拖累你了!」
「別如此說,我早就想脫離那種朋爭暗鬥的是非圈了!」
「自己人也會鬥呀?」
「為了爭權奪利,鬥得更凶,更沒完沒了!」
「真的呀?」
「咱們蒙人原本只以軍事領導,進入中原之後,逐漸加入政治領導,然後又設
立密探以控制天下!」
「結果,朝廷中衍生出三股勢力,而且彼此忽和忽爭,複雜瞬變,我實在忍受
不了那種緊張、恐怖的日子!」
「哇操!險哉!三頭馬車險哉!」
「不錯,朝廷目前已經外強中乾,以此次追緝千里大盜為例,若非軍方和密探
的暗鬥,豈會如此慘敗呢?」
「為何要暗鬥呢?千里大盜是重犯呀!」
「追緝千里大盜是密探之責任,軍方故意不配合,乃是要打擊密探之實力及家
父之威信!」
「你此番隱姓埋名,令尊受到影響吧?」
「他已經決定退出是非圈!」
「為何要如此做呢?」
「長期之明爭暗鬥已經使他寒心,加上我和他打賭,他輸了!」
「打賭?」
「不錯,我在四天前與家父聯絡上,他是在黃昏時分抵達此地,我和他徹談一
番之後,無奈地和他打賭!」
「他若輸,便放我走及退出官場,我若輸,必然打掉腹中之子及設法制伏你,
那些密探便是籌碼!」
「原來如此,真是一場豪賭!」
「不錯,對我而言,是場豪賭!」
「好險,我若中途逃去呢?」
「算我輸!」
「好險,好險,若非我為了要見到你而堅持到底,咱們今後將是仇人,而且,
咱們的小寶寶也要夭折!」
「是呀!我當時也是好緊張喔!」
「令尊老早就知道你有喜了嗎?」
「不知道,他是在今天才知道此事,若非如此,他豈肯和我下這場豪賭呢?可
見他十分得疼我!」
「的確如此,若換了不明事理的長輩,早就痛罵毒打一番,怎會和你打賭,甚
至利用詐死護送你安渡餘生呢?」
「義,我好高興喔!你終於明白我和爹的苦心了!」
「想不到蒙人之中,尚有如此感人之事!」
「蒙人也是人,不過,他們為了保有目前的一切,才不擇手段地欲控制廣大的
百姓,其結局……唉!悲慘!」
「這或許是漢族雖然偶爾被異族統治,卻終能同化異族之道理吧!」
「我有同感!」
「我對蒙人並無成見,因為,我原奉只是個為求三餐溫飽的小子,怎麼可能去
想到這種國家大事呢?」
「可是,最近幾個月以來,我瞧了不少貪婪及蠻橫之事,所以,我深深地起了
反感及剷除之決心!」
顏丹點頭道:「我也發現這個缺點,所以,我曾經下令密探徹查官吏及軍隊貪
污之事!」
「結果,卻遭到那兩派聯手反擊,家父險些丟官,我也被迫中止這項整頓政風
及軍隊之行動!」
「上面在明爭暗鬥,倒霉的還是無辜百姓,長久下去,民心一思變,朝廷說不
定會被搞垮!」
「高見,家父也發現這種現象,所以,他決心辭官!」
「他能全身而退嗎?」
「應該不成問題,因為,家父決定返回蒙古,對朝廷及另外兩派已經構不成威
脅了!」
「他們會不會擔心他洩密而欲殺他滅口呢?」
「這……」
「以前的密探領導人是否全身退過?」
「前三任密探領導人皆死於任內,你方纔所提及之顧慮甚為可能,所以,我想
……我想……」
「咱們跟去瞧瞧,如何?」
「你方便嗎?」
「方便!我原本無事!」
「謝謝你!」
「別客氣,咱們直接北上嗎?」
「不,家父已赴成都,他此時必然已經透過驛站傳出辭呈,他此時可能正與成
都府衙陳大人會聚!」
「咱們仍赴成都嗎?」
「正是,咱們抵達成都之後,我先去見家父,你稍候我吧!」
「沒問題!」
他立即上前吩咐車伕加速車程。
她依偎在他的懷中,道:「義,謝謝你!」
「別客氣,你禁得起長途趕路嗎?」
「咱們搭同心車吧!」
「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會建議家父先派人返京安排返鄉應變之事,並請他延緩行程!」
「好點子,如此一來,你比較不會太勞累!」
「義,你真好,你太會為我設想了!」
「丹,我虧欠你太多了!」
「別如此說,我或許因為以前做了不少的錯事,所以才會有這場折磨,如今總
算平安無事了!」
「丹,咱們若遇上密探查詢,你尚能指揮他們嗎?」
「不能,家父已向朝廷稟報我死亡之事!」
「既然如此,咱們何不以夫婦身份出現,腹部也可以少受些罪!」
「我正有此意,可是,它很大,羞死了!」
「母愛最神聖,是嗎?」
「好吧,我見了家父之後,再恢復女裝,不過,你可別嫌我醜或太胖,行不行
?」
「安啦!我不是那種人啦!」
她不由羞喜地微笑著。
馬車終於進入成都了,她立即低聲道:「我在前方街角下車,咱們該在何處會
合呢?」
「薛濤井,如何?」
「好呀!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他立即吩咐車伕準備在街角停車。
馬車終於徐徐停下了,她倏地在他的右頰親了一下,然後羞喜地自動下車離去。
祝義陶醉了。
「公子,你欲往何處?」
「喔!薛濤井!」
馬車立即啟程。
祝義摸著被吻過之處,一時茫酥酥的。
盞茶時間之後。馬車已經抵達薛濤井旁,祝義付過車資,立即進入附近的一家
酒肆。
他為了避免被盯稍,故意點了酒菜,而且悠悠哉哉地取用將近半個時辰,方始
離去。
他一返回色莊,便瞧見徐琉瓊欣喜地自廳中迎出來,他立即上前低聲道:「抱
歉!你們一定但了不少心吧?」
「霞姐一再安慰,我寬心多了,用膳了嗎?」
「用過了,你們呢?」
「剛用過,人廳用水果吧!」
「好呀!」
兩人一入廳,伍含霞已經迎上來道:「義,瞧你春風滿面,事情好似進展得頗
為順利!」
「大仙鐵口直斷,佩服!」
「討厭,從實招來吧!」
他立即敘述他與顏丹相處之經過。
伍含霞驚喜地道:「太完美了,義,你真是福將,你一出馬,任何的難題便迎
刃而解了!」
「我尚需入京呢!」
「安啦!仍然馬到成功啦!」
「霞,我該不該向她索取娘的解藥呢?」
「見機行事吧!」
「霞,我打算趁著入京之機會到故鄉瞧瞧,你就去替我準備二十張各一千兩銀
子的銀票吧!」
徐琉瓊忙道:「義,我有!」
「謝謝!我已經準備妥啦!」
伍含霞立即欣然離去。
祝義捏著徐琉瓊的柔荑道:「瓊,我可能要離家一兩個月,此地就偏勞你和霞
多費心招呼了!」
「義,你放心,小秋她們六人很能幹,又聽話,不會有事的,倒是京城甚冷,
你可要多保重身子!」
「我知道,你也多保重!」
倏見伍含霞提著一個包袱人廳道:「義,我把銀票放在冬襖袋中,北上之後,
可要多注意御寒!」
「我知道,你待會吩咐小秋她們把顏丹父女之事飛報娘吧!」
「我知道!」
「她可能快來了,我該走了!」
「珍重!」
祝義揮揮手,立即自後院離去。
他一接近薛濤井,便瞧見一位大腹便便,俱貌普通之藍衣少婦已經站在涼亭前
的一輛馬車旁。
他立即快步行去。
那少女婦微微一笑,立即上車。
祝義朝那位中年車伕點點頭,立即上車。
那少婦正是顏丹,她一靠入祝義的懷中,立即羞赧地低聲道:「義,我這付又
胖又腫的模樣,夠難看吧?」
「母愛最聖潔,你真美!」
她輕輕扯下面具,道:「醜死啦!」
口中如此說,雙眼卻漾出喜悅的光輝。
祝義道句:「真美!」立即捧著她的香腮打量著。
「義,人家比不上漢女之秀麗,是嗎?」
「明眸皓齒,英姿煥發,高貴典雅,雍容華貴,我祝義何德何能配和你這種廣
寒仙子終身廝守呢?」
「義,我不配!」
「配!在下尚無法形容於萬分之一矣!」說著,不由自主地親了右頰一下。
她輕貼他的頰旁道:「義,我好幸福喔!」
「丹,你以前是如何束腹的呢?」
「先運功,再以三條布束住!」
「苦了你,我真是罪該萬死呀!」
「義,別如此自疚!」
「丹,你找個地方歇息吧,我單獨去接應爹娘吧!」
「不,你人地生疏,別冒險!」
「可是,你方便長途搭車嗎?」
「我在七天前尚與一批劫匪交手!」
「真的呀?太危險啦!」
「無妨,我們蒙古女子不但在分娩前尚能幹粗活,一分娩,還不是立即自行燒
熱水幹粗活嗎!」
「真的呀?太能幹了!」
「環境之限制,非如此做不可,所以,你放心吧!」
「好吧,我答應讓你同行,不過,你盡量避免和別人交手拚鬥!」
「好吧!」
「你見過爹了吧?」
「不錯,爹聽我分析之後,他也認為可能會遭到這種打擊,所以,他目前正在
聯絡心腹在途中接應!」
「太好啦!咱們還是搭同心車嗎?」
「不錯,咀們還是到城外候車吧!」
「好吧,你冷不冷?」
「不冷!」
「要不要再添購些新衫呢?」
「下車後,再添購吧!」
「你用膳了嗎?」
「陪爹用過了,義,你別待我太好,我承受不起!」
「丹,我該全心全意呵護你,來彌補以前的過錯呀!」
「義,別如此寵我,好嗎?」
「丹,我欠你太多了!」
「義,別如此說,好嗎?」
他立即緊緊地摟著她。
沒多久,馬車已經停在候車亭,兩人便入內坐定。
「丹,你有沒有發現來往的人車不但比以前少,而且皆甚為匆忙,甚至還有不
少人面露驚慌及憂愁呢?」
「確實有這種現象,熊新可能又在鬧事了!」
「有此可能,丹,你看朝廷的氣數快盡了吧?」
「這……難說,因為,朝廷尚能掌握天下!」
「熊新若再繼續鬧下去,不但會損及朝廷的威信,而且也會鼓勵百姓起來反抗
,你認為有此可能嗎?」
「當然,不過,朝廷不會再視此種狀況發生,在必要之時,可能會調動大軍鎮
壓,屆時可能又會造成一番屠殺!」
「我若加入反抗的行列呢?」
「你是指你的影響力嗎?」
「是的!」
「甚具影響力,你毀了千心魔三人,已經給朝廷造成極大的震撼,所以,爹一
接獲我的消息,立即來見你!」
「實不相瞞,爹讓我跟你,乃是含有柔化你之意思,因為,爹畢竟必須為祖宗
及朝廷打算!」
祝義恍然大悟,不由苦笑出聲。
「義,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不過,你在下決心之前,可否先和我
商量一下,因為,我畢竟比較瞭解他們!」
「我會先向你請教,丹,我可否繼續屠殺密探,以免黑道人物繼續為虎作倀及
仗勢欺人呢?」
「理該繼續屠殺密探,因為,飛天魔三人之死,已經使不少人暗中逃去,也使
不少人婉拒出任密探!」
「真的呀?」
「我負責這項業務,豈會不知這種狀況呢?」
「你同意我繼續開殺戒嗎?」
「同意!不過,可否俟爹安然退隱之後,再採取行動呢?」
「理該如此!」
「謝謝!車來了,準備上車吧!」
「好吧,同心車的生意似乎逐漸走下坡了!」
「不錯,時局日亂,外出旅遊的人漸少,加上經常載運密探,使不少的旅客心
生畏懼,不敢搭車!」
說至此,六輛馬車已經停下。
顏丹取出兩個鐵牌,立即行向第三輛車。
祝義便扶她上車。
車中只有三名商旅打扮之中年人,他們分別散坐在中央一帶,祝義便扶著顏丹
坐入三號及四號椅上。
少女含笑道:「賢伉儷要赴京嗎?」
「是的!」
「歡迎!若無意外,本車將在今晚宿於錦江,祝二位旅途愉快!」說著,她立
即斟兩杯香茗放在矮几上。
祝義一遞出碎銀,她立即脆聲道謝離去。
祝義貼在她的腮旁低聲道:「丹,還記得咱們上回搭同心車之事嗎?你當時設
想周到的準備不少的小菜!」
「當然記得,我當時就想拉攏你,哪知,竟會被那個老傢伙耍那招,不過,我
仍得感激他!」
「他實在有一套,居然還公然押官入牢及接受招待呢!」
「上級為了這件事甚為震怒,可惜,至今仍未逮到他!」
「我懷疑他就是千里大盜!」
「你瞧過一名自稱華賢江之蒙面人,他自認是千里大盔之好友,他還找我打了
一架,直到落敗,才甘願離去!」
「華賢江?蔣賢化?會是同一人嗎?」
「丹,你真聰明,他們只是姓名顛倒而已,身材頗為相似呢!」
「怪不得一直沒有逆帥的消息,看來,他當日還故意留下任俊傑一命,否則,
任俊傑早就毀了!」
「不過,朱昭昭跟著倒霉了!」
「提起昭昭,她可真機伶,她一再向朱華提及果大來可能是你,我也一直找果
大來,卻一直找不到你呢!」
「我專幹暗殺老魔工作,豈能被人找到!」
「和你一起行動的人是誰?」
祝義回頭朝那些人瞧了一眼,方始低聲道:「伍含煙!」
她的雙眼一瞪,嘴兒一張,慌忙伸手捂嘴。
她又吸了一口氣,方始放手問道:「當真?」
「不錯!」
「你怎會認識她呢?」
「說來話長,你可知道另有一位青年在牛肝馬肺峽協助我救人嗎?」
「知道,聽說那人先被熊新擊傷,是你替他解的圍!」
「不錯,可見你調查得很清楚,她就是伍含霞!」
「天……天呀!當真?」
「不錯,含門姑娘!」
「你……知道此事?」
祝義摟著她道:「別怕,我絕對沒有惡意,她們也體諒你奉命行事,絕對不會
對你不利!」
「義,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放鬆心情吧!」
她突然取下斑指,再朝內摳出一粒灰色藥丸,道:「義,這是伍碧菇的解藥,
你代我轉給她吧!」
「你親手交給她吧!」
「我……無顏面對她!」
「別如此,她們皆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呀!」
「我……以前甚為苛待她們呀!」
「她們真的不會計較啦!」
「你怎會知道呢?」
「因為,她們分別是我的岳母及嬌妻呀!」
「天呀!天……天呀!」
「丹,別驚訝,這全是真的!」
「伍含煙那座冰山怎會為你溶化呢?」
「我先與含霞結合,含煙見了我之後,曾經考過我的武功及應變,然後再和我
去對付千心魔!」
「激鬥之中,她不慎中了千蛇叟血蜂之毒,我逼得為她吸毒,結果就完成這段
良緣,說來挺玄的!」
「太巧合了,可見你和她是緣訂三生呀!」
「咱倆也一樣呀!」
「我……她們目前尚在岳陽嗎?」
「含煙在岳陽,含霞在成都!」
「啊!你方才有沒有回去見她?」
「有呀!這包袱就是她為我準備的呀!她再三吩咐我在赴京之後,一定要帶你
去見見她!」
「這……我……我不配!」
「丹,何必如此拘泥世俗呢?」
「我好慚愧!」
「丹,事過境遷,何必如此自責呢?」
「我一時適應不來,讓我靜一下吧!」說著,她立即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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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夢幻曲》獨家連載﹐如要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