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消魔長妖氛濃】
勁氣四溢。
人影紛竄。
可見這位中年人有幾把刷子。
可是,余雪卻凝立不動。
倏見雷荃一彈身,便疾射而去。
「唰」一聲,她已射到余雪左前方。
袖中突然黑影一閃,那把『鑿天杵』已經出現。
杵尖疾速劃二個小四,又接著頓了兩頓,立聽,「滋!」「滋!」二聲,中年
入劈出之勁氣已經濺散。
中年人失聲叫道:「啊,鑿天杵。」
他慌忙收掌及擰腰,準備閃避。
雷荃朝桌上一站,杵尖再揚……
中年人立即駭呼道:「姑娘饒命」
「砰!」一聲,他已踉蹌踏於一張桌上。
只見他向前一翻,立即趴跪在地上,叩頭道:「曹天雄有眼無珠冒犯雷姑娘,
尚祈姑娘施惠饒命。」
雷荃收杵躍落在余雪身旁,便不吭半聲。
曹天雄喝道:「你們還在發什麼呆?」
那群人立即下跪叩頭求饒。
雷荃傳音道:「雪姐,如何發落?」
余雪傳音道:「召來他們的頭兒。」
雷荃便沉聲道:「你們當家的在何處?」
曹天雄應道:「敝門主在堂口。」
「召他來此。」
「是。」
曹天雄立即喝道:「董明,火速請門主大駕。」
一名青年立即應是,掠向後院。
余雪冷冷地道:「方纔有多少人笑過?」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雷荃喝道:「方纔笑過之人,一律掌嘴五十下。」
立即有三十餘人開始掌嘴。
雷繭喝道:「姓曹的,你是否失聰又失明?否則,你怎麼沒聽見誰在笑?你怎
麼沒瞧見誰在狂?」
她尚未說完,曹天雄巳經劈向兩名尚未掌嘴之人。
「砰砰」二聲,兩顆首級立即開花。
其餘諸人嚇得紛紛掌嘴。
而且一下比一下重哩。
因為,他們深恐這兩位女煞星嫌他們出手太輕呀。
廳中立即「啪……」連響。
鼻血到處飆濺啦。
每人的雙頰皆「豐滿」多啦。
更絕的是,他們明明已經各自掌嘴五十下,卻沒人敢停手。
哇操,這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啦!良久之後,雷荃一見每人皆已經流鼻血
,她便喝道:「停。」
那些人立即停手。
曹天雄忙道:「謝謝雷姑娘海涵。」
「哼,我一直聽人說風雷門是如何的囂張,方才果真見識過了,很好,非常的
好,大大的好。」
「姑娘海涵!求姑娘海涵!」
「不干你的事,你們當家的自會有所交代。」
「是,請姑娘登雅座用膳。」
「不必。」
「姑娘請坐。」
「不必,你們統統跪好。」
說著,她便與余雪步向廳口。
一陣勁風過後,大門口已經挺立一位瘦削中年人,瞧他臉不紅,氣不喘,輕功
身法頗為不俗哩。
曹天雄擔心此人言語不慎得罪這兩位女煞星,他立即揚聲道:「繆兄,雷姑娘
芳駕,速前來行禮!」
來人正是風雷門掌令繆宗元,他乃是風雷門門主洪輝煌之首徒,所以擔任掌令
這項重要的工作。
他瞧了二女一眼,立即掠入院中拱手道:「繆某見過二位姑娘。」
雷荃冷冷地道:「你不服氣嗎?」
「繆某並無此意。」
「跪下。」
「抱歉,繆某只跪雙親及家師。」
「曹天雄,他沒說錯嗎?」
曹天雄忙道:「姑娘可否容小的先和他談談?」
「可。」
「謝謝。」
曹天雄一掠到繆宗元之身前,便附在他的右耳低聲道:「此女便是雷神及電仙
唯一傳人雷荃。」
「當……當真?」
「小弟豈敢和你開玩笑。」
「砰」一聲,繆宗元已經下跪。
雷荃冷哼一聲,仰首望天。
繆宗元一咬牙,叩頭道:「繆宗元拜見姑娘,請姑娘恕罪。」
「不敢當,你我素無瓜葛。」
「姑娘譽滿天下,小的有幸目睹芳顏,幸甚。」
說著,他又「咚……」叩頭。
雷荃不屑一哼,仍然昂首不語。
曹天雄下跪叩頭道:「稟雷姑娘,繆兄方才一時糊塗冒犯你,如今已經知錯,
求你海涵饒恕他。」
「好呀。」
「謝謝,謝謝。」
「你們當家的如此『大牌』呀?」
繆宗元不敢探拭額上之汗滴,他立即應道:「敝門主方才接獲此地傳出之急訊
,特令小的前來查看。」
「唔,他尚在堂口嗎?」
「正是。」
「很好,你替我傳話,叫他在盞茶時間內來見我,否則……」
「小的遵命。」
「去罷。」
「是。」
繆宗元一彈身,便已落在大門外。
人影再閃,已經消失不見。
雷荃沉聲道:「姓曹的。」
「小的在。」
「吩咐他們起來,把裡面整理一下。」
「是,謝謝姑娘,起來。」
廳內立即傳來:「謝謝姑娘!」喊聲。
余雪走入院中,傳音道:「荃妹,你真是威風八面哩。」
「托蔭而已,姐,如何處理洪輝煌呢?」
「先探訪仇蹤,叫他交出門主令符,俾隨時監督。」
「好點子,就這麼辦啦。」
「妹子,可否以惡治惡,讓風雷門約束江西地面之黑道人物?」
「好點子,江西地面可以太平不少啦。」
「是的,這全是你的陰德。」
「不敢當,全仗師父、師娘的天威及你的主意。」
「不敢當。」
「姐,我方纔若不出手,你一定會廢掉曹天雄嗎?」
「不錯,我原本要廢去他的雙手,我最恨這種人。」
「我也一樣,師娘一直勸我少造殺孽哩。」
「唉,古人治亂世,用重典,咱們面對這種邪惡之徒,唯有以殺止殺,根本感
化不了他們。」
「是的,這批人實在太可惡啦。」
「妹子,風雪日益增加,咱們該僱車哩。」
「好,我就罰姓繆的駕車,咱們要去何處?」
「天星堂。」
「盧泰川所執掌的天星堂嗎?」
「不錯,你知道姓盧的為人嗎?」
「聽說他甚為孤癖,卻沒有多大的惡跡。」
「他掩飾得宜,事實上,他就是『血玫瑰』!」
「什麼?他是女人呀?」
「不錯,她是採補高手,少林晉元大師便死在她的手中。」
「真的呀?少林不知此事嗎?」
「不知,因為,屍體巳化為屍水。」
「這……近五年來冀豫一帶失蹤之青年好手,就是他的傑作嗎?」
「正是,愚姐原本以為她是仇家,故曾經監視半年之久。」
「真可惡!非除掉她不可。」
「別讓她死得太痛快,用毒治她。」
「施毒?妥嗎?」
「愚姐來下手,如何?」
「好呀,想不到盧泰川會是血玫瑰。」
「妹子見過滿天星嗎?」
「漢陽游家堡堡主遊方嗎?」
「正是,他就是『白無常』!」
「什……什麼?當真?」
「他是通天教教主佟金弼的師兄,他們一明一暗狼狽為奸,家母巳收伏佟金弼
,故知道此項隱密。」
「太不可思議啦,世人一直將他和慕容世家老主人慕容煌比擬為仁義君子,想
不到他竟是人面狼心。」
「唉,人心夠險矣。」
「不錯。」
倏聽空中傳來一串「叮噹」鈴聲,曹天雄立即出廳道:「稟姑娘,敝門主已經
動身,即將抵達群英樓啦。」
「很好。」
「小的已備妥香茗,請入廳稍歇呀。」
「哼,不必,到門口守候。」
「是。」
余雪冷笑道:「對付這種小人,客氣不得。」
「正是,我越看越氣哩。」
只見曹天雄一陣吆喝,那群人便分別站在大門至大廳那條通道的兩側,顯然,
他們要恭迎他們的老闆。
不過,他們的氣焰已經「跌停板」。
因為,每張臉皆又紅又腫,「臭屁」得了嗎?二女便含著冷笑返回大廳。
廳中已經整理乾淨,屍體及破損之桌椅、餐具已經全部被「三振出局」,若非
空氣中尚有血腥味,誰也不知方纔那檔子事。
掌櫃夫婦及六位小二原本站在廳口,他們一見二女行事,便似遇上蛇蠍般低下
頭,而且大氣也不敢吭半下。
二女便入廳並坐在中央那付座頭旁。
雷荃不願多費口舌及手腿,便取出「鑿天杵」默默打量著,存心要讓風雷門門
主洪輝煌一見面就知道她的來歷。
余雪卻暗責道:「我該繼續拖她下水嗎?她太爽直啦,她太信任我啦,我日後
該如何面對她呢?」
她不由暗自天人交戰不已。
沒多久,遠處已經傳來宏亮的聲音喊道:「門主駕到。」
院中諸人立即挺胸正視大門口。
沒多久,八名魁梧大漢在前開道,一位威猛老者率領三十餘名老、中、青勁裝
人員浩浩盪盪的行來。
曹天雄立即事眾行禮喊道:「參見門主。」
那名威猛老者正是風雷門門主洪輝煌,他乍見自己的手下皆面似「紅龜」,他
的臉色更難看啦。
他一步入院中,腳步立即變緩。
他走過之地面立即出現兩排靴印。
余雪傳音道:「他想討回顏面哩。」
「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她便低頭撫摸「鑿天杵」。
洪輝煌早已瞧見二女及那根寶貝,他邊走邊忖道:「果真是雷老兒之獨門兵器
,我該如何找台階下呢?」
立見繆宗元快步走到他的左側,行禮道:「稟門主。」
洪輝煌趁機止步沉聲道:「何事?」
「可否先容屬下先入廳通報?」
「可。」
「是。」
繆宗元一入廳,立即欠身拱手道:「二位姑娘,敝門門主巳到。」
說至此,他故意一頓,存心觀察二女的反應。
雷荃抬頭道:「門主是哪一位呀?」
「敝門主就在此廳前。」說著,他立即側身讓道。
雷荃瞄了洪輝煌一眼,淡然道:「閣下就是洪門主嗎?」
洪輝煌不願亦不敢得罪她,可是,他又不能在手下的面前示怯或示弱,他可以
說是傷了不少的腦筋哩!
此時,他背對手下,繆宗元及掌櫃諸人亦習慣性的低頭表示敬畏,他乍聽雷荃
之言,立即先微微一笑。
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雷荃豈可得寸進尺呢?
洪輝煌先微微一笑,卻又沉聲道;「正是。」
雷荃暗罵道:「死要面子的老狐狸,我見好就收罷。」
她立即傳音道:「你縱容手下作惡,知罪否?」
洪輝煌傳音道:「老夫知罪,請海涵。」
她又傳音道:「可一不可再,交出令符。」
他不由一陣猶豫。
她將臉色一沉,傳音道:「本姑娘無暇監視你們是否繼續為惡,故托人執令符
隨時監督你們。」
洪輝煌傳音道:「令符權力至高無上,老夫擔心會遭人惡意控制。」
「放心,若有此事,派人來找我,我會前來解決。」
「好罷,不過,老夫不宜在此時此地交出令符。」
「我明白你的立場,讓他們離廳罷。」
洪輝煌立即入廳,沉聲道:「你們出去。」
「是。」
繆宗元果真是「馬屁精」,他先讓掌櫃諸人出廳,他再仔細的關妥門窗,然後
小心翼翼的離廳。
洪輝煌立即自懷中取出一個錦袋,再自袋中取出一塊鑄有「風雷門」三個篆字
的黃澄澄金牌。
它正是代表風雷門門主親臨之令符。
他依依不捨的瞄它一眼,便雙手奉上。
余雪立即伸出右手。
他毫不猶豫的將令符遞向她。
卻見她一翻掌,便已抓住令符。
他剛覺掌心微疼,立即收掌瞧去。
赫見掌心已經出現一條黑線.而且線端正移向腕脈,他不由暗駭道:「老夫中
了毒了?好霸道之毒呀。」
余雪冷冷傳音道:「此毒名叫『同心丸』,這粒慢性毒藥可讓它延後三十月發
作,你最好安份些。」
說著,左掌已彈出另外一粒藥丸。洪輝煌神色一冷,任憑藥丸落地。
余雪傳音道:「你別以為你可以逼毒,你探探『氣海穴』。」
洪輝煌心念一動,不由自主的欲運功。
倏覺小腹一冷,他不由打個寒噤。
他乍見右小臂已被毒素迅速蔓延,他毫不猶豫的蹲下拾起藥丸,然後迫不及待
的立即吞下。
余雪冷哼-聲,立即收下令符。
漢輝煌一催功力,指尖立即飄出黑煙。
剎那間,黑腫的右小臂已經恢復正常。
他噓口氣,立即傳音道:「老夫已交出令符,你為何下毒?」
余雪冷冷的傳音道:「令符約束不了你。」
「你另有陰謀?」
「你只要遵照持令人之指示,二年後,必可恢復自由。」
「當真?」
「信不信由你,吩咐繆宗元駕車送咱們離去罷。」
「你是誰?」
「你不配。」
他一低頭,立即轉身出廳照辦。
農曆十二月二十四日,一年一度的送神吉日又來臨了,家家戶戶在祭拜之餘,
亦正式準備過年啦。
客棧的生意最受到印象,因為,旅客多半已趕返家鄉過年啦。
黃昏時分,一輛密篷馬車一停在岳陽城「迎賓樓」前,一名小二便殷勤的上前
行禮道:「歡迎,歡迎大爺光臨!」
他錯啦!車簾一掀,卻走下兩位紅衣勁裝姑娘,小二怔了一下,忙陪笑道:「
恭迎二位姑娘芳駕光臨。」
此二人正是雷荃及余雪,立見雷荃脆聲道:「二間上房。」
「是,請。」
小二便欣喜的引導她們步向後院上房。
雷荃很愉快,因為,她自從收伏風雷門門主洪輝煌之後,又先後收伏天星堂堂
主盧泰川及滿天星遊方。
盧泰川果真是女扮男裝的血玫瑰,雷荃施展絕學拚鬥兩個多時辰,終於制住血
玫瑰及驗明身份。
余雪當然亦以「同心丸」讓血玫瑰「同心」啦。
「滿天星」遊方一見到「鑿天杵」,便自動認罪求饒,因為,他曾經被雷神及
電仙救過一命啦。
他當然也吞下「同心丸」啦!雷荃一見自己如此能幹,當然大樂啦。
她欣然行進,余雪卻暗皺柳眉。
因為,她方才入門之前,曾在右柱旁瞧見牆上刻著一個小圓圈,圈下赫然斜寫
著一個「川」字。
那形狀好似「氣象報告」中的「下雨天」哩。
那正是代表邊雨在這家客棧中。
她開始替雷荃擔心啦。
雷荃不但直爽,而且一直在沿途中照顧余雪,兩人的情誼已逾親姐妹.余雪卻
在利用雷荃,她日益內疚矣!她此番和其母邊雨按計劃分別收伏高手,按理說,邊
雨不可能會有空暇來此地見她,因為,邊雨的任務較重呀。
若按邊雨的計劃,她與余雪見面之時.就是余雪和雷荃被迫休息之時,亦是邊
雨要大展雄威之時。
因為,假皮揚在外活動之事若傳入雷荃的耳中,就穿幫啦。
所以,余雪及雷荃這陣子所進去過之客棧及酒樓,皆事先被通天教的人「清場
」,以免雷荃聽見假皮揚的傳聞。
當然啦,邊雨和假皮揚一直盡量隱密行蹤。
且說,余雪在擔心中走入後院不久,便進入兩間上房。
房中早巳備妥炭爐,所以,暖如春天,雷荃滿意的遞出一錠銀子道:「備熱水
,半個時辰之後送膳來。」
小二立即應是退去。
雷荃低聲道:「姐,你好似不大舒服?是不是害喜啦?」
「一點點,歇會兒就沒事啦。」
「唉,你真是個孝女,為了尋訪仇蹤.不辭辛苦的帶喜到處奔波,但願上蒼有
眼,快讓你早日找到仇蹤。」
「謝謝,妹子勞你陪我奔波及涉險,內疚之至。」
「姐,別如此說嘛,能夠收伏這些大奸大惡之人,大快人心矣。」
「謝謝。」倏聽一陣步聲,兩人立即住口。
只見兩名小二提水,另外兩名小二搬浴具而來,顯然他們頗為巴結這兩位出手
大方的姑娘。
不久,他們已在兩個房中備妥淋浴事,離而退去。
雷荃含笑道:「先泡泡熱水呀。」
說著,她便走入對面房中。
余雪一鎖上門窗,便望向右側牆壁。
因為,她方才走過右房之際,曾瞧見門把下方有一道刮痕,那種刮痕司空見慣
,根本沒有人去注意它。
可是,余雪卻注意這種原先約定妥之暗記。
她立即發現刮痕右側另有一個小岔痕,這個小岔痕代表邊雨在此房中,而且會
選擇機會見余雪。
所以,她注意著牆壁。
倏見牆上現出一個寸餘寬,二寸高之長孔,一個牛皮信封已徐徐傳來,余雪立
即上前接住那個信封。
耳中倏然飄入:「進度如何?」
她便侍音應道:「全部完成。」
「很好,你就陪她住在長春谷罷。」
「孩兒……」
「別說了,按計行事,別令她啟疑。」
牆上之缺口迅即補滿。
余雪正欲道出她有喜及其他的心事.誰知竟然被拒絕,她的心中一陣難受,只
好打開信封及抽出一張信紙。
「吃菜莫吃肉,吃肉莫喝湯!」
顯然,菜中沒毒,肉中及湯中有毒,而且可能必須結合這兩種毒物,才會產生
令人措手不及的效力。
她暗暗一歎,便寬衣沐浴。
不久,她泡在熱水中緩緩的吞下信紙及紙封忖道:「罷了,我就在長春谷中待
產,反正谷中四季如春.可藉泉水及野果維生。」
她一想起雷荃即將被困,她不由一陣黯然。
良久之後,她已嗅到對面房中飄來涮羊肉的香味,她暗暗一歎,便起來擦乾身
子及換上乾淨勁服。
不久,她含笑打開房門,立見雷荃在門外欣然道:「姐,這兒的師父炊藝不錯
,你聞到羊肉香味了嗎?」
余雪苦笑道:「有些反味哩。」
「這……太可惜啦。」
「有青菜嗎?」
「有,有兩道青菜,請。」
「謝謝,請!」
房中正有一位中年人在桌旁忙碌著,另有一位小二在旁幫忙,她便和雷荃先坐
在窗旁的椅上品茗。
不久,中年人行禮道:「二位姑娘,請!」
說著,他便與小二退去。
雷荃含笑的:「姐,請!」
「請!」
桌上除了有羊肉之外,尚有魚湯、蔥爆牛肉及開洋白菜,顯然只有開洋白菜沒
有被下毒啦。
余雪含笑道:「妹子,別因為愚姐而影響食慾,請!」
「不會,我會好好享受一番。」
說著,她已挾起羊肉送入口中。
「嗯,好手藝,好手藝。」
她邊贊邊吃了三口,方始放下筷子道:「好久沒有嘗到如此可口的羊肉啦,太
難得,實在大難得啦。」
余雪含笑道:「光憑羊肉香味,就足以證明矣。」
雷荃微微一笑,便取匙喝湯。
湯一入口,她便又取筷欲挾羊肉。
倏聽「叭叭!」二聲,筷子已經掉在桌上。
她無力的趴在桌上,道:「毒……小……,心……」
「砰!」一聲,她已趴昏在桌上。
「妹子,妹子,你怎麼啦?」
她上前搖了數下,方始確定雷荃已經昏去。
房門倏開,一位中年書生已經閃入房中。
「娘!」
來人正是邊雨,她上前輕按雷荃的後腦,方始低聲道:「速取出令符,馬車在
後巷等候哩。」
余雪便取出三面金牌遞給邊雨。
邊雨啟窗一探,便抱起雷荃道:「走罷。」
余雪只好跟著掠出窗外。
後巷果然有一部密篷馬車,邊雨將雷荃朝車上一放,便低聲道:「利用谷中陣
式困住她,懂嗎?」
「懂,孩兒要留在谷中監視她嗎?」
「先監視七天,她若穩定下來,你就出來呀。」
「孩兒到何處與你會合?」
「丐幫總舵。」
「娘欲先拿丐幫開刀嗎?」
「不錯,本教曾垮,丐幫是首要幫兇,走吧。」
余雪只好上車。
那位中年人一揮鞭,馬車便緩緩馳去。
車上備有枕被,余雪替雷荃蓋妥棉被,便坐在一旁沉思。
邊雨目送馬車離去,不由浮起冷笑。
倏見左側街角走出一位中年人,邊雨雙目寒芒一閃,便盯著來人。
中年人走到她身前丈餘外,方始沉聲道:「找個地方聊聊嘛。」
「你是……」
中年人一彈身,身子倏地疾旋三圈,再疾掠向東方。
邊雨啊了一聲,便騰空追去。
兩人身形似電,沒多久,便已掠入林中,中年人乍轉身,邊雨便合身撲來,兩
股掌力更是先行捲去。
中年人向右一閃,地面便出現兩個大坑。
「住手!」
邊雨剎身道:「姓古的,你還敢來見我?」
「小雨……」
「住口,小雨已經死啦!」
「唉,何必呢?」
「姓古的,你可真會躲呀。」
「小雨,獨孤世家已垮,宇文世家三代主人已死,夠啦,歇手罷。」
「住口,不爭氣的傢伙,你忘了祖師爺的遺訓嗎?你忘了師長及兄弟姐妹們之
慘死嗎?歇手?哼,除非我死!」
「小雨!……」
「住口,少來這套,小雨已經在聽到女華佗倪素玉那個老虔婆拒絕之時死去,
你聽懂了嗎?」
「唉,咱們作惡多端,豈能怪她見死不救呢?」
「住口,你這個叛徒,你該死。」
說著,她便又揚掌欲攻。
「慢著。」
「你尚有何遺言?」
「你目前在搞什麼鬼?」
「你不配知道。」
「方纔那孩子是不是雪兒?」
「不是。」
「你別瞞我,她是我的骨肉,我豈會不知道。」
「住口,她不是你的種。」
「不,小雨我早就說過,我會負責到底,我不會對你始亂終棄。」
「錯了,她是我跟方天霖的孩子。」
「你騙我,你和我在一起之時,仍有處子落紅。」
「不錯,我被你的迷湯灌昏了頭,不過,我事後發現你自私,你是懦夫,我就
跟方天霖在一起啦。」
「哎,你何必再說謊呢?我就是受方天霖之托,才主動和你合體呀。」
「什……什麼?方天霖死啦?」
「不錯,他為了修練『千輪萬回億條筋』而亡。」
「你……見死不救!」
「唉,換成你,救得了嗎?」
「這……」
「小雨……」
「住口,你別煩我。」
「唉,你我有幸活到今日,何必再想不開呢?本教只剩下咱們二人,即使配合
風雷門諸派,亦奈何不了各大門派呀!」
「住口,你這個懦夫只會跟蹤別人呀!」
「我是為你著想呀。」
「不必,不必,我必定要在二年內席捲天下,重振魔教聲威。」
「你瘋了。」
邊雨冷哼一聲,立即撲來。
中年人一閃身,不願還擊。
邊雨卻一招疾過一招,一式猛過一式,中年人為了自衛,只好打起精神,決心
先制住她再另行規勸。
兩人立即激戰不巳!這位中年人姓古,單名煙,他和邊雨是師兄妹,又是同事
,可是,他很瞭解她的好勝,偏激個性,所以,他不敢追她。
偏偏他的師兄兼結拜兄弟方天霖甚為愛她,所以古煙才會在方天霖散功之前,
答應替他照顧邊雨。
所以,他才找機會和邊雨合體。
想不到邊雨雖然生了孩子,仍然偏激、好勝及嗜殺他在苦勸無效之後,只好自
己另外作打算。
哪知,他尚來不及帶走愛女雪兒(余雪)邊雨卻渾身是血,垂死拚命回來見他
,他只好先替她急救。
然後,她帶她去求助女華佗。
想不到仍遭女華佗拒絕,他只好帶她趕返家中。
哪知,她卻趁他熟睡離去。
更想不到,沈姓老嫗已帶走雪兒,他只好浪跡天涯尋找她們。
結果,他卻找到皮揚,他乍見皮揚的上等資質,便帶皮揚返谷,全心全意的予
以調教哩。
當皮揚吞下禁果之後,他便先行詐死。
他要讓皮揚專心的出去闖。
他要替魔教爭一口氣。
皮揚離谷之後,他便移到魔教另外一處密室修練功力。
他上回在山神廟發現余雪的招式,便一直跟到牛婆嶺,可惜,他太過於謹慎,
否則,他一入谷,便可以遇見皮揚。
他在這段期間,一直跟蹤余雪及雷荃,他知道她們在暗中培植勢力,所以,他
一直跟蹤下去。
他相信邊雨必然仍在人間。
他相信他可以由余雪身上找到邊雨。
如今,他找到邊雨了!可是,他發現他已經不是她的對手啦。
「你練了『桃花秘法』?」
「不錯。」
「你……太不知死活啦。」
「哼,我至少會比你晚死,著。」
「叭」一聲,古煙的左肩巳挨了一掌。
他悶哼一聲.順勢疾退。
她當然緊追而去啦。
倏見他以右足尖為軸原地疾轉,右手卻疾揮不已!
「啊!蓮燈不滅,你……你練成它啦?」
她不由向後疾退。
他卻向上縱射而去。
她喝聲:「別逃!」便騰空而上。
倏見滿天黑豆疾罩而下,她只好握袖疾掃。
她的身子因而下墜。
等她再度掠上枝梢,卻已經不見古煙的人影,她恨恨一哼,立即縱身疾掠向西
北方向。
不久,她已消失於黑夜之中。
洱海是雲南之風景名勝區,在洱海西南方群山之中,終年因為積雪,一向遊客
止步,僅能遙加欣賞。
在此群山之中,卻有一座天然深谷,它卻反常的四委如春,谷中央更有一口泉
水,終年不絕的汨出甘甜溫水哩!
更妙的是,谷中到處是果樹,而且包含上百種雜果,根本數不清及算不完,真
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此谷就是余雪口中之長春谷。
它亦是魔教早期長老們勘穴、砌泉及辛苦經營之「成績單」。
別看那些果樹胡生亂長,它們卻是各按方位而栽培,經過五十餘年的成長,其
威力巳不亞於「諸葛武侯陣」。
晌午時分,余雪已挾著雷荃由暗道進入長春谷,她雖然來過六次,卻仍然小心
翼翼的按方位前進。
盞茶時間之後,她已經來到泉水旁。
她放下雷荃,便掬水連喝數口。
不久,她脫去勁裝,赤裸入池。
她泡在水中,輕撫微鼓的小腹.道:「孩子,你生為我之子,是福呢?是禍呢
?唉!娘該怎麼辦呢?」
她望著昏迷不醒的雷荃,忖道:「娘為何要留下她呢?她若誤闖此陣,豈能活
命呢?娘是何意思呢?」
她想了一陣子,便起身行向雷荃。
她打算在此地好好放鬆一下,所以,她赤裸裸的將雷荃放入丈餘外的一株果樹
下,便朝雷荃的心口微微一按。
她便退到左側另外一株果樹下。
不久,雷荃已睜開雙眼,由於陣式之變化,她只覺兩側皆是峭壁,身前卻是一
株果實纍纍的山棗。
她咦了一聲,便回頭一瞧!雲霧裊裊,遙不可及。
她伸手一摸,便摸到一串山棗。
她摘下一粒一嘗,居然又脆又甜。
她怔了一下,便向右側峭壁一摸。
哇操,怪啦,余雪明明瞧見雷荃沒摸到什麼東西,雷荃卻摸到又硬又滑的峭壁
哩。
她急忙向左一摸。
哇操,仍是又硬又滑的峭壁哩。
她便轉身劈向雲霧。
哪知,掌出無聲,她不由色變。
她一提氣,倏覺「氣海穴」一陣紋疼,她不由暗駭道:「完啦,好厲害之毒呀
,此地是何處呢?」
她便徐徐盤坐在地上。
她剛欲再調息,卻覺「氣海穴」又是一陣絞疼,她急忙打消念頭。
倏覺腹部一陣「咕嚕!」她頓覺「便」急。
她便匆匆寬衣「解決」。
一陣黑臭之物立即排出。
她稍覺舒暢,便踏前一步,準備掩埋穢物。
倏見眼前一黑,四周居然暗無天日,她不由大駭。
習武之敏銳反應,立即使她不敢亂動。
良久之後,她試探性的向後踏一步。
哪知,她卻瞧見三株果樹,而且全是梨樹。
她不由怔道:「天呀,我難道陷入陣中嗎?」
她便摘下一粒水梨輕啃著。
這些時日,余雪一直以流質物品渡入雷荃的腹中,所以,雷荃方才一揮洩,此
時又吃下水梨,五臟廟便「基裡咕嚕」連叫。
她只好以梨填腹啦。
不久,她又捧洩一批穢物,這回,她不敢再任意移動腳步,她只是以腳尖掃來
枯葉埋妥穢物。
她默默坐在一旁沉思啦。
余雪一直悄悄跟隨在旁觀看,她瞧至此,便放心的回去泡在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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