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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 人 禁 地

                   【第十章 腳倉被椅子夾著】
    
      深夜。 
     
      大地一片沉寂。 
     
      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聲。 
     
      龍大炮和孟南二人,換上了夜行衣,施展輕功,悄悄溜到府衙,四下裡竟然沒 
    看到一個巡衛。 
     
      兩人都到過裡面,自然明白這裡的虛虛實實。 
     
      他們知道並非沒有人巡邏,而是他們都偷懶,躲到屋內不是睡覺,便是聚賭去 
    了。 
     
      龍大炮正在黑暗中盤算著,看看是否應該由後院偷進去。 
     
      就在這時,突然一輛馬車,疾速駛到府衙門外停下。 
     
      在這座落後的城裡,馬車少之又少,尤其又是如此華麗的馬車。 
     
      黑夜之中,突然有馬車劃破沉寂的寧靜,是相當引人注意的。 
     
      所以,一名衙役立即由門內閃了出來。 
     
      馬車內走下兩名大漢,其中一人向衙役亮出了一塊不知什麼玩意? 
     
      由於距離太遠,龍大炮和孟南不但見不到那是什麼令牌,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只知道衙役對他們似乎非常恭敬,開了大門迎他們入內。 
     
      龍大炮低聲道:「哇操,機會來了!」 
     
      孟南點頭說:「對,千載難逢的機會!」 
     
      前門只有一個衙役,這唯一的衙役,這時正陪著兩位大漢入內;他們一定做夢 
    也想不到有人會尾隨而入。 
     
      當下,孟南和龍大炮二人,不敢怠慢,身形快如閃電,閃入大門內而去。 
     
      他們二人都曾到過這兒,所以對這兒的地形十分熟悉。 
     
      最少由大門到後面的監牢,他們知道應該怎樣走。 
     
      是深夜三更天,該睡的都睡了,且燈光昏沉,這點對龍大炮他們十分有利。 
     
      他們現在唯一不知道,納罕的,就是剛才那兩個大漢,究竟是什麼人? 
     
      衙役帶著兩名大漢走過花園,進入府台的花廳,然後又折返大門附近。 
     
      龍大炮和孟南,為了怕被發現,只好暫時躲在一堆矮牆花圃下。 
     
      孟南低聲問:「大哎,你猜剛才那兩個戴綠帽的是誰?」 
     
      龍大炮脫口說:「可能是他們的人。」 
     
      「不對,如果是他們的人,又何必亮什麼牌?」 
     
      「哇操,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人?」 
     
      「我懷疑是孫寡婦的人。」 
     
      「孫寡婦?」 
     
      「那婆娘以前在江湖上混的時候,人面非常廣;江湖上的人,都尊稱她一聲『 
    大姐頭』,作風很像男人,一言九鼎的。」 
     
      龍大炮疑信參半,道:「你是搞定她沒錯,可是她行動有這麼快嗎?」 
     
      「緊歹看!」 
     
      「哇操,咱們過去看看便宰羊。」 
     
      龍大炮說著,就朝花園那邊急竄而去。 
     
      大堂上竟然靜到連鬼影也沒有一個。 
     
      兩人要到牢房去,必須通過一條不算短的甬道:甬道上有許多房間,但多半的 
    房內,都一片漆黑。 
     
      其中,有一間房雖然開上了門,卻有燈光透了出來,那就是剛才二名大漢進去 
    的花廳。 
     
      龍大炮和孟南兩人,非常有默契,悄悄掩到窗戶底下,只聽裡面傳出話聲來。 
     
      「……這人非殺不可!」 
     
      「是的,這是上面的命令。」另一人附和道:「可是……」 
     
      「這個我們也想到了,一個疑犯,如果在牢房中被殺死,的確令你們難以擺平 
    。」 
     
      另一人接口道:「所以,我們有個好方法,就是造成劫獄或者是逃獄的景象, 
    讓我們順理成章地將他殺了。」 
     
      「劫獄?由誰來劫獄?」 
     
      「我們。」 
     
      「你們?」 
     
      「對,我們可以偽裝成他的同夥,佯作由後院潛入,制服牢役,然後開了牢房 
    的鎖,帶他由後院溜,由你的人將他射殺。」 
     
      「逃獄又怎樣?」 
     
      「逃獄的話,你面子上較掛不住;因為如果不是你們無能,又如何讓疑犯有機 
    可乘?」 
     
      「那麼,就來一幕劫獄好了。」 
     
      「但是,你必須先告之屬下,以免弄假成真。」 
     
      「這個我知道,我會叫他們配合你們的行動。」 
     
      「那麼我們就依計行事,讓那個東瀛人做鬼也莫宰羊自己是怎麼死的,哈哈!」 
     
      聽到這裡,龍大炮和孟南,互使眼色,迅速朝甬道的另一端竄了過去,閃進一 
    間衙役房。 
     
      不久,有腳步聲在迴廊上響起。 
     
      孟南低聲問:「大哎,他們可是要暗殺一條?」 
     
      龍大炮道:「奶奶的,聽他們的語氣一定是指一條了,因為,牢房裡只有他一 
    個東瀛人。」 
     
      「大哎,那現在咱們該怎麼做?」 
     
      「將計就計!」 
     
      說著,龍大炮取出千里火,在房裡四處照射。 
     
      「大哎,你要找什麼?」 
     
      「找兩套衙役衣服,這樣咱們的行動會較為方便,不會引人注意。」 
     
      室內翻遍了,就是沒有衙役衣服,孟南抓抓後腦,即說:「大哎,咱們還是不 
    要浪費時間了!」 
     
      「為什麼……」 
     
      龍大炮話聲未了,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之聲,立即閉口,傾耳細聽,只有一 
    個人。 
     
      他旋即把門開個縫,探頭一看,果然只有一個穿著衙役服的漢子,正打著哈欠 
    走去。 
     
      龍大炮靈機一動,脫口叫道:「喂!」 
     
      那衙役聞聲立即回過頭來,問:「咦?誰?誰在叫我?」 
     
      且是,迴廊上冷清清的,除了他自己之外,鬼影也不見一個。 
     
      「媽的,難不成是鬼?老子偏不信邪!」 
     
      這衙役膽子似乎特別大,而且也似乎特別好奇,非找到答案不可。 
     
      隨即,轉身去找。 
     
      他見房裡的門虛掩著,便探頭入內看了一下,怎料,裡面好像有磁石似的,而 
    衙役就像一塊鐵,被吸了進去。 
     
      龍大炮迅速點了他的昏穴,孟南順手把房門關上,然後主僕兩人,合力將那衙 
    役的衣服,像剝蛋殼似的,剝了下來。 
     
      「大哎,你穿還是我穿?」 
     
      龍大炮二話不說,道:「我來穿!」 
     
      「很危險哎!」 
     
      「安啦!」 
     
      龍大炮雖是孟南的主人,但每每遇到危險事時,他總是不肯讓孟南去,情願自 
    己冒生命危險去幹;這點一直讓孟南感動不已。 
     
      孟南把那個點昏的衙役拖過一旁,然後將他捆綁起來,口裡還塞了一隻襪子, 
    以防他穴道解開之後喊叫。 
     
      再看看龍大炮,穿上了衙役衣服之後,又是另一副面孔,乍看之下,險些連孟 
    南也認不出來。 
     
      龍大炮笑道:「很帥吧!」 
     
      孟南說:「很他媽的拙。」 
     
      「好佳在,這輩子我是不會做衙役的。」 
     
      主僕兩人悄悄離開了衙役房,往屋後走過去。 
     
      孟南閃閃縮縮的,以防安全,且龍大炮可不同了。 
     
      他昂然闊步,很神氣的向牢房走去。 
     
      他倆人之間,每到一處彎角,孟南必先看龍大炮的手勢,然後才敢再前進。 
     
      龍大炮走到牢房前,那兒只有一名牢役,不由又放下了心。 
     
      這是個相當落後的城鎮,一切顯得相當的簡陋,連牢房也不例外。 
     
      牢房只有兩間,由一名牢役看守而已! 
     
      牢房內也只有一名囚犯,就是一條。 
     
      這一切情形,龍大炮早已知道,因為他曾經一度成為這兒的犯人。 
     
      牢房內燈光昏暗,所以龍大炮很大方的走了進去,並和牢役打了一聲招呼。 
     
      他見一條蜷縮在一角,分明已經睡了。 
     
      見一條還在,龍大炮安心了,誰知,他正想離去,那牢役突然叫住他。 
     
      「喂,老弟,等一下!」 
     
      聞言,龍大炮突然一怔! 
     
      他渾身的血液彷彿凝結,他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窺出了破綻。 
     
      他只好硬著頭皮轉身過來,只見那牢役朝他走來,越走一步,他心就似乎要蹦 
    出來似的。 
     
      孟南這時卻躲在一角窺伺著,準備隨時協助龍大炮。 
     
      當那牢役走近前時,龍大炮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不似有惡意。 
     
      他低聲問龍大炮道:「你可是被指定執行射殺任務的劊子手?」 
     
      龍大炮一聽,不由楞了下! 
     
      如果他不夠鎮靜的話,如果他不夠機靈的話,單是這剎那間,縱然不露出馬腳 
    ,也不知所措。 
     
      因此,龍大炮將對方這番話,稍為一想,就意會到他已接到了上面的通知。 
     
      也就是說,縣太爺已將剛才他們偷聽到的計謀,暗中通知了他。 
     
      龍大炮靈機一動,答道:「不,我另有任務,劊子手另有他人。」 
     
      緊跟著,他又煞有其事地說:「我莫宰羊原來你已接到了密令,我正想去找牢 
    頭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最好不過,省得我白跑一趟。」 
     
      「我也只是剛剛接到這命令的。」 
     
      「那就請你立即打開牢鎖,我要進去。」 
     
      「你要見囚犯?」 
     
      「嗯,我有秘密任務,目的是要他陷入咱們的圈套。」 
     
      「好,跟我來。」 
     
      牢役果然打開了牢房的鎖。 
     
      龍大炮暗中向孟南打出了一個手勢。 
     
      牢役打開牢房的鎖,還未來得及轉身,龍大炮已在他肩穴上一捏,登時昏了過 
    去。 
     
      孟南見狀,迅速過來,與龍大炮合力將昏倒的牢役拖入牢房之內,隨後立即將 
    他衣服脫下,一面又把睡夢中的一條弄醒。 
     
      時已深夜。 
     
      一條睡眼惺忪。 
     
      「怎麼搞的?……」 
     
      「沒工夫了,快穿上衣服,待會再跟你說清楚,要快!」 
     
      龍大炮一面簡單說了幾句,一面催促他快些換上牢役的衣服。 
     
      然後,孟南又把一條脫下來的衣服,替昏迷的牢役穿上。 
     
      三人忙亂了一陣,外面沒有人闖入,總算又過了一關。 
     
      於是,龍大炮、孟南和一條三人,便悄悄退出了牢房,獨留下昏迷的牢役。 
     
      孟南因為身上衣著特殊,因此必須閃閃縮縮地,看著龍大炮的手勢。 
     
      龍大炮和一條兩人,朝迴廊走來,由前門出去;因為,他們都知道,等會見一 
    切危機都會在後院展開。 
     
      那麼,由現在起,後院一帶一定有許多人,正在緊鑼密鼓地佈署。 
     
      龍大炮和孟南都不是白癡,他們沒有理由去送死。 
     
      而前門有衙役,龍大炮必須設法引開他,以便孟南出去。 
     
      門前的衙役看見兩名夥伴,不由上前搭訕,龍大炮笑道:「喂,大人叫你到後 
    院去,這裡我們來看守。」 
     
      那衙役交代一下,便朝後院奔去。 
     
      龍大炮朝躲在暗中的孟南,打個手勢,三人便安然溜出府衙而去。 
     
          ※※      ※※      ※※ 
     
      牢房裡的那名牢役,經過兩個時辰後,已逐漸甦醒過來。 
     
      「邪門,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如夢初醒地四下張望一遍,發現不見了一條,這一驚是非同小可! 
     
      那牢役知道囚犯已經逃脫,又想到自己的責任重大,再回想上當前後的經過, 
    立刻就情不自禁地發狂衝了出去。 
     
      「我的媽媽呀……」 
     
      可能是他的心太慌亂,也可能是他根本忘了今夜有個特殊的密令,他竟未注意 
    到他身上的衣著。 
     
      他這時身上所穿的,已經不是牢役的衣服,而是一條身上換下的衣服。 
     
      那衣服的顏色,是灰白色的。 
     
      灰白色在黑夜裡,顯得份外搶眼。 
     
      因此,有任務在身的射手們,都在黑夜中見到他了。 
     
      這些射手是奉命埋伏在後花園中的各個角落,他們只知道要射殺,一個身穿灰 
    白衣服的囚犯。 
     
      他們根本無須多問半句,所以,當那穿了灰白衣服的牢役,瘋狂衝出牢房後, 
    箭便像雨似地射在他身上。 
     
      頓時,把他射成馬蜂窩,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埋伏的射手們,仍然不知死者另有其人,還以為完成了任務。 
     
      但是,那兩個神秘大漢,聽到了「咻咻咻」亂箭之響,卻感到不妙! 
     
      因為,根據原來的計劃,他們兩人是應該佯裝作囚犯的同黨,潛入牢房,將一 
    條救出,到了後院,才由埋伏的射手們射殺。 
     
      如今,他倆還沒出動,後院卻傳慘叫聲和箭聲,便意味到事情可能發生變化! 
     
      他們立即奔到後院,仔細一看,死在地上的漢子,才知道殺錯了人。 
     
      上當了! 
     
      但是,誰有這種通天本領? 
     
      對方又如何知道他們的陰謀詭計呢? 
     
      可惜,那牢役死了,否則,他們多少也會探知一點消息。 
     
      龍大炮和孟南,帶著一條奔馳了一陣,才稍為放慢腳步。 
     
      他們料想官府的人,遲早會展開大搜索,因此必須設法避開官府的人。 
     
      龍大炮一邊脫去衙役衣服,一邊問一條道:「喂,一條,咱們要先回客棧,你 
    有什麼打算?」 
     
      一條非常感激龍大炮主僕兩人,這已經不是頭一次救他了。 
     
      他衷心地說:「我一定盡我最大力量幫助你們,決不會再回到賀新那裡。」 
     
      驀地,前面大道上傳來一陣紛亂腳步聲。 
     
      「快閃!」 
     
      龍大炮及時叫道,於是三人迅速縱人道旁的林中,不久,一批捕快,匆匆掠過。 
     
      孟南低聲說:「他媽個奶,什麼大的鳥蛋事,須要出動這麼多人馬。」 
     
      龍大炮喃喃道:「哇操,他們去的方向正是咱們住的客棧方向。」 
     
      一條遂說:「這麼看來,他們一定已經懷疑到你們的身上來了。」 
     
      「嗯,有可能。」 
     
      孟南也感到事態嚴重,於是對龍大炮道:「大哎,咱們還是小心點好,假如再 
    落入官府的手中,而孫寡婦人又未到,那咱們便死定了。」 
     
      一條歉然說:「為了救我,把你們拖下水,真歹勢(不好意思)。」 
     
      孟南笑道:「你要是歹勢,那就回報我們,不就可扯平啦!」 
     
      「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報你們是應該的,有事儘管吩咐下來好了,我一定 
    會盡力而為。」 
     
      「你可宰羊為什麼有這許多人要找林金枝?」 
     
      「聽說是為了藏寶圖,但我不敢確定,我只是聽雄雞他們說的。」 
     
      龍大炮接口問:「哇操,你肯定林金枝那馬子知道全部秘密?」 
     
      一條回答:「我不敢確定,如果林金枝不是知道那麼多,為什麼他們急於找她 
    ?」 
     
      「一條,你以為林金枝現在最可能在那裡?」 
     
      「媽的,當初我還以為她會返回家裡,想不到老趙竟會被人削死,看來她可能 
    另有藏身之處。」 
     
      「操他娘的球,提起那件命案,膀胱就起火。」龍大炮又問:「你以為誰最有 
    可能削死老趙?」 
     
      一條想了一下,才答說:「當然不會是林金枝幹的,我想一定是其中一幫傢伙 
    跟我們一樣,去找過林金枝,但找不到,於是向老趙逼問她的下落……」 
     
      不等他說完,龍大炮搶著道:「但是老趙不肯說,或是莫宰羊,因而出手削死 
    他,對不對?」 
     
      「嗯!」一條點頭。 
     
      孟南接著問:「除了你們賀大爺外,你還知道有誰也想得到這藏寶圖?」 
     
      「地獄門的人,還有一幫以響尾蛇為主的人;若再加上你們,便有四幫人,其 
    他想奪,卻又不夠份量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不怕告訴你,俠聖山莊富甲天下,那些寶藏對俠聖山莊來說,只是雞毛蒜皮 
    而已,阮少爺才不會看在眼裡。」 
     
      「那你們又幹嗎要淌這趙渾水?」 
     
      「咱少爺是雞婆出了名,他只想把事情搞清楚而已!」 
     
      龍大炮也道:「不錯,我們覺得這件事未免有些古怪。比如說,剛才到衙門去 
    ,準備殺你的那兩個人,他們又是什麼來歷?為什麼連縣太爺也要聽他擺佈?」 
     
      「這兒的縣太爺是個名符其實的貪官,沒什麼好稀奇的。」一條說:「他的官 
    銜也是用銀子買來的。」 
     
      「哇操,難道皇帝都不管?」 
     
      「天高皇帝遠那管得了。」 
     
      「可是,在衙門之內佈局削人,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以為其中定是另有內 
    幕。」 
     
      孟南也說:「對,我也是這麼想,就是想不出其中的內幕罷了。」 
     
      龍大炮打了他一下後腦勺,笑罵:「就會說些放屁的話。」 
     
      一條聽了,也抓抓後腦,奇道:「是啊,他們為什麼要剮(殺)我?」 
     
      龍大炮一拍大腿,叫說:「對,這正是關鍵所在,那兩名大漢能指揮縣太爺, 
    他們的身份也可想而知。爛男,我看現在只有孫寡婦出面,才可以深入調查其中真 
    相。」 
     
      孟南道:「問題是莫宰羊孫寡婦什麼時侯,才會動身?」 
     
      「假如捕快不是到客棧去找我們的話,我們便返回客棧去等她。可是,眼前咱 
    們必須先安頓一條。」龍大炮說。 
     
      在旁的一條卻道:「兩位不必管我了,我在這兒比較熟,會照料自己的,只是 
    明天以後,我們如何連絡呢?」 
     
      「不錯。」龍大炮說:「咱們要查出真相,首先要找到林金枝那馬子。」 
     
      一條想了下,便道:「這樣好嗎?我先陪你們回客棧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明 
    個我設法和你們連絡。」 
     
      「明天?」 
     
      龍大炮心中暗忖:「奶奶的,萬一這戴綠帽的一去不回,那時豈不是白費心機 
    嗎?操他媽的球,這種一元捶捶,傻吊的事,少爺我這麼聰明,可是不會幹的。」 
     
      一條點頭說:「是的,我先去找一個人,可能在他那裡可以打探到一些有關林 
    金枝的事。」 
     
      孟南擔心問:「會有危險嗎?」 
     
      「應該不會吧!」 
     
      龍大炮接口道:「哇操,幹嗎不帶咱們一道去?」 
     
      而一條卻說:「你們不是要回客棧去等人嗎?」 
     
      「哇操,這個不急。」龍大炮道:「先去找你的朋友再說。」 
     
      一條似乎很無可奈何,說:「好吧!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會溜栓(逃走),其 
    實,你們大可不必擔心,我已經背叛了賀新,怎麼敢再回到他那兒去?」 
     
      孟南道:「是啊,大哎,一條是個漢子,我們應該相信他,不要對他哥哥啼( 
    糾纏),讓他一人去找朋友,我相信他不會黃牛的。」 
     
      孟南一面說,一面向龍大炮使眼色。 
     
      龍大炮會意了,他說:「哇操,你看我像是肚量狹窄的人嗎?我只是擔心他的 
    安全罷了。」 
     
      一條道:「生死有命,今晚大難都沒嗝屁,相信以後一定沒有事的。」 
     
      「但願如此。」 
     
      「今晚找過朋友之後,明天我一定會到客棧去找你們。」 
     
      「好吧,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條說完,便獨自竄向黑暗之中,不久身形也消失在黑暗中了。 
     
      龍大炮即道:「哇操,你真的放他走?」 
     
      孟南笑著說:「好不容易逮到一條大魚,我怎捨得放他走?」 
     
      「哇操,你真奸啊!」 
     
      「嘻嘻,一點點啦!」 
     
      「哇操,那還不快追!」 
     
      說著,龍大炮已舉步,朝一條走去的方向,緊跟而去。 
     
      孟南也不敢怠慢,身形一縱,也趕緊追上。 
     
      黑暗中,龍大炮和孟南兩人,看見一條黑影閃閃縮縮的,奔竄得很快! 
     
      他們一步也不敢放鬆,也不敢飛奔太快,只能保持距離! 
     
      龍大炮和孟南的心裡,都有一種想法。 
     
      就是一條必然是個關鍵性的角色,否則,不會成為人家追殺的目標! 
     
      龍大炮雖和一條相處過,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這是涉及藏寶圖。 
     
      只要是人,誰不想發財? 
     
      但只要一聽到有財發,難保就不會生詭計啦! 
     
      想到這裡,龍大炮更不敢放鬆,把一條盯得更緊。 
     
      奔馳了大半夜,一條終於在一間木屋前面停下。 
     
      只見他鬼鬼祟祟地四下裡張望一陣。 
     
      在朦朧的月色之下,龍大炮和孟南兩人,都可發覺到他小心翼翼,只可惜他始 
    終沒有發現,自己被他倆人跟蹤。 
     
      一條躡手躡足上前,然後在門上傾耳聽了一陣,用手推了推門,門似乎反鎖, 
    推不動。 
     
      於是,他就破窗而入。 
     
      龍大炮兩人見他破窗而入,立即竄至屋旁,由窗縫中望進去,什麼都見不到, 
    只見到一片漆黑。 
     
      斯時,忽然有人喝道:「什麼人?」 
     
      聞聲,龍大炮和孟南,都不由自主地大吃一驚,連忙閃躲! 
     
      隨即,裡面傳出一條的聲音,喝道:「別吵!我是官差!」 
     
      「官差?」 
     
      「不錯,你若不信,可以把火點燃。」 
     
      果然有燈火點亮。 
     
      龍大炮和孟南二人,都非常納悶。 
     
      一條為什麼要摸黑到這兒來冒充官差? 
     
      被他從夢中吵醒的又是什麼人? 
     
      龍大炮和孟南,都非常好奇,又偷偷在窗外窺伺起來。 
     
      只聽一條又說:「媽的,你現在還有什麼懷疑嗎?安仔,你可知道我三更半夜 
    不在床上抱查某,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嗎?」 
     
      那叫安仔的年輕人,不過二十歲左右,一臉黃臘臘,又瘦又乾,像個吸毒鬼似 
    的。 
     
      他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地道:「官爺,你不說,阮那宰羊?」 
     
      「那麼,我就告訴你,我要知道一些有關老趙命案的消息。」 
     
      「官爺,阮那宰羊(我怎麼知道)?」 
     
      「他媽的,你敢水仙不開花,裝蒜?是不是要老子扁你一頓你才肯說?」 
     
      說話中,一條重重舉起拳頭欲捶樣子。 
     
      安仔連忙說:「不不不,你不要扁我。」 
     
      一條喝道:「那麼,你快些照實說來,一句白賊(謊話)攏賣屎(都不能)講 
    ,宰羊無(知道嗎)?我宰羊你一向消息靈通,不然,老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跑來 
    找你。」 
     
      安仔又打了個哈欠,伸手卻說:「官爺,有沒有阿芙蓉(鴉片),先哈一口吧 
    !」 
     
      「媽的,問你話,你卻向老子敲竹桿,不想活啦!」 
     
      「官爺,沒有哈一口,那來精神告訴你消息嘛?」 
     
      一條無可奈何,只好由褲腰內取出一小包東西,丟給安仔。 
     
      安仔連忙接了過來,湊近鼻孔聞了聞,喜出望外,讚道:「好貨!」 
     
      然後便迫不及待,取出煙槍,點上火,大口大口,飄飄然的抽了起來。 
     
      一會見後,一條催道:「可以說了嗎?」 
     
      安仔大口吸了下,然後舒服地吐出裊裊白煙,才笑著說:「據我所知,老趙那 
    件命案,可能是響尾蛇的人幹的。」 
     
      「響尾蛇幹嗎派人殺老趙?」 
     
      「還不是為了林金枝那小騷貨,很多人都想知道那小騷貨的下落。」 
     
      「老趙已經將林金枝賣了,賣給了那個叫華富川的傢伙。」 
     
      「但是,響尾蛇派人企圖中途攔劫,卻給那小騷貨逃脫了,後來……」 
     
      「後來怎樣?」 
     
      安仔又大大吸了一口阿芙蓉,噴雲吐霧一番後,才又繼續說:「後來,響尾蛇 
    認為它必會返回養父家中,但老趙不肯承認,雙方爭鬥時,老趙就被殺死了。」 
     
      一條沉思了下,才試探地問:「你想林金枝有沒有回老趙那兒?」 
     
      安仔笑了笑,道:「笨蛋才會回去,那麼多人找她,回去不就等於自投羅網!」 
     
      「那你以為她會到那裡去?」 
     
      「嗯……我說了,有線民費嗎?」 
     
      「找到了她,一定有你好處。」 
     
      「我以為有兩種可能,一是被那年輕凱子找到,秘密藏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地獄門的華富川?」 
     
      「我不知他是地獄門,還是天堂門,就是在拍賣市集上買到她的年輕凱子。」 
     
      一條已知道他指的是誰了。 
     
      「另一種可能呢?」 
     
      「跟她的幸子(男朋友)悄悄躲了起來。」 
     
      聞言,一條有些訝異問:「她有男人?」 
     
      「那小騷貨浪的很,怎可能沒有男人?」安仔很不屑地說:「別人都被她清純 
    的外表騙了,其實她骨子裡又騷又賤。」 
     
      「她男人是誰?」 
     
      「前些時候才跟烏鴉鬧翻,現在已跟隔壁村的『馬公』搞在一塊。」 
     
      「在那兒可以找到馬公?」 
     
      「馬公喜歡泡在澡堂,不過,我相信這幾天,他已經不上澡堂了。」 
     
      「你以為他們會在那裡?」 
     
      「我也不清楚。」 
     
      安仔說到這裡,頓了下,眼神瞟了下一條,又「嘿嘿」說:「老實說,除了你 
    們之外,還有許多人都千方百計想探聽她的下落,當然,這是為了那小騷貨的緣故 
    。他們都在想,只要找到馬公,必然也能找到小騷貨。」 
     
      「你什麼意思?」一條反問。 
     
      「官爺,你應該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吧?」 
     
      「媽的,你又想敲竹桿?」 
     
      「嘿嘿,不敢,我怎敢向官爺敲竹桿嗎?再說,我也不想蹲監牢。實在是因為 
    太多人想知道此事,我安仔為了生活,才會拚命去鑽門路,探消息。」 
     
      「好吧!我答應你,只要你消息準確,我給你二十兩銀子。」 
     
      「多謝官爺。」安仔又說:「一有消息,我就到衙門找你。嗯,對了,官爺的 
    大名是………」 
     
      「我叫一條。」一條道:「不過,你不要到衙門找我。」 
     
      「為什麼?」 
     
      「不方便,怕走漏風聲。」 
     
      「那麼,咱們如何連絡?」 
     
      「我會再來找你。」 
     
      「好吧!」 
     
      一條又叮嚀道:「今晚的事,別對任何人提及,你假如走漏任何消息,那二十 
    兩銀子便泡湯了。」 
     
      安仔諂媚說:「官爺,你安啦!我安仔什麼事都可以青菜(隨便),唯有絕不 
    會對銀子過不去,我一定會盡全力為你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很好。」 
     
      說完,一條轉身就走了。 
     
      窗外的龍大炮和孟南,聽得疑信參半。 
     
      他們見一條由屋子裡出來,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連忙躲進一堆木柴後去。 
     
      黑暗中,只見一條又朝另一條小路而去。 
     
      沒多久,他便停在一間宅子前,這次他沒有破窗而入,而是拍門的。 
     
      很快就有人出來開門。 
     
      門一開,裡面的人嚇了一跳,但很快就認得是一條,心才稍為定了下來,正要 
    開口說話一條卻制止對方聲張,然後迅速進入屋內。 
     
      旋即,所有的窗門都已關閉,只有黃昏的燈火透了出來。 
     
      斯時,裡面傳出竊竊私語聲。 
     
      龍大炮和孟南兩人,躡手躡足趨近窗前,見不到裡面的情形,也聽不清話聲來。 
     
      不久,屋內的燈火熄了。 
     
      且一條卻不會出來。 
     
      看來這屋主是一條的朋友,一條大概是要在此宿一晚了。 
     
      龍大炮和孟南,互望一眼,便悄悄起身溜回客棧而去。 
     
      「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憩睡中的龍大炮驚醒。 
     
      「奶奶的,敲魂啊!」 
     
      龍大炮睡眼惺忪開了門,發覺一個大漢站在門前,不耐煩地道:「哇操,一大 
    早敲門敲這麼響,你帶了鐵錘來敲門呀?」 
     
      「不是的,我是用棒錘敲的。」 
     
      龍大炮故意看了看門,門上破了一個洞,大叫:「哎呀!真的把門戳成了一個 
    洞。」 
     
      外面大漢叫道:「大炮龍,睡醒了沒有?」 
     
      龍大炮仍然未醒似的,說:「哇操,想幹什麼?」 
     
      那人不答,反而不客氣地走了進來。 
     
      他背後忽然間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瘦得出奇,頭也小的出奇,卻有個特 
    別大的鼻子的漢子。 
     
      剛才龍大炮沒有發現他,是因為他站在先前大漢的身後,完全被擋住。 
     
      兩人幾乎是霸王硬上弓,強衝了進來。 
     
      龍大炮剛剛醒來,滿腦子糊塗,腦筋還沒開始運作,所以有些莫名其妙。 
     
      他正想發怒,阻止兩人時,那大鼻子卻嚷嚷叫道:「大炮龍,目綢(眼睛)被 
    好金(睜大),看咱倆是啥郎(誰)?」 
     
      另一大漢也說:「就是嗎,幫你搞定了黑大帥,便忘了我們,是誰沒義氣的小 
    子。」 
     
      二人進來之後,順手把房門掩上,同時,你一句,我一句嘮叨起來。 
     
      龍大炮正要動手,聽了他倆一陣嘮叨後,困蟲早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他驚喜大叫:「哇操,原來是神捕梅膽,和太古惑,稀客,稀客!」 
     
      立即招呼二人坐下來。 
     
      太古惑坐了下來,便罵道:「稀你媽的頭,你這小子一天不離開板橋子,老子 
    就一天不得安寧。」 
     
      龍大炮只能嬉皮笑臉的說:「歹勢,歹勢(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是條缸( 
    有意的)。」 
     
      「去你媽的臭小子。」太古惑笑罵:「你還有閒情講生笑(開玩笑)。」 
     
      龍大炮笑道:「哇操,膀胱何必起火,小心腎虧哎!」 
     
      梅膽接口說:「老古,人都來了,而且也已答應了孫寡婦,在這兒發飆有個屁 
    用。」 
     
      「操他媽的,老子要不發飆,這小子怎知道我在生氣。」太古惑道:「他還以 
    為老子是心甘情願來的呢!」 
     
      「當初孫寡婦問你時,你不是很阿莎力(乾脆),怎的來到這裡又變卦嗎?」 
     
      「這……」太古惑支吾答不出話來,有頃,才又說:「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 
    在……」 
     
      梅膽笑了,道:「算了,算了,別窮騷包啦!」 
     
      說著,又向龍大炮說:「孫寡婦說你有麻煩。」 
     
      龍大炮點頭道:「不錯,所以迫得才向孫寡婦求助。」 
     
      梅膽說:「賣細利(別客氣),咱們是朋友,朋友有難,理當兩肋插刀,對不 
    對,老古?」 
     
      太古惑哼了一聲,沒吭聲。 
     
      「老古沒吭聲,表示沒異意。」 
     
      龍大炮感激說:「多謝。」 
     
      太古惑遂問:「小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龍大炮大概說了一遍。 
     
      太古惑和梅膽聽了,訝道:「什麼?地獄門也淌這趟渾水?」 
     
      龍大炮點頭說:「嗯,我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所以想深入查探。」 
     
      梅膽道:「大炮龍,你不覺得自己是太過好奇了嗎?」 
     
      「是有那麼一點。」龍大炮又說:「不過,我身為江湖人,江湖有事,盡一點 
    棉力是應該的。」 
     
      太古惑稱許道:「小子你這句話,老子我很中聽。」 
     
      梅膽幽幽沉吟了一下說:「萬一真的有寶藏存在,勢必引起不少人的覬覦。 
     
      不過,以我多年辦案經驗來說,一名女奴是否知道這麼重要秘密,實在令人懷 
    疑。「「哇操,你的意思是說,其中可能另有內幕?」龍大炮訝異道:「不錯。」 
     
      「哇操,這話怎麼說?」 
     
      「道理很簡單,凡是被迫要做女奴的人,大都家境貧窮,有他們迫不得已的理 
    由。如果,她知道有個可以令他們暴富的藏寶圖,早已不必淪為賣身為奴那麼慘。」 
     
      「我也這麼想過。」 
     
      太古惑插嘴說:「既然你也這麼想過,為什麼還不死心呢?」 
     
      龍大炮辯道:「不是我不死心,而是聽說這裡的人很迷信,擔心動了那批寶藏 
    ,會給他們帶來歹運,所以才不敢去挖掘。」 
     
      「狗屁!」太古惑叫說。 
     
      梅膽不愧是神捕。 
     
      他說:「我以為這件事必須從頭查起。」 
     
      龍大炮附和道:「哇操,我也有這意思。」 
     
      梅膽掃了一下房內,不見孟南、胡嬌以及崔簫簫等人,不由奇問:「你的跟班 
    和兩個馬子呢?」 
     
      「哇操,這事叫我怎麼說是好?」 
     
      「怎麼羅?」 
     
      「沒法度說,就來個比手劃腳也行。」太古惑道:龍大炮遂道:「爛男不用我 
    說,你們也該猜得出他去了那裡?」 
     
      梅膽和太古惑兩人,異口同聲說:「噢——孫寡婦!」 
     
      「不錯。」 
     
      「那你兩個馬子呢?被你晃點(放鴿子)啦?」 
     
      「哇操,若是被少爺我晃點(放鴿子),我也就不會如此焦急,要找孫寡婦求 
    助。」 
     
      「到底兩個姑娘怎麼樣啦?」 
     
      「她們有難!」 
     
      「姑娘有難?」 
     
      「正是……」 
     
      於是,龍大炮便從頭到尾,把賀新要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梅膽和太古惑聽了,也感到事態嚴重。 
     
      「叩!叩!叩!」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 
     
      龍大炮示意兩人噤聲,然後上前開門,門口卻站著一名夥計。 
     
      夥計手上端著茶水,龍大炮納悶,道:「哇操,我有說要茶水嗎?」 
     
      聞言,太古惑和梅膽兩人,立即提高警覺。 
     
      那夥計已走了進來。 
     
      龍大炮伸手一攔,正要阻止他入內。 
     
      怎知,那夥計卻笑著說:「媽的,攔個屁,不認得我啦?」 
     
      「哇操,你是……」 
     
      龍大炮定了定神,終於恍然大悟。 
     
      門掩上了。 
     
      是梅膽掩上的。 
     
      梅膽關門,太古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用刀架在夥計的脖子上。 
     
      「幹什麼的?」 
     
      龍大炮忙道:「自己人,不要誤會。」 
     
      原來,這夥計並非別人,正是一條。 
     
      一條所以扮成夥計混進來,自然是為了掩入耳目。 
     
      太古惑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拿開,說:「自己人,早說嘛!」 
     
      龍大炮替雙方介紹後,即向一條道:「是不是有消息?」 
     
      一條說:「是的,昨晚官府出動大批捕快,原來是為了那個地獄門的傢伙。」 
     
      「就是那個叫華富川戴綠帽的?」 
     
      「正是他!」 
     
      「官府找他幹嘛?」 
     
      「還不是要拘捕他。」 
     
      「被逮到了嗎?」 
     
      「你想有可能嗎?」 
     
      「哇操,說的也是,地獄門可不是好惹的,那捕快不是死傷慘重?」 
     
      「錯了,一個也沒傷,一個也沒掛。」 
     
      太古惑插嘴,不信道:「不可能的,地獄門向來心狠手辣,沒那麼仁慈的。」 
     
      一條笑說:「不是地獄門仁慈,而是官府的人撲了個大元寶。」 
     
      「撲了個大元寶(撲空)?」龍大炮道。 
     
      「是的。」一條說:「那傢伙可能先得到消息,竟然神秘失蹤了,所以,官府 
    的人便撲了個大元寶。」 
     
      龍大炮想了下,忽然又問:「哇操,官府的人幹嘛要拘捕他?」 
     
      一條笑道:「聽說和林金枝有關。」 
     
      「你的意思是說,,林金枝可能在他手中?」 
     
      「不是我的意思,是官府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 
     
      「你若要問我意思的話,林金枝可能已被他帶離此地,回地獄門途中去了。」 
     
      聞言,龍大炮不由回頭望了望梅膽。 
     
      梅膽問一條道:「你肯定林姑娘知道藏寶圖的秘密嗎?」 
     
      一條回答:「我可不敢肯定,只是聽雄雞『喔喔』叫過罷了。」 
     
      「雄雞喔喔叫,你也能聽得懂它意思?」太古惑不信說。 
     
      龍大炮解釋道:「雄雞不是真的一隻雞,而是一個人。是賀新的一名得力手下 
    ,一條過去也是賀新的手下;不過,現在他辭職不幹了。」 
     
      太古惑笑罵說:「他媽的,干殺手也能辭職不幹,老子頭一次聽到。」 
     
      龍大炮道:「任何事總有第一次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只聽梅膽說:「看情形,華富川極有可能已回地獄門秘密處,只有那裡才可以 
    避過眾人耳目。」 
     
      龍大炮也有感而發道:「他能和我拚價錢,一副勢必到手不可的驕狂,可見得 
    他並非單單為了美色那麼簡單,也許他早就知道林金枝和藏寶圖有關。」 
     
      一條又說:「我從一個混混口中知道一些兒線索,林金枝的義父老趙,可能是 
    給響尾蛇的人殺死的。」 
     
      龍大炮心裡明白,他所指的混混,就是那個叫安仔的人。 
     
      梅膽怔了一怔,問:「你剛才說的響尾蛇,是什麼人?」 
     
      一條不懂,為什麼梅膽一聽到「響尾蛇」這人,便特別緊張。 
     
      「響尾蛇就是吉祥賭坊的頭家(老闆)。」一條說:「他也對林金枝有興趣。」 
     
      梅膽又問:「響尾蛇本名是不是叫方鈞?」 
     
      「是啊,你怎會宰羊。」一條說:「一般人都只知道他叫響尾蛇,很少有人知 
    道他本名。」 
     
      梅膽不答,反而皺著眉頭,喃喃地道:「那就奇怪了!」 
     
      龍大炮好奇地瞪著他,問:「哇操,有什麼奇怪?」 
     
      梅膽反向一條說:「老弟,麻煩你去跟掌櫃說一聲,叫他準備酒菜。」 
     
      「沒問題。」 
     
      一條爽快應了一聲而去。 
     
      龍大炮覺得有點不尋常。 
     
      果然,一條去後,龍大炮還沒開口,梅膽就說:「響尾蛇插手此事,看來絕非 
    為了藏寶圖那麼簡單。」 
     
      龍大炮不以為然道:「響尾蛇只是個開賭坊的,本來就貪財,這有什麼好奇怪 
    ?」 
     
      「錯了,響尾蛇不是一個普通賭坊頭家。」 
     
      「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我是幹那一行的,自然瞭解這圈子裡的情形。」 
     
      「哇操,什麼情形?」 
     
      「響尾蛇表面上是個賭坊頭家,實際上是朝廷的人,而且,是王爺身邊的紅人 
    。」 
     
      聞言,龍大炮大感意外。 
     
      他彷彿想起了一些什麼,問:「你懷疑這件事的幕後還有陰謀?」 
     
      「嗯,絕對可疑,響尾蛇向來都隱藏在王爺身邊,身份相當隱秘,只有我們才 
    略知個大概。」 
     
      「也許你說得對,地獄門的人,加上王爺身邊的紅人,他們想要多漂亮的查某 
    ,還怕沒有?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為一個女奴而明爭暗鬥, 
    難怪你覺得事態可疑。」 
     
      這時,房門口又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去而復返的一條,另一個則是孟南。 
     
      太古惑一見到孟南,便取笑道:「小子,你可真辛苦啊!」 
     
      孟南苦笑說:「無法度(沒辦法),誰要我叫猛男嘛!」 
     
      梅膽笑了笑,對太古惑道:「老古,你先去向縣太爺打聲招呼,就說我改天請 
    他喝酒好了。」 
     
      「好的!」 
     
      太古感應了一聲便離去。 
     
      龍大炮問:「哇操,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膽答道:「故意試探一下縣太爺的反應,縣太爺和響尾蛇都知道我神捕梅膽 
    的來頭,回頭他們如果知道了我要插手此事,勢必會有反應。」 
     
      「你和他們都熟?」 
     
      「嗯!」 
     
      原來,梅膽本來是朝廷四大神捕之一,皇上一直很器重他,上回追捕朝廷重犯 
    ,潛入十萬大山而立功後,皇上有意把他留在身邊。 
     
      且梅膽卻不願意。 
     
      他違抗聖意,不敢回京,便一直躲在這裡。 
     
      梅膽向來正直不阿,而響尾蛇則陰險狡詐,在京城喜歡胡攪瞎攪,是故,梅膽 
    老喜歡找他碴。 
     
      因此,他們兩人在京城時,實足的是相剋。 
     
      所以,響尾蛇對梅膽既憎恨,又敬畏。 
     
      在旁的孟南擔心賀新一直派人暗中跟蹤他,萬一他們發現一條這叛徒,只怕會 
    對他不利。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走到窗前,往下俯視。 
     
      這間客房,窗戶正好臨街,所以可以把街上的事物一覽無遺。 
     
      對面的街道上,似乎有人影幌動。 
     
      「大哎,那些人好像仍然盯梢著咱們不放,怎麼辦?」 
     
      梅膽已經從龍大炮口中知道,崔簫簫被賀新扣下作為人質的事。 
     
      他靈機一動,說:「我有個點子,也許可以暫時把他們引開。」 
     
      「真的?」孟南問:「什麼點子?」 
     
      「調虎離山之計!」 
     
      「調虎離山?」 
     
      「是的!」 
     
      「怎麼個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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