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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 馬 郎

                     【第一章 牛車大王上花街】 
    
      肚臍!人人皆有,可是人人不露出來給別人看,除非是「暴露狂」。 
     
      杜奇!人人皆知此姓名,可是,沒人瞧過他,除非死於他手中之人。 
     
      儘管沒人瞧過杜奇,可是,杜奇是位殺手乃是公開的秘密,自從三年前傳出「 
    杜奇」二字後,便已有一百零八人死在他的手中。 
     
      杜奇殺人之後,必會在屍體的肚臍的上方按下一個拇指印,而且印痕呈紫色, 
    可見他練有極為詭異的內功。 
     
      由於這種內功未曾有人施展過,因此,官方及有心人便根據指印形狀及這種內 
    功企圖找出這個人。 
     
      可惜,至今仍無所獲! 
     
      同樣的肚臍,不過,它長在一位蛇腰、蜂臀、皮膚雪白婦人之胴體上,它不但 
    更迷人,而且更具殺傷力道。 
     
      楓紅層層,桃詩篇篇!多愁善感的人正在怨歎之際,卻有一對年齡甚為懸殊的 
    男女在進行「原始遊戲」。 
     
      這男人已逾六旬,卻似少年家般色急。 
     
      這婦人年約三旬,她不但嫵媚、艷麗、而且體態迷人,加上甚諳挑逗男人,難 
    怪這位老兄會如此的色急。 
     
      「貴哥,你今天好似特別神勇哩!」 
     
      「呵呵,美人當前,非神勇不可。」 
     
      「當心您的身子哩!」 
     
      「安啦!我服過藥啦!秋艷,咱們難得到此玩,樂一樂吧!」 
     
      「好嘛!別嫌人家太騷喔!」 
     
      「儘管騷,此地只有咱們兩人,儘管浪吧!」 
     
      「討厭!豬哥!」 
     
      「浪妹!」 
     
      兩人立即在房中戲玩著。 
     
      「貴哥,進來嘛」 
     
      「別急!別急!」 
     
      「討厭!每次都要讓人家難受一陣子!」 
     
      「怎樣難受呀?」 
     
      「討厭,先進來再說嘛!」 
     
      「遵命!」 
     
      房中立即殺氣騰騰! 
     
      早秋時分,京城城郊西山已是滿山的醉人楓紅,其盛況不亞於棲霞山楓紅美景 
    ,加上交通方便,因而遊客如織。 
     
      未申之交,太陽漸往西行,它已經準備「下班」啦!一位相貌普通之瘦削中年 
    人穿著一身儒衫站在山下遙賞楓景。 
     
      他姓風,單名雅,哇操風雅!好高雅的名字,可惜,人卻長得不怎麼樣,真是 
    枉費其父母之苦心命名。 
     
      可是,若讓客棧老闆知道此人便是風雅,風雅鐵定會被人活活的扁死,再狠狠 
    的將屍體扁爛為止。 
     
      因為,風雅最喜歡順手牽羊,不過,他不似一般人貪小便宜的帶走湯匙、酒杯 
    等瑣碎小餐具。 
     
      他專偷客棧、酒樓中比較古老、稀有之物品,譬如門、窗、櫃之把手,或是衣 
    衫掛鉤,以及雕有特殊紋圖之小物品。 
     
      這些物品雖小,卻頗有紀念價值,而且不易找到替代品補上,所以,客棧的頭 
    家們最痛恨這個傢伙。 
     
      今天,他要到「楓之城客棧」來找「紀念品」啦! 
     
      「楓之城客棧」乃是一家百年老店!由於經營者保守及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的 
    它已顯得有些老舊啦! 
     
      加上它收費昂貴,服務又欠周到,所以,遊客罕至。 
     
      不過,倒有一些闊老到此地召妓偷歡哩! 
     
      它矗立在半山腰,四周遍是楓紅,若是妥善保養房屋及加強服務態度,一定會 
    「生意興隆通四海」。 
     
      風雅步到它的門前,望著那塊「楓之城」木匾忖道:「太大啦!不方便帶走, 
    否則,它已有百年歷史哩!可惜!」 
     
      院中遍植楓樹,流泉繞流其間,頗具美感。 
     
      門檻裡有一位五旬老老坐在櫃後,風雅一入門,對方瞄了他一眼!冷淡的道: 
    「價目表在壁上,中意那個房間,就簽名吧!」 
     
      風雅朝壁上之價目表一瞧,不田暗道:「媽的!貴死人啦!老子今天非多拿幾 
    樣紀念品不可!」 
     
      他便在樓下空屋欄下填著「吳順風」三字及付出一兩銀子。 
     
      老者喚句:「小三!」立即自抽屜取出一支銅匙! 
     
      立即有一位少年出來接走銅匙道:「跟我來!」 
     
      風雅邊步入後花園邊暗罵道:「媽的,好似我欠你多少錢哩!爛!我今天非多 
    撈些本不可!」 
     
      少年打開房門之後,不打句招呼的立即離去。 
     
      此房有單人床及桌椅、櫃、它們皆是古意盎然,風雅立即興奮的這一輕撫及仔 
    細的鑒定著。 
     
      良久之後,他已經排妥「對像」,便愉快的走到窗旁。 
     
      他一瞧出窗外,立即雙目一亮! 
     
      只見後花園的另一端有一排二層樓之木屋,樓頂中央另有一間,此時正有一對 
    男女站在樓頂木屋窗旁遙望楓景。 
     
      這一對男女皆衣衫華麗、男人約有六旬,女人卻只有三旬出頭,看來好似闊老 
    私會情婦或是召妓。 
     
      風雅退回椅上忖道:「洛陽首富萬富貴怎和他的續弦冷秋艷來此地呢?管他的 
    ,他們所住之屋必有可取之紀念品。」 
     
      他便默默等著。 
     
      不錯!此兩人正是萬富貴及冷秋艷,兩人賞楓好一陣子之後,立聽萬富貴道: 
    「聽說這家醉楓樓手藝不錯,去嘗嘗吧!」 
     
      「可是,它建於斜坡上,人家不放心您走這段路哩!」 
     
      萬富貴按著胸脯道:「放心,此番出遊,它似乎很一高興,不礙事!」 
     
      「先服藥,好嗎?」 
     
      「好呀!秋艷,我沒挑錯人。」 
     
      「你自火坑救出人家,人家該好好侍候您呀!」 
     
      萬富貴立即欣然入房服藥。 
     
      他服過藥,二人便欣然邊聊邊離去。 
     
      風雅躍窗而出,利用院中楓樹掩護迅速的溜入樓下。 
     
      他沿著木梯躡步登上二樓,倏聽上方之樓傳出步聲,他稍一張望,立即下樓及 
    躲在一簇楓紅後。 
     
      不久,他瞧見一位二十五、六歲青年勿勿出來,他在對方手臂揮動之際,突然 
    發現對方的右掌小指外側多出半截小指。 
     
      他仔細一瞧對方身材,暗凜道:「他就是『十一哥』嗎?」 
     
      他這一暗凜,不由撥動楓葉,青年一瞥,卻好似不知的行去,沒多久,青年便 
    已經消失於牆角。 
     
      風雅小心的到牆角一瞧,方始放心的入廳及登上樓中樓。 
     
      倏見牆角人影一閃,青年赫然出現,只見他的雙目寒芒一閃,立即跟入廳中, 
    再以鐵線開銷閃入樓梯旁之房中。 
     
      風雅走到樓中樓房門一前,他一瞧見略有銅綠之銅鎖,他不由湊唇輕吻一下, 
    喃喃自語道道:「好可愛的寶貝。」 
     
      他取出兩支鐵線朝鎖孔一插,便小心的挑著。 
     
      不久,他收下鐵線,啞然笑道:「媽的!門沒鎖!」 
     
      房門一開,風雅立即興奮的道:「媽的!全是罕見的寶貝,大好啦!太好啦!」 
     
      他立即拿出鋒利的刃片逐一挑開櫃、桌、床上之把手及木板上之花紋圖案,他 
    正在收集它們入袋之際,突見一粒寸餘長之褐色物。 
     
      他未曾瞧過此種「種子」,立即收入袋中。 
     
      不久,他愉快的返房啦! 
     
      那青年閃到窗旁,將右手食指沾上唾液便輕按紙窗,不久,他已經湊在指孔中 
    偷窺風雅風雅正陶醉於這些「紀念品」,根本不知情。 
     
      青年忖道:「風老頭,原來是你呀!很好!」 
     
      他立即悄然離去。 
     
      盞茶時間之後,他已經住進風雅之鄰房。 
     
      且說萬富貴和冷秋艷進入醉楓褸,便在臨窗座頭用膳。 
     
      他們邊賞景邊用膳,醉楓樓果真服務周到,他們快用完一道佳餚,小二便會適 
    時送來一道佳餚。 
     
      萬富貴嘗過「佛跳牆」之芋後,道:「有些苦味,莫非它未熟便被采收。」 
     
      冷秋艷媚眼一拋,低聲道:「你不是最愛『吃』『幼齒仔』嗎?多吃幾塊吧! 
    」說著,她立即以湯匙杓出三塊芋。 
     
      萬富貴立即欣然吃下它們。 
     
      不久,小二上前道:「大爺,敝褸主人前來致謝!」 
     
      立見一位四旬上下,相貌端莊婦人出現。 
     
      萬富貴一見婦人,不由怔了一下! 
     
      婦人怔了一下,道:「富貴哥,是你嗎?」 
     
      「啊!史萍,是你,啊!」 
     
      他倏地呼吸一陣急促,突然起身奔出。 
     
      婦人慌叫道:「富貴,你怎麼啦?」 
     
      冷秋艷急喚道:「老爺,別跑,小心您的身子呀!」 
     
      萬富貴卻一直奔出大門及向坡下奔去。 
     
      一個踉蹌,他已經沿坡滾下。 
     
      當他停在山下之際,已經雙目暴睜一命嗚呼哀哉。 
     
      他辛苦賺來的財富不但帶不走,也花不了一毛錢啦! 
     
      冷秋艷尖叫一句:「老爺!」立即奔上前撫屍痛哭。 
     
      那婦人上前一瞧,立即神色大變。 
     
      風雅聞聲出來一瞧,立即默默退回房。 
     
      不久,冷秋艷尖叫道:「是你害死他的,是你害死他的!」 
     
      婦人搖頭道:「不是我,現場的客人可以作證。」 
     
      「作證?很好,去叫差爺來。」 
     
      婦人立即吩咐一位小二前去報案。 
     
      婦人和聲道:「你是萬富貴的夫人吧?」 
     
      「不錯!你是誰?老爺怎會認識你?」 
     
      婦人歎口氣這:「我姓史,單名萍,原是富貴之妻,可惜,他中途離我而去, 
    想不到時隔多年,一見面便發生這種意外。」 
     
      「你知道老爺心臟不好,不可受刺激嗎?」 
     
      「不知道!」 
     
      「老爺方才乍見到你,便驚慌奔跑,因而不幸摔死,你必須負責任!」 
     
      「不可能,富貴不可能驚慌,他至多只是歉疚而已,何況,他方纔的神惰只是 
    怔愕而己,不可能驚慌!」 
     
      「你承認老爺是見了你,再突然奔出來吧?」 
     
      「我承認,不過,可能另有原因………」 
     
      「到公堂再說吧!」 
     
      「好吧!你請入樓歇會吧!」 
     
      「不必!」 
     
      兩人便默默站在屍旁。 
     
      風雅卻在此時,愉快的帶著「紀念品」結賬,準備打道回府啦! 
     
      青年跟在風雅身後裝作漫不經心的賞景而來,他一接近屍體八丈遠處,冷秋艷 
    不經意的朝他一瞥。 
     
      他瞧了她和史萍一眼,立即遙跟向風雅。 
     
      黃昏時分,一名國字臉中年人率領六名衙役及杵作跟著小二快步行來,立聽小 
    二道:「苗大人,屍體在此!」 
     
      這位中年人正是名聞京城之「鐵捕」苗義炎,他人如其名,大小案子只要被他 
    「瞄一眼」,心中立即有個譜! 
     
      史萍行禮道,「參見苗大人!」 
     
      「免禮,辛老,瞧瞧吧!」 
     
      仵作立即上前檢視屍體。 
     
      苗義炎立即聽史萍二人敘述案情。 
     
      二女剛說完,杵作便道:「此人死於心房衰竭!」 
     
      苗義炎問道:「可有中毒現象?」 
     
      「若依外表,並無中毒現象,不妨取血檢視。」 
     
      「萬夫人,你可同意?」 
     
      「同意!」
    
      「好!可有人願意作證。」 
     
      立見一位中年人及一位青年上前道:「愚父子願意作證。」 
     
      「好!各位請隨本官返衙,運屍!」 
     
      立即有兩名衙役抬走屍體。 
     
      西山歸宛平縣管轄,當今縣令楚懷湘是位清廉、公正、負責的清官,所以,萬 
    富貴的屍體剛送進衙門,楚懷湘立即升堂。 
     
      原告冷秋艷涕淚交加的指控史萍。 
     
      被告史萍平靜的解說著。 
     
      兩位證人亦客觀作證。 
     
      苗義炎亦補充現場地形及死者狀況。 
     
      楚懷湘問道:「仵作可否驗妥血?」 
     
      立聽一聲:「卑職報告!」說著,忤作已經持紙上前行禮道:「根據驗血結果 
    ,萬富貴並無中毒。」 
     
      「嗯!你下去吧!」 
     
      「是!」 
     
      楚懷湘一一注視二女之後,正容道:「本官綜合研判如下:死者萬富貴原本愧 
    對史萍,故在乍遇史萍後,即欲迴避。 
     
      「奈因其生前即身子欠安,不適宜劇烈奔跑,再加上斜坡使其摔跤,因而發主 
    這件意外,二位是否同意此點?」 
     
      冷秋艷道:「大人果真明察秋毫,民婦同一意,請大人判史萍『過失殺人』。」 
     
      史萍平靜道:「民婦同意大人鈞判,不過,一位被拋某的女子在無意中促使負 
    心郎自行意外死亡,豈該負刑責?」 
     
      楚懷湘點頭道:「冷秋艷!」 
     
      「民婦在!」 
     
      「你若與史萍互換立場,你自認該負刑責嗎?」 
     
      「這……民婦恭候大人判決!」 
     
      「好!本官判萬富貴系自行發主意外致死,史萍無罪,屍體交由冷秋艷運回, 
    退堂!」 
     
      師爺卻手持記事簿及筆硯供二女及二位證人畫押。 
     
      不久史萍默默離去。 
     
      冷秋艷向苗義炎問道,「民婦何時可領屍?」 
     
      「立即運走吧!」 
     
      「謝謝大人,民婦先去買棺入殮吧!」
    
      「可以,屍體放在公堂右後方停屍間。」 
     
      說著,他立即下去歇息。 
     
      有錢好辦事,沒多久,十六人已經扛棺運屍返回客棧。 
     
      她剛隨棺走近大門,客棧頭家己經站在門前伸手擋罵道:「抱歉,楓之城還想 
    作生意,棺木勿運入。」 
     
      冷秋艷取出一張銀票上前道:「借住一宵,明早即走。」 
     
      說著,立即遞出銀票。 
     
      頭家一見是五百兩銀子,立即收下銀票,側身道:「擺在後院側廊。」 
     
      棺木便順利的停妥。 
     
      冷秋艷打賞那十六人之後,朝站在遠處的小二道:「一百兩銀子雇你看棺一宵 
    ,你若願意,就立即過來。」 
     
      「願………願意!願意!」 
     
      她遞出銀票,立即朝後行去。 
     
      小二又瞧又親銀票,險些樂暈啦! 
     
      冷秋艷一打開樓中樓房門,便被一隻手臂摟住纖腰,她一瞧來人,立即嫵媚的 
    低聲道:「老鬼剛死,你有心情玩呀?」 
     
      「不該慶祝女富翁的誕生呀?」 
     
      「討厭!你不怕驚動別人呀?」 
     
      「這家客棧只有你我兩位客人,你若『叫』小聲些,不會驚動別人啦!」 
     
      「討厭,是誰在叫嘛!」 
     
      「好!算我的賬,施捨一下吧!小別勝新婚哩!」 
     
      她啐句:「討厭!」衫裙紛紛「驅遂逐出境」。 
     
      不久,房內充滿旖旎風光啦! 
     
      二人洩慾之後,她立即入內淨身。 
     
      不久,她外出欲梳發之際,她剛打開她那精緻的小提包,突然發現她那個小瓷 
    瓶中好似沒有藥。 
     
      她輕輕搖瓶,赫然沒聲音。 
     
      她啟瓶一瞧,果見瓶中空空如也。 
     
      她立即步入浴室低聲問道:「十一,你用了幾粒藥?」 
     
      「四粒,我按照你的指示將它們偷塞入四塊肉呀!」 
     
      「這………你記得瓶中有幾粒藥?」 
     
      「五粒呀!它們花了一千兩銀子才買來,我的印象特別深刻。」 
     
      「可是,瓶中現在沒藥啦!」 
     
      「這………怎會如此呢?」 
     
      「你回想一下,別開玩笑!」 
     
      青年仔細想了一下,神色一變,道:「另外一粒藥可能掉在房中,因為,我在 
    廚房取出那四粒藥時,瓶內已空。」 
     
      「快找!」 
     
      哇操!兩人在房屋內猛找啦! 
     
      哇操!有找沒有到! 
     
      她不由急出一身汗! 
     
      倏聽青年道:「一定是他撿走啦!」 
     
      「誰?」 
     
      「風雅!」 
     
      「風雅?啊!那個專門順手牽羊的老鬼呀?」 
     
      「不錯,正是他!」
    
      「他怎會來此地撿走那粒藥呢?」 
     
      青年立即敘述發現風雅及監視之經過。 
     
      冷秋艷道:「該死!一定是他檢走那粒藥,他目前在何處?」 
     
      「走了!我目送他出城。」
    
      「追回來,再嫁禍給他,你懂嗎?」 
     
      「小弟乃是姐姐之蛔蟲,不過,欲追出風雅的老巢,可能必須多方打點,姐姐 
    是否可以方便一下!」 
     
      她取出一疊銀票給他道:「務必要辦好!」 
     
      「小弟辦事,姐姐放心!」 
     
      說著,他已經匆匆離去。 
     
      冷秋艷思忖好一陣子之後,喃喃自語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死十一哥, 
    你可別把我害慘啦!」 
     
      看官們一定還記得「孟母三遷」的故事吧?孟母當年為了給孟子一個良好的環 
    境,搬了三次家,才定居在山東鄒縣。 
     
      鄒縣距離孔老夫子家鄉曲阜並不遠,盂子便追隨孔老夫子之孫子「子思」治學 
    ,終於博得「亞聖」崇高封譽。 
     
      鄒縣位於馬鞍山下,由於孟子之故,此地學風頗盛,人人勤於修身養性,不但 
    溫文有禮,而且罕有竊盜或打殺案件發生。 
     
      不過,卻罕有人知道風雅便住在鄒縣一處不起眼的民宅內。 
     
      這天午未之交,風雅正在午睡,突聽敲門聲道:「有人在嗎?」 
     
      「誰呀?」 
     
      「本官乃是宛平縣衙捕頭苗義炎,有一件公事來請教孟三先生,不知孟先生是 
    否在屋?」 
     
      風雅神色一變,忖道:「鐵捕怎會打老遠的跑來此地找我呢?莫非我已經東窗 
    事發嗎?不可能!」 
     
      他立即應道,「草民便是孟三,請稍候!」 
     
      他穿妥靴子,立即上前開門。 
     
      門一開,他立即陪笑道:「大人稍坐,小民整理一下寢具。」 
     
      苗義炎匆匆一瞥房中,道:「請便!」 
     
      說著,他便盯著風雅的動作。 
     
      十二名衙役立即散佈到屋外搜索著。 
     
      風雅邊疊邊忖道:「慘啦!一下子來了十二位「條子」,分明欲掏老夫之底及 
    預防老夫逃逸,怎麼辦?」 
     
      不久,他斟茶道:「大人請用茶!」 
     
      「別客氣,請先瞧瞧這封信。」 
     
      說著,他自懷中取出一封信。 
     
      信封上面以恭整字跡寫著:「謹呈楚大人鈞閱」。 
     
      信封沒封口,風雅便取出二張信紙。 
     
      「楚大人鈞鑒:草民梅斯仁幾經天人交戰,決定揭發一件殺人命案內幕,那便 
    是今年七月初發生於「醉楓樓」之萬富貴命案。」 
     
      「案發前,草民正欲入樓用膳,卻見一位五旬中年人神色匆匆穿行楓樹間,草 
    民便好奇的跟蹤。」 
     
      「不久,草民發現對方趁看廚房人員不注意之時,將四粒奇異小種子分別塞入 
    四塊芋內,再放回「佛跳牆」料理內。」 
     
      「草民雖然不識那種小種子,卻判斷中年人必在做壞事,所以,草民便繼續跟 
    蹤對方到「楓之城客棧」。」 
     
      「不久,對方潛入後院樓中樓上房中竊取數件拉把及花紋圖案,草民終於發現 
    對方便是慣竊風雅。」 
     
      「草民受雇於某家客棧追查風雅多年,當時一發現他,原本欲立即擒他,可是 
    ,他諳武,草民自忖不敵,只好跟蹤。」 
     
      「萬富貴命案發生之後,草民曾經跟風雅瞧過現場,草民終於明白風雅原來是 
    在謀害萬富貴。」 
     
      「草民當時原本欲舉發此事,可是,草民沒證據,現場又只有兩位婦人,加上 
    風雅迅速離開現場,草民只好放棄此念。」 
     
      「風雅在官方尚未抵達之前,立即離去,而且直接施展輕功趕回鄉縣,草民勉 
    力追到鄒縣,並發現其以孟三化名住於民宅。 
     
      「草民監視半個月之後,終於證實盂三便是風雅,且偵知他將歷年竊取之物藏 
    在榻下之密室中。」 
     
      「謹附風雅地址,密室出入方法及小種子形狀如左,恭請大人盡早派員前往緝 
    捕風雅歸案,天下蒼生幸甚。 
     
      草民梅斯仁謹呈」 
     
      風雅瞧得暗駭不已,他又瞧過地址、密室出入方法及小種子形狀,他更加暗駭 
    道:「厲害,老夫栽慘啦!」 
     
      他吸口氣,便遞還那封信。 
     
      苗義炎沉聲道:「你有何異議?」 
     
      「嫁禍於人!」 
     
      「說清楚!」 
     
      「草民的確是風雅,不過,草民絕對沒有謀害萬富貴。」 
     
      「小種子何在?」 
     
      「它在草民密室。」 
     
      「進去瞧瞧吧!」 
     
      「是!」 
     
      風雅移開被褥,輕輕在床頭連按三下,床下便傳出「軋……」細響,風雅苦笑 
    道:「草民先進去吧!」 
     
      「別搞鬼!」 
     
      「草民不敢,草民尚祈大人代為雪洗冤情哩!」 
     
      「進去吧!」 
     
      風雅立即爬入榻下。 
     
      苗義炎聽了一下,便跟著爬入榻下。 
     
      不久,他沿著木橡爬入密室,立見風雅手持一粒拳頭大小的明珠徐徐的在密室 
    四周走了一遍。 
     
      立見各式各樣的小巧物品掛在四周壁上,物品旁尚貼著字條說明該物系於何時 
    竊自何處哩! 
     
      「風雅,你為何要竊這些物品?」 
     
      「興趣!」 
     
      「哼!小種子呢?」 
     
      風雅立即自抽屜取出一塊小絹布,布中赫然包著那粒小種子。 
     
      「風雅,它是何物?」 
     
      「草民不懂!」 
     
      「哼!為了脫罪,你當然不懂,上去吧!」 
     
      風雅立即乖乖回房。 
     
      苗田義炎沉喝道:「周全。」 
     
      立見一位年青衙役入內行禮道:「卑職在!」 
     
      「你和那六位衙役返回鄒縣縣衙,你先面謝協助之恩,再洽借一部囚車,你攜 
    帶本官的腰牌吧!」 
     
      說著,他立即遞出一塊鐵牌。 
     
      周全接過鐵牌,立即離去。 
     
      不久,他已和鄒縣縣衙六名衙役離去。 
     
      苗義炎立即吩咐兩位衙役持袋進入密室拿出那些髒物。 
     
      「大人,草民可否申冤?」 
     
      「說吧!」 
     
      「大人,這粒小種子得自萬富貴歇息之房中…………」 
     
      他立即敘述取得小種子之經過。 
     
      苗義炎不屑一笑,道:「你認為是十一哥下毒嗎?」 
     
      「正是!」 
     
      「有何證人?」 
     
      「這…………」 
     
      「哼!你休想利用十一哥脫罪。」 
     
      「大人可以找十一哥來對質。」 
     
      「哼十一哥神出鬼沒,本官無暇找他。」 
     
      「草民不服!」 
     
      「上公堂再說吧!」 
     
      「大人,你別污了鐵捕威名。」 
     
      「本官不會中激將計,你枉費心機。」 
     
      「草民百口莫辯,死定啦!」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 
     
      「大人,你何不想想草民殺萬富貴之動極?」 
     
      「你是怪人,不可以常理判定行止。」 
     
      「大人,你太武斷了吧?」 
     
      「住口!你不配批評本官。」 
     
      「這………大人,你還記得「寶蓮燈疑案」吧!」 
     
      「啊!原來是你偷的,快拿出來。」 
     
      風雅笑道:「老夫沒那麼高的輕功出入大內。」 
     
      「誰偷的?」 
     
      「大人若想知道答案,最好多費心替草民申冤。」 
     
      「你敢要挾本官!」 
     
      「不敢,大人若想飛黃騰達,不妨多費心些。」 
     
      「本官如何確信你知道行竊者?」 
     
      「聽說大內已將寶蓮燈形狀密示各地府衙,大人必定見過它,草民就畫出來供 
    大人鑒定一下吧!」 
     
      他已經找到「免死符」,所以,愉快的到桌旁畫著? 
     
      苗義炎瞧了一陣子之後,沉聲道:「別畫啦!」 
     
      「大人相信啦?」 
     
      「不錯,你要本官如何協助你申冤?」 
     
      「找十一哥來對質。」 
     
      「好!本官全力以赴,不過,你必須安份的隨本官返衙。」 
     
      「沒問題,不遏,草民建議大人暫時別洩露草民的身份,以免在返衙途中,發 
    生不必要的意外。」 
     
      「本官明白!」 
     
      杜奇又生意上的啦! 
     
      申請卡上面清晰的寫道:「姓名:風雅資料,男,年紀五旬上下,身材瘦削, 
    慣竊各大客棧小巧物品,目前涉嫌殺害洛陽首富萬富貴,囚於宛平縣死牢。 
     
      懸賞:白銀一萬兩。 
     
      哇操!白銀萬兩,驚死人喔! 
     
      三日後,杜奇回絕這宗生意啦! 
     
      在此同時,各地府衙皆在城牆貼榜,懸賞白銀一千兩緝拿「十一哥」,通風報 
    信因而緝獲者,賞銀五百兩。 
     
      十一哥是何方神聖也? 
     
      他是通緝有案的採花大盜,他每次作案皆在現場留下「十一哥」三個字,官方 
    雖經明察暗訪,至今仍然破不了案。 
     
      官方此次所公告之榜另外附上風雅所繪之人像圖,所以,不少人興緻勃勃的到 
    處尋找著快過年啦!若能領到五百兩賞銀,這個年可就過得逍遙啦! 
     
      所以,不少人在找十一哥啦! 
     
      可是,也有不少人不打這個主意,他們為了碰運氣或者找刺激,跑到賭桌旁, 
    殺氣騰騰的賭著。 
     
      眼前便有百餘人在賭著。 
     
      亥初時分,北風呼號,洛陽城郊邙山「夜總會(坎墓區)」更是鬼火飄飛,配 
    上北風之呼號及嚴寒之天氣,令人一瞧便全身發抖。 
     
      邙山墳墓區區分官用及民用兩大部份,明清時代之「十三陵」、「東陵」及「 
    西陵」其規模雖然比不上「埃及金字塔」,卻夠華麗啦! 
     
      民用墳陵區則因為民間講究風水而葬得甚為凌亂,聰明的賭徒們為了躲避「條 
    子(官方人員)」,便到該處聚賭。 
     
      這家「場子」規模不小,它不但開了十五桌,四周還搭著臨時組合之布篷,此 
    舛,四周尚有人放哨把風哩! 
     
      每張桌各有一人做莊及一人負責收錢及賠錢。 
     
      賭法更是簡單明了,押人、押小任君選。 
     
      骰盒中共計有三粒骰子,每粒骰子計有一點至六點,三粒骰於加起來,若是十 
    一點至十八點算大,若是三點至九點算小。 
     
      為了優待客戶,莊家若擲出十點,通賠。 
     
      不少人精打細算,經常押大,因為,押大有八次機會,押小則有七次機會,可 
    是,今晚大部份皆擲出小哩! 
     
      所以,在場的一百三十餘人大多輸啦! 
     
      要命的是,越輸越想板本,便越押越大,結果輸得越多,敗得越快,額上的汗 
    珠越出越多。 
     
      哇操!很多人輸得快脫底啦! 
     
      不過,在中央桌旁的一位身穿藏青厚襖及綿褲之青年卻嬴了不少,因為,他從 
    二個時辰前入場,便一直押小。 
     
      他每次皆押一兩,等到湊足二十五兩,他便向莊家換一錠大銀子,如今,他的 
    桌前已經擺著六錠大銀子及八兩小銀子。 
     
      這一桌一共有十位賭客,另外九人經常押大,所以,桌前小貓兩三隻的只剩下 
    小銀子、碎銀,甚至有人也押出一串串銅板啦! 
     
      哇操!有夠悲哀喔! 
     
      只聽莊家喝道:「開!一!二!二!五點,吃大賠小。」 
     
      青年又賺進一兩銀子。 
     
      兩位中年人啊了一聲,立即舉袖拭汗。 
     
      他們已經「門前清」輸光啦! 
     
      他們頻頻望向一青年,打算借錢啦! 
     
      這家場子一律賭現銀,而且不賒賬,所以,那兩人只好打青年的主意。 
     
      莊家邊搖骰邊吆喝道:「押呀!」 
     
      「砰!」一聲,骰盒已經放在桌上。 
     
      桌上「楚河漢界」劃分兩半,左押大,右押小,青年將一兩銀子一拋,它便乖 
    乖的落在右側。 
     
      另外七人「干!」了一聲,仍然押大,而且押得不少哩! 
     
      莊家喝句:「離手!」立即掀起骰蓋。 
     
      「一!一!一!三點!吃大賠小!」 
     
      啊叫兩聲之後,一位老者已經跌在地上。 
     
      另外一人後退一步,舉袖猛拭汗。 
     
      青年悠悠哉哉的又入賬一兩啦! 
     
      一名中年人立即走到青年左側諂笑道:「公子,您的手氣不錯,實在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青年瞧他一眼,將一兩銀子拋向收錢之人道:「換零!」 
     
      那人立即陪笑遞來十串銅錢。 
     
      青年道句:「吃紅吧!」便拋出一串銅錢。 
     
      那人暗罵句:「小氣鬼!」卻伸手接住它。 
     
      另外那位中年人稍加猶豫,亦上前諂笑道:「公子,您真是福如東海,您真是 
    吃遍四海,贏遍八方呀!」 
     
      青年道句:「吃紅」立即拋出一串銅錢。 
     
      中年人接住它,立即就位。 
     
      莊家一直含著冷笑欣賞這幕「賭徒的悲哀」,他一見二位中年人已經就位,立 
    即搖骰喝道:「押啦!」 
     
      說著,他已將骰盒放上桌。 
     
      青年悠哉的又將銀子拋在桌右。 
     
      另外五人狠狠的又押大。 
     
      兩位中年人望望桌面,又瞧瞧手中之銅線,一時猶豫不決。 
     
      莊家催促道:「蔡兄、秦兄,押不柙?」 
     
      兩人一咬牙,貫徹始終,慷慨激昂,同心協力的將那串銅錢押大,然後,再瞪 
    著雙目盯著骰盒。 
     
      莊家微一冷笑,輕輕掀盒。 
     
      立聽他輕聲念道,「一!二!三!六點………」 
     
      說至此,他突然喊道:「吃大賠小!」
    
      兩位中年人啊了一聲,立即癱坐在地上。 
     
      他們劇喘一陣子,方始吃力的爬起來。 
     
      那位老者剛爬起來之後,走到青年身邊道:「少年仔,我叫做甄友財,洛陽布 
    莊是我的,你借我一百兩,明日還你一百五十兩。」 
     
      說著,他已抓向大銀子。 
     
      青年原式不動,卻望向莊家。 
     
      莊家朝收銀青年一使眼色,便喝道:「甄老,請住手!」 
     
      收銀青年立即上前奪下甄友財拿起之銀子。 
     
      甄友財道:「吳慶,我又不是向你借錢,你別干涉!」 
     
      「你是在借錢嗎?」 
     
      「這………少年仔,借不借?」 
     
      青年搖頭道:「不借!」 
     
      「不借?你問問他們,他們皆認識我,你借我一百兩銀子,我明日就還你二百 
    兩銀子,我保證,我發誓,我會還。」 
     
      青年道句:「不借!」便將大銀子放入袋中。 
     
      甄友財念道:「等一下,你借我一兩銀子,好不好?」 
     
      青年將一串銅錢塞入他的手中道:「吃紅!」 
     
      「不!我只借一兩,明日還你一百兩,如何?」 
     
      青年這句:「不借!」便將小銀子及銅錢收入袋中。 
     
      只聽他道句:「莊家吃紅!」便將銀子向上一拋。 
     
      莊家欣然唱道:「謝啦!」 
     
      「叭!」一聲,銀子居然落入盒中,要命的是銀子居然砸破一粒骰子,立見一 
    小片鉛片落在骰旁。 
     
      立聽一位賭客喊道:「骰子灌鉛,詐賭」 
     
      「啊!真的哩!」 
     
      「干!難怪我會猛輸!」 
     
      甄友財精神大振的喊道:「賠錢!」 
     
      「對!我輸了一千兩,賠來。」 
     
      「我輸了五千兩賠來!」 
     
      莊家完全傻眼啦! 
     
      收錢之人卻喊道:「黑白講,你們沒輸這麼多。」 
     
      「干!敢詐賭,扁他!」 
     
      眾人一掀桌,立即撲去。 
     
      其餘各桌之人亦輸多嬴少,因此,不少人趁機跟著起哄,甚至亦有人大聲喊叫 
    ,要求莊家敲破骰子檢驗一番。 
     
      這家場子完全靠詐賭撈銀子,他們豈肯驗骰子呢?雙方一言不合,賭客們仗著 
    人多勢眾,立即開打。 
     
      一百四十餘人立即分組「海扁」那三十人。 
     
      不久,四周放風之十七人聞聲奔回,只見他們抽出匕首或扁鑽,立即吆喝連連 
    的加入戰鬥。 
     
      慘叫聲中,已有不少人挨扁。 
     
      不過,立即有人合抬桌面及桌腳砸去。 
     
      現場立即一陣大亂! 
     
      青年卻自懷中取出一個布袋,邊閃邊拾撿地上之銀子。 
     
      立即也有十餘人悄悄拾銀子。 
     
      不久,燭火已經引燃篷布。 
     
      火光一出,一名莊家立即喊道:「快逃,條子一瞧見火光,一定會來。」 
     
      眾人果真慌亂逃去。 
     
      青年卻足足的拾到火苗即將近身,方始將半袋銀子扛上右肩,只見他彈身一掠 
    ,居然掠出七、八丈遠。 
     
      沒多久,他已經消失於遠處。 
     
      翌日一大早,洛陽東門外五里遠處那片「貧民窟」之貧民們先後發現院中有一 
    錠銀子哩! 
     
      他們緊張的東張西望著。 
     
      他們各撿起銀子,立即躲回屋中。 
     
      他們甚至不敢告訴小孩哩! 
     
      他們開始計劃如何加菜及給小孩添衣啦! 
     
      這個年,他們過得比較像樣些。 
     
      官方卻忙得要命。 
     
      因為,昨晚場子那把火已經曼延甚廣,再不救火,若燒到東面那些皇陵,大小 
    官兒非被砍頭不可。 
     
      於是,他們動員城民提水救火啦! 
     
      大小賭客嚇得返家之後,立即生病啦! 
     
      那位襖褲青年卻在此時混在車隊之車廂中打盹哩! 
     
      他散盡那袋銀子給貧民,愉快的去見「周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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